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旅行记》
今年夏天，城建局组织职工去远方的余桃山消暑，每人可带家属一名，张英伟孤家寡人一个，在床上翻了一宿的床板子也没有想出一个关系亲近到可以一起去旅游的人，最终不得不夹着周围同事成双成对的身影中形单影只地踏上旅途。
坐在大巴上顾影自怜，镜子里是一张未老先衰的黄脸，皮肤暗淡没有光泽，两个巨大的青色眼袋挂在眼底，呆滞的眼球散发着深深的怨气，简直就像一个二十年没有过性生活的怨妇。
上周一时冲动，跑去了曹小明的学校，变态大叔一般在校门口蹲了一个下午，终于在傍晚的时候看见他与常乐打打闹闹地走出了校门。
那俊俏的少年模样，让张英伟伸出去的脚硬生生改变了方向，闪身躲到树后，咬着手指目送那两个怎么看怎么般配的身影消失在了街道对面，张英伟气恼地一头撞在树上。
揉揉被撞疼的额头，变态大叔在门口又蹲了两个多小时，直到目送曹小明和常乐再次从眼前走过，终于顶着渗血的额头怨气四溢地回了家，此后三天一直脑门上贴着创可贴上班，那就是题外话了。
回去之后洗完澡在镜子前仔细比较了自己和常乐的相貌，再联想了一下两个人的年龄差距，张英伟自我厌恶达到了顶点。
“这样的爱情……真是绝望了啦……”喃喃叹了一声，额头抵在前座的靠背上，揉啊揉。
前面的大姐正在敷面膜，不爽地回头，“小张，你脑门上长了痔疮？蹭什么蹭？”
张英伟猛抬头对上一张绿莹莹的画皮，顿时吓了一跳，惊讶地看着她。
大姐白他一眼，拍拍脸皮，“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大姐我可是有夫之妇，你家要是没个七八百万我可不会为你红杏出墙。”
张英伟被噎得好像吃了三个煮鸡蛋没有喝水。
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来，遮在他的眼前，耳边传来熟悉的轻笑，“有夫之妇有什么好看的？想看就看我好了撒，不收你钱哦。”
张英伟脊背一僵，慢慢转过头去，出现在视野的是一张简直可以称之为魂牵梦绕已久的英俊面孔，惊恐地揉揉眼睛，发现确实是曹小明笑眯眯坐在自己右边，活生生的。
“你怎么来了？”张英伟刷地跳起来，大叫。
车上昏昏欲睡的人们全部被他吵醒，齐刷刷望了过来。
曹小明晕，将他按到位子上，低声，“大惊小怪什么呀，我来旅游啊。”
张英伟指着他，“你你你……你算谁家属？”
曹小明一愣，转而笑了，身体微微后倾，露出隔着一个过道那边曹局长和蔼可亲的大笑脸。
曹局长挥挥爪子，“HI～～”
张英伟一转头十指抠在了车窗上：上帝，我还没有修眉，还没有护肤，还没有洗牙，还没有用朋友从泥轰带回来的具有催情作用的香水……
曹小明一脸愕然，对老爹抱怨道，“爸，看你又把人吓着了！”
曹局长委屈，撅起樱桃小嘴，“才没有，小明明你又冤枉人家……”
“那他怎么会变成这样！”曹小明瞪自己老爹一眼，转身去扒张英伟的肩膀，“英伟，你不舒服？”
温热的手贴着单薄衬衫按在自己的皮肤上，张英伟觉得温度好像变得热了起来，心里咚咚咚地敲鼓，忐忑不安。
——他这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要跟来旅游？难道说……他知道自己喜欢他，故意要来看自己这副为情所困的倒霉相？然后再伺机嘲讽？哦漏！
——不会的，自己的小明才不会这样，他应该是与自己两情相悦，情难自已，从而软磨硬泡从曹局长手里拿到来参加旅游的名额，想要在旅游途中将自己一举攻克！
