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文网 > 诗酒趁年华 >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书籍名:《诗酒趁年华》    作者:江洋
字体大小:超大 | | 中大 | | 中小 | 超小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常沛见他一派天真,丝毫不知自己面临的重重艰难,不由得摇头暗叹,两人跟着引路的内监一路前行,来到湖畔一处水榭,长长的格子窗关着,听内监说皇上正在里面召见外臣,所以常家兄弟便在一旁静静等候。

  过了半晌,门一开,出来一个内监,传召常清进见,却没召唤常沛,常清心中害怕,看了大哥一眼。常沛向他一使眼色,轻轻推他一把,常清无奈,只得孤身跟随内监进了门去。

  过了一道小小的走廊,转入一间大室,只见室中一片清明,朝向湖面的几扇窗子都开着,带着花香的清风在室内徘徊,令人精神一爽。一个身着明黄便服的男子坐在一处矮榻上,含笑望着他。

  常清知道这便是当今圣上了,急忙跪下行礼,按大哥所教的礼仪,恭恭敬敬报上家门。

  皇上含笑道:「起来吧,过来一点,让朕好好看看你。」非~凡

  常清俊脸飞红,站起身来,向前走了两步,微微抬起头来,皇帝认真打量他一番,眼光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赞美,让常清再次羞红了脸,垂下了头去。

  「很好,果然人品出众,不枉大家为你费尽心思。」皇帝若有所思地道。

  其实常沛的一番心计,他岂有不知,如今一见常清,果然是面如美玉,目似秋水,体态端庄,神情优雅。常清多年习文,满面书卷之气,这大半年来随萧悠习武,虽无多大真正长进,但身形挺拔,在原本的文雅气质之中,又透出一股淡淡英气,愈发显得俊美绝伦。

  皇帝心中赞美,觉得他犹如美玉天成,观之忘俗,虽然毫无脂粉气息,但神情内敛,温顺随和,实在令人心动。他本好男色,如今一见常清的美貌,不由得又犯起寡人之疾来,暗暗叹息,这样的美人儿,怎么没有早送到朕的身边来,如今却要便宜了别人!

  常清被皇帝火辣辣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心中害怕,忐忑不安地向后缩了缩身子。

  皇帝见他害怕,微微一笑,招他过来身边,赐了座,随口问了问他的身世,考校了一下学识,见他谈吐得体,声音清朗,态度谦恭,甚觉满意,又想起刚才见过的那一个人来,心中大大叹息了一回,笑道:「常三,你可知道,今日朕为什么宣你前来吗?」

  常清抬起头来,回说不知,皇帝笑道:「有一个人,先你一步前来,向朕求恳一事,不过他求的这件事,却是与你相关。」

  常清大为惊讶,不知什么人会在皇帝面前说起与自己有关的事。

  皇帝微微一笑,抬手向旁边的内监一示意,内监躬身退下。

  少顷,即引一人从旁门进来,向皇帝跪下行礼。

  「悠哥!」常清一见此人,又惊又喜,快活得一颗心犹如要炸了开来一般,霎时之间,眼中心里,便全是一个萧悠,再也看不见别的,扑上去紧紧抱住了他。

  萧悠也是欢喜无限,却还记着眼前的处境,回抱常清一下,便轻轻挣脱了他的拥抱,小声提醒道:「清弟,圣上面前,不可失礼。」

  常清一时忘情,扑进了心上人的怀抱,此时定了定神,发现皇帝以及众内监都在盯着他看,顿时羞窘异常,一张白玉般的俊脸胀得通红。

  皇帝哈哈大笑,拍手道:「难得难得,真情流露,难以自持,看来常三真是性情中人,萧悠,你可真是有福吶!」

  萧悠含笑行礼,谢过了皇帝,又道:「清弟为人纯善,有时不拘小节,还望圣上不怪他失礼之罪。」

  皇帝微微一笑,道:「朕却不是那不通情理之人,否则也不会管你们这件事了。」

  萧悠忙又赞美他几句,轻轻拍了拍马屁,他为人精明,知道处事的轻重缓急,这几句话说得恰到好处,顿时使得龙颜大悦。

  然而皇帝笑过一回,又细细打量一下面前的二人,只见一个明澈动人、风流儒雅,一个剑眉凤目、英姿挺拔,宛如瑶台双璧,实在是各有奇妙,叫他动心不已,若说便同意了他们这头亲事,让这二人连袂而去,实在是有点舍不得……

