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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书籍名:《超凡契约》    作者:晓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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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周似乎是一个忍受极限,中途除了与嘉敏偶尔沟通工作,几乎没有任何闲情用来静养,卫超一直处在混乱的思绪之间不得解脱。
  其中一日收到嘉敏的一条简讯,上面写道:现在打开电视,明珠台。
  这个简讯包含太多悬念,令卫超的心像被人狠狠捏进了掌心一般。他知道接下来所闻所感均与那个人有关,他可以选择不去看,但脑子里有个声音,在疯狂地催促他。
  想要知道他的近况,想要感受他的心情。多日分离,思念渐近,当情感堆积到某个程度,任何关于对方的消息都会令当事人战栗。只是卫超的情动有些不清不楚不尴不尬。
  最后还是未抵挡住内心的煎熬,从病房走了出去。
  这几天卫超已经获准下地,在医院内小范围走动,因为病房没有电视机,所以卫超专门找到公共休息室,要求护士调频道,然后选了侧边的硬座随意坐下。
  半分钟广告过后,萤幕上重新出现一个节目画面。卫超的目光迅速锁定其中一位主角,他的身体下意识地僵住,然后所有的感官都停驻在那人身上,全无保留。
  这是一档小型访谈栏目,有两位嘉宾,一位女主持人、席下一帮观众。讨论的主题是:如何打造完美约会。
  绍凡一身浅色正装,坐姿舒坦地架着腿,神态有些漫不经心,清洁的手指交叉着随意搁在大腿上。
  即使在银幕中,顾绍凡的两颊也明显瘦削了些
  主持人正在提问嘉宾,讲到「怎么样才能知晓约会对象的心意」时,突然有女观众站起来将问题抛向顾绍凡。
  「我想请问修伊,你作为约会达人,是不是在情场上也一样无往不利呢?」
  问题一间完,现场便爆出一片笑声。
  大约是最近修伊晃点媒体,又连续爆出订婚和逃婚传闻,所以越来越多的人对他的私生活表示出兴趣。
  而这时的卫超整个人向前倾了一倾,手肘搁在膝盖下,紧张地托着下巴紧抿嘴唇。
  他仿佛看见镜头对准顾绍凡峙,他冷淡的眼神中升起一抹复杂的颜色。
  卫超看到绍凡平静地开口:「这与技巧无阙,你只要记得诚意付出,总有得回报。」
  接着话锋一转,「我比较不走运,最近刚刚被甩,我并不是大家以为的情圣,面对感情,我不比你们智慧。」
  女主持人惊叫着制造气氛:「修伊也会被甩吗?!这叫我们如何相信?我本人坚信,谁放弃你,绝对是她的损失。」
  绍凡摇摇头:「我现在后悔难过得要死。」
  这个回答换来全场哗然。
  或许是修伊给人太多高不可攀的错觉,大众反而不认为他这样的人会具备普通人的真情实感,今日听他自我陈述,无论是在作秀还是出于真心,都叫旁观者惊讶。
  「那你是真如外界所言,之前的一段时间是在谈恋爱吗?」
  绍凡第一次在镜头前大方对世人承认。
  「是,我是在恋爱,我只当他现在是在跟我冷战,如果可能,我还是想用一切去换回他。」
  主持人一脸感动:「很难得可以看到修伊这样的男人在公众面前坦诚自己的真性惰,这与我之前对你的印象截然不同,我们只能祝福那个你所重视的人会同你重归于好。」
  过渡音乐一响起,氛围有所缓和,席间又有观众起身问他:「我怎么能知道喜欢的人是否喜欢我为他安排的晚餐?」
  「如果他爱你,就算在家亲自动手做料理,也能轻易讨得他欢心。无须场合,无须代价,只要他爱你。」
