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关于魔教
经余墨这么一说，甄灿也有些奇怪了，这玉有那么神？自己以前怎么不知道？如果说这只是巧合，那几百年来发生的事都是巧合也未必太不可思议，于是他再次将目光投向了穆英琅，却见对方也一脸惊异不解，显然一样不明所以然。
于是关于那块玉到底有多神奇，只能暂且搁在一旁，甄灿知道这世上的“银行”还没有发展出成熟的防冒领系统，即时挂失也很难，眼下唯一的办法只有在洛沛川没有赶到坝城，尝试能不能在那里截住他了。
要比速度自然此世凡人再厉害的轻功也比不过飞仙的“千里行”，但是穆英琅说为了法力不透支而且修真之人最好不要涉及凡尘俗事，因此只带甄灿一人前往，茸羽则留在庄里继续守着余墨，毕竟他是不是可信还不得而知，至于还在寻欢作乐的两只禽兽，甄灿只能嘱咐茸羽道：“万一要是他们把我那屋撑破了，烦劳你先命人到帐房支款子修补……”
茸羽叹气点头，自此兼差当上了净月庄园的临时管家。
坝城在殷州以南是从碧州进入殷州的第一座城府，也算是一座规模相当大的城市，因为处在两州之间，这里也成为了两个州之间的交通贸易枢纽，净月庄园在坝城有专门的马商商会，每年从这里将马场培育的马卖给客户，当然在坝城的官银号里建有净月的银号和银库就是再合理不过的事了。
按正常快马的速度从净月庄园到坝城至少也要两天，即使是现在的同苍已经有了专业的天轿业务，雇天轿飞过去也要半天时间，而飞仙的千里行，只转眼间便到了。
因此甄灿觉得无论如何洛沛川都不可能先于他们取得银库中的避邪玉！他们只要到了银号凭着聂星这张脸就能提取银库中的物品了，就算取不出，至少也可以要求银号不得将东西交出去。
然而，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当银号的帐房听他们将事情说到一半的时候，脸色已然灰了，张口结舌的支吾道：“聂爷……您……您说的那玉，半个时辰前已然被人取走了呀……”
甄灿当时就呆住了，穆英琅只道：“怎么可能？！”
帐房解释说半个时辰前有个男子拿着姚老爷当年开的银库号子来说要取银库中的东西，他们验过号子上的法印后确认不是伪造的之后，就取了库中的东西来交给那男人了。
甄灿没有追问，拉着穆英琅离开，低声道：“有两种可能，一是他会法术，二是他有会法术的同伴，我们没有算到这一点，是我们失策。”
穆英琅有些担忧的问道：“要去追他么？”
甄灿苦笑：“到哪里去追？”
穆英琅心中默算了一下后叹气道：“不行，他身上大约带了隐魂符之类的法咒，我算不到他的行踪。”说到这里不禁叹了一下，“竟然连这个都准备了，看来他是打算得很周全，志在必得了。”
甄灿点点头，那人从以前就是个一旦要，就不择手段的人。
一想到那人，甄灿突然惊异自己怎么竟能看到对方的本魂，忍不住道：“英琅，你知道那人……洛沛川，他前生是何人吧？”
穆英琅点头道：“嗯，成为飞仙便能看到凡人的本魂，不论怎么转世，本魂是不会改变的。”停了一下，突然意识到什么，惊讶的看向甄灿，“怎么，难道你也能看到他……”
甄灿缓缓道：“是，我看到他是朝焕帝。”
穆英琅不禁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后笑道：“恭喜！原来你已然修得鬼仙之身了！”
甄灿一愣，鬼仙？当初胡绉说过，要是自己完成了这个任务就能成为鬼仙，怎么现在就成了？随即又想到这身子原本的主人是神仙，便有些明白，不由得激动，成了鬼仙自己就跳出轮回，不用再转世也不会再受三界的限制了！
只是除此以外，还有什么好处？似乎没了，他没学过修真，也没学过术法，到现在他唯一会的两个咒术还是当初胡绉教给他保命的那两招，失笑，自己大概是天下最没用的鬼仙了吧。
对于自己鬼仙身份的确认兴奋了一会儿之后，甄灿又开始烦心起那块玉的事来，穆英琅劝他道：“既然那玉如此有名，江湖上必然会有关于它的消息，我们不妨先等等，过几天说不定便会有新的变化。”
