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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页

书籍名:《贡品男后》    作者:绯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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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戈悄悄皱眉,没有把苹果送进口中,黯然问道:“既然独自抚养我,又何必将我送回贺兰家?”
  女王见他态度似有转变,长长舒口气,“你八岁时,你外公派人找到我,说是西戎国出事了。那时,我知道很危险,不能带着你,只好把你送回去。当我把西戎国的事情平息了,已是很久的事情。贺兰夫人待你很好,我不想和贺兰宏光说明身份,避免给他一家添加烦恼。只是不想,过了几年,我悄悄派人去接你时,你已经不在贺兰家。”
  
  寝殿里安静下来,静得几乎落地一根针都可以听到响声。
  黄文端着托盘在外面等了很久,他知道,女王今天过来,会有很重要的事情与干戈商量,只是这么久了,为何还没有结果呢。这药,还是要趁热服用才好,温了的药,效果会差很多。正犹豫要不要叫人通传,有宫女过来,说女王请他进去。
  帘幕被宫女挑起,黄文迈着平稳的步伐,进了内寝殿。
  “陛下,殿下该服药了。”
  “嗯。”女王应了一声,这个点,确实是干戈每日服药的时辰。他细心地观察着黄文的动作,那种属于女子般的体贴入微令女王大为动容。黄文,是个好孩子。再看自己的儿子,眼里满满是愧疚,他们之间--女王摇头,有点难办……
  
  没有找到满意答案的女王,踌躇着迎来了新的一年。
  西戎国在新年的时候,女王册立了储君。因某些特殊情况,女王没有举行盛大的册立大典,而且,在册立诏书上,也隐去了储君的大名。女王解释,说是储君在归国前遇刺,为了保护储君的安全,暂时不公开储君的真实身份。
  新年的宫宴上,女王的身畔,端坐一位看似身形挺拔的年轻人。因女王和储君前面垂了一道纱幕,因此,大臣看不清楚后面的人的容貌。但此人坐在女王身侧,除了那位神秘的储君外,不会有别人拥有此殊荣。
  面对交头接耳的大臣,女王面上淡淡一笑。
  干戈道:“他们很好奇。”
  女王点头,“这是不假,西戎国的人就是喜欢对什么都好奇。”
  嗤笑一声,干戈道:“但愿他们有一天发现真相,不会太过失望。”
  女王面色一沉,无声叹息。
  ……
  
  哐,哐……新年的钟声敲响,这是北苍国迎新年的吉祥钟声。
  功德门的城楼上,北苍皇帝面对如潮水般涌向城楼的百姓,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绚丽的烟花已经在半空绽放,依然是漫天华彩,美不胜收。可是,身旁,那个人却不在。
  皇帝自贺兰如月手中接过念北,仰望万里长空,叹道:“贺兰,看,烟花多美啊。看,念北多么听话,如果现在你也在身边,一起逗着念北,看这满天烟花,该是多么美好啊!”
  
  小贵聊着衣摆,气喘吁吁地穿过侍卫的阻拦,一路小跑登上功德门,噗通跪在天子面前。
  皇帝见是小贵,看他已经跑得快提不上气,安抚着道:“别急,慢慢说,何事?”嘴上这样说着,可皇帝的心里却是很着急。
  小贵拍拍心口,“恭喜陛下,帝俊刚刚苏醒。”
  “什么?”
  皇帝的声音很大,贺兰如月就觉怀里多了个软软的肉球,再看皇帝,已经不见了。
  


70、贺兰是傻子 ...


  皇帝命銮仪司的宫监几乎用了飞一般的速度,返回沧澜殿,后面,元常也同时跟着天子返回。
  值守的宫人各个面带喜色,知道里面的人苏醒,对皇帝来讲是天大的喜事,见到御驾,忙撩起一道道纱帘。
  “贺兰,贺兰,太好了,来看上天知道了朕的心意,让你在新年的时候苏醒过来。”皇帝毫不掩饰他的欣喜,三步并作两步走,一下扑到龙床前。
  
  龙床上的人儒雅依旧,仍是静静地躺着,看不出喜怒,只有眼珠偶尔动动,在看到皇帝的一刻,露出诧异之色,很快,就被一片迷茫取代。
  “他醒过来,就是这样一句话也不说么?”龙床前满眼期待,守候良久的皇帝,见床上人毫无反应,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小贵上前,“陛下恕罪,奴才发现帝俊醒了,心里欢喜,就去了功德楼,并未发现帝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皇帝狐疑,看了看陪着他一起观察贺兰骢反应的元常,道:“你不觉得很古怪吗?”
  
