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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暗涌

书籍名:《倾辰落九霄》    作者:火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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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手碰过你是不是?你不喜欢被人靠近,我知道,我来替你消去那些痕迹,那些不是我留下的痕迹,全数都要消去。”从下方传来的话音幽幽的冷,又轻轻的微热,只是叙述便让赫干辰涌上更大的反应,他抓紧手上的铁锁想要从墙上那头扯断,在他身后的手却骤然动作起来。
将还在外面的药物挤入,药力传至体内,他始终在忍耐,此时居然没有抗拒的余地,那钟快意涌上的毫无征兆,他低斥一声,只能凭着那道锁链站稳,眉头紧蹙,“你究竟想证明什么?和那个卫无忧一样,对我做这些你就满足了?!”
“不要在此时提别人!”赫九霄大喝,“你我之间,我不容你反悔,我要让你知道,你的人,你的心,都只能是我的!”
唇边不知是笑意还是冷酷,两人对视,眸色都是冷凝,相反,身体的热度却直线土升,赫九霄想到眼前的人如何被人碰触,手里的力道逐渐加重,动作间不容赫千辰有抗拒的余地,仿佛是一场战争,打算凭着这场侵占掠夺来让他认清事实。
“你真要这么做?”探入青衣下摆的手阻挡了他的退路,赫千辰的问话换来的是更彻底的抚摸和挑弄。
被药物影响的身体对触碰分外敏感,他紧紧抓住铁锁,冰冷的温度却只让他更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体温,先前对着他人可以克制忍耐,心里只有厌恶,此时的感觉却是……
“若是我放开你,你一定会离开,我只能这样抱你,不要怨我,千辰。”赫九霄听到他压抑的喘息,微阖的眼中露出炙热的眸色。
往上抬首,从这个角度恰能看到他张开的双腿和剧烈起伏的胸膛,有力的双腿绷的很紧,胸前被擦过药物之处微微泛红,随着呼吸的起伏对他而言是最难以抵挡的诱惑。
“千辰……”赞叹的低语,他贴近的他的腰腹,唇舌的湿热从他那道伤痕上舔吮而过,托在赫千辰臀后的手往里揉弄,“这里已经很热了,你是不是很难受?”
知道没有什么能改变赫九霄的打算,赫千辰克制着欲念的侵蚀,哑声说道:“九霄,你给我放手,或者我们还能做兄弟,不然……”克制的双手因为气愤而颤抖,从墙边到他手腕上的锁链被他拉的笔直,假若不是这道镣锁还未解去,功力未有恢复,赫九霄毫不怀疑他会选择在此时与他动手。
“不然如何?”继续单膝跪于地上,身后印着那片鲜血,他搁在他腰间的手将他扣紧,抬头望去,张口舔舐,他用那双妖异的眼望着他,绕到他身后的手用力按下,赫千辰不得不挺起下腹往前贴近,身后陷入的指尖往里撩拨,不断挑起一簇簇的欲焰。
握紧双拳站的挺直,赫千辰的身体如那道铁锁一般绷紧,他忍耐着,直到前后的唇舌和手指退开,他看着脚下的男人站起,慢慢说道:“别让我恨你,九霄。”
沉重的话音激起几声笑,他转身到他背后,“你可以恨我。”话音还在耳边,腰间已被扣住,赫九霄贴近他,猛然挺身。
“唔——”骤然的冲击带来难言的快意和怒气,他屏息一阵踉跄,几乎站立不稳,两日间未曾进食,数度被迷烟所侵,他调息内息才恢复了几成功力,再加上早先被抹的药如今药性发作,如今根本无力抗拒他的侵入。
“赫九霄——你要与我为敌?”一字一字的缓慢,身体愈加火热,他吐出的话音却冷厉如刃。
“我不想与你为敌,奈落与南无之间没有深仇大恨。”汗湿的身体紧紧相连,他不相信赫千辰的反应只是药物,“别告诉我你的心里就那么干净,你从没想过除去奈落?我只是在不知情时做了那些,至于紫焰和绵歌,我不否认我是刻意隐瞒,但你岂非早知道我的为人?”
