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不过他无心之过毕竟让你昏迷了这么久，也不能不罚，灼彦想惩罚他什么只管说。”拉博听了艾斯特尔的话，心情甚好，觉得艾斯特尔心里还是有他，要不也不会为了他而不计较纳格的事情。
艾斯特尔笑着点头。
“要不，这两天尼克商行举办拍卖会，到时候你去看看，看上什么就要什么，只当纳格给你的赔礼，如何？”拉博不等艾斯特尔回答，直接说道。
这话一落，林克脸色都变了，眼中满是狠厉，只觉得拉博做人太过，艾斯特尔已经退步了，他还不不依不饶。
“不敢。”艾斯特尔微微低头，轻声说道。
“那这件事就这么算了。”祖拉直接开口道，“灼彦刚醒，也需要休息，晚上我会在营地举办个小型酒会，庆祝灼彦清醒。”最后一句话是看着艾斯特尔说的，声音温柔。
艾斯特尔点点头，说道，“谢谢。”
“那我们都先出去了，一会叫人来给你检查。”祖拉的手摸上艾斯特尔的脸，眼中的企图一览无余，可是没有人会为艾斯特尔说话，因为祖拉是烨鵚国最有实力的大皇子。
艾斯特尔微微侧脸，躲开了祖拉的手，说道，“不用了，灼彦身体无大碍，只是有些无力而已。”
话里已有送客的意思，祖拉也不生气，那双眼扫过艾斯特尔精致的锁骨，大笑着离开了。
艾斯特尔仿佛一点没有察觉到，只是看着屋内剩下的人，那双墨绿色的眼像是会说话一样，文雅含情。
拉博咳嗽一声，等到艾斯特尔看向他时，才开口说道，“灼彦好好休息，我晚点再来。”说完，就拎着纳格出去了。
屋内只剩下莱杰尔、林克、塞露、维亚和雷伊了，艾斯特尔看着他们并不开口。
塞露露出笑容，走过来拽住林克的手，说道，“我和皇弟也晚点再来看你。”说罢，就拽着不情愿的林克往外走去。
林克一直看着艾斯特尔，眼里有着担忧和一丝占有欲，在看到艾斯特尔笑容的时候脸上竟出现了红晕，最后一声不吭地跟着塞露出去了。
“莱杰尔也不打扰灼彦休息了。”莱杰尔又抱了艾斯特尔一下，“灼彦有什么想吃的可以告诉我埃”说完，眼睛笑眯了起来，一副乖孩子的样子。
艾斯特尔手摸了一下莱杰尔金色的发，说道，“会的。”
莱杰尔点点头，摇摇手乖巧地离开了。
屋内就剩下维亚和雷伊，雷伊走到床边，轻笑道，“谢谢你帮了维亚，答应你的事情我也会做到的。”
“只是交易。”艾斯特尔脸上笑意不减，淡淡地说道。
“维亚一直很担心你。”雷伊抓住艾斯特尔一只手，艾斯特尔的手生得很美，淡粉色的指甲，纤细的手指，透明而优雅。
艾斯特尔的头微微低垂一下，白皙的脖颈竟让人有种脆弱的美感，“让维亚担心了，是灼彦的不是。”
雷伊拍拍艾斯特尔的手背，起身捂嘴咳嗽了几声，脸上带着病态的红润，说道，“我先离开了，维亚陪灼彦聊会。”
艾斯特尔没有回答，维亚看了一眼雷伊，雷伊眼中满是严肃，维亚闭了一下眼睛，点点头，表示知道。
雷伊满意地离开了。
艾斯特尔半靠在床上，墨绿的眼清透明亮，静静地看着维亚，嘴角轻轻勾起，温和而无心。
看着这样的艾斯特尔，维亚心中一痛，不禁往前走了几步，低声唤道，“灼彦…………”
“恩？”艾斯特尔微微歪头，轻声应道。
“你怪我吗？”维亚犹豫了一下，坐到床边，沉声问道。
艾斯特尔伸出晶莹的手指，摇了摇，反问道，“我为何要怪你？”
墨色的眼里有着压抑后的复杂，唇紧抿着带着一丝痛苦的坚毅，“是我辜负了你的信任。”
“没有信任过，何来辜负之说呢。”艾斯特尔的声音有着精灵的空灵，却又带着淡淡沙哑的疲惫，诱惑人心，“你是皇子不是吗？既然做了选择，为什么又来我这里做这种小女儿的娇态。”
