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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书籍名:《将军戏国舅》    作者:逍遥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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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几个贴身校尉应声而出。
韩重神色严峻,目光寒澈沉声说:「把督粮官给我拿下!」刘风和高桐出乎意料,一时愣住,早有校尉上前按倒刘风,拢双肩扭二臂,双手反剪五花大绑了起来。
刘风拼力挣扎,忿忿不平地说:「敢问元帅为何拿我?」
韩重冷声说:「行军打仗粮草为先,你身为督粮官误了交粮的日期,本帅按令重罚。来人!拖出帐去重打五十军棍再来回话!」
「得令!」校尉高声应着把刘风拖出帐去。
不出片刻就听外头校尉唱数,棍子闷响,刘风惨叫连连。
刘风几次三番送来发霉的粮草,将士们哪个不恨他。一干行刑的校尉手底下用了死劲,几棍子下去刘风的屁股就开了花,鲜血渗湿了裤子。三十几军棍后连哼哼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有出的气儿没有进的气儿。
高桐牙关紧咬,听到刘风惨叫的声音渐小,连动静都没有了,知道韩重是杀鸡儆猴做给自己看的,刘风是自己的门生,打在他身上就等于打在了自己脸上。外头校尉唱数过了四十,高桐腮帮子的肉乱抖,看着韩重皮笑肉不笑地说:「将近一年没见,王爷真是威严更增,本相坐在这里都能感觉到杀气。」
「边关白骨如堆,杀气自然少不了。」韩重笑了笑,对贴身校尉小蓝说:「给高相奉茶。」
小蓝早得了他的命令,装模作样地上前说:「回元帅的话,就没带茶饼来边关,只有烧开的水。」
「哦,不能怠慢高相。」韩重说:「去把咱们最好的东西给高相呈上来。」
「是。」小蓝一溜烟的出了帐子,一盏茶的工夫就回来了,木托盘上一个大海碗热气腾腾。
韩重微笑起身,亲自捧着送到高桐面前。肉汤散发着霉烂的气息钻入鼻孔令高桐忍不住掩面扭头。韩重依旧云淡风轻地说:「本帅以身作则,一日三餐与将士们同甘共苦,这个肉汤可不是每顿都能喝到的。火头军听说高相亲自替皇上到边关巡查,人心鼓舞,这汤里的肉一定是偏心多放了些。」
高桐一阵阵作呕,可韩重端着碗站在身前纹丝不动。他忍着恶心干巴巴地笑说:「将士们真是辛苦、真是辛苦!听说现在军中一日只吃两顿,老夫也要效仿元帅以身作则,不能独享!」
看他要吐出来的模样,帐中将士都心内喊痛快。韩重说:「如若督粮官再不押送粮草前来,恐怕将士们一日只得一餐了。」
高桐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忙说:「对对,这个刘风当真该罚,该罚!元帅军令如山、令出必行,这才是治军之道啊。」看韩重还不动,连忙又说:「不但押送粮草晚了,居然还掺杂这如此……如此不堪入口的东西,老夫一定回去禀明皇上,尽快重新调派粮草。」
韩重瞄着肉汤,说:「本来应该重责刘风一百军棍,听闻他是高相门生,本帅不知道剩余这五十军棍该不该打,打不打得?」
「打、打!军中令行如山,元帅怎能看老夫的情面,尽管按令而为,若是有包庇徇私之处老夫身为监军可不答应。」
