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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书籍名:《不纯物》    作者:ra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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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到明记时,阿萱正手拿纸巾看电视。阿水看到我就和我打招呼,她这才转头看我,说一声,“没死啊。”
  
  我说你眼怎么肿成核桃,她指指电视说,“好催泪。”
  
  泉哥翘着二郎腿啃面包,说阿萱这样影响明记形象。阿萱就回他,反正都无人,丑样也是被你们看光。
  
  泉哥哈哈笑,招我过去坐,问我昨天怎么样。我说昨天在家躺了一天,泉哥就睁大眼问我是不是伤到哪里。我摇头说没事,问他那个辉哥有没有再找上门。泉哥拍桌就说,“他还敢??你被他一叫出去我就报警,亲眼看他被公安揪走,连续两天闹事被抓,他们大佬也不会让他好过。”
  
  我说这样就好,要是再有麻烦也不好向老板交代。
  
  阿萱忽然哇一声大哭出来,泉哥话她像是哭丧,她抽抽噎噎反驳说,“你们这些粗人懂点什么,成天就知勾女看女,都不会放真心。”
  
  泉哥闷哼一声,这句话大约触到他痛处,他眼里都带不屑,起身就话,“放真心还不是被人甩,真心都已过时啦,扔到街上狗都不要闻。”
  
  阿萱不讲话了,擦擦眼就关了电视。她走过来话对我讲,“昨天那个靓仔BOSS把柜台里那个纸盒拿走,讲是你让他来拿。”
  
  我应一声,他拿走就拿走,我也不关心里面是什么东西。阿萱八卦本性又发作,坐到我对面就问我,“阿仁,你都不同我讲实话,你到底识不识他啊?”
  
  我笑着问她怎么昨天不自己问他。
  
  阿萱捧脸,话自己害羞,问不出口。
  
  我说他都不是BOSS了,你还想他做什么。
  
  阿萱撇嘴,说我重钱不重情,我哈哈笑,点头称是。我说,“现在谁给我一间糖水铺,我给他做牛做马一世都愿意。”
  
  阿萱嬉笑话我贱格,又话我不懂。我说不懂什么,她眼中浮现出温柔,嘴边也挂起微笑地望向外面。我循着她眼神也去望,只望到滂沱大雨,行人匆匆。阿萱说,“一见钟情,两见倾心,你怎么会懂?”
  
  我认真点头,话我真不懂,情情爱爱又不能当饭食,懂了也不会加人工,不懂也不会无工打。
  
  阿萱就话我太现实,都不浪漫,以后娶不到老婆。我回她,“你又知我娶不到老婆?那我以后结婚一定要发你喜帖才行。”
  
  阿萱就顶回我,说只有和我一样无情趣的人才会同我结婚生小孩。
  
  不知是不是因为大雨,入夜之后明记生意也清淡,泉哥就话提早关门。阿萱话深夜又落这么大雨,路上好危险,拉我和阿水送她到公车站。她等的公车到,才肯放我们走。此时雨势不减,阿水提议打车。我们站在街边等好久,一辆的士都无,我等得不耐烦就先走。快到家时,又看到街边那个碍眼的人。
  
  月光,路灯光早被大雨掩盖,隔着雨幕我也看不清他。我走过他身旁,他咳嗽两声,今次他无烟抽,也无救人戏可演就来装死扮可怜。我真心觉得我近期目标要改,不是努力开糖水铺,而是要存钱去整容,最好整到我自己照镜子都吓一跳,当自己灵魂转移。
  
  大约是雨季到了,这场雨下了一天一夜还不停歇。晚上我又失眠,阁楼里味道不好闻,像是什么东西在腐烂,散出臭味。我怀疑是有老鼠死在不知名角落,尸体还未来得及被同胞食完就开始腐烂。木板床也透出腥涩气味,连同枕套被套都被湿气浸染,贴在脸上,身上都觉沉重。
  
  我烟瘾上来,实在受不了,像是被它掐住脖子,不给它机会释放就要让我窒息。翻箱倒柜好久才从角落里找出半包皱巴巴香烟,我下楼在房东厨房里找到半盒火柴,明日我一定还他整盒。我到楼道里去抽烟,不知是不是好久没碰烟,划火柴的时候手都抖,费好大劲才点上一根烟,放到嘴边,用力吸一口。鸟,为这一口我染上肺癌都甘愿。
  
