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暗潮
凌超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三更，直接从窗户进入萧兆诚的房间。
甄灿没睡，他等着凌超回来，见他进来便问道：“如何？”
凌超道：“郭潭在云城的私宅最近住进几位贵客。”
甄灿笑道：“果然。”
凌超继续道：“是寒家家主。”
甄灿愣，随即拍掌：“寒琦！原来紫级以上的丹师的就是他！”
“听郭家街坊，去年郭潭接位公子在家住着，有是要娶做重人的，但是经年也不见他家挂红，那公子也不见出门走动，直在那宅子里呆着。”凌超完，压低声音道：“公子觉得可会是……”
甄灿没有回答，但是神情上的肯定已让凌超然。
两人正在着，突然茸羽从甄灿领口探头到他耳边道：“有玄气靠近，鬼差大人小心。”
甄灿惊，急问：“凌先生回来的时候可注意到有人跟踪？”
凌超愣下，道：“并未感觉有人跟随。”
茸羽时大声起来：“他们是丹师，修真的，与习武的凡夫俗子可不是个境界的！”
凌超闭嘴，脸色不甚好看，时已有些怪异的声响从窗外传进来，甄灿心里有些莫名的激动，想着新学的咒术兴许有机会可以用！
少时，股青气自窗沿处流逸进来，迅速凝成个青衣童子，进到屋内打量眼后朝甄灿揖礼，开口竟是个熟悉的声音：“道何人夜探，原来是萧重人，经年不见，别来无恙？”
甄灿听声音便笑：“良王殿下安好，萧兆诚有礼。”竟是当日兵败遁走的良王红朝煜的声音。
甄灿跟穆家兄弟久，对种修真人士用的“传音童子”已经见怪不怪，用起来倒好似那世上的移动电话，只是离的距离不能太远，象他般离家千里的，便是想跟穆英瑜聊上两句都没法子。
红朝煜带笑的声音继续自那“传音童子”口中传出来：“能在云城相遇，实是缘分。”
甄灿抿唇，缓缓道：“缘分累良王动念，竟留萧某许多日子。”
红朝煜没有辩驳，只道：“郭潭失礼之处，本王替他赔不是，确实是本王着他留在此。”
甄灿想想，向着凌超比个手势，后者到门口张望下，示意无人，他才道：“如此，还请殿下赐知兆诚事。”
“何故称赐？萧重人想知道什么只管问便是。”红朝煜道。
甄灿撇撇嘴，直接问道：“那位羽族使者可安好？”
那方静片刻，“传音童子”显得有些呆滞，半晌红朝煜的声音传来：“安好，现下正在本王的大营安歇。”停下后，带着些难过的口吻道：“本王看起来象是那么轻易会置他人于死地的人么？”
甄灿笑笑：“是，兆诚多虑。”
羽族使者在红朝煜手中，看来对方手中的实力要比红朝焕多得多。
甄灿直觉得奇怪，就他对红朝煜和红朝焕两人的认识而言，能明显感觉到前者更执着于皇位，也更懂得上位者之事，为什么所谓的命选择的人却不是他呢？
他的思考得不到任何回答，红朝煜已开口：“萧重人远来路辛苦，本王正想择日与详谈。”
甄灿头：“兆诚也正有些意。”既然自己要接风的人在他那里，谈自是必然的。
次日，甄灿再次去统领府，郭潭的态度有些转变，但还是颇有些戒备。
甄灿身边带着凌超，袖子里揣着茸羽，也算是预防万，虽然茸羽自己法力尚未恢复，若真的遇上斗法的事他帮不上忙，但甄灿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郭潭照例装腔做势的些官面上的话，却并未象往常样让他离去，而是开口留他在自己府上用膳，随后带着他进府内后院。
后院有口井，郭潭领着二人沿着软梯下到井中，甄灿估摸在四米左右的地方时，井壁上出现个横洞，可容人，三人依次入洞，往前行大约半盏茶的功夫，前面有亮光。
等出洞看，甄灿发现他们竟身在处宅院的假山洞中，想必里便是郭潭的私宅，暗道与统领府相通，应该是为方便红朝煜的行踪，难怪郭家的邻居们只见他收的那名公子进府却从未见过那公子出门。
到里，郭潭的态度又是变，对甄灿显得恭敬起来，但似乎依然有些不认同的样子，想来并不明白为什么自家的位大人对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如此看中。
