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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页

书籍名:《贡品男后》    作者:绯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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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冬尽管还不是很冷,但呼呼吹来的北方,还是令人不禁瑟瑟发抖。
  上首位,天子和贺兰如月一左一右已经坐定,皇帝见人来了,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太妃,这便是朕新收进宫的人,姓贺兰,东林人,应该和太妃家族渊源颇深。”
  贺兰如月如今坐在另一侧,镇定不在,嚅动半天嘴角,未能说出一字。
  皇帝似乎是在做介绍,笑道:“贺兰,这是太妃,这北苍宫里的大长辈。即使你和太妃有渊源,不过现在你是贺兰公子,就要守着北苍的宫规,还不快过来给太妃请安。”
  
  “陛下!”贺兰如月看看自家的兄弟,又看看皇帝,被皇帝凌厉眼神震慑,后面的话竟不敢再说。
  皇帝给了安成一个眼色,大总管迈着四方步,走到浑身无力的人面前,道:“公子啊,陛下如今宠你得紧,但这规矩也不能破,公子是聪明人,当知道该如何做吧?”
  见贺兰骢呆呆地不出声,安成喊来侍卫,把他按跪在地,安成高声呼道:“太妃,贺兰公子初来乍到,还面羞的很,这里给太妃见礼啦!”
  
  “太妃,朕的人,新来,不大懂规矩,还望太妃海涵,不予计较。”
  贺兰如月眼泪簌簌而下,哽咽着道:“免礼。”
  皇帝见人被扶了起来,道:“还不到朕身边伺候,愣着做什么?”
  不知皇帝到底要做什么,如今姐姐在旁边,贺兰骢尽管再勉强,还是走到皇帝身边。
  皇帝抬手在贺兰骢胸前摸了一把,不顾他惊怒的表情,扭头对贺兰如月笑道:“太妃,朕和贺兰恩爱的紧,太妃该为朕高兴才是。”
  
  贺兰如月看兄弟屈辱的神色,颤声道:“陛下开恩,他、他……”
  皇帝道:“太妃要说什么?是想说他身上有伤对么,呵,太妃,这宫里自有宫里的规矩,太妃是大长辈了,想来不会不知道。贺兰犯了错,朕纵有诸多不忍,然罚他亦是无奈之举,总不能因他一人而坏了规矩不是。”
  “是,陛下说的极是。”贺兰如月的声音很小,又惊又怕,却是毫无办法。
  贺兰骢气得发抖,却发现皇帝突然握住他的手。
  
  皇帝似乎有意当众要展示恩爱,不理他奋力要撤出双手,自顾牢牢握住,含情脉脉的眼神,只把对方看得浑身起鸡皮。
  “你们这群奴才真是没眼色,没见贺兰公子还站着么,也不看坐,还要朕亲自吩咐。”
  安成一旁忙告罪,立时有小太监搬过椅子,请贺兰骢落在。
  皇帝很宠溺的看着自己的俘虏,近乎温柔地说:“来,贺兰,你有伤,别久站着,快些坐下歇息。”
  “你?”太诡异了,贺兰骢心里暗想,这小皇帝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皇帝似乎很喜欢贺兰骢望着他的探究目光,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后,才大声道:“把他们带上来!”
  贺兰皱眉,又不知皇帝要做什么,等看到几十个侍卫,内侍被带上来,跪了一地,心里更加狐疑。
  皇帝收起了笑容,恢复了以往的威严,“你们都是在永寿宫当差的,可知当差自有当差的规矩,闲散了些时日,难道连主子是谁都忘记不成?”
  贺兰姐弟一起看向皇帝,皇帝还是那副九五至尊的气势,“每人杖责二十,行刑后,发到永陵伺候先皇吧。”
  
  慎刑司的人很快到了,把人绑在刑凳上,一阵求饶声过后,响起了啪啪的梃杖声。
  贺兰姐弟明白,皇帝如此做,无非是让他们明白,要安分,这北苍国,只有一个主子,就是天子元文敬。
  待行刑完毕,人被架走之后,皇帝又用恭敬的语调对贺兰如月道:“太妃,那帮奴才伺候不尽心,朕今日就换了他们,日后太妃可继续静养,调理身体。若是奴才还是伺候不周,那朕就再为太妃换奴才,可好?”
  “谢陛下眷顾。”女人脸色难看至极,皇帝的威胁意味如此明显,哪有不明白的道理。
  
  看看目的也达到了,皇帝这才起身,扭过头,道:“贺兰,陪朕走走。”
  贺兰骢后背痛的厉害,看看姐姐一脸担忧,冲她点下头,便跟在皇帝身后,步出永寿宫。
  来时是乘轿,此时是步行,贺兰骢本就不适应北方气候,再加身上的伤,没走几步,顿感不支。
  皇帝摇头,解下自己的黑色丝绒绣盘龙的披风,给贺兰骢披上,才道:“司制坊这群废物,冬衣居然还不送来。安成,去催下,若是贺兰的冬衣再不送来,那就换个大司制吧,宫里不用当差不利的奴才。”
  安成躬身应道:“奴才遵旨!”
  
