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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南宫凌风的遭遇

书籍名:《娶个新娘是老攻》    作者:月歌唱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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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什么表情呀?”南宫凌风误以为夜家的人在怀疑他的话,“相公也是义父的儿子嘛,儿子继承爹爹的位置,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但愿事情是这么简单!”夜冥疑惑的眼睛在夜朗的身上转了又转,总觉得夜朗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但认真探寻时,却又发现不了变化的痕迹。
夜朗则在心中感谢皇甫玦的误打误撞:一份不知用心的礼物,让他成了挽救夜家堡的大恩人。最后,无论他接不接受东财神的“邀请”,至少夜家的人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之前,暂时不会追究他关于柳飘飘孩子的事情了。
此后,夜冥吩咐福伯要尽早找出阿文与孩子的下落,就带着夜雅芙一起离开,去处理被东财神搞得一团乱麻的摊子。离开之前,夜冥去主卧室见了夜耿谈了片刻,就匆匆离去。
这烦人的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夜朗带着众人回到他目前居住的院子里,原以为一准跟来的薛红尘却寥寥说了几句叮嘱的话,就返回了她自己的院子。
这种情况,可是为夜朗所乐见的,也没有多心注意薛红尘眉间愁锁的双眸。
回到院子里的南宫众人就像是出了牢笼的麻雀,一个个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不过大概都在问南宫凌风消失期间的事,以及为何南宫凌风出现时,夜朗一点久别重逢的感觉都没有?
南宫凌风解释得倒是很简单:“我追杨大哥去了,然后陪他呆了几天,就来金陵了。然后就在书瑶姐姐那里,见到了相公。”
“书瑶,君书瑶?”雪鸽不可思议地问道,“这么说,公子那晚见到的所谓的天仙美人,就是少爷咯。”
南宫凌风一点也不谦虚地扬起头颅:“就是本少爷啦。”
“少爷,你来金陵怎么不去龙凤呈祥找我们呀?害得大家无端担心。”雪霁埋怨道。
“我有啊,不过有事情耽误了。后来又见着相公了,他又不让我去找你们,还连夜家堡都不让我来。”越说到后面,南宫凌风的神情越委屈,其他人也越来越茫然。
“好了,还是我来说吧。”夜朗将南宫凌风抱在怀里,要让南宫凌风将几天的遭遇说清楚,估计晚饭也别想吃了。那晚,他在清苑,就是听南宫凌风讲述他的遭遇听了整整一晚上。
原来,当日在丰县客栈里,南宫凌风独自一人在房间时,觉察到窗外有人在偷窥,想都不想地就追了出去。
他的轻功高人一等,用了不一会儿的时间,就渐渐追上了前方的人影,却惊讶而意外的发现,那人正是南宫云婵宫殿里的侍卫杨珲,是白昼里他曾经以为看错了的人。
好奇心大炽,南宫凌风的脚步更快,如看不见的风儿,穿越过傍晚人烟稀少的青石大街,渐渐拉近与杨珲的距离。
前方的杨珲眼看着要被南宫凌风追上的时候,刚好穿过正好关闭的金陵城门,南宫凌风见城门关闭,竟然脚尖点地,平地而起,跃上城楼,趁无人注意之际,再次跃下,轻巧落地时,又与杨珲拉开了一段距离。
“哼,非抓住你不可!”南宫凌风的任性一上来,就什么也不顾了,专心致志地追起杨珲来。
两人一前一后,也不知跑了多久,更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反正在跃上树梢的时候,杨珲忽然停了下来。南宫凌风没有料到杨珲会突然之间停了下来,根本刹不住前进的脚步,直直撞上了杨珲。
“ 啊!”两声大叫之后,两个人重叠在一起。
“好痛啊!”杨珲被南宫凌风压在身下,痛得大叫。
南宫凌风连忙站了起来,很不好意思地恬着脸问道:“杨大哥,你干嘛要倒在地上啊?”
杨珲一边揉揉被撞痛的地方,一边跟着坐在地面上。赫然他正是在龙凤呈祥里,跟在南宫凌风等人后面的男子。
“小王爷,好久不见,你还是这么的……”杨珲的眼睛在南宫凌风的身上转了一圈,硬是没有找到接下去可以让他说的灵感,遂道:“……好看!”