「高相如此豁达,真是我南越之福。」韩重这才把肉汤递给小蓝,朗声说:「来人,传我的命令,督粮官杖满一百!」
「得令!末将去督数。」陈查说着到了帐外。行刑的校尉杵着染血的军棍站在刘风身旁。陈查狞笑,对校尉低声说:「听到没有?还有五十,别让爷我看到他再爬起来!」
校尉挽了挽衣袖,往手心里啐了两口唾沫说:「您瞧好吧。」
五十军棍补满,校尉拖着刘风进来回复,他耷拉着脑袋已是没有气息了。高桐眼皮直跳,气得牙根直痒。满营的将士得了消息人心大快,暗喊痛快。
高桐带着一肚子怒气回到帐中用力一拍桌子。「相爷息怒。」心腹长随凑上前劝说。
高桐忍着怒气说:「这个韩重一而再,再而三和老夫作对,仗着手握兵权根本不把老夫放在眼里,眼看着要爬过皇上了,哼。」他气呼呼转了几圈坐下,叫过心腹说:「咱们在军中安插的眼线可有什么消息回报?」
心腹回说:「这将近一年里,韩重日夜操劳实在挑不出他什么来。只是几日前大将陈查夜探北晋军营抓回来一个人,关在他帐中,被抓的是什么人只有大将和谋士们知道,眼线还没探听出来。」
「哦?」高桐闻言深思了一会儿说:「既然这么隐秘就不会是普通兵丁,让他们加紧打探。」
天渐渐黑透,帐外升起火把。靳海棠看着天色想到又要被那个男人羞辱,真是又气又急,可偏偏自己只是个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只能任他摆布。趴在榻上边生闷气边想,昨夜又中了那个卑鄙小人的暗算,今天无论给什么都不会再吃了,宁可饿死也比受那粗鲁汉子的欺侮强。
他在心里暗下决心,陈查的贴身校尉又端着汤碗掀帘子进来。靳海棠冷笑了几声,轻蔑地说:「别再对我说什么秋寒天冷,喝碗肉汤暖暖身子之类的话,滚出去!」
校尉连正眼也不瞧他,把肉汤碗放在木桌上,一本正经地说:「吆,你说的话怎么跟我们爷猜的一样呢?我们爷说了,你肯定会这么说,什么也不会吃。」
「哼,知道还不快滚出去!」靳海棠愤怒地说。
校尉慢条斯理地说:「这碗肉汤是我们爷给自己喝的,他说了,最近得多补补,夜里才有精神。」靳海棠气得一口气没上来,险些吐血,拼命挣脱腕间的绳子想要逃离。
帘子一掀,靳海棠以为是陈查进来,不免惊慌羞恼。抬眼一看却不是陈查,还是刚才那个伶俐的校尉。校尉走近了,把手里的一样东西放在木榻前的桌子摆弄了一下,捏着自己的鼻子怪声怪气地对靳海棠说:「我们爷说了,让你别等得心慌,他再有半个时辰就回来了。」
靳海棠突然嗅到一阵隐约的香气,顺着气味一看,桌脚上摆着两寸见方的一个楠木嵌丝鸳鸯机关盒,现在机关已经被打开了香气飘出来,正是闺中助兴的春药「蜜萝」。两丈之内单是嗅到这个香气,贞洁烈女也会化身荡妇。蜜萝原料稀有,数量不多,他为享乐花重金购买结果不翼而飞,没想到竟然出现在眼前。
「陈查!你这个卑鄙小人、混蛋!把蜜萝拿出去!」靳海棠忍不住眼泪汪汪地喊叫。
一身亮银盔甲的陈查正在帐外下马,靳海棠无力哭喊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他脱了头盔扔给贴身校尉,边解盔甲边说:「这铠甲穿了一天压得膀子疼,烧水去,爷要痛快洗个澡。」
贴身校尉知道他夜里干的好事,见他这么心急火燎忍不住在身后偷笑。陈查一回头看见了,抬脚把校尉踢得老远,笑骂说:「敢在背后笑你爷,找打呢?」
校尉皮肉厚实,抱着他的头盔爬起来腆着脸说:「爷,你这会儿喊累,等下还有更累的事儿呢。」说着凑上来压低声音说:「刚才元帅让小蓝过来传话,你不在,小蓝让我告诉你,元帅说了,夜里头小点声折腾,别落下虐囚的嫌疑,嘻嘻。」
