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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奇怪, 总经理好像认得我似的.” 木樨总感觉男子看著他的眼神中没有对陌生人的一丝抗拒, 甚至还有些温情脉脉. 正想著呢, 忽然听见栀子的声音: “经理让我来看看, 怎麽, 还呆在这里?”
栀子的语气生硬,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木樨竟听出些许得意的口气来. 叹了口气, 他抬头道: “知道了, 我马上去工作.”
“哼, 还好我先知先觉, 甩了你这个懦弱的男人.”
栀子不留情面的嗤笑仿佛如一把尖刀刺破了木樨脆弱的脸, 他低著头, 什麽都没说. 默默回到座位. 甚至众人全都起身恭迎Boss一行人的时候他都没有察觉, 一个人窝在高高的隔板中不知疲倦地打著资料, 试图用工作修补心中被撕扯去的空白.
第二天的会面约在晚上八点办的葡式饭店. 木樨特地提早半个小时打了卡, 赶回家为自己梳洗换衣. 听说对方的条件非常优渥, 他不想给人家留下个坏影响. 磨蹭了许久木樨决定为自己换上买来後就没穿过的阿曼尼西服. 这本是为了参加下个月栀子弟弟的婚礼而被栀子逼著特地购置的, 没想到如今已经再也排不上这个用场.
穿著由旧情人挑选的西服去见相亲对象, 还真有些搞笑呢!
木樨满意地看著镜子里的自己. 发型有些过时, 不过正好能衬托出他老实的一面. 服装可以打一百分, 国际大牌不是盖的, 穿上能让人气质一下改善很多. 这样的自己应该能给对方留个好影响吧! 木樨对著镜子摆出鼓气的pose, 微微一笑, 带上钱包便出了门.
葡式风情饭店离他们公司不远, 自己也同栀子去过几次, 所以木樨早了十五分锺到达. 由於已经预定好了座位, 木樨没有排队, 很快就被领到了他们的饭桌前.
原来对方一早就到了呢! 木樨有些紧张, 赶紧道歉: “您好, 我… 我不知道您会这麽早到, 久等了!”
对方缓缓转过头, 送上一个熟悉温暖的笑容: “不, 是我早到了, 你不必自责.”
“啊! 是你!” 木樨大惊, 那人, 那人不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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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呃, 我好像认错人了哈……不好意思.” 木樨尴尬地陪著笑脸, 欲找个机会脚底抹油. 天呐相亲会闹出这等乌龙, 竟给他碰到新上司了!
“不, 木樨.” 男人的笑意更浓, “我就是你要见面的对象. 宗竹.”
木樨几欲昏倒, 自己的上司居然摇身一变成为了自己的相亲对象, 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奇怪的事情吗? 那个姓白的是怎麽搞的, 改天得好好去问个明白!
“你还想站多久? 对我不满意吗?”
“不, 不是, 当然不是.” 宗竹的话敲醒了正在神游的木樨. 木樨这才定睛打量著对方. 说句老实话, 如果宗竹不是他上司的话, 木樨对他第一眼还是很满意的. 宗竹高大挺拔, 仪表堂堂, 看上去就颇有安全感, 这样的男人让人打心眼里喜欢. 不过……上司, 说什麽就是很尴尬嘛!
木樨纠结地要死, 手上的菜单被他卷得快要变形. 在宗竹的眼中这种小动作却是可爱得要命. 小木樨似乎很喜欢卷东西呢, 以前在视频里也一直见他卷著自己的A4纸. 但是现在呢… “木樨, 先点菜吧……别卷啦.”
“啊? 哦, 诶诶.” 木樨这才摊平被自己卷得坑坑洼洼的菜单. 正努力著呢, 忽然手中的菜单被抽走, 抬头一看, 宗竹已经将他自己平平整整的菜单交至他手中.
“用我的吧, 没关系的.”
只是一个小小的举动, 却颇为贴心. 木樨小声道了谢, 心中对宗竹的抗拒减去了好几份. 唔, 从这点可以看出宗竹应该是个爱护下属的好经理! 不错不错.
点菜的时候木樨又犯了难. 这里的菜式属於高档品, 用广告的话来说, 就是所有食材原料都是从葡萄牙空运进口的, 连喝酒用的水晶杯都是独此一家, 价格自然不菲, 随随便便一道海鲜汤都要近百元大洋. 呜……为什麽都是他从未见过的菜式, 有没有全素菜之类便宜一点的呢!!!
宗竹早已选好了菜, 见木樨紧皱眉头哗啦哗啦翻著菜单, 眼睛却盯著价目表, 不禁失笑. 他用自己最温柔, 最不会打击他人自信的声音缓缓道: “碳烤鳕鱼怎麽样? 你喜欢吃鱼吗?”
“我对鱼类过敏……” 其实他是对鳕鱼边上的三位数数字过敏啦…这麽小一块东西值这个价麽! 荒谬!
“葡式烤乳猪也不错, 要不要考虑一下?”
