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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页

书籍名:《潮落岩西》    作者:草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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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因为我爱他?”
  没再等岑聿说什么,许言汐打开了包厢的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崩溃掉了,最近怎么会这么忙……困死我了……




颠覆(四)

  54 颠覆(四)
  半个月的时间能做什么?许言汐不知道。至少在他的认知里,要将告密者手中的证据销毁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回到东堂,许言汐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和权叔汇报此次与岑聿面谈的情况。
  权叔听后皱眉道:“能争取到这个时间已经十分难得了,只是,这盗取资料的人和最后向警方告密的人未必是同一个。”
  “所有人,都说此次的幕后操纵者是徐显东。”许言汐道。
  “这只是想当然的说法。现下,我们不可四处树敌,东堂本就处于风雨飘摇之中,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动了连升,惹怒了徐显东,无异于自掘坟墓。”
  “当务之急,是先找出东堂的内奸。”
  许言汐沉默了半晌道:“权叔,你就没有怀疑过我吗?”
  权叔道:“任何有权力接触到核心机密的人,我都会怀疑。只不过,你是第一个被排除嫌疑的人。”
  “现在嫌疑最大的人,是我。”
  
  听到权叔这样说,许言汐有些诧异。
  “权叔,你怎么会……”
  “当然。”权叔道,“事情绝对不是我本人做的,但也许,有可能是我身边的人做的。”
  许言汐对权叔身边的人迅速过滤了一下。
  “难道……”是岚罄?
  “我现在还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我会想办法查到事情的真相。”
  权叔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中掠过一抹伤痛,却又只是短暂地一闪而过,迅速地隐在了更复杂的情绪之后。
  “我会想办法。”权叔站起身,拍了拍许言汐的肩膀,“你先去处理一下给雷少取保候审的事情。”
  既然权叔都已经开口了,许言汐也只得点头应允。
  刚转身要出了门去,权叔又忽然在许言汐身后唤了一句:“言汐。”
  许言汐转回身来。
  “你做事,太重感情。在道上,有时候要更狠一些。”
  “我有预感,最后能救东堂的,只有你。”
  许言汐不知道该如何回话,便只能对着这位数次将处于悬崖边上的东堂挽救回来的人微微鞠了躬,出了门去。
  
  动用了多方关系,许言汐终于为雷啸争取到了取保候审的机会,而尚未来得及等雷啸回来,权叔就为了追查内奸的事而将整个烂摊子暂时交给了他。
  为了应付检察院隔三差五地过来调查取证,许言汐必须把剩下没有暴露的账面给平了,一时间忙得有点天昏地暗。
  几乎是熬了一个通宵,许言汐抬起腕表看了看时间,将手中的工作停下。
  现在应该是去拘留所接雷啸的时间了。
  许言汐刚要出门,办公室的门却忽然被人打开。
  来人似乎很急,甚至没有敲门就直接撞了进来。
  许言汐定神一看,来者竟是权叔。
  
  “言汐,我这边有眉目了。”
  许言汐立刻将门掩上,问道:“查出泄露消息的内贼了吗?”
  权叔道:“查到了,确实是岚罄干的。”
  许言汐沉默了。
  权叔身边,确实也就只有岚罄是最有可能利用与权叔的那层亲密关系接触到核心机密的,只是许言汐没有想到,岚罄会如此彻底地背叛了东堂。
  “他把账目,交给了徐显东。”
  许言汐下意识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岚罄出手果然够狠——将账目给了徐显东,比将账目直接交给警方来得更棘手。
  “岚罄的人现在在哪儿?”
  
  权叔神色一变,道:“他手里已经没有任何证据的备份了。”
  “我已经将他送出了国。言汐,算我求你,无论如何,给他留一条活路。”
  许言汐道:“不是我不想给他留活路,但是,谁给东堂上下那么多人留活路?”
  “如果东堂真的出了事,他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是要偿了这笔债的。”
  “我知道,但是,如果一切还可以挽回的话,我希望你可以帮我隐瞒。”
  许言汐有点难以理解向来沉稳的权叔竟然会在如此关键的时候出差错,便也有些情绪激动地质疑道:“挽回?现在距离起诉还只剩下不到十四天的时间,你倒是教教我,要如何挽回?”
  