  把一群侍卫、宫监支得远远的,皇帝道:“贺兰,如果你规矩地留在这里,朕可以答应你,你随时可以见到贺兰太妃。她是你的姐姐,虽然朕恨她最后夺走母后的希望,可她陪着先皇五年,也令先皇改变很多。朕不想步上先皇的后尘,所以不要逼朕对你用强。”
  “一个亡了国的俘虏,不敢奢望北苍国君的眷顾。”贺兰骢哂笑出声,无比苍凉,那个如今一直对我用强的人不正是北苍陛下你么。
  “男人入后宫,这在北苍本不是稀奇事。”皇帝有些急促,这么平常的事,这人就如此在意,看来东林的礼教深入人心啊!
  
  太液池畔,二人停下脚步。
  望着还没上冻的一池碧水,贺兰骢开始思念故乡。
  故乡翠湖的金钱柳,金塘的大江潮,千古望江楼的名联,如果不拥有自由身,恐将再无机会故地重游。
  “其实,”皇帝说:“你跟在朕身边,朕会给你一定自由。朕的父皇曾经把一个傲桀不屈的灵魂禁锢在皇宫数年,即使死也未放他离去,朕不想这样对你。”皇帝没有说,有你在身边,朕可以感受温暖。
  



23、莫道帝王事 ...


  哗啦,手抖动了下,锁着双腕的链子发出金属的脆音。
  皇帝低头,拿手去抚摸他腕间被锁链磨出的红痕,他说:“贺兰,乖乖留在朕身边,这条链子朕会为你除去,但不是现在。不要怪朕不信你,朕心里实在是没底。”
  贺兰骢觉得眼前皇帝太过天真,不愿和他说话,目光转向太液池对岸渐渐飘远。
  皇帝苦笑,太液池对岸,那是南边的方向啊!难道,你的心里,只有南面的家国么?收回双手,就在他身边站着,陪着那人一站就是两个时辰。
  
  太液池上吹来的萧瑟北风,吹散了贺兰骢如黒缎般的一头乌发,发丝扬起,给本是温润如玉的人,竟添加了几分冷峻之感,邪肆,但不张扬。
  脸颊有些发红,呼出的白色气雾向后飘着,收回目光,贺兰骢终于忍不住,还是说:“若论治国,你确实有独到之处,贺兰佩服。但真正的君王,不应耽于声色,我主就是前车之鉴,你若有福泽苍生的宏图大志,就不应把心思用在如何征服一个俘虏身上。”
  
  皇帝探究地看着他,“你,还是想离开。”
  “这个念头从未断过。”贺兰骢也不隐瞒自己的想法,“做回你的北苍明主,如果那年的往事,你仍是放不下,贺兰可以自行了断谢罪,毕竟殴打储君罪不容赦,陛下只需遣人将我埋骨故乡即可。然这北苍后宫,绝不是贺兰该留的地方。”
  “你。”皇帝压低了声音,道:“不要考验朕的耐心,朕说了,不会放你离开。你已经是朕的人,那就注定了,你贺兰骢,从此旁人染指不得。”
  胸口大幅度地起伏着,贺兰骢想,我这算是生气吧?这小皇帝冥顽不灵,难道真的要迫我用下下策,与翼王他们合作么?
  
  皇帝察觉出面前人不对劲时,他已经在不停地发抖。原以为他是站了两个时辰,受了风寒,忙把人揽到怀中,才发现,远没这么简单。
  贺兰骢双颊通红,两手冰凉,额头却是滚烫。皇帝发现他开始不停发抖,不由皱眉,撩开披风一看,顿时一惊,蓝色的长衫洇出点点血迹,原来是伤口裂了。
  心里有点惊慌,昨日,在他受伤下,强迫他接受了一场近乎暴虐的性事,而今日,为了警告贺兰姐弟,不顾他的虚弱,又把他拉出来“看戏”,眼下,应该是伤口破裂,又受了寒,发烧了。
  一面把人抱起,喊了随侍的宫人回昭凰阁,一面着人传太医,又是一番忙乱。
  
  远处,一个宫女躲在暗处,把太液池的一幕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当她返回金华宫向自己的主子回报时,不出意外地,她看到自家美丽的主子惊愕的表情。
  崔贵妃说:“你可看清了,陛下真的抱着那个男人吗?”
  宫女肯定地点头,“奴婢看的真切,陛下看起来还很着急呢。”
  贵妃围着红木桌案踱步,这事太过诡异。一个比天子大出近十岁的男子,陛下居然对他有了兴趣,听闻,那男子第一次侍寝,居然是在受了掌嘴之刑后的那晚。那样的情形,陛下居然也能?
  
