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话：杀气X杀气
灰狼发言后就进了场，场面仍然很安静。
除了隐在人群中的我爱罗一伙差点向盗贼致敬爆发内讧外，其他人大多很紧张。
不过这个其他人并不包括坐在上位的沙曼、屠夫和教士。
沙曼站起来，走过去，拍他的肩。灰狼愣了愣，打开了他的手：“这些都是跟着我们很久的兄弟，你杀了他们全部，而他们只不过是想要钱！盗贼渴望钱，这是理所当然的，而让他们成为盗贼的人是你，沙曼。”
沙曼满不在乎的道：“让他们成为守卫骑士的人也是我，为什么他们不走比较光荣的一边呢？”
灰狼显然说不过他，虽然闭了嘴，但还是有些不满的瞪了过去。隶属于他的小分队大约五十来人站到了他的身后。
高高在上的红发女人屠夫忽然道：“算了，灰狼，你冷静一下。”
说着，什么东西丢了下来，发出‘当啷’的响声。
灰狼脚边多了一个精致的手提袋，他弯腰捡起来打开，里面发出耀眼的宝石光芒。
屠夫带着上流社会独有的那种微笑——略冷淡，极客气，有点轻蔑自持，却不伤人的温如美玉——她这样笑着说：“我的那份给你，这件事到此为止。”
灰狼吹了声口哨，“上将，你生气的时候比较好看，像这样心里想着宰了我，却带着虚伪的微笑，就是你们这种上等人自以为是的风度。”
屠夫的微笑没有改变：“对于有点本事的人，我一向比较宽容。走吧。”
灰狼招呼了一下跟着自己的喽啰们：“走喽，分钱去喽！”
几十号人一拥而出，大厅里重新响起了乱七八糟的各种声音。
沙曼神色复杂的看着灰狼离开的身影，又转过头，对屠夫苦笑了一下。
跟着灰狼出去的人群里面，就包括了偷偷潜入的五人组。
这件事结束的干脆利落，需要名誉的人，把钱给了需要金钱的人，需要金钱的人，暂时安分了下来。只是当伙伴关系恶化到了交易份上，虽然嘴上谁也没有说，但是终究已经没有任何情分在了吧。
灰狼将屠夫赠与的宝石挑出一部分发给了手下，然后让他们解散，自己带着副官穿过了庭院。
“跟着他。”
酷拉皮卡示意大家。好在这一段路上到处都是树木和雕塑，可以藏身的地方有很多。灰狼在自己的老巢里，显得不太警惕。
跟着他七绕八绕，来到了一块大岩石附近。五人组藏在岩石后面，灰狼则和他的副官停在了另一边。
“屠夫给的这些东西，能换多少戒尼？”灰狼的声音传了过来。
那边静了一下，响起了副官的回话：“除去大人发出去的，剩下的这些，大概有九千万戒尼。”
灰狼道：“还可以，这样两亿就到手了，加上我们之前存下的那些，已经是时候和这群疯子说再见了。沙漠是我们的了。”
副官的声音显得有些害怕：“大人，你在说什么呢？计划要提前吗？”
灰狼道：“你也看到了，那群帝国出来的贵族老爷们，都是名副其实的疯子，他们不在乎平民想要什么，屠夫给我这袋宝石的时候，那种眼神你看见了吗？是看向垃圾的眼神，她是在向垃圾施舍。他们没有挨过饿受过穷，根本没办法理解我们为什么想要花不完的钱，这样下去，分家是迟早的事，到时候，我们得不到任何好处。”
那边传来摩挲的声音，灰狼不知从怀里拿出了什么东西，接着道：“克雷夫那老杂毛说，这几天有人会来收拾沙曼，如果我在内部接应，就能拿到一亿的酬金，如果我先于他们得手，还能拿到在黑市上价值十五亿以上的金苹果。不过他请来的那些三流角色现在还没有来，我们就自己动手吧，这么轻而易举的事，不用等那些人了。”
副官犹豫了一下：“这是……大人，您想在水源里下毒，毒死所有人吗？”
灰狼笑道：“这是我去年在拍卖会上高价买到的揍敌客家的毒药，只要几滴就可以杀死一支军队……”
奇牙抓了抓头发，我爱罗也莫名其妙的与他对望一眼。
“喂，我们家的毒药什么时候流传到外面去了？”
“不知道……我还以为家里也做这种生意的……”
“什么啊，多半是那蠢货被人用一般的毒药骗了吧。”
“……”
两人说着话，却看见西索已经翻出了一张纸牌，贴到了嘴唇上。
