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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密谈
精灵们在树梢铺开了光的苍穹。
仿佛是精灵盛会的自然感召，数不清的夜光蝶们熙熙攘攘、挨挨挤挤、热热闹闹的在树枝间连缀成一张光的巨毡。顺着那些栖息在树枝上的闪闪烁烁的光点，宛然凝成一道道广阔浩瀚，熠熠生辉的星之天河。
处于这倒悬脚下的星光中，罗兰德觉得自己几乎就想要倒过来试试拿脑袋走路的滋味了。
“你们没有事，真是太好了。”
一路蹦跳着匆匆忙忙跑到眼前说出关切话语的，正是中途丢失掉他们踪迹的树妖女士。虽然知道小鹿的本性就是喜欢蹦跳，可是看到她这么着急的模样，还是让两个人类心头一阵温暖。凯瑟琳慌忙道歉说：“让您担心实在是很抱歉，月光女士。以后我们再也不乱跑了。”
“……”喂喂，不要用那种好像在念结婚誓词似的郑重脸色来保证啊！罗兰德无奈的别开脸，凯瑟琳……也许意外的对特别奇妙和美丽的生物毫无抵抗力也说不一定。
“哪里，能顺利地把克拉拉带回来，你们做得很好呢！”树妖对他们微微点了点头，侧身伸展着修长的手臂，露出身后丰盛的宴席说：“接下来不必再担心什么，请尽情享用美食好了。”
“多谢款待。”凯瑟琳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的，可是路易斯已经唰的一下蹿到撂得高高的水果盘里去了，必须前去提醒它注意用餐礼节的他不得不急忙告别，留下罗兰德和树妖相对无言。
对于罗兰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感到奇怪的树妖，不得不作出一个提示的表情等待他的回答。
“那个……”
“怎么了？”树妖诧异的问，对于罗兰德脸上沉重地表情感到不解。
“克拉拉……我是说，这个半精灵，究竟是在纠结些什么呢？”精灵们，尤其是诺克斯维尔。****看起来并没有在歧视他的血统啊！而且不管他做出什么事，精灵们总是很温和地宽容对待，对于这么舒适的环境，他到底还有些什么怨言？！
“老实说，我也不清楚。”树妖垂下双臂交叉在腰腹。银色的眼瞳里是不怎么擅长思考的迷惘神色。“也许纯粹地精灵种族，哪怕是诺克斯，也没办法理解。否则也不会有这种事的发生……”
“我知道了。让您困扰真不好意思。”对啊。向树妖这种很少涉足世间的生物问问题能得到正确答案才怪。罗兰德为树妖女士偶然暴露在自己面前地浅薄无知——也许凯瑟琳会称其为纯洁善良，但本质仍旧一样地思想感到一阵难过，他急忙掉头打算忽略掉树妖的这个缺点。树妖的声音再次响起来。
“也许你可以直接去问他。”
“百分之百不会得到答案吧。”
“是吗？”树妖歪了一下脑袋，露出“？”地表情，给了罗兰德抽搐着的心脏又一次重重一击。凯瑟琳你放弃吧，树妖这种生物本质上跟动物没什么区别的，她根本就弄不懂稍微复杂一点的生物的情感。
“阿嚏！路易斯，不要一个上面咬两口就不吃了，你这样做跟虫子有什么区别？！”仓惶跟在路易斯的尾巴后面拾掇着被路易斯抛下的残缺不全的水果地凯瑟琳打了个喷嚏，苦恼地开始处理起它们来。“不要吃剩太多。会给精灵留下坏印象的……”
“噗！”
“嗯？”凯瑟琳疑惑地看着突然跳到自己手上的路易斯，问道：“什么？”
“喀嚓喀嚓喀嚓……”