带着二人到院后的屋前，郭潭并未进门，只在门口禀报道：“王爷，萧公子带到。”甄灿注意到他称自己为萧公子，心中有些好笑，对方已经不拿自己当朝烯皇帝的臣子看么？
精美的镂空雕花门吱呀声轻轻从里拉开，程疏影站在门口，看萧兆诚眼，淡淡道：“萧重人，好久不见。”
甄灿施礼，微笑道：“程公子好久不见。”
程疏影脸色看上去不太好，微挑下嘴角算是笑过，仍旧是淡淡道：“王爷在屋内，等许久，请。”
甄灿打量他下，程疏影当年在帝学司做长皇子伴读的时候，话不多，写得手好字，画也画得颇好，算得上是个才子，只是向低调，跟在红朝煜身边，没什么存在感，后来串事发生过来，人们似乎都将他淡忘，没想到竟会直追随着红朝煜。
进到屋内，便闻到股淡淡的药香，转过屏风就见红朝煜半躺在榻上，床边坐着的竟也是熟人——寒琦。
甄灿上有施礼：“殿下，寒先生。”
寒琦未动，红朝煜轻笑着探手示意他免礼，道：“近来有些小恙，失礼之处还请萧重人见谅。”
甄灿连忙道：“哪里……”
红朝煜转而对寒琦道：“小叔公，想与萧重人单独谈谈。”
寒琦皱下眉，道：“身子还未大好。”
红朝煜笑道：“风寒而已，已好许多，您不要担心。”
寒琦有些不放心的看看萧兆诚，没开口，站起来出屋。
甄灿打量着眼前的青年，兵败之后，他被部下救走，之后消声沓迹，太后掌权期间曾多次调兵部刑部的人手在全国各地搜查他的下落，都无功而返。
如今见到他，比当年在凤都时显得清减许多，不过倒还是保养得很好，除脸色有些病症带来的青白，整个儿看起来比他当初见到红朝焕时要好上不知多少倍。
红朝煜似乎也在打量他，两人相视良久竟都没开口，过会儿，红朝煜轻轻的咳嗽两声打破宁静。
“当年战事失利，受些伤，虽被部下全力救下，但身子却自那时便垮，如今热冷都能折腾着病几，不胜其苦。”红朝煜开口，竟慢慢的话起家常，诉着自己，倒有几分象是诉苦般。
甄灿轻叹，自古成王败寇，既然想争，便要做好失败的打算，也得有接受失败的肚量，红朝煜的话在他看来倒有些不服输的味道。
“开始，本不想跟九弟争，只是母妃和外公想让登上那位子，有太多人的希望寄托在身上，不争不行。”他叹口气，“总是想，其实九弟也跟样，都是皇后和大元帅的意愿在推着他前行，们都样，走着别人的路。”
甄灿没话，好像是剧本发展到里，他似乎可以预见到红朝煜想要的话——
“九弟即位后，怕母妃和外公再逼起事，接到封王令便赶往封地，可谁知……知道母妃为人激进，可终究是生身之母，外公劳碌生，却落得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怎么想也不应该。”红朝煜青白的脸色流露出丝激动，“起事时，确是时冲动，可如今想来也不后悔，当日那情形，就算不反，太后也不会放过，只是那时，还存丝兄弟情谊，如今是丝毫没。”到此，他的目光投向甄灿。
甄灿知道不能再沉默，清清喉咙，道：“最是无情帝王家，殿下输便输在情谊二字上，如今没，想必切都已是满弓之弦。”他看着红朝煜，“如今殿下有云州五万翼兵，又服羽族使者相助，以翼兵所占的空中优势，再加上寒先生及蓝家兄弟的丹术加持……”他停下，缓缓道：“恕兆诚愚钝，不知殿下还有何事用得上萧兆诚，使得殿下如此大费周章，又或……其实开始，殿下是想要至于死地？”
想到胡绉的兽蛊难得，再联系红朝煜的想法，他觉得那东西被人为培养出来的可能性极大。
红朝煜连忙摇头：“萧重人多心，那兽蛊的出现确是意外，蓝氏兄弟也确是出于好心救下阁下行，只是本王着他们将此事瞒下去……”他看萧兆诚眼，“留等个多月，为的是拖延时间，此刻，大约报丧的急信已到凤都，接风官萧大人行五人已于月前遭遇妖物，不幸遇难，由于气炎热，尸体腐化严重，已被郭潭郭统领代为火化，骨灰随信入京交还家人。”
甄灿倒抽口冷气，心里想的竟是不知穆英瑜接到自己的死讯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