甄灿想想也是，与其如没头苍蝇一般自己乱找，还不如静观其变。
事实上他们并没有等太久，他们寄宿的这家客栈原就是坝城中最大的一家，殷碧两州往来的商人和镖客，上得了些台面的大多都会在此借宿，因此，这里的江湖消息也是传得最快的。
晚间，甄灿与穆英琅故意到大堂吃饭，果然便听得有两桌镖客模样的客人在谈论关于魔教的事情。
仔细听下来，虽然没有听到关于洛沛川去向的消息，但却听他们说了些关于此人的过去……
原来洛沛川在魔教的身份很特殊，他当初入魔教，做了前教主的随侍，那是说好听的，其实就是娈童，后来，教主对他的床上功夫满意，让他跟小儿子一起随自己习武，再后来，他跟少主勾搭上了，设计将前教主弄死，又力排众异将少主推上了教主之位，这当中被他从床上搞定的魔教高层人物倒有好几个，再之后，他成了护法，现任教主的心腹，同时也是男宠，这在江湖上几乎是公开的秘密。
甄灿想不到洛沛川竟是这样一个人，回想当初他还是红朝焕的时候，怎么也是个帝王，果然转世之后一切都变了，只怕现在去告诉洛沛川他前世是个皇帝，他也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吧。
穆英琅善于察言观色，看甄灿的神色便知他心里不忍，便轻声道：“凡人的轮回本就是无常的，其中有诸多因果，他沦落到今世这般地步，想必当年是落下不少罪过的。”
甄灿想了想，问道：“那仙人若犯下罪过呢？如何报应？”
穆英琅道：“若是仙人犯天条自然有天劫为惩，轻由贬为凡人，堕入轮回直到赎清罪过，稍重则业火焚身，五雷轰顶，最重便是堕入十八重地狱永世不得超生，比凡人的报应，仙人的惩罚更严厉一些。”
甄灿道：“那我当初在唐州下令诛杀八百余口的罪过，算在谁身上？萧兆诚？还是我？”
穆英琅看着他，缓缓道：“应该是算在萧兆诚本魂身上了，你是补魂者，是鬼差，算来如果他不自尽寻死，你也不会去补魂，所以论因果，他是因，你是果，报应自然是报在因者身上的。”
甄灿心情忽然沉重，半晌才道：“这样么……”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又想起什么来，道，“红朝焕转世成了洛沛川，那英瑜会不会也……”话说出口，看着穆英琅苦笑着的脸，他说不下去了。
穆英琅默默的往他碗中夹了一筷子菜，半晌才说道：“轮回无常，天界中只有天帝才能知晓灵魂在三界间的轮转去向，我不知道英瑜是不是也转世到此世。”
甄灿垂着眼，不敢看他眼里的失落，穆英琅对他的感情总是流露得很明显，他甚至不用猜，就能知道对方心中的不快，只是穆英琅从来不说，他用眼睛，有语气，用各种肢体的小动作来表达自己的难过、失落和伤心，甄灿觉得这比他说出来更令自己内疚。
住了一夜，第二天，李畅便拽着无羽追了过来，说是自己是萧哥哥的龙，所以不能离开萧哥哥，然后无羽是他的小红鸟，所以不能离开自己。当然这个说法显然没有得到无羽的支持，只是少年看起来累得不轻，一脸萎靡不振的样子，走路的姿势都有点别扭。
听说玉已被先一步取走，李畅的反应是：“为什么我们不直接上魔教去找他们讨还？”
甄灿一愣，然后觉得自己象个傻子，苦笑道：“我忘了……”确实，洛沛川取得玉之后自然会回魔教，他们在这里打听消息，还不如早早去魔教讨还！
穆英琅笑道：“你是心事太多了吧。”
甄灿脸一红，没有接口。
魔教其实并不真的就叫魔教，它有个颇斯文的名号：清峰教，总坛坐落在云州西华山巅。
深究它的来历，甄灿发现居然跟萧兆诚也有那么点关系，清峰教创立于五百多年前，创始人姓寒名琦，曾任同苍朝镇国太师，后来，因协助睿重妃谋害丞相萧兆诚而获罪，被贬出宫外。寒琦本身是紫衣丹师，离开皇宫后，在江湖上走动频繁，不惑之年忽然厌倦了漂泊，便以西华山巅依着山势建了一处山庄，定名为清峰山庄，寒琦终身未娶，只在花甲之年收了一名弟子，将自己的丹术尽心传授，活了百零七岁老死在清峰山庄。
