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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身世(二)

书籍名:《暮寒仲》    作者:玄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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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您……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寂静无声的屋内,南啸桓涩然开口,终于打破了已然凝固停滞的氛围。
早已准备好答案的青年轻握了男人的手,一边斟酌着用词,一边低声回道:“完全确认……是在五日之前。”而察觉到南啸桓的不对劲,却是当天见过任宗锦之后。那之后不久,卿颜就将无羁楼里探查搜索到的原始消息和经过整理、深入分析理清头绪的资料全部书写、定制成册交给了他。而书册的最后一页的几个名字中,南啸桓三字赫然居于首位。不管是年龄、性格、来历背景……可能性最大的都是他的属下。
而最后真正让他肯定了眼前男人身份的,是暮寒仲少年时期的一段记忆和南啸桓身上那道年岁已久,疤痕淡淡的狭长刀疤。
“……”
五日前……南啸桓无意识的在内心重复这个数字,脸上一片木然,双眼内情绪翻动,晦涩难明。
“这件事情,楼里动了四分之一的人力去探查,由楼里的五长老魏凌全权负责。玉佩的调查陷入僵局后,他带着人再次去了怀安山。在余白师徒当年居住的石室内,发现了几间密室。其中有一间,墙壁上留有钧天阁杀手的标记。
“魏凌找到钧天阁的阁主,询问并查阅了当年刺杀余白的记录。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他还发现了另外一些十分巧合的信息。
“刺杀余白的这件事,被记在钧天阁内排行第三的杀手‘枭’的名字之下。而相隔了几条记录之后的目标人物,则是任宗铮。
“任宗铮是‘枭’接的最后一笔任务。之所以说是最后一笔,原因不外乎三个:一、任务失败,‘枭’身亡。二、任务失败,‘枭’逃脱。三、任务成功,杀手失踪。‘枭’在钧天阁中数十年,从未失过手,每次任务完毕,皆会按时归来。因为可以基本排除第三条。而第二条,就算他受伤,也不该没有任何联络。因此,只剩下第一种可能……而怀安山当地的猎户十年前上山打猎时曾经在一处山腰发现了疑似‘枭’的尸体。他惊吓之下虽没有掩埋尸体,却被贪念所驱,大着胆子捡了尸体身边的一块金牌。”
巫烨顿了顿,看了一眼南啸桓后继续解释:
“那块金牌是钧天阁里杀手身份信息的证明。楼里的人去问了,得到的描述和那块是一模一样的。之后……”
之后,魏凌等人顺藤摸瓜,加上新发现的一些东西,确认了‘枭’是在刺杀任宗铮时,失败并丢掉性命的。余白死后前几个月内,有很多江湖人士都称曾见过仁宗铮,说他在四处打探有关钧天阁这个杀手组织的消息。
至于他最后是不是得到了他想要知道的,从‘枭’接受任务,主动在任宗铮面前现身,却最终死在对方手里的事实来看,他是成功了的。
“你那时……应该知道,那杀手也是受雇于人,杀了他并不算为余白真正报仇。却为何还会做出那样的决定?”当时南啸桓才刚刚十六,对上钧天阁里不知杀过多少人的顶尖杀手,胜算并不大,很有可能一不小心就丢了性命。
随着巫烨的讲述,南啸桓也不自觉的开始回想少年时期的那份记忆。听到巫烨这样问,南啸桓抿了抿唇,过了一会,才沉着声答了:“属下当时身单力薄,要想查清真正害了余白的人的身份,短期内根本没有可能。”而钧天阁接受刺杀名满江湖的剑圣这个买卖,委托人真正的身份知道的人一定极少。
虽然身为排行第三的杀手,‘枭’依旧也不过是一件杀器。南啸桓从一开始就知道,‘枭’不会知道那个人是谁,而事实上,他也从未打过从‘枭’那里入手的主意……之所以要杀他,不过是因为,他无法忍受杀害恩师的凶手逍遥法外。
“所以你就将目标定到‘枭’身上?”巫烨微微皱眉。