——哼哼，想得倒美，难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女人了么？他要喜欢你一个老男人？还是你觉得就你这张老脸能够比常乐那小美男还要精致？
——无知！肤浅！大唯物主义者岂会有这般扬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想法！拿出你的气势吧，爱的勇士张英伟，将挡在你爱情之路上的障碍全部河蟹掉！勇敢地去给常乐泼硫酸吧，哦活活活……
一团诡异的黑云突然出现在了曹小明的头顶，寒风打着卷儿将他笼罩了起来，曹小明看着旁边低头冷笑只露出一个发旋的张英伟，一脸错愕。
颤抖，“英、英伟……你、你怎么了？”
张英伟抬起头，露出额发下阴森森的眼睛，嘴角慢慢扯出一个阴笑，“你们不会幸福的！”
曹小明莫名其妙打个冷战，“英伟你……恶鬼附体？”
张英伟慢慢转向他，突然伸出手指，勾起他的下巴，靠过去，“我誓死诅咒你们！”
曹小明石化。
漫长的旅途是乏味的，车上后面有几个同事张罗着要玩扑克，张英伟向来不参与这种活动，只带着眼罩假寐，不一会儿觉得有粗重的呼吸靠了过来，警惕地睁开眼，猛地对上曹小明放大的眼睛。
一惊，躲开，“你干什么？”
曹小明脸刷地红了，摸摸鼻子，“不一起玩牌么？”
“不玩，”张英伟兴致缺缺地摇摇头。
曹小明委屈，“英伟，我看挺好玩的啊，一起来玩嘛。”
“要玩你自己玩去，和我有什么关系！”张英伟白他一眼，刚要带上眼罩，就看见那边曹局长转过头来，心里咯噔一跳。
果然，只见他恨铁不成钢地对曹小明一瞪眼，“小明明你怎么又欺负伟伟？他要睡觉就让他睡，白天要多休息晚上才有力气嘛。”
张英伟一噎，差点吐血，“什么白天晚上的！局长您……”
曹局长露出了然的笑容，“对我还害什么羞啊，都是自家人，自家人。”
张英伟突然十分想要看曹小明对此的反应，转脸望去。
只见他正微笑着看自己，两个人对视，一愣，马上反应过来，对自家老爹嗔道，“爸！别胡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
——知道你什么？知道你喜欢的是常乐吗？知道你和我只是一场误会吗？知道你根本看不上我这个又老又丑的老男人吗？
张英伟突然觉得心里堵得慌，仿佛车内的空气被稀释了一般，强忍着心口的不适，掏出水杯喝了两口，车子一个颠簸，水杯没有握稳，一下子从手里掉了下来，眼看着就要泼在自己的腿上，旁边倏地伸过一只手，稳稳地抓住了水杯，只有少量凉水洒在了胸前。
曹小明见状连忙将水杯盖好，抓过纸巾去擦拭他胸前的水滴，索性洒出的水并不多，可是却好死不死地洒在了那个暧昧的红点上。
夏天单薄的衣料沾了水变得几乎透明，隐约可以看见那个浅褐色的小点翘翘的，看在曹小明的眼里，突然就觉得那件禁欲的白衬衫刹那间变得淫秽起来。
呼吸渐渐粗重，曹小明眼神慢慢上移，视线划过清俊的锁骨、小巧的喉结、淡色的薄唇、挺翘的鼻子，与他往下的视线碰触到一起，“啪啪啪”地迸射出基情的火花。
这小子长得太他妈纯良了，贪婪地看着对方清秀的面容，张英伟咽了下口水。
曹小明被那吞口水的动作刺激到了，浑身一抖，握着纸巾的手指猛地擦过他的乳尖，张英伟“嗯啊……”的一声呻吟了出来。
曹小明只觉脑中一片空白，不知不觉已经靠过去，双臂支撑在张英伟身边，半个身子压在了他的身上，渐渐向那淡色的薄唇靠近。
张英伟屏住了呼吸，紧紧靠在座椅靠背上，眼睛渐渐睁大，被曹小明亲吻是什么感觉？温暖？冰凉？湿润？干燥？他会不会把舌头伸进来？自己口腔不会有异味吧？今天没有吃有刺激性气味的东西……
