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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书籍名:《逃之夭夭》    作者:钟晓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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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瑜把南宫狗剩带回了家。
  虽说和南宫狗剩见面的日子他想已了很久了,可真到了这时候,反而尴尬地不知道说些什么。
  若说乔瑜一点都不动心,那他根本不会提出见面。不说南宫狗剩曾为他挡了一枪,就说狗剩的幽默和智慧以及一天一首情诗的小火慢炖也足以让他心中的天平慢慢倾倒。
  当年他爱上苏颐的时候年纪还轻,一开始是凭着一腔热情,后来爱成了习惯,竟也拖了七年之久。到了这个年纪的人,已不再追求大风大浪,只求足够的温馨和关怀。不得不说,南宫狗剩给他留下的印象很不错。
  乔瑜问道:“你吃过午饭了吗?”
  南宫狗剩摇摇头(刚才他已骗到一卷腊肠两个肉丸一张烧饼,不过那些都不是‘饭’)。
  乔瑜系上围裙,微笑着说:“我也没吃。你等我一下,我下两碗面。”
  不一会儿,乔瑜端出来两碗清汤挂面和一碟番茄片一碟青菜,又取出醋瓶和胡椒:“要多少自己加。”
  乔瑜的厨艺算不得好也算不得差,曾经有一段时日他常常邀请苏颐来家中吃饭或是为他做爱心便当,于是在那段时间里他的厨艺曾突飞猛进。后来苏颐终于忍不住硬起心肠拒绝了他的这种做法,乔瑜便只做给自己吃,于是厨艺就始终停滞不前了。
  狗剩看见番茄切片里加了许多白糖,乔瑜又往汤面里加了许多醋,若有所思地咬了咬筷子。
  晚上南宫狗剩主动提出要做饭回请乔瑜,乔瑜十分惊讶:“你还会烧菜?”
  狗剩同志笑呵呵的说:“九十年代末的时候我当过几个月的大厨。”
  这话倒不是他瞎吹,三百六十行里狗剩同志少说沾手过六十行,砍过柴挖过煤也教过书,所以什么都懂一点。
  等他在厨房里倒腾了一个多小时出来后,乔瑜看着桌上的糖醋鱼、红烧小排、鱼头汤、糖芋艿和醋黄瓜惊呆了。
  ——酸酸甜甜,正和他口味!
  李夭夭背着一个包出了苏颐的住处,在一个公园里坐了良久,抽到第五根烟的时候心情终于平静下来,开始冷静地思考。
  他就这么又一次丢下苏颐离开了。这次争吵的起因是什么呢?是因为自己撒了个谎骗苏颐,而苏颐认真了,且态度很不好,令他非常恼火。那么自己为什么要撒这个谎呢?无非是闲的发慌一时兴起。
  其实李夭夭最委屈的是这段日子以来他有种被忽略的感觉。自从两人去了宁夏后,苏颐似乎变得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以前他对自己绝对是言听计从,两个人不是没吵过架,但每次争执后不出两个小时,不论是谁的错苏颐都会来向自己道歉。这次李夭夭提出要去马尔代夫玩,苏颐竟然拒绝了,这大大出乎李夭夭的意料。
  在和苏颐交往之前,李夭夭曾和一个十七岁的小男生好过。那小男生长得漂亮家境又不错,脾气却臭到极点,颇有种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自傲,三天两头无理取闹。李夭夭不得不一次两次哄他敷衍他,过了半年后终于忍无可忍地跟他分手了。李夭夭刚和苏颐交往的头几天里,颇有种如沐春风的感受,也改变了他对富家子的态度。有的时候两人发生争执,分明是李夭夭不对,他道歉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苏颐却先向他低了头。以至于时间一久,李夭夭也产生了一种唯我独尊的自觉,认为苏颐什么都顺从他才是应该的。
  其实李夭夭现在已经有点后悔了。
  他生性并不是个蛮不讲理的人,这一段时间来的蛮横大多是苏颐给惯出来的。他静下来心来自己想想,觉得自己的确有些过分了。而苏颐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做错的地方,他只是因为工作原因要拖延一个月,并非拒绝了自己的要求。
  李夭夭再想起方才苏颐满脸泪痕地跪在他脚边求他的情景,不禁心脏一阵紧缩,疼到微微弯下了腰。
  可话也丢出去了,人也这么潇洒地跑出来了,难不成就这么回去?