“嘻嘻,”南宫凌风看样子很赞同杨珲说的话,“我知道我好看啊。所以杨大哥才偷跑出宫,来看我的吧。”
杨珲瞪大眼睛:“小王爷,就算你不知道我为什么出来,太子妃也该告诉你吧。”
“告诉我什么?”满脸问号。
“我是公主殿里的侍卫,我能出宫肯定是公主指派的呀。”这么说,应该明白了吧。
“原来是公主想我了呀。”恍然大悟。
“啪”一个爆栗拍在南宫凌风的头上,杨珲早就想这么做了,可惜平时都有人盯着,不敢。
现在荒郊野外的,正是好机会。
“干嘛打我?”委屈中……
“你跟公主的感情很好吗?她怎么会想你?”杨珲摆出了一副孺子不可教的神情。这个小王爷的脑袋到底是什么做的呀?外面传闻他过目不忘,可是他怎么觉得他的记忆力很不好呢?
“那她不想我,怎么派你来看我?”
“她派我来,不是来看你的。是来杀你的!”杨珲决定好好吓吓南宫凌风。
“啊——”南宫凌风的脸色果然变了,“那怎么办?我这么好看,杨大哥你肯定下不了手。杀不了我的话,她会不会杀你啊?要不趁现在她还没有发觉,杨大哥你快逃跑吧?!”
……-_-〣……
算了,还是说实话吧!杨珲刹那就被南宫凌风的话打败下来,沮丧开口:“其实,公主并没有说要杀你,是我骗你的。”
“咦?”
“公主只是要我好好教训你一顿,让太子妃担心几天就好了。”
“咦?”
“你放心啦,就是不看太子妃的面子,凭我俩的关系,我也绝对不会伤害你的。就是让你从队伍里消失几天,应付一下公主的吩咐就行了。”杨珲在心中咕哝:“公主千算万算,恐怕都料不到下层的一个普通侍卫,竟与高高在上的小王爷是莫逆之交吧。”
咦?”南宫凌风的表情,一点变化也没有,甚至连发出的疑问声音都一样。
“还不明白?”杨珲认真审视了南宫凌风一遍,难道变傻了?不,不对,本来就是傻的,那就是——变得更傻了?!
南宫凌风忽然一脸感激加感动:“杨大哥,你真好。我知道你一定是不想让我内疚才说得这么轻松的。你还是快逃吧,你不杀我的话,公主不会放过你的。”
杨珲:“……-_-〣……到底有没有理解我后面的说的话呀?我之前是骗你的,公主没有要我杀你。”
“你现在才在骗我,”南宫凌风一脸笃定,“雪鸽就是这样。你们这些人的话,只有第一遍说的才是真的,后面全是骗我的。”
杨珲无言看苍天,雪鸽姑娘呀,你怎么给小王爷塑造了这么一个古怪的观念。然后,杨珲就花了前半夜的时间给南宫凌风解释南宫云婵的确没有要杀他的意思,只是让他抓了他,给点教训,虐待一番,就好了。至于后半夜的时间,他解释得累,南宫凌风否定得也累,两个人不知不觉抱住一团,以天为盖地为庐——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很香甜,两个人都是被饿醒的。
南宫凌风醒来,瞪着眼睛看了身周围半响,也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地方!
杨珲也随之醒了过来,左右前后上下,观察了一番之后,问道:“这是哪里?”
“我怎么知道?明明是杨大哥你带我来的。”南宫凌风难得有机会说别人,正要大发言论,肚子抢先一步,忠实地发出了饥饿的呐喊,于是他出口的话就成了:“杨大哥,我饿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传染了,杨珲的肚子也跟着叫了起来,他放眼四周,一眼就到了尽头——全是郁郁葱葱的林木,他们什么时候跑到山里来了?
南宫凌风也跟着打量周围,发现他们所处的地方,是一片茂密的树林之中,林木层层叠叠,似乎没有尽头。此时,阳光大炙,从天空中直射而下,被浓郁的树枝遮挡,点点碎碎地洒落在地面,像是夜空中闪烁的星星,微风轻送,地面的光点也跟着摆动,仿佛进入了一个梦幻般的场景。
“小王爷,你在这里等我。”杨珲说完,就施展轻功往前走了。
南宫凌风根本就没有听到他说话,在他从那美丽的景色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就赫然发现,杨珲正在当着他的面干伤天害理的坏事。
“杨大哥,你干嘛?”一把夺过杨珲手中的使劲挣扎的小白兔,南宫凌风愤怒着脸。
“你不饿吗?这可是我们的午饭,不吃它的话,就只有饿着了。”
“这么可爱的兔子,你怎么忍心吃它?”南宫凌风不顾杨珲的意见,凸自放了兔子,然后向看着杀父仇人一样盯着他,防止他再次去把小兔子抓回来。
杨珲被他看得真有种干了坏事的感觉,讪讪地笑笑,讨好地掏出了怀中的干粮:“要不,吃这个吧,你不是饿了吗?”
