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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页

书籍名:《双绝之九江秋晓》    作者:冷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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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在下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含笑应过的同时,原先一直紧靠着情人的青年已自起身下榻、取过行囊翻出了几条素面的腰带和一块毛毡——白冽予当然舍不得用牛筋和粗麻绳一类的物事进一步「残害」东方煜的身子。他取出的那几条腰带瞧来十分朴素,实则却是以特殊手法混了少许天蚕丝织成,必要时不仅可以拿来当绳索,甚至还可灌入真气充作软鞭使用,拿来束缚如今真气受制的东方煜倒是正好。先以毛毡覆上手腕足踝,再用衣带固定,如此一来,便可大大降低煜因挣扎而给绳索勒伤手足的可能性了。
估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以剑将毛毡割成了四等分后,青年才回到了床畔,示意情人躺平身子摆好姿势以便施行他的绑缚大计。
东方煜虽没什么体力,可躺成大字形这点小事还是没问题的。只是看着情人拿着道具异常熟练地在自个儿身边——或者说身上——忙活,如今手无缚鸡之力的碧风楼楼主却仍难免起了几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之感。
——尽管白冽予的动作从头到尾都是极其轻柔而小心翼翼的。
小片刻后,除了一颗头仍能自由转动外,东方煜的身子已作为完美的「大」字给牢牢固定在了床榻上……确认自己的「杰作」确实没有任何疏漏之处后,煞费心思的擎云山庄二庄主才稍稍松了口气,跨坐着重新回到了情人身上。
感觉到那坐落于下腹部的浑圆臀丘,东方煜只觉一阵热血冲上脑门,可还没来得及等他说些什么,一团布巾便已先一步堵住了他的嘴——也在同时,这些日子来已逐渐熟悉的剧痛猛地窜起,顷刻便占据了他整个身子。有若蚀心断骨的疼痛让他瞬间刷白了脸,全身的肌肉紧绷震颤,给堵住的唇间更不由自主地泻出了几分呜咽,若非眼下四肢遭缚,只怕早就疼得打起滚来……好在这疼他已禁受了十几二十回,多少也有了些应付之道,吐息虽粗重依旧,却已逐渐克制着掌握了几分规律。他一边逼迫自己继续保持吐息的节奏,一边咬牙压抑下那足以让人疯狂的疼痛。即便发自本能的挣扎依然,可给束缚于床四角的四肢和躯体上方的压制却尽可能地限制了他的一切动作,让他难过虽难过,却还不至于因胡乱冲撞而伤着了自己。
「看来选了这几条倒是正好。」
浮沉于那仿佛永无穷尽的折磨之中,神智恍惚间,但听熟悉的音色响起,却是与自身状况迥异的沉静和缓,「余下的几条过于精致也过于脆弱,便等哪天你想拿来绑我时再用好了。」
东方煜给汗水迷蒙了眼,一时也瞧不清情人究竟是何表情,可迷糊间听得如此言词,却是有些克制不住地在脑海里想象起了可能的情景——那莹润如玉的肤究竟得衬上什么花样、色系的绸缎才搭?给束缚住了的姿态又会是如何诱人?诸般思量轻易地便攫获了他大半心神,竟连周身的剧痛都仿佛减轻了许多……却也在此间,仿佛猜到了他的心思,青年的音声再度传来,构成的却是更显艳情的言词:
「到了那时,我自是一切任由你摆布,单单只看着你、感受着你,再不顾其他……你的品味向来出众卓绝,便是筑金屋以藏娇,布置也必然是华美绝伦,极衬着我身子的,是不?」
任何男人听得深爱之人道出这般充满诱惑之意的话语,都没有平心静气以待的可能,更何况东方煜?饶是周身疼痛丝毫未减,此刻的他更在乎的却是该如何驱逐那阻隔了他视线的汗水……几个眨眼好不容易赢得几分清明后,交错着爱怜与情欲的目光对向无双容颜,不想入眼的却非如同那言词般带着深意与诱惑的笑,而是泛红的眼眶与静静流落的泪珠。
不论心中究竟做了多少准备,不论彼此已相互开解过几回,白冽予都不可能眼睁睁地见着情人遭受如此折磨却仍能平静以待……所以他才未曾主动以衣袖为对方擦拭汗水,同时刻意强作从容地出言转移对方的心思。只是这小小的计谋终究随着对方的执着给识了破。望着东方煜面上转瞬浮现的心痛神色,他轻咬了咬下唇,而终是俯下身子,将头靠上了男人仍因痛苦而紧绷颤抖着的胸膛。
足过了好一阵,发作的时间过去,下方的躯体由紧绷转为瘫软,白冽予才抬起了头,探手取下情人口中的布巾轻轻吻上了那双失了血色的唇。他不愿给对方的身子带来负担,原先跨坐的身子自已转为伏跪。直到与己相贴的唇逐渐恢复了平时的温暖,他才结束了这无比平缓的一吻,在东方煜心疼的目光中勾起了一抹符合他平日脾性的笑。
