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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春秋兄妹

书籍名:《斜雨田园箬笠新》    作者:一茶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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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子都一行人是在一个风清鸟啼早晨离开严家湾。
严澈并没去湾头送藤子都,而是一直赖在床上,望着帐顶一阵阵发呆:他心底,还在纠结昨晚在藤子都房间发生那一系列事故,以至彻夜未眠。
严强回来时,严澈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几乎不带一丝动弹。
在藤子都离开严家湾前两天,被藤子都离开前夜搅乱心绪,以至心神不宁严澈,很快,在第三天就完全纠正了过来。
说严澈不是钻牛角尖人吧,也不尽然。
虽然严澈生了一副极具亲和力面孔,其实,他骨子里却是一个极其性薄,极其自私人。
俗话说:识人识面不识心。这,恐怕就是指严澈这类人。
当然,这还不算。
严澈不单是个性薄自私人,正如藤子都成日挂在嘴上话,那其实就是严澈性格上另一个真相,那就是——严澈还是一个睚眦必报,锱铢必较真小人。得罪过他人,只要被他逮到机会,绝对连本带利,更甚者,加倍还与那人。
很小时候,严澈他娘就教他:是自己,无论如何都逃不掉,不是自己,再怎么不择手段都无济于事。
那时候严澈不懂,后来严澈懂了,却又觉得他娘这话自相矛盾,想要置喙,只是告诉他这个道理人,已经不在了。
加上严强是个粗人,对这个精致幺儿溺宠都来不及,哪还舍得厉辞教导啊?再加上对严强误会,过早成熟严澈早早就疏远了这个憨实本分父亲,远离了这个朴实家庭……
由此而来,就养成了严澈内心这种极为阴暗性格,也就是说,严澈在心理上,有着很大缺陷,一个被他深深掩藏起来缺陷。
——一句话,别看严澈平日里说话待人,为人处世温温婉婉,一旦狠戾起来,那也绝对不会比一般“变态”差多少。
于是,藤子都一系列行为,难得,在严澈看来……什么也不是,嗯,又或者是藤子都在严家湾待太久,某方面无法得到释放而已。
于此,严澈也再无其他想法,日子,倒也算平稳了下来。
一旦心静下来,严澈又回到了以前日子。
嗯,虽然总是无意识发现少了藤子都,但是,严澈却有了更好消磨方式——他瞄准了屡屡生发异象鸡冠山。
探险探宝,抑或“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又是严澈隐藏在内心深处另一脾性:他,生就一张过于俊美五官严澈,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温良乖巧,或者说带着娘性……
不管怎么说,即便他五官生得雌雄难辨,却也抹灭不了他严澈也是一个男人事实不是?
因此,化去严澈心底那大部分阴暗而言,严澈骨血里,依旧还是隐藏着无数男人都有热血与血性,还有天生俱来征服感,以及天生好奇心。
……嗯,也许只是相对少了许多而已。
道来说去,不能否定是:拥有这种古怪多变性格人,一向都是一个善于隐藏,善于伪装人。
正如他严澈,嗯,抑或是那曾经严澈,一直都是一个与生俱来好演员。
区别在于演戏太久,入戏太深,能否自拔抽身而已。
当然,但凡太过伶俐,太过清透人——三分天定(聪颖),七分命运(磨砺)——大多都是生活造就悲剧者。因为历经太多,因此比常人要看得多,看得远,也比常人看得透。
所谓“傻人有傻福”,聪明人心眼儿多,心思百转千回,三思而后定,走路,自然也要多一份苦涩与艰辛。
然而,往往这样人,自尊心之重、之强,常人很难想象,亦很难理解。
常言“难得糊涂”,就是这么个理儿。
所以呢,有着这样性格人,一旦受伤,那将会是常人数十倍,或许更多。
哎哟……脑子冻坏了,扯远了,扯远了。(自PIA)
说起来,整个严家湾,乃至严家湾附近几个村,都发现一个问题。
那就是——自打严澈承包了雾戌山,把一座荒山经营处一山翠意后,陆陆续续,连带严家湾四周帽儿山和齐王山……一开春,都见了绿。
对这样情形,人们自然做不出即科学又先进解说,只是众口传诵:严家湾貌似要变了。
就这一变化,不单是四周乡邻看在眼里,乡政府自然也不会毫无察觉。
于是,乡政府也做了一个令人不解举动——以齐王山和帽儿山承包权,借严家湾蔬菜大棚势,居然做起了向外引招决定。
乡政府这么做,说白了是借着蔬菜大棚势,暗地里,其实是听闻严澈把雾戌山弄得像模像样后,不知道哪个提议,居然要让严家湾走“农家乐”致富道路。
只不过呢,雾戌山虽美,蔬菜大棚也初见成效,但是,对于帽儿山齐王山以及闸坡山承包权,依旧无人问津。
对此,乡政府一干领导召开了一次编内会议。
这次会议上,有人隐晦地提了一个极为阴险无耻建议:看严澈一口气直接承包下四十年雾戌山,估计严澈有不少钱来折腾,让人给严澈施压,干脆让严澈全部承包得了。
主座上张乡长和陈书记还端着茶杯,似是无意地抿着茶,还未发出任何言论时,完全明白那人言下之意黄生群率先站了出来,一脸不满地冲着那个提损招人一顿猛轰:“你这样做,是不是要让严家湾唯一一个本地人承包荒山示例也流产啊?”