  李夭夭面上讪讪,一时没了主意。
  他走的匆忙,只拿了两件衣服和钱就出来了,其实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很快就会回去,所以并没有认真收拾。
  ——就像个赌气离家出走的孩子,生怕走开的太近而不能显示自己的怒气,又怕走得太远会让父母找不到,于是呆在一个不远不近的地方等着父母来哄自己回家。
  入秋的天气已有些凉了,李夭夭穿着T恤坐在公园的长凳上,一股秋风刮过,他不由打了个寒颤。打开包看了看,发现自己竟连一件长袖都没有带出来。
  借口拿衣服回去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也不知道苏颐现在怎么样了,刚才哭的那么惨……
  可李夭夭惯好面子,无论如何拉不下这个脸,于是又坐在公园里犹豫了几个小时。
  他只消想的再多一点,便明白苏颐其实并没有忽略过他。
  这几天苏颐除了忙着做课题,还在忙着学做菜。因为李夭夭和苏颐都不喜欢家中进入陌生人,所以并没有请家政服务来替他们做菜,只在每个周末请人来打扫一下卫生而已。之前的一年里他们经常是叫外卖或者下馆子,嫌麻烦的时候索性吃点零食就凑合了。如今苏颐的胃出了毛病,两人逐渐开始注重饮食,于是苏颐弄来几本菜谱,两人一起研究了起来。
  李夭夭学了一阵,做砸了两三个菜就没了耐心,于是苏颐只得自己继续研究。
  最近他刚做成三个菜得到了李夭夭的肯定,于是每天不论多忙都会赶回来做晚饭顺带研究新的菜式。
  昨晚苏颐煮了几只大闸蟹,配着红酒吃。两人吃了一阵李夭夭就闹着要用苏颐的锁骨装酒喝。再喝一阵,自然就滚到地毯把事情办了。
  然而气头上的人,又怎还想的起这些来?
  等到了晚上七点的时候,李夭夭所有的气都被愧疚取代,垂头丧气地离开公园,向苏颐家走去。
  他在苏颐的别墅区里住了一年多,保安看到他也没拦他,由他长驱直入地走了进去。
  他来到苏颐的别墅下,发现整个别墅的灯都暗着,好像没有人在家。
  李夭夭微微蹙眉,很想悄悄溜进去一探究竟,可惜钥匙已经在之前丢了。他围着门窗紧锁的房子绕了一圈,束手无策。
  眼下仅是七点多钟,距离两人吵架已经过了三个多小时,按说苏颐不该怎么早就睡了,可他若不在家中,又会去到哪里?
  李夭夭郁闷地坐在院子里,心想:小绵羊有没有按时吃晚饭?难道出去借酒消愁了?他不会去找乔瑜吧?
  他掏出手机,没有任何来自苏颐的短信和电话,主动摁了几个数字想拨给苏颐,半途又掐了。
  他在门外坐了一个小时,终于忍不住拨了家中的固话号码,只听别墅里隐隐约约传来铃声,却始终没有人接。
  李夭夭烦躁地挂了电话,起身往外走,打算去找个地方住一晚,走出一段路却又拐了回来。
  他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开始拨打苏颐的手机,却只得到一个冰冷的女声回复:“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李夭夭无奈地掐断电话,每隔几分钟再尝试拨一次,打到手机快没电了也没等到苏颐开机。
  他又翻出一件体恤套上,头靠在冰冷的铁门上等待,也不知等了多久,竟迷迷糊糊睡着了。
  等李夭夭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早晨五点。
  他摁门铃拍门打电话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自己又饿又冷的好不狼狈。他垂头丧气地出了小区,走过七八条街找到一家馄饨店,心不在焉地吃了顿早饭,又重新逛回苏颐楼下。
  他出门的时候连手机充电器也没有拿,这时候想打给南宫狗剩求助,拿起手机摁了两个键竟然因没电而自动关机了。
  李夭夭傻了眼。
  他在苏颐家楼下又坐了一阵,等到早上八点也不见苏颐回来,终于彻底着了慌。而此时再后悔,却已晚了。
  南宫狗剩借口没钱住宾馆,就这么在乔瑜家赖下了。乔瑜其实也动了些心思,便没赶他走。
  乔瑜的条件不怎么好,住的地方是那种老旧的两室一厅,占地只有四十平,但胜在收拾的干净,看起来倒也不觉得十分狭隘。平时他一间当做卧房,另一间当做书房,南宫狗剩挤进来之后便将书房里的小沙发给他暂时当床用了。
  南宫狗剩不付人房钱,于是很自觉地担当了烧菜收拾屋子等活。十一长假期间还陪着乔瑜出去逛商店买东西,甚至乔瑜写完的研究报告他也能提出些建设性意见来。
  等到了第五天的晚上,乔瑜写完报告坐到桌边,南宫狗剩已经为他盛好一碗热腾腾的鱼头汤。
  乔瑜拿起勺子喝了一口,许是烫的厉害,又许是被白气蒸的眼热,不知怎么竟湿了眼眶。
  他低头捧着碗轻声问道:“南宫先生,你是不是……是不是喜欢我?”
  南宫狗剩挑了挑眉,过了好几秒才慢悠悠地说:“小乔同志叫我狗剩就可以啦。”
  乔瑜轻笑一声,捧着碗的手却微微发抖。他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七年来始终没对苏颐说出口的话竟就这么流畅地说了出来:“狗剩……要不,我们试试吧。”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话说余鱼同志见多识广,却很不会买水果。
  有一回他买了个椭圆形的大瓜回来,南宫狗剩、李夭夭、佘蛇都聚了上来。
  李夭夭问:你买个冬瓜干嘛?晚上炖汤喝?
  余鱼气急败坏地踢他:滚!这是西瓜。
  李夭夭目瞪口呆,佘蛇微微蹙眉,连狗剩师父都不太认同地摸着下巴不说话。
  余鱼气哼哼地去找水果刀:我切给你们看!
  不一会儿,只听余鱼发出一声惨叫——西瓜刀切到手指了。
  佘蛇淡定地说:手指染红瓜瓤,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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