两个人的嘴唇越来越近，已经能相互感觉到对方拂在自己脸上的粗重呼吸，曹小明微微张开嘴，去碰触他的嘴唇。
“啊……”一声惨叫，张英伟用力倚着的椅背猛地一松，整个人仰躺了下来。
。c15da1f2b5e5ed6e6837玉师师《粉红街的男人们》 @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曹小明猝不及防，一下磕在了他的胸口，两个人同时惨叫起来，一个捂着自己被牙齿磕到的嘴唇，一个捂着被对方咬到的……乳头？？？
巨大的反应把周围人的注意力引来，八卦的同事们刷地聚集了过来，围着突然变成仰躺姿势的张英伟，“怎么了？”
张英伟红着脸翻身去扒靠背，抓狂：这个椅背怎么会突然放下来？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放下来？怎么会突然在这个时候放到这个角度？
曹小明急急忙忙对众人挥手，“英伟的椅背突然放了下去，吓我们一跳，呵呵呵，没事，没事……”
人们失望地散开，曹小明扒张英伟的衣服，“给我看看，有没有咬破。”
张英伟炸毛，“看个毛！给我滚开！我最讨厌你了！滚滚滚！滚啦！”
成功将曹小明带着一脸的委屈赶到一边，张英伟再一次额头抵在前座的靠背上，揉啊揉：乳头好疼……还有点酥麻……有点痒……最要命的是……下面居然有反应了……上帝啊，我不是受虐狂！
五个小时的大巴颠簸，最后，一群公务员被送进了深山老林，住宿安排在一家老旧的招待所。
标准间，两张床。
张英伟看着跟在自己后面拎包走进的曹小明，惊，“你进来干什么？”
曹小明坦然，“住宿啊，组织安排我们住一间嗳，难道你要违反组织的安排？”
“你你你……你爹呢？”
曹小明耸耸肩，“老头子有总统套房，别人哪有那资格住？正好你是一个人，那咱们就拼一下好了，放心啦，我生活很健康的哦。”
张英伟惊恐，“我我我……”
曹小明爽朗地拍拍他的肩膀，哥们儿一样地笑，“不用担心，我不会半夜克制不住，爬起来非礼你的。”
张英伟蹲在墙角画圈圈：我怕我会半夜爬起来非礼你啊！
与此同时，英明神武的曹局长蹲在“总统套房”的小床上，咬着手绢儿，“小明明你又欺负爸爸，爸爸不要和司机大叔睡啦，他会打呼噜……”
（二）
招待所的标准间看上去正正经经，却有一个十分YD的浴室——躺在床上望过去，一片整面洁净的大玻璃，浴室里的诱人景象一览无遗。
张英伟坐在床上唉声叹气，见到这个玻璃的第一反应，是终于可以看见曹小明同学瘦长有力的年轻身体了，第二反应，是自己这个衰老的、干瘪的、丑陋的、没有诱惑力的身体再也无处遁形了。
“叹什么气啊，”曹小明背对着他坐在桌子边玩电脑游戏，笑道，“你先去洗澡，我再玩会儿。”
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张英伟不清不愿地拿着换洗衣服挪进浴室，不一会儿哗哗的水声响了起来。
听到浴室里的水声，曹小明稍稍活动一下僵硬的手臂，悄悄探头望过去。
张英伟站在莲蓬头下任热水冲洗着身子，懊恼地捏捏肌肉松弛的肚子，早知道就加强锻炼了，就算没有巧克力腹肌，也至少要紧绷一些啊，现在这个软绵绵的样子像什么？生了二胎的妇女吗？
想到这里，他就想挠墙。
扑到墙边正挠着，突然想起来这是个外界完全能看清的空间，脑袋慢慢转向玻璃墙，正对上曹小明微微错愕的目光。
张英伟顿时心如死灰了：这下完了，什么都不用想了，他一定以为自己是个得了老年痴呆的神经病。