确实没有信任过，艾斯特尔看似温柔多情，却也是最无情的人，他不会先付出什么，只会等到别人为他付出，让他觉得就算以后被背叛了，这些付出也足以了后，才会放开一些心房。
比如曼诺和蓝多，就连他唯一承认的好友维特奈他都没有信任过，更何况身为一国皇子的维亚。
他确实想信任过维亚，甚至给了维亚别人都不可能得到的机会，这次如果是维亚救醒的他，他也许会信任维亚，就算不信任也会对他与旁人不同，甚至会敞开一丝心扉给维亚。
可是，维亚没有，这个结果艾斯特尔虽然料到了，还是觉得有些心痛，他是第一次有想对一个人好的冲动，现在失望了。
艾斯特尔知道这不能怪维亚，因为维亚身后是一个国家，先有国后有家，他先是一国皇子才是维亚这个人。艾斯特尔会选择帮助这样的一个国主，却不会把自己的心给这样的一个人。
说不上失望，只是两条路，艾斯特尔把选择权给了维亚。
艾斯特尔知道维亚对他有好感，甚至喜欢他，就像艾斯特尔一样，他对维亚的感觉也和旁人不同，维亚身上有着吸引他的气质，因为他们身上同样背负着责任仇恨，因为他们同样戴着面具，笑看一切却被心伤深深藏起。维亚坚强中隐隐流露出的脆弱甚至让他感觉到心疼。
维亚和他是同一种人，所以他们会心动却无法走到一起，就像两只刺猬彼此想要靠近得到的只能是遍体鳞伤。
如果艾斯特尔和维亚的位置交换，他也会做出和维亚同样的选择，甚至比维亚做的更狠更绝，他绝不会让维亚有清醒的机会。艾斯特尔不相信维亚想不到这点，可是他没有这么做，因为他的心不够硬，没有那种为了目标放弃一切的觉悟。
“一滴泪，足够了。”艾斯特尔呼出一口气，说道。
是的，一滴泪足够了，当艾斯特尔看见那滴滴在自己脸上的泪时，就知道自己无法对维亚置之不理了。那滴泪里有着维亚的痛苦维亚的心伤。
维亚的手颤抖着摸上艾斯特尔的脸，“我知道你会醒的。”他的声音里带着情意，“你不是那种不给自己留后路的人。”
“恩。”艾斯特尔墨绿的眼中带着笑意，说道，“我说过，信任从来不曾存在过。”
“你给了我机会，是我自己放弃了。”拇指轻抚艾斯特尔淡色的唇，冰冷却异常的柔软。
艾斯特尔没有回答，墨绿的眼中出现挣扎，却又马上消失了，只剩下点点无情的温柔。
“如果我们一直留在遗迹，该多好。”维亚墨色的眼中有着无奈和缕缕怀念。
“这个世界，没有如果。”艾斯特尔侧脸，避开维亚的手指，浅色的唇因为维亚的抚弄而染上几分艳色，在苍白的皮肤映衬下格外诱人。
“是埃”维亚低下头轻轻亲吻着艾斯特尔的唇，带着一种诀别的虔诚，等他站起身的时候，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了，只是看着艾斯特尔，说道，“我们再来做一场交易吧。”
艾斯特尔挑眉，示意维亚说完。
“辅佐我，当这个大陆只剩下诺郗的时候，只要诺郗国血脉存在的一天，诺郗国的人就会护着精灵。”维亚看着艾斯特尔的眼睛，说道，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王者的张力。
艾斯特尔没有回答，墨绿的眼睛看着墨色的眼，平静而透彻。
“你不可能永远护的住精灵族，因为你的敌人是国家。”维亚的每句话都说的很清楚。
艾斯特尔叹了口气，知道维亚说得对，“那我可以直接去辅佐拉博或者林克。”
“当他们拥有满院子花的时候，你就算献上再珍贵的花也只会是其中一朵。”维亚不紧不慢地说道，“而我的院子现在只有绿草，你将成为最早的一朵，就算以后我的院子里有了别的花，你也是最珍贵的。”
