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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飞过流水无痕(四)

书籍名:《涟之惑》    作者:若谦/临风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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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呦~”老鸨甩起丝绢在赵爷的面上一拂笑道:“我的赵爷,这不是老奴的过错啊!”五十岁的面容一笑褶子堆积在一起,继续说道:“您要是想看温玉抚琴的话就要等这每月的十五日之夜,若是想一会温玉便要对上他出的下对。”老鸨略显干枯的手搭上赵爷的胸膛说道:“您也知道这温玉出的对子至今可是还没人对得上来呢!”
  赵爷的猪爪一挥吼道:“我不管,大爷是什么人,在这花雕城中,大爷吼一声这地也要抖三抖,今日大爷非要一见这温玉的真容不可!”
  “我当是谁呢!”另一个声音从砺思雅和筚语嬅的后身想起,两人双双回头,之间一个身穿深蓝色绣着金丝边华服的俊美男子不疾不徐的走来,这人便是花雕堡的堡主孟缘昇(shēng)。
  砺思雅和筚语嬅有志一同的向着人群中隐去,没有人皮面具如何化都是不保险的。
  孟缘昇走到赵爷的面前说道:“赵爷,你这是难为老鸨了,这温玉就是我也没能见一面。”
  老鸨在一边直点头,万分感激孟缘昇,上前陪笑说道:“还是孟堡主体恤老奴啊!这温玉虽说是在我这逍遥阁献艺,可他的事情老奴说的可做不得数。”
  “哦?那你倒是说说,谁说了才作数呢!”孟缘昇一双桃花眼闪着异彩问道。
  砺思雅和筚语嬅看的清楚,暗自对了个眼神,示意道:‘此人善恶难分,是个不能惹的角色。’
  “本大爷不管,孟堡主你的事情赵谋管不了,可是这温玉今日我要定了。”赵大爷肥胖的身子摇摆向着逍遥阁里面走,他带来的十多个仆从忙的上前给他开路。
  孟缘昇只笑道:“赵爷这是要坏规矩,这日后谁还敢与您谈买卖呢!不过....”孟缘昇看着赵爷在前面停顿了脚步,故意拖了片刻才说道:“在下也是想一睹温玉的容貌,今日要借赵爷的光了。”说完越过赵爷,大笑着首先举步进入逍遥阁。
  砺思雅和筚语嬅对孟缘昇散发的霸道之气是避之唯恐不及,可是肥羊赵爷、美人、温柔乡,两人抵不住诱惑,尾随在此二人的身后躲在暗处跟着看热闹。
  葡萄美酒夜光杯,醉卧红帐十里洋场,这逍遥阁可谓是高朋满座,富丽堂皇也不为过。开得起这场子的不光要有钱,还要有靠山,否则又如何左右逢源呢!
  且说砺思雅和筚语嬅是个不老实的,那边赵爷和老鸨在纠缠在一处,此二人找了个避人耳目又看的真切的桌子便过去。
  “真是巧了!”砺思雅抱拳在胸前冲着那桌的主人热情的说道:“仁兄,上次一别数月,你的生意可好,小弟拖了你的福气,最近的生意可是月来月好。”说着一手答在那中年商人的肩膀上说道:“日后可是还要仁兄多照顾小弟才好。”
  做在此的十有八九都是走买卖的商贾,听了砺思雅这番话,谁会把钱财推开,立马拉着砺思雅和筚语嬅入座高谈阔论起来。
  “小弟多时未来这花雕城了,不知道这温玉是何许姿色能让赵爷和花雕堡主二人这般牵挂?”砺思雅好奇的问道。
  “赵爷是谁,花雕堡又是何地?”筚语嬅不等回答忙接上问道。
  “你真是孤陋寡闻,这都不知道。”砺思雅转头叹息道,又热情的和这中年男人说道:“仁兄,这是在下的亲戚,初来乍到让你笑话了去,不如你就说与他开开眼界可好?”
  这中年男人听了砺思雅的奉承话自然觉得自己是有见识的,立马兴致勃勃的说道:“这位小兄弟有所不知了,这赵爷便是这花雕城的一霸,因为巴结上了这颂公子的舅父,多以在这花雕城可谓是横行霸道的地头蛇啊!”