  萧悠偷眼旁观,见皇帝若有所思的神色,心中一凛,表面上还得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来,只是心中忧虑。

  常清却满心欢喜,只道有皇上做主,自己和萧悠必定可以好事得谐,再也不用怕什么艰难险阻,神情极是放松,笑声不断,妙语连珠,逗得皇帝和萧悠都开怀大笑。

  三人说笑了一回,用过茶点,常清奉命又陪皇帝下棋,萧悠在一旁观战。

  不知不觉间,晚霞满天。常清看了几回外面的天色,有点坐立不安,心想:进宫都快一天了,怎么还不放我们回去?大哥还在外面等着吗?这可累坏他了。

  皇帝发现了他的焦急,微笑道:「你大哥早就回去了,朕已下旨令你二人今日留宿宫中,陪朕说话。」

  常清吃了一惊,忙转头看看萧悠,却见他神色平和,心中稍稍安定了一点,点头称是,不再多话,专心陪皇帝下棋。

  晚膳过后,二人又陪皇帝在内书房闲谈,直到将近三更方罢。

  皇帝微现疲色,伸了个懒腰,萧悠忙陪笑告退,皇帝点了点头,着内监领二人下去休息,自己在众内监的簇拥下转身走了。

  常清见皇帝出了书房,这才敢放松下来,轻轻欢呼一声,又抱住了萧悠,小声笑道:「悠哥,两个月没见,这可想死我了,你却是怎么到了宫里?」

  萧悠忍不住也紧紧拥抱了他一回,这才叹了口气,道:「清弟,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且先随公公下去休息,我再慢慢和你说。」

  常清这才想起房中还有外人在侧,又闹个了满脸通红,急忙松手,他本来也不至于如此失态,只是这一天来情绪大起大落,精神过度紧张,又太过在意萧悠,竟是对旁人都视而不见起来。

  那两个内监却只一笑,并不多话,头前领路,带二人离开了内书房,在长廊上走了一段,前面一道月亮门,路分左右,一名内监回头向萧悠和常清道:「圣上有旨,着萧公子歇在玉兰坊,常公子歇在翡翠阁,请二位跟我们去吧。」说罢向萧悠一点头,示意他跟着自己走,便向左边一条路走去。

  常清一怔,伸手拉住了萧悠的手,道:「悠哥,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让我们住在一起?」

  萧悠心中忧虑,却不能表现出来,含笑安慰他道:「清弟,这里是皇宫内院,岂是外人随便可以来得的,咱们身分特殊,自是要听从圣上的安排,你且随那位公公前去休息,明日再见。」

  常清应了一声,心中却极是不愿与萧悠分离,抓着他的手,不肯松开。

  萧悠一笑,轻轻握了握他手,悄悄地道:「清弟,不可如此,你忘了我们在扬州城外分手时我给你的字条了吗?」

  常清应了一声,喃喃道:「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非。凡,脸上一热,心中甜蜜,笑嘻嘻地道:「好啊,悠哥你好好休息。」转身随那个内监前往翡翠阁去。

  走出数步,常清心中不舍,又回头看了一眼,见萧悠还立在原地,面有忧色,不由得一怔,忙折返回来,问道:「悠哥,怎么了?」

  萧悠忙放松眉头,道:「没事。」

  常清见他神情有异,越发追问起来,萧悠无奈,只得道:「清弟,陛下虽然开明,不反对我们的事,但这其中的难解之处,也还是有的。」

  常清一惊,忙问端详,萧悠怎好细说?只好含糊其辞,最后想了一想,正色望着常清,道:「清弟,我只提醒你一句,要洁身自好,不可给人以误会之嫌。嗯,清弟,只要你我两情坚贞,矢志不渝,那么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分开我们,然而只要一人稍有意志不坚,恐怕事情就会大起波澜,你要记住我这句话!」

