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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书籍名:《花老大秘密多》    作者:李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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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芜之园Ⅰ。

  某种不停嗡嗡嗡地拍动复翅的昆虫,在空中盘旋升降,寻找着合适的落脚处。

  牠呈现S形的飞行路径,一路由仙人掌盆栽的鲜艳小花上,摇摇摆摆地来到那金光闪闪的“狮毛”顶 。

  ——不知死活的“蠢东西”!这叫天堂有路你不去,地狱无门偏自闯!

  默默地站在隔开店面与住家的水晶帘后“袖手旁观”的第三者,挑起幸灾乐祸的眉头。她等着看神准 的灭飞达人,用他的两指秒杀那只笨苍蝇。

  但,花恺熹期待的“爆浆”场面并未上演。尤有甚之,她还看到那嚣张的笨苍蝇硬把猛虎当病猫,在 三哥的头发上洗完了手脚后,又嗡嗡地飞在三哥发愣、呆滞的双眼珠前,然后老神在在地“站”在他鼻尖 上休息起来!

  实在叫人看不下去了!

  恺熹顺手抄起手边的一份旧报纸,卷成棒状,瞄准三哥脸中央多出的那抹“黑芝麻”,咻地一下挥出 ——啪!正中目标,完美的一支全垒打。

  “哇!”从天而降的恐怖攻击也不过如此!恺屿几乎整个人从柜台后方的高脚椅上摔下来。“干…… 什么东西啊?你要谋杀亲哥是不是?臭恺熹!”

  “最好我用报纸就可以杀你。”

  走到一脸失魂落魄的花恺屿面前,花家四兄妹中唯一的红花=刁蛮公主的花恺熹,把手中的纸球棒放 在兄长面前,挥了一挥,咬文嚼字地说:“这上面沾着的玩意儿,看到了没?以前最是妒﹃飞﹄如仇的你 ,现在居然允许一介小小苍蝇在你面前胡作非为?三哥,你是怎么了?”

  平常的话,最容易被煽动的恺屿早跟着恺熹瞎闹起舞了。

  但,今天他却意兴阑珊地瞥了瞥那只苍蝇的爆浆惨状,“噢……”的一声后,宛如六○年代电影中的 文艺忧郁小生般,“唉……”地重新撑起脸颊,要死不活地又坐回柜台前,继续用他那双空洞的眼瞅着同 样空洞洞的店内。

  “厚!你是被魔神仔盖台了呦!”

  恺熹一跺脚,见他这副颓废的样子,让她脚趾痒很大,很想从老哥身后一脚踹过去,看能不能踹醒他 ,让他振作点。

  哼!倘若他这副行尸走肉的模样让大哥看到,大哥早扁下去了!

  “咦?对啊,怎么没有看到大哥,是去送货了吗?”

  恺熹走到花店门外,找着大哥送货专用的小货卡——只要没看到它,就代表大哥真的不在附近。

  对街的老地方,没有。隔壁的停车格前,也没有。她往左右看,处处不见那台小货卡的踪影,正喃喃 自语着“真的不在啊”时,她的身后传来了细小的争执声。里面其中一个熟悉的讲话声,令恺熹好奇地回 头。

  “……你不要闹了,问题又不是你一直捉着我不放,就可以解决的。我说的解决办法你不听,我们再 讲下去又有什么意义?”

  原来是二哥恺荣。他站在五、六公尺远的地方,不知和某人在理论些什么。

  从恺熹的方向看过去,对方的身影凑巧被恺荣给挡住,让她没法确认对方是不是她认识的人。

  “……过分……不是认真的……被……玩弄……”断断续续、略有点尖尖细细的哭泣童音,让讲出来 的字句变得含糊不清。

  “说什么蠢话!我怎么可能会那么做呢?打算用眼泪把一切蒙混过去吗?没有那么便宜的事!我最讨 厌有这种狡猾想法的小孩了!”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斩钉截铁地一批。

  哇噢!恺熹暗中吹了声口哨。

  难得二哥用这么凶悍的口吻教训人,这个不知是何方神圣的家伙,真的惹火了恺荣哥。

  夹在动不动就动手扁人的大哥、和染着一头金发为注商标,结果总是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打不完的架 的三哥之间,喜欢口头驳倒对方胜过动拳头的恺荣,在三兄弟里面是少数派的“文组”。

  和其它两名兄长相比,恺熹算是比较少看到恺荣哥发脾气的了。不过他的体内终究是流着直率、冲动 的花家热血。即使是文组里燃点比其它两兄弟要高一点的恺荣哥,一旦火了,文质彬彬底下又臭又硬的坏 脾气照样会浮现。

  “二哥,你回来啦!”恺熹赶紧出声介入。

  万一二哥气到不分东南西北地在店门外便动手教训人,被左邻右舍看到了,说不定会大大地影响他们 这间“花园”小花店的生意。

  “你带朋友回来吗?怎么不进家里坐坐?”乘机接近他们,恺熹终于知道惹二哥大发脾气的对象是谁 了。“啊,这不是小宗吗?好久不见了!”