他知道,他也可以接受赫九霄对别人的任何手段,却独独接受不了他如此对自己,皱眉吸气,赫千辰冷笑,微微嘶哑的语声压抑着喘息,“是,我知道,知道却还是对你动心,如今是我咎由自取。”
“我不许你后悔!”赫九霄听到他话中的冷意,狠狠抱紧了他,咬在他的颈边,又化作亲吻,“你的手下是有不少死于我的人手里,绵歌和紫焰的事也都是我命人做的,”粗重的喘气声就在他的耳边,从颈后拂过热度,“就算如此,就算你怨我,也别想我放开!”
“我爱你,千辰,就算你恨我。”轻声细语,危险却又深情,赫九霄一手按在赫千辰胸前,身下重重挺入。
爱?!所有的心意情意原来应该归结为爱?
这句话和身后彻底的侵袭同时而来,赫千辰脑海中轰然一声炸开。
不知是哪一种对他的影响更大,身上的热度令他晕眩,赫九霄却没有放过他,加快了律动的同时将他的身体也一起掌控,被药物影响的身体顺应着本能,他再如何挣扎也不能违背身体本身的意志。
他低喘呻吟,肩背上绷紧出弧度完美的线条,赫九霄俯身在他渗出汗水的肩头留下##着咬下,他此刻恨不得在他整个人身上都烙上属于自己的痕迹。
他的弟弟不会知道,在刚进门见到他的那一瞬间他的欲望便已无法抑制,那袒露在衣下的他所留下的痕迹,还有腰侧的伤痕,锁拷加身,却依旧显得无比凛然,那股强大的无可推毁的气息,令人不得不惊惧,也令他万分心醉。
掌心从他的腰腹抚摸到肋下,那道伤痕让他心痛,在他眼前的人却让他心底涌上无限渴望,那不仅仅是爱意,情欲,还有一种征服,即便赫千辰如何的不承认,他的身体却会对他的碰触有所反应,抓紧着铁锁的手攥的很紧,咬牙不想吐露的低吟还是难免从口中逸出,汗湿的发落在肩头,半解的衣袍半挂在眼前这具引人触摸的身体上……
赫九霄觉得被人用了药的似乎是自己,他控制不住那股前所未有的无比迫切的欲望,一遍遍喊着他的名字,徜若可以,他不在乎用任何来证明他的心意,恨也好怨也好,他最无法忍受的是此前种种被当做从未发生。
就算是强迫,他也要得到他的回应。
“别想让我放手,连你是我的亲弟弟我都不在乎,还会在乎什么?”耳边的气息灼热,赫九霄的话就如涟漪散开,赫千辰恢复几许清明,抓住环在他胸前的手臂,“就算我会恨你怨你……你也……不肯放手吗?”
“就算你恨我怨我,也不放手!”随着话语声,赫九霄骤然动作起来,仿佛爆发出某种克制许久的浪潮,汹涌而上的欲念让人无法抵挡,连他自己也无法抵挡。
赫千辰被他带动着,再度陷入欲潮的漩涡,可怕的是他却没有想要挣脱,一贯的淡然冷静此刻为欲望升起似痛苦似欢悦的神色,被掌控的身体已经不由自主,在他身后的赫九霄也是一样。
如同陷入了疯狂,急促的喘息升腾着灼热的温度,他无法忍受赫千辰与他撇清关系,这一刻他极尽所能的让两人更紧密的相连,仿佛唯有如此才能将赫千辰据为已有,“人称我血魔医,我手下执掌奈落,千辰……你记住,徜若我已身在地狱,你也要随我堕入其中!”
他爱他!就算违背伦常,就算这是逆天,纵然这是要下地狱的罪过,他已身在其中,又怎肯放过他?