陈查黝黑的面皮连红都不红,大大咧咧坦然地笑说:「元帅还真是……我不狠点犯能招吗?爷我可是在为国效力!」
两具赤裸的身体紧贴在一起。靳海棠皮肤细腻,像能吸住掌心般润滑,陈查忍不住脸对脸低头在他的唇角亲了一下,把舌尖伸进他口内。靳海棠上下都被他堵住,被他紧紧抱在怀里,心里虽然羞恼可身体却喜欢得紧,恨不得他吻得更深些、送得更紧些。这么想着又瞧不起自己,两国交战,自己居然在敌人身上得到了从未有的快乐,真是耻辱。他心里决定,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人知道自己的身分,不能给家门抹黑,不能给姐姐和皇帝姐夫丢脸。
陈查亲吻着,觉得有咸咸的东西吃进了嘴里,松开靳海棠柔软的舌尖一看,他正扑簌流着眼泪。「你别哭啊,哭什么?爷哪里做得不好了?」陈查咧嘴笑,舔着靳海棠流出的眼泪,一边舔一边说:「哦,是不是这个姿势你不喜欢?那爷把你放下好不好?后面怎么样?昨晚看你屁股扭得挺有趣。」
看他雪白的牙齿里冒出这些粗鲁的言语,靳海棠哭得更厉害,泪水模糊了眼睛,坐在他怀里把额头抵在他肩膀上,泪水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止不住,都洒在了陈查的胸膛上。
看他呜呜哭得身体颤抖,全没了倨傲只剩下可怜,陈查只好停住动作,搂住他腰身抚摸。好一会儿见他哽咽,哭声小了,陈查坏心眼又起,捏着他下巴说:「没想到西齐的国舅爷哭鼻子都这么标致。」
靳海棠身体一僵,流泪的眼眸蓦的睁大了,紧紧盯着陈查。半晌,心灰意冷双眼一闭,软软地伏在陈查身上,低声说:「我不是,你杀了我吧。」
陈查抽身出来,抱起他让他躺在榻上,少有的温柔相对,说:「你也别恼,四海里打听打听,知道爷『花枪将』陈查的人绝对比知道你这个西齐国舅爷的人多。爷现授着从一品的武职,是南越的骠骑大将军,你可是半分功名都没有,爷比你强多了。再说了,你被爷干两回都能晕了,软手软脚的哪比得上爷我力敌千军?不过,爷不嫌弃你,等打完了仗带你回京,快活日子过他一辈子。」
「你!」靳海棠被他编排调侃,气得两颊绯红,抬手打过去奈何陈查半点也不疼。「你、如果知道我被你如此羞辱,我皇帝姐夫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等到攻下南越,把你这个卑鄙小人满门抄斩,女的发为官娼,男的……男的也发为官娼!」靳海棠气急说。
「满门抄斩?」陈查哈哈大笑说:「我父母早逝并无妻房,入了行伍以来就住在平王府上,自己连奴仆都没要,要说起来房里人只有你一个,这要是满门抄斩可头一个就把你斩了,你皇帝姐夫舍得吗?」
「你、你……」靳海棠素来自诩文采风流名满西齐,可遇到眼前这个男人半分理都站不稳,不但身体被他轻薄,连嘴上都被他占去了便宜。他懊恼无助又气又急,眼泪又涌了出来,不由得发狠,学那市井无赖把陈查死去长眠的祖宗十八代全问候了一个遍。
陈查一点也不恼,由他哭着骂,最后说:「你是我陈查的人,太公也是你太公,曾祖母也是你曾祖母,我爹就是你爹,我娘你也得叫娘。你瞧,你把咱们家祖宗都得罪了,我怎么也得替他们讨个公道吧?打你我又不舍得,那就只好用别的法子了。」
「惩罚」一直持续到天亮,靳海棠半分精水也泄不出来了,从哭着骂他变成了哭着向他求饶。陈查「吃饱喝足」眼看天亮了还得带兵操演,这才亲着他脸颊说:「既然你求我,我就先饶了你,剩下的今晚补上。我让校尉送吃的进来,你乖乖都吃干净。你也知道的,就是你不吃东西还有蜜萝呢。」靳海棠唯有哭着点头。