南宫凌风歪头冷哼了一声,对这个残忍的居然要当着他的面伤害小生命的杀手,他打算用冷战的方式让他悔悟。
不过,这样的方式似乎对他自己也很残酷,南宫凌风坚持了一会儿,就挺不住了。一个俯冲,从杨珲的身边抢了一个馒头,然后背转身去悄悄吃,一边吃一边在心里念叨:“他没有看见,他没有看见……”
刚念叨了两遍,就听见杨珲一本正经的声音:“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_-〣……
嚼了半天的馒头,吃惯了山珍海味的南宫凌风就有点不是滋味了,吧唧吧唧地咂着嘴唇,脑海中开始浮现刚刚小兔子可爱的模样。
杨珲听到他这边的动静,想了想,馒头是昨天买的,可能有些脱水了,吃起来硬邦邦的,他倒无所谓,不过娇生惯养的南宫凌风可就是受罪了。于是将水袋抛到南宫凌风的身边,然后背着南宫凌风,装模作样地说道:“咦,我的水袋呢?怎么不见了?”
南宫凌风看了看杨珲丢到身边的水袋,拾起来,却没有喝水,呜呜,他不渴,他只是不想吃干巴巴的馒头,他要吃,要吃……兔子的身影又出现在脑海之中。
算了,面子又不能当饭吃。
南宫凌风慷慨赴死般走到杨珲的身边,脸上霎时换上了谄媚的笑容,双手递上水袋,道:“杨大哥,这是你的水袋!”
杨珲“喔”了一声,接过水袋,却发现里面的水没有少,顿时诧异地望向南宫凌风。
“那个,那个,嗯,杨大哥,我想吃肉!”前面的话说得磨磨蹭蹭,最后一句四个字,南宫凌风说得很快,快得像只说了一个字似的。
“啊,什么?什么肉?”杨珲果然没有听清楚。
“我要吃肉!”南宫凌风一字一顿地重复道,这下该听清楚了吧。但是,脸也丢光了。
杨珲愣了片刻,回神后,看着南宫凌风别扭的小脸,极力地忍住脸上即将爆发的某种情绪,忍得脸上的肌肉都变形了。
南宫凌风瞪了他一眼,凸自倔强着:“我说我要吃肉,又没有说要吃那只兔子。”
“可是刚刚我出去,只发现了兔子,没有看到其他的动物。”
“怎么会……”南宫凌风仔细想想,这也是一个大问题,怎么办?那么可爱的兔子,实在不忍心眼看着被杀死啊。蓦地,一道灵光闪过脑海,他惊喜地叫了起了,“杨大哥,我在这里等你,你把肉烤好了,再回来吧。”
……-_-〣……这个逃避现实的家伙。
杨珲最终还是采取了南宫凌风的办法,重新抓住了兔子,换了个地,烧烤完毕后,再回到南宫凌风等待的地方,一起分享了那只还是难逃噩运的兔子。
过了一会儿,休息完毕的两人,整装出发,准备离开这个陌生的树林。
半个时辰后,两人回到了出发点。
“好像,这里,我们来过。”南宫凌风有些不确定。
“怎么可能!”杨珲大声否定,“只是这个树林有点大,而且到处都是一样的树,有点像而已。”
南宫凌风眼尖地发现了不久前两人分享食物剩下的骨头,指着“铁证”,问道:“那,那堆骨头怎么解释?”
……-_-〣……
由于刚刚的路是杨珲带的,所以他是非常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失误的,辩解道:“这个山林这么大,肯定也有其他的人在啊!他们可以像我们一样,饿了,就抓住兔子来吃吧。”
南宫凌风点点头,很有道理。
那么,两人接着赶路。
又是半个时辰之后,两人再次回到了原点。
当杨珲发现那堆眼熟的骨头之后,有些心虚,正想着办法,企图不让南宫凌风看见的时候,南宫凌风看见了。
不可思议地指着那堆骨头,南宫凌风的眼中透露出巨大的震撼:“杨大哥,你看,这个山林像我们一样的人还真多呀,又是骨头唉。”
“啊——”杨珲强笑着点点头,在南宫凌风看不见的地方心虚地吐出一口气,刚刚,他还以为,被发现了。好悬!