我爱罗按住他蠢蠢欲动的手臂，压低声音：“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西索道：“那老头居然除了我们还委托了其他人，好像被小看了呢～”
我爱罗扭头问奇牙：“家里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身为指导者的奇牙回答：“咱们家是可以和其他人接同一件任务的，”说完，顿了顿补充道：“不过，报酬一定要分开算。”
我爱罗点头。忍者的哲学也是以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效益，他作为领导团队行动的中心，做出了判断：“那么，就等他帮我们除去一部分碍手碍脚的杂鱼吧。”
西索却挣开了他的手，笑得一脸杀气：“呵呵～比起任务来，我现在想要杀了他～怎么办呢？”
包括我爱罗在内所有人黑线。这家伙自己的兴趣一上来就把任务忘得一干二净的坏毛病还真是不知收敛。他还杀气腾腾的用轻佻口吻说‘请求’的台词，听上去就好像是‘我想杀了他啊～我不管什么任务了啊……让我杀了他吧……’，潜台词显然是……‘再不让我动手，我就找你们打架了啊……’……
我爱罗无奈的对他举起了一只手：“沙缚……”
本来将这边的不安定因素绑起来就江湖太平了，谁知杀气和动静早就准确无误的传达了过去。那边传来脚步声和灰狼警惕的喝问：“是谁？”
伙伴们彼此看看，都是一脸无可奈何。我爱罗悻悻然垂下手臂，西索则开开心心的飙起诡异的笑声冲了出去……
这是怎样光明正大的一个人啊，目送他背影的孩子们突然有一种别扭的直觉——西索这家伙，某些方面还真是单纯，看不顺眼立即动手，一刻也不想忍耐，根本不顾什么状况和身为一代高手的气质，半夜去砸人家玻璃的事多半也干的出来。
探出头去观战，那倒霉的副官脖子上插着一张扑克倒在地上，手里还握着一个小小的蓝色瓶子，估计就是传说中揍敌客家从不外卖的毒药。
而灰狼的掌中放出了奇特的气波，正汹涌澎湃的攻击西索。那大面积放出的念力渐渐幻化成了数十只野狼，嚎叫着向目标冲去。
身为沙曼座下三个队长之一的灰狼，自然不是泛泛之辈，他的念力相当罕见，不过越是这样，西索就越开心。
放出了绝招后，灰狼洋洋得意的旁白着：“老子这‘狩猎咆哮’是可以追击撕咬对手的，被它盯上你就……”
话说一半，才发现那对手根本就没有跑给他追的意思，而是站在原地一步都没有动，好像已经有了身为靶子的觉悟，竟似怕他打不中还一直根据气功波的准头调整者迎接的方向，直到把那数十头狼形气波全都引到他自己身上。
灰狼脊背窜上一股寒意：“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
西索瞬间弹出数十张扑克切断了他的念力，大部分的幻狼烟消云散，只有几只顽强的挂到了他的身上，张开嘴咬了下去。
被念狼撕咬的西索面不改色，笑眯眯的向灰狼走去：“我嘛，是要杀你的人，至于怎么进来的，当然是，走进来的。”
灰狼满脸黑线的看着那人身上挂着自己的念狼满不在乎的靠近，不由自主的就往后退。长期在盗贼团里的他，见过太多变态，但是像西索这样的还是头一次接触。凶悍如灰狼者，也不得不被吓了一跳。
“你，你要干什么？不要过来！我的狩猎咆哮，只要被一只咬中就永远逃脱不了，这些念狼会撕裂你的……”
他的念力是群伤类型，放出这么多头幻狼，而且还能够自动追踪目标，的确是很适合以寡敌众的绝技。只是他这次碰到的对手，实在有点难以用常理来忖度，还没有领会到他的真正实力，灰狼在心理上已经完败。
他语无伦次的往后退着，其实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念狼明明已经挂在了对手身上，现在还撕咬着没有松口，而他却在这人面前节节败退，提不起战斗的勇气。
西索随意揪住胳膊上吊着的一头念狼，用手撕裂，那念力渐渐晕开，消散。
他就这样边往前走，边扯掉身上的累赘，几排渗血的齿印被他随手一抹，就光滑如初，什么伤口都看不见了。