「我方才可是认真的。」
青年柔声道,「你不如趁现下想想之后要怎生布置安排……到时我什么都依你,就是被你整得下不了榻,我也是不在乎的。」
「然后……就换我如你现下所做那般照料你起居?」
「不好吗?」
「不……我求之不得。」
「如此,便待下回发作时再好生思量吧……你也累了,好生歇会儿吧!我来替你更衣擦汗。」
「嗯……」
知道情人不愿因方才落泪的事儿让自个儿担心太多,东方煜轻轻应了声,却仍是勉强撑起头颅吻了下青年后才认分地阖眼歇息……感觉着唇上残留的触感,白冽予眸光一柔,却仍是强迫自己下了床榻,取来干净衣物和布巾来替对方收拾善后。

【第五章】

随快感不住轻颤的躯体,柔韧勾人的腰肢,罩染上瑰色的肤,以及因情欲而迷离的神情……一年多来,那是他午夜梦回时心心念念,却始终可望而不可得的一切。即便在冱羽成了阶下囚为己所制的那一个多月里,他有无数的机会可以强行占有对方,却始终克制着那份足以毁掉一切的兽欲。而如今,重逢不过数日,重伤未愈、更不该沉浸在儿女情长之中的他,却轻易地败给了那份压抑太久的渴盼,利用冱羽的关心轻薄了对方。
可他却不曾后悔。
明知自个儿太过冲动,明知这样的轻薄无疑是背叛了对方的信任,可当一年多来的妄念化作了眼前再真实不过的一切,却仍轻易地抹去了那可能升起的一丝愧疚。
所以他得到了冱羽震怒下却仍小心避开了他伤势的一拳,以及接连五日的沉默和冷遇。
望着山洞一角、青年刻意背对着自个儿的身影,以及那盘刚递到自个儿面前、保证与美味无缘的生鲜蔬果、西门晔微微苦笑了下,眉眼间带着的却不是抑郁,而是足以教任何熟悉他的人为之错愕的宠溺……和甜意。
强忍着在舌尖和喉头溢散开来的苦味和草涩味,落难的流影谷少谷主仪态端整依然地用起了心上人「精心准备」的午膳,思绪却已回到了十天前那个打乱了他所有计画的夜晚。
那天,本该同柳靖云会面的他因冱羽即将入京的消息而万分雀跃,不想却因而落入了海天门的算计……他虽在半途便发觉了事态的异常,却因对自身实力的信心和对冱羽境况的担忧而执意选择前行,结果便是彻彻底底地栽了个跟头,以一身伤的代价方得自十二只军用连弩和景玄及西门阳的包围下逃离。
——即便是已在凌冱羽的照料下休养了十日的此刻,他也依然清楚记得那个异常漫长而见不得一丝月光的夜晚,以及胸口积聚的自嘲、懊恼和悔恨。
因为他的大意,也因为这份大意可能导致的后果。
绝望。
前一刻仍心心念念地盼着重逢,下一刻面临的却是可能的天人永隔,又教他如何能不痛悔?不绝望?那一晚,在深夜的山林中夺命窜逃之时,什么流影谷海天门的全给他抛在了脑后。他唯一惦着的,便只有那人的音容笑貌,以及彼此相识以来的一切。
他虽向来自诩心性坚忍,可那晚,若非有着满心对于冱羽的渴望、思念与执着,他是无论如何也撑不到这山洞的——更遑论他之所以能顺利摆脱追兵,靠的本就是当年冱羽传授他的追踪隐匿之法?若非因忆起了那套法门而得以匿下踪迹,重伤之下的他根本无法摆脱景玄等人的追缉,自也没可能等到冱羽的到来。
——事实上,当他终于因伤势过重、体力不支而倒在山洞之中,却又在恍惚间听得一道足音由远而近之时,饶是心中仍悬着对于重逢的美好念想,充斥着他胸口的却依旧是穷途末路的怨恨与不甘。可他无论如何也未曾想到的是:便在他拼着最后一丝气力想和来人来个鱼死网破之际,望见的,却是那个牵系了他所有情思的身影。
满载着焦急之色的俊秀面庞、因泪光而迷蒙了的清亮眼眸……所有的一切就好似那陡然照亮黑夜的一线光明,轻易地便将他由那深深的绝望与挫败中救出。
所以他失控了。
更正确的说,对那时的他而言,那些个压抑了他一年多的顾虑和立场都已变得微不足道。他唯一在乎、唯一渴望守护甚至拥有的,便只有眼前泪如雨下、小心翼翼地上前抱住自个儿的青年。
——那一刻,与己相望的眸中瞧不见分毫自行云寨之事后便萌生于青年眸底的憎恨与愤怒。存在于那双带泪眼眸之中的,只有再单纯不过的在乎和关切——一如那所有的一切被迫揭上台面之前、一如他们仍旧是至交,冱羽也愿意全心倚赖、信任着自己的时候。
所以他迷了心,迷了眼,而终顺着满心的渴盼不顾一切地吻上了那双他奢望已久的唇。
而得着的,是即便他马上便因体力不支而陷入昏迷,却依旧牢牢惦记着的甜美。
其后,自昏迷中醒转的他虽已多少恢复了平日应有的理智,却出奇地不曾为那日的失控起过丝毫懊恼……他知道冱羽已猜出了他隐瞒多时的心意,知道一切至此已无了瞒混过去的可能,可比起那险些面临的生离死别,这些又算得上什么?更别提他先前之所以竭力压抑隐瞒,不过是顾忌着家族和双方的立场……但以眼下的情况而言,内斗什么的不过是笑话一场——若整个流影谷都落入了海天门的手中,那些叔伯们有再多把柄也无从威胁起,又有什么好顾虑的?