为这句话一阵战栗,赫千辰只听见身后一遍遍响起他的名字,赫九霄在他腰间的手臂勒的很紧,犹如想将他就此嵌入体内。
骤然加剧的律动令人无法站立,赫千辰往前倾倒,不得不扶在墙上,身后沾染着汗水的身体一次次撞击着他,他越来越热,有一种从未感受过的渴切让他不由自主的回应,不论是药力还是他本身的欲望,都在不断的削弱他所剩无几的理智。
仰头低喊,紧蹙的眉宇间是快意也是挣扎,汗水从额上淌下渗入发丝,墨色的发往后垂下贴在赫九霄的颈边,两人的发丝缠绕在一起,他的腰间被紧紧环抱,如弓弦般绷紧的腰部往后弯折出坚韧的弧度。
赫九霄一手在他赤裸的胸前抚弄,往上寻到他的唇,描绘着唇齿的形状,往里进入,在那方湿润和火热之中不住搅弄,手指捏住他的下颚强迫他侧转过头,身下一次深深的贯穿,两人的唇紧贴合,两道呻吟消失在对方的口中。
“千辰、千辰……”唇落到颈上,灼热的气息从赫千辰耳边吹过,环绕在他肩颈处的手一次次将他的身体往后带去。
如同是要将他吞噬,激烈的冲撞带着肉体炎热的温度猛然袭上,决绝而毫不留情的掠夺,如要将他的身体啃食殆尽才肯罢休,赫千辰无法克制的低吟,浑身紧绷,耳边全是炙热的喘息。
为了得到他,赫九霄配合他的步调,本能的收敛了他的霸道,却在真相全部曝露的今日全数释放。
铁链随着他们的动作发出声声撞击,金属的冰冷交击声里另一种激荡的火热,被困在这里,被迫承受一次次的侵占,赫千辰不知是因为气恨还是欲念,攥紧铁锁的手在颤抖,外袍被完全拨开,赫九霄抱着他的腰部往后按紧,每一次都让他无法站立,他只能凭着那道铁锁支撑,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回应,也无法掩饰身下的任何一丝反应,这样的屈辱他从未尝试。
抱紧,亲吻,不断的掠夺侵占,直到最深处的索取,两人都觉得耳边嗡嗡直响,心跳如鼓声不断躁动,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对方的,砰砰的声响剧烈跳动,仿佛要从心口跃出,仿佛世间所有其他的声响都已经远离。
整个人都似在燃烧,身上很热,也许走药物的作用,也许是欲望使然,谁都毫无抵挡之力。
“停下,九霄!”耳边的呼吸和身后的热度,他身上似乎着了火。
“你能停下?你也想要的,千辰……我知道……”就算一起坠入地狱也无妨,他要他。
“呃啊——”好热……
“千辰,我要你……”他已无法停止。
所有的理智早已不管用,囚室里只有急促的喘息与低吟,鲜血与爱欲的气味交织,冰冷而又炽烈,那是融合了欢愉与痛楚,死亡与生机的味道,周遭遍布的尸体与鲜血,锁链发出冰冷的金属撞击声,非但没有将这股味道的影响消弱,反倒使其愈加浓烈。
交错的的呻吟与低吼一声声不曾歇止,谁也不知道最后是怎么停下的,太过激烈以至于对时间的流逝失去了感知,等赫千辰的手从那镣锁中脱出,两人下腹、腿间甚至是脚下,都是一片白浊斑驳的狼籍。
股间的异样感让他确信和赫九霄并不止一次,但他对此已没有太多的记忆,他只记得耳边的话语和身上无限上升的热度。

倾辰落九霄 第八十一章 究竟

赫千辰躺在床上,经过沐浴之后身上的感觉好了许多,功力不知何时已经恢复,他吃了些东西,都是赫九霄去准备的,此时他们似乎是在其中的某一个卧房,卫无忧的这个所在是建在地底,里面兴许没多少人,也可能其他人在之前就被赫九霄一并解决了。
“好些了?”他的身上还未着衣,赫九霄就在床边为他上药,带着凉意的膏状抹到他的肋下的伤口上。
洗去血迹的伤口翻出些许殷红的血肉,那到鞭痕一抹上药,已经渐渐麻木的痛感消散了许多。但同时,另一种荒谬的感觉越来越明晰,他究竟做了些什么?在敌人的囚室里,与自己的亲哥哥交欢直到无力为之……这是他赫千辰做出来的事?
几声轻笑响起,他微微合上眼,赫九霄担心的看着他,“身上还有哪里觉得难受?”赫千辰的骄傲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在这份淡然之下实则是坚决,不容许自己有行差踏错,所以每一步都很小心,如今他们之间走到如此地步,千辰会怎么做?