  听到这一句,卫超轰地从座位上站起来,猛一转身大步离场。经过走廊时,他的脚步越来越快,像被什么追赶似的惊慌失措。
  那个淡定勇敢无所畏惧的卫超再也不复存在,他的胸口被撑得满满,几乎堵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不敢再看,更不敢再听,怕自己会失去立场,陷入不可逆转的情感怪圈——不要时接受,想要时得不到。顾绍凡就是他摆脱不掉的魔障。
  新安盛最近在盛传一个关于「血罗剎」挡枪,英勇无畏护大佬的江湖传说,但卫超却为此吃尽了苦头受够了罪。
  数日后,就在卫超觉得自己的神经脆弱得快要崩裂时,他终于从医院刑满释放。
  他悄悄回到自己家,家俱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灰,他何曾想到,自己一出门会有两个礼拜不回来。
  卫超当晚找到安琪时,她看他的表情已经有些陌生,女人的直觉还是颇精准的。
  终于,卫超将自己受伤的前因后果告诉了安琪,意外的是,她并没有当场发作,但是从她惊怖的眼神中,卫超已经可以猜到答案。
  安琪已无法再忍受一丝一毫的刺激,紧张而危险的生活,还有不断与痛苦记忆交织的新事故,就仿佛是在揭她的疮疤,令她不断地感觉疼痛。
  「你说过要抛开过去,向前看的!你自己却还搅在过去出不来,你去做这件事的时候,就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面对她的质间,卫超愧疚道歉:「对不起安琪,我承认我一直想替明君讨回公道,但在中弹的那一剎那,我知道我错了。我需要活着,活着才能守护我觉得重要的人。」
  安琪走到他面前,把头靠在卫超肩膀,轻声问:「我是那个你觉得重要的人,是吗?」
  卫超心里一惊,眼中闪过有一丝痛楚。
  「安琪……你一直是我想保护的人。」
  「你以前说过,明君不在了,你却会一直在我身边。」安头打断他,.「我们不是要重新开始吗?」
  有一个人也曾经反复问他,在一起好不好?他的答案永远模糊不清。
  一直以为对着安琪,他会答得很自然很肯定,可事实上,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对于一个不懂得爱的男人,也没有什么本钱谈责任了。
  「只要你需要我,我会一直照顾你,因为你是我的安琪啊。」卫超的眼眶不觉一热,「可有的事,我们自己都没办法控制。」
  安琪抬起头看住他,眼中一片平静:「你说还喜欢我,是假的吧?」
  .卫超的胸膛沉重地起伏着,他发现在安琪的目光逼视下,有些词穷,她好似看穿了他的灵魂。
  「喜欢你是真的,但我已经没有资格爱你了。」
  「你有事没有告诉我是不是?」
  卫超低头呼出一口气,艰难地开口:「安琪,我必须向你坦诚一件事情,那天在我家碰到那个男人,不是我的室友,而是我的……」
  「不要告诉我。」
  聪明如安琪,立即脸色煞白地阻止他说下去,她已经预感这句没有讲完的台词背后隐含的深意,那恐怕是她最害怕听到的。
  但卫超这次却异常坚定。
  「我必须告诉你,安琪,如果欺骗换来我们之间的开始,那不会是件值得期待的事情。」
  他沉默了三秒吸口气,道出一个藏在心底许久的秘密。
  「那个男人,我同他,曾经发生过。我不想……一辈子隐瞒你。」
  「噢,天哪。」安琪用双手捂住脸,手足无措地蹲下来,「天哪……」
  安琪大概也意识到,这次伤愈归来后,发生在卫超身上的一些改变,就像她无法理解他会出手救福昆一样,现在她更无法理解卫超的情感抉择,她心目中的精神支柱随之崩塌,刚刚燃起的盼望,又仿佛被击退到孤单的原点。