接下来,每隔大概半个时辰,南宫凌风就会发现一次骨头的身影,一次比一次惊讶,而天也渐渐地暗了下来。
两人在感受到肚子饿的时候,放弃了走出去的打算。由杨珲抓了一只“动物”,在南宫凌风看不到的地方烘烤好,再回到两人休息的地方,一起分享。
摸摸吃得饱饱的肚子,南宫凌风心满意足地躺在干草堆积的地上,仰望星空,有一句没一句地跟杨珲聊天。
“杨大哥,万一我回去的时候,公主看到我没有死,要杀你。怎么办?”
杨珲无力地翻了一个白眼,他不知道自己已经给南宫凌风解释多少遍了,偏偏南宫凌风就是认定了他第一遍的谎言。现在要他再解释一遍,而且在明知道南宫凌风不会信的前提下,除非是刀架在脖子上。而现在既然没有刀架在脖子上,那么……
摆出一副深情的样子,杨珲款款道:“没关系,为了小王爷死,我心甘情愿。”
“呜呜……杨大哥,你对我真好,不过,我绝对不会让你死的。”说着,南宫凌风就在怀里东掏西掏。反衬着银色的月光,一块金灿灿的令牌出现在他的手上,“这个免死金牌,是爹爹给我的,我送给你好了。”
“啊,不,不用了!”杨珲急急地摆动手,谦让着。小王爷,你别对我好了,你越这样,我越是内疚啊!
南宫凌风坚持着:“不行,一定要拿着。”
杨珲也坚持:“不用,公主不会赐死我的,你放心好了。”
“真的?”
“真的!”
“万一死了,怎么办?”
“万一死了,你就来找我报仇好了。是我不要免死金牌才害死……我的。”
“好,要是杨大哥死了,我一定会找你报仇的。”南宫凌风忙着许诺,免死金牌就被他顺手一丢,放在了地上。
默默看了一阵夜空,南宫凌风像是想起了什么,很高兴地爬了起来道:“杨大哥,你无聊吗?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讲……故事?”
“很好听的!”
面对南宫凌风如此热情的脸,杨珲也不好意思拒绝,就点头称好。
原本只是想敷衍南宫凌风的,但是真等南宫凌风开讲之后,杨珲渐渐地就被吸引进故事情节里面了,表情也顺着情节的跌宕起伏而变化,一会儿幸福,一会儿愤怒,一会儿伤心,一会儿高兴……
南宫凌风看杨珲被他讲的故事完全吸引住了,也变得很兴奋,讲到紧要的关头,还学会了夜朗的卖关子,直急得杨珲磕头叫“南宫大哥”,他才继续。
他所不知道的是,他兴奋的动作,带动了铺在地面上的干草,不知不觉将丢在地上的免死金牌挡住了大半的面积,不仔细观察的话,已经看不到金牌的原本面目。
故事结束的时候,杨珲不觉已男儿泪两行了,混着不知名的虫鸣,他的声音断断续续:“那个……法海……实在……实在太可……可恶了……”
叽叽喳喳的鸟儿欢叫在枝头,喜迎着大地上降下的第一束阳光,不时一阵清风吹拂,葱葱郁郁的树木随风飘动,如海涛涌动,起伏不定,很是壮观。可惜步行在其间的人是看不到的。
“杨大哥,我觉得这条路我们好像走过了,而且不止一遍。”南宫凌风无法抹去心上那股怪异的感觉,难道是,难道是……
“ 哈哈……”杨珲一阵干笑,“不可能啊,我怎么不觉得?”心里面越来越发虚了,不会要被发现了吧。想想公主的命令,杨珲就很头疼,他既不愿意得罪公主,也不愿意伤害南宫凌风,所以就想出了这么完美的一招——将南宫凌风留在这个树林之中三天。只有南宫凌风消失在众人眼中三天,那么他就可以回去向南宫云婵复命了,向她报告自己是如何折磨了南宫凌风三天,太子妃那边的人又是如何翻天覆地才找到南宫凌风的。只要三天,三天就好了,三天就可以换取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南宫凌风忽然靠近了杨珲,一脸的神秘:“杨大哥,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是不是……”
“不是,我不是。”南宫凌风的话还没有问出来,杨珲就急着否定。
南宫凌风霎时就像是明白了什么,露出恍然的神情,望着杨珲。而杨珲以为计谋被发现,已经心虚得不敢跟南宫凌风对视了。
“原来,原来杨大哥你早就发现了。”南宫凌风很生气,这种事情怎么可以瞒着他呢?“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遇到鬼撞墙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我不会怪你的。”
“鬼,鬼撞墙?!”
