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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书籍名:《血色黄浦江》    作者:牧云岚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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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振皓左手微颤,持枪的右手却稳如磐石。
他说着,目不转睛盯住中川友,亦竖起耳朵听着底下的动静。
中川友一定有帮手,纵然军警已经搜查过一次,却难保不会有漏网之鱼。
出其不意的袭击,他还有把握将其一招毙命,若是再多出几个人,那真是力不从心。
希望军警还没有走远,让他来得及呼救。
中川友浑身僵硬,身体忽然抖了一下。
方振皓压低了声音,恶狠狠开口,“把手举起来。”
面前的人缓缓举起双手,五指微张,做出投降姿态。
他飞快伸手,一把夺下他手中的枪,捏在自己左手中。
“说。”他语声冰冷,“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中川友犹豫了一下,微微侧脸,眼神一闪,却不肯开口。
方振皓无声冷笑,手上用力,枪管直直抵上他后脑,“要么死,要么说!”
中川友狠狠咬牙,目露杀机,无奈性命捏在别人手中,只得气哼一声,低沉开口。他语速不快,说话却很是清晰,将事情的前后详情一一道来,说到紧要处不由一顿,却在无声的威胁下再度陈述。
方振皓听着,面无表情,目光中暗芒闪动,而看不到的地方,冷汗涔涔透衣,连着身上半湿的衣服,更是遍体生寒。
原来如此,与他想的并无太大出入。
绑架了他与孩子,借以作为人质威胁那人,目的只是为了那个可笑的满洲国内阁军政总长。只要将他稳住,而后借机从上海脱身,目的就是旅顺口!
所有的说完了,中川友仍是双手举起,目光阴沉莫测。
“他现在在哪里?!”
“日租界,今出川先生的公馆。”
冲口而出的一句话,令方振皓勃然变了脸色,手上不由扣紧扳机。
一道闪电劈过,照亮阴暗的阁楼,也照亮方振皓失去血色的脸,与额上微微渗出的汗。
中川友却忽地一笑,带着嘲弄,“愚蠢的支那人,日租界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
方振皓脸色铁青,眼里腾起杀机,“不管什么租界,都是中国的土地!”
“哈哈,愚蠢!三个月内必亡中国!全亚洲,乃至全世界,都将是我们大日本帝国的殖民地!”
“闭嘴。”
方振皓咬牙切齿,枪管用力顶上他的后脑,左手下意识同样捏紧手枪。
两个小孩惊恐依偎在一起,看着素日里和蔼可亲的叔叔像是变了一个人,浑身散发出无尽的杀意。
方振皓心知不能再多做纠缠,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隐隐听得底下街道上人语纷乱,军警还在努力寻找。
他要马上结果了这个人!
刹那间,阴影里笃笃传来的敲门声。
“中川君。”门外响起声音,“那帮人已经走了,你看我们是不是……”
方振皓心中蓦然一惊,不由侧目看去。中川友身形霎时一动,双臂挥展,就势要来夺枪!
而他却比他更快,阁楼里突然砰的响起枪声!
他不是左撇子,但因为用惯手术刀,仍比普通人来得更加灵活!中川友头部明晃晃一个枪眼,身体晃了晃,哼也未哼一声便顿时栽倒,鲜血从后脑喷溅而出,溅上窗前腐烂木板。
门后忽的一阵缄默,紧接着门被咣咣敲响,“中川君!今出川先生吩咐过,暂不能伤害人质!”
方振皓冷冷转身,抬眼示意兆言和兆哲蜷起身体躲在墙壁死角,后退一步双手平举,一对枪口对准阴影里的破门,俊秀眉目里流露出迫人杀意。
控制了他与这两个孩子,便等于制住了邵瑞泽的软肋。
纵然是死,他也不能让日本人得意,不能成为他的累赘。
那一刻方振皓想起他之前的生活,从不会冒险,从不愿失礼,从未有喝醉,从未试过孤注一掷。
但那都是在遇见他之前。
如今,不论付出何种代价,绝不能令险恶之人得逞。
乱世的变故没有任何先兆,比预计来得更快更莫测。
旦夕祸福间,唯有以命相搏!