曹小明突然笑了，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起身走到洗手间门口，敲了两下，“怎么了？忘记拿什么东西了么？”
“没、没忘，”张英伟惊慌的往头上挤一坨洗发水，假装洗得很哈皮。
结果表情还没有到位，就觉得莲蓬头里流出的水越来越凉，渐渐的，竟完全变成了冷水，张英伟哀声，“我靠！有没有搞错？”
曹小明惊，“怎么了？”
虽然是夏天，但山里温度只有十几度，突然洗起凉水澡还是很遭罪，张英伟强忍着用凉水冲去头上的泡泡，没有听见他的问题。
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答复，曹小明急了，拧开洗手间，冲进浴室，哗啦一声拉开浴室的玻璃门，“怎么了？”
洗发水的泡泡糊了满脸，张英伟勉强抹开眼睛，大惊，“你进来干什么？”
曹小明有些尴尬，摸一下鼻子，“那个……刚刚听你尖叫，我以为出什么事情了。”
张英伟一手捂着小鸡鸡，一手推他，“没事没事，你快出去！”
“嗳嗳，都是男人，怕什么……”曹小明老实地被撵了出去，最后摸一把他光滑的手臂，突然一惊，“这个天你洗凉水澡？”
张英伟垂头丧气，“正洗着，没热水了……啊……”
话音未落，突然一股大力将他从浴室里拽了出来，张英伟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猛地瞪大了眼睛，“你干什么？”
曹小明把人抱到怀里，才意识到这个动作有多粗鲁，忙松开，“我我我……啊，不好意思……”
张英伟冷不丁从他怀里跌下来，一时没有站稳，在滑溜溜的地板上吧唧跌了一跤，狼狈地想要爬起来，单手撑地一翻身，吧唧——又是一跤，气恼地捶一下地面，一手抓住浴室门的横栏，一手捂住自己下半身，转身努力地慢慢爬起来，吧唧——
曹小明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么一团光溜溜白嫩嫩的东西在自己面前辗转扭曲，像个正在乱滚的硬币，一下子翻到1面，一下子翻到0面目光落在他下半身挂着的小鸡蛋上，只觉那小东西滴溜溜十分诱人，让人很想摸。
于是他就摸了。
咔——空气在这一瞬间凝固，张英伟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个袭阴的登徒子。
曹小明欲哭无泪：真想剁掉这只贱爪子。
哭丧着脸，“英伟，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我……嗳，你表情别这么狰狞啊，好可怕……”
张英伟脸色苍白，额头渗出豆大的冷汗，嘴唇明显地颤抖着，“小、小明，我腰……腰……啊……”
曹小明一慌，忙抱起地上的身体往卧室冲，将人放在床上，“腰怎么了？”
张英伟咬牙挺了半天，牙缝里挤出一句，“我腰……扭了……靠！”
夜色凄迷，灯光暧昧，张英伟玉体陈横，却让曹小明急成了个热锅上的蚂蚁，连打三个电话催老爹找车送张英伟去医院。
幸好市一院的职工也在附近避暑，有医生赶过来，给张英伟简单推拿两下，减轻了点疼痛，就摊手了。
也不能怪人家，医生也是来旅游的，谁想到会遇到这样的突发情况。
招待所的小服务生是当地人，跑上来解释了山里限时供应热水的情况，又热心地送来一贴膏药，曹小明看见张英伟那痛苦皱眉的样子，也不管药效好不好了，啪地就贴在了他的后腰上。
担心，“还疼？”
张英伟趴在床上，咬着枕头碎碎念，“都怪你！要不是你把我从浴室里拖出来，我也不会跌倒，我不会跌倒，就不会扭到腰，不会扭到腰，就不会被人们嘲笑……呜呜，这下把三十多年的老脸全丢光了……”