“对啊。雪鸽给我说过这种鬼就喜欢带着人绕圈子,一直绕到人死为止。”
南宫凌风说得煞有其事的样子,令杨珲肌肤上浮上了一层鸡皮疙瘩,心中一寒,刚刚还觉得暖洋洋的空气也变得阴暗起来了。微风这个时候再一吹,简直就是阴风阵阵。
“不可能,”杨珲气急败环地大声地否定,打死他都不会承认他怕鬼,“哪有什么鬼撞墙?小王爷你乱想什么呀?就算是……就算是有鬼,你看到那个太阳没有?现在可是大白天,鬼不是都晚上出现的吗?”
南宫凌风点头,杨珲说得很有道理,不过他还是疑惑:“那为什么我们一直在走同样的路?”
“我们哪有走同样的路?明明就不同。你看看周围,仔细地看看,我们来过吗?来过吗?”
南宫凌风真的照着杨珲的话,开始认真仔细地观察周围的环境,忽然一点金色的闪光,刮过了他的眼睛,他蓦地一愣:刚刚那点光芒。跟阳光洒落在地面的碎片很不相同,似乎是……
南宫凌风微微动身,人已经来到那发光的亮点前面,用手弄开遮挡着发光事物的干草,一块闪闪发光的金牌赫然出现在面前,上面两个大大的“免死”二字。
这应该是他的免死金牌吧?好像是昨晚掉出来忘记收回去的!南宫凌风吁出一口气,好险啊,这么重要的东西,差点就掉了。幸亏又走回来了。
等等,走回来了!南宫凌风眼眸大睁,指着杨珲,满脸愤怒:“杨大哥,你骗我,你明明就在带着我绕圈子。”
“哪,哪有?”杨珲连忙否定,带着补救的心栽赃嫁祸,“喔,对了,一定是你说的那个什么鬼在作怪。”事到临头,连鬼怪之说的惧意都抛之脑后了。
南宫凌风举首望天,一个大大的太阳横在天空之中:“你不是说鬼晚上才出现的吗?”
“……”没话说了。
“好哇,我那么信任你,你却故意带着我兜圈子。哼,坏人,我不相信你了。”南宫凌风气呼呼地走在前面,现在开始他要相信自己,凭着自己的力量走出这个山林。
半个时辰之后,又回到了最初的地点。
一定是记错了,南宫凌风安慰着自己,换了一个方向继续走。走着走着,就觉得路边的风景都很熟悉。不甘心地转个方向,继续……
很久之后,南宫凌风不好意思地给杨珲道歉:“对不起,杨大哥,原来你不是故意骗我的。真的走不出去。”
“没关系,”杨珲大方地挥手,“只是这片林子有点大而已,我们总会走出去的。”这么说着的同时,杨珲在心中偷笑:幸好小王爷的方向感不怎么样。看来,可以拖上三天的时间了。
不过,老天似乎不站在杨珲的那边,或者应该说是兔子家族的报复(谁让他杀了兔子?)。当天晚上,经过杨珲的怂恿,南宫凌风自告奋勇地抓兔子,却在一只比一只可怜的兔子眼光中放弃,最后一只放生的时候,他忽然发现他已经站在山脚下了。
当南宫凌风兴奋地把这个消息告诉杨珲的时候,他差点咬舌自尽:怎么会这样?早知道就不让南宫凌风抓兔子了!
南宫凌风在山下的小路上,往前面跑了一段距离,然后转身,仰望刚刚离开的山林,发觉这山还真是大,尤其是山连着山,一片接着一片,似乎没有尽头地朝看不见的远方延伸。
怪不得走不出来,这么一看,真是——情有可原!
