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五芒星阵

　　“我自告奋勇，以命换命
　　你的怒愤请向我倾泄，
　　让死亡在我头上泄愤消气：
　　我的躯壳可以死亡，但是偿了债，
　　您不会让我留在坟墓里任它摆布，
　　也不让我洁白无瑕的灵魂永远留在那儿腐烂；
　　我将复活
　　奏响凯歌”
　　……
　　“孩子，快睁开眼睛，你可以回到我们中间了。”
　　番红发的天使引着圣水浇灌在他身上，为他洗净污浊。在天使温暖的怀抱中，他恢复了力气。
　　“米迦勒？你怎么来了？”
　　“你完成了伟大的任务，比我们预期的还要好。看看你的身边。”
　　他回过头，兰斯的身体浸泡在血水中，右手腐烂成为白骨。他胸膛上的伤口已经凝结，可那儿已经完全停止跳动。他从匕首的反射中看见自己的模样，居然已经恢复成最开始的样子：灰眸黑发，宛如珍珠般夺目。
　　“如果不是你，他不会这么轻易就被五芒星阵套住，你帮助我们净化了罪恶，将危险扼杀在襁褓中。”另一位大天使也来到他面前，他认得那是光辉的梅丹佐，最年轻的上位天使。
　　“原来五芒星阵是你们布的？是你们弄伤了他？”莱尔指着插在兰斯胸口的匕首质问。
　　“我们当然不会这么做。本来我们来也不是为了他，而是要找陪着你的那个小天使。见他受了伤走进这洞里，才布下阵引他进入。”梅丹佐有些不悦，他才不愿被误解成卑劣之徒呢。
　　“难怪……我疏忽了，他一开始还想引我注意这个阵的，可我却以为这是他故意用的苦肉计。他一定是太骄傲才不愿意直接向我求助，我都做了什么……”
　　“孩子，你不用自责。他刚愎自用，咎由自取。他是人类，主最疼爱的孩子，却犯下和撒旦一样的罪孽。他的骄傲自负让他落得如此下场，叫人惋惜，世人应当引以为戒。”
　　“救不了……我什么都救不了……”
　　“为什么难过呢？你应该满意。他拥有撒旦之手，精明狡猾，命运里他注定要在人间掀起腥风血雨。他原本坚硬的无懈可击，都是你的关系才让我们有了机会。谁知道他会贪恋着你呢？这事原本不成的，前几天你们决心在一起的时候，他被你软化，这种转变让他遭到撒旦之手的排斥，他疼痛难忍，却还是一心想要占有你，这让我看到了希望。我把他叫来，用宽容的爱麻痹了他的疼痛，我让他看到幻象，认为自己的手已经得到医治，这样他才会不停的接近你，你对于他来说是种净化，也是致命的摧毁。”
　　“你是说那天是你把他召唤走的？我还以为他会消失是玛门在搞鬼……”
　　“大恶魔？当然不是。恶魔喜欢接近单纯的人，他们独来独往，对于和他们相似的同类是全然没有兴趣的。”
　　莱尔想讲当时他被玛门召唤带去了地狱，转念一想，又隐瞒下来。兰斯那天揭开罩在他眼睛上的丝巾时，一脸陶醉沉迷，那种语调他永远也忘不了。他一定还以为自己的爱受到天使的祝福……
　　“米迦勒，我接受你赋予我的使命，却没想到会被你利用。你知道我——”
　　“孩子，那是因为我们在净化你的时候给了你太多的爱。你以为自己爱他，是我们的错。在投入之前，要分得清是非曲直。到目前为止，你都做的很好，接下去只剩下完成法兰西的统一。”
　　“对了，说起来我们还要去找那个小天使，水晶球里显示不出来他的未来，我们都很担心他。”大概是受不了米迦勒的唠叨，年轻的梅丹佐打断他独自问起莱尔：“这孩子傻乎乎的，法力又弱，为了保护他我们要把他带回去。本来我都抓住他了，可是他一个劲儿的躲着，不肯跟我回去，看来他很喜欢你。这真是我的耻辱，他明明是我座下天使却跟你更亲近。”
　　莱尔突然明白为什么小波比今天早上会那么慌张了，他一定是知道天使下来找他才急着逃走。如果自己能再注意观察，原本会有很多机会救兰斯的。
　　“波比会有危险吗？看不到未来只有一个原因……”