  元常心里早就问号一堆,只是皇帝不发话不好说什么,如今天子问出,才道:“是有些古怪。”
  “那还愣着做什么,快过来给他看看。”
  元常心里这个恨啊,什么时候,这善后的事情都是他的。唉,逍遥王爷,如今哪还逍遥得起来!
  “怎么,你还不乐意啦?”皇帝脸一沉。
  扑哧,元常笑了,“陛下,臣府中自备了百十个乌盆,不用陛下下旨,臣回去自己顶脖子上总可以了吧。”
  “想得美?”皇帝一翻眼皮,“你顶了乌盆,谁给贺兰看病,如今太医院那群废物,朕可是不敢信他们。”
  元常摇头,无奈开口,“陛下,太医无罪。”
  “既是这么说,那他们无罪,贺兰好不起来,就是你有罪喽。”
  元常抚额,对皇帝耍无赖,那是毫无办法。
  
  沧澜殿瞬间安静下来,宫女太监站立一旁,大气不敢呼一口,所有人与帝王一样,把眼睛紧盯着正为睡了很久的人把脉的元常。
  因是大年夜,今夜灯火格外明亮,一盏盏象征祥瑞的朱雀纱罩宫灯,灯光明亮却不耀眼。
  元常线条分明的面孔此刻很是严肃,在灯光下,眉心的小疙瘩非常显眼。把贺兰骢的手放回温暖柔软的锦被中,元常陷入沉思。过了片刻,他犹豫下,想把他的手拿出从新再诊脉一次,没有反应的人终于动了。
  贺兰骢眼里的迷茫慢慢褪去,他缩了缩,自己动手把被子往上拉拉,“你这人真是无礼,素不相识,怎可随便拉扯于我!”
  
  元常看向皇帝,皇帝指挥着把眼中的问号不停地飞向元常,这是怎么回事啊,性情大变么?
  元常双肩微耸,把目光再次对准贺兰骢,却说道:“延平侯,你可认识本王?”察觉出他很不对劲,元常换了一种方法,以判断自己的想法。
  明显看出锦被中的人一怔,转而笑出了声,“喂,你真有意思,延平侯是我爹,你认错人了。”
  “元常,他这是怎么了?”这下,皇帝沉不住气,开始有些后怕。
  元常低声道:“请太妃来吧,看看会怎么样。”
  
  皇帝点头,冲旁边的小太监使个眼色,那小太监自是非常机灵,躬身退出。
  “咦,这是什么地方,睡了一觉,怎么到这里来了,何时离开家的?”贺兰骢拍着自己的额头,显得很不适应当前的环境。看他样子,此刻还在思考,好像很纠结,不知身处何地。
  贺兰如月抱着念北赶来,素净的俏颜不施粉黛,将孩子递给皇帝,女人努力调整呼吸,才道:“二弟,姐姐在这里。”
  “大姐。”贺兰骢现出喜色,忽然又颦眉,“大姐,你怎么穿戴成这样,咦,大姐,你怎么变老啦?”
  贺兰如月一惊,下意识拿手抚摸下自己的粉颊,“二弟,你生病了么?”女人开始害怕。
  
  贺兰骢左右看看,忽然掀了被子想下地,许是躺的时间太久,竟然一下没站住,一个趔趄,倒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不知所措地,带着些慌张,他说:“看样子,是生病了,可没觉得哪里痛,怎么这腿这么软呢。”
  皇帝把人揽进怀中,心乱如麻,头次遇到这么诡异的事情,但他肯定,贺兰骢眼中,没有自己的影子。这时,怀中的人开始挣扎,似想脱离他的怀抱。
  “别动,你现在很虚弱。”皇帝用自己的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小声劝阻。
  不想,他的挣扎更猛,“放开,你怎么可以抱我?”
  
  身体一僵,皇帝反而把人抱得更紧,却故意板着脸道:“乖一点,你爹把你嫁给朕了,朕是你的相公,当然要抱着你。”一语道毕,皇帝开始观察怀中人的反应。
  果然,贺兰骢先是愣了愣,随即大叫,“荒唐,大姐,你来帮我,这个疯子,居然说我爹把我嫁给他啦!”
  疯子?皇帝满脸黑线,头顶升起一团大大的乌云。
  贺兰如月见此情景,明白皇帝的用意,配合着道:“二弟,叔父确实把你嫁给他了。你看,这里不是延平侯府对不对?”
  “真的啊,果然不是家里。”贺兰骢一下萎顿下来,有些哽咽着,很是委屈,“干戈跟着那个老道士走了,看来我爹是不喜欢我,就把我嫁了。大姐,这是哪里啊,我想回去,你答应我,带我去看大江潮,还没去呢。”
  “好,好,你在生病,等你好了,大姐一定带你去看。唉,你身上衣服少,快回床上躺着吧。”女人心里一阵酸楚。
  
  皇帝把人抱上龙床放好,拉上被子,扭头看元常,元常递个眼色,示意外面去说。
  “他这是怎么了?”皇帝一阵阵担忧。
  元常问贺兰如月,“太妃,刚才你们所说的,是什么时候发生过的事情?”
  女人道:“他十二岁前后的事情。那时,婶母已经过世,叔父镇守樊城,他一人孤单,便常去本宫家里。”
  元常点头,皇帝问:“有什么不妥么?”
  元常无奈笑笑,“他丢掉了部分记忆,不过可能会更糟糕。”
  
  “什么?”皇帝把心提起来,什么更糟糕。
  “不知道,不过,他现在的样子,已经是痴儿一个了。”
  痴儿,那不就是说他已经--傻了么?
  皇帝心痛,人没有醒过来,天天盼着他苏醒,可苏醒后,带来的更是无以复加的心痛。
  把贺兰如月送走,皇帝问元常,“这个样子,还有复原的希望么?”
  