  “花姊姊好。”规规矩矩地打招呼,红着眼眶的少年,穿着一身订制的私立贵族中学制服,衬托出上 流小绅士的优雅风度。

  “你好。”心疼地看着矮自己半个头,仍在发育期的文静少年。

  那张巴掌大的小脸蛋显现出的难过表情,是那样的惹人怜爱,不光是恺熹,相信任何年长的女性看到 了,心中的母性都会被唤醒,觉得不跳出来保护他都不行。

  “小宗,你是不是被我哥欺负了?不用怕,有姊姊我在这里替你撑腰!”

  “恺熹,你别乱插手,这是我和小宗的事。”

  “二哥要是欺负了人家,我就非得代替小宗出这口气、讨这公道不可!”

  “哈啊?人家喝汤,有拜托你这个旁观者帮忙喊烫吗?根本连现在是什么状况都不知道,就爱管闲事 !”恺荣一个偏头,蛮横地对少年指挥道:“走走走,不要留在这边给我增加更多麻烦!快走,快回你家 去!”

  “哥!你怎么可以这样撵人啊?你难道忘了,以前我们在小宗家叨扰那么久,人家小宗可是从没有过 半点不耐烦,还一直温暖地招待我们耶!现在,难得小宗来我们家,你不但没有请人家进去坐坐、喝杯茶 ,居然还赶他走?你比一个国三的小孩子更不懂得待客之道,你有什么资格教导小宗?我看二哥才该向小 宗好好学习呢!”

  “花姊姊,等一下!请不要骂老师,老师没有错!是我不好、是我不该惹老师生气的!”惶恐地上前 阻止。

  听他这么说,恺熹更感动了。她双手搭在少年的肩膀上,一副“我让你靠”的样子,对恺荣道:“二 哥,你看到没有?一个小孩子都已经认错道歉了,你还对他发脾气,你这老师也太失格了吧?知错能改, 善莫大焉,你应该心胸宽大地原谅他,再给学生一次机会才对呀!”

  接着,又在少年耳边说:“来吧,小宗,不要怕。我跟你站在一块儿,我们一起说对不起,让老师原 谅你,然后我再带你到里面去喝茶、吃蛋糕。”

  少年怯怯的眼神一瞟向恺荣,见到他抿紧嘴,一脸严厉的神情后,顿时像只惊弓之鸟,整个人抖了抖 ,立即低头说道:“对不起,花姊姊,谢……谢你的好意,可是今天我要先回去了。”

  一旋踵,少年拎着书包,急急走向等候在路肩上的私家轿车,钻入后座,不一会儿,车子便扬长而去 。

  令人错愕的发展,一时间让恺熹傻了眼。当她回过神,想追问恺荣到底是怎么回事之际,才发现店门 前只剩自己一个人,二哥早已进家门了。

  刚刚的恺屿哥也好,现在的恺荣哥也好,怎么大家不是怪里怪气、就是神秘兮兮的?

  这种时候,恺熹第一个念头就是“得去告诉大哥”、“大哥一定有法子解决”!

  在这个家中,大如升学就业、人生前途的问题,小如男女朋友吵架的鸡毛蒜皮小事,只要有了麻烦或 烦心而无法解决的困扰,他们每个人会跑去吐苦水、听建议及找帮手的对象,除了大哥外,不作第二人想 。

  虽然恺实大哥在这个家中,俨然是个独裁专政的暴君,但是在弟妹们的心中,他也是指点他们迷津的 恩主公。他们深信,只要有大哥出马,天大的困难都能迎刃而解。

  至少,对恺熹而言,大哥在她小三那一年,便一直信守着那个诺言,从来没让自己失望过。

  她还记得很清楚,那个改变了他们四兄妹一生的日子。

  那是一个细雨绵绵的午后,在午休过后不久,她第一次在校内广播中,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三年孝班花恺熹同学,请立刻到训导主任办公室报到。﹄

  不知事态严重的恺熹,还和班上同学开着玩笑说“自己成了校内名人”,拉着好友壮胆作陪,笑嘻嘻 地走到办公室——那时候和自己同校的小哥恺屿,已经在办公室里等着要带她一起回家。

  “哥,你下午不是还有课,干么背着书包?”她不明就里地问着。

  “……我们现在要到医院去。”

  “医院?谁生病了?”

