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话：抉择X抉择
屠夫‘杀气领域’的能力，大家都给出了很高的评价，如果不算教士‘罪天使’的逃跑技巧，那屠夫武力上稳压教士一头。虽然教士栽在西索手下栽的太没悬念，看不出有什么水准可言，但对方是西索啊……教士居然能在战斗意志高昂的这BT手里活那么久，已经算是少有的强者了。
而这么对比下来，屠夫维持杀气领域时的战力，或许和西索也有一拼。事实上高超的战斗技巧加上锋利的武器，即使没有念力她都算得上一位可怕地高手。然而，这个高手如今却像是被天打雷劈一样，双眼发懵的跪坐在地，显然脑子还处于短路状态。
与酷拉皮卡并排站在沙曼身前的我爱罗、以及刚解决了教士的西索，就同时目睹了这一根本不可能发生的情况。由于屠夫被打败的一瞬间，其他人的注意力都有所分散，竟是谁也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奇牙，你对她做了什么？”
酷拉皮卡第一个反应过来。看奇牙手里那个奇怪的道具，应该是致使屠夫落败的元凶，小杰站的位置实在不像是能把屠夫怎么样的。
奇牙抖了抖手中那道具，随手扔掉：“咳，这不能怪我……”
小杰也难得的一脸无可奈何：“确实不能怪奇牙，这个……这是什么来着？”
几人看到小杰出来为奇牙辩解，还以为他这个当事人要把来龙去脉说清楚了，结果闹半天他也一知半解的，不禁绝倒。
奇牙给他上课：“你没见过刑具吗？没被体罚过吗？”
小杰茫然摇头。看伙伴说这些说的挺理所当然的，怎么，他以为这个年纪的小孩不听话都会被抽打么……
扭头看酷拉和我爱罗，酷拉经奇牙提醒，脸上有顿悟之色，我爱罗则颇有同感的点头，虽然他没被体罚过，但身为忍者不知道见过村子里多少任务失败的小孩被揍。
与这些同龄朋友比起来，小杰走失了一个爸爸算什么，他要敢说他不幸福，老天都看不过去的。
奇牙只好给这个唯一还糊涂着的同伴解释了：“没亲身经历过，还没看过我家的情况吗？你白去我家那么久了！这是通电的刑具之一，可以瞬间释放出数十万伏特的电流……”说到这儿，奇牙也想起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看酷拉身后：“喂，你书房里放这玩意是干嘛地？”
沙曼的眼神望向被他扔到地上的刑具，有点黑线：“不是我的！”
其他人看他的眼光都在说‘不是你的是谁的！看不出你还有这个爱好’，沙曼虽然不想跟这些冲到自己房间里大打出手的人多说，但更受不了这些眼神，只好无奈的解释了一下：“我可不是变态，没体罚人的兴趣，这是灰狼拿回来的，教士觉得太残忍，就没收了放到我这里。”
“哦～”奇牙继续说了下去：“刚才被她……”瞥了眼还没回过神来的屠夫，估计被电的不轻：“被她追着砍，一不小心就被逼到角落里，顺手找了这么个东西挡了下……”
小杰想起来当时的情形，也有点后怕：“不好意思啊奇牙，因为我走了下神，你才替我引开她的注意……”
奇牙笑了笑没说话，但诡异的眼神不知有意无意的，瞥了眼西索。看到他这态度，其他人也都猜出了个大概。多半是小杰被西索的战斗吸引了，不过小杰这样刻苦上进的孩子嘛，可以理解。
“你说你拿那个刑具挡了一下，可是，那东西是要对着三米以外的敌人使用的，在战斗中，那么近的距离被屠夫的刀劈到，从中释放出来的电流，对你也有一样的伤害啊！”
“连玛格丽特这么彪悍的女人，都成那个样子了，你怎么一点事没有，”从和西索的战斗中率先回魂的教士，震惊的看着奇牙：“你是什么怪物啊！”
玛格丽特看来就是屠夫的名字了。看得出来教士的求知欲也非同小可，连西索就在眼前也顾不得了，奇牙从刚才的交战中，想到了很多东西，现在心情不错，好心给他解释了一下：“没办法，家庭情况特殊啊。”
“家庭情况？”这个解释还不如不解释，让教士脑袋上疑云就快要具现化成问号了。
“他是揍敌客家的。”小杰不忍心看他在那里郁闷，出声解惑。
“揍敌客家的！大名鼎鼎的揍敌客家的来干嘛！”教士义愤填膺：“你们都是吗？”
