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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假预言 ? 藏匿的正身

书籍名:《鸾·童》    作者:周析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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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鸢五年,秋。
  继本朝亦始牢不可破的三国鼎立局势之后,潜藏的矛盾核心再度升级,僵持的对峙局面因“天狼星”的重生而打破。南舞,株云,无泽三国面临着前所未有的严峻形势。其中以无泽为矛盾重心,只因“灾星转世”的传言早已是世人忌惮的开始,分割的版图一时间成为众矢之的,是其余两国敌视的对象。且无泽建国后,曾与株云重新修订了百年之好的盟约,因而株云只能暂时保有中立的地位。今朝无泽变身“天狼”重地,南舞亦无可厚非的担当了先锋阵营,前去诛杀传闻中桀骜不驯的“天狼星”转世。
  至此,历史的卷轴终于完整的铺展开来……
  此时。株云国。“沧海阁”。
  嬴帝望着怀中温婉恬静的美人,那修长垂落的睫毛闪烁着织锦般迷人的光泽,安详的唇角勾出淡淡的笑意。时光仿佛静止,嬴帝睿智的眸莫名恍惚,继而看到那双睫毛轻轻煽动,如同栖着翅膀的蝴蝶轻轻舒展开来,露出一双晶莹璀璨的茶瞳,光泽耀眼如同午后花园里盛放的蔷薇。
  “陛下……”那是偌瓷和气如兰的轻唤,低迷婉转,不似女子的娇媚,却妥帖的摩挲着耳膜异常舒适。嬴帝露出个温柔的笑靥,环着美人腰肢的手臂轻轻收拢,一室温香在怀,惹人陷落。
  “瓷儿……瓷儿,真是美。”嬴帝暧昧的嗓音夹杂着难掩心醉,怀中人低低一笑,下一刻猫儿般蜷缩起肢体完全窝进那方温暖的胸膛,痴痴抬眼,露出麋鹿般潮湿的眼神望着嬴帝恍惚的眼神,嘴角微倾,勾出个诡异的笑靥,轻声道:“南方战事吃紧,陛下可是为此事伤神?”
  嬴帝眼神一跳,环着偌瓷的手臂若有若无的勾紧,嘴角绽开个温柔的笑靥低声道:“倒是有那么一些,瓷儿从何得知?”
  怀中人娇笑,眼丝缠绕:“陛下连日来不曾踏足沧海阁半步,偌瓷不痴,总也能猜到些一两分。可就是……”
  “就是?”嬴帝微微挑眉轻笑。
  “就是不知陛下,是腾不出空来想念偌瓷,还是偌瓷真如后宫传言一般,失了宠呢……”话音轻佻,却带着漫不经心的神伤。
  嬴帝嘴角绽开个饱满的笑意,眼神柔和几分,低头贴着美人耳际幽幽的说:“瓷儿何时对自己这般不自信了呢……”
  宫偌瓷“咯咯”脆笑,眼风魅惑,指端隐约地摩挲着嬴帝宽阔的胸膛低笑道:“偌瓷的自信,从来都是陛下给的,不是么?”抬眼,赤裸裸的展示眼底的妒意和委屈。
  嬴帝笑然,似乎颇为满意的轻啄偌瓷脸颊,柔声道:“瓷儿,竟然是为朕吃醋么……”言辞温婉,眼底的满足却已经堂而皇之的藏匿不住。宫偌瓷嘴角绽开个不易觉察的笑靥,继而憋了小嘴做怨尤状幽幽望定嬴帝慧澈的眸,吐出的话乱人心神:“我说是,陛下可信?”
  嬴帝沉默,嘴角的笑意慢慢收敛,一双眸定定的望着偌瓷风华绝代的容颜,良久,抬手轻轻抚上那精细的眉眼红唇,嗓音低哑透着莫名的伤感:“若我说信呢……我相信,相信。”
  偌瓷一怔,望见嬴帝眼底袒露的真诚,有那么一秒他竟然看到了……忧伤?