  常清困惑不解,欲待再问,旁边的内监已催促起来,二人只好依依不舍地握了握手,各自随内监而去。



  一夜无话,次日常清一早起身,想要去见皇帝和萧悠,却被人阻住了,道是皇上有安排,今日留常清在此读书,晚上召见。

  常清心中疑惑,记着萧悠的话,不敢造次,按住性子坐了下来,认真读书习字,只是心中好生挂念萧悠,每每出神,写出的字,还是那句「悠然见南山」居多。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常清奉召前往内书房中陪伴皇帝,却没有见到萧悠,只有皇帝一人正在批阅奏章。

  常清不敢说话,静静等在一边,心想:一会儿悠哥就该来了吧?

  直等到皇帝批完了奏折,内监撤下文案,换上茶来,随即全都退了下去,这内书房中,只留下皇帝和常清二人,常清这才有点害怕起来,小心地抬眼看了看皇帝。

  皇帝也正在看他,见他望向自己,微微一笑。

  常清脸上微红,上前行过了礼,垂手而立,满腹疑窦,又不敢发问。

  皇帝品了口香茗,淡淡地问了问他今日读书的收获,常清恭恭敬敬地答了,又奉命取过琴来,细心弹奏一曲,他的琴艺是扬州一绝,当日萧悠也曾大为倾倒,如今在圣上面前一展才华,果然又引来皇帝的真心赞美。

  弹了两首曲子,又说了一会闲话,皇帝含笑示意他退下,却绝口不提萧悠,让常清好生困惑,只好行礼告退,又随内监回到翡翠阁休息。

  一连数日,萧悠踪影不见,常清每日被困在翡翠阁,不许出外半步,晚间便奉召前去侍应皇帝,虽然龙颜和悦,对他着实亲切,然而他心中却越来越是忧急,一方面在皇帝面前要保持仪表风度,一方面又对萧悠思念欲狂,当真是寝食不安,不数日间,居然瘦了一圈。

  这些日子皇帝总是提到要封他的官职,以便可以在朝中伴君,又笑着提到已加封了常清的哥常沛的爵位,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一个人如果在皇帝面前得宠,家人亲属自然都会受到恩泽的。

  常清唯唯诺诺,心不在焉,并没有留心细听皇帝的话,令他好生不快。

  只是常清性情随顺,不肯轻易拂人的意,所以皇帝对他倒发不出火来,只是日日牵绊,不肯放他离去。



  这一晚皇帝没有传召,常清独自在翡翠阁的小院中弹琴,月华如水,洒了满院银辉,芳草青青,翠树荫荫,翡翠阁绿植遍布,当此春华生发之时,当真犹如翡翠也似,绿意盎然。

  常清缓拨琴弦,悠扬古雅的乐声流布于明澈的静夜之中,弹了一会儿,他放轻了声音,随着琴声唱道:「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晅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诗经?国风?卫风?淇奥》)」

  一曲既罢,他情难自己,举头望月,喃喃地道:「悠哥……悠哥,明月在天,四海同见,你也在望着月亮吗?你也在想着我吗?」皎皎银盘,端挂青天,萧悠那俊雅的脸庞,仿佛从月亮的光辉中显现了出来,正在向他微笑……