  “花同学。”班导一脸忧心忡忡地蹲下来。“你要坚强一点,好好听哥哥们的话,有什么问题可以跟 老师讲,我会尽我所能地帮助你。”

  她心里被老师的怜悯眼光弄得发毛不安。她不懂,自己会有什么问题?她没病没痛,爸妈疼、兄弟宠 ,长得人见人爱。

  这时候恺屿哥红着眼,对着还是满脸困惑的她说:“恺熹,爸妈出车祸了,他们现在在医院里。”

  晴天霹雳的恶耗,重重打在恺熹的脑门上,她整个人都吓呆了。

  剩下来的记忆变得模模糊糊,连自己怎样在老师和朋友的帮忙下,和恺屿哥坐上了出租车,都记不得 了。她记得的是他们赶到了医院后,一名护士小姐带他们到地下室,在那儿,她看到的是阴冷的灯光下, 并肩平躺在两张推床上、覆盖着白布的双亲。

  那瞬间,沿路上处于惊吓无语的她,陷入了更大的恐慌崩溃,彷佛末日降临。

  “不要!阿……爸!阿……母!我不要!我不要你们走!你们不要走啊啊啊啊——”呐喊、嘶吼,肝 肠寸断地狂声恸哭。

  像是还未断奶、尚未学会以自己的四肢站立的幼兽,乍时失去了庇荫自己的可靠父兽与温暖母兽,脑 中顿时一片浑浑噩噩,茫茫不知未来何所依、何以维生?

  渴望自己的哀嚎,能像幼婴时期一样,叫醒瞑着双目、看似入睡的双亲。

  可是,现实毕竟是现实。

  “死亡”的意义,以及这两字背后所代表的残酷、无法讨价还价的一面,纵使对一个才九岁的孩子而 言很难懂,它也不会慈悲地允许你转头不去理解它。无论你如何抗拒,“没有了”就是“没有了”,“再 也不会回来了”就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哭到声嘶力竭,哭到几度晕厥,双亲合起的眼,就是未曾再睁开。

  “恺熹,听话,不要再哭了。”

  “不要!我要阿爸、我要阿母回来!我不要他们丢下我!我不要剩自己一个人。”

  “你怎么会是一个人?不是还有我在吗?”

  恺实哥专注坚强的眼神、温柔笃定的口气,让恺熹像溺水之人迅速地捉住了面前的浮木一样,她扑到 他的怀抱里,连恺荣与恺屿也围了过来。

  “哥……”

  “大哥……”

  “恺实哥……”

  大家全无助地揪着恺实哥的腿、衣袖,赖在他身上,哭着问“以后要怎么办?”、“爸爸妈妈不在, 我们会变成怎样?我们会被送到孤儿院去吗?”。

  “大哥会照料一切。大家还是老样子地住在一起,谁也不会被送进什么孤儿院,我们的这个家,绝对 不会散的!”

  “呜呜……那阿爸的花店呢?”

  “大哥来经营。”

  “可、可是哥不是要去念大学的吗?”

  “没关系。我是阿爸的儿子,他的花店该由我来继承。我也会接替阿爸和阿母的位置,好好地照顾这 个家,你们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天塌下来,还有哥给你们做靠山,你们要相信哥说的话,不要再哭了。我 们还得好好地送阿爸、阿母这最后的一程。”

  那时候,他们争先恐后、一股脑儿地把心中手足无措、骤失心灵支柱而紊乱狂悲的情绪,全往恺实哥 的身上倒。

  可是,仔细想想,当时也不过才高三的恺实哥,便得强忍心中的哀伤,不但要一个人承受住双亲撒手 人寰后所留下的种种重担,还要安慰、安抚弟妹们彷徨无依的痛苦心情。

  明明他才是最辛苦的人,但他却从没在他们面前提过“苦”字,而且就像大哥自己所承诺的,他一个 人在这个家中同时扮演着父亲与母亲的角色。

  时而是严厉、固执、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违反他规矩的严父;时而是谅解、支持、无论什么时候需要他 ,都会陪伴在你身边,陪你度过最痛苦时刻的慈母。

  尽管大哥最常挂在嘴边的是:“你们不要想依赖我”、“不许撒娇”、“快点学会独立”,但是比谁 都宠溺他们、只要一有困难就对他们伸出援手,让他们能安心、任性地撒娇的,其实也是他自己。

  所以,不管大哥有多暴君、有多独裁,也破坏不了他们兄妹对大哥百分之一百二十的信赖感。

  因此,恺熹双手交握、双眼紧闭地朝天空发出“求救电波”——

  送完货,快点回家吧,恺实哥!家里需要你啊!