  “我信,因为是你说的,所以我信……”嬴帝慢慢低头,贴着宫偌瓷柔软的唇瓣恍惚的说:“可是即使我信,你却断不肯回头真心的看我一眼。偌瓷,宫偌瓷,是不是只有这一秒,你的眼里心里,才能看见我的存在呢……”
  你看的见我的存在,只是因为你记忆里的那个人给我篡改了真实的容颜,我将爱和恨调转了方向,你才能看到这个世界上除了宫墨玉,其实还有一个我。
  所以哪怕我用尽一切手段将你留在身边,费劲周折制造出一个又一个酷似你的容颜,比如月奴,或者,璇玑……
  可是她们都不是你。你看,连世间最美妙动人的女子都敌不过你的一个笑靥,你是不是真的已经独一无二?哪怕我耗尽千年的心力只为了从你手中夺取一个天下,可是你不知道,我更恨你不能与我共享江山……
  因为你不要我,只要你清醒过来,你爱的人,就不会是我。
  嬴帝的唇异常温柔的覆盖下来,宫偌瓷一秒的怔愣,那吻已经带着深深的爱恋擒住自己的薄唇,小心翼翼的吮吸和抚慰,像少年般天真又青涩的不带任何心机技巧,只是温暖的吻。
  嬴帝微微眯起眼看宫偌瓷颤动不安的睫毛,有几分忧伤,更多的是动人。轻轻叹口气,舒缓身体的同时忍不住加深了吻度,舌尖轻轻撬开偌瓷莹莹贝齿,一口的芬芳噬骨缠绵,那一刻他竟然产生了幻觉,场景一切遭遇变幻,世界里只有他们彼此……
  嘴唇柔软到不可思议,口中的香气惹人沦陷。而嬴帝确实无可避免的陷落,原以为会成为这世间唯一不被你蛊惑的人,可是一定要到这一刻才发现,其实我的心也是跟着你一直在走。
  “偌瓷……偌瓷……”低低的唤夹杂着隐约的哀伤和迷醉,嬴帝的吻渐渐炙热,一双眼荡漾起情欲的色泽,下一刻手指万分期盼的解开宫偌瓷腰际的绸带,指端灵活翻飞,长衫滑落,一具晶莹夺目的玉体赫然呈现眼前,嬴帝的目光一怔,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陛下……”宫偌瓷有些羞怯的低唤,眼底滑过不安的恐慌,遇着嬴帝爱怜的视线,稍稍放松一些。
  “我想要你。”嬴帝的声音透出前所未有的笃定,眼神执着,望着宫偌瓷微醺的双颊,嘴角一弯带出个惆怅的笑意,低低的说:“我想要你,可不可以?”
  宫偌瓷的心莫名一颤,为这个男子此刻近乎哀求的叹惋,那眼底分明写着隐晦的爱恋,他的欲望已经明显到极致,却还压抑着征求自己的同意。
  宫偌瓷怔怔的点头,嬴帝嘴角浮起一湾和煦的笑靥,低头,吻绕上来,缠绵悱恻的爱恋。
  有那么一瞬间,宫偌瓷几乎忘记了最初的目的,仅仅是要求得他一纸圣断,而后去到金戈铁马的沙场,亲眼看一看闻名天下的冷面修罗—宫墨玉。
  他也仅仅是怀抱着赌一把的心思以“美人计”刺探嬴帝的心意,却不想,果真如他所愿,这个看似诡计多端,永远笑里藏刀的男子,竟然也会衷情于他……
  宫偌瓷的心乱了片刻,他望着嬴帝深情诚恳的双眼竟然有点心软,不忍心就此打断他的梦境。
  是的,这只是一场梦境。是他在琥珀法术的驾驭之下潜入赢景的梦境,岂料梦由心生,他竟然就此窥见了他藏匿的真相……
  宫偌瓷的睫毛不安的颤动,同时相隔不远的落日亭里,琥珀眼底滑过一丝无奈,抿唇思索片刻,终究是扣起双手食指,闭上眼,唇珞不动,渺远的声线却传进宫偌瓷的梦中:“你确定要为了一时的怜悯而放弃大局么?干娘,不要忘记了,你不属于这里……”
  心跳一顿。梦中的宫偌瓷猛然张开眼,望着身上痴缠的男子,那是嬴帝温暖的脸庞,可是不是他,他爱的人不是他!他爱的人不在这里,他爱的人,分明是叫做宫墨玉……