由于天色渐暗,俩人就在山脚下找了一处农家借宿。一脸热情的农家主人在看到杨珲拿出来的银子时,简直化作了一团火,不但殷勤地邀请俩人共享自认为美味的晚饭,还在天明俩人离开时,依依不舍地再三挽留。
俩人离开农家,走上了官道,大约半天的时间,进入丰县的地界,恰恰与离开丰县的众人错开。而杨珲三日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就眼泪俱下地哀求南宫凌风一定不要投宿客栈,恳求他再陪自己“隐居”一天的时间。
南宫凌风向来心软,答应了杨珲的请求,俩人在丰县外的一个小村落找了一家农家借宿,那时太阳还高高地悬在半空。
出于无聊,南宫凌风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笔墨纸砚,在农家主人给他腾出来的、勉强可以称为书房的小房间,默默地写作。杨珲对他究竟在干嘛,不抱好奇,反正他最厌烦这些文字方面的东西了,就一个人独独地守在门口,看着时间慢慢地消逝,等着最后期限的过去。
晚饭吃过之后,由于南宫凌风要在小房间里继续他的写作,杨珲又怕事出意外,干脆在小房间外面打了地铺,仰望了半夜的星空,模模糊糊地睡去。
第二天,杨珲是被出外干活的农家主人叫醒的,看着那高升的旭日,他由衷地感到高兴,他的任务总算是完美地结束,可以回去领赏了。
可是,问题马上就来了……南宫凌风竟然说什么都不离开!
杨珲眼巴巴地在旁边劝了他半天,又是诱惑、又是威胁的,口水都说干了,南宫凌风却一点反应也没有,继续大笔挥舞。
“小王爷,你不想念你相公吗?你不想练雪鸽她们吗?分开都这么久了,他们一定很担心你。你还是赶快去金陵跟他们会合吧,我都帮你打听好了……小王爷,你在听吗?”杨珲看神情专注地写着的南宫凌风,发觉“感化”这一招也失败了。
喔,不,还是不完全的失败。至少南宫凌风开口了,他说:“虽然我也很想念他们,不过爹爹说过,要从一而终。所以这个不写完,我是不会走的。”
……>﹏<……“从一而终”不是这么理解的吧。
“杨大哥,你有事的话,就走吧。不用管我的,我写完了,就自己去金陵了。”南宫凌风好心地道。
杨珲一脸的沮丧,他也想走啊,可是,放着这么一个天真烂漫的小王爷,他怎么放得下心啊?万一有个摔伤被调戏之类的,他别说太子妃的报复,就是雪鸽四姐妹的招数,也吃不消啊!
想来想去,杨珲都只有一个办法——等南宫凌风把那个莫名其妙的玩意儿写完,他再把他送回到丰县的龙凤呈祥,然后就万事大吉。
不过,对他这个正值青年的汉子来说,一天守在院子之中,也乏得很,更何况现在的南宫凌风根本不需要他守着,他是巴不得他立马消失。
下午,趁着农家主人回来吃饭,他友好地提出帮农家主人干活,吓得农家主人只差没有磕头。最后是杨珲磕头了,他哀求农家主人给他一份活计,救救他即将无聊而死的心。
不料,意外接连发生。
当杨珲累得一身汗却兴致高昂地回到农家的时候,瞠目结舌地发现,南宫凌风竟然不在了。
这个认识吓得杨珲心魂俱裂,正在怀疑南宫云婵是不是还派了其他人出来的时候,比他们先回来的农家女主人告诉他,与他一起来的小公子是自己离开的,边离开的时候,还边说着什么“终于写完了,现在要赶去金陵给相公看看”。
这么说,南宫凌风是赶去金陵夜家堡了。有了这么一层认识,多少让杨珲宽怀了一些,不过,最终还是有点担心南宫凌风的他,在回京之前,找到了雪霁等人,告诉她们南宫凌风已经去了金陵。
南宫凌风到金陵去的路上,除了被人骗去了怀中的全部银票外,还算是风平浪静,没有耽误地直接到了金陵城里。偏偏在到了夜家堡的时候,被门口家丁拦住,当他说他是小王爷的时候,家丁一个个指着他污脏的衣衫和散乱的头发,笑得不可自抑。
南宫凌风有些委屈,他也是为了帮助别人才花光了银子,没法置换一套新衣服的。而且也是急着见夜朗才没有时间清洗身子的,就这样也比丐帮里的人干净多了。再则,最最重要的是,他觉得他这一身要多帅就有多帅,别提他有多满意了。