  透明的汗珠啪答、啪答地沿着颤抖的下颚曲线滚滚落下。

  一个晃脑,仰起了潮红的双颊,微微掀起眼帘,黑瞳隔着薄薄水气望向床头柜上摆放的便宜电子表, 上面闪烁的数字,让黑眼陡地张大,倒抽了一口气。

  咦?怎么才一下子就已经过了两个钟头?我完蛋了!

  ——很快地,他在紧要关头时分心的报应,旋即降临在他的身上。

  在他身后,男人声音喑哑,性感地急喘着,蚀骨顺势窜升,下腹软弱地哆嗦着。

  “啊!你不——不要乱动!”沙嗄地命令着。

  由后方拥抱着他的男人,无奈苦笑道:“真过分,你怎么可以恶人先栽赃呢?”

  “刚刚是谁突然咬了我一口?玩火者必受火焚之,我的一切反应都是你挑逗来的,你却命令我不许动 ?我可不是任你予取予求的充气娃娃啊!”

  摇晃着脑袋,“不是啦、不是”地辩解着自己不是故意玩火,而是有好理由的。“时、时间……太晚 了……你还不快点给我……结束……”

  “结束?我千里迢迢地搭了三个钟头的飞机——这还不包括我前往成田机场的路途,以及从桃园机场 到台北的路途——就只为了与你享有这片刻的温存,没想到咱们连这张床都还没躺热,你就急着要把我撵 走了?你会不会太无情了点?”

  心口刺痛了下。

  这是一语中的的罪恶感,还是无法反驳的愧疚?咬咬牙根,颈项缓缓地低垂。

  “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是默认了?或是随便我怎么说,反正我拿你没辙?真是个狡猾的人。”

  炽热的叹息在光裸的项背骚动着。“好吧。”以一种连蜜糖也逊色的甜甜口吻道:“这种嘴硬的地方 ,也是让我着迷于你的理由之一,我就再让你一次好了。”

  颤抖。耳根一整个发热了。

  “只不过,是你说要我‘快点’结束的……”含咬住珠圆玉润的肉感耳垂,男人呵气地说出令他浑身 战栗的“威胁”道:“被迫浓缩的时间与分量,变成了怎样火热的‘菁华’,你可要好好地品尝啊,花、 恺、实。”

  在他“品尝”到前,还能不能留着一条命在?这是此刻的花恺实,唯一担心的问题。

  趴卧在紊乱的双人床上,闭着眼睛“假寐”的男人,其实把房间里巨细靡遗的动静“听”得清清楚楚 。

  打从他蹑手蹑脚地溜出自己怀抱,下床、抱起衣物后,跌跌撞撞地走进浴室,直到十几分钟后走出来 ,并再次来到床畔的一连串动作,男人都知道。

  男人感觉到他的目光在自己脸颊上打转,于是静静地等着。也许,这次不懂得肉麻=情趣的他,会突 然开窍地送自己一枚出门前的香吻……

  可是,什么事也没发生的,他和往常一样,连句“我走了”也不说地悄悄开门、关门,踏着微顿的脚 步离开。

  唉……男人这会儿睁开了一点睡意也没有的明亮黑眸,有些苦恼地瞅着那扇关起的门。

  不知道自己还能保持这样的耐性到几时?

  虽然他晓得自己喜欢上的,是一个谈起恋爱比小学生更生嫩、讲到浪漫只懂得拿它来做生意、在遇到 自己之前,完全没人能突破他心灵堡垒且达阵的老古板花店店长,也懂得“做人不能太奢求”的道理,不 过,如愿以偿地由陌生人进展为情侣之后,难道就不能再期待点别的吗?

  男人并不想做个满腹牢骚的啰嗦情人,也不会要求害羞的情人仿效自己在大庭广众前主动给他送上一 记火辣香吻,但在两人独处的空间中,做一点点“亲密”、“撒娇”或是“卿卿我我”的举动也无妨吧?