反倒是那人斜了黄生群一眼,又看了看主座上张乡长和陈书记,学着端茶杯抿了一口茶,嘴角挂着不冷不热地笑,含着明显反驳,问了黄生群一句:“我说什么了啊?呵呵,黄干事,你这么着急为哪般啊?难道说……严澈给了黄干事什么好处不成?”
黄生群一愣,这才明白是着了人家道,有了一丝做贼心虚慌张,旋即,又冷静了下来,也学着回以及其官方话:“严澈作为咱们富源乡第一个这么大手笔帮助家乡人……咳嗯,当然,大家也知道,作为富源乡,乃至吉兆县第一个凭自己能力考上X大严澈,我相信他是有这个本事……嗯,还有,就是严澈这样高材生回家乡支持家乡建设,这可在咱们富源乡是值得标榜好事啊。我个人觉得,咱们富源乡,需要正是这样榜样!”
说完,黄生群如愿地看到了那人不渝脸色,微微笑地环顾四周一眼,对着张乡长和陈书记浅浅躬身,坐了下来。
陈书记听黄生群这么一说,默了默,许是想到了什么,微微一笑,侧脸看向张乡长:“你怎么看?”
张乡长姓张,名其田,时年三十有八。
这在整个富源乡,除了柳家潭柳建华比他年轻外,他可算得上是最年轻干部了。当然,他是编内人员,而柳建华是编外人员,两人位置自是有着天渊之别。
张其田并不是枝城本地人,而是原G省省委秘书科一员,他那位老领导正是如今替了武少康父亲武书记,坐上了省委书记这个位置新任书记。
之所以被调过来吉兆县富源乡下基层,这一切,其实都是因为张其田被上面当做年轻红色干部苗子来培养一种决策。
自打来富源乡通知下来后,还在党校学习张其田就知道:上面,准是有老领导帮了忙,荐了名——嗯,官场上,没有后台人,一般都没有什么捷径可言。
但是,只要得领导赏识,且自己本身多少有些本事,那么要想升迁,还是有路子。
比如:张其田来富源乡做乡长,这就是他老领导在他仕途上为他做引导,找到一个跳板——下基层做做成绩,这几乎是张其田这类有野心、并有信心要在仕途上走长走远人,升迁途上必经一道程序。
所以张其田下基层,并非上面有后台,而是他老领导看好他,让他下到贫困富源乡,为就是好在富源乡做点政绩,将来升迁也就十拿九稳了。
当然,张其田不是笨人,自然知道这也是他老领导在为自己培养最为坚韧势力。老领导如今不到六十就爬上了省委书记一职,再往前挪一挪是迟早事。
因此,拿到通知后,张其田没做他想,跟家里交代了一下后,就到了吉兆县报道,而后就来了灵渠镇,来了富源乡乡政府。
说来,这次严澈一回来,就大手笔承包下了雾戌山,与富源乡好处自是不提,单是张其田个人而言,这都是他仕途上一个政绩萌芽、对于严澈,张其田还是看好。
而且,也风闻严澈承包雾戌山也遇上不少刁难,却没见严澈来找过乡里领导一次。
就这么仔细一串联起来,双双得利事,张其田当然是站到严澈一边。
但是……张其田也喊着浅笑回望陈书记——这个自打他来到富源乡,就处处打压他人,张其田双手捧着茶杯,捂了捂,道:“陈书记,这怎么能是我看呢?呵,我看大家都在,一起协商协商吧!”
于是,这次会议,就在乡长与书记带着虚假笑相视,各自心里却都在骂着彼此“狐狸”情形下,就严家湾另外三座山问题“容后再议”了。
阿嚏——
正走在鸡冠山上山小路上严澈,猛不迭地打了一个喷嚏。
揉了揉鼻子,严澈望了望天,又摸了摸身上衣服,暗讨:这个天不会太冷啊,莫不是感冒了?
再伸手探了探额头,摇了摇脑袋,确定没有异常之后,严澈暗自好笑道: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有人想我了不是?