  楼道上有窗户,正好能看到抱着纸盒痴咗线的顾生。他还站在那里,头发衣衫都被淋湿,他车不知在哪里,他那些保镖帮手不知潜伏在哪里。
  
  他真当我是女,演出这些戏码我就会痛哭流涕,给他撑伞,拉他进屋洗澡,下厨烹饪给他食。阿萱话我不懂一见钟情,两见倾心,我确实不懂。我只知日久生情,代价惨重。
  
  我半包烟还未抽完,竟有困意,趁它还未消失,我立即跑回阁楼睡觉。
  
  清早起来,老天还是落雨落不停,我叼一根烟到楼下,比起昨天,雨势小了不少。我撑伞走到外面,顾生还站在街边,照他这样趋势发展,他都可以赚取围观费谋生。我经过他身旁,无意对上他眼神,他喊我一声。我拿嘴边的烟伸到他面前,问他,“怎么,乞衣想抽烟啊?”
  
  他往前一步迈进我伞里,我笑他真会贪便宜,正要走开,他整个人都贴过来,头重重砸到我肩上,还话,“我知你还生我气。”
  
  顾生真是犀利,无论何时何地都能把我肝火提出,日日一碗龟苓膏都不够消减火气。
  
  我也不想再骂他,他痴线,听不进去。我推开他对他话,“顾生,你回去过你的好日子,我过我打工日子,你问我借过那么多东西我都不计较,你也别再计较,何必作践自己。你开你的好车,住你的好屋,多的是又靓又好的人陪在你身边。”
  
  顾生扯住我衫,他什么时候转型成死缠烂打。我撇开他手,他就话,“我知我从前做错。”
  
  知他老母,我扔掉烟,伞都脱手,把他往墙上推,他又成□激怒我。我骂他,“少在人前扮可怜。等你被砍残一只手,瘫到病床上,再找个男人强上你再来同我讲话!同我话你之前都做错!”
  
  他竟然回我,“那我给你刀砍残我手,再多捅我几刀让我瘫倒在病床,你来上我,你是不是就能原谅我?”
  
  他这种恶心话都讲得出,我血都要喷到他脸上。我捡起地上伞,吐他口水,话,“上你老母!你不觉得恶心,我还怕脏了我鸟。”
  
  顾生标准死缠烂打,又不罢休来抓我手,话,“你讹不了我,我知你最多,最清楚。你要对我已无感觉,你还同我讲什么话?”
  
  我不否认,撑起伞看他,对他讲,“那你一定也知我再不想看到你,再不想同你一起。”
  
  顾生用哀求语气对我讲,“我借你屋冲一个凉就走,好不好?”
  
  我看他可怜,就把锁匙给他,反正我屋中都无值钱东西,也不怕他去偷去抢。我话他知要是我番工回来看到他还在,绝对碎尸,明日就开八仙饭店卖人肉叉烧包。
  
  我到明记时又看到外面停黑色轿车,忽然头疼不想进去。阿萱这八婆竟从里面跑出来把我拽进去,话我是高人,识一个过期BOSS还不够,连新鲜BOSS都识得。
  
  我开她玩笑说BOSS又不是生肉,还有过期新鲜的区别,我又话,我身高的确很高,是高人。
  
  她骂我贱格,拉到到宋涵睿面前坐下。今时不同往日,他现在出行带五个保镖,这五个黑衣男人围住我们座位,我看店里被他们这一站搞到人气全无,就对宋涵睿说他现在好有架势,出门都要清场。宋涵睿新婚,脸上都还带喜气,听我这么讲也不反驳。我又恭喜他,他哈哈笑,食一口龟苓膏,话他帮我也要了一份。
  
  我话他有读心术,知我最近火气大。
  
  阿水端一碗龟苓膏上来,我问宋涵睿,“你们这些BOSS作息好规律,还都有怪癖,都喜欢早晨光顾糖水铺。”
  
  宋涵睿扶眼镜,他都还似学生仔,却已成上市公司BOSS,我同他吹水,问他多大。他讲出的年龄吓我一跳,他话他有30。
  
  我叫他一声大佬,食完我的龟苓膏,同他道一声慢慢食就站起身。
  
  宋涵睿从西服里掏出张纸放到桌上,喊我去看。那么多字,那么多纸看到我头都要炸开,我看一半就扔下,问宋涵睿这是什么东西。
  
  他对我笑,用他那张30岁的娃娃脸话我知,“你们明记以后要改名啦。”
  
  我说改什么名,改名也要老板同意。
  
  他说,“随你喜欢,你以后就是老板。”
  
  我笑,话他不要开我玩笑,他要送我这店铺我怎么还得起。
  
  宋涵睿说:“又不是我送,顾乔送你的东西。”
  
  我说,“你现在成顾生代言人?生意帮他做,礼也帮他送?”
  