“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傅的恩情,属下必须偿还。”南啸桓面无表情,却无比认真。
“……”巫烨静静看了他一会,忽然松开握着他的手,猛然站起身来。听到眼前这人三言两句就将十年前那场厮杀的来龙去脉交代完毕,他原本还算平静的内心就如砸进了一块大石头,激起层层涟漪,根本难以回复。
他很想对着南啸桓大骂几句,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身体内部激荡着的,就欲将之诉诸武力的冲动差一点不受理智控制爆发出来。他恼怒南啸桓将自己性命看得如此轻微,又恨他当年出事后放弃找任青亦解决,一人担起所有事情的举动,在这又怒又恨,仿佛暴雨一样说来就来占据了他大脑的负面情绪的冲击下,由紧绕在心脏上那条蛇所带来的窒息感愈发的沉重。
好痛……
袖子中的手掌握成拳头,巫烨痛苦的揪起长眉,原本挺直的脊背此刻微微佝偻着,然而他的视线一直未从那坐在椅子上的人身上离开。他紧紧的盯着他,看着男人此刻异常空白的微垂的脸庞,早先的耐心突然被不知什么情绪驱赶。他几乎有些咬牙切齿,忽然冷下去的声音一字一字缓慢的从他口中发出:“师傅的恩情?你难道从来没有想过你死了的话,你的父母,你的兄长该怎么办?”
南啸桓身体颤了一下,紧接着,在这场谈话中,一直面无表情,看上去无动于衷,不知用了什么方法,似乎将自己的思想和肉体有效分割开的男人忽然抬头。那一刻,他无助茫然,宛若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幼童。
巫烨为他的眼神所震,当即楞在那里,还未来得及再做出什么反应,对面的男人已经立刻又垂下了头。他坐在那里,好像有些无所适从——他无意识的动了好几下身体,并且显得极为局促和不安。直到几瞬之后,男人盯着放在自己大腿上的左手,用着干哑、低沉的嗓音再次开口时,这种局促和不安已经转变为一种巫烨前所未见的僵硬和焦虑。男人仿佛突然之间置身于一个完全陌生、未知、现有知识和经验完全不适合且无法运用的环境之中。
这种状态,在男人大脑自发的调整到最惯用的应对模式后,得到了些微的改善。低着头,沉着声的人,乍一看和以往他所熟悉的那样模样没什么不同,但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右手不停的握起又松开——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
“……有哥哥在,无妨的。”
窗外的寂冷不知什么时候爬上他的身体,将他紧紧的笼罩进去。那一瞬间,巫烨觉得男人身上那种冰冷的死寂攫去了自己周身的全部温度。抽疼的左胸好似沉浸那看不见阳光的幽深海底,周围只有无边无际的沉寂与黑暗。
他瞬间忆起从任宗锦那里听来的那个故事:仁宗铮从小便被父母所忽略。而那些过往对南啸桓造成的影响第一次展现在他的面前。他心头一酸,不由走至南啸桓面前,伸臂将人搂住,叹气柔声道:“任宗锦代替不了你。”
南啸桓顺从的将头贴在青年身体上,却没有接话。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我,几年之后,你会娶一个喜欢的女子,然后生几个可爱的孩子,待年老之后,你白发苍苍的坐在院中,你的孙儿们在你身边打闹戏耍……很温馨的画面不是么?”
巫烨轻抚着南啸桓的黑发,人说头发软,心肠软,和阳刚外表不同,男人的一头黑发很软。每次情事过后,巫烨都会捋起男人的一束发丝在手中把玩,内心既平静又满足。
怀中的人身体动了动,南啸桓想要抬头,却被巫烨放在头上的手阻止:“这世间无数人一生的追求便是如此,他们说这便是幸福……”
“啸桓,我是个自私的人。这一辈子被我缠上,是你的不幸,可是对我来说,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绝不会放手……”垂眸看着男人的发旋,青年俊美的脸孔上没有一丝表情,一双长眸深不可测,陈述的声音平稳有力,“你既然应了那个是,我便绝不许你的身边出现任何女人,我不会给你后悔的机会!但是,我同样会给你幸福!”