维亚说的艾斯特尔明白，锦上添花和雪中送炭的区别，缓缓吐出一口气，“你太小看精灵了，精灵族就算没有灼彦，也不会那么轻易被毁灭，精灵的历史比人类长太多太多了。”
“我知道精灵族肯定有别的安排，最终也能不敢让大陆上的人类小看，可是你忍心让他们经受那么大的损失吗？”维亚的话毫不留情，“十年人类就能出现一辈人，而精灵呢？”
“我答应。”艾斯特尔笑着开口，“你不用说了，我早就想过这些了。”直接躺在床上，“你哥哥的目的也达到了。”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灼彦…………”见到艾斯特尔答应，不知为何维亚竟然觉得心空空的，有一种将要失去的感觉。
“我只是盟友，不是你的属下，想要我做事，就要付出我看得上的代价。而诺郗国成为大陆的霸主后，保证精灵族的安静，只是我和你成为盟友的交换条件。”艾斯特尔没有睁眼，只是把事情说清楚，“灼彦会给你留面子，在适当的时候成为你的臣子接受你的册封，可是，精灵族不会，精灵族和诺郗国是平等的，这就是我所有条件。”
维亚只是犹豫了一下，就同意了，因为很多事情都必须用到艾斯特尔，而且他想把艾斯特尔留在身边。
“我要休息了。”艾斯特尔直接开口道。
维亚不再吭声，只是看着静静躺在床上的艾斯特尔，转身离开。
等所有人都离开了，艾斯特尔才坐起身，右手捏住蓝多，把它放到床上，说道，“变成人。”
蓝多圆溜溜的眼睛看着艾斯特尔，撒娇的蹭蹭艾斯特尔的手指，一阵红光过后，就见一个半人半蛇的少年趴在床上，黑色的长发披散在他四周，那双眼里满是喜悦，伸着细长的胳膊，唤道，“抱…………”
艾斯特尔松了一口气，他一直担心着蓝多的情况，甚至有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太想念蓝多了，才会觉得自己看到蓝多变成人了。
伸出胳膊，把蓝多抱在怀里，蓝多冰凉的浅蓝色尾巴轻轻拍打着被子，露出笑容，说道，“软软的…………”
蓝多的声音带着少年的清凉软糯感，却又有着蛇类特有的沙哑，很是好听。
艾斯特尔捏捏蓝多的脸颊，冰凉滑腻，“是啊，软软的。”看着这样的蓝多，艾斯特尔做出一个决定，他摸着蓝多的发，说道，“蓝多想不想光明正大地站在我身边？”
“陪艾斯特尔，保护。”蓝多直接说出自己的要求，手抱着艾斯特尔的腰，脸在胸前蹭到道。
“那蓝多喜欢现在这个样子，还是变成小蛇缠在我手腕上呢？”艾斯特尔轻声问道。
蓝多皱眉，红唇嘟起，“这样…………”想了一下，接着说道，“能抱…………”说着用力抱了抱艾斯特尔的腰。
“那以后蓝多就这样吧，陪在我身边。”艾斯特尔在蓝多满是喜悦的小脸上亲了一下，说道。
“好。”蓝多满足的眯着眼睛，尾巴欢快地摇摆着。
艾斯特尔抱着蓝多，站起身子，蓝多的尾巴缠在艾斯特尔的腰间，手臂搂住艾斯特尔的脖子，疑惑地看着艾斯特尔。
“蓝多想这样陪着我，要学会自己行走。”艾斯特尔细声解释后，把蓝多放到地上。
蓝多把尾巴盘成一团坐在上面，乖巧地点头，“走…………”
“恩，走，你想想你以前怎么走的。”如果蓝多彻底变成人了，艾斯特尔还能教下蓝多怎么用双腿走路，可是现在这样，艾斯特尔也不知道怎么教好，毕竟他没有用尾巴走过路。
蓝多皱眉想了一会，双手撑住地，把尾巴伸直，黑色的长发披散在了地上，艾斯特尔找出一根发带，蹲在地上，帮蓝多把头发绑了起来，又摸了摸蓝多的脸后，站在一边，看着蓝多。
蓝多整个身子趴在地上，想象以前那样爬动，却发现动不了，还用的上身很疼，有些委屈地看着艾斯特尔，盘坐起来，指着自己白皙的身子，抱怨道，“没皮。”