严澈回来时候已近晌午,背上背篓里装满了鸡冠山上摘回一些花果。
这些花果,严澈记得在他小时候,严强也曾摘回来给他吃过,那些酸酸甜甜味道,他还是记忆犹新。
因此,在鸡冠山上看到这些野花野果,也忍不住摘了一些下来,准备着拿回家酿一坛记忆中花果酒。
不多时,一个身披蓑衣,脚登雨靴年轻男子出现在雾戌山下。
这人,自然就是严澈。
刚到大门口,一个红影一闪,“咯咯”两声,大胆先生就出现在严澈跟前,扑棱着翅膀,围着严澈转圈。
看着这喜感大胆先生,严澈忍俊不住,坏心抬腿轻轻踢了踢大胆先生,嗔笑道:“呵,原来你就是这么搞突然袭击啊?”
大胆先生可不管那么多,围了严澈转了两圈后,突然停住了,一双圆眼睛猛地盯着严澈身后大门,脖子上羽毛再次炸了起来。
严澈发现大胆先生异样,也是一愣,继而转身,回头一看……“咦”了一声。
只见大门口站在两个手牵着手,衣着单薄且陈旧孩子正看着他。
严澈愣了愣:“你们……找谁?”
听到严澈疑问,小一些女孩一脸怯意,揪住稍微大一点男孩儿衣角,躲到了男孩身后,望向严澈双眼隐隐带上了泪意;那个大一点男孩儿却在严澈带着疑问注视下,眼底闪过一丝难过与受伤。
看到两个孩子这样表情,严澈心下一顿,当下才惊醒这两个孩子是谁了……“沈秋沈春?”
“三,三,三叔……”男孩听到严澈唤出自家兄妹名字,脸上一喜,居然染上了三分绯意,那怯场女孩儿倒是站到了哥哥身边,怯怯地唤了一声。
严澈一怔,“三叔”?
男孩儿很快回神,拉住妹妹说,低垂了脑袋,耳根粉粉地呐呐道:“三叔,春儿和家陵是,是,他们是,是同学。”
严澈了然,眼底露出了淡淡笑意:“站在门口干嘛?当门神啊?来,进来。”说完招了招手,女孩儿愣了愣,扭头看了看自家哥哥,又看了看满脸带笑严澈,小脸绯红,怯怯上前,伸出手,拉上了严澈伸出来手,脸儿更是赤霞满布,几欲冒烟。
满意地看着这个乖巧瘦弱小女孩子,手里握着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小手儿,严澈心里满腔酸涩:怎么这么瘦?
蹲下^身子,严澈给小女孩儿整了整衣领……这才发现,小女孩儿衣领里一排黑糊糊印子——如果没猜错话,这些恐怕就是那跳蚤分泌物了吧?!
严澈微微蹙眉,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拉了沈春手,示意还在发傻发呆沈秋赶紧跟上后,带着兄妹俩进了院子:他可不是聋子,兄妹俩肚如擂鼓声音恐怕是饿了好久了……只是到底饿了多久,他不敢想,也不敢问罢了。
在灶房做好饭菜后,严强严盛兄弟一个背着喷雾,一个扛着锄头已经进了院儿,看到屋里坐着沈氏春秋兄妹后,微微一怔,却也没太多疑惑,严盛更是一脸笑道:“哎哟,这是打哪儿来两个乖娃娃啊?”
沈秋比较大一些,不若沈春那般怯场,看了看两位老人,乖巧站出来,冲着两人喊了一声“爷爷”后,更是乐得严盛找不到北,拉过沈秋摸完脑袋又摸脸,似足了一个怪老头。
严强倒是微微笑,从屋里倒出两杯冰糖柠檬水,冲着站在哥哥身边,咬着手指,傻傻地看严盛发癫沈春招手道:“娃娃,过来。”
沈春看了看被严盛蹂躏哥哥,又看了看严强,以及严强手里热气腾腾,冒着酸甜香气柠檬水使她吞了一口唾沫,挪着小脚步慢慢靠近严强,怯怯地唤了一声“爷爷”。
严强笑弯了眉眼:好嘛,当初想着严澈是个闺女愿望没实现,到了孙儿这辈儿也只有严家陵一个男孙……还以为他们家不可能再有女娃时候,来了一个乖巧叫自己“爷爷”“孙女”,严强能不乐嘛?