还记得刚刚曹局长冲进来看到自己裸体时那一脸欠打的促狭样子，让人真想一鞋底抽他脸上。
曹小明也很自责，“怪我，都怪我，嗳嗳，你别乱动，你要去哪儿？”
张英伟挣扎着往上爬，含糊道，“身上沐浴露没洗干净，粘。”
看他扶着个老腰吭哧吭哧地爬，曹小明叹气，按住他，“别折腾了。”
“可是身上难受……”
“我来弄，”曹小明把他抱着在床上放好，用电水壶烧了水，拿毛巾来给他擦身体。
温热的毛巾滑过皮肤，张英伟愕然地发现下身有了某种蠢蠢欲动，再想到给自己擦身的那个人，顿时蠢蠢欲动变成了熊熊欲火。
“这个温度是不是太烫？”曹小明伏在他的耳边，轻声道，“你屁股都红了。”
张英伟一个激灵，猛地往旁边一闪，顿时僵住，“哎哟……我的老腰……”
曹小明无奈，“叫你不要乱动了嘛，看又扭疼了吧……呃，这是……”
张英伟随着他的目光下移，看到自己微微站起来的小伟伟，脸刷地红成了个番茄，飞快地抓过被子将自己团团裹住，躲在被子里咬着手指呜呜哭起来：没脸见人了。
突然，一股力量压在被子上，然后张英伟整个就僵硬了曹小明轻快的声音隔着被子传进来，“英伟，是我想的那样么？英伟，你对我也有类似的感觉么？”
张英伟咬着手指不肯说话，裹着被子的身体剧烈颤抖着。
曹小明继续说，“你应一声啊，英伟，你告诉我，你对我是不是也有类似的感觉？像我一样，一天不见就想得慌，偷偷摸摸跑去偷窥，蹲在墙角远远看上一眼，便很幸福……”
被子不抖了，过了一会儿，有低哑的哭腔传来，“不觉得很可耻么？被这么大年纪的人喜欢，还是男的……像个变态……”
“你说……你也喜欢我？英伟，是这个意思么？”曹小明扑上去扒他被子，“英伟，英伟，你别捂在里面啊，出来跟我说清楚，你明明白白告诉我你喜欢我呀，英伟。”
张英伟紧紧抓着被子不肯放手，咬紧了牙关再也不肯说话。可是……岁月不饶人啊，惨遭腰伤的老年人很快就被从裹成个虫子茧的被子中扒了出来，抱进了一个温热的怀里。
曹小明快速而热切地抚摸着张英伟的后背，喘着粗气，“英伟，英伟，英伟……”
张英伟觉得老脸烫得厉害，佯装强势，“……你叫什么叫？”
曹小明吻一下他的耳尖，低声，“说一句你喜欢我，说给我听听，好不好？”
张英伟扁嘴，“你又没有说给我听，我凭什么呀。”
曹小明囧，捧着他的脸，郑重地说，“张英伟，我爱你。”
张英伟猛地一震，惊愕地看着他，清秀的脸上满是不敢相信的神情。
曹小明曲指弹一下他的额头，“傻啦？要不要我跪下求婚呀？”
“我……”张英伟张嘴刚要说话，突然一把捂住脸，低哑带着哭腔的声音断断续续，“原来……原来……被告白是这种感觉……我不是在做梦吧？”
期盼已久的话语终于得到，刹那间幸福得仿佛这一切都是梦境。
曹小明看着他这般脆弱的模样，突然涌上一股心疼，抓着他的手指伸到嘴里，轻轻咬了一下，柔声，“疼吧？看，这是真的，英伟，我是真的爱你。”
指尖的小小疼痛更多偏向于酥麻，张英伟咬紧了下唇，伸出手臂抱住他的脖子，嗫嚅，“……那就用力地爱吧……”。
（三）
热水澡洗成冷水澡，淋得一身冰冷不说，还在浴室摔倒，老腰十分不给面子的扭到，顶着众人不怀好意的促狭眼神，张英伟懊恼得想死过去。
幸而老祖宗说过，祸兮，福所依，纵然老脸丢光，却收获了爱情，老张圆满了。
但是有个人却没有满足。
那就是我们的磨叽小攻曹小明。
初诉衷肠之后的夜晚，并没有大家想象的那般淫靡，两个人从第二十章磨叽到了第四十七章，依然没能争取到一个拉灯的机会。
那天晚上本来月光很迷离，灯光很暧昧，眼光很炽热，但是请不要忘记我们的大叔是一个扭了腰的老人家，虽然两个人都憋得很多，最终也只能相互用手解决。