所有的勇气,都在这一刻充满他的身体。
兆言和兆哲惊恐闭上眼睛,瑟瑟挤做一团,在混乱枪声和暴风骤雨声里不住发抖。
枪声好一会儿才停歇下来。
方振皓额头满是汗珠,气喘吁吁,脸色比雪地更白得怕人。门口的尸体横七竖八躺了一地,还有未死的在不住抽搐,绝望的抬起手臂,他也只抬手再度补上一枪,毫无怜悯的看他归西。
他深深吸一口气,才觉得臂上一阵钻心疼痛,低头一看左臂已然洇开一大片血迹。粗粗看了一下,只划破大臂皮肉,虽然火辣辣的疼,却并未伤及要害。
方振皓赶紧解开兆言兆哲身上的绳索,拿下塞口的帕子,却严令他们不许出声。
不知其他楼层还有没有隐藏的帮手,局势未定,他不敢贸然出去。
细细凝神听了一阵,看到地上中川友的尸体,他蓦地生出一个主意。
方振皓狠狠用肩膀撞击木条钉牢的窗口,费力搬下松动的木条,木板发出吱嘎声,整个阁楼都颤抖摇晃,木条也终于被撞松脱几根,露出一个口子,外面风雨扑打进来,淋湿他一脸。
探头看下去,底下还有晃悠的人影,此时天边已经露出一丝隐隐的光亮,将沉重浓黑夜色劈开一条白色细缝。
费力的搬起中川友的尸体,将他塞出窗户,一把推了下去。
与此同时,他对着窗外,猛然放枪!
此时全城戒严,出动了满街的军警搜寻,会馆所在地区被整个封锁,会馆已被翻了个底朝天,搜出私藏的日制武器弹药若干,打死反抗的暴徒,逮捕一系列人员,却没有找到人质的蛛丝马迹。
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
许珩焦急的在会馆门前来回踱步,指挥着军警来回奔跑,搜查一切可能的地方,乱纷纷一番翻找,哐哐当当将所有能砸开的东西都砸开,能翻到的东西都翻到,他脸色阴霾的怕人,突然转身恶狠狠地瞪住会馆大门。
半空中一声枪响来得突兀,霎时撕裂夜空,他下意识仰头,眼前只有一抹迅速坠下的影子,旋即重重坠在地上!
一蓬鲜红喷溅,那人摔得肝脑涂地,地上淌下一滩鲜红的血。
一个士兵从震惊中回神,用枪指着会馆顶层,“那里!那里藏着人!”
顶层有一节木板在风中晃晃悠悠,微明的光线映出一个破旧的窗户,即刻有一群人冲进,直奔最顶层而去。
整夜暴雨过后,碧空如洗,庭院里花木枝叶上滴着水滴,青石小径被雨水润透,空气里弥漫着青草芬芳,一只不起眼的灰喜鹊掠过树梢,在空中盘旋几圈,最后轻盈停在指头,鸟鸣啾啾。
树下是日式竹廊,廊下摆好餐桌,餐桌上放满了西式早点,今出川辉一身雪白衬衣,系了领结,袖子挽了,端起一杯日本茶细细啜饮。对面拜放着一套餐具,牛奶红茶都已斟满,腾出袅袅热气,而座椅上却空无人影。他心下不悦,重重一拍桌子,“他人呢?!”
