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文网 > 贡品男后 > 第16页

第16页

书籍名:《贡品男后》    作者:绯叶
字体大小:超大 | | 中大 | | 中小 | 超小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翼王再次敲开了干戈的房门,他请求他,允诺这次击溃了韩朝辉,便放他离去。同时,翼王还告诉他,高英已经在京城,和杨林取得了联络。
  干戈仰天长叹,答应了翼王,动身和他前往萦山。
  
  韩朝辉在开阔地安营扎寨,随行之人不解,问:“将军,我军暴露在敌人明处,若是在此地扎营,似有不妥。”
  韩朝辉道:“咱们是搜剿,不是围剿。陛下有旨,做出围剿的样子即可。”
  这时,有副将也道:“可是,即便是做做样子,我军也暴露太过明显。”
  韩朝辉指了指西北面的密林,道:“那里才是我们的栖息地,这里是留着关门打狗的。”
  副将一下恍然,“末将明白了,这里就是诱饵。”
  韩朝辉轻笑:“这萦山,山有点高,林子又太密,我们贸然进去,必定中埋伏。最好的办法,就是引蛇出洞,然后关起门来,一个个吃了。”
  副将道:“可是,就这一个诱饵,不够啊。”
  韩朝辉嗤笑,“多扔几个不就够了。”
  
  韩朝辉在萦山外围拉开了阵势,至于翼王能否会上当,无人而知。翼王不是泛泛之辈,手下谋臣不少,随便拉出来一个,都是响当当的人物。
  翼王的人没有出来偷袭,韩朝辉也不急,只不时在各处抛铒撒网,忙得不亦乐乎。
  干戈只身出来探了一次营,不巧韩朝辉正好赶来,一见干戈,韩朝辉顿时愣住,立时想起了樊城城楼上迎风而立的人。这张和被困在宫中那位的样貌竟是如此酷肖,但可以肯定,眼前的这人绝不是那位。那位被皇帝控制的死死的,根本没机会出逃,而眼前这位,虽然很像,但面部的线条明显比那位要粗犷的多。这人看起来,倒有些西北外族的样貌特征。
  近身相搏仅在瞬间,铁拳相对,二人后退数步。一个晃着手双眉紧拢,一个把手放在身后,松了握,握了松。
  二人都是名将,动起手来,军人的招式,不求华丽,只求快速制敌,绝不拖沓。
  
  萦山那边韩朝辉和翼王进入胶着,而北苍京城,则迎来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大雪。
  雪是夜里开始的下的,皇帝睡不着,穿戴好了,拿了件番族进贡的雪貂斗篷,带人去了昭凰阁。
  把那人自床上拉起来,不顾他的推拒,给他披了斗篷,亲自系好颈间的缎带,拉着他就跑。
  贺兰骢挣了几次,发现皇帝年纪不大,手劲不小,攥着自己,如同铁钳一般,竟是毫无机会挣脱。
  被他一路小跑扯到了琼台才发现,已经有人在琼台四角升起旺旺的火盆,中间大理石桌上铺着明黄色的丝绒桌布,正中绣着金色的五爪飞龙,隐现在层层祥云中,展示着真龙天子的神圣、帝王的尊贵。
  桌上有适合夜间食用的点心、粥品,这时更有宫人将烫好的紫金壶端了过来,斟满两杯。
  
  “贺兰,”皇帝首先开口:“你总是闷在内室,对调养身体不利。现在雪不大,朕在这里,陪你一起赏雪如何?”
  贺兰骢看看四周,雪片不大,也不密,状如柳絮,随风起舞。大雪初下,落地即化,哪有雪景可言。忽然一笑,感觉这皇帝无聊至极。
  皇帝似乎知道他想了些什么,叹口气,道:“一会就大了,北方的雪都不会太小,下吧,下的大一点,这满园的梅花,便可多开些时日。”
  “贺兰,”皇帝停顿了下,又说:“朕很闷,也不知为何,突然就想和你说话。其实,你一直以来,话都不多,即使朕强迫你,你连骂朕的话都很吝惜,可今日,就当做朕请求你,陪朕说说话可好,最近朕很烦啊。”
  