一连几日,陈查在掌灯的时候让校尉把蜜萝放在榻前,靳海棠想要抗拒奈何药性强烈而自己本性也贪于享乐,别无他法,只好每日按时吃喝,夜里任他随心所欲的摆布。
他二人鱼水合欢交颈缠绵的时候高桐已经查出了靳海棠的身分,心里不由暗暗惊,暗叫晦气。他知道西齐皇帝从小看着这个小舅子长大,对他甚是宠爱。韩重手里握着他,说不好真能要挟西齐。一想到如果这次韩重打败北晋,民心尽收威望更盛,高桐在帐中急得团团转,心生恶计。
陈查正带着校尉巡视地形,看见远远的尘土飞扬,是看守自己帐子的贴身校尉,忙问他何事如此惊慌,贴身校尉喘了口气急忙禀报说:「爷,不好了!高桐那个老贼要把靳海棠斩首挂在阵前向北晋和西齐示众,元帅正在和他周旋!他派人到你帐内要捉拿靳海棠!」
「什么!他把人带走了?」陈查大惊。
「没有,元帅派人守在帐门口。」听校尉这么说,陈查心头一松急忙带人赶回军营。
「高相消息真是灵通,靳海棠被掳一事如此隐秘,你也知道了。」韩重泛着案上卷宗说,并不搭理案前端坐的高桐。
「老夫身为监军,当然会将军中上下查探清楚,不负皇上圣恩重托。」高桐摸着胡须说。
「如何处置靳海棠本帅已有定论,高相突然说要将他斩首示众,可是要插手本帅的军务吗?」
高桐毫不相让,说:「他被掳已经过了这么多天,还没见元帅有何妙计出来,本相此举也是警告北晋、西齐,元帅铁骑威武,若敢侵犯南越下场便如那靳海棠。」
韩重心里冷哼一声,要是真杀了靳海棠西齐就不仅仅是提供北晋粮草了,一定会举兵合谋,到时候才真的麻烦。
陈查纵马如飞到了辕门,腰牌一亮就冲了进去。营内兵丁见他脸色不善都躲闪开。到了自己住的帐前,他勒住「雪里追风」翻身下马,刚掀开帐帘就看见小江坐在榻前,嘴里吃着肉干,歪头笑眯眯一脸憨态正在和靳海棠说话:「……查查是好人,他就是不笑的时候看着凶,真的,他人可好了,他会很多很多好玩的玩意儿,他会用草叶子吹曲儿,会编蝈蝈笼子,还会变戏法,烤野味的本事比谁都强。」
小江遮住了靳海棠的视线,两个人都没发现陈查探进头来。
陈查留心听着,只听靳海棠温柔地说:「你叫小江是吗?说那个卑鄙小人干什么,我不爱听。那日晚上是你抓住我的?天黑我也没瞧清楚你,告诉我,你怎么会在军营里?真可怜,要是你跟在我身边,我怎么舍得让你吃这样难以下咽的东西。以你的模样、性情该当有个人把你捧在心尖儿上疼爱才是。」
小江容颜绝世,又是靳海棠最喜欢的青春年纪,靳海棠不免见色起意想入非非,情深款款地说:「我全身都疼,你坐近些吧,挨着你我觉得身上轻松些了。」
一想到他冲着小江眉开眼笑的风流样,陈查鼻子都快气歪了,刚要发作,看到高桐和韩重带人走过来。
高桐冲自己的亲随说:「把人给本相带出来!」
陈查瞥见韩重脸色阴沉,心里有数了,抽出腰间佩剑挡在帐前,大喝一声:「哪个敢动!」
「放肆!」高桐没想到他敢阻拦,伸手指着他说:「竟敢违抗本相的命令!」
陈查邪狞一笑说:「两军阵前本将只听一个人的号令!这是关押俘虏的重地,擅闯者别怪本将不客气!」
「你!你!」高桐眼见韩重不语替陈查撑腰,气得胡子乱颤,招手道:「上,把他给我拿住!」
高桐的长随哪里是陈查的对手,十几个回合就被他打倒在地。高桐大怒说:「本相奉皇命任监军而来,要把这靳海棠斩杀阵前,你要是敢阻挠就是违抗圣意!你想谋反不成?」
话音刚落,帐帘掀开,小江跑了出来诧异地对韩重说:「元帅,海棠是好人,为什么要杀他?」
韩重没想到小江在帐中,忙低声说:「不得胡言,来人,架他出去。」
校尉刚要上前,高桐高喊一声:「慢!元帅,这人是谁?穿着校尉的服色居然和靳海棠相熟?难道这军中竟然混进西齐人士?」