　　“很糟糕对不对？你好好劝劝，他就只听你的话。”
　　“为什么？怎么会有危险的？”
　　“小天使的职责大概就是传递信息，他们可以变化形象，可是除此之外就没其他本事了。他们个性单纯，在这里呆的太久很容易受到伤害的，说不定会被人捉去……说不定会被狼叼走……那个孩子比起其他小天使更少根筋，真担心会出事啊。”
　　“是啊，他应该尽快回到天堂才对……”
　　“呵呵，莱尔你太敏感了，比我们还担心呢。其实没关系，只要不是被恶魔破坏神枳就好，我们都是主的子民，总能得救。”米迦勒作为大天使长总是很包容，让人觉得还有一线生机。
　　“人人都能得救。所以，能不能救——”
　　“莱尔！”米迦勒生气的打断了他，“人人都能得救，那要他们有悔改之心。他自贻伊戚，沉沦堕落。自我勾引，自我败坏；他触犯至高无上的至尊，妄想充神明，丧失一切是他罪有应得，要赎罪别无他法，他与他所有的后裔必须死亡，他该死，要不然，公道势必断送。”
　　“如果我是弥赛亚，为什么连自己的爱人都救不了？你赋予我使命，却让我每每觉得无助。更何况他还没有完全堕落。”
　　“你只是不知道……主不会宽恕他。除非……另有人，高尚贤能，自愿替他赎罪，以命抵命。”
　　兰斯没有料到自己还能活着，他胸口的伤已经不流血了，那个法力强大的五芒星阵也已经消失。山洞外下着瓢泼大雨，许多动物都躲进山洞来，不过都躲得远远的，好像很怕他，只有冥王路克卧在靠近他的草堆里。而最怕他的那个还在昏迷中，兰斯知道他怕血，可没想会怕到这种程度，莫非是自己的血对他有特殊影响？“别自以为是了，兰斯。”他忍不住提醒着，自己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小肚鸡肠的野心家。经过了这一次，他们的误解更深了，他握紧莱尔的手指把他扶起来，轻吻着他的额角。莱尔的温度烫的吓人，他发烧了。
　　真该死，大雨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也许夏尔的人已经跟来，这次说不定他们会设下陷阱。他杀了那几个跟踪的人，说不定已经被发现了。这倒也好，算是给那小子一次警告。他没有确凿的证据就不能定罪。这几个小鱼小虾根本不起什么作用，若不是当时晃神，他根本不会失手被暗算。有些可笑，对付夏尔时总会想到他的兄弟，两人一样攻于心计，可一个让他无法放手，一个让他不除不快。
　　莱尔身上的许多地方都湿湿的，衣服上滴下许多水。他身上全然不见血污，像是仔细洗过。消失的五芒星阵，发烧的莱尔，兰斯脑中不禁生出许多有关莱尔的画面。他也读过尼古拉斯·勒梅的书，这五芒星阵一定是他消除的。他向来喜欢洁净，所以即使变天也要去河里洗净。他一定没想到之后遇到大雨，他无法回去，只能又回到这里避雨。一定是这样，不然他不会还留在这里的。这个可怜的家伙不能确定要害他的“暴徒”什么时候会醒过来，所以宁可着凉生病也不愿意脱下湿衣服，在一旁战战兢兢的等着雨停。这么说起来，他还要感谢上天呢。他不由想到那天遇到的天使，原来他这种人也是可以得到祝福的吗？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即使被祝福，也是莱尔的缘故。
　　“你想不到会被我照顾吧？”他用火折子生了一小堆火，坏笑着脱掉莱尔的衣服。“我这可是为了你好，可没有占便宜的意思。”他自说自话地紧搂着莱尔，感受到远处动物们鄙视的目光，他锐利的扫射回去。
　　“好吧，你们只许偷看，可不能打扰我们。”
　　兰斯心情好的有些莫名其妙，他觉得自己当时没有取走莱尔的灵魂着实失算，否则现在他怀里的就是一个千依百顺的莱尔，而不是生病需要照顾的对手了……咳咳……而不是生病毫无防备的对手了……咳咳……而不是生病毫无防备皮肤很滑的对手了……咳咳……而不是生病毫无防备皮肤很滑身体很柔软的对手了……