  “呵,陛下掌控天下人生死,能有何烦心事?”意料中的,贺兰骢讥笑而言。
  “就知道你这么说。”皇帝顽皮地翻起眼睛,郁闷地说:“谁说天子没烦恼的。坐在这个位子,看着至高无上,尊荣无比,可盯着这个位子的大有人在。有的大臣,表面恭顺,背地里时刻盼着黄袍加身;有的大臣,倒是不盯着这个位子,天天撺掇自己的女儿玩小把戏,好早一步母仪天下。你看看玉宸宫和金华宫那两个女人,那个是省油的灯?直谏署出了大案,看卷宗,那被判了斩刑的人犯,连朕都想为他喊冤,可就是拿不出他没杀人的证据。年关一过,就要忙着明年南方水患的防治,北方汉中干旱的问题,那个也怠慢不得。”
  皇帝一口气说了很多,贺兰骢面露惊讶,是呵,帝王忧心天下事啊!心中感慨下,他却还是笑出了声,带着淡淡的讥讽,“看来陛下这内忧还真不少,幸好没有外患。不过话说回来,真若那样,贺兰倒是欢喜的紧,乐得清静。”
  
  “呸!”皇帝啐了一口,道:“你这人真是乌鸦嘴,全让你说中了,谁说没有外忧。翼王至今不降,遁入山林,不时作乱;北方番族,两大世家起兵,互斗起来。本来朝廷不理,但却不得不防万一战火燃到边庭,岂不是受池鱼之累。汉阳郡守奏请朝廷出兵,索性两个都镇压了,然这明显是下策,这次镇压了,下次其他番族作乱,朝廷也镇压不过来嘛。一群废物,朝堂上吵了十来日了,都给朕拿不出一个好的办法。”
  贺兰骢低头,把玩着手里的翡翠杯,若有所思。半晌,他问:“那两家番族,因何起兵?”
  皇帝双肩一耸,“仇杀。”
  “仇杀?”贺兰骢一愣。
  皇帝郁闷的很,“是啊,就是仇杀。”仰脖一杯酒入喉,皇帝给贺兰骢道原委。
  
  北苍的北方汉阳郡,与东辽之地的呼图赫、呼图博两大家紧邻。但事情真相,远没刚才皇帝轻描淡写那么简单。呼图赫有一族弟,被呼图博私仇杀了,结果令其老父很是穷困。两家关系一向恶劣,此时更是互相攻讦。汉阳郡守心向呼图赫一方,未曾上奏,便带兵去征伐,结果无功而返。郡守自知私自出兵必受严惩,便以谋逆之罪上报朝廷。
  谋逆是大罪,但番族未侵犯朝廷,又是自相残杀,与北苍朝廷毫不想干。汉阳郡守出兵征伐在先,已经造成祸患,如今又妄加谋逆之罪,番族人岂肯束手就死。
  此时,为了这事,支持派兵镇压的,和反对派兵镇压的,口水不断,小皇帝天天顶着脖子上的脑袋,一个如同两个大。
  
  贺兰骢静静听完,问:“那陛下支持哪方呢?”
  皇帝拿手揉太阳穴,苦恼地道:“尽管北苍人尚武,可也不是事事要靠武力解决。若那样,民心何在?”
  “既然这样,那这事就不难办。”贺兰骢肯定地说。
  嗯,皇帝开始上下打量坐在对面的人,他这是话里有话。
  “说明白些。”
  