  权叔笑了笑,从西装外套的内袋里掏出了一把枪。
  许言汐看着权叔手中的枪,眼神有些难以置信。
  权叔道:“别怕,我没有打算伤害你。”
  “挽回的方法,我已经想好了。”
  权叔将手中的枪反握,将枪柄递给了许言汐。
  “只要你,杀了我。”
  
  许言汐听言瞪大了眼睛。
  “权叔,你说什么胡话?”
  “言汐,你听我说。现下挽救东堂的唯一办法,就是要毁掉徐显东手里的那份备份证据。”
  “东堂安插在徐显东身边的内线,根本就不足以接触到这种过于机密的东西。”
  “只有你,只有你有可能取信于他。”
  权叔拉开了枪的保险栓。
  “岚罄虽然是将机密泄露给徐显东的人,但徐显东并不知道他就是机密提供者。我已经以你的名义联系了徐显东,并且向他谎称了你就是那个泄密的人。”
  “并且,我还告诉徐显东,让他过来救你,因为你打算杀了我,以达到报复雷啸的目的。”
  
  许言汐摇头道:“权叔,这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
  “之前你和李氏千金订婚的事情,外界早就清楚你和雷啸闹得很不愉快。因爱生恨的事情,只要是个人都有可能做得出来。”
  “而且,只要你当着众人的面杀了我,根本就不会有人怀疑你会是东堂的反间谍。雷啸不知道,徐显东就更不会知道。”
  “我知道这样做是委屈了你,让你背上了背叛者的黑锅。”
  “但,我也说过,只有你才能救东堂。既然错误的源头在我这边,那我用命来偿还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许言汐握着枪的手颤抖着,思想在剧烈斗争了半晌之后,他仍是对权叔摇了摇头。
  “不可能,权叔,我不可能杀你!”
  权叔痛心疾首道:“别傻了,我不是告诉过你,在道上做事要够狠够绝吗?”
  “而且。”权叔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医学证明书,在许言汐面前展开,“你也知道,我一直有头痛的毛病,最近痛得厉害,去检查发现是恶性脑瘤。我已经没有多少日子可活了,早死晚死都是一样的!”
  
  话说道这里,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权叔立刻将那张医学证明书揉成一团,扔进了身边的废纸篓里。
  “谁?”许言汐有些紧张地开口问道,雷啸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言汐,你再不做决定,就来不及了。”权叔拉着许言汐握着枪的手,强迫他用枪对着自己。
  雷啸见办公室里明明有人却许久不见回应,便觉得其中透露着诡异,立刻开了门进去。
  这一开门,雷啸便看到许言汐正用已经拉开了保险栓的枪指着权叔的画面。
  许言汐见雷啸进了来,立刻将权叔扣进了臂弯里,而枪口,则正对着权叔的太阳穴。
  
  “许言汐,你在做什么?”
  看到此情此景,雷啸的脸色阴沉得厉害。
  
  许言汐笑道:“雷啸,将别人压在身下很爽吧?把我当玩物也当得够久了吧?”
  “也许你应该知道,再温顺的兔子,也是会咬人的。”
  雷啸道:“这些事,都是你做的?”
  “没错,多谢你的信任,这次你,死定了。”
  许言汐一边说着违心的话语,眼神却完全不能回避分毫,因为他害怕,雷啸会在此刻看出破绽。
  “我要见徐显东,叫他来。”
  雷啸只得拿出手机,拨通了徐显东的号码。
  
  果然,未过多久,徐显东便带着大队人马赶了过来。
  当他来到达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剑拔弩张的场面。
  “哟,这是在演双簧吗?”
  似乎,这出戏已经有些假得连徐显东都不相信了。
  
  “徐显东。”许言汐出声了。
  “如果我出事了,你会保我吗?”许言汐转头看向徐显东,声音里带着些许颤抖。
  雷啸却在此时打断道:“许言汐,你别做傻事。只要你将权叔放了,你之前做过的任何事,我都不会追究。”
  许言汐冷笑道:“雷啸,跟你相处那么久,我难道会傻得相信你说的这些屁话?”
  “将你们的枪都交给徐显东,快点!”
  雷啸思索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向东堂的人下达了缴械的命令。因为他始终相信,许言汐不会作出伤害权叔的事。
  徐显东冷眼看着身前的人,眼神中的疑虑重重。
  果然,权叔要他瞒着雷啸的决定是对的,如果连雷啸都瞒不住,就更别提老奸巨滑的徐显东了。
  
  “很好。”
  许言汐勾了勾唇角。
  等徐显东的人完全占据了上风,许言汐才将唇凑到了权叔耳边。
  “权叔,对不起了。”
  许言汐是这么说的,嘴上是这样说,心中更是这样说的。
  但在场的人,除了权叔之外,又有谁会了解这其中的真相呢?
  
