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教训特维亚
3.1
“30万应该够，不过我哪来这笔钱？”
“你没有，我有。”机甲很得意。
叶冲大吃一惊：“你有？！”
“对啊，不过这可是我……嗯，全部的财产！”它新学会一个词叫财不露白，所以绝不告诉叶冲这只是一小部分。
“为什么你一个机甲会有钱……”而且比我还有钱……
机甲振振有辞：“那当然啊，别看我是这么强大无敌完美无瑕的机甲，总还是要养家糊口的。”
叶冲震惊了：“养家糊口？机甲还需要养家糊口？”
“嗯，就是要修饰保养我的身体也需要钱嘛。”再说还有看小说下投影都需要钱……它可是很有原则的，虽然要免费看很容易，但它每次都会循规蹈矩的付帐。
“你哪来的钱？”
“很简单啊，开个账户不就有钱了？”
理所当然的态度让叶冲怎么琢磨都觉得渠道不合法，“违反联盟法了吧？”
“联盟法？”机甲的声音有点困惑，“但我不是联盟的公民，甚至都不是人，你们那个联盟法跟我有关系吗？”
还真没见过违法都违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但叶冲也不得不承认，凤羽的话一语中的。
而且前一世他自己都是扒手，也谈不上遵纪守法，哪来立场教育凤羽？
最关键的在于，他教育了真会有用吗？虽说彼此是主人与机甲的关系，但事实上，凤羽更确切的说应该是天翔学府的机甲，而他也没有手段来约束凤羽。
当然，叶冲还是提了建议：“凤羽，最好别再做了。你不违法，但按我和你的关系，违法的是我。”
“……好吧。”
考虑了一会，机甲就答应了。它认为自己有种品格很可贵，就是不贪心。嗯……反正需要用的钱早够了。
倾家荡产的危机过后，叶冲放下心来，注意到时间已经又过了不短的一段。操纵治疗垫将自己送出房间外，他揉着眼睛打了个呵欠。
最先发现他出来的还是舒展：“虫子你都又睡了一觉了？”
“嗯。”含糊的回答一声，叶冲望向投影，“现在第几场了？比分是多少？”
舒展的情绪明显低落了下来：“现在是最后一场，不过前面四场，我们只赢了杰拉德队长上去的第二场。”
“那这场就算赢了整场比赛也输定了？”
“对。”
叶冲没有再问什么，凝神看着投影中的比赛情形。
现在正在场上的是蒋飞云。
黑色机甲每一次出手都带着种一往无前的逼人气势，每一次攻击都犀利无匹，只打得另一架机甲抱头鼠窜。
蒋飞云很明显占到了上风，好象下一刻就会取得胜利。
叶冲却抿了抿唇，眉心拧了起来。
接着他就听到不远处杰拉德低低骂了声：“笨蛋。”
“队长你也看出来了吗。”
眼前的一幕，简直就像第一次在天翔活动中心里观看的那场战斗的翻版。只不过这回蒋飞云颠倒过来，黑色机甲处在了当初杰拉德的位置上。
对手显然知道他们的怒火，故意挑逗得蒋飞云杀红了眼，将其他一切都抛在脑后，冲动的只知道不断进攻再进攻。
“嗯。”
“蒋队长貌似很危险。”
“没错。”棕发青年肯定了他的话，“真是……我还以为隔了这么久，他总归该冷静下来了，谁知道……”
舒展想了想，“说不定蒋队长在第三场上阵会好一些，他现在情绪积累太久了。”
“可能吧。”
叶冲想起件事：“哦对，后来还有人受伤吗？”
杰拉德轻拍了把叶冲的脑袋，“没有，我可是千叮咛万嘱咐，就算输了也没关系，首先要小心再小心。虽然那支队伍很……”
“咦？”
下一秒，三个人同时发出一声惊呼，互相看过去的视线里跳跃着几点欣喜。
似乎并没有他们刚才所以为的那么简单，对方的机甲的确在欲擒故纵，但蒋飞云是不是真的落到了陷阱里？