哼,你们这些人,想穿还买不到呢。
在大门与家丁周旋了半天,南宫凌风的肚子却是饿了。算了,大不了,等吃饱了再来。
从夜家堡离开,走在繁华的大街上,南宫凌风决定先去紫气东来填饱肚子,结果还没有靠近紫气东来的大门,就被店小二狠狠威胁的眼光吓住了,手一哆嗦,拿在手中的东西应声掉在地上。
看清楚那掉在地上的事物之后,小二的眼睛闪过贪婪的光芒,眼珠急转,换上了热情的面孔,将南宫凌风引到了一边,要用怀里的几文钱跟南宫凌风交换那块晶莹剔透的玉佩。
南宫凌风看着那几文钱,不禁在心中埋怨皇甫玦,义父居然骗他,原来这个玉佩根本不值钱,还好意思说什么无价之宝,但凡到了紫气东来或者他名下另外的酒楼之中,就可以免费吃东西。亏他出来的时候还特意带在身边,想请相公雪鸽他们好好吃一顿的,原来只值几个馒头钱。
气愤地想了一阵,南宫凌风还是跟小二交换了,至少应该可以买一个包子嘛。
兴奋的小二目送南宫凌风的离去,拿着玉佩,一边欣赏着,一边哼着不成曲的小调往酒楼里面走:真没有想到,那个乞丐身上居然会有这么值钱的东西,真是暴殄天物。这下,他可就发大财了,等下一定要在其他人面前显摆显摆。
刚进紫气东来大门的时候,阳光直直地照耀在玉佩之上,玲珑剔透的玉佩把光线分成了七彩的颜色,美丽夺目,店小二不禁沉醉在了那片色彩之中。
而在靠近门口不远的柜台,掌柜正在清算着当月的开支盈余,不觉间眼角余光中感受到了一点耀眼的闪光,好奇抬头审视,看到了门口处,那个新来的店小二,手里拿着那个……猛地吸了一口凉气,掌柜的迅速跑到了店小二的身边,一把夺过玉佩,神色严厉:“这是哪里来的?”
店小二的眼中闪过慌乱的神情,但是很快就镇定了下来,道:“这是我的。”
“你的?”掌柜的脸色一暗,“你会有这么好的玉佩?”
“怎么不可能?”店小二脸色傲然,挺了挺胸口,“那个是我买来的。”
“买来的?”掌柜的脸色变得愈加的难看,口气中隐含着即将爆发的怒气,“我竟然不知道少主的令牌可以买卖?”
“什,什么?”
“你以为这是一块普通的玉佩吗?它代表的可是家中少主的身份。快说,是哪里来的?”
“是一个,一个乞丐,卖给我的。”店小二的肠子都悔青了,他还以为占了那个乞丐的便宜,没有想到这块玉佩却是这么的烫手,竟然是东财神义子之物。千万要抓住那个乞丐,要不,误会就大了?!
“什,什么?”这下轮到掌柜吃惊了,“他往哪里去了?”
“他说什么买包子,应该去了最近的包子铺。”店小二的脑子也不笨,尤其是事关性命的问题,脑子转得比平时快。
兜兜转转了很久,南宫凌风终于找到了包子铺,兴冲冲地递上了手中的几文钱,居然还买了三个包子,真是不幸中的大幸。南宫凌风忽然之间觉得原来那个玉佩还是蛮值钱的。
拿着包子,南宫凌风还没有咬上一口,转身的时候,却发现他的后面直直地站了三个人,都用不怀好意的目光盯着他怀里的包子。
“不好!”危险的意识闪过脑海,南宫凌风冲着尚有空隙的方向,撒腿就开跑。
“站住,你究竟是谁?竟敢偷窃别人之物!”掌柜的一声怒吼,声音传得老远。
本来在跑的南宫凌风以为是那些人要抢自己的包子,这时听到那个中年人的问话,好像是误会了,忙停下来解释:“不是的,这个包子我付钱了的,不信的话,你问他。”手指的方向是刚刚卖包子给他的店小二。
掌柜的以为眼前这个脏兮兮的乞丐在跟他装蒜,愈发地生气了:“我说的不是包子,是这块玉佩。说你是从哪里……”这么问的时候,掌柜的脑海里闪过了“偷、抢、骗”等不好的词汇,不过却又一一被自己否定,最后换成了一个还算是平常的词眼,接着先前的话,说道:“……得到的?”看似思考犹豫了很久的事情,实际上不过是短短的一瞬,在南宫凌风等人听来,好像就是掌柜的一气连贯地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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