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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页

书籍名:《潘多拉的甜蜜陷阱》    作者:心似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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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饭,本该是大家回房的时间,秦焱说他有事要宣布,把人聚在了客厅里。
  
  秦焱与周安娜坐一沙发,米兰还是陪着周世雄坐,白涛则找了个给大家泡茶的借口躲去了厨房。
  
  秦焱开门见山的说:“人救回来了。”
  
  周安娜纳闷:“什么人救回来了?救谁了?”
  
  周世雄两手按着拐杖,一言不发。
  
  秦焱从公文箱里拿出白涛给他的材料袋,放到周世雄面前。
  
  周世雄面色变了变,但很快恢复如常,淡淡说:“阿焱,这是什么意思?”
  
  秦焱说:“今天宓苏被袭击的事,我知道是您的意思。”
  
  周安娜是沉不住气的,直接从沙发上弹了起来:“爸,你真派人袭击了那小孩?”
  
  周世雄惊诧:“你认识他?”
  
  周安娜道:“认识啊。”然后很懊恼的转向秦焱,问,“小孩伤的怎么样?”
  
  秦焱淡淡说:“被刺了三刀,我给他输了血才救了回来。”
  
  周世雄冷哼:“还真是命大。”
  
  周安娜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没事就好。”
  
  秦焱对周世雄说:“爸,这件事错在我,事先没和您说清楚。”
  
  他是不愿意和周世雄闹翻的,怎么说老爷子对他也有再造之恩,虽说秦焱走到这一步大部分依靠的是自己的力量,但没有周世雄,他连走到这一步的机会都没有。
  
  周世雄面孔涨的黑红,“你眼里还有我这个老头子的存在吗?男人大丈夫有个三妻四妾我不是不能理解,我也不可能要求你这辈子只守着安娜一个人,但你才和安娜结婚多久?连半年都不到,你就在外面鬼混,还是男孩子!你这么做,把安娜放在哪里,把我这把老骨头放在哪里?我现在还没死就已经是这样,要是我死了呢?!你是不是打算立马就把安娜蹬了?”
  
  周安娜抢在秦焱前面吼起来:“爸,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秦焱他对我好的很呢,什么出去鬼混,你都听谁在那胡说八道,那个孩子我也认识,他和秦焱根本不是那种关系!”
  
  “你一个妇道人家知道个屁!”周世雄那么多年什么没见过,玩孩子的人以前现在都不在少数,那个孩子的照片他见过,是个能招人喜欢的样。
  
  周安娜大喝:“妇道人家?!我操!”
  
  米兰赶紧起身去看看白涛那怎么茶还不上来。
  
  “对你好?你们都当我老头瞎了不成?!你们要感情那么好,怎么你的肚子到现在也没消息?!你个蠢丫头,我是在为你扫清障碍啊!”周世雄又转向秦焱,“那个孩子我都调查了,不过就是当年成山的野种,你舍不得杀,我帮你解决了,这样一来,对大家都好!”
  
  秦焱的平静反衬着周安娜的激烈,周安娜用脚踹了踹秦焱,“说话啊,哑巴了?”
  
  “他不是成山的种。宓苏,他是我的儿子。”
  
  周安娜周世雄皆是一愣。
  
  周安娜惊道:“他是你儿子?”
  
  周世雄也被吓了一跳,“怎么会是你的儿子?不是明明是成山的……”
  
  “当年我和应晓兰……”秦焱没说下去,但大家都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我会那么关注那个孩子,就因为他是我的儿子,这点是我没和爸说清楚,所以让您误会了。”
  
  周世雄道:“你确定?”
  
  “确定,出生日期,还有他和我的血型都是非常罕有的AB阴性血,如果不是,不会这么巧合。”
  
  周世雄咳了两声,这时白涛与米兰把茶水端了出来,米兰伺候着周世雄喝了几口。
  
  周世雄缓了口气道:“既然是你的儿子,也不用藏着掖着了,让那孩子也时常过来玩玩,怎么说也算是我的外孙。”别有深意的瞧着周安娜和秦焱,“亲外孙没有,那就先拿继的顶着,也算是半个外孙。”
  
  周世雄倒是把身份调适的很好,之前还要致人于死地的,忽然就成了半个外公。
  
  周安娜被那消息噎的半天也说不出话,这会又听周世雄明着暗着拿孙子说事,不禁又恼起来。
  
  “要孙子没有。我都说你说了多少遍了,这孩子不是想有就能有的!”
  
  周世雄气的用拐杖敲的地板咚咚直响。
  
  “你这个不孝女!你是不是想气死我才甘心!什么孩子不是想有就能有的,孩子不就是想有就能有的!我看你就是不想要!我这把老骨头也没多久好活了,最后的愿望就是能有机会看一看自己的亲外孙,这点愿望你都不愿意,我怎么生了你这个不孝的女儿啊!难道说自己老爸真的就没有你那破什劳子的娱乐圈重要?”
  