　　“莱尔，你不知道我有多照顾你。”
　　在兰斯看来，毫无防备和千依百顺是同义词。他是很有理智的人，做任何事情都讲求合情合理，比如他脱掉莱尔的衣服是因为那衣服湿透了，他抱着莱尔是怕他着凉，他自己也脱掉衣服是为了用身体帮他取暖，他像狼一样仰天大吼是激动——不，是要辟邪，他舔咬着莱尔的脖子是因为他饿了。
　　他情不自禁的伸手在莱尔胸前游移，指尖滑过淡粉的嫩肉，引得怀中人微微一震，像是撩动琴弦。
　　“你醒了？”
　　莱尔抵着他的脖子亲昵的来回磨蹭，无意识的轻哼着，好像还是毫无防备。兰斯的胆子又大了一点，小指绕在平滑的粉嫩上打转，让那里渐渐突起变硬。
　　“谁……”
　　好像清醒了一点，莱尔眼皮动了几下，像要醒过来。兰斯立刻低下头舔吻他的眼窝，让他防不胜防。
　　“波比……别闹……”
　　莱尔迷迷糊糊的呢喃着，想要把他推开。兰斯捉住他伸过来的手，一边吻着他的手指，一边继续玩弄胸前的挺立。连续不断地被挑逗让莱尔不适的哼出声来，不像强迫他的时候那么忍着，意识模糊的他很听话，也很诚实，让兰斯忍不住想要更多。
　　“别……嗯……不许……”
　　“不许什么？”兰斯舔着他的小腹，剥去最后的遮掩，紧紧贴了上去。他们的身体就像是为彼此而生的一样，密合得没有一丝缝隙。他摸到莱尔膝盖处，把那无力的腿捞起来搭在肩膀上，然后慢慢压上去。莱尔的身体柔软纤细，一点也不像个上过战场的人，他想起自己还曾经被这样的人用最自豪的剑术挑断挂坠，剑眉一皱，不容分说地侵犯进去。
　　顶入的痛楚让莱尔叫出了声，他身体一僵，懵然睁眼。
　　“别怕，是我。”
　　兰斯沉稳地撑在他头顶，狠狠撞了他一下。
　　“唔！”热度骤然上升，莱尔苍白的脸突然涨红，错愕得不知该如何反应。那双漆黑的大眼睛无辜的睁着，更激发了兰斯的施虐心，他连连猛撞，故意拍打出声音，眼睛紧紧跟随着莱尔的表情，一有抵触迟疑就侵入得更加凶猛。
　　“别怕……别动……天呐，你好热。”
　　“唔……嗯……我很难受……”
　　“是的，你发烧了。”兰斯实在受不在他性感的声音，软软的像是要把他吸进去一样。他抓住莱尔的腰将他翻折过去，全部重心都压在那脆弱柔软的结合处。从这个角度他可以看到莱尔大腿内侧的肌肉在痉挛着，在承受着，他低声呜咽，声音柔和得像被调试过的古琴。
　　“好热，我好渴……唔……”
　　“是的，你发烧了。别怕，马上就会舒服的……放松……”他答非所问，全部心神都灌注在欢爱之中，此刻无法反抗和毫无防备对他来说，又是同义词。
　　“好乖，和我接吻就不会难受了……”他自说自话的把莱尔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怀里。
　　“头晕……痛……痛……”被异于常人的尺寸抽顶，不痛也难。兰斯只好用性感的声音催眠他：
　　“不痛，不痛……很快就会舒服的……你里面好热……我也不好受……”他突然握住一直被忽略的前端，莱尔本能地向后仰颈，将敏感的脖子主动献上。他被高超的逗弄软化，放松了身体。兰斯抓紧机会向前挺入，让自己进得更深。
　　“啊！停……停下……啊哈！”
　　莱尔哑暗的哀求着，体内强烈的扩张感令他窒息，他战栗着再次昏了过去。兰斯被吓住了，他停下来仔细听了听，还好莱尔只是昏厥，并无大碍。他坏笑着扶住莱尔的腰继续晃动，将粘腻湿热的甬道开发到最大限度，对他而言，好戏才刚刚上演……
　　真要对亏亲王的高贵奉献，莱尔在大汗淋漓之后热度也退去了。他本人对昏迷时候的事记不太清楚，迷迷糊糊的觉得好像被迫咽下许多黏稠的东西，据优雅高贵的兰斯亲王说，那是他用炼金术制得的特效药。莱尔向来好奇，立刻跟他讨要，兰斯脸色古怪的拍了拍他的头，说他当时太激动，都用光了。
