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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书籍名:《“攻”略》    作者:剩余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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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博年耸了耸鼻子:“好香。”咕噜噜,胃里本能地随着这香气百爪齐挠。
  动了动酸硬的手臂,好疼,这是什么?室内拉着深灰色的窗帘,昏暗中朦朦胧胧看见自己的手背上不知什么时候插上了细细的针头,顺着软软的管子,方博年看到一瓶淡黄色药液高高地悬挂在床边的立式衣架上。
  怀里的happyboy
乖乖地躺在自己的怀抱里,方博年揉了揉它的肚子,安心地闭上了眼,头还是有点晕,再睡会儿好了,李莫的粥,反正也是逃不过难喝的命运。
  猛地,感觉到异样的方博年又睁开了眼睛,这一次,他看得清清楚楚,happyboy
的脑门上多了样东西,一张小小的即时贴纸,上面洋洋洒洒四个字:“种马,起床。”
  顾不得周身的酸痛,马上翻身下床要与厨房那人理论一番,手臂一动,立式支架晃了晃,提醒着方博年最好老实点,药还没有输完。
  将即时贴揉成团,方博年运足底气喊道:“李莫,你给我滚过来。”
  厨房没人应答,继续是锅碗瓢盆叮当碰撞的声音。
  方博年放弃了,看看药水,下渗的速度真慢,还有一半没输完,可某个地方已经肿胀得装不下更多的液体了。缓慢地下了床,摘下药瓶,晕晕乎乎地向洗手间走去。
  眼睛被外边的阳光晃得白花花的,路过厨房,方博年懒懒道:“我不喝你那粥,别费事了,点餐吧。”
  厨房的人只管忙活自己的,并不搭理。
  方博年进了洗手间,有点纳闷,今天的李莫,怎么这么安静?
  放完水,感觉爽些了,索性举着药瓶向厨房踱去:“我说你做什么呢?还挺香……”
  啊——方博年本能低喊,心脏犹似破鼓万人捶……
  啊——厨房里的人塞着耳机正在把黄瓜切成片,猛地眼前戳个人,惊得刀走偏锋,差点切到手指,也本能地叫道:“起了床瞎溜达什么,差点变肉丝炒黄瓜了,你怎么走路跟个鬼似的,连个声都没有。”
  方博年真的好冤枉,一个病人,刚刚睡醒,艰难地举着药瓶,来到自家的厨房,却被自己把耳朵堵上的人无原无故指责一番。一时间,丧失了反抗的意识,呆呆地瞧着手提菜刀,一脸蛮横的小狐狸。
  小狐狸不依不饶,一横菜刀指向卧室:“两个选择,要么躺回床上继续睡,饭好我叫你。要么你说个滚字,我立马走人,你自己弄饭吃,李哥全天都有案子,来不了。”
  一口气说完,小狐狸的心脏也敲鼓。
  方博年诺诺地:“就没第三个选择了吗?”
  “没有。”郝童斩钉截铁,见到老狐狸,气就不打一处来。
  方博年慢慢转身,一阵目眩,忙向卧室挪去,行到一半,晕乎的脑袋有点清醒过来,马上转身折回,又立在厨房门口,恢复了几分首长风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里好像是我的家,你意外的出现,吓到了主人,干嘛还这么凶。”
  郝童冷冷地放下菜刀,拔下耳塞,开始解围裙,大有老子不伺候了的架势。
  方博年咽咽口水转过身,小声说道:“我继续躺着了,你慢慢做吧,不着急。”
  人是躺下了,可心脏却很顽强地继续澎湃,厨房里的香气,刀剁案板的声音,小狐狸的惊慌,当然还有嚣张。他没说为什么要来,可自己怎么也没问问他为什么会来?方博年使劲揉了揉眼睛,以确保刚才的一切不是个梦。
  不是梦,方博年望着身边的happyboy,小声地说:“不是梦。”
  一盘鸡蛋黄瓜片,翠翠黄黄,清清淡淡,一盘小葱拌豆腐,一清二白,嫩嫩爽爽。四个银色小馒头,一碗温润的大米粥,几颗小红枣,沉沉浮浮。
  也不管对面的小狐狸气色不善,老狐狸抓起一个馒头,三下两下消灭干净。粥的温度也刚刚好,丝丝的香甜气,真是纳闷了,李莫那家伙怎么能把同样的东西煮成刷锅水?
  正在解决饥荒的方博年身上刚刚有了点力气,方才想起什么,抬头问郝童:“你——不吃吗?”
  正在低头玩着游戏机的郝童颇鄙视地看了看老狐狸:“现在才想起来问,可见自私已成一种习惯了。”
  方博年刚要发威,一想到嘴中的美味是人家辛苦做的,只好强忍着收了声,为什么总感觉自己欠了对面那个人的?郁闷。
  “我已经吃过了,都下午2点了,要不,哪来的力气给你做饭?”