  米兰担忧的顺着周世雄的背脊,“老爷子您别激动啊,有话慢慢说,好好说。”
  
  白涛拘束的坐在一边,这出家庭伦理剧看的他有些头皮发麻。
  
  周安娜忽然跳起来,拽着米兰的手,豁出去的大吼:“爸,你听清楚!我跟秦焱不会有孩子,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因为我喜欢的是——她,米兰!”
  
  周世雄一愣,尔后吃力的用拐杖撑着站起来,眼睛瞪的老大,手慢慢指向她们,颤声道:“你们……你们……”
  
  白涛眼快手快,伸手接住向后摔去的周世雄。
  
  秦焱与周安娜都失声叫道:“爸!”
  
  米兰甩开周安娜的手,“你明明知道他身体不好,为什么还要说出来!你!你!哎——”赶紧上前检查晕厥过去的周世雄,好在他不是心脏病,不然指不定就这么过去了。
  
  白涛拿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
  
  秦焱瞟了慌了神的周安娜一眼:“你挑的时机真好。”
  
  周安娜嘴犟道:“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就没有什么好时机。”话虽是这样说,此刻却万分后悔自己的冲动行为,如果在他活着时真没有什么好时机,不如就一辈子瞒着他,一开始她不就是这样决定的吗,所以才会答应和秦焱结婚,又为什么要说出来呢,周安娜懊恼极了。
  
  一个进了医院,一个又进医院。
  
  这实在是个多事之冬。
  
  周世雄得的是肝癌,已经到了晚期,不过六十多岁的人,被病魔折腾的仿佛七八十岁,秦焱还记得十年前的周世雄,健康且强壮,五十多岁看着就像是刚满四十的人,也正是如此,他大概从没想过自己会得上这病,早期出现症状也没有引起任何重视,混黑道的人吃痛,等到身体上实在痛的受不了去医院做全身检查,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治疗时期,勉强做了手术,却还是止不住扩散的癌细胞,天天吃下去大巴的药,身体却还是一天比一天消瘦,一天比一天虚弱。
  
  周安娜陪在病床边,看着苍老又孱弱的父亲,眼眶湿润。
  
  她很小时候就没了母亲,所以对母亲的印象一直很模糊,在她记忆中只有父亲。
  
  然而,这个已经不再是她记忆中的那个为她顶天撑地的巨人了,他躺在那里,脸上戴着透明的呼吸器,一旁的心电仪器上一跳一跳的光点让周安娜感到心颤,一直知道他活不长了,可当他躺在这里时,她才发现原来要接受这项事实并不如她想的那样容易。
  
  她用双手捂住脸,手肘撑在床沿,闷闷的对身后的秦焱说:“我应该到死也不告诉他的。”
  
  秦焱淡淡说:“说都说了,后悔有什么用。”
  
  秦焱想起自己的父亲,如果当时不是自己执意闹着脾气去住校,是否就不会让应晓兰如此容易得手,又或者一次性把两个都干掉,秦焱不知道,但肯定的是,他能够见上父亲最后一面,然而却没有,到死,他都没再见过他。
  
  周安娜搂住秦焱的腰,把脸埋进他怀里,小声呜咽:“怎么办?我把一切都搞砸了!我之前也想过和老头坦白,如果他不能接受不能同意,我顶多就是带着米兰一走了之,可是现在……现在我……”
  
  秦焱一下下摸她的头发,沉默着,周安娜面临的只是父亲能否接受她同性-爱的身份,而自己要面临的是爱上儿子这项可怕的事实,他也想问别人他该怎么办,但又能去问谁?
  
  秦焱叹气,一种遗世独立的寂寥感油然而生。




摊牌(2)

  
  被捅三刀不是宓苏苦难的终结,而是开端,手术后第二天清晨宓苏在失去麻醉药效后清醒过来,伤口倒是不疼的,是隐隐的陷在肉里的难受,但脚上插着的镇痛泵中含有的吗啡成份令宓苏一阵阵的不适,吐了许多次,也吐不出什么,就是些淡黄色浑浊的液体,苦涩久久徘徊在喉头挥之不去,那是胆汁的味道。下身还插了导尿管,插的时间长了虽也觉不出什么,但不能自主排尿的感觉还是说不出的怪异。宓苏难受着就开始哼哼,人也迷迷糊糊的不大清醒,脸皱着一直舒展不开,看的一旁陪护的苏情把心揪的死紧。
  
  医院的病房有单人间二人间三人间四人间,宓苏住的是单人病房,一张病床,一张双人大床,陪护的人可以方便过夜,价格比单张病床贵出十多倍。房间配置也好,独立的卫生间,还有个小冰箱和微波炉,几乎可与旅馆套间媲美。
  
