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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方菲说话的人大概口气也不好，没说两句她就丢下手里的东西跑去了阳台。张扬怕耽误时间也没在意，埋头继续忙。
没一会那边就穿来方菲尖厉的哭声，张扬只得赶过去，抱着她安慰。
“怎么办？没人愿意帮我！爸爸他……他……”方菲泣不成声。
“我帮你我帮你。”
“你怎么帮我？你能把我爸救出来吗？你认识那边的人？”
张扬不敢回答，他很清楚自己的斤两。要是有那种本事，他就不会还是个死上班族，当初也不会被方家看不起。
“算了，我知道，现在谁都不可能帮我……陪我去医院看看我妈可以吗？”方菲垂着头，声音很低，“我害怕，她情况很不好……我该怎么办？”
对着方菲梨花带雨的脸，张扬说不出不字来。
一路开解着方菲，到了医院后又因为方妈情况严重昏迷着，倒也没怎么尴尬。不知所措地呆了一会，方菲就说是可能有人帮得上忙她要去求救然后就走了，留下被拜托的张扬当看护。
张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留下来吧关系撇不清，走吧出事了怎么办？最后没办法还是去陪床上坐下开始玩手机。
玩了一会张扬又给方菲打电话，好久她才哭着接起来，却只是呜咽，好久才出声问张扬方妈的情况。
等方菲匆匆赶回来，眼睛都已经跟桃子一样了，见了张扬又是不住流泪，说是没办法了。
张扬本来还想回家的，这下子也实在放她不下，只能继续陪着。
眼看天色不早，张扬才想起家里的王浛。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虽然说是今天要走，但是他那情况……脸颊又开始火烧火燎，张扬抓耳挠腮坐立不安。他行动不便应该不会忙着走，也就不会出事，可要是一直在自己家，父母回去看见了不会尴尬么？该怎么解释才好呢？
“我打了电话给家里说一声。”把方菲从怀里拉出来，张扬摸出病房打电话。
一直没人接。
不是关机，是没人接。
他睡着了？这都吃晚饭的时间了，不会还在睡觉吧？大概是在吃饭没听见？
应该是这样，那晚上再说吧。
到了晚上情况就遭了，方妈的病情急剧恶化，张扬为此跑进跑出忙上忙下累了个半死，终于到了凌晨情况稳定了，这才支着眼皮让方菲请护工。
方菲脸色苍白，好一会才说家里的钱全被冻结了，仅有的还得支付方妈的治疗费，实在拿不出余钱。张扬困得慌，揉揉眉心打包票：“算啦，我去请吧。”
方菲感激涕零：“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张扬笑笑，打了个大哈欠。
请到人照看后，张扬把方菲逼去睡觉，然后又想打电话，可一看时间一点半，他又把手机揣回了口袋。
太晚了，不打扰他。
无聊地坐在病房里，没一会张扬就打起瞌睡，然后做了个不安稳的梦。
醒来时浑身酸痛满头大汗，心跳也极快，脑子里还乱哄哄回荡着指责声，却死活想不起梦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大概是这里空气太差，张扬站起来活动，然后又去找方菲。
“我要回去……”
听见这话方菲本眼睛就瞪得老大，里面全是惊恐，生怕张扬就这么不管她了。
“别担心，我回去收拾好再来陪你。”
方菲松了口气。
“好好休息，别担心，我在的。”
等赶回家已经接近中午，张扬浑身都疼，累得要死，给王浛打电话也依旧没人接，于是干脆给公司打电话延长下假期。那边虽然不爽，却还是批了。
我先睡会再洗洗干净再去吧不然要死了……念叨着打开家门，奇怪的，父母都不在。
提心吊胆去卧室一看，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完全没睡过人的样子。
退出来满屋子转，没影。
都哪里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前两天出的事不知道大家知道不，我胆小啊，顶风作案什么的果然还是要不得……我还是去把邪恶物锁了吧
22
22、阻碍 ...