  方博年抬头看看时钟,还真是,这一下又睡了多半天。
  鸡蛋黄瓜逐渐见了底,方博年用馒头擦着那点油汤,略略不满地:“饿了好几天,这也素了点。”
  “想不到你还挺馋,这是病号饭,你现在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郝童教训道。
  “那……晚上……吃什么?”方博年小心翼翼地问。
  郝童瞟了他一眼:“如果您不反感我做的饭,晚上给你煲点蔬菜汤,再下点挂面。”
  方博年提议道:“我想吃点肉。”
  郝童音色沉沉:“我不想重复刚才的理由。”
  方博年赶紧地:“那就明天再吃肉吧。”
  郝童头也不抬地:“我只请了半天假,明天的事再定。”
  方博年想了想:“哦,没事,你多请几天吧,我批准了。”
  郝童继续摆弄着PSP,轻轻冷哼:“公司是你的,可工作是我的,何况我的直接领导是我们经理,你就不怕说不清楚,真是烧晕了吧?”
  方博年气闷地喝尽最后一口粥,不再吱声,小狐狸的口气,好像在和一个白痴讲话。
  郝童主动又为方博年添了一碗,然后道:“吃完饭,最好去洗个澡,你都味了。”
  方博年真不干了,说他什么都成,就是不能说自己有味:“我昨天刚洗过,哪有味?”
  “出那么多汗,又不开窗通风,一进屋,全是你的怪味道。”
  方博年放下碗筷,闷闷地看着郝童,全世界,在他眼里,都有个解释,就是眼前的这个男孩,毫没道理的妄为在自己的眼前,还常常用那些歪理狂轰滥炸,炸得自己一次一次失去了原则,失去了底气,甚至失去了智商,且那些歪理让人无从反驳。方博年的郁闷变成了一种愤怒,不是对小狐狸的,是对自己的,他倒要看看凭什么每次嚣张的都是小狐狸,而窝囊的是自己?
  郝童根本没有丝毫的歉意,重新塞上耳机,几下里收拾干净餐桌,再也不理睬方博年。
  方博年一个人被撂在餐桌,虽然脑袋烧成平时的两个大,还是气势凶险地跟了过去,拍拍刷碗的郝童,示意摘掉耳机,他有话要说。
  郝童不耐地摘下,瞪着方博年,那架势,有话就说,有屁快放。
  方博年清清嗓子:“呃……谁给我输的液?”
  “我。”郝童一挑眉毛。
  果然,方博年又愣了,气势被疑问打消了一半:“你?你行吗,不会打坏我吧?”下意识地检查手背上的针眼。
  郝童关上水笼头,跩跩地说:“我家猫生病都是我自己打针输液,从来没发生过问题。”
  方博年的胸膛开始起伏不定:“可、我、是、人。”
  “哦,种马是人……”
  方博年的手在抓向小狐狸的一瞬间,被小狐狸灵敏的钳在了半空:“老人家,身子骨不好,最好打消武力的念头,别以为我不敢枪杆子里出政权,中国革命是怎么成功的,我想你应该知道,让你一次,并不代表着我是好欺负的,你给我记住了,如果再敢跟我动粗或者有贱念头,我就把你从里到外重新骨骼排序。”
  啪,郝童丢开方博年僵直的手臂,重新塞上耳机,继续刷碗,臀部有节奏地扭起来。
  方博年的眼眶再次无极限扩张,不能相信,不能接受,这哪里是小狐狸,分明是法西斯。他威胁他,就当家常便饭,他轻视他,鄙夷他,作践他,甚至,还动过手打他……
  咚咚咚,跌跌撞撞跑回卧室,抓起手机拨打李莫的电话,方博年的手指都在颤抖。
  “对不起,您所呼叫的用户现无法接听,请稍后再拨。”
  “你在干什么?”身后一个质问,方博年的手机掉在了地上。捂住胸口,生怕心会跳出喉咙。
  郝童慢慢走过来,捡起地上的手机,满不在乎地说:“李哥已经帮你跟陈秘书打了招呼,有什么事好了再说。还有,快去洗澡,我受不了这里的气味,我要换床单,晒被子,啧……瞧这地板脏的……快去,别老拿牛眼瞪着我,再瞪就你自己干,噢,对了,我已经跟你家小时工说了,这几天不用来了,你不是很讨厌自己在家的时候看见陌生人嘛,怪癖。”
  方博年缓缓地,缓缓地走向浴室,还是不能相信地回头望望屋内的男孩,男孩翻出一瓶新的药液,晃动着:“洗干净输这个,下午睡上一觉,明天保准退烧。”
  “那是什么药液?”关系到自己的身家性命,方博年硬着头皮问。
  “消炎的,打多了能死人。”小狐狸一歪嘴,白白的牙齿寒光一闪。
  方博年欲哭无泪:“消炎药不能乱打,必须有医生处方才能输,你哪里来的?”
  郝童见好就收,一本正经:“你那么怕去医院,李哥就让我找大夫上门就诊呗,噢,花了我好几百,回头把票给你,记得给我报了。我不能又搭人工又赔钱。”
  方博年悲怆地走进浴室,努力回想,那天,到底有没有干了那事,应该没有,那他现在是不是可以豁出一切掐死小狐狸?
  洗过了澡,精神好多了,头却更炸开似地疼,浑身酸软无力,每一个指头都抬不动。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方博年无比绝望地看着郝童端着针头药瓶向自己得意地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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