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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名:《贡品男后》    作者:绯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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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偷了东西想开溜,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女孩接了荷包袋,拦住元常的去路。
  元常不耐地道:“我有要紧事办,没空和你分辨。”
  “笑话,哪个小偷偷了东西不想办法开溜。”女孩再次拦住元常。
  元常好脾气地道:“东西不是我拿的,有人栽赃,你看我像缺钱的人么?好了,我有急事,告辞。”见女孩不肯让道,元常转了身便要往回走。
  “诡辩。”女孩尽管也觉得对方说的有点道理,看他衣着得体,用料也讲究,不像小户人家的。然这人一眼也没有看她,暗想自己如此美貌,他居然一眼不睬。女人一旦在容貌上过于自信,却不被青睐,那就会产生很严重的后果。
  
  红衣女孩似乎是忘了她一路跑过来的初衷,见元常对他不理不睬,很是恼怒,双手一错,一对八斩刀在手。
  元常正往前走,就觉身后劲风袭来,知道有人偷袭,上身一矮,人已旋身闪开。退了几步,绷起左脚足尖提起,两臂向上划出弧线,双手平展,形如白鹤舒翅,迎风而立,姿势端得是潇洒之极。
  女孩一瞬看呆,“果然是高手。”不过,女子马上反应过来,啐了一口,暗道,什么嘛,才一招,便反过来让人家迷惑住了,真没出息!
  


76、狭路逢冤家 二 ...


  话说女人天生爱美,自古有之。作为一个男人,女人心目中正常的男人,若是碰到美貌女人,不去大加赞扬,而是选择忽视,那么必然会惹起无尽的麻烦。这是一条惯例,无论公子王孙,还是贩夫走卒,都要时刻遵守的惯例。不然,孔老先生老早何必说出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的经典“谬论”呢?而且,这还是条盖棺定论,不服不行。
  今日,元常就犯了这个不可原谅的错误。本就着急帮着安荣寻找走失的傻皇后,这下可好,让女孩缠上脱身不得。
  “小丫头,本……本公子还有要事,没空和你纠缠。”
  “小丫头?”他在叫谁,呀,他是叫我小丫头!女子脸上发烧,怒从心起,“小看我!”
  
  元常见她又开始进攻,心里越是着急,越是走不开。心中不禁也是一股无明业火,想那皇后傻乎乎的,真走丢了,就是叫人套上麻袋扔河里喂鱼,他还要大笑好玩呢!如今被个女孩缠上,这等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若是不给她点教训,怕一时半会还是走不脱。打定主意,双手一晃,一对峨眉刺亮闪闪在手中旋转。
  见元常开始还手,女孩有点得意,终于肯看本姑娘了。本着要让元常知道,不可忽视女子美貌的目的,女孩的攻势非常凌厉。
  此时天色已晚,大街上熙熙嚷嚷本就人多,这时突然多了一对绝色男女当街动起手来,立刻吸引了逛街的百姓前来围观看热闹。
  贺兰骢被层层的人挤在后面看不清楚,心里着急,口中喊着让开,然看热闹的人,谁会去理会一个傻子的大呼小叫呢?
  
  元常见女孩揉身攻到,来势凶猛,也不慌张,右脚收回置于左脚前束身,右手持剌回裹至左肩前,左手护于右手腕。上动不停,右脚向前踩出一虎步,右手持刺外旋手腕翻转,手心朝下,剌把朝前向前点击女孩面部,左手紧护右肘内侧,刺身架于左臂上翻转不停。
  女孩一见对方武器攻击自己的面部,担心花容被毁,顿时向后退出数步,双手交错,护于面前。口中大叫:“卑鄙,打女孩家的脸!”
  元常冷笑,“打到你的脸了么?”
  呃?女孩这次更是觉得粉颊发烫,心里不服,再次跃起进攻。
  
  元常暗道没空再和你耽搁,速战速决吧。当下右脚向右后方退步,重心移于右腿,左腿提膝于心齐,膝向里扣,其足与右膝相齐合紧,而足尖向上斜,两股夹紧,上身束身稍向前弯,右手持剌剌尖朝上,左手护于右手腕。上动微停,左脚向前踩出,先着足跟,渐次踩至足尖变虎步,右手持刺由胸前向下摸押至丹田,随展身向前抖扎至女孩心口。 女孩眼见人家攻至胸前,不敢怠慢,左脚斜迈一步,侧身躲开元常进攻,右脚上步,一刀抹向对方脖颈。
  元常低头避开,两脚原地向右扭转开,摆开一个右地盘步,右手持刺随身体转身削点女孩粉嫩颈部。
  女孩一呆,先机已失,这次竟然没躲开。
  