“卫无忧与你究竟是何关系?”他平平静静的抬眼,“我不想莫名其妙的被牵连,连个理由都不知道。”
他越是显得平静,赫九霄越是不放心,目光在他身上打量,看到手腕上的淤血,他运力为他化开,“卫无忧与我无关,他曾对我示好,我没去在意,不论你是否相信,我本身偏好的是女子。”在床上没有那么麻烦,只需服了药便是。
“是吗……”
“千辰,你……”
“让我睡一下。”合着眼吐出一声叹息,他没有再看他,什么都没有再说。
将药盒收好,赫九霄盖上薄被,他的身上有许多痕迹,手足之上有锁撩的扣痕,身上还有他的吻印,那道鞭痕看来更是触目惊心,他在人前始终是淡然沉稳的,如今却显得有些疲惫。
忍不住伸手在他发间轻拢,赫九霄吻在他的额前,“我对做的我没有后悔,也不容你去后悔,千辰,你若不想爱我,可以恨我,但你不能对我如对他人一样,我不要看你客客气气有礼的样子。”
他从床边离开,在他身后的床上,赫千辰睁开眼看着他的背影离去,目光久久都没有收回。
因为疲惫而睡去,半梦半醒之间仿佛感觉到身边的热度,和他一样赤裸的人体,已经熟悉的触感,轻轻的吻落在他的肩头,从颈边都胸前……赫九霄是在吻他,赫千辰也许真的熟睡了,没有抗拒他的吻,嘴唇从肩头到胸前,在原先的那些痕迹上覆上轻轻的碰触,没有吻痛他,也不想吵醒他,只是那么轻轻的触碰。
他知道是他失控了,在那样的地方几乎是半强迫的要了他,千辰和他一样习惯了他人的簇拥,习惯别人臣服于他,第一次已经是意外,这一次更是超出预计,他想象不出当时他的心里会有多少怒意,眼下他这般安静的躺着,也许下一刻他就会离去,再不回头。
千辰,你若不肯回头,我真会做出让你彻底恨我的事来……南无也好,千机阁也罢,所有让你立身于世的存在,就算不择手段我也要将它们彻底毁去,如此,你是不是就只能留在我的身边了?
还是,会从此视我为仇?
他曾担心知道了这些之后赫千辰会如何对他,那时在千机阁的书房里,他想的便是这件事,总有一日他的弟弟会知道关于奈落,要想瞒过赫千辰很难,长久的瞒下去更是难上加难,如今果真如此,全数被他知道,而他唯一能做的却只是不断的占有他,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他竟然也有害怕失去的时候。
凝结着妖异冰寒的脸上掠过深沉的暗色,垂首亲吻,眸色又转作柔和,怕碰到他的伤口,他没有伸手抱他,赫千辰呼吸平稳,安静的躺着,不是真的睡了还是已经转醒,长夜过去,这座底下庄院安静的如同处在另一个世上,只有两人的心跳声,声声应和。
第二日赫千辰起身的时候,意外的是赫九霄已经离开。
身上的伤处被上过了药,甚至连他身后感觉异样的地方也一样,正是冰御很舍不得的哪一种,之前的那盒他摆在千机阁里,这盒看来却是新的,就搁在他的枕边,除此之外还有被卫无忧收走的匕首和蛟蚕丝。
收起东西,穿衣的时候他看到身上的痕迹,思及连日来发生的事,顿觉有些荒唐,他居然错觉这些痕迹再也不会消退,无力的勾了勾嘴角,他深吸一口气,踏出门去。
离开之前他在其他几个房里探查了一番,出乎意料的是,在装着火药的那个箱子里发现了他也没想到的东西——火雷箭。
他不是第一次看到火雷箭,也知道它的威力,但早已败落的火雷山庄为何会有这么多火雷箭流落在外?当初,他与赫九霄在擂台上便遇到过火雷箭,至今为止都不知它是从何而来,又是何人所为。
此时他有些后悔杀了卫无忧,卫无忧当然不会是当初使用火药陷阱的人,他没有理由这么做,赫千辰想知道的是卫无忧身后还有谁,他是从谁的手里得到了这些火雷箭……原本又是打算做什么用?假若只是为了对付他,根本无需这么多的火药。
将所有的疑惑和思虑暂时压下,也刻意不去想赫九霄,他打算尽快赶回千机阁,他没有忘记是怎么到的卫无忧这里,千机阁内还有人需要为此付出代价。
卫无忧其实没有把他带的太远,他出门便发现,他就在城外的某处废弃的庄院地下,要赶回去也不需太久。
当青衣在身,他又成了他人眼里的那个檀伊公子,千机阁的那个檀伊公子。
有人在千机阁阁主背后打算给他一击,他岂有不回击的道理?
