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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君是自可留82

书籍名:《君是自可留》    作者:冬眠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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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不会练。”阁外拜师已犯大忌,怎还能再学其他。衍墨看看手中黄旧纸页,略微觉得有些可惜,于是试探着建议道:“若真可增助内力,主人或许可以试试。”
没料到还有借花献佛这一出,万俟向远微微挑起嘴角,“先收着,回马车里一同看看,不学岂不是暴殄天物。”
“是。”暗自抿唇抑下心头隐隐喜悦,衍墨快步跟上前方继续迈步的人。
……
丽照渐暖春夏改,如此舒适天气怎能不游玩一番?
“吁——”
手上一紧,马绳一勒,万俟向远停在处小道岔口前。
“往北再行两、三个时辰便到京城。西面,是处九曲溪,也算奇幽之景,绕道过去看看。”
九曲溪谓京城附近有名一景。溪水九转回折,由高到低,是以小瀑之景,几步可见。只是远了些,偏了些,在处小山谷中,人迹罕至。
一道赶路不停不歇,除却偶尔捉些鱼和兔子换换口味,还真是半点玩乐都没有。且入京之后还有劳什子的宰相千金等待处理,因此这九曲溪早就被算计在必经之地中。
“主人,庆问还等在京城。”看眼避到一旁明哲保身的钟衡,衍墨只得控马上前,适当劝阻。
眼下万俟易与靳成秋都已不再阁内,倘全去了永荆还好。若是有一人随东阁所派出的死士一同行动,庆问所行之事,便就险阻非常。这种时候,怎还能安心玩乐……
“不急于一时,绕道也耽搁不了几个时辰,过去看看如何?”比之正经劝谏的人,万俟向远这几日可谓忧心忡忡。此次进京不管最终会否定下婚事,登门与酒筵总是少不了,而身边之人又不方便带。如此下去,难保不会应了疯癫老头的话,让人受了委屈。
堂堂男儿,委屈些倒也不是大事,可偏偏那人委屈了,他也要跟着寝食难安……
“主人……”衍墨再看眼全做死人,毫无相帮意思的钟衡,彻底死心。
或许,可当所谓的“平常人家总也有的争吵”来处理?
衍墨计量半晌,最终前倾身子,将声音压到只有两人能听见:“不可。”
不需任何反应,万俟向远嘴角本能一抽,脸上表情好生精彩。
不是“不妥”,也不是“不宜”,而是“不可”?
“去看看。”小心把神情控制在不恼与严肃间,万俟向远继续坚持。
“不可。”低低,轻轻,又是一句。
“绕道去看看,一会儿便折去京城。”事有轻重缓急,这点万俟向远明白,所以也不是真计较着非要游玩作乐,但这难得又明目张胆的拒绝实在撩人的紧,以致他不知不觉就开始较起真……
“对付东阁死士绝非易事,庆问在京城不宜多留,应当回报完立刻返回才是。”同样,衍墨也毫不让步。
眯眼深换口气,万俟向远一副不予计较的“开恩”神色。然后忽然转身,沉声道:“钟衡,绕道。”
“少阁主……”钟衡看看下命令的,又看看一旁扭眉不赞同的,真正为难道极点。这两人意见不合,为何非要拽上他?“此路不通京城,若是走了,必还要原路返回。如此到京城少说也要夜里了……”
怎么说都是体贴人的想法,倒头却弄得像个“昏君”一般。万俟向远瞥向旁侧心情不错的某人,低哼一声调转马头,朝着北方去了。
微风阵阵,绿树幽幽。时近正午,天气又添几分暖。
这等闲适天,即便不得游玩作乐,也该是心情爽朗,愉悦非常才是。
但,总有那么几个例外的。
钟衡端详着前方气氛怪异的两人,知趣地拉开距离控马行在最后。默默无声,只差用上东阁里学来的本事,隐匿个彻底。
万俟向远的脾气他算是十分了解,毕竟有这么多年的相处。那简直是冷淡到阴沉的性子,狠毒不缺,心计不少。
可那样一个人,今日竟为游玩被拒的事,摆了一路脸色?
还是说,这事背后其实还隐着什么他未能发现的玄机?
前方……
兴致恹恹,无精打采,万俟向远看眼遥遥可望的京城城门,越发……气堵。
“咳。”城门已经不远,衍墨偷偷打量着几乎并排行进的人,最终干咳一声,决定说点什么,做点什么。
然而,身侧之人未闻一样,头不转,眼不斜,半点反应不给。
何种话能讨人欢心,衍墨其实很清楚,可毕竟后面还有个人在,那些话,实在不方便出口。
于是只能默默看着,在心里叹口气。
倒还真……像寻常人家里的争吵。
此路不通,另寻他途,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衍墨想了瞬,回头望向过于安静的钟衡,语气客气地开口:“可否劳烦钟侍卫赶去京城安排下食宿之地?”
在寒炤阁中,衍姓死士比钟姓死士地位略高,但也不存在有指使、命令一说,而且这话明显有逾矩之嫌。
可钟衡已然管不得那许多,如蒙大赦般松口气,默默瞧眼前方没做表示的,最终心一横,点头道:“路途劳顿,如此也好。”言罢不敢多留,立时夹紧马腹,疾驰而走。
“属下逾矩了。”等一人一马行远,衍墨赶前些许,伸手搭上万俟向远胳膊。语气轻缓,眉眼低顺,隐隐带着不易察觉的一丝讨好与取悦。末了手指下移几寸,将个微凉东西留下。
“玉貔貅?”万俟向远摊开手掌,声携疑惑。但紧随而至的喜悦很快就把前者淹没。“何时买的?”