艾斯特尔把蓝多抱在怀里安慰了一下，“那蓝多，试试能不能只用有皮的地方爬。”
蓝多点点头，滑到地上，这次只尾巴着地，上半身立着，歪头想了一下，又看了看自己的尾巴，指着艾斯特尔的腿，说道，“不一样。”
“恩，因为蓝多还没有长大，长大了就一样了。”艾斯特尔解释道。
蓝多点点头，思索了一会，开始摆动自己的尾巴，这次蓝多的身子终于动了起来，艾斯特尔露出笑容。
蓝多也发现了，扭头看着艾斯特尔，小脸上满是期待，艾斯特尔刚想表扬蓝多，就见蓝多的身子没有保持好平衡，一下子趴倒在地上，多亏地上铺着地毯，否则蓝多这一下一定会摔伤。
蓝多撇撇嘴，自己撑着胳膊盘坐起来，看着艾斯特尔却没有撒娇喊疼，而是再次练习起来怎么用尾巴走路。
艾斯特尔一直站在一边看着蓝多摔倒重新开始，然后再摔倒，直到越走越好，越来越快，拐弯什么都会了，才抱起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蓝多，亲了一下他的眉心，“蓝多做得很好。”
蓝多笑眯了眼睛，蛇尾缠上艾斯特尔的腰，“保护。”说完小嘴就嘟了起来，不满地看着地面，委屈地说道，“疼…………”
艾斯特尔抱住把他放到床上，没有多说，只是从空间戒指里掏出一个大洗澡盆，摸了一下左耳上的耳钉，拿着泣对着澡盆施放了一个一级水系魔法，就见一股清水顺着泣的指引流进澡盆，等八分满的时候，艾斯特尔才收起了泣。果然带着这个耳钉能让人使用简单的水系魔法。那么维特奈到底是谁。
不再多想，艾斯特尔吩咐道，“蓝多，扔个小火球到水里，等我说可以了，再让小火球消失。”
蓝多点点头，伸出手，一个小火球顺着蓝多白净的小手飘进水里，艾斯特尔站在水边，感觉水温可以了，就让蓝多把火球驱散。
又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一瓶活血的药洒进水中，搅匀后才转身抱起蓝多，蓝多像是知道艾斯特尔要做什么，小脸满是委屈却没有吭声，柔顺的让艾斯特尔把他放到澡盆里，两只小手抓紧澡盆，一动也不敢动。
艾斯特尔无奈地笑笑，摸摸蓝多的头发，脱去衣服迈进澡盆，蓝多一见艾斯特尔，就扑到他身上，双臂紧紧搂住艾斯特尔的脖子，尾巴也熟练地缠到艾斯特尔的身上。
“怕…………”软软的声音被蓝多拖长，带着撒娇的意味。
“不怕，我在这里，来松开手，我帮你洗澡，好不好？”艾斯特尔诱哄道。
蓝多松开手，稍微拉开了点自己和艾斯特尔的距离，只不过他的尾巴尖还勾着艾斯特尔的腿，艾斯特尔也不在意。这个澡盆虽然不小，可是两个男子在里面还是有点挤。
艾斯特尔帮蓝多把头发洗净，又一点点帮他把身上洗干净，遇到青紫的地方，手更是放柔了。
洗完了，艾斯特尔先出来，从戒指里拿出一套长袍随手穿上后，弯腰把在水中巴巴看着他的蓝多抱了出来，直接放到了床上，然后用大毛巾把蓝多包起来。
又用小毛巾帮蓝多擦头发，蓝多甩动着尾巴，看着艾斯特尔，舒服地发出嘶嘶声。
等蓝多的头发擦干了，艾斯特尔拿出一件白色绣着金色花纹的上衣给他穿上，蓝多拽着衣服，“难受。”
“必须要穿。”艾斯特尔点着蓝多的额头，“不能随意露皮肤给别人看，知道吗？”
“知道。”不管艾斯特尔说什么，蓝多都会听，然后做到。
“好乖。”艾斯特尔满意地摸摸蓝多的头顶，又拿出梳子帮蓝多把长发绑好。
第五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