  这时贺兰骢费劲辛苦,终于挤了进来,一看元常,不禁笑了,认识。挥起手,正想叫他,不知谁在他脚下伸了腿,贺兰骢不防,大叫一声,跌了出去。
  元常听声音是贺兰骢,心下一惊,弃下女孩不理,拧身过去,扶住即将摔倒的人。扭头见一人神色慌张,元常眼中寒光迸射,大声斥责,“大胆,不要命么?”
  那人被元常一声大喝,吓得缩头,一点点向后退,最后隐于人群中。
  贺兰骢毫不在意自己险些摔倒,见到元常,嘿嘿笑道:“我把师伯弄丢了,有人偷我的钱袋。”
  元常哭笑不得,“没事,公子没事就好,我送公子回去。”
  
  “你们认识?”红衣女孩站在二人身前,细细打量着他们,心里一阵狐疑。
  “啊,嘿嘿,他是我的大夫。”贺兰骢笑了两声,看到女孩别在腰间的荷包袋,翻翻眼睛,“这是我的。”
  “哦,差点忘了,东西还给你。”女孩把东西递过去,眼睛仍是围着元常转。
  “在这里,在这里!”有人大声喊着,纷纷让开的人群后,于海架着马车过来。
  安荣担心半天,见贺兰骢好好的,他才踏实些,小声问了几句,便向元常点头,把贺兰骢扶上马车。
  
  女孩见贺兰骢被带走,从跟着的仆人看,各个都是高手,不禁开始暗暗怀疑他的身份。
  没有热闹可看,人群开始慢慢散了,片刻后,大街上恢复来来往往的正常秩序。
  元常收了一对峨眉刺,掸了掸衣摆上的浮尘,转身准备离开。
  “喂,你是谁?”女孩问他。
  “很重要吗?”元常仅仅停顿下,便大步而去。
  
  女孩还在愣愣地望着元常离去的方向,这时又有两个女孩跑过来,一人拍着心口,哎呦声之后,方开口:“我的小姐啊,可让奴婢们好找哦!”
  红衣女孩扬起绣眉,不屑地道:“你怕什么,我又丢不了。”
  “小姐啊,我们都看到了,刚才好险呐。那人不仅武艺高强,他后来来的帮手,各个都是深藏不露啊!”
  “我知道。”女孩不耐,“我就是好奇,他是什么人呢?还有那个傻乎乎的家伙,你看他衣着平常,可你看看他带的这几个人,足以说明他的身份不一般。好奇,好奇而已。”女孩拍着手,为自己分辨。
  两个丫头撇嘴,心想着,还是赶紧想办法,把她哄回家完事。这一天到晚提心吊胆,有几条命也不够担的。
  
  夜已深,月挂柳梢头,月色下,一队宫女太监步出沧澜殿。
  殿内,皇帝无暇看眼堆满一桌的东西,叫上安荣帮忙,检查走失的人身上是否受伤。贺兰骢忸怩地抓着衣服,摇头表示无碍,怎奈天子放心不下,最后让安荣回避了,才解了他的衣服。仔细查看一番,确定没有受伤,皇帝低声安慰几句,帮他换身里衣。
  “以后不能这么不小心了,懂吗?”皇帝小声说着,心里却把那个小偷骂个千百遍,暗道敢偷皇后的钱袋,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懂了。”此刻,贺兰骢很老实,生怕今日的走失被当成犯错,最后还是逃不掉一顿惩罚。
  
  安荣被再次召进,叹笑着,把贺兰骢买的东西一样样打开。皇帝见他开心,心里也是欢喜,很赏面子,择了几样品尝,并称赞味道很好。贺兰骢也过去拿起一块,正要送入口中,却被皇帝拦下。
  “朕替你尝尝。”皇帝见他满眼不解,也不做解释,拿了他手里的栗子酥,咬了一小口,慢慢地、慢慢地吞咽,片刻,把糕点送入贺兰骢口中。
  安荣惊讶于皇帝的举动,无声摇头,皇帝报以无妨的一笑,觉得贺兰骢可能是饿了,便把初时自己没动过的糕点都尝个遍,才让贺兰骢随意去吃。
  
  皇帝吹着贺兰骢买来的风车,见两个轮子带着彩色带子旋转,不禁一阵悲从中来。谁能想到,堂堂北苍国皇帝,儿时的玩具,只有一只风车,那是顾铭洲在他周岁时赠送的风车,珍藏很久,却在被文帝发现后,踩在脚下而毁。
  安荣拍拍他,“陛下,皇后如今能想着太子,你该高兴才是。”
  “你说的是。”皇帝轻笑一声,把风车放下,又看看其他的玩具,拨浪鼓、布偶、手铃……
  这时,安荣把贺兰骢走失的“罪魁祸首”递了过来,皇帝接过一看,哑然失笑,转头问道:“贺兰,你就是买这个,走丢了。”
  “嗯,嗯。”皇帝突然发问,贺兰骢着急回答,一块花生糕未吃完,急急去咽,一下哽在喉咙,噎得一下憋红了脸。
  
  皇帝暗叫一声不好,拿了茶水给他猛灌,手下不停拍打他的后背,算是把这口气顺了过来。见他一下不好意思起来,皇帝道:“没事了,是相公不好,惊到了你。”
  贺兰骢不理皇帝,自己倒了茶水,足足喝了三大杯,方长长吐气。看到那对发亮的小球,贺兰骢道:“能发亮,就是觉得很怪。”
  皇帝耐心地,解释道:“贺兰,这东西没什么好奇怪,上面不过涂了一层磷粉。你若喜欢,朕命人涂几串东珠给你玩可好?”
  贺兰骢摇头,呐呐地道:“不一样的。”
  皇帝一怔,不一样?
  