  砺思雅煞有介事的点头,筚语嬅睁大了眼睛问道:“听说这颂公子可是公正严明之人,这颂地又怎么会有如此不法之徒。”
  “哎呀~”男子左右看看,压低了声音对筚语嬅说道:“小兄弟,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然知道这么多,不过这话可不能随便说,这其中的事情哪里是一句半句说的清楚的。”
  便在此刻,赵爷啪的一拍桌案吼道:“你别想糊弄我,你说温玉只有每月月圆才在逍遥阁,当爷是好骗的吗?今日若是不见到温玉我让你就砸了你这场子,让你开不下去。”
  这一拍砺思雅和筚语嬅还好,这中年商人吓的当时差点从凳子上滑下去,砺思雅眼急手快扶了一把才让他幸免于难,男子直说道:“谢...谢!”
  砺思雅和筚语嬅朝着赵爷那边看去,之见老鸨额头见汗,为难的一脸愁容。一边的孟缘昇则是左拥右抱看笑话,猜不出他的心思。
  赵爷一拍桌子把这逍遥阁的大厅拍的鸦雀无声,有的是吓的,更多的则是想借着这事看温玉,所以一时都无人说话。
  “妈妈这是怎么了?”清雅的声音打破了这大厅的紧张气氛,青色腰带塑身,乌黑的长发披散,面带白纱,一双黑目撩人眷恋。举步如扶摇,拂袖翩翩好个佳人却倒是个男子。
  “我的儿啊!你今日怎么出现在此?”老鸨扭着腰肢走到楼梯口处问道。
  温玉只下了半截楼梯,驻足说道:“本来是想来看望妈妈的,不想遇见这光景。”
  “你有心了,妈妈我开心还不及呢!”老鸨甩着丝绢说道。
  砺思雅和筚语嬅都盯着没人看,筚语嬅看了片刻直扯着砺思雅的衣袖就是不说话,砺思雅见美心切根本不搭理她。
  这厢赵爷见到温玉口水蠢蠢欲动,哪里还有心思顾及其他。直看得眼睛发直,脑子里面尽是龌龊得画面。
  “赵爷。”温玉启口说道:“温玉立下了规矩,若是赵爷执意破坏温玉必是无力抵挡,可是温玉的名声便就此坏了,若是赵爷还算看得起温玉,便依照规矩对出我出的下句,温玉定当遵守承诺。”
  温玉几乎没有起伏的话说的句句阵人心肺,只让赵爷连连点头说不出一个‘不’字。
  孟缘昇冷眼旁观但笑不语,拥着美人只管饮酒作乐。
  “只要赵爷说出这‘停车坐爱枫林晚’的下句,温玉便答应赵爷可去楼上小酌。”温玉依旧淡然的说道,多一分便是傲然,少一分则无自信。
  这赵爷乃是个粗人,只会做生意,哪里会吟诗作词,更遑论这等只有一个答案的绝世词句了。
  等了片刻,温玉才缓缓说道:“竟然赵爷不语,那温玉便暂且退下了,望赵爷还是不要难为妈妈的才好,毕竟这逍遥阁是逍遥快活的地方,如此有损赵爷的美名不是?”
  说完转身向着楼上走去,在众人的瞩目中消失。
  砺思雅和筚语嬅都瞪着眼睛微微张口,谁也没出声,各怀心思。
  砺思雅脑海中出现了多年前的回忆:红叶遍地他小小矮矮的开心跑着,满脸通红。转脸对一个俊美的男孩说道:‘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那一年他五岁,薛瑾十二岁。
  温玉定不是薛瑾,那除非温玉也是穿越者,否则的话只能说他肯定认识薛瑾。
  “回神了,就你这样的卖了你都嫌不值。”筚语嬅素手在砺思雅的眼前一晃。
  砺思雅这才发现两人已经在一个屋子里,筚语嬅已经换了轻纱睡衣,才问道:“冉俊和崔护呢?”
  “我要了两间房,他俩人在隔壁。”筚语嬅一边卸妆一边说道。
  “为什么不是三间,你真当我俩都是男的不成?”砺思雅觉得筚语嬅此举略显轻浮。
  “那你还真是脑子坏掉了不成!还是被那温玉迷晕了头?”筚语嬅啐道:“不要一间房也不要人陪你到花柳街做什么,真搞不懂你脑子里面都是什么?”