“不是，就我和他，”奇牙的眼神扫了眼我爱罗，然后耸肩：“顺便来玩的，你可别太高看自己了，如果来的都是我家的人，除非你是尼特罗……”
教士刚才还有点不爽的情绪立即蔫了下去。对啊，本来惹了揍敌客已经是天大的坏消息了，但要是一连惹五个，那或许就算不上什么坏消息了……因为如果能惹得三个以上的揍敌客联手追杀，那绝对是一件很有成就感很有面子无比拉风的事……
想不到自己的基地里居然来了两个，那说明收拾自己在揍敌客家看来，至少也应该是A级的任务，这么想一想，教士莫名其妙的不生气了。甚至还有点小澎湃：没想到我隐姓埋名做沙匪，还有这样的身价！（老天保佑，他还是不要知道真相的比较好）。
“酷拉，这两个怎么办？”奇牙没再去理会教士，转头问酷拉。
酷拉皮卡和沙曼的关系特殊，除了西索毫不在乎这一点，随心所欲的杀人外，其他伙伴大多有这一层顾虑。
自从酷拉让我爱罗给沙曼松绑后，心里也一直考虑着这件事。这件任务做到现在，发生了很多意料之外的事。
首先，是遇到了自己的族人雅尔菲，发现这一点后，就动摇了他完成任务的决心。他是因为听说沙漠的盗贼王手里有一对火红眼，才来到这里，和我爱罗他们巧遇的。自从发现盗贼王沙曼是雅尔菲后，他差点忘了自己的初衷，直到墙壁上的黑洞里，发现了自己原本寻找的东西。只不过心情从一开始的‘一定要不惜代价把火红眼弄到手，’变成了‘雅尔菲为什么会收藏火红眼’而已。
其次，依大家所见，这些沙匪其实也算不上穷凶极恶，唯一钻到钱眼里，没有什么人性的灰狼，已经被西索灭掉了，其他这几个还有一定的可爱之处。打过一架后，别说酷拉在犹豫，就连小杰奇牙，都不太愿意杀掉屠夫他们。这里面，打架打满足了的西索自动退到墙角闭目养神，他的意见几乎不用考虑。
不管怎么说，对于自己和西索、小杰来说，这任务可做可不做，唯一顾虑的就是奇牙和我爱罗那边。身为揍敌客家的人，他们对于完成任务有着很深的执念，因为揍敌客们的每一次出手，不仅是要收获金钱，而且是在维护家门的荣光，所以比起其他单干的刺客，揍敌客家更在乎名誉。
酷拉杀不掉雅尔菲，这个是肯定的。既然屠夫和教士看到雅尔菲被制住会这么毫不犹豫的拼命，那他们的关系应该是很好，所以酷拉本人并不愿意杀掉沙曼的朋友。
想到这里，他只能拿眼神询问我爱罗。奇牙和我爱罗里，主要接任务的还是我爱罗，小爱这是第一次接到家里分配的工作，这孩子要是执着起来……
我爱罗收到酷拉询问的眼神，也有点犯愁。虽然主事的是自己，但碰到这种情况，他只能去问监督奇牙：“奇牙，要是不做了，会怎么样？”
奇牙立即道：“会丢脸。”
“就这样？”
“就这样。”
“那……”
奇牙看到我爱罗的脸上有点小犹豫，赶紧补充道：“不过谁知道我们是谁啊，反正丢的不是我们的脸，只不过是爸爸和大哥的脸而已……”
我爱罗的表情又严肃起来：“决不能让大哥丢脸。”
奇牙猫化了一下：“我替你原来的大哥嫉妒伊尔迷……”
不过说笑归说笑，我爱罗以前身为忍者，做过很多次类似的任务，并不是没有一点应变能力的。可以说忍者这个职业，对随机应变的、灵活性的要求，或许比杀手还要高一些。他托着下巴想了想，偏头去问酷拉皮卡：“你是不是一定要护着沙曼和他这些同伴？”
酷拉皮卡心想你都问的这么直接了，我怎么委婉的回答，只好不说话点了点头。虽然小爱说话是有点直接，但他以前就和奇牙一起表示过，这些人的性命留还是不留，酷拉可以做主，所以这时的问话应该只是个确认而已。任务和酷拉比起来，他和奇牙都认为酷拉的感受比较重要。
确认了这件事后，我爱罗拉着奇牙到一边商量。
“你觉得，怎么样做才能不丢大哥的脸，又不杀酷拉的朋友？”
奇牙纠结了一会，他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爸爸和大哥谆谆教诲自己，身为一个杀手就不要交那么多朋友的缘故了。事实说明碰到这种情况确实挺郁闷的。奇牙当时离家出走不代表他比揍敌客的冷血机器们更善良，那时看到西索杀人，小杰还顾着雷欧力与酷拉，他可是只提醒了小杰。而与小杰共同的地方在于，对死于西索手下的、以及死于试炼中的不认识的人，根本没有任何感觉，更没有燃烧什么正义感。同样，这个有点别扭的孩子，尽管自己对家族诸多不满，但碰到不满自己家族的脑残，还是会不爽。
