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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书籍名:《逃之夭夭》    作者:钟晓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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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颐定下了农历十二月二十七号的机票,在这之前收到了王老的电话,说内蒙古的北魏墓有新的进展,于是去研究所开了个会。
  经过专业人员的鉴定,棺木中是具死亡时年纪约七十岁的男性尸骨,身长约一米六八,两腿骨成O字型,显然是长期戎马生涯的男子。至于他的死因,现在还没有鉴定出结果。
  考古队员们齐刷刷翻着手里的资料,试图找出一个从死亡年纪上来看符合条件的历史人物,有人说也许是拓跋什翼犍,有人说也许是拓跋部某位名不见经传的皇亲,有人说也许是北魏某位历史失载的达宦……
  经过一番争论,数个被提名的人物都因各种理由被否决,始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王老若有所思地说:“鲜卑族、南北朝……我们现在都把眼界放在魏国,有没有可能,这个人其实并非拓跋部的人?”事实上,在同时期除了魏国还有许多分割政权。
  王老接着说道:“五胡十六国,五胡指的是匈奴、鲜卑、羯、羌和氐,十六国分别是成汉、前赵、后赵、前凉、前燕、前秦、后燕、后秦、西秦、后凉、南凉、西凉、北凉、南燕、北燕、胡夏。其中前燕、后燕、南凉、西秦、南燕、北燕都是鲜卑人建立的政权。”
  考古队员小赵说:“可是墓葬在盛乐,盛乐即使在魏晋也是鲜卑拓跋部代国的国都。其他政权的人物怎么会把下葬到别人的国都呢?”
  王老笑说:“我只是给你们开拓一下思路,你们想想有没有其他的可能?”
  苏颐皱着眉说:“前秦灭代国,曾一度占领过盛乐这个地方。可是前秦是氐族,看随葬品如此鲜明的鲜卑族文化特征,应该与前秦无关。除此之外,盛乐一直都是拓跋部的地盘。”
  王老转了转钢笔,欣赏地说:“就是这样,再想想还有没有别的可能。”
  可苏颐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可能会让其他部族的人在拓跋部族的地盘下葬。
  乔瑜说:“王老,我有一个想法。墓中既然出土了迦陵频伽像,而北魏自宣武帝开始沉迷于佛教,深受佛教影响,有没有可能墓主是宣武帝晚期的人物,当时魏国规定鲜卑贵族不许葬在平城内,于是回到盛乐下葬?”
  王老摇头:“墓葬没有封土,我认为应该是冯太后之前的人物。”冯太后是汉族人,北魏的墓葬自冯太后的永固陵之后才开始起坟,是鲜卑文化与中原文化的结合。“南北朝一直都深受佛教影响,只是程度的大小不同。北魏太武帝曾经打击佛教,是三武灭佛之一,但其他的皇帝基本都是信佛的。这不能说明任何问题。”
  绕来绕去一切都回到了原点,仅凭眼下的证据,考古队员们实在不能定论墓主的身份,只能等待更多的鉴定结果使真相浮出水面。
  散会之后,苏颐急匆匆回到家中为李夭夭准备晚饭。
  李夭夭把他拉到沙发坐下,抱着他用力啃了两口:“别做晚饭了,晚上和师父师兄们出去吃,还有你的小乔哥。”
  苏颐嫌恶地擦掉脸上的口水,嘴角却不由勾了起来,亲热地环住李夭夭的腰:“你师兄们也来啦?”
  李夭夭说:“今年不能跟他们一起过年,提前把年夜饭吃了,省的师父赖掉我的压岁钱。”
  苏颐好笑地看着他:“多大的人了,还要压岁钱?”
  李夭夭不在乎地说:“年纪大了才更要‘压’岁好吧!我可不想再变老了!”
  苏颐抱着他只是笑。
  李夭夭的手色迷迷地在他身上滑来滑去:“趁着时间还早,打一炮再走呗!”
  苏颐忙松开手往后退,不满地说:“昨晚才刚做过!”
  李夭夭不依不饶地逼近,撒起娇来:“做呗做呗!”
  苏颐吓得落荒而逃:“我、我去洗澡,换身衣服就走。”
  李夭夭望着他矫捷的身影气得直咬牙:等老子身体养好了,就等着老子干的你哭爹喊娘吧!