寒琦的这名弟子应该说才是真正的第一任清峰教主，他在拜入寒琦门下之前本是江湖上的一名武师，之后修习丹术，再将武学与丹术相结合，自创了一套武功，此后开宗立派，广收门徒，渐渐清峰教的名声也就响了起来。
这样传了一百几十代后，几经兴衰，门徒多时，也良莠不齐，又先后出了几任不怎么靠谱的教主几乎是坏事做绝，惹得江湖中提到清峰教就恨之入骨，于是渐渐的便以魔教代称，久了，年青的一辈几乎没几个还记得魔教原来还有个正常的名字。
魔教现任的教主姓樊，名麟丘，三十余岁，据说武功极高，自其出道以来，从未遇过对手，不过这也与他平时极少在江湖上公开现身有关，这位教主似乎绝大部分时间都在闭关修炼……有人传说他在练一种魔功，可以天下无敌。
甄灿在西华山脚下就打听到了这些，而且丝毫不困难，魔教根本没有电影中演的那么神秘，他们的事居然连山下的村姑都知道，随时能爆点八卦出来引做聊资。打听上山的路就更不困难了，因此，他们很轻松的就找到了魔教的总坛。
第109章
事实上，魔教本身也令甄灿对传统武侠小及电影中描写的魔教形象彻底颠覆，事实上，登上山路后不久，就发现山腰处种着大片的茶树，已经过了采茶叶的季节，此时正是开茶花的时候，成片的白色茶花在山间象是一块裹在山体上的白缎子，空气中隐约飘着淡淡的花香，令人精神爽朗。
再往上，气候渐渐变冷，山间的树上挂满种空苍界特有的水果：苍柏果，这是一种水果，微甜，汁多，多吃也不易胖，是孩子喜食的一种水果。看着明显是人工种植的茶林和苍柏果林，甄灿觉得自己到的是一个纯朴的果蔬种植基地，山间一片祥和，丝毫不见杀气。
这就是魔教？！
直到看到“清峰山庄”四个大字的时候，他才意识到眼前确实是到了魔教的地界。
事实上，仅仅看这一座山庄，也并没有多少此处凶险的感觉，更多的只是一座普通的山庄而已，倒是门楣上的装饰和院墙上的一些细节装饰，不知为什么令甄灿觉得有些眼熟。
未曾多想，李畅已上前叩响门环。
不多时，便有人来应门，竟是一个小丫环，打量他们一眼后有些疑惑的问道：“几位先生何事登门？”
甄灿便觉得有些不对，略一思索还是和颜悦色地说道：“请问姑娘，樊麟丘樊庄主可在？”
小丫环听到这话，便展颜笑道：“几位可是前几日订百斤苍柏果的果商？庄主正在等几位呢！请随茗香儿来！”说完，便转身在前面带路一直走了进去。
甄灿一怔，想不到这个姑娘竟将自己等人认错了，忍不住看了穆英琅一眼，后者给他一个眼色，示意无妨，甄灿知道穆英琅说没有危险的话那就一定没有危险，于是便放心的将错就错跟着那个叫茗香儿的丫环进了山庄。
到了中厅，茗香儿笑道：“请几位先生在此稍等，茗香儿去请庄主出来。”说罢，施礼，转身离开。
李畅忍不住说道：“这个丫头蛮懂礼数的嘛，怎么感觉跟魔教不搭呀！萧哥哥，咱们不是走错门了吧？”
甄灿摇摇头：“那姑娘身形轻盈，步法敏捷，武功应该不弱，再说，你不觉得从玄关到中厅段路上，居然连一个侍仆都没有出现，不是很奇怪么？”
李畅笑道：“也许他们都去收果子去了！”停下，又道：“萧哥哥，等会儿回去的时候，能不能带些果子回去？”
一直不说话的无羽闷声冲出一句：“你是龙还是猪啊？”
李畅看了他一眼，笑嘻嘻的伸手揉他头：“吃饱了才有力气伺候你呀~~”
无羽哼了一声，挥开他的手，往穆英琅身边挪挪。
穆英琅轻叹一声，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道：“我觉得此地或许有些神秘，但并无与我等不利之处，又或许……”他看着甄灿，幽幽说道：“我算不出与我们相关的事。”
甄灿被他说得先是一怔，待将他这句话回味一番后，忽然觉得脸上一热，很早以前穆英琅便说过，天地间能掐会算之人都有一处是绝对算不到的，那便是与自己有关的，例如自己，又如父母姊妹兄弟子女，再有三族内关系亲近的，还有便是自己心仪之人……所以此世之人之所以要从此飞仙，除想修仙之外，还有一些也是为了断绝亲缘以期能算知更多天机，但是无论如何，只要心有所属，那便是必定算不出对方的事的。
此世的聂星与穆英琅自然是没有丝毫亲缘关系，却说得如此，穆英琅虽不挑明，但甄灿却明白，他是在又一次向自己表白心迹，然而这样还有另一层意思，那便是——此行的凶吉，穆英琅无法算知。