  琴音再度响起,常清心有所感,这回弹的却是一曲清平调,平和中正,温暖祥和,正是萧悠最爱的一首曲子,弹着弹着,常清的脸上浮起笑意,仿佛萧悠就在旁边听着一样。

  曲终罢手,余音渐消,宛如繁华褪去,四周又恢复了平静,常清正在出神,忽听有人鼓掌赞道:「好琴技!」

  常清一惊,认得是皇帝的声音,连忙起身,果然见到皇帝一身便装,缓步从树后转了出来。

  常清方才用心弹琴,都没听到有人前来,此时猛然见到皇帝,想起自己刚才忘情呼唤萧悠的名字,不知被皇帝听到了没有,一时又羞又窘,好不尴尬。

  皇帝却毫不在意,与他谈天说笑,态度亲切随和,常清渐渐也放松下来,两人坐在花园之中,就着内监送上的果肴,喝了几杯清酒,气氛越加随和。

  不知不觉,月影微微西斜,常清不胜酒力,俊脸泛红,生怕自己醉酒失礼,便请求皇帝准许自己告退,皇帝却意犹未尽,笑道:「无妨,今晚贤卿不如陪朕联床夜话,朕对你甚是喜爱,贤卿不必拘礼。」说罢伸手揽住了常清的肩头,向自己怀中一带。

  常清身不由己,靠在了皇帝怀中,心中却大吃了一惊,剎那间出了一身冷汗,萧悠严肃的声音仿佛又浮现在耳边:「清弟,我只提醒你一句,要洁身自好,不可给人以误会之嫌。」

  常清震惊之下,酒醒了一半,忙用力挣脱皇帝的拥抱,后退一步跪下,诚惶诚恐地道:「陛下,常清酒后失态,还望陛下恕罪。」

  皇帝微有不悦,道:「朕恕你无罪,不必如此拘礼。」说罢又想伸手来扶常清,常清忙膝行向后退了几步,叩下头去,道:「君臣有别,草民不敢冒犯圣驾,还望陛下海涵。」

  皇帝一怔,皱起了眉头,半晌,淡淡地哼了一声,没再说话,转身去了。非*凡 凝*香 收*藏

  常清不敢起身,垂头跪在当地,直跪到全身酸麻,支持不住,跌倒在地上,方才抬起头来,看了看园门方向,杳无人迹,这才松了一口气。

  爬起身来,勉强回到室内,倒在床上,一时忧,一时惧,实不知皇帝心中做何想法,又不知萧悠身在何处,更不知自己应该如何面对这尴尬的处境,翻来覆去,忧心如焚,直到心力俱疲,这才沉沉睡去。

  他夜里受了惊,着了凉,次日便发起烧来,浑身不适,起不了床,服侍的内监急忙禀报上去,皇帝派了御医前来诊治,用药后出了几身大汗,这才缓解了些,然而浑身虚弱,精神委顿。

  一连几日,常清留在翡翠阁中休养,皇帝没有召见,萧悠也杳无消息,常清心中忧虑,好得越发慢了,直到五、六天后才算大有起色。

  这日傍晚,常清独自在房中练字,清凉的风带着浓浓花香,从敞开的窗中吹了进来,熏人欲醉。

  他写了一篇又一篇,如行云流水一般,一时又停下笔来,凝神揣摩字体的变化,正自入神,忽然背后伸过一只手来,轻轻捉住了他握笔的手,道:「也可以这样落笔。」

  常清一惊,犹如被火烫到了一般急忙缩手,蘸满了墨的笔落在宣纸上,玷污了好大一片,一幅字眼看着是毁了,更让他吃惊的是,说话这人近在身后,而且声音听得真切,却不是皇帝是谁?

  常清刚想离开桌边,却正靠入了一个强壮的胸膛,随即被牢牢搂住了,一个喷着热气的脸靠在他的脸边,笑道:「怎么,清儿静夜独处,觉得寂寞吗?」

  常清闻到他嘴里一股浓浓的酒气,知道他醉了,又羞又急,不敢乱动,只觉得他双臂如铁,紧紧搂住了自己,温暖的面颊贴在自己脸上,还微微磨擦,低低地笑着,喃喃地叫:「清儿,好孩子,让朕疼你。」

  常清又惊又怕,挣了几下没有挣脱,反而激起了皇帝的火气,用力将他身子转了过来,一手箍住他腰,一手扳起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看着自己,微微含怒道:「怎么了?不喜欢朕来看你吗?你在想着谁?」