千机阁的议事厅里,五位阁老和各个分舵的人正在议事,商议接下来怎么做。
“阁主?!”阁主无故失踪,紫焰和绵歌地狱倒地昏迷不醒,他们这里早就乱做一团,见他归来,众人又惊又喜,看到他衣上带血,纷纷离座,惊骇大叫,“是谁伤了阁主?”
与赫千辰为敌,便等于与千机阁为敌,他受伤在千机阁的人眼里绝不是小事,安抚的摆了摆手,他看了眼衣上的血,“无妨,只是小伤。”是那道鞭子落在身上的时候溅上的血。
赫千辰的神情如常,谁也不能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来,只有忘生和赦己发现,阁主的衣领合的比原先要高。
“这是私仇,无需再去查问了,那人已被我所杀。”缓步走过,他没有坐下,看来也不打算就此多说,其他人自也不能多问。
赫千辰看了一眼在座的人,“紫焰何在?”
“紫焰姑娘说她身子不适,在房里休息。”柳风故为了表示关心,抢先回答,“阁主当日离开是否是被人所害?方知命给他们瞧过了,那是‘醉神仙’,除非遇着某些异草的香味,否则该有一种酒香,素来是搁在酒里的最好的迷药。”
“她没事就好。”赫千辰没有接他的话,听到“醉神仙”似乎一点都不吃惊,“眼下江湖上因为‘红颜’人人自危,千机阁已应承了此事,加派人手出去查明内情,多年前秦战曾与人争夺‘红颜血’,我要知道与他相争的是何人,除了他的拾全庄里,是否还有人有那种毒物。”
阁主还是同原先一样,在心里如此确认。众人不敢怠慢,赫千辰下令之后淡淡几句将如今情势说了一遍,有人散毒当不是为了寻仇,而是另有图谋,此次千机阁要寻的不光是下毒之人,可能牵扯更大,要他们小心行事,任何线索都不要放过。
各分舵的人谨记在心,不敢轻忽,既然阁主这么说,自然不会有错,听他几句说完,不等有人再想上前表示关切,赫千辰已经转身离去。
“这件事就这么算完了?”阁老方啸看着离去的背影,暗自嘀咕了一句。
柳风故在拍了拍他的肩,斜着眼朝还为离开的忘生和赦己身上瞥了瞥,示意方啸说话要留意,“阁主既然回来了,他说没事自然没事,我们只需按照阁主所说的去做就好。”
赦己当作什么都没听见,举步离开,忘生环胸站在门前,看了几位阁老一眼也自离开。要说阁主出事的话,有几人是最不会担心的。
等赫千辰回房沐浴换衣,到书房之时忘生和赦己已在书房等候。
“阁主。我等前来领罪。”忘生跪在地上,赦己也噗通一声跪下,“阁主!此事是我等失职,未能保全阁主安危!请阁主责罚!”
“我的安危若是自己都不能保全,多了你们又能有什么用,这次的事与你们无关,起来吧。”赫千辰如常的坐在书案后,平淡的神色也与平日一样。
正因为赫千辰功力不俗,赦己和忘生从没想过他会在千机阁里被人带走,没有外敌进入,也全未堤防。
阁主不责怪他们,他们却万分自责,两人跪地不起,赫千辰也不勉强他们站起,端起小竹沏好的茶,“想要将功折罪,就去把人给我带来。”
人?两人骤然抬头,“阁主要见谁?阁主已知是谁用了‘醉神仙’?”赦己惊讶的问。
忘生不言,眼底也是诧异,赫千辰放下茶盏,指节叩击在桌上,一声一声,在此刻的宁静里响起几分危险和压迫。
“绵歌。”

倾辰落九霄 第八十二章 仇

绵歌?怎会是绵歌?赦己和忘生惊诧不已,他们都看的出来,绵歌对阁主有几分旁的心思,从来没人说破,但谁都有点这种感觉,绵歌怎会做出这样的事?!