一直静静听着男人身体猛的一颤,下意识的就欲推开青年。巫烨眼神一沉,搂着人的手更加用力将男人朝自己怀里压去:“我有信心!也一定会做到!可是……有些东西,我永远也无法给你。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啸桓,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任宗锦始终是你的哥哥,而你始终是他的弟弟。这点怎么都不会改变……”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无数的看不见的线和其他的人事物相连。而其中最坚固的那条,便是由流淌在身体中相同的血脉所组成。
南啸桓无声的闭眼,无边的黑暗中,除了围绕在周遭那熟悉的气息,眼前不停的闪现着他以为早已遗忘的画面。任青亦拉着他的手,小心翼翼却又万分期待着他踏出的每一步。母亲浅笑低头,阳光洒在她的身上,美得宛若天人。任宗锦握着笔,扭头对他一笑,然后低头在纸上写上他们的名字……
这一切美好的几乎让他落泪,可是……
不!不行!
看着看着,南啸桓忽然睁开双眼,熟悉的恐惧瞬间充满他的身体,使他无法克制的轻微颤抖,紧握的拳头上青筋暴起。他猛力从巫烨怀中挣开,重重的跪到地上。
“仁宗铮早在十年前就死了!从被主上救回宫的那日起,这世上便只剩下贯日阁的南啸桓!”
他的声音很大,巫烨从未见过男人这样失态。虽然依然是那张冰冷的面孔,但紧蹙的双眉、几乎是低吼的声音、轻颤的身体都从某方面反映出他的异常。
半晌,巫烨轻叹一口气,弯下腰欲将人从地上拉起,却不料男人异常坚持,避开他的碰触,以头磕地:“属下恳求主上!”
在眼下这个状况下,南啸桓恳求的事情已经显而易见——他拒绝与任宗锦相认。
“你……”看着男人的模样,巫烨别开眼去,他明明一开始就说明了他不是以宫主的身份来与他说这些话的,然而这个男人似乎从来不在乎这些。在他眼里,暮寒仲的属下是他的第一身份,而巫烨的恋人这个角色,总是无条件居于其后。甚至有时候,他还会将这个忘记得一干二净……
巫烨感到有些束手无策,他看着视野中跪在那里的人,正在思忖着新的对策时,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从屋外传来,紧接着响起的是卿颜的声音:“主上,有罗青凌的消息了。”
巫烨脸色一沉,转身朝外走去。
他可一直没有忘记这个司皇寒炼插在军中的棋子。只是自他带兵回京时,那个男人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一个多月来,终于有了一点消息……
——
永安元年元月十二,玄京四百里外的丹寨镇。
丹寨是一个小镇,镇子不大,只有三十户人家,每日的人流量却很多。这都得缘于村子旁的那条百丈宽的官道。自从三十年前修建了这条官道,这个小镇曾有的闭塞和寂静就被打破了。每年到了入京的高峰时期,赶考的书生、快马疾驰的信使、拉着货物前来做生意的商贾、甚至还能看见打扮怪异,不论男女,皆生的魁梧高大的翰国人……车来人往,络绎不绝。而沿着官道,丹寨镇的百姓搭设了很多舒适的铺店。
苏家茶铺就是一家自官道刚刚建好就搭设的店铺,在周围数十家同样性质的茶铺中,历史最为悠久,名气也最大。来往的商贩书生都爱在这里叫上几盘小菜,温上一壶酒,同天南地北的各路行人谈天说地,好不惬意。
这几日一直在淅淅沥沥的下雨,搞得弥漫在山野间的雾气经久不散,肆虐的水流将土壤冲动稀巴烂,一不小心踩上一脚,便会沾上大片稀软的泥块。在这萧瑟寒冷的雨天,就连茶铺外上几个月刚刚重新刷漆的栏杆柱子也显不出一丝半毫的新意,反而像灌满湿气一般,沉重的让人郁卒。
昏暗的屋子中,一个年轻的小伙裹着大棉袄,双手插在袖中,坐在火炉前烤火。现在不过卯时刚到,苏家一家上下都已经起了有一个多时辰了。平常到了这个时候,苏河光是端茶倒水都忙得团团转,可是过年期间,加上实在不适宜出行的天气,这十几日他倒是美美的闲了一把。
“哥,你又偷懒了!”迷迷糊糊眼看着就要进入温暖的梦乡,一个清脆的女声在耳边响起。苏河打了个颤,猛地从长凳上跳起:“哎呦!姑奶奶,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偷懒了!我这不刚刚歇下,凳子还没坐热呢!”
