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陪着你一起老
太平的日子对朝堂和百姓来都是好事，年轻的皇帝亲政，又是减税又是大赦，百姓们对此自然是大赞其好，文武百官也都觉得少年皇帝做得还算象样，于是切按步就班的进行下去。
只是对甄灿来太平的日子没过几。
事情得先从公主那儿起，贞华公主在山庄中练舞养舞师班子有段日子，来年纪轻，又早早开始锻炼，身材已恢复原来的窈窕之姿，体形变好，爱美的公主殿下心情也就跟着好起来，时便想起自己的儿子来，于是某日闲来无事，红贞华让奶娘将穆坚带到自己面前来看看。
穆坚时已近两岁，能很稳当的走走跑跑，也开始会些词句，小模样随母亲，长得眉清目秀的，十分漂亮，让贞华公主很满意，拉着他问长问短，难得的表现出些母爱的姿态，可惜小穆坚跟位母亲分开久，突然见到还是觉得生疏，竟是问三不知，很不给他娘亲面子，贞华公主见孩子不愿理自己，自尊心便受到打击，心中不快，脸色也渐渐难看起来，穆坚看人脸色不对，立时觉得有危机感，挣扎着便要回去，嘴里还直爹爹重父的叫着。
让贞华公主更是气愤，自己生的孩子，跟自己不亲也罢，竟然对根本没有血缘关系的重父么亲近，当下便喝斥道：“不许叫别人，重父什么的不许叫！”
穆坚哪里肯听的，更是被喝斥便越是害怕，越是叫得厉害起来。红贞华怒，拉着孩子的小手猛的晃两下，谁知穆坚从萧兆诚那小院里出来时抱着茸羽，直捂在袖子里，下被晃晃茸羽在袖子里呆不住，哧溜下子钻出来，红贞华乍看以为是老鼠，吓得尖叫声，把孩子猛的推出老远跌在地上……
穆坚被摔个屁股墩，顿时哭嚎起来，红贞华见孩子摔，也有些心疼，便上前抱他起来想哄，谁料穆坚记恨，死活不给抱，而且越哭越厉害，红贞华何曾被么折腾过，几下没耐心，便挥手命奶娘把孩子抱回小院子。
甄灿下工，回到庄上，进门便听得公主尖锐的声音从正厅中传出来：“凭什么让的孩子住在他的院中？现在孩子看见就哭，看看他是怎么教的？”
穆英瑜的声音不悦地反驳道：“坚儿是随起住过去的，当初不是嫌他哭闹吵清静么？是他的娘亲，却从来不肯亲近他下，如今他对生疏，怨旁人是没用的。”
公主大怒：“还维护他！们些臭人，联合起来欺负个流之辈，有什么不起？还有那个萧兆诚，身为重人，不在家里打理家事，偏要去做什么官，竟然也由着他，正经教条都没有，亏得家还号称名门世家！”
穆英瑜的声音冷淡中带些怒意：“兆诚愿意入仕为官是他的决定，穆家从来不阻止重人入仕，有识之士不为国为民，那才不是好儿，公主请莫将重人与般比较。”
呯！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砸碎，公主显然已经气得快要疯，声音都发起抖来带着哭腔叫道：“！穆英瑜，好，敢拿跟个三品小官家里出来的重人比，纵容他抢走的儿子，还不如他，好！们恩爱，滚！带着那该死的重人滚出去！”
穆英瑜沉默下，再开口道：“公主，莫要无理取闹。”
贞华公主喘着粗气，冷笑声：“莫忘，是父皇赐婚给的，华阳山庄是的嫁妆，山庄里的切都是的，要滚就得给滚！怎么？还舍不得走么？”
穆英瑜气结，身为人被到份上，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下去，腾的站起身来，转身准备离开，却正正对上站在门口多时的萧兆诚，看着目光定定的望着自己的青年，穆英瑜心里升起股不出的委屈，却铁青着脸不肯吐露，拂袖进屋，少时，抱着穆坚出来，拉着萧兆诚道：“们走，不在里受泼妇的气！”
贞华公主怔，倒没想到穆英瑜会当真要走，更惊的是他竟是要将孩子也并抱走，心里急正要开口话，就见三人身形晃，便凭空消失，呆下，随即放声大哭起来。
甄灿被穆英瑜拉着手，眼前花，人已到熵山脚下，看眼身边抱着孩子的穆英瑜，忍不住叹道：“也就是发发牢骚，毕竟坚儿是生的，何必跟当真？”
穆英瑜深吸口气，然后猛的吐出来，像是解脱似的道：“那公主脾气是受够，休又休不得，若是不走，会气死！”
甄灿苦笑：“那……咱们术师府么？”