“啊，是要和我一起吃吗？我就说，路易斯果然是个好孩子呢！”凯瑟琳笑眯眯地摸了摸路易斯的脊背，于是两个生物一边一个地朝中间啃起来，啃到果核部位就接吻……不，碰头了。****
罗兰德默然地在他们背后看着这气氛微妙的一幕。暗叹一声在心中。悄然转身离去，打算问问看诺克斯维尔对克拉拉的心思有没有什么头绪。
当克拉拉肆无忌惮地走进精灵大殿时。原本两个人类还担心需要费尽唇舌来解释这事故一番，结果精灵们包括树妖在内都毫不讶异地任由克拉拉气势汹汹地闯进来。老实说，那时的罗兰德还真是担心克拉拉会突然改变善意脱口而出“从现在开始就由我统治这里了所以你们都遵从我地意志给我去死吧”这种话来，还好他地幻想并没有变成现实，就算克拉拉是烈火，精灵们也以他们无与伦比的似水温柔予以包容化解。
“我要找诺克斯维尔！”
红发精灵立即就撇下两个人类和世界树之种原本持有者进入了密谈状态。要不是还有树妖和棕熊先生地亲切问候，他们肯定得一直提心吊胆地提防着别被克拉拉出卖。
“胡说！我是自己要过来的，跟那两个白痴人类才没有任何关系！”
当这个声音陡然窜进耳朵时，罗兰德油然而生一种感慨：看来所谓的“密谈”也根本就不成其为密谈，当密谈的对象是一个脾气火爆的家伙，而周围又都是耳朵尖长听觉灵敏的精灵时。罗兰德偷偷地躲到树枝丛中，试图听出些什么端倪来。
“这么说是同情心驱使你回来拯救我们这群离开了世界树之种就一事无成的精灵了？”诺克斯维尔的声音还是那么的温和好听，跟红发的半吊子精灵那正哧哧燃烧着的火药引线般的声音截然不同，轻缓有致，不徐不疾，抑扬顿挫，真是如音乐般美的享受。
“当然更不可能是因为这个可笑的理由啊，诺克斯维尔！”
“那是为什么？”是错觉么，为什么总觉得诺克斯维尔说话的时候嘴角一定带着狡黠的轻笑？克拉拉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恼恨地嚷道：“我只不过是厌倦了这个地方，这里的一切。这个什么世界树之种当然也很讨厌！虽然我确实想毁掉它……”
“啊啊，世界树之种之所以还能完好无损地躺在我的手里，都是因为克拉拉你内心的温柔呀”
“乱讲！你明明知道它根本就坚硬到无法以任何外力摧毁！”感觉克拉拉都要跳脚了，不过，从某种方面来说，其实也是一个诚实的人，所以才无法接受根本和自己不相称的称赞吧？比起自己来……罗兰德脑海里恍然掠过了乌吉斯热烈的辞藻和凯瑟琳含情脉脉的语言，顿时羞愧无比。比起克拉拉来，自己似乎才更容易得意忘形啊！
“呵呵，那也可以按照凯瑟琳说的，找个地方埋下它，松松土，浇浇水什么的。”
“……我可不要被那种家伙说中想法，哼！”一点说服力也没有的台词，罗兰德不由得嗤之以鼻，估计他真的跑去找过埋种子的地方。“不管过程怎么样，克拉拉，最终的结果是你把它还回来了，我觉得很欣慰。”
“这是有条件的！”克拉拉强调着自己并非是无偿服务，罗兰德一惊，赶紧竖起耳朵凝神听取他的条件是什么。但是树枝组成的小房间里没有了声息，等了好久，罗兰德一抬头，才看到克拉拉神色严峻地站在树屋顶上俯视着自己。
“克、克拉拉，你好。”
“一点也不好！精灵的密谈竟然被人类偷听到了，简直就是耻辱！”
“我只是路过……”
“那你路过的时间可真够长的。”
“呜”
“好了，克拉拉，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罗兰德想知道也没什么关系。”
