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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收长随贾政识症结

书籍名:《穿越红楼之贾政》    作者:艾莫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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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政在京中就意识到自己身边没有可信的心腹人,虽说如今分了府新府由李纨管家不用再担心贾环的事,他可以把代目调到自己身边来,可代目怎么说也是弘皙的人,在这么尴尬的情况下,贾政实在是不想这么做,只有麻烦贾敏了。
林家是苏州的原籍,贾敏和林如海夫妇经营家宅这么多年,自然是贾政所比不了的,贾政和贾敏说了身边没有得力的人后,贾敏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正觉得哪里疏忽了,哥哥这么一说我却想起来了,如今不要说是甄家那边难做,上面的布政司、巡抚、总督也要一一拜会,就连你府衙内部,恐怕也须得整治一番才可。”
贾政一听连忙问道:“?这是怎么个道理?”
贾敏一笑:“哥哥从没外放过地方官,自然是不懂这些猫腻,这知府三年一任,间或被革了职一年不满的也是有得,可这府衙的典吏、衙役之流却是长久的,他们之间也互通亲戚,甚至有些势力大的,这职位倒成了他们家世袭的了,父传子、子传孙,联合起来欺上瞒下,从中谋利,更有些把知府都给拿捏住了,知府俨然成了傀儡的也不在少数。”
这些猫腻可是贾政闻所未闻的,此时一听贾敏说到这里,贾政更觉得这件事的严重程度了,只是:“这些典吏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敢架空长官?”
贾敏听后点了点头:“要说这些,还是要给哥哥推举一个人,当初如海在任,并无这等恶吏敢在如海面前玩弄权术,我也是从一个人口中听到的。”说罢,贾敏对身边的小子说:“去把刘保叫来。”
趁着那小子去叫人的时候,贾敏告诉贾政:“这刘保曾经就做过金陵知府的门子,后来开罪了知府,被寻了个由头辗转到了扬州服罪役,由盐场运盐做苦力,也是机缘巧合如海发现他是个有几分见识的,他也赌咒发誓的痛改前非,如海便给他脱了罪籍留在府中做小厮,这一年多我们也时常留意着,果然是个安分的。”
不多时,小子带着一个仆人进来,贾政抬眼看去,只见这人年纪不大,身量瘦小,微尖的下巴上还留着几缕胡须,长相带着些猥琐,但眼神却十分清明,这份清明中又带着一丝精明,却没有给人狡黠之感。
那人给贾敏请了安,又给贾政请安,之后站在了一旁,贾政心里暗暗点头,虽然看他的面相不像个好人,可是看他看贾敏的眼神的确是十分尊敬,心里也便有些放下心来。
贾敏把刚刚贾政的问题又说了一遍,这刘保是个最机灵不过的,刚刚太太叫他来时,他知道堂屋之中还有新任知府太太的胞兄,就猜到了太太叫自己的缘由,因此此时听了贾敏的问题便没有任何犹豫,便把自己所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太太和舅老爷有所不知,这典吏们大都都是本地出身,收税查人这类的差事都是他们在跑腿,有些人手里都有着小帐帐,那些乡绅们多有贿赂他们以虚报人丁、土地,尤其是咱们江南一带,富商们最是多的,也都和他们关系匪浅,以图少纳这税款,因而这些典吏虽然都是贱民,却是最趾高气扬不过的了。二来,这三年一任的知府鲜少有于原籍充任的,有许多老爷直到任期满了都依然听不懂当地的方言,这平日里处理公务、查办案件,就都要依仗这些典吏、衙役,纵然出现了欺瞒贪酷之事,这知府老爷恐怕是当真不知晓的,何来胆大之说?”
这刘保噼里啪啦一席话说出来,贾政心里面恍然大悟,敢情不是这些知府大人们自甘成为傀儡,而是成了傀儡却不知啊!
想到这里,贾政不由得有些后怕,好在如今苏州有贾敏在,不然自己,恐怕是也成了傀儡中的一员了。
贾敏笑道:“哥哥,这刘保你看着如何?如今你身边也缺个长随,不若就收下这刘保,若他是个好的,过三年哥哥任满回京,便把他也带回去,寻个机会脱了奴籍,便也成了堂堂正正的平民了。”
贾政知道贾敏这番话一大部分是说给刘保听的,这刘保怎么说也有前科在,林如海手腕是贾政远远不及的,纵使这刘保在林如海的手下十分安分,换了贾政这个主子,说不准会生出什么二心来,这才拿话来敲打他。
当下贾政点头:“我看他不错,妹妹既然肯割爱,我就却之不恭了。”
那刘保心里面也跟明镜似的,连忙跪下来叩头,说道:“太太和舅老爷大恩,小的没齿难忘,今生若有二心,老天也不容。”
贾政虚扶了一把,让他站了起来,自有下人带他去整理东西,贾敏想了想,又叫来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四方大脸,浓眉大眼,看着就是个憨直的人,贾敏告诉贾政,这人名唤林寅,是林家的家奴,也是林管家的侄子,是个实心的人,她终究还是有些不放心油滑的刘保,便让这憨直的林寅一同跟了贾政去。
在林府用过了晚饭,贾政便带着这二人回去了府衙后面的宅邸,林寅话不多,看着人严肃,贾政让他做了暂时的管家,林寅虽然话少却不是木头疙瘩,好歹在林府这么多年又是林管家的侄子,对于这些事还是明白的,贾政对他也放心,当下他就去召集宅中所有的下人重新制定章程去了,贾政留下刘保,他还有很多疑问要向他询问。
贾政先闲话了几句,问了这刘保的身世,等这刘保都说了,贾政却愣了,这还真是巧了,你道这刘保是何许人也?