  三天过去宓苏实在受不了吗啡的摧残,让护士给他取了,他宁愿承受伤口的疼痛,也比那种隐约的好似乘在被巨浪翻滚的游船上混沌强。一周后拔了导尿管的宓苏已经可以起床走动,不过速度比蹒跚老人还不如,宓苏问苏情怎么都没人来看他,苏情说宓远交代了先一周大家都别来,刚做完手术病人是最虚弱的需要很好的休息。
  
  宓苏想他这一周的确是弱的很,因为一直在吃流质食物,再加上身上的疼痛,多说几句话都觉得快喘不上起来。开始逐渐吃少量固体食物后宓苏精神头就好多了,虽说气色还是大不如前,行走起来也要缓慢的顾及着伤口。
  
  苏情告诉宓苏说是秦焱给他输了血才把他救回来的,宓苏摸了摸手腕,上面依稀可见青色的血管,现在里面流淌着的,是秦焱的一部分。宓苏觉得心暖。然而苏情却没有把秦焱是他父亲这项事实告诉他,宓远让苏情别说,这是秦焱的责任,该让他亲口告诉宓苏。
  
  一周过后阮杰就约了冷峻来医院看望宓苏,一大束向日葵首先在门前出现,遮的看不见人脸,然后是阮杰阳光的笑脸,冷峻则站在他身后,一贯淡淡的表情。
  
  苏情搬了两张凳子在床头给他们做,然后就拿了两个苹果说出去洗给孩子们留下一个私人的空间。
  阮杰把向日葵递给宓苏:“给,希望你早日恢复健康!”后又补充说,“冷峻买的花,我想你这里可能没花瓶,就给你买了个。”从冷峻手里拿过硬纸盒在宓苏眼前晃了晃。
  
  宓苏凑上去用鼻子闻闻,似乎没有香气,用手戳了戳中间蜂窝似的花蕊,“这葵花籽能弄下来抄了吃么?”
  
  阮杰从他怀中一把将向日葵夺过去,“你个吃货,得着什么都想着吃,那么能吃也不见你长点脂肪,你要脂肪层厚点啊,也不见得会报废了一个肾。”一面说,一面把拿出纸盒中的花瓶,晶莹透亮的绿色,口细长,肚子圆鼓鼓的,上面是蜿蜒的玻璃掐花。
  
  宓苏咪咪笑的摸着肚皮:“有什么关系,小爷我还有一个!”
  
  “就你勇猛。”阮杰边说边去洗手间接了点水,然后把向日葵插进去,口太细向日葵又太多,最后留了四五朵,阮杰和一旁闷声不吭的冷峻抱怨:“早知道该买另一个口子大的,现在好了,浪费了几朵,你也是,探病买什么向日葵嘛。”
  
  弄的差不多了把花瓶放在宓苏病床边的高柜上,明亮的一片黄色陪着水晶般的绿莹,为这白惨又死气的病房里带出一丝生机。
  
  冷峻拿过剩下的几株向日葵,垂着眼睑说:“花店小姐推荐的。”
  
  冷峻并不清楚探病应该送什么花,这毕竟是他人生的第一次探病经历,只是踏进花店,看到那直挺的总也迎着阳光的向日葵就不由想起了宓苏,光明灿烂愉快的象征。看到就觉得舒心。
  
  苏情洗了苹果进来,给了阮杰冷峻一人一个,说:“一天一苹果,医生远离我!”
  
  宓苏翻着白眼:“妈,你行了吧,我不也一天吃个苹果,不照样躺在医院里。”
  
  苏情用指节敲他的头:“乱说话!”然后对阮杰和冷峻说,“你们慢慢聊,我出去买点东西。”
  
  苏情走了,冷峻看着手里红黄斑斓,身子倾斜的水果,问宓苏:“有水果刀吗?”
  
  宓苏打开高柜抽屉,拿出来递给他。
  
  冷峻把余下的向日葵放在床尾,拿着水果刀耐心削皮。
  
  阮杰觉得他磨叽,直接连皮啃起来。
  
  “感觉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宓苏自己从柜上的水果盘里拿了个橙黄的橘子拨起来,“如果你是问住在这感觉怎么样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感觉糟透了。”丢了一瓣橘子进嘴里,一指右上角挂着的二十一寸厚身板小电视,“总共就三个台,不是新闻就是广告,地狱啊!”
  
  “我是问你伤怎么样了,这是医院又不是五星级酒店,你还指望给你个四十七寸大液晶?”
  
  “伤么,你自己看吧。”宓苏把病服连同里面的毛衣往上拉起,手术开的口子和被捅破的那三处被黑色的线缝合起来,原本白皙细嫩的肌肤上仿佛蜿蜒攀爬了几条多脚虫,阮杰凑近看,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当时很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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