所以家门荣光什么的对奇牙可能影响力不是很大，但单纯的来看‘揍敌客家居然接了任务没完成’这种话，奇牙也不愿意听到。
两人嘀咕了一阵走了回来，这时教士正扶着屠夫坐在沙曼身边。西索的大名他们了解的还不够深刻，但揍敌客家出动了两位的事情比较震撼。一时间，他们看向我爱罗的眼神都不太对了——屠夫对于无视近百万伏特电力的奇牙小怪物已经有点余悸，想到眼前这个一直没出手的红发孩子也是怪物之一，饶是她彪悍过人，也没有脑残到继续叫嚣什么。
大家都在等揍敌客们的结论。我爱罗就总结了一下他和奇牙的讨论结果：“看样子，只有把委托人杀掉了。”
“什么？！”
“他只是个教授……”
“这不太好吧！”
“哦呵呵呵～很有趣～就这么做吧～”
不同的人有了不同的回答。知道自己逃过一命的教士和屠夫，反而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酷拉皮卡有些发怔：“怎么会这样……？”
我爱罗不能理解他纤细的感情，转而蹲在沙曼的身前：“这是作弊哦。”奇牙跟了过来，拿出一张卡片：“记得打二十亿到这个账户里，好了，收工！”兄弟两对视一笑。
沙曼——雅尔菲也和酷拉皮卡一样有点发怔，接过那张纸片，喃喃重复：“二十亿！你还是杀了我算了！”
屠夫表情淡然的从他手里拈过去揣到怀里，冲奇牙笑了笑：“谢谢。我来付。这点钱从揍敌客手里买命不冤。我不会说出去的。”
奇牙吹了声口哨，他才不在乎屠夫的感激。如果不是我爱罗坚持家规，他还有点想看看伊尔迷丢脸后会有什么表情变化。
不过屠夫显然比他们想的都要上道的多。虽然即使不收钱，为了酷拉的请求，我爱罗和奇牙也不会杀他们，但揍敌客家肯为了他们作弊，这件事最好还是烂在肚子里，才是养生之道。
“小爱，奇牙，这是什么意思？”
径自看到这兄弟两和沙曼他们达成交易，酷拉皮卡忍不住问道：“你们到底做出了什么决定？”
“啊？酷拉你不知道比较好哦。”奇牙道：“小杰你也没必要知道……”
“小爱？”放弃追问变化系的奇牙，酷拉转向比较有话直说的那个。
“是这样，只要在我们回去之前，找人杀掉雇主，将沙曼的委托时间提前就可以了。说起来，只能是两个任务起了冲突，按照先完成的那个计算。”我爱罗也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告诉了他：“本来你的朋友，不应该收他的钱，但规矩就是规矩，我和奇牙可以不在乎，但大哥那边肯定不会白做工，西索都没有那么大的面子，所以只好收他钱了。”
酷拉皮卡看看雅尔菲、屠夫他们理所当然的表情，再看看我爱罗、奇牙他们也是这样，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所以，放过了雅尔菲，就一定要用人命填补……吗？”
在教授那里住了几天，感觉那是个很慈祥和蔼的老人呢。
当然，如果把他们的性命放在天平的两边，酷拉也得承认，自己心中会偏向雅尔菲这一边。可是，真的只有一边死去，才能结束吗？
——他没有立场劝小爱和奇牙啊。
他朋友的性命重要，揍敌客的脸面同样重要。在这个可以为了一己喜好动辄杀人的世界，揍敌客为了维护家门声誉，就这个普通人眼里算不上理由的理由，也比其他人杀人的理由充分的多了。
可是，心里还是很难过。
毕竟是相处过的，前一刻还用着他提供的车子和消息，想要来这里杀人的。
结果反过来，因为自己要维护朋友，他却必须死。
在场的，没有一个人比酷拉皮卡更知道生命的贵重。也没有一个人比他更尊重生命。所以……大概也没有人会理解，为什么他会难过吧……
也不会有人知道，为什么酷拉皮卡心里，会有种教授是因为自己而死的负疚感。他有些惭愧。在他看来，他因为自己的关系，维护了一方，却断送了另一方。都是因为自己。