“公子无恙归来,太好了。”绵歌被带来了,他就站在书桌前,满怀忧色的神情有几分放松,似乎放下心来。
此时空气里已经没有牵心草的香气,他习惯性的去看窗口,窗棂边什么都没有,转头的时候外面的光线落在他脸上,年轻俊秀的面庞微微现出几分迷茫,“也许,又是我连累了公子……幸好,你没事,否则我……”他看着赫千辰,然后微微垂下了视线。
桌后的男人神情依旧,对他这番略嫌暧昧的话没有什么表示,赦己和忘生还在猜测,是不是他们会错了意,阁主要找绵歌并不是他们所以为的理由。
“当时你本来就是要离开,却又改了主意,是不是因为你见了这个?”赫千辰敞开领口,衣襟略松,露出颈边和耳后的痕迹,那是几枚红印,在那种地方,自然只能是吻印。
突兀的一句文化让绵歌愣住了,神色复杂的看着那几道红印,他没有说话,赦己和忘生却马上别开了眼,他们已经隐约猜到是何人所为,尽管那个答案不是常人能够接受的。
见绵歌没有反应,赫千辰从一边取来几张纸,点着其上命人查来的线索,“你当然知道我不会收留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你做的也确实不错,至今为止,查到的只有涵阳城,你是某户人家的少爷,谎话之中总要加些真话才能让人相信,我想你确实是那户人家的少爷。”
纸张摩擦的声响在此刻的气氛中更显得诡密,赫千辰的表情里有几分赞许,他差点就被绵歌骗过,“你出生之时的方式也很特别,谁也不会对一个看来将死的人生出怀疑,我不知的是,你的仇人,为何是我?”
这句话犹如一座山石猛然砸下,忘生和赦己都惊呆了,“仇人?!”
“他要寻的仇家,是阁主?!”赦己大叫起来,“怎么可能?他的仇家,不是对他……”他们都知道,绵歌要找的仇家曾对他施暴,可阁主不与人近身,此前也根本没见过他,怎么可能是他的仇人?!
绵歌似乎也被他这句话吓到了,他一人站在空处,神情茫然,“公子在说什么?我的仇人怎会是你?”
“不是我?”赫千辰收起手上的纸张,随手摆在一边,“若不是我,为何你要随我到千机阁,屡次试探我与赫九霄的关系,假作要离开,却用了迷药将我送入卫无忧的手中?”
几句随意的问话让大家震惊不已,赦己和忘生这时候才知道那天是怎么回事,他们当然相信赫千辰的话,但心里的疑问让赦己不觉问道:“外面竟还有个‘妙笔生花’接应?但当时他不是也被迷药迷倒,怎么能将阁主送出去?”
“不错,我当时也被迷药迷倒,怎么能做到这些?况且我若真的将公子当作仇人,就算当时醒着,我也应该马上下手杀了你,怎会将你放过?”绵歌似乎困惑为何会被人误会至此,急着想要辩白。
“你当时不动手并非你不想动手,你若当场杀了我,自然逃不出千机阁,这是其一,其二,你当时放过我,是为了让我受更多的苦更多的罪,让我生不如死,失去所有?我说的可对?”