  一旁的卫超根本不知道自己再能用什么方法安慰她,自己也是比任何时候都要难受,在他讲出真相的那一刻,亦如醍醐灌顶,醒的那个人分明是自己。
  他像曾经爱上安琪那样爱上了顾绍凡,无论他是承认与否,都已经没有关系,因为怯懦,他失去了两个最在乎的人——一个是前半生的爱幕,一个是当下的伴侣。
  安琪有些灰心地靠着椅子坐下来,婉婉道:「你告诉我这些,恰恰说明我们之间已经是亲情而不是爱情。我为我这段时间给你的暗示和压力道歉,如果我的出现,不能让你感受到幸福,那何苦成为彼此的拖累。没有谁比我更清楚失去所爱的感觉,如果你爱一个人,一定不要让对方离开。」
  如果两人的相处总是脱不开旧时的桎梏,那就会一直在原地举步维艰。安琪和卫超都曾期待过转角的幸福,也曾试着淡忘伤痛过的时间,温暖现存的希望,最后,却轻易在疼痛时犹豫跌倒。
  安琪叹息:「过了这关,说们都会舒服服些。」
  「对不起。」
  「你没做错什么,只是,你的眼睛藏了太多我无法懂的东西,已经不是我熟悉的那个阿超了,但你仍然是满分,我们也仍然会疼惜对方。」
  「是。」卫超张开手臂轻拥她瘦弱的肩,「你永远是我的安琪。」
  带着复杂的心情走出安琪的家门,卫超开着车在城里漫无目的地四处兜兜转转,霓虹灯有些晃眼,等到车子停在自由酒吧的门前,他的头脑还是懵的。
  晚上的自由跟白天形成鲜明反差,现在已是劲歌热舞人头攒动,没想到吧台里的阿欢还认得出他,专门给他调了一杯酒。
  阿欢随口打探:「修伊好久没看他来了,今天一个人吗?」
  「嗯。」
  卫超觉得自己好像被打了一顿,埋头喝闷酒,很不似他的风格,酒精落肚才知不适应,要吐出来已经来不及。
  原来总有一些事,是无论如何都必须正视的。好像烈酒,好像爱情,好像……顾绍凡。
  为什么中弹时脑子里会闪过他伤感的眼神,为什么身体忘不了他,为什么要到分开,能想到的却都是对方的好。
  他的付出,他的坚持,他的讨好,他的胡话。因智慧而刻薄,因自信而强势。时而柔情似水时而狂野似火,时而内敛宁静时而张扬顽劣。
  这样的顾绍凡,曾让卫超那么认真那么投入地恨过爱过,钻研过逃避过。
  未来,还会有谁可以再甘愿献给他这样一份深情?
  恐怕再不会有了。
  当卫超沉浸在自己的情感世界无法自拔时,一个冷冰冰的男声在他耳后响起:「姓卫的,你到底做了什么好事!」
  卫超回头看他一眼,并没有太多表情。
  对方恼了,不由分说地冲他一顿怒吼:「我是那个倒楣蛋的朋友薛志宁!希望你还能记得起我。」
  卫超也不知道心怎么就因为一句话提到了嗓子眼,他希望自己的语气没有显得那么紧张:「顾绍凡他……怎么了?」
  「他现在除了工作,就不再出来见朋友了,谁找他都不见有张好脸,鬼才晓得他着了什么道!我看跟你脱不了干系吧!今天倒好,撞到枪口上来了,你是时常可以拍拍屁股消失得无影无踪,修伊这个人可是死心眼,你不喜欢他干嘛耍他?!」
  卫超喃喃道:「我没有耍他。」
  「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他那段肉麻的电视告白?他现在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我就是看不得他那样!该怎么样,你自己看着办!如果你再惹修伊不高兴,就是跟我薛志宁过不去,我会找你算账。」
  放完狠话,还碰地拍了一下吧台,叮嘱阿欢,「记得算他酒钱!」。
  卫超心急得不行,但思绪却被彻底打乱,他无数次想过打顾绍凡的电话,但怕到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徒惹笑话。