从树屋里现身的诺克斯维尔大人，一眼望过去还是那么的风采照人。你看，他的眼睛依然深邃而广阔，仿佛深藏着一片汪洋；他的气质即使在众多的精灵中也还是独特出众，别有一番风味；他的威严令克拉拉无法忍耐似的从树屋上跳下来，虽然立即就做出满不在乎的神情，可是这一切已经被印进罗兰德的眼里了。
“你还说！你明明早就知道了吧，结果却假装不知道，根本就是故意的吧！”
克拉拉在一旁怒视的目光因为缺少了世界树之种的关系，显得没底气得好不凄凉。
“克拉拉，就算知道很多事情，也没必要一一地都说出来，那样就太没趣了。”
诺克斯维尔漫步绕过树屋，走到罗兰德和克拉拉中间位置，克拉拉好像畏缩了一下，然而并没有却步，即刻理直气壮地提出要求：“哼，总之，你要送我们到奥立弗现在所在的地方去，一点也不可偏差！”
诺克斯维尔露出吃惊的神色：“咦，这么突然就要走，我们会很难过的。”
“骗人，明明都老早就巴不得我消失不见的！”
“怎么会呢，克拉拉。”银黑色长发的精灵走得越近，克拉拉就越显得渺小。真奇怪，明明他不必克拉拉更高，却轻易地就把克拉拉给“镇”住了，他凝望着克拉拉的眼，微笑道：“我们一直都很想念你啊。”
正是符合精灵们的水和花一般抚慰人心的温和，就算只是在旁看着的罗兰德，也顿感一阵春风拂面。克拉拉变得惊慌失措，顾不得再考虑被别人看到自己退缩的胆怯模样了，一面朝后面移动一面叫道：“别过来，诺克斯维尔！不要过来了啊啊——”
终章 水和花的温柔祝福
“呼……”
终于和路易斯一起吃掉最后的果实，凯瑟琳满足地舒了口气，几乎就想躺在这柔软的树叶大毡上打起盹来。路易斯也愉快地舔着他果汁淋漓的手指，惹得他十分想笑，睡意也因此被驱赶一空。坐在树叶上的凯瑟琳回头张望，到处都是精灵们或坐或站，或笑或语的身影，然而没看到罗兰德。
“奇怪，他去哪里了？”
虽然这个时候没必要担心安全问题，可天生爱操心的凯瑟琳放心不下让罗兰德离开自己视线太久。轻轻地把路易斯抓起来放回口袋里，他站起来打算去寻找罗兰德。
一声惊恐绝伦的惨叫就在这个时候传进他的耳里，伴随着剧烈得让人站不住的震动，克拉拉.冬薇那疑似被害的尖叫戛然而止，让凯瑟琳心头一紧，急忙朝声音传来的地方疾奔而去，并在心里暗暗祈祷这最好不要关系到罗兰德。
还真是害怕什么什么就会来呢，克拉拉。罗兰德在旁边直直地站着，眼睁睁地看克拉拉迅速被那瀑布般丰裕的银黑色长发的背影所淹没，一面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
好啦，诺克斯维尔大人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就算被抱一下也应该是我等普通小民求之不得的幸事啊，不必反应那么激烈吧？呃，虽然从背影看来突然就被那银黑色的流水吞噬干净也有点悚然……尤其是克拉拉的声音陡然间中止。
“诺克斯……”
虽然很相信这位精灵领袖的人品，可是真的没问题么？……
不过他还没有给依然用身躯完全覆盖住克拉拉的精灵造成任何影响，来自于凯瑟琳的关心的旋风就倏然而至。“罗兰德！”手臂被紧紧握住，凯瑟琳迅速将罗兰德拉到自己身后去，也不管倘若遇到危险身具恶龙之血的罗兰德比他还要更耐打，就像以前地每一次一样，坚定地挡在了他的前面。
“呜”
从银黑色的瀑流中拼命挣扎出一只手，然而只挥动了两三秒，随即又被淹没了。=首发=
不要说罗兰德了。就是凯瑟琳也为此情此景打了个哆嗦，回过头问道：“这是怎么了？”