  崔贵妃摇着头,宫女不解,“娘娘,你不舒服么?”
  贵妃道:“没道理,没道理啊!”
  宫女一下糊涂起来,问:“娘娘,要不要奴婢出宫面见御史大人,请示下啊?”
  崔贵妃抬起纤纤素手,阻拦宫女,“这个先不急,本宫问你,那个男人样貌如何?”
  “回娘娘,奴婢离得远,看的不是很细,人倒是算出众,却不像--”
  “不像什么?”崔贵妃好奇。
  宫女答道:“和外面娼家的人很不一样。”
  贵妃狭长的凤目眯起,似一弯新月,这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呢?
  
  大司寝被召到金华宫时,见崔贵妃端坐主位,只冷笑不语,心里颇为忐忑。下跪请安时,出口请安的话竟结结巴巴,连贯不上。
  “安天命,本宫找你来,你应当知道为什么吧?”
  大司寝冷汗涔涔而下,金华宫和玉宸宫两位主子互斗,这倒霉的只有宫里的奴才啊!真是不知做了什么孽,自己在这北苍皇宫混了大半辈子,如今碰上这么两个难伺候的主儿,看来这条老命,哪天怎么去的都不知道啦!
  “回娘娘,陛下近来未曾留宿玉宸宫。”
  
  崔贵妃扯了扯嘴角,似很无奈的说:“安天命,难道你真是老糊涂了,本宫可有问你陛下留宿何处么?”
  大司寝战战兢兢地,“那,娘娘的意思是--”
  “把陛下召寝的宫簿给本宫看看。”女人面无表情,却足令下面跪着回话的人心悬咽喉,胆颤不已。
  接过那本册子,女人看似漫不经心地翻看,然明眼人在旁观瞧,贵妃的面色非常难看。陛下近来召寝次数不多,可侍寝的竟全是敌国获封的贺兰公子。
  
  绣眉紧颦,女人暗自思忖,陛下封了这个贺兰公子,却没有按照规矩,后宫依礼觐见,而玉宸宫那位,几次靠近昭凰阁,又均被侍卫挡驾。曹贵妃的性子,宫里无人不知,那些侍卫如此胆大挡她的驾,那便只有皇命最高可以解释得开。如此看来,这贺兰公子不简单啊!
  女人合上宫薄,缓缓道:“这么说,陛下最近往玉宸宫那边走动也不多啊。”
  轻缓的语调,令大司寝松口气,道:“回娘娘,近来贺兰公子得宠,陛下多有临幸。至于玉宸宫那边,陛下已经很久不曾去过了。”
  “嗯。”女人挥了挥手,令大司寝告退了。
  
  “娘娘,您怎么看?”宫女上前,迫不及待地询问。
  崔贵妃道:“明日,你拿着本宫的令牌,去见我爹和我大哥,把这边的事情说与他们,让他们想想当如何处理。记住,在他们没有回复前,只静观其变,不得多事。陛下的心思,难揣摩的很。”
  “奴婢明白了。”宫女把头低下,矮了身子,帮已经站起的崔贵妃,整理裙裾的下摆。
  “梅子啊,你说这天儿,怎么还不到数九呢,本宫想看这满园子的梅花啊。”
  看自家主子一瞬期待的神色,宫女轻笑,“娘娘是想见陛下了吧。”
  是啊,北苍国的国君,喜爱梅花。
  
  昭凰阁内,受了风寒的人如今侧卧着,手里拿着本书,恹恹地看着。
  那日被送回来,太医看过,也说不出,究竟是受了风寒,还是外伤破裂,或者是头天晚上的性事引发了高烧。其实,太医未必就不知,但皇家宫闱秘事,除非不想要脑袋了,哪个敢胡乱说。总之,退热的药开了,发汗的药也开了,去腐生肌的药也开了。至于病人何时能痊愈,既不在病人是否配合,也不在太医问诊处理是否得当。
  皇帝几日未露面,昭凰阁的主人气色好了很多,他和小福说想看书。小福如实把他的要求报给了皇帝,皇帝急恼不得,便命小福带人去藏书馆,为贺兰骢寻了些经史典籍,随他去看。
  
  皇帝进入昭凰阁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晚了,看宫女撤下的吃食大多未动,他问小福:“他进食还是很少么?”
  小福垂下头,不敢看天子,“是,陛下。奴才无能,不能劝公子多进一点。”
  “算了。”皇帝知道这不是小福的错,那个倔强的家伙,岂是一个奴才劝两句就会转了性的。
  迈步进入内室,见贺兰骢双目微闭,右手托着头,左手拿着书卷,置于身前,呼吸平稳,似已熟睡。
  
  放轻了脚步,皇帝过去,想把书拿开,不料却惊动了床上正休憩的人。
  猛地睁开双目,“你来干什么?”
  皇帝心头火起,忽然想起这人现在可是禁不起折腾了,硬生生把一肚子火压下,才道:“朕听说你不思饮食,过来看看。”
  贺兰骢吁口气,道:“贺兰是东林人,不惯北苍饮食,无需大惊小怪。”
  “可是,”皇帝盯着他的双眼,道:“朕命你慢慢习惯北苍的饮食,就如同你终是要习惯朕是你的男人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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