  放下酒杯,看向身边的一对对情侣,个个都好像比他开心,不知是因为自己没有恋爱的天赋,还是真的已经蠢得无药可救。
  也许就差那一步,即可认识一个全新的自己。
  也就在当晚,卫超选择亲自赶往顾绍凡的公寓。
  公寓的管家认识他,热情地让他坐到客厅里等候主人家。
  「少爷如果没有加班,通常九点前就会回来,您先喝口茶。要不要先打个电话给他?」﹒「那也好。」卫越深呼吸数次,在拨顾绍凡号码的时候手还是有些颤抖,结果手机铃声在门口响起来。
  「喂?」
  绍凡一开腔,卫超的脸正好转了过来,两人隔着十来米的距离,把对方看得真切。顾绍凡虽然说不上憔悴,但已经不复以往的神采飞扬,只是他眼睛里的余温尚在,仍能令在外游历多时的卫超把心重新放回胸口的位置。
  「嗨。」卫超干枯地打招呼。
  「你怎么来了?」
  「我担心你……你的朋友说你最近不太好。」
  「我会有什么不好?人家唬你的,你还真的信啊。」
  绍凡假装不去看他,自己往楼上走,走到一半又停下来问,「你到底要不要上来?」
  卫超硬着头皮跟上,可是手心里全是汗。他真的怕死顾绍凡会直接把他赶出屋去,倒也没想过他会邀自己上楼,卫超完全乱了方寸,他觉得自己好像笼子里的白老鼠,一直在原地打转,立场完全颠倒过来了。
  一进卧室,就听到绍凡恶狠狠地质问:「丢下那条破项链之后,你到底上哪儿去了?」
  「我看了那档节目,听见你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那都不是重点。」绍凡脸上的羞涩难得一现,「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卫超,你做人做事真的都有够绝的,我难道怎么都翻不出你的手心吗?!」
  「我……」卫超就在这一分钟决定,至此对眼前这个男人都不再做任何隐瞒,「我出了点事故,在医院住了两周。」
  听到医院两个字,倒真有点吓破绍凡的胆,即使极力掩饰不动声色,还是忍不住想要分辨他话里的可信度。
  「如果今天,你不解释清楚,我不会放过你的。」
  卫超坐下来,缓缓将涉险受伤的来龙去脉简要地概括了一下,而绍凡却只听到「中弹」两个字。
  「中弹?!」绍凡暴走,「你他妈什么时候可以不要做这种危险的事!而且还是救一个恶人,你脑子是不是进水啦?」
  「你说话还是那么难听。」
  「那你倒是做一些稳当的事给我看看啊,有本事做了,你也不要伤痕累累地回来呀。」
  绍凡严正控诉,「你从来都只管自己的意气,不顾身边人的感受。你一个人伟大了,你造福全世界了,那又怎样!你有舍小我顾大家的节躁,可我,却只在乎是不是会不小心失去你!」
  前面这么多不中听的话做铺垫,听到最后一句,卫超整个人都震了震,他不自然地看了绍凡一眼。
  「你说,我们从此分道扬镳的话,可以不算的吗?」
  「那得先咨询一下你女朋友的意思。」
  「顾绍凡,我可能从来没有说过这种话,但是今天,我还是想告诉你,和你分开的日子,我真的……真的很想你。」
  卫超的声音有些艰涩,「有好几次,我都想找你回来,可是,这次是我有错在先,所以我做不出来,我——」
  绍凡一个箭步上前搂住他的头,重重地吻上去,吞下他所有的忏悔。
  这张冰冷的面具他再也戴不下去,卫超总是能把它给化了,用各种办法,他顾绍凡恐怕永远都不是他的对手。
  绍凡稍一松开,卫超就直切主题:「你不用跟杨婉蓉结婚,你根本就不喜欢她。」
  「你是有多傻啊,我可不像你,就算你不爱我,我也不会找一个我不爱的人结婚。」
  卫超时至今日,不能再不诚实:「顾绍凡,我想,我可能是喜欢你的。」
  「有多喜欢?」绍凡把他的腰拉近自己,心潮澎湃。