对于未知的凶吉甄灿倒也并不怎么担心，那是当然的，普天之下哪里还有人能有象他样的后盾？龙凤飞仙，他自己虽是个半调子的鬼仙，但就聂星本人来说也是一等一的武林高手，实在没有什么值得害怕的。
他们边还在猜测着的时候，从内院的长廊上传来些许的脚步声，随着也听到那个茗香儿的声音由远至近的传过来：“庄主，若是他们要买的是果子，不如卖与他们，再把咱们年初风制的果脯也向他们推荐推荐吧！”
甄灿瞠目结舌，这个姑娘真的将自己一行人当成果商了？！
这时，就听一个略低的男子声音笑道：“那些果脯留着给庄子上众人分分吧，劳累了一年也算一片心意，不卖。”
听声音怎么也想像不出此人竟会是魔教教主，低缓的语声，温婉的语气，更象是一位隐居山林的隐者。
等那人走进中厅，站在甄灿面前时，除了无羽，其他人都愣住了。
良久，李畅的声音犹疑着轻轻吐出三个字：“穆哥哥……”
甄灿看着站在门口的人，陌生的五官，可是透过那层躯壳，他却清晰的看见那人沉静中略带一些忧郁的眉眼——穆英瑜！他从座位上站起来，无法控制的向那人走了两步，随后又站住，理智死死的拉住他，眼前人纵然有着穆英瑜的灵魂，然而转世后的他如今是个怎样的人，自己一无所知，他已是所谓的魔教教主，而红朝焕转世做他的入幕之宾了，而自己……突然想到这到底是巧合还是必然？为什么胡绉每一次没有把任务布置下来就任他附身？难道就是因为这个？
男人对于甄灿突变的神色有些意外，但并没有在意，只是笑了一下道：“让四位久候了，请问贵商号是哪一家？”很职业化的商人口吻，令甄灿再次一怔，整顿精神，朝对方拱手。
“在下聂星，并非果商。”他决定单刀直入，他怕自己心乱，怕控制不住自己。
男人略愣，聂星的名号他还是知道的，似乎对于这样的人物跑到自家山庄来感到很意外，问道：“那敢问各位到此有何事？”
甄灿道：“贵教护法洛沛川冒领净月庄园之物，烦劳樊教主请洛护法将此物还给在下。”
樊麟丘听此话，显得更加惊诧，眉头一挑说道：“沛川冒领贵庄的东西？请问聂庄主是何时的事？”他的这个表情让甄灿心里一震，这种挑衅式的表情是绝对不会出现在穆英瑜脸上的，果然转世便不是那个人了罢……想到此处他不禁一阵怅然。
他吸了一口气说道：“昨日。”话一出口便觉不对，若是常人，自殷州的坝城到云州的西华山，几乎是空苍大陆的南北两端的距离，绝对不可能一日之内到达。
果然，樊麟丘听得这话便笑了：“请问贵庄在何处？”
甄灿只得说道：“净月庄园在碧州，我等是借助穆术师的术法赶来的。”
樊麟丘笑道：“如此一来，洛护法又怎么可能在庄上？他可没有聂庄主那样的朋友。”
甄灿不得不承认自己在这方面考虑欠周，毕竟不是武侠片，现实不可能蒙太奇，没有镜头切换，自己利用穆英琅的千里行瞬间从空苍的这端到达那端，在普通人看来，简直就跟在游戏中开外挂一样的存在，毕竟虽然这个世界里有仙有魔，但却并不多见，如穆英琅这样入世的飞仙更是少之又少。
此时穆英琅开口说道：“贵护法能在顷刻间瞬移数百里，若不是本身就会一些法术，便是身上带有缩地符咒或是瞬移丹之类的丹卷，贵教以丹术传世，诸如此类的物件应该并不难得吧？”
樊麟丘点头，淡淡道：“不错，阁下可以如此猜想，只是若本座说这个人不在这里，不知诸位相不相信呢？”
穆英琅没有接口，而是将目光投向甄灿。
甄灿则看着面前的人，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半晌才惊醒般的出声，随后叹道：“信。”停了一下，接着说道，“只有这一次。”说罢，转身就走，似乎一刻也不敢多留。
李畅看了樊麟丘一眼，似乎想说什么，扭头再看看甄灿的背景，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一把拽住无羽的腕子跟上去，穆英琅似乎并不急着跟上去，看着樊麟丘说道：“阁下也算是半个修行之人，若想修得大成，便不该太纠结世事了。”