  贺兰骢道:“先告诉我,关于此事,呼图博那边是如何应对。”
  皇帝道:“时至今日,未有呼图博领兵抵抗的消息传来。”
  贺兰骢站起来,面向北方,负起手,道:“这事的关键,还是那个汉阳郡守。他心向一边,那么另一方有罪无罪,就都是有罪。这事本是番族自相仇杀,如今却被冠上谋逆,当然不服拘捕。呼图博最多也就是个违逆之罪,如果按照谋逆叛乱来加罪与他,显然有些过了。地方官吏喜欢欺骗蒙蔽,出了事隐匿不报,挑动事端,无非是想获取非份的功劳。再把小事说成大事,把虚无说为事实。这等人故意把事态夸大,以便邀功,又为将来保留余地;最后促成反叛事实,以佐证当初自己所言不虚。若是贺兰处理此事,第一件要办的事,就是罢了这个汉阳郡守。”
  
  安荣在旁边伺候着,听了贺兰骢一席话,心中暗暗佩服,延平侯果然厉害。汉阳郡守有意扩大事态,妄加谋逆之罪,为自己获取功劳铺路,此等臣子,杀之也不为过。
  风比方才稍稍猛了些,雪花也不是初时的薄柳絮,此刻,片片如鹅毛,纷纷落下。
  老人讲瑞雪兆丰年,该是一个好年景吧。
  
  皇帝起身,端起翡翠杯,斟满了酒,走过去,递到他手上,道:“究竟怎么解决,比较妥当?”
  把杯中美酒一饮而尽,贺兰骢道:“把谋逆之罪,改为仇杀或违逆之罪。如此一来,他们必会站出来辩驳,听从判决;只要肯站出来说实话,是不是谋逆也就水落石出。等真相大白,接下来该怎么做,陛下还要贺兰说么?”
  皇帝眼里现出一抹亮色,一把把人抱住,欣喜地道:“贺兰,朕知道该怎么做了,呵呵,了却这桩事,心里舒服多了。啧、啧,真看不出,贺兰,你太有旺夫相了,朕发现有那么点喜欢你了。”
  这时,贺兰骢脸色一变,挥手间,某只倒霉的真龙飞了出去,幸好安荣眼疾手快,拽着龙尾巴,才使得那只郁闷的真龙安全落地,没有飞出琼台。
  
  皇帝拍着额头,讪讪地道:“又想谋杀亲夫么?”
  贺兰骢转过身,面色不善地道:“北苍陛下,你可是因为私仇,将贺兰捉到这里的。莫说贺兰不会接受你,你先问下你自己的心,你除了报复、折磨,你可有喜欢贺兰。不杀,不纵,将贺兰困在这里,这就是北苍人喜欢一个人的方式么?”
  “所以朕在努力改变嘛,”皇帝一下忸怩起来,忽然道:“贺兰,迈一步,把那些忘了如何?”
  贺兰骢冷冷一笑,忘了,可能吗?
  


26、琼台赏雪夜 二 ...


  雪越下越大,越下越密。雪片纷纷扬扬落下,或随风飘舞,或徐徐盘旋,或直直地快速坠落,很快,天地间一片银装素裹。
  压弯了枯树的枝桠,掩盖了宫墙间的幽深甬路,迷蒙了人们的视线。
  此时,梅花的香气淡淡地沁入心脾,令人倍感空气的清新。
  时下已是腊月二十几,马上就到岁末,一场大雪,注定了来年的繁茂之景。
  
  北苍的皇帝,即使身陷内忧外患,却能保持当政者应有的理智,实属不易。贺兰骢想,东林赵栋若是能有元文敬的十之三成,怕也不会亡了国。自己苦心坚守的樊城,若是粮草,军饷按时供应,阻挡韩朝辉南进,并非难事。为君者耽迷声色,荒废朝政,大臣敢直谏的又为数不多,这样的江山,必亡啊!先皇创下的弘景盛世,令东林成为南方大国,繁荣了近百年,却终是毁在了登基不足五年的赵栋手里,可叹啊!
  人的心情一旦沉重起来,借酒消愁似乎成了自然。一杯一杯苦酒下肚,贺兰骢不觉自己的心情好过了些,反倒是越喝越心乱如麻。渐渐的,眼前的情景开始模糊,头开始有些沉重、发晕。
  