立在身后的三浦一郎立即上前一步,满脸堆笑道:“邵先生昨晚睡得迟,已经有侍从去叫他起床了,马上就到。”
今出川辉不掩得意之色,抬眼看到不远枝头上那只灰色喜鹊,越发露出笑容,“大清早就看到喜鹊,报喜之意啊。”
三浦一郎会意点头,忽的像发现新大陆一般出声,“今出川先生,茶梗竖起来了。”
今出川辉垂目一看,浅绿茶水里一根茶梗颤巍巍的立起来。两人对视一眼,不由笑出声。
按照日本习俗,清晨第一杯茶水若是立起茶梗,便是大大的吉兆。
今出川辉心情大好,仿佛连透明的阳光也带上暖意,他举着茶杯,哼起了东京的民歌。
哼到尾声,抬眼就见邵瑞泽在四个人的陪同下从拐角转出。
邵瑞泽一身平纹雪白衬衣,灰色暗纹长裤熨得笔挺,袖口却随意挽起,领口也松垮垮的没有扣住,微风拂动衣领。他双手插在裤兜里,扬起下颚,唇角隐有一抹傲慢笑意。
阳光穿过藤蔓,将他修长身影淡淡拖在地上,细碎金色光斑在雪白衬衣上摇曳。
仆人为他恭敬拉开座椅,邵瑞泽坐下,眼睛在桌上扫了一圈,转回今出川辉脸上。
“早,瑞泽君。”
“早。”邵瑞泽态度温软,“对了,我的军服呢?”
“那个不适合你,所以我拿走了。”今出川辉捧着茶杯微笑,“这一身你穿上非常不错,非常英俊。”
“今出川君,把军服还给我。”
“我不会还给你,那个没有用了。等我们到了新京,你会拥有你新的军服,还有马靴,军刀,绶带,和象征荣誉的勋章。”
他微笑着摩挲茶杯,“同样的,我也会把你的配枪还给你。”
相识日久,越发知道邵瑞泽看似温润的性子底下,藏着莫测的阴晴。他不敢大意,却也不敢太刺激他,然而邵瑞泽却没有生气,只是叹了口气,望向远处,再不做要求。今出川辉笑着转开话题,“早饭我已经准备好,只是不知瑞泽君你的口味,若是不合适,可以重新换。”
邵瑞泽嘴角一撇,右手搭在桌上,眼睛一扫,而后似笑非笑,“你确定可以重新换?”
今出川辉点头,目光不离他脸庞片刻。
“今出川君,看来你的情报工作有待于进步。”邵瑞泽和气微笑,“我从不吃西式早餐。”
今出川辉微的一怔,也不恼怒,只是微微倾身,“那么你喜欢什么。”
邵瑞泽想了想对他笑,“包子稀饭,清粥小菜都可以,面包沙拉什么的,我不爱。”
看起来态度已经比昨晚和缓了许多,今出川辉吩咐三浦一郎再去准备。邵瑞泽索性全身放松,斜倚在椅背上,望着庭院里的茵茵绿色。气氛一时沉闷,今出川辉想了想觉得无趣,自顾自找话来说,“也好,西餐那钢制餐具,被你拿在手,反倒成了杀人凶器。”
邵瑞泽并不正眼看他,只是眯着眼望了茂盛花木,“算你有自知之明,刀枪里滚着长大,我这人没别的长处。”
似是因为刚刚睡起,他脸上慵懒神容未褪,眯起一双秀狭的眼,看着远处。
仿佛是似有似无的放松警惕,看在今出川辉眼里,更像是因为已然认命,而显得柔和顺从,毫无抗拒之意。此番情景看在眼里,不由得令他微笑。
邵瑞泽昨夜一夜未眠,纵然看着神情姿态无懈可击,风度翩翩一如既往,不再显得抗拒,但心中仍有纷乱,直搅得心神不宁。
他被劫事小,有许珩与东北军的驻军在,再加上他自己的能力,就算杀人翻墙下作一点,想要轻松脱身都不是难事。但问题是现在已不是这么简单,方振皓与两个孩子被绑架成为人质,今出川辉以三人性命相要挟,令他束手束脚,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以他对日本人的了解,平日里看着彬彬有礼,一旦发狠则是不择手段毫无人性,他不能让他们因为他的原因,丧命在日本人手里。想必此刻家中已经乱作一团,而上海也是全城封锁……消息迟早会泄露,但他不敢寄希望于南京。
如果许珩连同熊世斌有什么动作,按照常理,应该首先是解救人质才对,这样他们才有时间寻找他,如果从人质问题上做文章……
不远处三浦一郎匆匆跑来,俯身在今出川辉耳朵上低声耳语,邵瑞泽眯着眼,不放过两人脸上丝毫的变化。他看到今出川辉肩头一颤,侧过脸似是不相信的瞪着三浦一郎,脸色立时沉了,嘴角微微抽搐,搁在桌上的左手蓦地握紧。三浦一郎脸色苍白摇着头,仍在他耳边低声说着什么,得到命令后退一步鞠躬,又转身匆匆跑走。
邵瑞泽佯装不知,移开目光,神情平淡。
在此等关口,什么事情能让他愤怒?难不成是许珩与熊世斌那边?……有什么蓦地一动,一念之间,心思洞明。
这乱世,早已没有游戏规则可循,也没有棋路可走。成王败寇,唯有见机行事,拼了身家性命堵上一把!