端了饭菜进来严澈,看到这一幅场景,微微怔愣,对上沈春那一双清澈眸子,严澈还是露出了微微一笑。
招呼四人洗漱上桌。
桌上,严澈询问张超英去了哪,得知又去镇上后,严盛也侧面询问起两个孩子来历。
待严澈细细将与两个孩子偶遇说出后,严强严盛默然,他们定是已经知晓孩子身份。
带着唏嘘,严强给沈春沈秋兄妹俩各自夹了一筷子荤菜,一脸慈祥地看着两个孩子:“慢点吃,慢点吃。”
沈春年幼,不知世事,自然是吃得匆忙又欢快。
那年长一些,稍微懂事一些沈秋,早已吃得泪流满面,隐隐抽泣哽咽。
若不是严澈神色复杂,略带怜惜地体贴递上一小碗热腾腾蔬菜汤,怕是当场就能噎着。
饭后,严盛看了看两个孩子,叹息一声,知会严强先去池塘看一圈,也走了出去。
房间内留下严强父子对视一眼,看着两个餮足孩子发愣。
沈秋抱着昏昏欲睡沈春,看了看严澈父子一眼,一咬嘴唇,张口欲言。
严澈却上前抱起沈春,抱紧了一侧客房,让这个已经入睡女孩儿睡得更舒坦一些。
这一切,沈秋都跟在严澈身后看着,看着严澈不嫌弃妹妹身上污糟,居然给她盖上了干净雪白被子时,眼眶泛红,紧咬嘴唇。
等严澈出来,给严强倒上一杯热茶,再给沈秋倒了一杯冰糖柠檬水后……沈秋还没伸手接过,嗵地一声,跪到了严澈和严强跟前地上,一边猛磕头,一边大声道:“四爷爷,三叔,别赶我和春儿走,别赶我和春儿走……我们虽然力气小,可是我们什么都能做……不会做我们都会去学,真真,我们一定能做好……别赶我和春儿走,三叔!”
严澈大惊,险些送了手里冰糖柠檬水。
嘭——
严强手一松,手里搪瓷缸干脆直接地落到地上,打了几个旋儿,洒了一地泡开茶叶和冒着热气茶水。
“哎,三儿赶紧把这娃娃拉起来,这,这算怎么回事儿啊?啊?别跪别跪!”严强手忙脚乱,从椅上站起来,满脸慌色,围着严澈团团转着伸手缩手,就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眼见这个情形,严澈眼儿一眯,倒是先冷静下来。
安抚着老父亲做好后,严澈也不急着把沈秋拉起来,而是坐到了老父亲身边椅上,看着跪在地上沈秋,道:“你先起来,好好说话。”
沈秋一愣,心道:严家陵不是说这样就行么?难道……难道他阿爷和三叔不喜欢我们?
想到这里沈秋,更是焦急,在父母去世,爷爷去世后就发誓不再流眼泪,要想一个男子汉一样保护妹妹他,今天流下了第三次眼泪。
原来,沈家爷爷终究还是没能熬过这个冬天。
——就在严澈“救下”兄妹俩,给了兄妹俩一百块钱后,沈秋背着沈春回到家里,把在胸口捂得发热粉红钞票拿出来,准备给爷爷看,告诉爷爷“阿爷,咱们有钱过年”时,一进爷爷卧室就发现不对。
等到大着胆子上前,看到爷爷灰白眼睛盯着帐定,睁得老圆老大……再伸手一摸,爷爷全身僵硬冰凉,探到鼻下手指……再也感觉不到老人呼吸。
沈秋猛地后退,一屁股跌坐地上。
许久许久。
沈秋拉开嗓门,哇地一声大哭起来:“阿爷,阿爷,你不要秋儿和春儿了吗?你不要我们了吗?”
听到沈秋撕心裂肺哭喊声,双河村那些早对这家祖孙三人窘况麻木了村民这才纷纷出来,上沈家看看究竟怎么一回事儿。
原来,之前沈春沈秋兄妹出门没多久,瘫痪在床沈家爷爷就听到屋外一群孩子在说“沈春沈秋出门了,咱们跟上去收拾收拾他们”。
心急却动弹不得沈家爷爷,拍床板啪啪响,路经一些村民也都听见了声响,却又觉得沈家恶臭难挡,没有一个人进来一探究竟。
像是沈家爷爷心急之下,一口气没接上来,就这么死在了床上。
那些惹祸家家长快速遁走,带了自家孩子去了亲戚家,剩下一些村民看着两个瘦弱孩子,摇了摇头,合伙掏了腰包给沈家爷爷打了一口棺材,草草帮忙埋葬了这个可怜老人。
至于两个孩子,想着自家经济情况,纷纷扭开了头,无人接话。
不过,即便是有人答应领养这两个孤儿,沈秋怕是第一个站出来不同意。
于是,这个年关,兄妹俩吃了丧事余下白饭,像狗崽儿一样抱在一起取暖,直至大年初五,好心村民才发现这一对饿晕了孩子,带回家吃了一顿热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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