张英伟手指小心翼翼地握住那个粗大的东西，眼中闪着贪婪的光芒。
看着他急色的样子，曹小明失笑，拍拍他的头发，“不要乱动，待会儿又腰疼。”
一语成谶，张英伟动作稍稍大了点，就突然身子一僵，表情凝固了。
颓然，一下子趴在了床上，赌气，“不做了。”
曹小明无奈，将他抱着翻过来放在床上，舔一下他的嘴唇，“我给你弄，你别乱动。”
炙热的嘴唇沿着下巴一路吻下，在胸口的乳珠上吮弄一会儿，直舔得张英伟出声呻吟，才得意地笑了，握着那个已经硬起来的小东西套弄一会儿，玩弄着下面的卵囊，笑道，“英伟，它憋了多久？”
张英伟咬着手臂，怨恨地瞪他一眼，不肯说话。
谁料这千娇百媚的一眼却叫曹小明暗叫一声糟糕，下半身的昂扬很显然又勃发了，眼看着这张英伟伤得娇滴滴，又不忍心这个时候折腾他，暗叹一声气，认命地套弄起对方的性器。
张英伟仰躺在床上咬着手臂不肯发出声音，曹小明却坏心地想要听他哭叫，弄了两下，就趴跪下来，含住了他的下处。
“唔……”昂扬突然被含进温热的口腔，张英伟顿时舒服地叫了出来，转瞬又飞快地咬住了自己的手臂：一把年纪了，被个小男孩一吻就淫荡地叫床，他丢不下那张老脸。
曹小明却不这么想，夫妻在床上玩成人游戏，当家的居然没本事让自家媳妇叫床，还算男人不？
伸手拉下对方的手臂，两人十指相扣，嘴上越发用功，舌头灵活地沿着那硬起的肉棒舔舐，末了转上顶端的小孔，狡黠地逗弄两下，又将肉棒含至深喉，凭着喉肉的挤压硬是将张英伟折磨得失声叫了出来。
中年男人的声音清润柔和，此时满是情欲的沙哑呻吟，如同催化剂一般激化了曹小明的欲望。
放开他的性器，曹小明趴在张英伟的身侧，左手将人揽在胸前，纵情地亲吻，右手握住两个人的性器，放在一起摩擦。
张英伟被吻得情动不已，哑着声音唔唔地低哼。
曹小明内心大悦，专心摩擦着两个人的性器，低声问他，“英伟，我弄得你舒不舒服？”
“啊唔……舒、舒服……”张英伟微张着嘴，双唇微肿，红得凄艳。
来不及咽下的津液把下巴淋得一片水光，曹小明低头像猫儿般舔舐他的脸颊，手下动作越发快速，张英伟再也克制不住，仰脸发出欢愉的呻吟。
觉得自己快要达到顶点，曹小明含住他的耳朵，喘着粗气，“英伟，我爱你。”
“啊……”怀里的身体猛地一紧，一股掌心一片温湿，张英伟射了。
在他射出的浊液中套弄两下，曹小明也泄了出来。
用热毛巾擦去身上的白浊，曹小明躺在床上，抱着张英伟瘦削的身体上下摩挲，生理上仍有些意犹未尽。
张英伟绯红了脸，枕着他的手臂缩在他的胸前，手指在他胸肌上无意识地划着圈，低声嗫嚅，“我让你舒服了么？”
“舒服，”曹小明亲一下他的额头，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满足地大叹，“这辈子都没这么舒服过。”
张英伟的脸红得更厉害了，犹豫半晌，鼓起勇气，“小明，我爱你。”
曹小明摸着他的脸颊，笑，“我也爱你。”
腰伤加肾虚的后果是可怕的，张英伟从第二天早上醒来就陷入了深深的忧伤，捏着没有腹肌的小肚腩，怀疑自己这具年久失修的身体到底能不能带给对方那传说中的极致快感。
曹小明从食堂带了饭菜上来，就看见新婚妻子躺在床上忧伤地望着窗外。
二人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一看对方这架势，就知道他又在思考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走过去，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心里暗暗打定一个主意。