“不、不知道。不要问我……”罗兰德也反手握住凯瑟琳的手臂，凑近他耳朵低声说道，“我们还是赶快逃离这个凶杀现场吧，不然等克拉拉被吃完就轮到我们了。”
“呜呜呜！”
克拉拉的呻吟愈来愈惨烈，纵使周围已经渐渐围拢了一些面带微笑的精灵，却还是无法消除两个人类心中的恐惧。他们胆战心惊地偷偷环视那些面色愉悦的精灵们，十分怀疑他们可以一直保持这副面孔吃下任何食物。银黑色的瀑流忽然流开了，诺克斯维尔转过头，舔了舔薄红的上唇。留下半倒在树屋上惊魂未定地克拉拉喘息不已，那空空洞洞的眼神让两个人类不由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瞬间都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如果真的被吃掉了什么，那毫无疑问，一定是克拉拉那暴烈又执拗的灵魂。虽然那样的克拉拉就已经很不可爱了……可比较起来还是现在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更糟糕。
诺克斯维尔向他们走来，长睫毛下浩瀚的眼睛里那善意的目光真地值得信赖吗？罗兰德注意到刚刚围拢过来的精灵一个一个地走到克拉拉前面，啊啊，之所以只吃掉灵魂，是因为还要留下一些给其他同伴吗？握住凯瑟琳的手又紧了一些。罗兰德开始考虑不知道恶龙之血有没有顺便帮他锻造出一个坚强得足以抵挡住诺克斯维尔的吞噬地灵魂来，但是作为拥有这等防身利器的他，当然是毫不迟疑就挺身站到了凯瑟琳的前面。
“罗兰德？”
“凯瑟琳，这是我该保护你的时候了！”罗兰德戒备地盯着诺克斯维尔。“虽然他有世界树之种很难对付，不过我也有乌吉斯的爱呀！”
“我的爱不也同样是你的铠甲吗？”虽然早就认清事实，然而还没有找到移情别恋对象的凯瑟琳依然失落不已。****听到这段对话的诺克斯维尔笑了起来，特地走到罗兰德地面前问道：“那么，你们最终决定谁先来？”
“当然是我！”
“是我！”
纵然心被罗兰德的无心之失刺痛了一次一次又一次，遇到这种大事却绝不能含糊。凯瑟琳后来居上，挤开罗兰德凑到诺克斯维尔身边，眼中爆发出深冬寒月般凛冽坚毅的光，迎着诺克斯维尔的目光点了点头。
“不用着急。迟早都会轮到的嘛看来这个吃人的精灵还挺好说话地，他笑眯眯地仔细端详了一下凯瑟琳的脸，似乎在寻找下口的最佳位置。而罗兰德被凯瑟琳抓着双手死死堵在身后，连冲出去自曝的机会都没有了，而这样一来凯瑟琳就将几乎全无反抗力地被诺克斯维尔吃掉灵魂……
“善良、纯洁、温柔、多情……多么美丽的灵魂之光啊，看得我都快找不出更好的词语来形容了。”诺克斯维尔凝视着凯瑟琳镇定的面容。一面伸出手，捧起了他地脸。
要……要开始了！呜瑟琳地灵魂肯定是最好吃的，如果可以地话，绝对不要这么漂亮的灵魂落到那家伙嘴里去啊！！然而迟了，就在罗兰德还在着急得要哭地纠结着凯瑟琳灵魂归属权时，诺克斯维尔已经俯下头，朝凯瑟琳脸上咬了下去。“啊！”
惨叫的并非首当其冲的凯瑟琳。而是在他后面闭上双眼只觉惨不忍睹的罗兰德。他拼命地摇着头。试图说服自己这只是一个荒诞而不真实的梦。但是被握住的手忽然一松，凯瑟琳……他已经没有足够的力气来握紧自己的手了吗？
茫然张开眼睛的罗兰德。接着就看到诺克斯维尔英俊地脸孔在自己瞳仁里无限放大——“！”温和的声音仿佛是抽离魂魄的咒语，轻柔地在耳边响起：“勇敢、真诚、关爱和体贴，让你看起来非常暖和和温馨呢，虽然也有不少的瑕疵，然而世间本无完人。名副其实的屠龙者啊。不要耽于心中的迷茫，下定决心走到最后吧，你会看到彩虹之光的。”