他就是那有名的“葫芦官乱判葫芦案”里的那个小沙弥门子!
这话说起来还和贾政有些干系,原来当日这贾雨村想要投到林如海的门下给黛玉做先生,贾政知道这人品性不端,便告知了林如海,这贾雨村没能谋得这个差事,便又辗转离开了苏州。
行至金陵的时候,可巧这甄家也在聘西席,贾雨村这一次谋得了这个位子,没做几年,这甄家的大老爷十分赏识他的才华,给自己做苏州织造的弟弟写了封家书举荐这贾雨村,这甄家的二老爷如今虽只是江南三织造之一的苏州织造,却上至京中高官、江苏巡抚都和他有交情,举荐信一上去,贾雨村就补了金陵知府,当地人称应天府府尹一职,至此更和甄家关系匪浅了。
而这小沙弥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刚刚做了门子不到一年,此时虽然还没发生香菱那件事,却另有一个当地的田庄主打死佃户的案子让他出了风头,只不过这结局却依旧如此,贾雨村恐他说出当日贫贱的事来,找了个机会便把他定了个罪给打发了,只不过这一次并非原本该发生的充军,而是成了做苦役,之后机缘巧合到了林如海的门下,如今又成了贾政的长随。
贾政心里不由得感慨,这件事和自己说有关系,关系不大,说没有关系,其中又有自己的一个作用在,还真是世间的事,兜兜转转谁能说得清呢?
这刘保自然是不知道贾政和贾雨村还有过一面之缘,此时听贾政提及,心里也是大感讶异,随即有些懊恼自己刚刚说话有些不经大脑,万一这老爷和那贾雨村不是只一面之缘且对贾雨村并无好感,自己说不定就把这新老爷给得罪了呢!
贾政看出了这刘保眼中一闪而过的后悔,心里面大概猜到了他所想,便把话题饶了开,故作不经意的提道:“你刚刚所说那资助贾雨村的甄家老爷,和这金陵世家甄家可有关系?”
刘保连忙回道:“并无,只是偏巧同姓罢了,若真能攀上一点半点的关系,也不至于落得如此田地了。”
贾政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你刚刚说道这甄家的小姐英莲走丢了,真是可惜了。”
刘保一听忙说道:“说也巧了,我在金陵做门子那会儿,恰好有一人租了我的门房住,身边带了一个女孩儿,那模样活脱脱就是当年的英莲,只是我如何哄她,她也只说这人是她的亲爹,既是这样,我便也没在多问,后来得蒙林大人恩典,当日也把这席话和林大人说过一番,林大人也听闻过甄先生的贤名,听了这话,便托人去金陵把这女孩子给买了来,如今在林姑娘身边做丫鬟呢,改名叫了香菱。”
贾政完全没想到竟然还会有这种事,听了这刘保的话心里面一阵感慨,没想到这件事还有这样的后续,这是他始料未及了,刚刚还在心里面犹豫要不要管这香菱的事,却是林如海解决了这个问题。
心里面暗自苦笑,自己应该给自己定一个准则,什么人该管,什么人不该管,既不能泛滥了手,又不能做到视若无睹,还真是个难事了!
贾政暂且抛开心里面的感慨,继续和这刘保把话题重新说回到了苏州任上:“你可知道前任苏州知府是怎么个始末?”