“哼!”十五六岁的妙龄少女斜瞥他一眼,扭身来到最近的一张方桌前,将在厨房里弄好的一叠炒花生、一叠炒瓜子放上去。
苏河嘿嘿两声摸摸鼻子,立刻狠拧了自己一把,将瞌睡虫赶走,跑上前去帮苏淼摆放食碟。三年前母亲病逝后,便剩下他们兄妹二人和年迈的父亲。幸得小妹苏淼性子像了母亲,人勤快不说,还颇有几分做生意的头脑,硬是挑起了经营茶铺的大梁,在喂饱一家人肚子之后,还能得几分余钱。
兄妹两人弄了一会,店里便来了第一个客人。是每日送信的信使。叫了些吃食,中年汉子一边吃着,一边同兄妹两人闲聊。
结果刚聊了几句,一阵密集的马蹄声便远远的响起,震得屋内的三人只觉耳边轰鸣不断,脚下土地微微颤抖。开店在此,几年来苏河已经非常熟悉这种声音。只是现在所听的大小,是以往的十几倍,粗粗估来,也得有个两三百骑。
几人对看一眼,就在三人各自猜测时,那已经近到眼前的声音忽然停了下来。苏河侧耳再听了一会,然后快速奔到门外,揭开布帘朝外望去。
只见阴云之下,细密的冷雨之中,身着银甲、全身武装的骑兵们正齐齐从坐骑上翻下马。几百个人一起进行这个动作,竟没有丝毫的吵杂,只有甲衣和铁器碰撞的声音不断的传来。
被骑兵身上的那股煞气压得颤栗了一下,苏河又掐了一下自己,才回复过来,他抬头,在空中寻找着旗帜。终于在金色的大旗下,随着缓缓让开的骑兵,看到了这队骑兵的首领。
首领的坐骑是一匹通体雪白,只有四蹄和额头中央有着一点墨黑的战马,而紧跟在他身后的那匹,也是难得一见的军中好马。苏河看得口水大流,正想多看几眼,就见那为首的高挑男子忽然抬头朝他这边看来。
这下苏河的身体直接本能反应、快速缩回布帘之后,半晌急速跳动的心脏才缓了过来。而这时,四个骑兵已经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官爷们快进,快进!”苏河立刻笑得跟一朵花一般的迎了上去。
当先的一个骑兵卸下头盔,露出一张十分年轻的俊朗面孔。他在茶铺里扫视了一眼,扔了一锭银子给苏河:“我们兄弟人多,你多备点吃食过来。”
一见银子,苏河十分高兴。虽说他们是官家的人,可是也不是每个官来他们这里都付钱的,更别说这么大方的。他立刻大声招呼着自己妹妹,将店里的好吃的好喝的都上上来。他们名为茶铺,实际上不如说是客栈更为合适。
苏淼去了后院,他则笑呵呵的上前给那几人拉开长凳,抹干净方桌。却没想到几人根本不坐,只是站在一边,而那刚才跟苏河搭话的青年,则打着布帘,等待着外面的人进来。
等到苏河刚刚看到的那个首领和他背后的男子坐下,卸下头盔后,跟在后面陆陆续续走进来的十几个人才依着顺序,各自寻了位置坐了。
“身体还好吗?”