今出川辉也抿唇不语,一双眼睛在邵瑞泽面上来来回回,看他闭眼好似假寐,悬着的心才渐渐放下来。
不多时一队仆人走上,端了粥品小笼包等中式点心。邵瑞泽也不客气,不等今出川辉开口招呼,自顾自的开始吃饭。他的确饿了,吃的狼吞虎咽,今出川辉却没了食欲,一手抚了下巴沉吟不语,只觉握了茶杯的手心滑腻腻的全是汗。
早餐到最后,今出川辉微笑,“瑞泽君,你完全是个既来之则安之的人嘛。”
邵瑞泽拿着餐巾擦嘴,“身体是自己的。”
“放心,这一路上我会很好的照顾你。就算到了新京,我还会陪着你的。”今出川辉挑眉只是笑,“你需不需要晕船药?”
“不用,没那么娇贵。”邵瑞泽扔下餐巾,好似闲话家常,“怎么,要走水路吗。”
“走水路虽然慢,但是安全的很。顺便观赏一下海上风光。也算是旅游嘛。”
两人开始慢悠悠交谈,好似老友闲聊假日出游,今出川辉全身放松,虽然心里略有不安,但神情仍旧悠闲。一来一去之间,邵瑞泽却已经打定了主意。
“今出川君。”他慢悠悠放轻语声,难得的带上一丝柔和。今出川辉略有意外,见他不再对自己冰冷漠然,虽觉得有些意外,但更觉得欣喜,于是也回声微笑应道:“怎么了,瑞泽君?”
“我可以随你去满洲,但是,我有条件。”
“瑞泽君,别和我讲条件,你没有和我讨价还价的权利。”
“我当然有。”
今出川辉下巴扬起,似是不信。
邵瑞泽笑声悠悠,“我可以在五步之内扭断你的脖子,等你的保镖过来,我保证你先断气。”
他说着顿时,目光一闪,但笑不语。
今出川辉抿唇,心里却开始打鼓——刚得到的消息,天明的时候人质已被救走,黑龙会秘密场所被军警从里到外搜查,他派去的人不是被抓就是被打死,现在只要中国人心下一横闯进租界,他要面对的问题就非常麻烦。
不能过度惊扰中国官方,不能给日本领馆惹火上身,而最快的船也在后天,在这之前,他必须稳住邵瑞泽,不能逼得他跟他动手。
可是邵瑞泽应该不会知道人质被救的事情,他只不过是在试探他,试探他的底线,同时给自己壮胆……的确,原本那些人质没用就会杀掉灭口,反正达到目的即可,而今有人替他解决这个麻烦问题正好借以脱身,只是可惜了那几个随从。
今出川辉心里还藏有另一层揣测,为了自己性命着想,他自然不愿意过分刺激邵瑞泽,免得到时候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所谓狗急跳墙、兔子急了也咬人的老话不可不听。
他相信他说的,只要他愿意,哪怕只是一把餐刀,也会割断他的脖子。
刚刚想到这里,邵瑞泽悠然语声就传进耳朵,“今出川君,想什么呢?”
今出川辉敛去面上表情,“没想什么,只是很诧异瑞泽君要跟我开条件。”
邵瑞泽笑得平淡,“我这人,从不做亏本生意,大家都是出来混的,可不要做的太过分。”
“怎么,瑞泽君会觉得我对他们不利?”今出川辉似是不悦,嘴角一撇,“你太不信任我了。”
“对于日本人,我自然要多留个心眼,不能太过信任。”邵瑞泽拿起桌上烟盒,旁若无人抽出一根,说完点燃吸了一口。
今出川辉给自己续上茶,微微摇晃,看那根茶梗依旧立在水中,目光莫测的看了他半响,不由微笑,“那么,瑞泽君要跟我提什么条件呢?”