  「我同安琪只余兄妹情分,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能够吸引我全部注意的人了,一切都变了,卫超也不再是原来的卫超,我已经学会向前看。」
  绍凡心中浮起一阵酸楚:「只有你可以轻易摆布我的情绪,麻烦你行行好,不要再这样折磨我了,要嘛和我在一起,要嘛不要让我知道关于你的任何消息,否则我会死的。」
  「好吧,这次就……在一起吧。」
  「说你不再嘴硬。」绍凡对着卫超的脖子咬下去,拉开他衬衫钮扣,在肩胛伤口附近亲吻,「说你不再颠三倒四地滥惰。」接着又往上咬一口脖子,「说你再不随便放弃我。」
  卫超苦涩地轻笑:「你倒是要求挺多的,要是我做不到,你记得提醒我。」
  敞开的衣衫露出白晃晃的横穿过肩膀的绷带,看起来危险又性感。一旦有剧烈的动作仍会有些牵痛,但卫超似乎一点也不在乎了。
  「顾绍凡,我想要预约你的时间。」
  「抱歉,我这里没有短期合同可供挑选,就只余终身契约。请问,你敢不敢签?」
  契约截止日期被无限延长,转眼到了耶诞节。
  就在嘉敏在假期前大肆追加工作任务,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有工人送进来两棵装点精致、价格不菲的圣诞树。
  嘉敏惊喜地签收,然后大声招呼送圣诞树的男人:「哈啰顾老板!阿超在隔壁,听说你去了北美一段时间,是有多久没来了噢。」
  绍凡看出嘉敏的期待,于是把车钥匙凌空抛到她手里,指了指外面:「礼物在后车厢。」
  「是什么?」
  「芭比?布朗的春季新彩妆礼盒,还有两瓶菲格拉慕的香水。」
  「万岁!」嘉敏欢呼一声跑出去。
  绍凡转身去开隔壁的办公室门,里面除了卫超之外,还有杨乐玲和会计小姐。
  卫超一回头便看见他,脸上展现灿烂的笑容,那个笑在绍凡的眼中自是迷人得要命。
  「麻烦你们出去一下,我有事要跟阿超谈。」
  「OK,新年快乐。」两位女生边打招呼边出去。
  绍凡随即反手将门上了锁,然后冲上去抱住卫超。
  他们拥吻痴缠气息焦灼,久违的三个星期,好像有三年那么久,触电的感觉使两人欲罢不能难舍难分,等好不容易分开,绍凡在他耳边暧昧道:「卫超,我每天都在想你。」
  「那就证明给我看!」
  绍凡猛地上前拽住他胸前的衣服,随手扫落桌子上的杂物,然后将卫超压倒在办公桌上。
  伸出食指,情色地摩挲着卫超性感的颈部线条,口唇凑上去肆意蛮横地描绘吮吻。
  「唔……」卫超逸出低沉的呻吟。
  当双唇交集,激烈的缠卷,不留一丝喘息的空隙,银丝迷乱地拉伸,连心跳都不再有分寸,口鼻都被灌入专属于顾绍凡的气味,沸腾的热流在下腹到处流窜。
  相互脱掉外套,绍凡的掌心在卫超肩部旧伤上爱抚逗留,再一路下滑至他侧腰,卫超的手也悄悄潜入对方的裤腰。
  绍凡就这样缓慢地将卫超的拉链一点一点扯下,舌尖扫过了他每一寸敏感带,最后停留在那完美得令所有男人艳羡女人爱慕的腹肌徘徊不去。
  绍凡的表情一下变得深不可测,他煽情地单膝下跪,犹豫了一秒便隔着底裤轻舔上那勃然的性器。最后,他将卫超下腹的遮挡物一齐拉下,掏出那已然变化微微轻颤的男根,在它完全兴奋前,含入自己的嘴里。
  就在那一秒钟,卫超知道自己又要跌入万劫不复的情感漩涡了。他根本没办法抗拒这窒息般的激情,一发不可收拾地穿刺体表的每一寸毛孔,令手肘颤栗,差点支撑不住。
  绍凡的眼底常常挂着略带嚣张的浅笑,当他主动而迅猛地逮捉卫超的敏感兴惊慌时,舌尖柔韧而狷狂的触感,能轻易掀起情欲的浪潮。
  「啊。」卫超受不了似地低声催促着,发丝缠卷在绍凡指缝间,酥麻的暧昧。
  脑子里已经一片空白,而绍凡却突然站起来,将卫超换了个俯卧的姿势,然后挺身覆上卫超的背脊,隔着最后一层衣料跟他亲密地摩擦,顿时火花四溅。