“怪，怪物啊！！！”
没想到外表粗壮悍勇的灰狼胆子竟不够大，看到眼前这一幕后失声叫了出来，双手疯狂的不断放出更多的念狼。
然而玩过一次之后，西索已经对这些狼的攻击力彻底失望——群伤类的放出系念力，伤害的范围的确比较广，但相对而言，个体受到的攻击就微乎其微。当然，这只是特别针对某一级别的BT实力而言。一般人还是挺头疼这种自动追踪的念力的——西索不再和群狼纠缠，以极快的速度掠到了灰狼前面，和蔼的将他踹飞出去。
灰狼一旦受到攻击，那些放出的念狼便突然散开，远战系的他一旦被西索这种精通武技的高手近了身，也就实在没有什么悬念了。
西索的一只脚踩住了倒在地上的灰狼的背，灰狼拼死挣扎着，侧过身子，想要用拳轰断他的腿，猛然间背上重量一轻，那只脚又踩到了他的腕子上，不怀好意的碾了碾，并逐渐加重着力道。
灰狼眼睁睁的看着这恶魔弯下腰来，手里凭空多了一把扑克……
西索的笑容越来越大，脚上传来的力度也越来越大。
灰狼腕子被活活踩断的同时，一张扑克插进了他的肩胛。
“呵呵呵……”那变态边没有准头的乱扔扑克，边笑得特别开朗：“想跟我抢任务是吧？”
“呵呵呵～想抢我的苹果是吧？”
“呵呵呵～敢说本世纪最伟大的魔术师是三流货色是肉脚是吧？”
“呵呵呵～你这烂果子好像觉得自己挺健康的是吧？”
“呵呵呵～揍敌客家的毒药挺好买的是吧？”
“呵呵呵～不知道我的飞艇在流泪是吧～”
“呵呵呵～今天挺风和日丽的是吧～”
“……”
可怜每一句话必伴着一张不知会插到哪儿的扑克，刚开始西索说的还算有点道理，到后来根本就是习惯性的张口胡扯，听到‘今天挺风和日丽的’这句话之后，跟着又是一张扑克飞过来，灰狼就彻底悟了，这变态就是单纯的想杀人而自己撞到了枪口上而已，就算今天是个大阴天他也一样会说‘呵呵呵～今天天气挺好的是吧’……
灰狼的挣扎渐渐无力，大量的血从伤口流了出来，他的意识也渐渐飘渺起来。
一套扑克呈同花顺状从他喉咙插到脚踝，西索的手里剩下了两张鬼牌。他摸着下巴似乎在考虑要把这两张放到什么位置比较合适。
经过这样一闹，虽然位置比较偏僻，但似乎仍走漏了风声，我爱罗听到远处有不少人飞奔赶来的声音。
“酷拉皮卡，你和沙曼，到底能谈出个结果吗？”我爱罗微微皱眉，眺望着动静传来的方向。
“我尽力！如果我们之间只能战斗，那么……我接受。”酷拉皮卡微微垂眼，握紧了拳。
“走！”我爱罗指着回去的方向：“只好抓一个人，让他带路去沙曼的住处，谈不拢的话，他就，交给你了。”
酷拉皮卡点点头。
“西索，别玩了，走了。”我爱罗回头喊了还在欣赏杀人杰作的西索一声：“没听到是吧？沙缚……”
“听到了……”西索无比迅速的倒着窜了回来，“呵呵呵～要杀回去吗～这才是我的小爱～”西索兴高采烈的一手揽着小杰，一手揽着奇牙，弯腰：“苹果军团们，出发～”
话音未落，西索的身影忽然呈抛物线运动率先空降到了远处。
小杰和奇牙双双回头，看到一脸阴沉双手食指合拢的我爱罗。
“小爱？刚才那是什么？”
我爱罗：“木叶流忍术，千年杀。一直只是看到过别人用，早就想试试效果了……我们走！”
我爱罗和酷拉皮卡在前面带路。
落在后面的两只擦了把汗。
奇牙：“我一定要让大哥同意小爱和西索的交往……”
小杰：“奇牙你怎么突然这么说？你不是也一直很反对小爱接近西索吗？而且西索是变态啊！”
奇牙：“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有大哥和小爱在，没事看看西索变脸还是挺有娱乐效果的！”
小杰：“奇牙，你的审美观也开始不正常了是吧……”
“不对，我想和你做朋友，所以我很正常～”奇牙哼着小调往前跑去……反过来说，和揍敌客交朋友的你还自认什么正常人啊……
不知不觉间，特别害怕西索的人，似乎只剩下了……某个自认还保持着正常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