  霍乱的怜悯和心软在一瞬间归回正位,宫偌瓷咬一咬唇边低声道:“对不起。”
  “……嗯?”迷乱的嬴帝仿佛还未察觉,抬头却看到一双璀璨如星辰的美目,眼底没有丝毫的情欲流露。他一怔,下一刻听到宫偌瓷淡淡的声线,透着噬骨的哀伤悠悠的说:“对不起,我爱的人,不是你。”
  心跳凝固。“嘭!”的一声微响,一切打回原形。
  赢景捂着胸口踉跄几步,跌坐在龙榻上,抬头,一双眼里满是悲伤的余烬。夜风薄凉吹开罗帐,刚刚缠绵的肢体全然不见,这里依然是空荡荡的宫殿。
  喉咙里一阵热流涌动,继而一口鲜血喷薄而出,嬴帝颓然的靠上龙椅,一双目丧失焦点,张口,喃喃着:“终究,只是你赐予的一场梦……”
  你的缠绵,你的笑靥,你的温柔,你的多情。只有在梦里才看的见,你的心甘情愿。
  美人计也好,假意奉迎也罢,全都是你为了换得我一纸圣旨所做出的诸多谋划,你从来都不曾在意过我分毫,不是么?
  那么好吧!我成全你,成全你的离开,你想要去到战场,即使彼此还是对立的局面,那我也成全你,只是,你再也没有后悔的机会……
  闭上眼,嘴角滑脱一丝无力的苦笑。
  彼时,偌大的沧海阁里,宫偌瓷依然苏醒,漾开的美目无限澄明,并不去看身边神色复杂的少年,张口,淡淡的说一句:“准备好了么?”
  准备好同我一起,履行彼此真正的使命么。
  命运的巨轮已经开始运转,结局就要来临,而在这盘棋局里,谁才是真正的王者呢?
  宫偌瓷闭上眼,嘴角浮起一行隐晦的笑靥。
  次日清晨,一纸锦卷抵达后宫,太监尖利的嗓音刺破晨昏,高声念诵着:“吾主诏曰,公子偌瓷乃天生神将,今盟约国有难,株云出于道义不可不救,鉴于天下之安朕特此下诏,公子偌瓷即日启程去往南部平复南舞大袭,力保无泽国安好……”
  钦此,谢恩。
  一双素手施然握住锦卷,宫偌瓷立在窗前望着初生的朝阳,凉风过境,三千长发舞动飞扬,他悠悠转身,望着身后少年复杂的神色,微微绽开一抹诡异的笑靥,轻声道:
  “你与我的使命,现在才算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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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泽国境。三十里外,“破狼谷”。
  秋风凛冽,荒芜的四壁一派肃杀之气。一抹俊秀挺拔的身影立在高高的山崖上,战袍飘扬,眼神凛冽。
  破狼谷。因百年前封印过天狼星而得名,山势纵横,悬崖陡峭,加之百里灌丛高及人身,遮天蔽日,不日前与无泽的先锋遭遇一战,虽说小胜,但也损失了不少生源。
  毕竟是在别国的版图上战斗,即使兵强马壮士气高昂,又有鸾帝御驾亲征,可是也勉强只能维持平手的局面,无泽国擅长的暗战和妖蛊之术仍是他们的大敌,且如今天狼星转世何处尚不明了,贸然再战势必会影响胜算,令速率大打折扣。
  宫墨玉立在高崖上目光渺远,双手背后,思至此,脸庞线条不由的冷峻许多。无端的叹息一声,直到觉察身后有衣衫细碎做响,眸色一凝,长剑出鞘,伴随谨慎的低吼:“谁!”
  目光相遇,禁不住一怔,宫墨玉愕然的望着身前一袭素裙的女子,抖了抖嘴角,艰难道:“是你?”
  竟然是月摇!?