  宋涵睿摇头,话,“我来这里只是来送你这东西,来收回我车,听说顾乔把我车撞到不像样,你是不是该请我食饭补偿啊?”
  
  我叫他不要再开玩笑,顾生撞坏他东西那就该去找顾生赔,找我有什么用。
  
  宋涵睿看一眼手表,说他时间不多,要和我长话短说。他对保镖使一个眼色,他们就把阿萱,阿水都带到外面,明记里只留我和他两个。
  
  他说:“我是商人不是古惑仔,对我来讲义气一文不值,我会去到顾乔那里也是唐少话有利可图我才去。我直到你去到卓雅堂那天还在为他办事,后来唐少从卓雅堂出来他问我,是不是有二心。”
  
  唐少这问题好犀利,回答有或没有都能要人命,不过看宋涵睿经历这么多还生龙活虎,他也不会是笨人,起码比我聪明一百倍。
  
  宋涵睿讲他对唐少坦白他有二心,因为他被顾乔抓住把柄,他将他钟意的女控制住。不过他同唐少关系肯定也不一般,自己喜欢的女被顾生控制,他当日还敢逃出顾生屋企。
  
  我猜想唐少当时反应,宋涵睿讲唐少当时好镇定,拿手帕出来擦脸上血迹。他话,“唐少说事情都已解决,世上再无顾生能控制我。他问我还想不想再帮他做事。我又不傻,帮他做事这么久都担惊受怕,我就拒绝,说想带林黎回美国。唐少说大可不必,他说他有好生意给我,问我愿不愿意接手。”
  
  宋涵睿讲到这里,忽然盯住我说:“我当时以为他枪杀顾生,是在暗示我要不要帮他接手顾生的生意。”
  
  我当然知他并无枪杀顾生,要不然我这几日就是撞鬼。
  
  宋涵睿又讲,“其实顾生待我都不错,我到他那里,他处理他们公司事情从不避讳,我也学到不少,他还给我一个经理抬头。”
  
  我夸他有能力。顾生到底是有情趣,和人交易时都不忘拉拢人心。宋涵睿继续讲,“唐少话我知他没有杀死顾生,他话顾生自己抢过他枪射自己腿。你知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笑,回他,“我无兴趣知,你不知那就自己去问顾生喽。”
  
  宋涵睿笑两声,讲,“他被唐少杀齐明缺刺激到开窍。”
  
  我说那要恭喜他,是不是任督二脉也被打通,就要成为绝世高手。
  
  宋涵睿却不理我,继续讲他的。
  
  “唐少讲顾生输给他,他知我在顾氏有职称,就话我要是不想再帮他,他可以帮我接手顾氏,他也不会干涉我。”
  
  我说就这样?他点头,问我要不然还能怎么样。
  
  我说,“唐少就这样放过顾生?”
  
  宋涵睿就笑,“你当他是杀人魔头啊,那天杀死一个齐明缺就等同生割他肉,既然顾生都愿意拱手相让,他也无心思再杀人啦。”
  
  我笑顾生傻,大好江山就这么拱手让出。宋涵睿也跟着我笑,他笑我傻,他说,“他打下这大片江山你当他为哪个?林锦仁,他是傻,爱人不得其法,你也不比他强。”
  
  我与顾生的事竟要外人来教训,换他是我,有这般经历,他是不是就能比我强,不作傻人?
  
  宋涵睿沉默片刻,又说,“你还记不记得那天我话你同齐明缺像。”
  
  我也无兴趣知我同变态佬那里想像,不接他话,宋涵睿笑笑,站起身,临行前最后话我知一件事。
  
  他话,“阿SIR要带女人一起跑路的时候不幸车祸。你说你们这些人是不是都似黑色喜剧,偏偏一个无间道同一个被派去监视的人成一对,大难临头还要双宿双飞。”
  
  我一时讲不出话,宋涵睿又拿话来激我,他说,“那天我去医院探顾乔,有人话他知在这里见到你,还话他知你又会讲话,他当你失语已痊愈,跳下床就要来找你。我今日见你才知,林锦仁你失语根本就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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