朝廷的调任发下来的时候他还浑浑噩噩的,竟忘了调查一番前任的是非,好做到心里有数,好在如今还有补救的法子。
这刘保虽然跟着贾敏到苏州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但是他原本心思就总往这些方面使劲,林如海临走前也交代府里的幕僚、宾客们打点好和地方官员的关系,他如何能不知道,此时他也不想过多的在金陵的过往事情上纠缠——就算心里面再怨恨贾雨村,他也知道,在新主子面前是不宜说太多对旧主子的怨恨,否则难免会让新主子产生不好的隔阂,如今这位舅老爷看上去就是个心软的主儿,这种人最是没主意又爱钻牛角尖的,自己可不要言多必失——这听了贾政说苏州的事,他心里更是乐意。
“老爷,这前任的知府大人,因为五月前的税收不到半数,被罢了官的。”
“税收?”这贾政倒是知道的,在户部管的就是这个,每年地方任上是从二月开始收税到五月,之后一直到七月是农事的繁忙期要暂停税收免得误了农事,八月起再收到十一月底,若是地方官员没能收上来额定数目的税款,下至县令上至总督,都要受到责罚。
可是这税收收不上来,放在甘肃这种贫瘠的地方还是可以理解的,这苏州可是地处江南,富庶的很,今年又没遭灾,竟然也会税款收不上来!
想着刚刚听到的关于这些田庄的乡绅和富商们和典吏衙役勾结的内幕,贾政心里面有了计量,恐怕,和这些是脱不了干系的!
对了,还有甄家,贾政想到他们家又开口说道:“如今这金陵那甄家是什么状况你可知道?”
刘保晓得贾政所说的是那个甄家,连忙回道:“这甄家祖宅在金陵,甄家的老太君和大老爷就住在祖宅中,二老爷现任着苏州织造已经九年之久,大姑娘的东床白老爷如今是杭州织造,那江宁织造苏家虽和甄家并无姻亲,却也是世交,这江南织造,可以称得上是甄家一手遮天了。”
贾政听后一想,这么大的一个关系网盘根错节,下面又连着这江南的商家和农户,恐怕和这税收的艰难绝脱不了关系,便说道:“那你可知道这江宁、杭州两处税收如何?”
这可把刘保给问住了:“老爷,这我就不知道了,容老爷宽限几日,我这就去办这件事。”
贾政一笑:“能说的上之前那么多的问题,已经是不错的了,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
刘保得了差事,自去办事不提,那边林寅也重新登记在册了如今府衙宅邸的小厮、丫鬟、婆子和他们各自的指责,一套家规定了下来,那群仆役本想着新上任的老爷是京官调任的,有可欺的空子,谁也没想到会空降下来这么一个本土的管家,竟然是个滴水不漏的主儿,便也都把那些心思收敛了不少,还有些胆大的以身试法,林寅也是个不留情的,该打得打,该罚的罚,一个个的都老实了下来。
后宅这边的事贾政放手给了林寅去做,待回了府衙办公之所,贾政把同知、通判、经历、知事、司狱、儒学教授和训导这些人叫了进来,把今年的文书命经历和知事三日内整理出来,分门别类各安其类交由各属的同知、通判现行过目,而后回报上来,又命司狱把至今的疑案和有异议的案件都整理出来,重新审过,最后问了官学的事宜。
经历和知事得了命令都先行下去整理文书,司狱也自去翻查案件,三个人面上都有些不虞,贾政装作没看见,这经历、知事和司狱是正经的官吏,和那些个典吏衙役并不一样。
按照大清的律例,这典吏和衙役虽然是在衙门口当差,却是属于贱民,和戏子娼妓乞丐可是划入了一批中去,虽说是比这些人体面些,可也是子子孙孙世代不得科举入仕务农经商的,断了这个由头,他们自然是全心全意敛财了。
贾政心里面虽然能够体会他们的苦衷,但这些人却当真可恨,律例更有一条,贱民不得与良民通婚,可这些典吏和衙役仗势欺人,动辄就强抢佃户或贫苦人家的女儿做妾,也没见律法拿他们如何!
更何况律法还有规定,他们若是有人保举,捐银子也是可以靠钱摆脱贱籍,虽是自他起到孙子辈依然不得出仕,但三代之后就可以科考了,然而他们却都贪恋这职位带来的权势和钱财,甘愿入贱民籍,这就让人不耻了。
贾政现在要做的,是笼络这些经历、知事、司狱一类的正统官吏,再对付这群典吏和衙役,他可不想孤军奋战,更不能把这些可能成为同盟的人推到敌对那方去,不过,他也不能像从前那样处处孱弱给他们一种他软弱可欺的表象,贾敏治家的法子他不也看到了吗,正所谓严厉中带着甜头,谁能经得住这种诱惑?
何况贾政就不相信,他们真的甘愿和那些典吏为伍。
儒学这边,这官学的事是由朝廷派下来的学政管辖,江苏省的学政正是三年到任,已经回京了,新的学政还没有点下来,因此官学的事暂时无法动作,这儒学的教授和训导只是负责教书,是不干预政事的,因此倒是最为轻松的了,贾政叮嘱了他们几句,便让他们下去了。
安排好了这些事,就用了两天的功夫,第三天的时候,刘保就把江宁、杭州两地知府的情况都打探清楚了,贾政听了刘保的回禀,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郑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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