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牵绊
傍晚，殷家三口人和往常一样围在桌前吃晚饭。 当的一声殷若澈的筷子突然掉到了桌子上，与碗碟相碰，打破了一室宁静。
“儿子？你怎么了？”殷若澈的脸突然变的雪白，咬着嘴唇捂住胸口，那样子痛苦不已。殷妈妈赶忙过去扶他，殷爸爸也皱着眉头放下了手里的碗筷。
殷若澈用手紧紧抓住胸口的衣服，把嘴张的大大的，费力的呼吸着想说话却说不出来，就好象他的心突然被什么抓住了一般。推开跑过来的妈妈，他紧闭双眼胡乱的摇了摇头。
“若澈，你到底怎么了？”他的样子像是快要站不住了，一副很严重的样子，殷爸爸也站了起来。
手按在桌子上支撑一会，殷若澈跌跌撞撞的走到门口，站在客厅里，用湿润的眼睛紧盯住门扉，一眨不眨。
殷家父母也被儿子奇怪的举动搞的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就在这僵持的时候，门，突然被人打开了。
像梦一般，骆以沫就站在他的面前。
刚刚几乎要让他窒息的痛楚不见了，殷若澈垂下抓着胸口的手，看着那好象海市蜃楼的人。门外呼啸的雪花和寒意顺着大打的门争相往屋里冲，可是，他却感觉不到一点点冷……
彼此熟悉的两个人，一个在屋里，一个在门口，谁都不说话，默默的对视着……
骆以沫穿着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候那冬装校服，里面还是那个胡乱系着扣子的衬衫。不知道站了多久，骆以沫扬起了一个他在熟悉不过的笑容：“老师，我回来了。”
浑身的力气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压抑多年的酸楚一下子迸发出来。殷若澈嗵的一声跪到地上，放声大哭。
跑过去抱住那个魂牵梦萦的人，骆以沫一再紧收双臂，恨不得把他压进自己的胸膛，今天，终于不在是梦，终于他又可以抱到真实的他。
“老师，我好想你……”
……
眨眨干涩的眼睛，之前的记忆立刻浮现到脑子里，殷若澈猛的坐起来，然后，他看到了他。
看到了骆以沫泼墨般的眸子，他伸出手，小心的去碰触他的脸颊，当指间碰到真正的皮肤时，殷若澈立刻把整个手掌都俯上去，眼睛，再一次红润。
骆以沫歪着头蹭着他的掌心：“老师，为什么你总哭呢？怎么我给你的记忆全是眼泪吗？”
“你，真的回来了，这不是梦吗？”眼睛再一次被氤氲覆盖，他又看不清楚他的脸了。殷若澈用力的眨着眼睛，可是，却无济于事。
“别哭了。”骆以沫用拇指擦着他斗大的泪珠。“我回来了，以后再也不走了，老师你别哭了，再见后我不想还是看到你的泪。”
“我不哭。”殷若澈拉起衣襟狠狠的擦拭着眼睛。“你又张高了。”
“当然会张。”真好啊，他们又可以这样的聊天。
“可是，为什么变瘦了？”殷若澈的手从脸上摸到身上，他依然结实，可却瘦了不少。
“老师没权利指责别人。”骆以沫拉住他在他身上摸索的手，或许他是禽兽吧，老师那关怀的手让他沉禁了三年的欲望死灰复燃了。“老师本来就瘦，现在更瘦了，抱起来都咯人。”
“混小子，这么久没见你的嘴巴还是那么毒。”他的骆以沫还是那个样子，一点都没变，不自觉的，他居然开始撒起娇。
“我哪里都没变。”他的话一语双关。气氛突然变了，骆以沫抓着他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腰后，殷若澈随着自己的胳膊向前，两个人又一次紧密的碰触到一起。“老师想试试吗？”
“谁想试。”殷若澈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顺势把头靠在了他的身上。“喂，小子，你从哪弄来的这身衣服？去年你就该毕业了吧？”
“我特意为再见老师准备的。”低下头，他拖起他的下颚，缓缓的，骆以沫说：“这样，就好象我从没有离开过老师。”
“幼稚。”嘴上说着，但是眼睛又开始变红，是啊，他们分别了三年之久啊！经历了三年的生不如死。
“若澈啊。”殷妈妈在外面敲了敲门。“你爸爸让你们下去。”
两个人同时看了对方一眼，对啊，这是他的家，就在他的父母面前他们刚刚演绎了一段悲情重逢，现在，该怎么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