“白臼城里。”好似被对面笑颜刺到眼睛,衍墨脸上一点一点热起,低咳一声转看向道旁绿柳。
白臼城?是留宿过一晚,那时有过人来回报……就那会会儿工夫?万俟向远笑意不减,摩挲着手里讨人喜欢的小物件。
“原打算何时给我?”不走官道实在好处良多,万俟向远腾身换了马,将准备逃避问话的人圈进怀里。
原就没想给你。衍墨翻个白眼腹诽一句,继续看往道旁……美柳。
“嗯?”问的人铁了心,不得答案誓不罢休。
“主人不缺这些……”眼看再不回话就会招来作弄,衍墨唯有老实坦言。顺便,躲开有意无意擦过耳廓的唇瓣。
那日落脚在白臼城中,恰巧柳瑾前来回报,他无事可做便出去客栈闲逛起来。无意中,见到家生意不错的玉饰铺子,想及自己脖子上挂的墨玉,竟起了心思,莫名进去挑选出一个——一个不很起眼,有辟邪、添运讲头的坠饰。羊脂白玉,温温润润,上端是一小抹嫩色黄玉。约摸,还算不错,虽比不得稀世之物。
这叫什么话?难不成今日没有游玩被拒一事,这东西就与自己无缘了?万俟向远一皱眉头,狠狠在嘴边颈子上咬一口,以示惩戒。只是,嘴边笑意无论如何也收敛不回去……
“可还有克扣下的?”
衍墨默然,过了会儿,又从暗兜里掏出个豆大的和田红玉珠,不情不愿递出去。
啧,竟还真有……
万俟向远挑着眉,指尖在半摊平递物的掌心逗弄许久。直到被作弄的人不乐意,合掌要将东西收回,他才开快手夺过小巧的红玉珠子。
那,可是他的东西。
既然连玉珠都挑了……
“还有呢?”
“没了。”略微负气,衍墨劈头就是一句。
“可要我自己找?”配合着话里意思,万俟向远果然上下其手,且……专挑经不起撩拨的地方下手。
“有。”嘴唇抿成一条线,衍墨最没能忍住,明智地在身体被逼出反应前,摸索出根挂绳,态度恶劣地“呈”过去。
果真有失必有得。暗中庆幸今日没有去成九曲溪,万俟向远利落穿好红玉珠子与玉貔貅,心满意足地到脖子上。
最后,不忘再调戏一句:“夜里再看看,兴许还有旁的……”
……
“向远哥哥!”
千料万料,万俟向远与衍墨都没料到等在城门外的不是什么钟衡与庆问,而是青兰!
青兰快步迎上前,满脸皆是欣喜。
“向远哥哥怎的现在才到?听钟侍卫讲着,应是早该来了才对。”
确实早该来了,但路上有人合己心意的人陪着,自然不愿快马加鞭,往京城这火坑里跳。
银铃似的笑音源源不绝,但始终只对一人,至于旁边的另一人,全然无视态度。
然,被无视未有不悦,反是万俟向远恼了。立刻,声音沉得找不到一丁点温度:“来京城何事?”
“不过是想来看看向远哥哥要娶哪家姑娘过门……我会扮成个丫鬟,不会惹出什么事来。”多少有些委屈,青兰秀美紧起,精神劲消去大半。
“带路。”万俟向远冷冷一声,怒气转嫁向庆问。再明显不过,青兰就算自己偷偷前来,庆问那个做哥哥绝对不会一点不知。
京城人多口杂,衍墨自进入城门就时刻谨慎、戒备,而且对个姑娘家,他还也真不愿在意。
但这态度看在青兰眼里,无疑是种蔑视。
雅致小院,翠竹几尾。万俟向远推开院门,恰见庆问与钟衡在院中不知交谈着什么。
从二人表情隐约可以看出,谈的并不怎么愉快。
这下好,一个院子,五个人,除去不惊不忧惯的衍墨心情还算不错,其余的皆是一张肃穆神情。
“衍墨,去歇会儿。”等身边的人将院里布置察看完毕,万俟向远和声道一句,复冲正房位置示意一眼。
“是。”不多言不多语,衍墨走进宽敞房间,坐到床沿稍作休息。
本以为不过是些回报,但一等就是把个时辰,始终不见人回来……
——小厅。
一杯接着一杯,万俟向远瞧眼第三回换茶的钟衡,隐隐觉得肚子有些饱胀。
不能再喝了。晚上还要再带人出去逛逛,顺便再买些小食一起填肚子。
想罢,立刻摆手要钟衡停下。
恼怒归恼怒,现下毕竟还是用人之际。因此万俟向远慈悲大发,看往在地上跪了许久的庆问。
“衍墨,任何人都动不得。”
“属下谨记。”几乎快被体温蒸干的汗湿衣衫再次湿一分,庆问闻言立时叩向地面。这话他隐约料到过一些,但想着青兰再折腾也不会丢了分寸,才暗中纵容许多次。毕竟那是一个男子,当不了阁主夫人或少阁主夫人之名。等到年岁大些,终究还是要被弃的。
“待此次事了,选个合适人家让青兰嫁了。”非是商量或随口之言,万俟向远扔下句命令,连回报也不听就走向外面。
厅里,庆问与钟衡对看一眼,表情各异。
终于,还是钟衡开口,没有讲什么劝告之语,而是把前不久才知道的事情复述了一遍:“上次回阁前,少阁主曾交予钟修一名男婴,取名萧东南。若无意外……那便是日后的少阁主。”
日后的少阁主?!姓萧的男婴?
这是……在留子嗣了?
且姓萧?!
一语惊耳,庆问愕然张大嘴,连从地上站起都给忘之脑后。隐约中,又想到将计划提前一月的事情。
这是要赶在成亲之前?
难道,竟真为一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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