张英伟这一趟旅游算是亏大了，别人爬山，他在房中静养，别人下水，他在房中静养，别人拜佛，他在房中静养，别人钻林子，他在房中静养……
半个月静养下来，同事们都晒成了黑猴子，而他却养得白白嫩嫩，越发水灵了。
曹小明看在眼里，馋在心里。
终于，大家班师回朝的时候，张英伟的腰伤总算是养好了，从大巴上下来，曹局长便拉着儿子媳妇钻进自家小红旗。
张英伟被他一脸的春风满面吓得够呛，总觉得这老东西要出什么幺蛾子。
曹局长行事低调，一家三口住在公务员小区一户很稀松平常的三居室里，站在门口听门铃响起的时候，张英伟突然反应过来：这算是见家长了？
一把抓住曹小明的手，结巴，“那个……我能不能改天再来……那个……什么礼物都没带……”
曹局长笑眯眯，“带什么礼物啊，你就是对我们家最隆重的礼物。”
说话间，门开了，曹妈妈是个气场强大的女中豪杰，两句话就把大局长撵到厨房去做饭，指使曹小明打扫房间，热情地拉着张英伟坐在沙发上聊天。
聊着聊着，张英伟后知后觉地发现一个问题：同志出柜不是要被父母喊打的么？怎么这一家……
“嗨，”曹妈一拍巴掌，“小明小时候，我就老想他该娶个什么样儿的媳妇，当时我想小姑娘应该个子高高的，脸蛋小小的，最好要比小明年龄大。”
张英伟惊，“年龄大？男大女小不是更好么？”
曹小明正撅着屁股在抹地板，路过曹妈脚边，被一把揪住，展示给张英伟，“你看，就这死绵绵的性格，要是再找个娇滴滴的千金女，还让不让我省心了？”
“妈，我哪里死绵绵了？”
“还敢顶嘴？”曹妈瞪眼，“好好抹地去，我跟英伟说话呢，你少插嘴！”
曹小明摸摸鼻子，灰头土脸地撅着屁股抹到另一边去了。
张英伟不好意思，“小明脾气还好啦，我没见过比他更温柔的男人。”
曹妈笑，“亏你还为他说好话，唉，现在反正你也个子高高的，脸蛋小小的，比小明年龄大，性别有点偏差……咳咳，那还能怎么办呢？横竖小明喜欢，我和那老不死的就这一个宝贝儿子，只要他能过得好，男的女的我们也不管了。”
三言两句说得张英伟有些心酸，再三保证会好好照顾曹小明，那边，曹局长开始招呼饭菜烧好了。
一顿饭吃得张英伟感慨不已，晚上曹小明送他回家时，还在唠叨着以后要孝顺、不能再让老人伤心云云。
楼梯间的灯坏了，曹小明体贴地将张英伟送到家门口，一路几乎是将人抱在怀里走路的，可能是晚饭吃了鹌鹑，他觉得有些欲火难耐。
张英伟将钥匙插进锁孔，笑，“你还不回去？路上小心点儿。”
曹小明坏笑，“我妈说了，今晚不许我回家。”
张英伟一怔，无语了。
打开门，还没来得及开灯，一股大力突然将自己推进玄关内，只听哐的一声，大门被阖上，张英伟惊，“你干……唔唔……”
曹小明紧紧抱着他，急促地上下揉搓，喃喃，“英伟，我忍不住了。”
张英伟一惊，转瞬明白，回身抚摸他的脖颈，“没准备润滑剂和安全套。”
“我爸给了。”
张英伟晕，叹气，“……那就做吧。”
得了爱人的许可，曹小明猛地将他抱起，直接压在了门上，手指猴急地钻进衣服，在光滑的背上用力抚摸。
张英伟热情地解开两个人的衣服，缠上去热吻。
曹小明却只是喘着粗气用力抚摸和亲吻，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小明？”张英伟疑惑，捧着他的脸，“怎么了？又不想做了么？那我们再过两天也可以。”
“不是，”曹小明噬咬着他的锁骨，闷声，“这是我第一次，我怕会弄痛你。”
张英伟释然，柔声道，“没事，我不怕痛。”说着更加热情地缠了上去。