就在苏淼端着馒头、牛肉来到方桌前为几人上菜时,那首领突然开口说话。苏淼惊了一下,下意识的抬头偷瞟了一眼那说话的男子。只见他脸上有几分疲惫,黑发有几缕沾在脸颊上,更映得他肤若白雪,美丽至极。
“属下已经不碍事了。”他的身旁,高大的男人低声说着,沉稳悦耳的声音中隐含着几分笑意。和第一个开口说话的人不同,他长得极为俊朗,英俊的五官透出一股成熟内敛的气息,让人不觉脸红。
苏淼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两个人,直到苏河一把将她拉开,陪着笑向那已然被少女目光弄得有些恼怒的首领赔罪才回过神来。
“不是寻常男子都入不了你的眼么?怎么刚才看得都傻掉了……真是太丢我们苏家的脸了!”等到上齐骑兵们的菜食,趁着在后院烧水的空,苏河不怀好意的盯着还在脸红的自己妹妹。
“……哼,干你何事。”苏淼红着双颊,转过身去拿碗。
“我才懒得管你,我只是好意提醒一句。”苏河抠了抠鼻孔,“那些人可是你我高攀不起的,你最好早些死心了好哦~”
其实苏淼怎不知那些人不是自己可以奢望的对象,毕竟她只是一个茶铺出身的平民,就算有几分姿色,有几分聪颖又怎可与那些真正的小姐们相比。虽然知道这些,苏淼还是回头恶狠狠的瞪了自己兄长几眼:“不就是一些当兵的么!有什么高攀不起的?"“妹妹啊,这你就不懂了吧。”苏河摊摊手,嬉笑着靠到他身边,“你若是看上屋外那些,说不定凭你的条件,还有些机会,可是屋里坐的那些,不是京里世家豪门出身的,就是虽然出身平平,官阶不低的。”他又往苏淼耳边凑了凑,低声说,“你可知道这一队人马是什么来头么?来,哥哥告诉你。”
“他们是闪骑啊!先帝陛下赐名、寰夜王亲自挑选、带到漠北,打到狄人老家的闪骑士啊!啧……不是我说,妹妹啊,你还是别做梦了的好!”不等苏淼接话,苏河又接了下去。
“你怎么就知道他们是闪骑了?”小半年前的闹的在玄京里闹得轰轰烈烈的那道圣旨早就随着漠北四州的收复传遍了胤国。是以就连对这些事情从不感兴趣的女儿家,苏淼也知道个七七八八。她眼珠一转,开口问道。
“你没看他们马上的标志?还有他们的盔甲?那可与玄京附近的军队们有好几处不同呢……再结合最近那些消息,也就只有漠北的雍亲王带着人在这个时间回京了!”
“喏,那屋子里你刚才盯着发呆的,你以为是谁?……那可是大名鼎鼎的雍亲王啊!”苏河夸张的感叹,见苏淼明显的有些失落,又伸手一拍,重重的拍到她的背上,“哎呀,伤心个什么劲。你可别光看人家脸蛋长得好看了,我告诉你哦,就算人家瞎了眼看上你,我也不会同意的!”
“为什么?”
“这还用问!他都三十好几了!整一个老牛!妹子你可是一把嫩草啊!我做兄长的,怎忍看这种人间惨剧发生……”苏河摸着下巴自我感觉十分良好,下一刻身边的苏淼重重跺了几下脚,气的狠狠掐了他胳膊一下,才气冲冲的从他身边离开。
“好疼。”苏河看着她的背影,呲牙裂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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