穆英瑜看眼在怀里睡着的儿子，想想摇头道：“算，若是让爹爹知道事，怕他要担心，咱们进城去先到官舍里借住宿吧。”
甄灿摇头：“别，咱们住进官舍，明儿整个凤都城就都知道驸马爷被公主踢出门的事，太平，反正儿离决胜镇不远，咱们去那儿找个客栈过夜吧，反正能缩地术，远近不是问题。”
穆英瑜略考量头道：“好，咱们去决胜镇吧。”
穆英瑜带着儿子和重人到决胜镇口，刚走进镇便见黄琥象是在等他们似的站在镇口，略有些嘲弄的笑看着他们。
穆英瑜脸上微微红，上前欠欠身道：“黄兄……”
黄琥笑道：“怎么样，最近要犯口舌之灾吧？”
穆英瑜满面叹服之色：“是是！想不到竟被黄兄算中……唉！小弟无能……”
甄灿有些奇怪的看看两人，黄琥笑着解释道：“上回便劝他来咱们镇上避避灾，他不听，还算好不过是口舌之灾，没什么大事，算着们今夜要来，早让小源儿在家准备客房，给们暂时避避晦气吧。”
甄灿早听江上源过黄琥是个好行侠仗义打抱不平的“人”，如今见他豪气的挥着大手让自己三人去自家过夜，不禁笑，头道谢：“多谢黄大哥。”
江上源早已在家中备酒，等着甄灿他们，见人进门，便迎出来，黄琥让服侍老夫人的丫环将早已准备好的牛奶热热，喂给穆坚喝，黄老夫人也过来，虽然看不见，但是听着穆坚乖巧的叫黄奶奶，笑得合不拢嘴。
等老夫人去屋内休息，穆坚也睡着，边江上源领着穆英瑜和甄灿来到客房，指下屋内的摆设后便退出去。
看着门被关上，穆英瑜看看萧兆诚，后者也看看他，两人相视笑。
甄灿道：“省笔打尖的费用，不过，咱们也不能直么借住在别人家里啊，可想好以后怎么办么？”
穆英瑜皱皱眉，叹道：“明日上朝后去跟陛下，让他出面劝劝公主吧。”
甄灿有些同情的看着他：“可真难为。”
穆英瑜脸微微红，避开他的视线道：“晚上，咱们休息吧。”
熄烛火，脱衣上床，两人并肩睡下，不知怎么都有些尴尬，谁也没开口，沉默着闭目等待着睡意……
谁知，黑暗中过不知多久，忽然隔壁主屋里传过来串声响，初时还以为是老鼠，仔细听竟似是床板被有节奏的晃动发出的吱呀声，夜实在是太静，竟隐约能听到江上源似泣似喘的呻吟声，边听着的两人不由得都僵。
甄灿本就是个好口的人，墙背后的声音引得他身上泛起念想来，某个部分便有反应，时就觉得边上的人僵硬的挪只手过来，温热带着些手汗的手握住自己的手，十指相叩……甄灿怔，想抽手，却被牢牢抓住，耳边响起穆英瑜有些紧张的声音：“兆诚，别躲行么？”
甄灿没出声，只是手也不再强要抽出来。
穆英瑜见他不再抽手，略壮些胆子，又轻声道：“兆诚，……以前过的话，能不能忘它，觉得，若是，是喜欢的。”
甄灿哑然，的确，穆英瑜过他不好色，但是直以来的事实让甄灿认定家伙肯定是个BI，所以关于他以前的话，其实甄灿并不是很在意，他向来对口头上的话不当真，凡事以本质为准，现在穆英瑜忽然的表白反倒让他有些讶然，个声音在心里喊道：他只是戏里的角色，不过是戏中的台词……
对于萧兆诚的沉默，穆英瑜觉得有些受伤，但他接着轻声道：“还是喜欢着大哥么？大哥是要成仙的人，成仙容貌不老，看他早已年过而立，却还是弱冠容颜，可是，们都是凡人，们都是会老，会死的，五年，十年，二十年，当们渐渐老去，大哥还是少年模样，他与们是不同的！兆诚，兆诚，让陪着起老，好不好？”
甄灿觉得自己并不是个特别容易被感动的人，但是即使在许多年后，许多事后，当回想起句话时，他依然觉得是句能直接命中自己软肋的话。
秦昭阳：个人，个人，们对，好不好？
甄灿：好
可是，对能不能代表永远？
穆英琅：五十三年等，等演完出戏。
甄灿：好
可是，那么多年，是太放心自己还是太放心？
穆英瑜：兆诚，让陪着起老，好不好？
甄灿没有回答，他举起与自己交握的那只手，放在唇边轻轻吻落……甄灿自问生至此所求不过是个人陪着自己起老，秦昭阳做不到，穆英琅要的是生以外的，所以，此生，他只有穆英瑜个人可以选。
放任情欲之际，他忽然想起穆英琅的话：萧兆诚是穆英瑜的……
的确，萧兆诚生，只得个穆英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