张扬给老爸打电话，张爸哼哼哈哈半天，说是在外面玩，张扬又问家里客人哪去了，张爸说没见着。张扬挂了电话觉得有点奇怪，他们怎么都不问问我昨晚怎么没回去也没打招呼？这么急匆匆的干什么？
又给王浛打电话，这次对了，虽然还是没人接，卧室里却响起嗡嗡声，是震动。
在床头看见王浛的手机张扬更是惊诧，怎么这个都忘了？难怪找不着人……他肯定还得回来拿，自己现在可没空等。
想到这里张扬又打张爸电话，这次是张妈接的，张扬还没开始说手机的事张妈就有些慌张地开口：“扬扬啊，你还是来中心医院一趟吧……”
“怎么了？”张扬抽气，就这么点时间就出事了？
“是你那个朋友……你还是来一趟吧。”
才从城里的医院回来还没歇口气呢又要去镇上医院，张扬也觉得脑仁疼得慌，太阳穴直抽，好在镇上医院近，耽误不了多久。
王浛到底在搞什么怎么会进医院了？怎么父母这会才说？口气也如此奇怪……难道他们发现什么啦？不可能吧，虽然那时候自己是有点乱来了可看王浛的样子也还好啊，而且真发现了也不会这个态度……
直到到达医院，张扬也没想出原因来。
匆匆赶到病房，就在走廊上撞见张爸。
“怎么了？”
张爸皱着眉，神色尴尬。
张扬更是担心，要往病房里去。
“昨晚你妈跟他吵架，一激动就……你说他这么大个人怎么一碰就倒了呢？”张爸撇撇嘴角，慢吞吞解释。
“怎么了到底？”张扬只觉得脑子乱哄哄的，好像有点听不懂父亲的话。
张爸抬手擦掉鼻尖的汗，又说：“哎，你妈那脾气要不得，跟个小孩计较什么？害人家摔个脑震荡，还缝了七针啊……你说我们小区那物管到底在搞什么那栏杆坏了这么久都不管，这下好了吧，出事了才跑来换……”张爸开始絮絮叨叨。
脑海里好像空了一下，好一会张扬才艰难地开口打断张爸的话，追问：“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
“当时我就喊你妈打电话啊，那小子抓着不让，还说什么是他自己的错要我们别管……不然他还要……哎！”又是一声长叹，张扬似乎好多年没见自家老爹如此忧愁。
“那家伙就是个疯子，跟他当真干什么？对了，现在没事了吧？严重吗？”
“还好，只是轻微的，就是那伤口比较麻烦，破相了。”
哎？先是松了口气，却马上又憋闷了。算了，男人嘛，不碍事的……虽然还想问问到底是什么事，不过他却没那个耐心了。
“我先去看看情况。”说着他就一头钻进病房。
张妈正在门口倒水，见张扬来了也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张扬觉得这一幕很诡异，却没心思多话，继续往里走。
镇上病房比较大，床位也多，好在这时候没别的病人，就只有最里面床上躺着个纱布包头的人。
嗨，还真是该来的迟早要来，看见王浛那无精打采面无血色的样子，张扬就想起他那同学，顿时有点好笑，又马上把这想法压了下去。
他在睡觉？不对，眼睛虽然闭着，睫毛却一直在颤抖，大概是闭目养神中吧……想到着张扬试探着轻声开口：“喂？睡着了吗？”
王浛慢吞吞睁开眼，冷冷扫了张扬一眼：“你是谁？”
张扬被噎住了：“要不要这么狗血，你还玩失忆啦？没听说有这么严重啊……出什么事了到底？我妈她……”演韩剧吗这家伙？失什么忆啊，要是真失忆了那以前那些破事……靠，失忆才好，高兴还来不及呢可惜个屁啊！可是…为什么这么憋屈啊！
看着张扬脸上变花万千，王浛扯嘴角：“没你的事……忙去吧，不是还要忙着上班么？你女朋友呢？”说完他再次闭上眼，一副拒绝谈话的样子。
靠，这都是哪跟哪呀？一个个都藏着掖着的，耍他玩呢这是？本就睡眠不足心情烦躁，这下张扬更是恼火：“我妈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别以为包着半边脑袋我就会心虚了，我妈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她虽然脾气差了点，可是肯定不会平白无故做出这种事情……除非你说什么惹她了！”
“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没她的事，你们都走吧别来烦我，头痛死了我要睡觉！快滚！”再次睁开眼，王浛神情凶恶地瞪着张扬，却又扯到伤口，马上皱着眉避开张扬的视线。
“发什么神经呢你？”昨天还死缠着不放，今天就变成这德行，落差也太大了吧？张扬想不通，脑袋因为缺乏休息不太灵光，两耳朵里也一直像是有个女高音在练嗓子，总之，他烦得要死。
烦上加烦的手机也开始闹。
回过神接电话，那边方菲又哭了，说是她母亲送抢救去了，她一个人守在外面很害怕。