就算换个方向说,海天门事败,他成功力挽狂澜,届时以他的功绩和地位,面对一个刚彻底清洗过的流影谷,谷主之位还不是手到擒来,又何需在意他人的眼光?此间顾忌不再,他和冱羽又因海天门之故而暂成友军,昔日束缚着他、迫使他压抑自身情感的两大因素尽去,他又有什么继续隐瞒的必要?
更何况……这些天来,冱羽面对他时的种种表现无不说明着他的那份相思或许并不只是单方面的。
正因隐隐察觉了某些端倪,他才刻意拖延了关于那个吻的一切剖白。他刻意保持沉默,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观察着对方的反应——若冱羽主动问起,他自然也会照实回答——可青年却始终不曾提及。
他只看到了他的在意,他的迷惘,他的逃避,以及即便心乱如斯却依旧割舍不下的担忧,而没有分毫的抗拒或厌恶。
而这些,无疑代表着希望。
当然,就算因希望而存了某些个念头,按他的性子,也是不至于三两下便打蛇随棍上,从偷香迅速进展至那种程度的。只是他高估了自身的克制力,低估了凌冱羽对他的诱惑,再加上那份早已习惯的亲近,一来二往下,随着彼此交谈的内容渐趋暧昧,以及冱羽那身子出乎双方意料的……反应,意识到这代表了什么的西门晔终于再难按捺,不顾对方的推拒强行出手助其解放了。
所谓天雷勾动地火,想来莫过于如此吧?他原先图的也不过就是一如往昔的亲近,便如亲吻都已是奢求,更何况那样已明显越界了的碰触?他知道自己不该用强,不该仗着冱羽的关心恣意妄为,可即便在充血的脑袋冷静下来的那一刻,他也始终升不起分毫悔意。
这么想或许有些无赖,可比起那日所感受到的震颤和温暖,以及冱羽高潮后、那恍惚间更显勾人的明媚容色,那一拳和这五天来的冷遇根本算不上什么——更何况在经过那件事之后,冱羽气恼归气恼、冷淡归冷淡,对他的在意却是分毫不曾削减?他甚至能不时由青年的侧脸乃至脖颈瞧见几抹带着情欲意味的瑰色,而引起这些的,却正是他那日一时失控下的妄为。
冱羽气他枉顾自身的意愿出手轻薄,却并不憎恶那个行为本身。
即便彼此同为男子,冱羽……也不曾因为他的碰触、他的爱抚而感到恶心厌恶。
他的一时失控,换来的却是这样让人振奋的事实,自然更无了懊恼后悔的理由——就算一切能够重来,他,也必然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就像他虽自责于伤了冱羽,却始终不曾后悔于图谋岭南之事那般。
默默地用尽了营养与「味道」兼具的午膳,对自个儿的「娇生惯养」有些感叹的流影谷少主取来随身带着的素帕——先头脏了还是冱羽亲自拿出去替他洗干净的——擦了擦手,不意却瞧见了背对着自个儿的青年有意无意向后觑着的目光,以及那清俊面容之上交错的懊恼与愧色。
知道对方多半是一方面气恼未休,一方面却又有些于心不安,西门晔心下怜意大起,与青年对上的眸中亦因而添上了几分柔色。
他相貌本就极为俊美,如今又一改平时冷峻地露出这样足称温柔的表情,饶是凌冱羽心下犹自腹诽不已,乍然见着仍不由得望出了神,更因那直对向自个儿的眸光而微微红了脸……足过了小半刻,自觉失态的青年才猛然回神,又气又怒地逼自己别开了视线。
他怎能如此轻易便受了西门晔蛊惑?虽说这五天来他也多多少少报了仇,可最关键的道歉却连一声都未曾听到,又岂能因这区区一个表情而原谅对方?
虽说……这样刻意维持着的冷漠,连他自个儿都觉得十分难然……
「冱羽。」
便在此际,熟悉的唤声响起,凌冱羽本能地回头望去,却见西门晔不知何时已起了身,竟就这么直直朝自个儿行了过来……这些天他一直刻意避着对方,眼见彼此的距离已由丈许缩短到数尺,那隐隐能感受到的气息与温暖瞬间挑勾起了数日前的记忆。若非他本就盘坐在地,只怕腰间陡然漫开的酥麻当场便会让他难堪地一阵踉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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