看他想要栽赃莫须有的罪名,韩重板起脸冷声说:「他是我的贴身校尉,负责看守靳海棠,只是心性单纯被靳海棠哄骗了而已。」又说:「小江,这里没你的事,回去。」
「海棠真的是好人,他又受了伤,你答应我别杀他。」小江见韩重像是生气了,小声说着却挡在帐口不走。
「将他一并拿住。」高桐跺脚喊,几个人冲上去捉拿小江。小江滑溜溜身形一转,出指如电,眨眼间点了那几个人穴道。
高桐吃惊,没想到这个美貌柔弱的少年竟然如此厉害,恨声说:「好功夫!想不到元帅的贴身校尉不但长得标致,竟然还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韩重毫不客气,回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身边有一两个高手也安心,高相不也带了不少绿林出身的亲随来嘛。」他冲陈查说:「高相担心俘虏逃脱,眼下看到守卫如此严密你也该放心了。陈查,今日午后点齐三千人马北晋军前叫阵,可别让高相失望。」高桐得不着便宜只得暂时离开,另寻他想。
陈查把小江拖回帐里,小江还在替靳海棠求情说:「查查,阿重很听你的话,你帮我说说,放了海棠别杀他。」
陈查狠狠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说:「笨蛋!几句话就被哄得团团转,他是看你长得好看才好声和你说话。」小江摸着脑袋扯扯他衣袖,陈查无奈笑说:「放心,元帅不会杀他,他是西齐国舅爷,西齐不会不管他,放着正宫娘娘的弟弟在敌军手里不顾,传出去西齐百姓也会有非言,不过关他几天而已。」
「真的?」小江高兴起来。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陈查嘴里说不骗却哄骗他道:「真的真的,快走吧,刚才你突然冒出来元帅可生气了,晚上你好好跟他认个错。」
「嗯。」小江点头答应说:「你答应我,别再欺负海棠。」
看他一口一个海棠叫得亲热,陈查撇撇嘴,走到榻前,将靳海棠身上的被子一掀,露出他胸膛,背着小江的视线拧着海棠的乳尖。靳海棠身上全是陈查啃咬的痕迹,从脖颈道胸膛隐在被下,密密麻麻深紫浅红,此时当着外人突然亮出来,他不由惊慌,紧攥着陈查的手用眼神哀求。
陈查低声说:「跟那个小笨蛋说,我可有欺负你?」
靳海棠紧抿着唇,从陈查臂弯看了小江一眼,万般无奈地说:「他没有欺负我,我不碍事,你……回去吧。」小江答应着要走,靳海棠突然说:「有空多来看看……」话没说完,被陈查低头狠狠地咬上,连嘴唇都咬破了。
他疼得皱眉,陈查舔着嘴角起身把小江推出去说:「他只是有点伤风,你放心,治伤风我最拿手,夜里让他狠狠出一通汗就好了。」回头看了一眼靳海棠说:「爷午后去北晋叫阵,告诉那些人你在这里,剩下的……就看你这国舅爷有没有造化了!」视线相对,他还想说些什么却又咽回去转身走了,靳海棠呆了呆钻进被窝中。
三声炮响,陈查集结人马,带了自己麾下的三千精兵在北晋营前叫阵。亮银铠甲闪着寒光,座下「雪里追风」英姿雄发,陈查手提长枪,一尺长的红缨随风飘洒,背后「陈」字大旗迎风招展猎猎作响。
北晋元帅骆野登上辕门瞭望台观战。战鼓声声,陈查长枪一挥,身后三千人马以练好的架势,齐声大喊:「西齐将士听了,你家国舅爷靳海棠现在我军营作客,望你们识时务传话回关中,劝说西齐皇帝莫要相助北晋,否则,胆敢侵我南越者……」陈查枪尖刺向长空,三千人大喊一声:「杀!」
三千人的呐喊声气势夺人、震耳欲聋,陈查在马上满意地点头。