  枪声响起,权叔倒在了地上。
  狰狞的脑浆混合着鲜血,权叔的整个头颅都已失了原型。
  无论是东堂的人还是连升的人,无论是雷啸还是徐显东,都无法不为眼前的这一幕感到震惊。
  因为他们根本没有意料到,许言汐会真的开枪。
  而权叔的尸体,却又是血肉模糊地瘫在那里的。
  
  场内的空气静谧了半分,许言汐拿着枪的手垂了下来,站在权叔的尸体边痴痴地笑了起来。
  雷啸首先失去控制,他完全不顾周围连升的人拿着枪的事实,直接往许言汐的身上扑过去。
  徐显东的反应自然也是极快的。
  盛怒中的雷啸少了平时的些许算计,很快就被徐显东那边的人给压了下来。
  
  被众人压制在地上的雷啸抬起了头,只字未吐,只是这样冰冷地看着被徐显东搂在怀里的许言汐。
  “宝贝儿,如果你乐意,现在就可以干掉他。”经过鲜血和生命的证明,徐显东显然已经接受了许言汐背叛雷啸的事实。
  “不需要。相比一条死狗,我更喜欢看看丧家犬的模样。”
  徐显东耸耸肩,朝连升的一干人挥手,示意收队。
  
  许言汐被徐显东搂着,刚走到门口,便听到了雷啸的声音。
  “许言汐,我不会放过你。”
  许言汐再清楚不过,雷啸说这句话的时候,到底有多认真。
  
  是的,他当着雷啸的面,亲手结束了权叔的生命,结束了这个对雷啸来说如师如父的人的生命。
  再没有什么,能比这种血淋淋的背叛更伤人。
  被误解也是理所当然的。
  因为没有人会相信,他之所以做这种事情,实际上都只是为了一个人。
  为了一个他爱着,但却不一定爱着他的人。
  
  许言汐回过头来,望着雷啸遍布仇恨的双眼,云淡风轻地笑了。
  “我等着你,雷啸。”
  

作者有话要说:情况有些复杂,大家没啥疑问吧?瀑布汗……




手心手背(一)

  55 手心手背(一)
  路是大地一道难愈的伤痕,因此人生每一步都是隐隐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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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方才的那声枪响和连升的大队人马气势汹汹地闯入东堂,外边没有在道上混过的一些行政人员早就躲闪避难去了,而剩下的人则守在门外观望着。
  连升的人一路开道,徐显东狂肆地揽着许言汐的腰,从权叔的办公室走出,宛若古代君临天下的帝王。
  成王败寇,千古不灭的定理。
  而今站在这样一个高度俯视而下的人,不再是雷啸,而是将东堂的命脉掌握在手中的徐显东。
  东堂的人纷纷怒目而视,而视线集中的对象,并非是一开始就被定位在死对头之上的徐显东,而是靠在徐显东臂弯里的许言汐。
  
  昔日朝夕相处的同事,虽然谈不上是朋友但也算是熟识。
  许言汐承受着下属们质疑的眼神、鄙视的眼神,甚至是怨恨的眼神。肩上压着的重量,似乎已经不只是徐显东的手臂,而是一种良心的痛、一种被不信任的痛、一种被同伴抛弃的痛。
  心底告诉自己,必须目视前方,甚至要表露出一副对东堂的所有遭遇幸灾乐祸的愉悦表情。
  但,实在是太难了。
  所以许言汐只能维持着现在的面无表情,即使只是这样,就已经让他觉得不堪重负。
  
  从权叔的办公室到电梯口,在平常只不过是短短数十步路的距离,而今天,却是如此漫长,长到许言汐觉得前方不会再有尽头。
  右手手背上,方才还溅染上了权叔的鲜血,虽然到了现在已经干涸掉了。但那由血液绘出的痕迹,像是一道烙印刻在手上,火辣辣地疼、钻心地疼。
  由不得他回头,由不得他对所有人说出真相。
  许言汐已经没有选择。
  所有的一切,都只能他自己承受,一个人。
  
  坐进了徐显东的车里,全身的力仿佛被脱去了一般,许言汐靠在后座上,额上的冷汗开始溢出。
  徐显东显然是兴奋的,没有任何人能在面对如此彻底的胜利之时还能保持过于平静的心态。
  前段时日,当东堂上下都沉浸在暂时的胜利的欢欣中时,谁会想到,差点面临牢狱之灾的徐显东会在这样一个令人有点松懈的时间里给东堂来了个措手不及的致命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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