  就在恍惚之间,绍凡抵着后背开始索吻,每一记吻都散落在均匀矫健的肌体上。抛开所有顾忌与羞耻,用堪称恶劣但最有效的手段去征服热望,开发对方的身体极限。十指交扣,汗湿的躯体随着节奏沉迷起伏。
  「你好棒啊,阿超。」绍凡叹息般地低吟。
  下颚被抬起,卫超的唇强行与绍凡辗转密合,上身被紧紧压在桌面上,不规则的呼吸、撩人的惊喘,还有肩胛微微的疼,所有的抵御都化作乌有。
  手掌伸向中心抚弄律动,身体亢奋不停,绍凡猛地挤入他的双股间,将自己快要爆炸的部位与他紧贴厮磨,在几次不得其法的尝试之后,终于挺进卫超的身体,那样软那样紧那样热!绍凡强忍着快感,逸出破碎的呻吟。
  卫超以往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跟顾绍凡在办公室里偷欢,现在,情欲却被无休止地挑起,超出感官极致始料未及,意识也跟着糊涂地摇摆,喑哑的嘶吼是脑子里最后的合鸣。
  「啊!啊……」
  绍凡深深地进入,昂扬的欲望时快时慢时紧时松地冲刺,两人都失声喊出对方的名字。
  「啊,阿超!」
  「顾绍凡——」
  越来越放浪娴熟的技巧,越来越禁忌的场所,周遭仿佛有人偷窥般,勾起最深层次的满足和刺激。
  欲望如猛兽,能挖出埋藏最久的秘恋,只有爱上了,才能在多少不安空虚的夜彼此温暖。
  卫超将脸深埋入手臂,绍凡撞击的频率越来越高,前后夹攻,不断升级的快感令他无暇顾忌其他,专注得快要飞起来的肉体,在反复的挺进和撤离中,在婉转性感的粗喘中,带出最完美的高潮。
  就在平安夜那天,绍凡送了一只指环给卫超。
  「要我戴这个?」说归说,其实倒还算喜欢。
  「不是求婚,不要紧张。」
  绍凡左右端详卫超送他的一套纪梵希秋冬款的条绒休身西装,甚为欣慰:「真不得了,你的品味还真是突飞猛进。」
  卫超随口说:「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人再笨,跟修伊顾混久了,也摸出点门道来了,何况最近事务所盈利不错,他算是刚刚脱贫致富。
  「你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比喻啊。」绍凡笑着提示他,「明天下午三点半,你准时去酒店。」
  「明天你弟弟的婚礼,我去不大合适吧。」
  「又说这种话!如果你不去,干脆我也不要出席算了。」
  「那倒也是,你去或不去,都会成为精彩的媒体八卦是呀。」卫超调侃他,「哥哥的未婚妻,最后变成弟弟的新娘,成何体统。」
  「谁知道他们真的会看对眼,早知道,这个炮灰怎么也轮不到我来当。最开心的是老头子,他终于一箭双雕,不用再为摆不平利益和忠义而苦恼了。」
  「每次参加婚礼都觉得结果一定美好,来宾看不见新人未来,是件好事。」
  「怎么,眼红了?」
  「婚礼不是婚姻,谁会羡慕一个形式。」卫超看了看指尖刚刚套上的戒指,「有你在旁边支持,够了。」
  「今天嘴这么甜,是不是想勾引我?」
  「少来了。」
  顾绍云先生和杨婉蓉小姐的婚礼在花园酒店的草坪举行,西式自助餐使婚宴更像一个家庭聚会。鲜花拱门、洁白桌布椅套、爵士乐队,十分美好,靓妆新娘和年轻俊雅的新郎。
  绍凡送了一盏水晶灯和一只清末景泰蓝花瓶,替卫超送了一块天然纤维地毯。
  顾绍云跟他哥哥长得一点也不像,他是稚气的圆盘脸,没有半点冷冽厉害的感觉,就因为这对新人长得都太温和了,所以更像一对陶瓷娃娃。
  卫超自觉身分尴尬,所以坐在大后方列席。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用餐时间,绍凡拍了他的肩膀一下,卫超一转身,看见笑容可掬的新郎。