  皇帝见他双颊酡红,两眼蒙上一层迷离的雾气,知道他这是醉了,便说道,“这酒也喝得差不多了,雪也看了,这就回去如何,贺兰?”
  贺兰骢醉态初现,多少还保持着一丝清醒,道:“唔,是该回去了,夜深了。”
  皇帝一笑,进一步试探,“贺兰,朕送你回去如何?”
  贺兰骢懒懒地答道:“好吧。”
  皇帝暗暗高兴,给安荣使个眼色,二总管把雪貂斗篷拿来,与皇帝一起,把宿醉的人裹好。
  
  人很快被送回昭凰阁,皇帝转身对安荣和小福道:“不用伺候了,都下去吧。”
  小福还在发愣,安荣敲了他的脑瓜一下,“愣什么呢,还不快下去。”
  “哦,哦,奴才遵旨。”
  安荣嘴角弯起,笑意明显,大步离去,并把收拢纱帘的龙凤钩放下。
  
  内室,橘色的宫灯发出柔和的光芒,灯光下,贺兰骢酡红的脸颊更是诱人心弦。
  皇帝解开了斗篷的缎带,见他没什么反抗,便亲了下他已经闭上的眼睛。
  “贺兰,你现在的样子,让朕几乎快把持不住了。”
  醉酒人咕哝声,不理皇帝,似乎想翻个身,才刚刚动,就被皇帝压住。
  
  胸前的盘扣一个个崩开,很快,里衣的衣结也被解开,贺兰骢白皙坚实的胸膛便露了出来。南方水土养人,无论男女,皮肤都比北方女子细腻,手感更是不用说。
  皇帝嘴巴不闲着,轻轻地啃啃咬咬,手,则伸向他的裤带,轻轻一扯,往下一拉,笔直修长的双腿也暴露出来。
  “你在干什么?”贺兰骢原始的意志此刻苏醒,半睁着眼,朦胧间,他还意识不到具体发生的事,只知道有人除了他的衣服,还亲吻他的身体。忽然,感觉小腹传来异样的感觉,让仅有的这点理智瞬间消失不见。
  “唔,难受、难受……”伸手胡乱拍打,有几下,竟真的打到了皇帝的背上。
  醉了酒的人也没什么力气,那几下,轻轻拍下,对于皇帝来讲,反倒成了小小的挑逗。
  “嗯,别着急,一会就舒服了。”皇帝勤耕不辍,一定先让贺兰泄出来,这样他就能放松,不会如平时那样,只要一做,就和上刑一般,痛苦不已。
  
  此时,贺兰骢微微地扭动着,彻底神智不清。他迷迷糊糊地,意识已经回到几年前。那天,他和产婆千叮咛万嘱咐,夫人生产,必要时,一定要保大人,只要保住大人,孩子还会再有。然而,他的妻子,固执地和产婆说,必须保孩子。
  贺兰骢在卧房外焦急地等待了一天一夜,产婆哭丧着脸出来,告诉他,夫人出了大红,保不住了,而产下的小公子,生下来,就已经不行了。一大一小,全没了。
  那天,贺兰骢一下跌坐在青石地上,整个世界一瞬崩塌。
  他自认常年在外带兵,很少陪伴家中娇妻,时常愧疚不已。不想被喻为女人生死劫的产子一关,孙氏竟真的没迈过去。办好了孙氏的后事,贺兰骢又回到樊城,心细的人发现,延平侯整整一年,都是素带围腰,等同戴孝。
  贺兰骢没有再续弦,只为守着孙氏。
  不想北苍的一场纳贡闹剧,而他本人又在逃跑时被人家抓住,直接送进了北苍皇宫。皇帝为了控制他,要挟的筹码,竟然加上了亡妻孙氏一家。心怀愧疚的人,哪能不被迫就范。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本站所有书籍来自会员自由发布,本站只负责整理,均不承担任何法律责任,如有侵权或违规等行为请联系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