  砺思雅这才彻底清醒,理亏的问道:“那我俩怎么睡啊?”
  “当然你睡软榻了啊!”筚语嬅说的天经地义,照着铜镜的精致面庞垂目说道,唇际挂着微乎其微的笑意。
  砺思雅回头看看外间的软榻抿唇,虽有不满,可谁叫他是男人呢!什么也说不了,只能默许这样的结果。
  “你可觉得那温玉奇怪?”筚语嬅不理会砺思雅的心思,做在梳妆台的圆凳上转过身问道。
  “有何不妥?”砺思雅蹙眉问道。
  “岳莲和他一比,便更是赝品了?”筚语嬅朱唇轻启,娇艳在烛火下更加的妩媚动人。
  砺思雅听了心中咯噔一下,更没有普了。
  筚语嬅见了笑的更加灿烂,安慰的说道:“担心什么,这里再诡异也和我们无关,我们只要骗银子便是了。”
  砺思雅听了挑眉问道:“怎么你向那中年大叔摸清楚那姓赵的底细了?”
  筚语嬅一笑二人秉烛嘀咕起来,不时痴痴发笑。
  逍遥阁的后边的宅院中一座不对外开放的小院之内,灯芯高挑,照得通透。
  一个俊美的男子身穿一袭绸缎半敞前襟,古铜的肌肤坦露在外,发丝整齐的梳起扎在身后,只见他慵懒的半躺在软榻之上,怀里的人不是温玉还会有谁。
  温玉身子靠在靠在男子身上说道:“瑾,我今日看见两个人,不是这花雕城的。”
  薛瑾不甚在意的挽起温玉的一缕发丝,这黑亮的发丝让他沉迷,好像那个人就在他的怀里,他微笑道:“你不是天天都能看见吗?这花雕城是要地,有什么稀奇之处。”
  “不一样,这二人的举止很是怪异。”温玉摇头说道:“我说出‘停车坐爱枫林晚’的时候两人皆是大惊失色,其中一个在我离开后也未回神。”这句诗词是薛瑾所教,若是有人识得那定是与薛瑾有关系之人。
  薛瑾听了一双碧色的眸子闪烁不定,猛然做起转过了温玉的身子面对自己认真的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这两人长得什么模样你可看清楚了?”
  温玉的手臂被薛瑾钳疼了,只是微微蹙眉,淡然的说道:“我看那样子必然是画出来的,虽离得远了点,却也知道这必然是美人的胚子。”抬手握住薛瑾的手安慰说道:“不要着急,我特向妈妈问了,这二人现下就住在逍遥阁里。”
  “住在这里?”薛瑾听了蹙眉。
  “是啊!”温玉回答道:“我看是客栈满了所以才住在这里的,不过我觉得他们对姓赵的感兴趣得紧。”
  薛瑾听了牵唇而笑,宠溺之意尽在其中,他自语说道:“八成是看上姓赵的银子了。”
  温玉不明其意,只觉得薛瑾对这两人感兴趣便说道:“你要去看看吗?”
  薛瑾摆手说道:“不必了,不要打扰他们,传话下去,暗中保护不得惊动他们。”薛瑾暗道:‘识得这句子的只有那个人,若是两人又是为何?’
  温玉点头起身而去,一边走一边想,能叫薛瑾如此的人也只有那个人了。当年若不是自己有几分像那人又哪里来的今日,怕是早不知道在哪里变成腐烂的尸身了,想到这里平静的容颜撤出一抹凄美的笑意。
  花雕城北,马车停在一处大宅院门前。红木铁钉的双开门,门匾上烫金的两个打字隐匿于夜色中‘斐府’。
  大门吱嘎开启,门房,管家和丫鬟婆子挑着灯笼小跑着出来分别站在两边,管家在马车下放了踢登,一个蓝衣的大丫头掀开车帘子下来后对着车内说道:“夫人到了,坠儿扶您下车。”
  眉若春山,纤腰不盈一握,一双美目不怒自威,莲步轻缓,这便是斐家的当家祖母斐媚娘。
  无月的花雕城,斐府门前被照得通明,待得斐媚娘下了马车齐齐喊道:“给夫人问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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