  元常表情有点古怪,道:“你不觉这样也很好吗?”
  “什么?”皇帝没明白他的意思。
  元常懒懒地靠着朱漆木柱,道:“他把你干的那些坏事都忘了,这不是很好嘛,反正,你就没打算要放他离开。”
  被元常说中心事,皇帝面上一红,忸怩了下,道:“现在这个样子,朕当然不能放。可他清醒了,朕会履行诺言,给他那个选择。”
  
  元常打个哈欠,眨眨眼,道:“那你就好好待他吧,臣也累了,想回去睡个好觉。”
  见元常想走,皇帝急了,“喂,你别走啊,他才苏醒,有没有别的病症,还不得而知呢。”
  “不管啦,不管啦。”元常摆摆手,就是不答应。
  “真不仗义!”皇帝向元常的背影挥舞着拳头。
  安荣这时过来,问道:“陛下,要不要上饺子。”
  皇帝没好气地说:“赏给他们吧,朕去看看贺兰。”
  
  再次步入寝宫内室,不及说话,贺兰骢先开了口,“咦,你是谁啊?”
  啊!皇帝这一惊非同小可,恨不能再把元常喊回来。这才多大的功夫,这家伙居然就把他给忘了,难怪元常说他的情况很糟糕呢!
  “朕是你的相公,记住了。”
  “相公是什么?”
  “呃?”皇帝气结,想了半天,解释道:“就是可以抱你,可以亲你,可以和你一起睡觉,嗯,还有,还有,可以和你行欢的人,记住了吗?”
  “啊?前面说了什么?”
  皇帝脸色变了变,一头扎进被褥中……
  
  大年初一,皇帝并不早朝,所有宫人都知道规矩,这一天,皇帝会多睡一会。不过,这时,就听寝宫里传出一声大叫,甚是惊慌。
  伺候晨起的宫人立刻站在室外,高声问道:“陛下,奴才听差,可有何吩咐?”
  皇帝的声音自里面传出,“都退出去,别大惊小怪的。”
  宫人们纳闷,这可奇怪了,刚才的声音明明是帝俊,这时怎么没声了呢?
  
  此刻,龙床上,皇帝侧着身子,一手揉着自己的耳朵,一手捂住贺兰骢的嘴巴。被子里的人还在又踢又蹬,皇帝故作生气的样子,恶狠狠地道:“你这么大声,想吵死朕啊?”见贺兰骢的眼里现出委屈的神色,心里一软,放开了覆在他嘴上的手。
  贺兰骢抿抿嘴唇,道:“你是谁啊,怎么会睡到我的被子里?”
  皇帝咬牙,恨不能没听到,“朕是你的相公,当然睡在这里,记住啦。”
  “那,那记不住怎么办?”贺兰骢换了一副无辜的表情,可怜巴巴地望着皇帝。
  皇帝想撞墙,“记不住也要记住。否则……”皇帝又开始不怀好意。
  
  贺兰骢嚅动着嘴巴,“否则什么?”
  “否则就这样!”皇帝迅速倾身,去吻想念很久的人。
  “喂,唔,唔……”很明显,贺兰骢如今已经不知道,皇帝的行为属于爱还是惩罚。
  见身下的人抵抗减弱,皇帝叹息一声,担心把他吓着了,放开他,“朕是你的相公,不要忘记啊。”你别的忘了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忘了这件事。别无所求,只求你记住这个。
  
  初一不用早朝,但是会有番族使者和邻国使节前来道贺,皇帝依然清闲不下来。待隆德殿的午宴结束,皇帝匆匆返回沧澜殿。他有用过午膳么,如今他这样子,会不会不习惯北苍的饮食呢?
  果然,一进寝宫,皇帝就知道他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午膳摆在桌上一动未动,缩在角落的人看得出他饿了,却不去动箸。
  “贺兰,怎么不用膳。”皇帝蹲在他面前,温柔的问着。
  贺兰骢把头垂下,低声道:“吃了一口,很咸。”
  
  皇帝怔住,咸?把人拉起来,让他坐好了。自己动手,夹起一块过去他爱吃的爆炒笋片放入口中,仔细辨别了下,味道没错啊。
  实在放心不下,又问道:“你吃了哪个,觉得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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