　　莱尔醒来之后，兰斯很快冷静下来。是的，他非常冷静。
　　“谢谢您照顾我。”
　　“不客气，罗特先生。”
　　“您是第一个喊我先生的人，兰斯先生。”
　　“想吃烤野兔吗，罗特先生？”
　　“我不吃肉，不过谢谢您，兰斯先生。”
　　“外面下着雨，我找不到蜂蜜。您要学着将就，罗特小先生。”
　　“没关系，偶尔饿上一次有益健康。我吃的少，身体的污秽就少，这是节省时间又有益身心的方法。兰斯小先生。”
　　“我比您大八岁，罗特先生。您不能这样称呼一个长辈。现在我以一个长辈的身份命令您吃肉，罗特先生。”
　　“唉……您把那些小家伙都吓跑了。他们原本是进来避雨的，跟我们一样，兰斯先生。”
　　“您不该回来的，罗特先生。您救了我，对不对？您不该这样做的，我是您兄弟的敌人，还杀了他的手下，要是他知道您跟我在一起，恐怕连您也会受到牵连的，罗特先生。”
　　“首先，您没有权力让我不去救一个将死之人。其次，您也不是殿下的敌人，而是他最敬重的老师和臣子。最重要的一点，殿下很信任我，您的担心是多余的，兰斯先生。”
　　“抱歉我想坐的远一些，您身上的味道让我难受，罗特先生。在看看来，这个时候把我派去巴黎是很不明智的，可您之前似乎说，您另有妙计，是这样吗，罗特先生？”
　　“您说的没错，我身上确实有一股味道……好奇怪……这种香味好像是您的……”
　　“咳咳，大概是那药的关系。之前我一直在照顾您。现在来说说您的妙计吧，罗特先生。”
　　“其实有件事情您一直误会了，只是殿下问我关于内奸的事，我如实说了自己的看法，可让您去巴黎并不是我的意见。这一招看起来是想借刀杀人，不过您完全可以反制。事实上，我的计划需要您的帮忙，兰斯先生。”
　　“愿闻其详，罗特先生。”
　　“现在不管是皇后还是英国人，甚至勃艮第，都认为我们接下来会进攻巴黎，他们已经做好了紧密的军事部署，从图尔北部一直到巴黎都是英国人的堡垒，还有我们最畏惧的狮心王也在这里等着。他们认为这是我们北上的必经之路，可其实还有另一条路北上。您理解我的意思吗，兰斯先生？”
　　“可那是去莱姆士城的，罗特先生。”
　　“没错，莱姆士城是历代法皇加冕的地方，我们去那里，让殿下先行加冕，再折返回去攻打巴黎，这会是最有效的攻占方法。不过我需要一个能够迷惑住皇后的人，您的确是最佳人选，兰斯先生。”
　　“方法是好方法，可您不怕我把您的计划透露给英国人吗，罗特先生？”
　　“谁说我告诉您的就一定是我的真实计划呢？说不定等英国人转移到莱姆士的时候反被我们夺取了巴黎，您说是不是，兰斯先生？”
　　“我差点疏忽了，您不是一般人，罗特先生。”
　　“没错，您的野兔快烤焦了，兰斯先生。”
　　“谢谢。我这次去巴黎，少说也要一个月，到时候您在哪里呢，罗特先生？”
　　“这可说不准，希望不是在坟墓里。不过我还是期待和您重逢，兰斯先生。”
　　“我趁你发烧的时候，做了。”
　　“什么？”
　　“我做了很多次。”
　　“做了什么……”莱尔声音逐渐变小，脸却越来越红。
　　“我们要分开很久。”
　　“……”
　　“我想再做一次。”兰斯扔掉了手里那只被烤糊的兔子，转身扑住身边的那只。
　　可这一次，他的猎物已经恢复了体力，灵活的像阵山风。油汪汪的烤兔盖在他脸上，分不清那灼烧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好好享受您的晚餐吧，兰斯先生，既然杀了生，就别浪费。”莱尔的语气怎么听也有点幸灾乐祸。
　　是的，至始至终，他都十分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