  夜,更加静谧。
  北苍国的皇帝没有就寝,拥着他的皇后,在沧澜殿的玉阶前席地而坐。皇帝用手点着浩瀚夜空中的星子,贺兰骢在旁帮忙,为皇帝相公计数。靴袜已除,堂堂的皇后,真的是很尽心地在“辅佐”君王数星星。
  “贺兰,那颗最亮的,就是你,要记住哦。”
  “嗯……相公--”
  “什么?”
  “今天不惩罚我好吗?”
  “好。”皇帝答应的很痛快。
  玉兔西移,皇帝扔在默默地数着星子,贺兰骢头斜枕着他的腿,很大一会功夫,二人未说话。当皇帝低头再看时,人已经睡熟了。轻点他的额头,皇帝暗道,永远这样,也不错。
  
  贺兰骢带着他买的礼物去永寿宫,是次日过了午时的事情,皇帝一道陪同。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贺兰骢给自己的儿子买礼物,一心想凑热闹的皇帝,扔下两摞奏折,陪着他一道串门。
  贺兰如月将已经可以开口发出简单音节的念北抱出,皇帝接过狠狠亲了两口,才招呼贺兰骢拿礼物。
  贺兰骢扯出一抹灿烂笑容,才把一堆玩具摊在桌上,对着小孩道:“小太子,看看叔叔给你买的礼物,喜不喜欢啊?”
  “呃?贺兰……”皇帝大叫,可要朕的命了,这是你的儿子啊!
  贺兰骢不解,看皇帝着急,可就是不明白他急从何来,不由有点惊慌,最后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贺兰如月。
  
  女人轻叹,无奈对皇帝说:“陛下莫气,此事不宜操之过急,来日方长。”
  “唉,朕知道。”皇帝也无奈,“朕就想让他可以接受自己的孩子而已。”
  “可,此事确实急不来。”
  “朕懂的,太妃放心就是。”
  贺兰如月给皇帝倒了茶水,平静地道:“陛下,本宫还是那句话,希望陛下遵守诺言。”
  皇帝黯然,悄悄看了眼一旁戏逗念北的贺兰骢,道:“他将来只要恢复,自己若是要离开,朕不会阻拦。但是太妃,朕会争取让他留下……”
  
  那边,贺兰骢狼狈地抱着还很小、还很软的念北,晃着手中的拨浪鼓,轻哼着什么歌谣。
  “父……父……”小家伙咧着小嘴笑着,吐出不清晰的单音。
  贺兰骢脸一阵发白,转过来问皇帝,“他喊什么?”
  皇帝嗯了一声,听了听小孩发出的声音,甚感欣慰,“贺兰,他,要学着叫父后。朕和太妃说过,一定让他先学会叫父后,再学叫父皇。”
  “父后?”贺兰骢脑中一堆问号,不看皇帝,转而去看贺兰如月,还是觉得奇怪,最后看向安荣。
  安荣点头,冲他道:“皇后诞下太子,当然要叫皇后为父后才是。”
  “我不知道,我不明白。”
  皇帝温言安慰道:“没关系,你只要记住,他是你的儿子就可以。”
  
  “阴凉阴凉过河去,日头日头过山来。脚驴斑斑,脚踏南山。南山北斗,养活家狗。家狗磨面,三十弓箭。上马琵琶,下马琵琶。驴蹄马蹄,缩了一只。”
  皇帝又惊又喜,“贺兰,你怎么会这个?”
  哄小孩的人竖起食指,立于唇边,嘘了一声,接着指了指怀中的孩子。皇帝再细看,那小家伙嘴巴挂着个口水泡,已经脑袋耷拉在乃父肩膀上睡着了。
  贺兰如月接过孩子,转身进了寝殿,皇帝小声又问了遍,“贺兰,你怎么会那个曲子?”
  贺兰骢学着皇帝压低了声音,道:“总有老嬷嬷唱,方才不知为何,顺嘴就出来啦。”
  皇帝笑笑,暗道,看来元常的药,还真是有作用。
  


77、省亲生惊变 一 ...


  北苍圣武五年的秋天来的很快,做好一切准备工作,天子元文敬颁下诏书,巡视运河河工,督查漕运。令表彰江宁留侯孝道,特携皇后一道同行,于巡查河务完毕后,莅临江宁省亲。天子诏曰,为免沿路各省官员及百姓徒增负累,御驾起航后,各地官员于当地官渡应召觐见,天子旨意不到,不得私自纠集乡众候驾。
  八月初,因留侯一道奏折,上奏曰其母将不久于人世,天子感念皇后家人凋零,当即下旨,取消秋祀提前启程。八月初二日,京城惠河官渡,帝后登上飞龙舟,辞离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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