注意到黑色机甲慌张却不凌乱的动作，叶冲不确定的问：“蒋队长是假装的？”
“有点……像。”
边将保存下来的投影倒回去看了看，舒展说。
杰拉德点头：“确实是，差点忘了，他没那么容易糊弄。你们看，他的移动轨迹。”
“啊，好象把对手克制住了！”
“嗯，那架机甲勾引得太深入，想开火都没办法找到合适的角度和距离，只能够被迫陷入近身战。”
“哈哈，那对方不是偷鸡不成反蚀了把米？”
一个又一个机甲队队员参与进来，如火如荼的讨论起这场对决，因为知道整场比赛注定输掉的低迷气氛总算有所回升。
霎时间，黑色机甲闪电般折身往回，开火！
另一架机甲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打落在地，很久都没有动弹。黑色机甲理所当然地走到一边，面向电子裁判。
就在这时，机甲队的所有人脸色一变。
“小心！”
尽管明知休息区的声音不可能传到蒋飞云的耳朵里，每个人都还是不约而同的大叫起来。
倒在地上装死的机甲骤然一跃而起，手臂上强光爆发。
就在观众都以为黑色机甲会被光束射到的刹那，却见黑色机甲竟然早已将机体一旋，整个的拔地而起！
紧接着，闪烁着寒光的能量刃从手臂外侧弹出。
重重劈下！
那架意在偷袭的机甲瞬时被击中，整个机身自上而下几乎被劈成两截。
“哼，想玩阴谋……我奉陪到底。”
看到那架机甲破损的部位爬出来一个狼狈的人形物体，蒋飞云在舱内冷冷撇了撇嘴，“不过就你这水准，未免也太差了点。当我是傻子吗，我那一下可没用多大劲，居然倒在地上起不来，就这样还想骗过我？”
电子裁判宣布天翔盖亚机甲队胜利的时候，全场欢声雷动。蒋飞云从机甲里跳出来，将自己的黑色机甲收进徽章。
微微侧过脸，抬高削尖的下巴，他朝对手投过去轻蔑又鄙夷的一眼。
视线落到目的地的同时，薄唇动了动。
“垃圾。”
3.2
尽管蒋飞云这一场大获全胜，天翔盖亚机甲队还是输掉了整个比赛的第6场。接下来又输了几场，积分名次一路下滑，岌岌可危的吊在排名尾端。
连日来，帕尔斯定居点一直万里无云阳光明媚天气十分的好，可是笼罩在机甲队上的阴霾却越来越重，找不到消散的机会。
叶冲总算摆脱治疗垫自如行动已经几天了，还没有完全恢复的他却被来自林医师的嘱咐禁止现在就参加比赛。
“还有……”他数了数，“……九天啊……”第不知多少次叹息完毕，叶冲拖着骨头都快闲出霉来的身体，继续帮舒展整理资料。
这天，是第13场比赛。
在此前的12场里，他们除了前5场还算顺利的拿到9分以外，接下去的每一场都举步维艰。第6场输掉后，连着789三场也都没赢，只在第10场好不容易平了一局，让积分好不容易朝前迈进了一小步。然而继续的第11和12场又全部输掉了，现在他们的积分只有可怜的10分。
“特维亚下来了。”
看到特维亚走出赛场，叶冲提醒舒展。
特维亚和他一样，也已经升入二年级。
新学年的招新会上，机甲队新添了不少人。让杰拉德遗憾的是，其中缺乏叶冲和特维亚一般的亮点。因此在大赛期间，新队员都没有前来，而是留在学府训练。
舒展掀了一下眼皮：“你把药剂和水拿去给他，虫子。”
“靠，你把我当仆人使唤啊。”嘴上抱怨着，叶冲还是老老实实的拿了东西，起身迎向正要进门的红发少年。
谁知对方刚与他的视线对上，还没来得及让他拉开一个笑容，特维亚的声音就不客气的传过来。
“你来嘲笑我？”
“啊？”
叶冲愣住了。
比赛由谁出战永远是个纷争不断的难题，特维亚也是信誓旦旦保证自己这回准赢才拿下上场权，现在他却输掉了比赛。