“我爷爷的爷爷是穆斯林, 不能吃猪的……” 木樨没有撒谎, 他爷爷是有提过自己祖宗的事. 但是到他这一代已经是百口不忌. 只是那只猪的身价实在是太可笑了, 它是全身镶金的吗?
“炖牛肉煲呢? 是餐厅特推哦!”
“……太老.”
“烤山羊肉?”
“膻气!”
“嫩焗小鸡仔! 好吧, 我叫服务生来了.”
小鸡仔已经是菜单上最廉价的菜式了, 木樨即使对三只鸡仔卖九十块甚感不满, 可也无能为力, 只得任凭宗竹报上菜名, 心中流著泪为自己逝去的金钱哀悼.
“对了,” 上菜的间隙宗竹开始同木樨聊天, “你怎麽会想起来去婚姻介绍中心的呢? 你找不到伴?”
“不是…” 又提到自己的伤心事了. 木樨小啜了一口白葡萄酒, “我被女友甩了.”
“哦, 这样啊……” 宗竹同情却不带半点幸灾乐祸, “现在的社会要找到一个合适的女生还真的很难呢……”
“是啊, 女孩子现在可稀罕了……” 话匣子被打开, 木樨也不再拘泥, “那您呢? 您要找个女孩子一定不难吧.” 听说宗竹是宗大Boss的儿子, 富家小开可是众女的最爱啊! 那他为什麽还要找交友中心求助啊!
“我?” 宗竹眯起眼睛, 露出一抹奇特的笑容, “我只喜欢男人.”
“哎?”
“我喜欢男人, 可是又不知道如何主动出击, 幸好有个朋友是婚姻介绍中心的业务员, 他替我安排了这次见面.” 宗竹举起酒杯, 眼中折射出掩饰不住的满足, “虽然是第一次, 可是我, 很满意呢.”
“啊, 是吗……” 木樨即使再木头也听出了这句话的弦外之音. 幸好此时开胃菜已经上桌, 木樨将混著蛋黄酱和鲜起司的墨鱼仔塞进嘴中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唔, 真好吃!” 墨鱼的味道微微有些腥, 但无损其海鲜的鲜美, 再佐以上等的酱料和勾人的香料, 允许他说一句鸟语吧: super哦依稀!
宗竹看著眼前大啖海鲜色拉的木樨, 有些坏心地问: “你好像对鱼类过敏?”
“唉, 我有说过吗?” 木樨努力睁著看上去无邪的大眼睛, 朝宗竹眨巴眨巴放光芒.
“好…好可爱!” 宗竹有些发愣, 忍不住想上去好好蹂躏这张脸的主人. 先这样[哔哔]掉衣服, 再[哔哔]床, 然後[哔哔哔哔], 最後[哔哔哔]……
宗竹低头淫笑, 盘子中的烤羊羔已经赫然变成了光著身子躺在床上开口呻吟的木樨, 正等待著他的进攻……
一顿饭在木樨的狼吞虎咽和宗竹的意淫中落下帷幕. 结账时木樨象征性地要付款, 宗竹当仁不让, 划了金卡就拉著木樨出门. 木樨那个高兴啊, 甚至连对方将魔爪搭在他身上都毫不知觉, 还兴奋地紧紧贴著人家说啊笑啊. 饭後宗竹掏出两张音乐会的票子. 可是木樨一点没有艺术细胞, 嘟著嘴要去逛夜市. 经过这短短的一餐, 木樨俨然把宗竹看成了朋友一般的存在, 说起话来也没大没小起来.
“音乐会有什麽好的, 我会睡著的, 要不去逛夜市吧! 好不好?”
这一番话, 加上木樨撒娇一样的好不好, 让宗竹立即将门票丢到垃圾桶, “都听你的, 我们去夜市.”
这趟夜市是木樨逛过最快乐的夜市. 以前和栀子一道出来的时候, 娇滴滴的栀子大小姐不是高跟鞋咯脚就是批评木樨的小市民品位, 完了还得再去一趟高档品商场将木樨口袋中最後一分钱挤光. 每每弄得木樨欲哭无泪. 哪像这次, 身边虽然是男性相伴, 可是自己处处被照顾著, 这种感觉是他从未体验过的.
“宗竹, 今天真的很开心.”
坐在宗竹的车上, 木樨突然开口.
不知是怎麽的, 他很喜欢被人捧在手上的感觉. 而且对方真的对他非常用心, 他能感受到.
“你开心就好.” 宗竹淡淡地说, 内心却是一阵狂喜, 木樨啊木樨, 终於被我打动啦!
“嗯.”
车上又陷入了沈静.
“那个, 宗竹, 我到了.”
木樨让宗竹停在公寓楼下, 取了自己的东西, 认认真真地道别: “嗯, 再见.”
他刚要打开车门, 宗竹却按下了门锁. 这让木樨甚感奇怪: “让我下去啊, 开门.”
“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宗竹直话直说, “我很喜欢你, 想和你在一起, 不知你的意向如何.”