  「卫超,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绍凡如此介绍。
  卫超脸红,几乎想落荒而逃。
  绍云好像没多想的样子,与他握手:「幸会幸会。」简单交谈几句,绍云就去招呼其他宾客了。
  绍凡拍拍他的背:「干嘛这么紧张?」
  「干嘛这么介绍我?」
  「事实就是如此啊,你怕啦?胆小鬼。」绍凡勾起嘴角。
  这时候,薛志宁和苏慧走上来,前者已与他冰释前嫌化敌为友,这次故意放低音量凑近卫超耳朵边说:「你跟修伊最近有……那个吗?什么感觉?」
  卫越被这个人整怕了,所以很无语地不予回应,否则又不免会被他带进沟里。
  苏慧不明所以上来跟卫超鞠躬:「上次盲目地拉你入伙,真是鲁莽,抱歉抱歉,原来你不是模特儿。你跟修伊关系还真是好呢,连我们这边多年的朋友都自叹不如了。」
  绍凡冷不丁插进一句:「小慧,有一件事,我不想你蒙在鼓里。卫超跟我其实是……情侣关系。」
  「啊?!」苏慧的高跟鞋差点滑倒,她转身将矛头指向旁观者,「志宁,你早就知道对吧?」
  「是啊,不过当时修伊这家伙跟我说的时候,我也吓得不轻呀。」
  「资源也不是这么浪费的好不好!你们这些型男到底在赶什么时髦啊?厚,我真的要疯了。」
  志宁受不了她的没常识:「拜托噢大小姐,谁会因为赶时髦才跟男人交往啊。」
  「噢。」苏慧一脸泄气的样子,「我的化妆师爱男人都OK啦,可是修伊和阿超,我的天哪,虽然我也喜欢看帅哥kiss,但他们这种组合也太浪费了吧!我真的替我们这些靓女感到难过。」
  志宁笑不可抑:「行了,晚上绍云在『自由』安排了小型酒会,那些伴娘一定会像蜜蜂叮上花一样叮上修伊的。」
  可出乎很多人预料的是,那晚票选最有魅力的男士,卫超以绝对优势胜出,让在场男士跌破眼镜。免费获得的两瓶八九年份教皇新堡红酒,他捐出来赠新人。
  修伊身边这位超级神秘英俊的X先生,引来不少倾慕者,一度搞得绍凡紧张兮兮。
  卫超真的越来越耀眼。突然就想起莫妮卡对他的点评,绍凡偶尔会萌生想要雪藏他的念头。
  卫超因为绍凡的出现,再也回不去过去的自在,如今,这个外表不折不扣的大众情人脸,却仍保持着一颗草莽英雄般的心。
  「你什么时候搬来跟我一起住?」
  「我现在的地方挺好啊,最讨厌搬家了。」
  「你人过来就好,有什么好搬的。」
  「那只能叫留宿。」
  好,这个鬼怪话题,自动终结。下一个。
  「下周我们去瑞士度假好不好?」
  「劳命伤财,而且那边好冷。」从这种对话当中看出,卫超还是卫超,并无多大长进。
  「马尔地夫总行了吧?」
  「那是麦兜的理想,又不是我的。」
  「你想怎样!窝在家里看电视?」绍凡急了,「你是不是最远去到澳门算远!」
  「好了好了,瑞士就瑞士,我不挑。」
  绍凡头大地看着卫超一脸无辜的表情,不知道老天为什么派这位大神来折磨他的意志力。
  即使如此,每当他看到对方舒展的四肢和温和的眼光,他又都会觉得隐隐欢畅。将来有多久,只能用行动来证明。
  如果爱情可以订契约,希望是一辈子。
  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亦可以走到起始点重新选择出发的路,只要你肯时常回首看一看,身边那人是否还一直随行。
  如果他走得慢了,也请耐心地停下来,等他。或是伸出一只手,让他有机会再次握紧你。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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