邵瑞泽静了一刻,目光中有锋锐一闪而过,而后淡淡开口,“马上放了他们,我就随你去满洲。”
今出川辉心中猛跳一下,紧紧盯了他眼睛,“你的条件太苛刻。”
“如果交换的条件是你的命呢?”邵瑞泽指间一支烟徐徐燃着,青色烟雾缭绕,笼罩的眼神似笑非笑,仿佛是无声的威胁,“相信我,哪怕只是一根筷子,我也有办法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你太自信了。”今出川辉皱眉,昂起下巴,“这里至少有二十个保镖。”
“自信的人是你。”邵瑞泽环顾一眼数步开外的保镖,不屑的笑,“数量并不重要,一招致命即可。”
邵瑞泽忽的倾身,今出川辉顿时往后一退。
他清楚的看到那双幽深黑眸中不显山不露水的杀气,直直袭向他,仿佛即便身陷囹圄,神情姿态却仍似个高傲的君主。
今出川辉微微低了下巴,仿佛是在思考,他忽的抬起头,抬头的一瞬,目光雪亮如刃,“给我一个相信你的理由。”
邵瑞泽并不答话,只是哼笑一声,缓缓将烟头掐灭在粥碗里。
噗的一声,火星湮灭。
下一刻,他就像是蓄势待发的黑豹,猛然倾身,一把抓起今出川辉餐盘中的餐叉,风驰电掣的出手,直击要害!今出川辉只觉的耳边风声呼啸而过,下意识一脚踢翻餐桌,顿时侧身一避!
邵瑞泽却不意外,恶狠狠地飞起一脚,早有预料似的踹向他的侧腰。今出川辉大惊失色,连退两步才勉强避开那凶顽的一击,他手刀斜劈向他颈侧,不料耳边又是一阵呼啸风声,一阵快如闪电的直拳,令他眼花缭乱防不胜防!
脑中一片空白,又一拳从侧面击来,他外头躲避,膝盖一曲急急地往右一滚,用力一扯长桌布,撒网似地扔向邵瑞泽。邵瑞泽灵活转身躲开,今出川辉却趁那零点几秒的姿势调整空隙,一跃而起,凶狠出拳袭去。
此刻已经有保镖扑上来,邵瑞泽飞起一脚将他狠狠踹进花坛,抬眼看到今出川辉已经袭了过来,他突然侧身,几招之内一把掐住他的脖子,腿下一扫,用劲地往后扳去,将他重重摔上地面。
今出川辉嗓子里挤出细小哀鸣,他无法呼吸,眼前骤然出现邵瑞泽放大的脸,而锋利餐叉已经朝他喉间直扎下来!
无声的尖叫,他脸色煞白,浑身抖得如筛糠。
餐叉停在喉结上方,邵瑞泽似笑非笑俯身,微微贴近他的脸,目光环顾已经拔枪的保镖,嘲讽道:“怕了么?”
今出川辉大口大口呼吸,额头满是汗珠。
“这就是理由,”他微微俯身,看着他面无血色的脸,露出优雅的微笑,“记住,一个真正的军人,任何东西都可以成为武器,有本事你就把房子全部清空!”
心跳的砰砰,耳边嗡嗡回响着他的话,不知过了多久,今出川辉觉得身上一轻,旋即被人扶坐起来。咣当一声,那把餐叉掉落在他面前,邵瑞泽似笑非笑转身,双手插回裤兜,悠然迈步后退。
今出川辉气息急促,脊背上一阵阵寒意掠过,他费力站起来,对了他大喊,“给我保证!”
“当然,天地为证,我邵瑞泽立誓。你放了他们,并且我要打电话回家确认他们已经安全无事,我才会随你去满洲。”
邵瑞泽说着停下,笑着一字一字开口,“否则,我随时会亲手打断你的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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