  等苏颐准备好要出发了,见李夭夭还黑着张脸坐在那闹脾气,看着他气鼓鼓的可爱模样心都软的滴水了,于是到底用手和嘴替他解决了一次,两个人才舒舒坦坦地出门了。
  李夭夭报给苏颐一个地址,苏颐开着借来的车七拐八弯,到了地方以后颇吃了一惊:“这里我好像来过。”
  目的地是一栋老旧的居民楼,小区里没有任何餐馆。李夭夭皱着眉说:“1069弄69号……我没记错吧?”
  苏颐说:“打给你师父问问。”
  李夭夭打了通电话出去,不一会儿围着围裙的南宫狗剩亲自从楼上下来迎接,李夭夭的嘴张成了O型:“师父你、你这是……”
  狗剩师父笑道:“上楼!”
  苏颐喃喃道:“原来是小乔家……以前来过一回。”
  两人一进门,李夭夭胳膊有伤不能抱拳拱手,于是见了乔瑜的面就是一鞠躬:“师娘新年好!”
  苏颐呆了一秒,忍着笑有样学样:“师……娘新年好。”
  早已坐在屋子里嗑着瓜子的余鱼和佘蛇见状也纷纷上前凑热闹,四个大男孩鞠躬鞠成一排,齐声道:“师娘!新年好!”
  乔瑜尴尬的不知怎么办才好,憋的脸都红了,用求助的眼光望向南宫狗剩。
  李夭夭挺起腰手一摊,懒洋洋地说:“年也拜过了,师娘该给红包了吧?”
  余鱼唯恐天下不乱地附和道:“红包!红包!”
  连佘蛇都将手伸了出来。
  苏颐忍笑忍得万分辛苦,颤颤巍巍地伸手。
  南宫狗剩终于站出来替自己的小媳妇解围,挨个往脑门上揎巴掌:“小兔崽子,登门不送礼,还敢要红包!”等打到李夭夭的时候,苏颐吓得忙伸手护住他:“师父,脑震荡!不能碰!”
  南宫狗剩悻悻收手。
  等到狗剩和乔瑜都进厨房去做菜,余鱼往李夭夭身上一扑,嚷嚷道:“听说小师弟出车祸了,怎么没撞死你?”
  苏颐吓得花容失色,忙挺身阻止余鱼:“别碰他!只准看,不准摸!”
  余鱼讪讪地摸鼻子:“不会吧,这么金贵?”
  李夭夭得意地笑:“没事儿!我媳妇儿瞎操心!能这么弱不禁风么,老子现在照样是一夜七次郎!”
  苏颐气得鼻子都歪了,想甩袖走人,可看着李夭夭和余鱼这么不知轻重的样子又实在放心不下,只得黑着脸憋着气继续做肉盾阻隔开两人。
  等菜都上了桌,余鱼率先欢呼着蹦到桌前,佘蛇也不紧不慢地走过去,苏颐这才阴笑着狠狠碾踩李夭夭的脚:“一夜七次郎?从现在开始,你改名叫一月七次郎吧!”
  李夭夭的脸立马就苦了,搂着苏颐的腰细声细气地讨饶:“老婆我错了~一周七次郎好不好?呜呜~~一夜一次郎也行嘛!”
  苏颐:“……”
  南宫狗剩丰富地备了一桌菜,吃饭时众人有说有笑,好不热闹。
  乔瑜看着苏颐替李夭夭夹菜时幸福的笑容,心里还是有些泛酸,可是一低头看见自己碗里南宫狗剩刚夹的一筷子菜,又觉得有些甜蜜。
  他偷偷瞟了眼南宫狗剩的侧脸,心想:我不该这么贪心,人生得有一个人能真心相待、认真相守,就该知足了。
  吃完饭后,师徒四人挤到小小的阳台上抽烟,原本苏颐不放心李夭夭也要跟过去,南宫狗剩递了个让他放心的眼神,苏颐只得重新坐下。于是客厅里只剩下乔瑜和苏颐二人。
  乔瑜显得有些局促,搓着手问道:“小颐,你要不要吃点点心?”
  苏颐笑道:“小乔哥,你也没比我大多少,叫我苏颐就行了。”不等乔瑜反驳,他促狭地眨眨眼,“你再叫我小颐,我以后就管你叫师娘了。”
  乔瑜明知这是苏颐划清界限的做法,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只是这一次他心里的感伤已淡的几乎察觉不出了。他笑道:“苏颐,你去看电视吧,我去洗碗。”
  苏颐起身:“我帮你收碗筷。”
  乔瑜家的阳台上只有两三平米大,四个人挤进去几乎就把空间占满了。但是有狗剩师父镇着场子,余鱼显得格外乖巧,碰都不敢碰李夭夭一下。
  李夭夭深吸一口烟,说:“师父,四牛最近去哪混了?”