  后宫位高权重的月妃,在之前的“滑胎事件”中被牵连的贵妃,当朝老将月重歌的长女—月摇。
  “你缘何会在此处?!”宫墨玉冷然道。当初因为颜昭仪的死无对证,他才放她一马,只拨回她手中的凤印而并没有削其贵妃之位。现如今,本该安分守己待在后宫里的她,竟然悄无声息的就出现在自己侧畔?!
  宫墨玉眼底浮出几抹寻究,却仍无法放松警惕,长剑直指女子颈间,断喝一声:“说!”
  月妃锁一锁眉垂眸,轻声道:“臣妾斗胆请陛下收回兵器,容月摇细细道来缘由……”
  宫墨玉凝眉思索一番,终是轻轻放下手,将剑插回剑鞘,冷声道:“好,给你机会,你且说与朕听究竟为何会突兀现身,倘若敢有欺瞒,休怪朕不念及往日情分!”
  月妃颔首答曰:“臣妾明白。”低头抿一抿唇角,轻声道来:“陛下可还记得姝玉姝贵妃?”
  宫墨玉皱眉:“自然不曾忘记。”那个一心向他的玉人,如何能狠心忘记……
  月摇抬头定定的看着宫墨玉,低声道:“那陛下可知,姝妃本不叫姝玉,她的本名其实是叫做,月罗。她是,臣妾的亲生妹妹……”
  “你说,什么?!”宫墨玉大惊,难以置信的看着月妃镇定的脸。
  “没错,姝玉就是月罗,而月罗是臣妾的亲生妹妹。至于陛下所得知的月奴,那也不假,虽然有些事陛下隐瞒了真相,但是臣妾知道的,其实并不比陛下少……”
  宫墨玉已经完全惊愕,张了张口,终究是沉默下来静静的聆听月妃的陈述。
  她说:“陛下,臣妾的父亲曾是先皇身侧的老将,如今虽已年迈,卸甲归田,但陛下并不知的是,其实我月氏一族最擅长的从来都不是行军打仗,臣父虽然是一朝老将,但却惧怕先帝忌讳而藏匿了真实的身份。其实我月氏族类并非南舞国人,而是数白年前就遗留下来的部落一只,身上流着的,也是如今无泽国的血统……”
  “可是即使如此,臣父并不想再回去那个妖异纷乱的国家,他一生金戈铁马,将热血洒进南国之地,为先皇戎马一生。也是自小便告诫臣妾要摒弃前身一心向国,成为帝王的宠妃,却万不能荒废血脉里的本能力量,臣父如此教导,其实并不是为了有一日为自己留下后路,而只是盼望妾身常伴君侧,能及时贴身确保皇上安康……”
  “也就是说,你并非我南舞国人,而是无泽多前未立国之时流落的血脉一只?”宫墨玉沉声道,“倘若朕没有猜错的,你的身上应当藏有不可告人的本领吧?”
  “正是。”月妃俯身,“诚如陛下所料,臣妾多年来虽一直以贵妃子居,但时刻尊持着臣父的教导不曾荒废过任何,今日若不是大难当前,臣妾也断不会贸然前来,现身进言……”
  “进言?”宫墨玉蹙眉,“你要进何言?尽管说来,朕恕你无罪。”
  “谢陛下龙恩。”月妃一施礼,回身轻声道:“诚如陛下所见,如今灾星降临无泽,势必要引发一场浩劫。可是臣妾日前观遍星相,却发现是有人刻意逆转了星轨造成天狼星陨落重生的假象,也就是说,南舞与无泽之战并非天意,而是,有人刻意操纵所为……”
  “什么?!”宫墨玉脸色骤然一变,眼神凛冽,低吼道:“何人有如何本领?!”
  月妃微微摇头:“臣妾只能揣测到此人身份非同一般,且一定是有着过人的本领,否则怎能轻易逆转星相造成如今大乱的局面,若臣妾没有猜错的话,此人与无泽国必是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因为未卜先知和观测星相,从来都是无泽皇族一支才有的本领,此人既然能逆转天轨,那身份,自然非同一般……”
  宫墨玉脸色愈发阴沉,良久,低声道:“难道是……”
  难道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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