  像是方才,一个出门前的“我走了”的吻就够了,男人想要的是那种能让自己期待下次见面,并熬过 分离时期的相思之苦的、一分甜蜜在心头的滋味。

  可是就连这点滋味,情人也不给。

  这已经不是用“迟钝”两字当挡箭牌,便可以令人释怀的了。

  本来他们之间的“起头”就已经带有点强迫性色彩,再者,他们之间的地理“距离”岂止是长距离恋 爱,根本就已经是跨海恋爱了,更不用提最使人担心的是恋人原本的性向……直男的他,会不会终有一天 说出“对不起,我还是比较喜欢女人”的话,而后离自己远去?

  现在男人还有自信恋人的心在自己身上,可是恋人再这么“矜持”下去,长此以往,总有一天,自己 的信心会日渐干渴,也许会无法抵挡住“他真的‘爱’我吗?”的怀疑而开始动摇。

  男人祈祷在自己的“耐性”用罄之前,那位比化石更顽固、迟钝的恋人,能早点学会“如何做一个好 闪光”之道。

  否则,如果发生什么后果不堪设想的事,男人可无法再替他扛责任了。

  隆!

  轮胎辗过地面未铺平的金属水沟盖,让小货卡的车身咚地抖动了一下,握着方向盘的男人不禁“吓” 得打了个哆嗦。

  好像有东西欲流出来的错觉,令花恺实浑身敏感得起了鸡皮疙瘩,不得不咒骂一声。“可恶!”

  没好好施工,浪费税金的家伙,可恶!

  因为是货卡,就没有好好设计避震装置的车商,可恶!

  还有那个满口“奇摩子伊……咿?”的大色狼,最最可恶!

  那家伙丝毫不手下留情的“浓缩版”炒饭,没给他留下多少淋浴的时间,所以他只能匆匆忙忙地处理 一下,结果就是——

  彷佛还衔着男人的感触。

  渗透到体内的男人的味道。

  从里面淌出来的男人的东西。

  一样样,都让那个明明身不在此的家伙,似乎还在他的身边,用无形的身体囚禁着自己的感官,绑架 自己的思绪般。

  说我过分?还说我狡猾?到底知不知道你大爷轻轻松松地躺在那边休息的时候,我却得在这种发情母 猫的丢人状态下开店做生意啊!

  花恺实满脸通红地瞥了瞥后视镜,里面映出了一张连自己都觉得陌生,宛如是另一个自己的脸孔。

  纵使五官相同,但是这个黑瞳泛着水光、双颊嫣红、红肿着双唇的恶心家伙,居然是自己?!

  要不是担心会引起更多人注目的反效果,恺实真想用纸袋把自己的头罩起来,不让这一看就知道是“ 身心刚刚被男人火热地疼爱了好几次”的表情,在别人面前曝光。

  把目光从镜子中拉回来,重新将注意力放在道路上,花恺实发誓,下一次无论男人怎么说,只要不是 店内的公休日,自己绝对不会去见他了!因为,无论是体力或是精神面,他实在没办法在“约会”过后, 还一切如常地在花店内招呼客人。

  十几分钟后。

  “你总算回来了,恺实哥!”

  他刚把货卡停在店门口前的老位置,恺熹已经迫不及待地走出来说道:“我一直在等你耶!”

  “等我?有什么事吗?”跳下货卡,恺实走到后车厢,拉开掀门,将后车厢冰柜中一桶桶的剩余花材 搬下来。

  恺熹则跟在他屁股后面说道:“有。是恺荣哥和恺屿……”

  “他们怎么了?”一手一桶地提到店内。

  “……”

  “恺熹?”等不到回答,恺实转回头。“干么用那种眼神看我?”

  生气地竖起眉头,恺熹的嘴巴噘得半天高,道:“哥,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可以了解大人有大人的 需要。况且,这些年来你一个人照顾我们、经营这间店,一直缺乏社交生活,让你过着孤孤单单的寡人生 活,我们也都觉得很对不起你。如果你交了女朋友,大家都会非常为你高兴的,所以……你就不要再偷偷 摸摸的了!要去约会就说一声,干么佯装成一副是去送货的样子?只要你讲一声,我会很乐意帮你顾店, 让你能好好地去约会啊!”

  恺实目瞪口呆,一瞬间脑海中浮现了恋人的脸孔,直觉地否认道:“不,没有,我才没有去约会。”

  “骗人!你身上有香皂味,而且脖子上还有吻痕!”恺熹斩钉截铁地说道:“你绝对是去约会,用不 着狡辩了!”

  恺实的心脏怦怦跳,怎、怎么办才好?要跟弟妹们讲实话吗?向他们供出自己的恋人,其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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