听着那边伤心欲绝的哭声，又看看眼前这臭屁倔强的脸，不知不觉张扬握着手机的掌心就渗满了汗，有些拿不稳东西了。
应承着那边，眼睛却一直看着王浛紧锁的眉头。
一点动静也没有，连眉毛也不抬一下……他像是真睡着了，可是张扬知道不可能。
其实他有些厌倦，不想去那边，可是王浛却不肯给他留下的借口。
“我还有事，你好好休息，我还会来看你的。”迟缓地说着干涩的句子，张扬还在期盼什么。
王浛还是闭着眼，不动不出声，一副完全不想跟他多说一个字的样子。
算了，你爱怎么怎么吧！
握握拳头，张扬转头对着那边答：“等我，我马上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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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张扬的身影消失，王浛重重地松了口气。
昨天这个时候，根本不会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吧？可惜，有些事是迟早都要发生的，无法回避，自己跟那个人，到底不在一个世界。
他还记得当自己整理好一切准备离去时，正好撞见张扬父母归来的场景。
“我真没想到她是这种人！胡说八道！”张妈的声音很大，人还在楼梯间，屋里的王浛就已经清楚地听到了。
怎么办呢？见面会很尴尬吧，而且现在自己走路姿势也……要是问起来就说扭伤吧，哎。
还犹豫着是否去给他们开门，张爸已经掏出了钥匙拧动了锁。
门一开，张妈的声音就更加刺耳了：“她自己儿子买了房子就了不得了？以前还变着方笑我俩没出息儿子没前途，现在倒好，还到处传这种谣言，我说怎么都这么看我呢！她是要气死我吗？”
“你冷静点，你儿子是个什么人你不知道？那些污七糟八的话也信？她也就是想气气你而已！”
在吵什么？听见张家二老这么气愤，王浛这个客人更是不敢露面，只能继续窝在张扬卧室，对着门背后的海报发呆。
待会再出去吧，免得尴尬。
“有她这么气人的吗？她这是咒我！是咒我！她儿子才是同性恋变态呢！这么大年龄不结婚，肯定是染了一身的脏病不行了……”
变态同性恋。
变态。
病。
从没像现在这么后悔自己留在了这里，王浛如堕冰窟，张妈的每一个字都让他感到寒冷刺骨。
张妈的骂声被张爸打断，“别说啦！你想让邻居都知道吗？她也没那个意思吧，况且也只是听说的……”
“怕什么？我儿子好得很，女朋友想有就有，还怕那些狗屁谣言？我就是气不过，她凭什么这么胡说！扬扬招惹她了？”
对呀，谣言，他哪里是同性恋呢。看着眼前海报上的美艳女子，王浛有些自嘲地笑了：“要是他们知道这里才发生了什么，会有什么反应？要是知道你真是变态同性恋的话，还会像之前一样对你吗？还是怎样呢？”指尖慢慢描摹着海报上女子的身体曲线，王浛摇摇头，“不对，你不是的，虽然并不反感，可你心里一直喜欢的都是女人，跟我不一样。”
“她就是问问你嘛，你这反应不是更怪？到底扬扬怎么那个李怡了还不知道呢，你还是问问他去，这种事情女孩子那边也很丢人，没有造谣的意义吧，肯定是误会！”一向悠闲的张爸声音里也有了些急躁。
张妈用力喘了两口气，突然想起什么一般降低声调：“说起来，昨天扬扬带回来那个朋友也很奇怪，他怎么会认识高中生的？而且我觉得扬扬对他挺生疏的，怎么说呢，我觉得很怪。”
“那孩子还好吧，挺普通的，不过确实扬扬对他的态度不像是很好的样子……哎你管这些干嘛，他这么大人了还用你操心？”
“我怎么能不操心？他又不知道那些三姑六婆在说什么！这种时候就该注意点！谁知道不带女朋友却偏带个男的，那他们还不说我儿子带男朋友见家长了？”
“如果是真的，那又怎么样呢？”
“怎么样？我没有这么丢人的儿子，有多远滚多远！别回来了！”干脆地放下狠话，张妈才注意到提问的声音很陌生。
缓慢地转动视线看向发声处，这才发现昨天那个少年竟然还在。
真疼啊，脑袋疼屁股也疼，实在拿不出好脸色，王浛只能皱着眉头沉着脸。
“你……什么意思？”呆呆注视王浛许久，没有得到证明他是在开玩笑的证据，张妈终于憋不住问了。
“就为了这个要把自己儿子扫地出门，是不是太残忍了。”有些心虚地避开张妈的视线，王浛努力挺直腰板往门口走。
“关你什么事？”再迟钝的人也感觉得出王浛话里有话，张妈也警惕地瞪大了眼睛。从第一眼看见这个人她就不喜欢，而这一刻她才终于发现了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