  南宫狗剩吹了声口哨,一只肥嘟嘟的鸽子从空调外机上的小木屋里探出脑袋晃了晃,又钻回去了。
  李夭夭咋舌:“这么小的地方,师父你住着就不憋屈?”倒不是李夭夭大惊小怪,实在是他在苏颐家住习惯了,看到乔瑜整个房型加起来还没苏颐家一间卧室大,就觉得小的让人透不过气来。
  南宫狗剩举起烟斗想敲他脑袋,又放了下来:“小房子住着才温馨。”
  “咳咳。”余鱼被一口烟呛到,大惊小怪地说:“温馨?我没记错的话,第二十一位师娘洗衣做饭打扫卫生,还帮我们仨织毛衣,你临走的时候人家姑娘把自己嫁妆都送你了,你都没再回去过。她不温馨?”
  南宫狗剩眼睛弯成一条缝:“你懂什么?年轻的时候喜欢新鲜嘛。”
  余鱼直翻白眼。
  李夭夭至今还对乔瑜横挑鼻子竖挑眼地看不顺意,巴不得看到他抱着狗剩大腿痛哭流涕的情景,嘿嘿笑了两声:“师父,这位你能搞的定不?刚才吃饭的时候,他眼睛还直往苏颐身上瞟呢!”
  南宫狗剩倒不介意。事实上跟乔瑜谈谈纯洁的小恋爱,没有X生活他也不介意,因为外边还搭着这么几个随时可以上上床不谈爱的小情人,他就只当这段感情是在体验不同的生活:“你看好徒媳妇别被人抢了就好。师父嘛,不缺这一个师娘。”
  李夭夭长长吐了一口烟,不屑地“嘁”了一声:“你徒弟魅力大的很!苏颐围着我团团转还来不及呢!”
  从乔瑜家离开后,苏颐把车开回别墅。
  进了屋子,他往沙发上一坐,气定神闲地说:“在师兄弟面前长够脸了?”
  李夭夭一愣:“啥?”
  苏颐优雅地微笑:“是啊,我围着你团团转还来不及呢。今天晚上你自己睡棺材吧。”
  “吓!”李夭夭吓了一跳,紧张地问道:“你听到了?乔瑜听到没?”
  苏颐叹了口气,摇摇头:“他在厨房洗碗。”
  李夭夭一颗心定下来,这才想起要去讨好老婆:“宝贝儿,你生气啦?”
  苏颐竖起手指:“两个选择。一、一个礼拜不准碰我;二、学小狗围着我转三圈。”
  李夭夭咬咬牙,跪下来汪汪叫,绕着沙发爬了一圈。
  苏颐担心他碰伤胳膊,到底心软了把他拦下来,好笑地捏捏他的脸:“今天这么听话?”
  李夭夭眼睛亮晶晶的:“报告长官,为搏长官一笑,属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这个招数是狗剩师父教的。狗剩师父还说,像徒媳妇这样的人,你哄他一分,他会对你好十分。
  苏颐温柔地吻吻他的嘴唇,把他从地上扶起来:“只要你别像以前一样做个白眼狼,我还不需要你哄。走,我帮你洗澡。”
  晚上,李夭夭躺在床上享受苏颐的全自动全套服务,开心地想到:师父说的真没错!
  他看着苏颐隐忍而享受的表情,脑海中突然回响起南宫狗剩所说的“温馨”一词,一遍又一遍。
  等苏颐软倒在他身上,他用独臂搂紧怀中人,心想:原来,温馨就是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苏维在一所大学里任教,有一次这所大学找苏黔前去开个讲座,苏黔想顺便了解一下苏维的情况就答应了。
  讲座上,有同学问苏黔是如何做到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大的企业,苏黔说:“我二十岁的时候,我的父亲给了我一万块创业资金。后来我拿它去买了中石油……”他顿了顿,问提问的同学:“你明白了吗?”
  同学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苏黔微笑:“你懂什么?我爸是企业的董事,我继承了他的事业。你现在懂了吗?”
  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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