  常清与他正面相对,相距不过数寸,气息相接,愈发窘迫,胀红了脸,伸手抵在皇帝胸前,勉强稳住语气道:「陛下,您醉了。」

  「呵呵呵,没错,朕是有点醉了,不过恰到好处,如此良辰美景,如花美眷,朕是不会辜负的。」

  说罢凑过嘴来,便欲亲吻常清,常清大吃一惊,拚命闪避,皇帝这一口便亲在他颈中,顺势向下一压,将常清压在书桌上,便在他颈中亲吻。

  常清叫喊起来,用力挣扎,他多日习武,身手颇为灵活,皇帝一个不小心,被他挣脱了出去,常清一个趔趄摔在地上,随即跳起身来,便向外冲。

  两一人前一后冲到院中,常清一个箭步跳上了荷池边的芙蓉石,山石嶙峋,他跳来跳去,皇帝追赶不及,被甩在了后面,怒道:「站住!你想到哪儿去?朕命令你赶紧下来!」

  常清哪敢下来,几步跳上水边一块最高的山石,含泪回头道:「皇上,您醉了,请保重龙体,不要再追,不然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夜风吹来,微带凉意,皇帝跑了这半天,出了点汗,又被冷风一吹,酒醒了一半,定了定神,见常清摇摇晃晃地站在那块一人多高的巨石上,下面就是荷塘,其中还有几块尖锐的石头探出水面,这一掉下去,怕会伤得不轻,他心中怜惜,忙道:「好好,朕不再追你,你赶紧下来!」

  常清却不敢动,只道:「请皇上回宫休息。」

  皇帝恼火起来,命令他先下来,常清却定要他先离开,两人一时僵持不下,最后还是皇帝看他摇摇欲坠,怕他出事,这才勉强答允离开。

  直到他出了园门,走得远了,好半晌听不到任何动静,常清才小心翼翼地从石头上下来,一个不稳,滑跌下来,痛呼了一声,又忙摀住自己的嘴巴,担心地四下瞧瞧,见无异状,这才飞一般跑回屋里,紧紧关住门,上了闩,这才后怕起来,顺着门滑到地上,轻轻啜泣,担忧恐惧,一夜无眠。



  次日皇帝又在书房召见常清,却绝口不提昨晚的事,态度随和亲切,仿佛没有那回事一般。然而常清却存了戒心,谨言慎行,低眉垂首,再不敢随意说笑。

  皇帝逗他说了会话,越来越是乏味,终于失去了兴趣,哼了一声,冷冷地遣他下去,常清忙恭恭敬敬地行礼告退,直到回到自己屋里,这才松了口气,又呆呆地发起楞来。

  悠哥,你在哪里?你遇到了什么事?为什么不来看我?嗯,定是皇上不允许我们见面……他究竟想怎么样呢?一想到昨晚的事,常清脸上火辣辣的,皇帝那充满情欲的眼光,自己是不会看错的,他……他竟然……

  这可怎么办才好呢?

  悠哥会不会也……

  嗯,不会的,悠哥那么强,没有谁敢打他的主意,只有我,胆小如鼠,软弱无用,才会惹人觊觎……对,一定要坚强起来,像悠哥说的,两情坚贞,矢志不渝,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分开我们……

  他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又流下泪来,怕人看见,急忙擦去,用力振作一下精神,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接着练字,为了壮壮胆气,今日练的都是魏碑,字大如斗,气势磅礴。

  又过了两日,每日还是入书房陪伴皇帝一会儿,却见他这两天仿佛面有倦色,又时时盯着常清看,好像有什么事委决不下似的。

  常清提心吊胆,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对于「伴君如伴虎」这句话,真是有了非常深刻的理解,暗下决心:只要一有机会,定要远走高飞,再也不到宫里来了。

  想当初他还天真地以为皇上会给他和萧悠做主哩,如今看来,这个期望,真的是太不切实际了。

  天威难测,皇上……他究竟想对他们怎么样呢?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本站所有书籍来自会员自由发布,本站只负责整理,均不承担任何法律责任,如有侵权或违规等行为请联系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