沙曼他们瞧着酷拉皮卡黯然的神色，屠夫和教士对望的眼里，满是不理解。
而沙曼却知道，酷拉皮卡没有变。他还是当年那个孩子。在这个充满了不正常的世界里，他坚持着自己的是非观和道德标准，是否就因为这样，才显得更加不正常？
可是没有人能指责他不正确。
只是所有人都知道酷拉皮卡是对的，可是都不会像他那样做而已。于是，沙曼嘲笑了他，其实只是在嘲笑这个与酷拉皮卡格格不入的世界吧。
酷拉皮卡将手中的项链扔给了沙曼：“你坐的够久了吧？”
沙曼像是早知道他会这样做，拍拍衣角站了起来，重新将那条梦幻般的链子挂在了颈上。
“是啊，承蒙你朋友的款待了。我答应你，无论输赢如何，我会解散盗贼团，在你看不到的角落里，默默生活，直到死去。”沙曼的手上开始聚集着念力，他的腥红血牙蓄势待发。曾经看到过他那一击之力，就好像是撕裂了空间与时间的存在，看不出是什么系的，但威力不容置疑。
酷拉皮卡也解放了他所有刻意压抑的东西，锁链垂到了地面，摆动着奇特的韵律：“很久没有与你交手了，老朋友，真高兴遇到你。”
沙曼微笑：“我也是。可是我还是要说，你的道路太狭窄，没有未来可言。”
“我知道。”
“虽然你拥有这么强的伙伴，但最终还是只能靠你自己。”
“我知道。”
“而且……你的心太干净，这么残忍的事或许你有能力也做不到。”
“我……知道。”
“即使如此，还是不愿意跟我一起吗？”
“我不想后悔。”
“那就答应我，别轻易地死去。”
“出手吧。”
早已在对话中调整好了状态的两人，终于同时发出了最强的绝技。
四目相对中，灼热的火红跳跃着，唯独这一次，没有一丝仇恨……
这是窟卢塔族最后的碰撞，从今往后，这个本已在世上抹去踪迹的美丽种族，终将继续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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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特意要回复一位朋友。他的留言大意是，看到50多章那里，觉得小爱讨厌了，因为小爱帮着酷拉，和旅团对立，认为他不应该这么对待团长。
我想说的其实只有一句话：那么我喜欢的小爱，和你喜欢的小爱，本来就是不同的人。
小爱是冷酷、残忍、出手无情，可是他的心地不坏（或许还称得上善良。在猎人这个暴力美学的世界里，他太善良了），相反，团长虽然我也很喜欢，但绝对称不上什么好人。酷拉皮卡的确有让人不爽的地方，但谁都不能否认，他有恨旅团的权利。尽管弱者的仇恨，或许在强者眼里不值一提，但酷拉皮卡因为他理所应当的仇恨，而被人谴责，我觉得非常诧异。
在我看来，酷拉皮卡要报仇是应该的，我爱罗作为酷拉皮卡的朋友帮助他也是应该的，而库洛洛面对酷拉的复仇，不可能乖乖被宰，即使还手杀掉酷拉，这也是应该的。每个人立场不同，做的事就不会一样，我一直想站在客观角度来写这个事，不加入自己的观点去评判，但如果非要我选一个喜欢，我得说，我喜欢库洛洛胜过酷拉皮卡，但是他们哪个的行为正确，很遗憾，是酷拉。所以在我看来，我爱罗只能去和酷拉他们交朋友，小爱这样的性格去跟着蜘蛛杀人放火，那才是毁了他。而那位朋友，因为喜欢库洛洛，所以讨厌帮着酷拉的小爱，我只能说，咱们爱的小爱从一开始就不是同一个小爱。或许，咱们喜欢的团长也未必是同一个人。因为我觉得，喜欢一个坏人，是即使明知道他做得不对，但还是有喜欢他的理由，接受这样的他，而不是因为喜欢一个坏人，就要把他洗白了，用各种借口去美化他。就跟雅尔菲与酷拉的对立一样，我的三观或许与团长对立，但不妨碍我欣赏他，可是这个前提必须是：团长的行为不值得讴歌，也没必要（团长自己也不需要）别人为他洗白。难道，喜欢团子就要这么写：小爱不跟团子作对，加入旅团一起杀人放火，这才是正常的么？
恩，大概是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