被碰触了……额头。
好……好难受哦，好想哭，虽然一点也不痛，可就算被说了这么多好话也安慰不了正在被抽离身体的灵魂。我就要成为一具行尸走肉了，这样的我还会被乌吉斯所喜欢吗，如果他需要的仅仅只是一个情人地话……
“祝福你，陌生人，愿你所经之途曲折动人。”
“芳香的花时开。”
“清冽的泉长流。”
“无论是满怀芬芳。还是一身泥泞……”
“最后都能充实而满足。”
一个接一个地，依照着顺序，从克拉拉那里转到凯瑟琳又到罗兰德，用着听不懂的精灵语喃喃低吟着什么话，精灵们长长的耳朵谦逊地顺着，别无二致的面孔犹如盛开的满坪鲜花，令人目不暇接。罗兰德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这个时候才看出来原来克拉拉也只是被每一个精灵轻轻亲吻面颊告别而已。
可是话说回来，既然是亲吻告别的话。为什么面对自己就只得说话，而且还听不懂？克拉拉居然还一再企图以暴力手段推开这些精灵的行为真是可恶极了！诶？对了对了，灵魂好像还在自己身体里，也依然能用这个脑袋进行思考呢！太好了。这么说诺克斯维尔只是单纯地在称赞自己而已……
还是想哭。
一定是真地吧，他说的那些？
自己是勇敢的吗？真诚的吗？关爱体贴，暖和而温馨地吗？还是精灵们只从纯粹的善意角度出发，夸大了这些其实并不常常显露的“优点”呢？
不过对凯瑟琳说的那些，就一点也不夸张。罗兰德看向凯瑟琳，他的品格，也几乎可以与精灵相媲美呢！后面的那些箴言，不知道也跟凯瑟琳说了些什么呢？那一定也是对凯瑟琳的鼓励吧，精灵们真是温柔的种族。都快让自己舍不得离开这个地方了呢！“我说够了啊啊！不要再来了，你们这是在借故拖延时间，我无法容忍这种行为！”
……有人——有半精灵永远是这种感动的例外。
罗兰德和凯瑟琳，一齐朝克拉拉抛去不赞同地目光，然而也见识到了精灵们意外固执的一面。诺克斯维尔没有表态，因此即使被推开。精灵们还是嬉笑着凑上去，在克拉拉的额头、眼睛、脸颊、鼻子、嘴唇、下巴甚至脖子上留下他们的“祝福”，最后而来的是一群活蹦乱跳的树妖们，混在其中，两个人类都分不清那位月光女士究竟是哪一个了。
“沙沙沙……”
“咦？”
诺克斯维尔忽然发出地轻声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蹲了下来，拉住扒拉着自己袍子的小蜥蜴一只前爪。微笑道：“怎么。还有你吗？”
“恩，忠诚、执着、细心、温顺……你知道吗。这些远比外貌来得更重要，尤其在你主人的眼里。……”
“呼呼呼！诺、诺克斯……”衣衫不整的克拉拉冲到银黑色长发的精灵面前，脸色苍白，呼吸急促地要求道，“赶快，送我们离开这里。”
“哎？”诺克斯维尔为难地笑了笑，“这个时候的话，恐怕不大好定坐标。”
“胡说，晚上睡觉地时候正好他们停止不动，哪里不好定了？！”
“那好吧，如果你一定要地话。”
精灵们的祝福渐近尾声，诺克斯维尔宣布这就送心急如焚地半精灵和人类到人类的世界中去，宴会终止，夜光蝶们也逐一飞离，恍如残垣断檐的一场梦境。随着精灵领袖走进祭祀殿堂的两个人类，以最后留在沉默着的精灵们身上的目光，进行着心灵的告别。林正背着矮人和女冒险者奋力赶往王都，月色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