说到这般深刻的恨意,思及绵歌心里的想法,赫千辰也不禁为其心机所惊。
“你恨我入骨,让你不惜从崖上跃下,用那种方式来接近我,当时许多人都知道我在赫谷,你示弱在先让我不去怀疑你,又与卫无忧合谋,请了奈落的人一路暗杀,令我以为那些人是为你而来,你说不知奈落,同时令自己的伤势加重以便拖延行程,也让奈落有更多的机会对我出手,而后奈落忽然撤出,知道此计未必能成,你早有另外的打算。”
赫千辰缓缓说来,房里只有他的话音,忘生和赦己早就听的出了神,绵歌垂首一语未发,只听他继续说道:“你该记得韩六此前在我们酒菜中下毒,当时你就知道,自然未曾中毒,此后却装作中毒之状,冰御不知,给了你一颗能解百毒的药丸,虽然出乎你的意料,但我想这药你必定小心收好了,那一日你来辞行,暗中点燃‘醉神仙’,装作不支倒地,用牵心草的气味来掩饰迷烟的味道。”
“其实我是事先服了解药来的是吗?公子是这个意思?”绵歌抬头,对视赫千辰的目光闪烁。
赫千辰的指尖在案上轻点,继续说道:“解毒之丸必能解迷药,但能撑过一时不让药性发作,你从我身上得了令牌自能畅行无阻,将我运出之后卫无忧早有接应,等你撑到回转的时候药性发作,他人见你与紫焰一起昏睡自然不疑有他。”
如同在将一个故事,当日情景仿佛历历在目,赫千辰说的不疾不徐,绵歌再未将他打断,似乎也被这个听来曲折精彩的故事给吸引了,神色几次转变。
房里静悄悄的,有种诡密而异样的气氛,长久的静默之后,绵歌终于一叹,“看来世上别想有事能瞒过檀伊公子。”
轻轻拂袖,他此刻的表情再不是原先的脆弱倔强,噙着几分笑意,眼底却是怨毒之色,“赫千辰我不得不佩服你,落到卫无忧手上还能全身而退,我倒是好奇,他可对你做过什么?那个人的兴趣是颇有些古怪的。”
绵歌轻轻的笑,还是那身衣、那张脸,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了,尽管他还在笑,那眼里笑里已全是诡谲阴暗。
忘生和赦己也不得不佩服他,到了此时还能笑的出来,“真有人能做到这种地步,在身上造了那些痕迹出来,只为了接近阁主?”赦己不止佩服,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一个男人能忍受那些,不管他是为了什么,那心机和心思就让人悚然。
绵歌又是一笑,“你以为我想吗?”他转眼去看赫千辰,别有深意,“公子是应该最清楚的,身为男子,被人压在身下是何滋味……”
赦己和忘生已经,赫千辰还是面无表情,绵歌说到后来渐渐敛下笑意,“那些被人施暴的痕迹,你们是不是很好奇?”
他轻笑几声,一阵令人心惊的静默过后,他忽然咬牙吼道:“你以为全是假作?你以为我真能忍受那些?!赫千辰!全是因为你!因为你,我身为男子却被那些畜牲百般其辱!若非是你,我岂会变成这样?”
他攸然拉开整个前襟,略显单薄的胸前无数斑驳的伤痕,那些疤痕有的看来似齿印,有的如火烫,还有的不知是何种东西弄上去,竟如铁刺刺入其中翻卷血肉所形成。
这些伤痕从胸前一直往下,似乎还延伸到他的下身,还有一枚晶亮的东西在他胸前闪动,竟是穿刺在他乳首之上。
晶亮的环扣莹莹闪光,衬着那抹微红闪耀淫靡的光泽,绵歌站在那里似是哭,又似在笑,盯着赫千辰狠狠说道:“这些好不好看?公子是不会喜欢的吧,我又何尝喜欢,但那些人可曾问过我喜不喜欢?他们一个个扑上来,用任何可以想到的东西在我身上造出这些痕迹,因为他们喜欢我哭,喜欢听我叫,他们说我叫的时候最好听,那里夹的越紧他们就越爽快,因为我天生就淫贱,天生就是让人操的!”
话音在房里回荡,赦己和忘生听到这些已经呆了,绵歌敞着衣襟还没有说完,他狂笑,“我的功力早就在那个时候就所剩无几了,是卫无忧无意中救了我,我脱身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回报他们!我让他们承受我百倍的苦,然后把他们皮从身上活活剥下来,你知不知道,那时候他们叫的有多好听?听的我多爽快?哈哈哈哈哈哈——”
这种笑声让赦己和忘生不寒而栗,他们想不到是何种折磨能让绵歌变成这样,他们情愿不知道。
绵歌笑完了,开始慢慢的整理衣衫,“后来我知道卫无忧看上赫九霄,被他拒绝怀恨在心,我就和他一起盯上了你,你可知道,为了接近你,我做了什么?”他忽然诡秘的勾起嘴角,“我找了几个男人一起来上我,之后只要杀了他们就好,反正我都习惯了,你说,我是不是很聪明?想要骗过檀伊公子真的不容易呐。”
他在笑,眼里却有泪,此前所有的恨都不再掩饰,俊秀的脸此刻只有能称为恶毒的神情,似毒蛇一般的目光紧紧盯着书案后的男人。
“赫千辰!这些全都是拜你所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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