骆野军中有两员大将是西齐人士,粮草官兵一半都来自西齐军中,一时间议论纷纷,嘈杂一片。骆野恨得咬牙切齿,心说,这个陈查最是可恶,如此一来靳海棠在军营失踪的事情瞒不住了。
他招手叫过大将军孟华,低声说:「这个陈查是韩重麾下最得力的大将,拿出你的看家本领来,许胜不许败!」
孟华领命,挥舞着双鞭驱马迎战,大叫着:「陈查莫要放肆,咱们兵器上见真章!」
陈查长枪一挺迎上去,双马错蹬,只听「叮当」一声,兵器架在一起。孟华回身,手中双鞭朝陈查背后袭来,陈查挽个枪花,红缨划出个弧形,回身抵挡。孟华马上侧身闪开,左手鞭夹千钧之势压下,右手鞭对着陈查的脑袋抡过去……
号角震天战鼓隆隆,双方人马各自助威观战。陈查长枪一旋挑开孟华手中双鞭,对准他护心镜,枪尖一抖带着风声扎了过去。孟华双鞭交在右手,左手一勒缰绳,坐骑一错,闪身险险避过又杀了回来。陈查拖着长枪控着缰绳掉转马头,孟华追上来,陈查一踢枪把,身体仰倒在马背上,左手一翻一送纵身而起,枪尖穿过肋下软甲扎进孟华的左肋。
孟华吃疼一夹马肚,座下马扬蹄嘶叫泼剌剌跑开,陈查得手提枪就追。孟华咬牙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回身对准陈查。陈查粗中有细,沙场上最是警觉,心内知道不妙,脱了马镫翻身钻进了马肚下,只听坐骑「雪里追风」嘶鸣一声,奔出几步后瘫倒在地上。
陈查仔细一看,「雪里追风」头上、脖子上全是钢钉,直没进皮肉里。这匹马跟随他征战多年,他甚是喜爱,没想到今日丧命在孟华歹毒的暗器下。陈查大怒,手提长枪奋力掷出,孟华猝不及防,坐骑臀后中枪,也跌落在地上。陈查拔出腰间佩剑几步冲上去,和孟华战在一处。
骆野在瞭望台看见孟华不是他的对手,急忙下令鸣金收兵。
陈查抚摸着爱马很是心疼,和校尉一起拖着死去的「雪里追风」怏怏地回营。
回到军营,小江看到车上驮着马,走过来把「雪里追风」上下摸了个遍,叹口气说:「马儿啊,你跟着查查这几年真是不容易,眼下也该歇歇了,我会给你找个好地方的。」
陈查自然知道他的心思,站在一边翻白眼说:「你说的好地方不会是你的肚子吧?」
小江有些不好意思,抬头看他。
陈查摇头说:「不行,不到万不得已军中不会宰杀战马,更不会吃它们的肉,你别打它的主意。」
他痛失爱马心情不好,脸色阴沉,连几个贴身的校尉都躲得远远的,不去触他霉头。
交了令箭,韩重安抚他说:「阵前厮杀生死难测,战马和大将一样,冲锋陷阵奋勇杀敌,死得其所。更何况它今天是替你挡了暗器,要不然这会儿被小江惦记煮着吃的就是你了,你还垂头丧气做什么?军中还有良驹,你去挑匹暂用,等咱们回京再慢慢选你喜欢的。」
陈查点头,摊开手里的东西亮给陈查看,道:「就是这个暗器,头一次见,很是霸道,北晋不知道从哪里得的,甚是厉害,如果不是我警觉一定会着了它的道。」
韩重仔细一看,两寸长的钢钉打磨得锋利。他拿起一枚查看说:「我看过『雪里追风』的伤势,这暗器是机簧打出来的,一定还有发射的机关。你交给兵器营让他们研查。」又叮嘱说:「北晋和西齐已经知道了靳海棠在这里,你要好生看管。他们是明抢,别忘了营里还有暗箭难防,若是靳海棠在这里有什么闪失,西齐举兵,自然有人笑出声来。」
陈查把钢钉交给兵器营,带着贴身校尉出营找了个地方埋了自己的爱吗,亲手劈了树干做了墓碑,刻完字烧了些干草,心思也飞到了靳海棠身上,决定今晚熬好好调教那个见着漂亮少年就动心的国舅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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