温香软玉在怀，不吃不是男人。曹小明觉得下身胀得隐隐发痛，强耐着欲望给张英伟的性器简单揉搓两下，手指就往后面那处洞穴滑动。
“小明，”张英伟突然轻声叫一声。
“嗯？”
张英伟不好意思地低声，“去床上，这里不舒服。”
曹小明向来是爱妻至上，连忙抱了张英伟冲到卧室，直接压倒在床上，张英伟赤裸着身体，痴恋地看着伏在自己上方的人，犹豫片刻，红着脸慢慢张开双腿，“嗯，来吧。”
挤一点润滑在掌心，往他的洞里揉去，张英伟紧张得要命，本能地绞紧进入的异物，曹小明觉得手指给挤得有些发疼。
俯身动情地亲吻他的嘴唇，声音里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放松，英伟，放松些。”
“嗯，”张英伟抱着双腿，紧张得要哭了，“你……你别磨蹭啊……”
见他的样子，曹小明失笑，一边亲吻着他，重新握着他的性器摩擦，终于在他放松下来的时候，重新沾了润滑剂往小洞中探去。
一根手指的进入没有费太多的功夫，两根手指也不是很难，三根手指探进去的时候，张英伟又紧张起来，低低地抽气，“小明，疼……”
“别怕，别怕，”曹小明揉揉他的屁股，耐心地亲吻抚摸，手指在洞里快速地抽插。
张英伟渐渐得了趣，抿紧了嘴唇哼哼，曹小明笑，抽出手指，带出晶莹的润滑剂还有肠液。
“嗯……”张英伟有了不满，哀怨地瞪着他。
看见他欲求不满的样子，曹小明笑得更开心了，将那湿漉漉的手指在他眼前慢慢打开，让他看上面晶莹黏着的液体，顿时把张英伟羞得张嘴咬人。
猛地被咬住肩头，曹小明疼得一哆嗦，“啊……谋杀亲夫！”
张英伟气，吭哧吭哧地要爬起来，被曹小明一根手指用力一戳，又躺倒在了床上，气恼，“你要做就做，不许再……”
曹小明嘿嘿笑着，扶住性器冷不丁插了进去，张英伟还鼓着个腮帮子赌气，被他这么一插，脸上肌肉顿时抽搐两下，下身直接疼得软了，失声，“啊，你……你要死啊？”
“英伟身上死，做鬼也风流，”曹小明笑得下流，下半身却没有急着动作，伸手将人抱进怀里，一只手捞起他柔软的性器，耐心地撸动。
两个处男的第一次简直就是杀人现场，很多年后，当两个人都老得干不动的时候，还会依偎在一起相互揭短，揭得最多的，就是曹小明的早泄和张英伟的求饶。
第一次，曹小明太过青涩，以至于进去之后没几下就泄了出来，被张英伟阴阳怪气地嘲笑两句，结果处男直接在他的体内第二次勃起了。
精虫封脑的时候理智简直就是天边的浮云，先前再三告诫自己要温柔地来，结果兴致上来，根本就不受理智的控制。
张英伟被顶得厉害，觉得肠子想要被顶破了一般难受，泪腺几乎失控，老脸再薄也忍不住开口求饶了。
“别怕……”曹小明含糊着应付一声，下身的攻击却越发迅疾起来。
最终把张英伟做得连哭带叫，射得实在射不出来才算完。
暴风骤雨后，发狂的野兽变回了小白兔，看着趴在床上满身狼藉的张英伟，曹小明自知失控，摸摸鼻子，任劳任怨地清理命案现场。
抱着洗完澡的新婚妻子回到床上，曹小明殷勤地给他按摩腰部，小心翼翼，“还好吧？下面疼不疼？”
张英伟勉强睁开眼睛，嘴一扁，眼泪差点掉下来，带着哭腔骂，“你个死人还知道管我疼不疼？你是不是就打算弄死我？死人！疼，疼死我了……”
曹小明慌，“你别哭，别哭啊，哎哎，算了，你哭吧，啊，别打我啊，啊……”一声闷响，曹小明屁股着地坐在了地上。
张英伟滚进凉被里，闷声，“一个月不许碰我！”
曹小明揉着屁股郁闷了：还有力气踹我下床，看来是怪我不够努力，下回一定叫你那小细腿连抬都抬不起来！
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