樊麟丘笑笑说道：“上仙已是世外之人尚且放不下俗世凡情，何苦来劝在下？”
穆英琅微皱眉，想不到对方竟连自己是飞仙都知道，而此时樊麟丘又道：“放心，聂庄主身旁有上仙伴随，又养龙驭凤，樊某就是有再大的本事也不会去害他，上仙敬请放心便是。”
穆英琅心中更是一惊，李畅与无羽的身份世间绝少人知晓，他是怎么知道的？！心中惊讶，忍不住掐指算计，无奈此事牵连甄灿，无论怎么算也算不出个所以然，不禁担忧，看着樊麟丘略一思想后缓缓道：“若你当真无害他之意，那在下会尽力劝他离开。”
樊麟丘做了个请便的手势，穆英琅身形一闪，瞬移去追甄灿等人，转眼没了踪迹。
见聂星行离庄，樊麟丘淡淡叹了一口气，唤道：“茗香，去将沛川叫来。”
不知何时已然候在门口的小丫头此时没先前的伶俐笑容，神色拘谨的低头道：“回禀教主，洛护法还在剑香阁……只怕……”
樊麟丘仍旧是淡淡的口吻缓缓道：“怕什么？你去叫他来，能走就走来，不能走，爬也给我爬过来。”
茗香低头，肩头微微发颤道：“是……”身形一闪，鬼魅般消失在门旁。
少时，洛沛川脸苍白的出现在门口，神色憔悴，抬腿进入厅中时，忍不住打了个趔趄几乎跌倒，而门内的人却视如未见，只木然的看着他走到自己面前，单膝跪倒，垂头低声道：“教主……”
樊麟丘看着他垂下的头，乌黑的发，苍白的颈，衣领内隐现的红斑紫痕，忽然抬手将他扶起来，半揽着他的腰坐在首座的乌木榻上，声音轻柔：“累吧？”
洛沛川在他怀中的身体蓦地僵，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摇摇头。
“刚才我师弟找上门来了。”樊麟丘悠然言道，“身边还带着龙凤飞仙，师弟是什么来头啊，竟能聚这么强的人物在身旁。”
洛沛川猛的抬头：“属下不知道……”话未完，却被一根手指封嘴，樊麟丘用手指轻轻摩擦着他的唇，慢慢撬开他微闭的唇齿，探入他口腔内逗弄一会儿，抽出些许，接着又猛的捅进去，洛沛川喉咙里被突然探入异物，顿时反胃作呕，整个背都僵硬得弓起来，却并未真的吐出什么来，眼里却因此泛出水光来，呼吸急促，煞是诱人。
“你将那玉藏到哪里去呢？若是想独自吞那玉，又何必回来？”樊麟丘悠悠的声音平静的问着，却好似根本不想听他的回答一般，两根手指快速的在他口中进去，洛沛川含着那根手指，应付不来他的速度，唾液无法下咽自嘴角溢出，又时不时的因咽喉深入被刺激到而阵阵作呕，神色说不出的凄迷，自然也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如是折腾了半晌，樊麟丘才将手指彻底抽了出来，探入他的衣衫下摆，原来他身上仅有这么一件外袍，内里却是什么也没穿，轻易分开他的双腿，让他跨坐在自己身上，掏出下面那物什，强按着他坐下去，未有丝毫润滑，洛沛川顿时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整个人几乎要被折断一般仰起来，随后又似没主心骨似的瘫软在他家教主胸前，动也不动了，良久，才艰难地开口道：“那玉……不祥，教主还请……三思……”
樊麟丘忽然一笑，将他略略向上抱起来，柔声道：“那还要多谢你的关心咯？”
洛沛川听闻他这句话，并未有丝毫感激或认同的表情，反而是一脸骇然的神色，张口刚要分辨，便被再度狠狠的按下去，疼得呀了一声，死死咬着唇，直到口中满溢着血腥味，才没有继续大叫出声，厅门大敞，原本没什么人烟的山庄内忽然多了许多人，来来往往的经过，却没有一个敢往厅里看一眼，但所有的人都知道，里面发生着什么。
“小川，把那玉交出来，乖——”樊麟丘低笑着，如同在逗弄孩子般轻柔的说道。
洛沛川灰败的脸色下意识的亮瞬，但转眼又黯淡下来，张张嘴，低低地说了一句话，近在咫尺的人听得清二楚，于是奖励似的亲吻他一下，下面则卖力的让他舒爽起来……
阵阵的快意激得他失神，喃喃念出个名字：“麟丘……麟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