“诶!” 木樨吓得脊梁骨紧贴车门, “……这种事, 不该过些时候再说嘛!” 哪有这麽急的人, 一顿饭就像确定关系呀.
“那你要我等多久?” 宗竹一步步进逼, “还是你介怀我是你上司?”
“没有没有, 我发誓.” 木樨急得快哭了, “我刚刚结束一段感情, 你不要这麽逼我好不好?”
宗竹不忍心见他一张泫然欲泪的小脸, 他泄气地开了车锁: “是我不好, 我太心急了. 对不起.”
“那, 我走了.” 木樨提了自己的东西, 飞速下了车, 掏钥匙准备开门.
宗竹坐在车上看著对方的背影. 他多想上前将那个孱弱的身子抱进自己怀中, 疼他爱他一辈子. 自从第一次在父亲和各个分公司的视屏会议中见到他, 宗竹的目光就被这个时常会发呆的男子所吸引, 以至於不惜勾走他的女友, 放下架子跑到这家小分公司当总经理, 串通朋友相亲……这一切都是为木樨而作, 而他究竟要等到什麽时候!
宗竹正伏在方向盘上回忆, 猛不丁听见车门被敲打的声音. 居然是木樨! 他赶紧摇下车窗: “什麽东西掉在车上了吗?”
“不是……” 木樨为难地看著他, “我钥匙忘在家里了…现在物业也没人上班……宗竹, 我能不能先借住到你家一晚?”
飞来豔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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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会太麻烦吗?”
已经赤脚踩在玄关的大理石地转上, 木樨仍然一付“给您添麻烦了”的小媳妇样. 宗竹丢过来一双拖鞋, “麻烦什麽, 反正我也是一个人住.” 他打开冰箱, “要不要喝点什麽? 啤酒好吗?”
“呃……不用啦……” 木樨对酒精印象不好, 以前跑业务的时候被灌得太多, 以致他一见这玩意就发怵.
“不要这麽客套, 接著.” 宗竹只当他客气, 丢过来一罐冰镇的啤酒, 自己也打开了一罐.
“真是的, 我宁可喝橙汁.” 木樨低下头小声嘀咕了一句, 正准备打开易拉罐, 下一刻, 自己手中的罐子就被取走, 取而代之的是用玻璃瓶装著的浓缩橙汁.
宗竹满满笑意地看著他惊愕的眼神: “以後有什麽要求和我说, 能为你做的我都会去做.”
这句话包含了浓浓的宠溺, 木樨被那双温柔的眸子盯得有些羞赧, 他低头, 小声地道了声谢谢, 心中对宗竹的影响又上了一层.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 为了避免尴尬, 宗竹特地打开电视. 木樨一边饮橙汁一边注视著荧屏, 虽然没有值得看的节目, 但好歹也有事做, 用不著大眼瞪小眼干坐著. 宗竹顺势将手搁在木樨背後的沙发上, 像是搂著他似的. 这种家常模式他曾幻想过许多次, 没想到这麽快就能实现, 这多亏那串小小的钥匙. 嗯, 莫非是天助我也?
玻璃瓶中的橙汁很快被啜得一干二净, 节目也将近尾声. 木樨扭扭身子站起来: “呃, 宗竹, 明天还要上班, 不能太晚睡…我能不能借用下浴室……?”
“没问题.” 宗竹将木樨带到主浴室, “我和你说下, 这个是热水, 这个冷水, 然後往这里扭……你等等, 我帮你放水, 很快的.” 他按下按钮堵住出水口, 热腾腾的热水渐渐聚集起来, 浴室中一片弥漫.
“我…其实只是想淋浴, 冲一冲, 马上就好的那种……” 木樨傻傻地看著正在为自己翻找浴盐的宗竹, 到口的话却被宗竹的欢呼声塞回嘴中: “终於找到了!” 等再次开口时, 一整包浴盐已经哗啦啦全撒了.
那缸水在浴盐的作用下变成耀眼的绿色. 木樨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洗澡水, 他结结巴巴地问宗竹: “那, 那水, 没没问题吗?” 看上去实在很怪异, 好像里面藏著个触手怪似的.
“当然没问题!” 宗竹信心满满地拍著胸脯保证, “这个牌子的浴盐很有名, 舒缓身心的效果非常强, 你就放心吧. 我先出去了, 你慢慢洗, 浴袍我给你准备好了, 就在那边的柜子里.”
“那, 谢谢了.” 木樨见宗竹带上门出去了, 便宽衣解带. 下水前还特地用手指戳戳那缸绿水, 才犹犹豫豫地跨出脚踩进浴缸.
“嗯, 今天就先享受享受下有钱人的生活吧.” 浴缸设计得非常人性化, 颈部位置还有一个突出物, 靠上去不会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觉. 加了浴盐的水似乎也和往常不一样, 不仅泛著微微的清香, 裹在身上的感觉也滑润了许多. 木樨不禁洗出乐趣出来, 在硕大的浴缸中滑来滑去, 好好运动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