难怪这么……敏感？
叶冲赶紧摇头：“怎么会，我当然不……”
还没说完就被特维亚没好气地打断了，眼眶泛起一层与发色相似的红，“你怎么会不嘲笑？你怎么可能不高兴！我算个屁的天才，竟然一次两次的输！还自以为是的说大话！你当初可是被我嘲讽过的，又怎么会不捡着机会回报？就跟他们一样，嘴上不说，还不是像看笑话似的看我……”
“住嘴！”
叶冲皱眉，“你这样想？”
“难道不是？”
红色的瞳孔里讥诮的火苗看得叶冲一肚子不爽，他一把扯住对方的衣领，揪起来就往相反的方向走，“当然不是！”
“喂！”
特维亚一愣神已经被拽出去好几步，“你要把我拉到哪！”
“到了你就知道。”
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直到进了洗手间叶冲才松开手。
“你要干嘛？！”
重获自由，特维亚瞪向叶冲。
毫不在乎他的眼刀，叶冲拽住他衣领的手微一使劲，就将措不及防的特维亚的脑袋给重重的摁了下来。
“叶冲！”
“我在。”
他用另一只手将开关按下。
水柱强有力的从水管中喷出来，把特维亚那头色泽鲜艳的红发淋了个彻彻底底。
特维亚瞠目结舌：“你……你……”
“不好意思，我这个体术废柴打不过你，只好借助工具来叫你清醒。”
“你……”
叶冲的音量恼火的提起来。
“是，没错，你是天才好了不起！在你眼里天才就输不起了吗？每个人都理所应当关注你，一点失误都要无限放大，你不觉得你把自己太当回事了？”
“……”
“对，你是嘲讽过我，当时嘲讽我的人还少吗？也就你把屁大点的事当回事！我早忘了的东西，你也能拣出来说上百八十遍是吧！你他妈心眼比针尖还小吗？”
“……”
“我告诉你特维亚，不管你怎么想，你首先是队里的一员！你以为这场比赛就你一个输了？没看到几天前我也输了，输的比你还惨吗！”
“你……”
“你大概想说，反正我输了无所谓嘛。但天才这个名头跟比赛输赢有个屁关系！那么多人输过，难道还会被一个个的笑话？特维亚！不光我，就算盖亚的队友也没谁会笑你！趁早把这乱七八糟的想法丢了，好好比赛！”
“你他妈……当你是队长吗叶冲！你知道什么？在队长眼里你就是个宝！我不证明自己他还会让我上场比赛？”
叶冲翻了翻白眼，“我说特维亚你是个大老爷们吧，至于肠子肚子都这么七弯八拐百转千回？队长说了不让你上场？根本没有！你在这里就说明你有价值！没看到当初我差点就被赶出去？如果你都当自己是笑话，对自己有所怀疑，还会有谁信你？”
水顺着湿漉漉的头发不断往下淌，滴到脖子里让特维亚不由打了个寒战。
视线有些模糊，他抹了把满头满脸的水，才能看清楚面前的叶冲。黑亮的眼睛带着些微薄怒，真诚得让人忍不住信赖。
“叶冲，你就别假惺惺了。”
于是带刺的话刚出口，特维亚就有些后悔。
“切。”
叶冲却不在意的耸肩，“你爱怎么想是你的事，对我能有什么影响？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特维亚，别以为就你输了比赛，别以为输掉比赛就天塌地陷世界末日，别以为大家都有那闲工夫笑话你，该干嘛干嘛去吧。”
他说完刚一转身就马上回头抛了什么东西过来。
接住特维亚才发现那是营养药剂和水瓶。
“舒展叫我拿给你的。”
有些愣怔地看着甩下一句话就快步离开的背影，特维亚摸向刚才被叶冲抓住的脖子，微凉手指触过的地方，此刻不知为什么有些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