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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决心

书籍名:《逸宁》    作者:南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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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宁想了很久,也不明白江哲所说的找自己帮忙到底是什么事情,隐隐觉得会和周延有关,毕竟江哲找自己,是因为见到自己和周延在一起,并且在电话里,他也提到自己是否和周延关系好。
将衣服上的帽子捞起来戴上,是一件黑色长及膝盖的羽绒服,这样一穿上,站在路上,估计谁都认不出他来。
实在对江哲的居心不放心,逸宁早早到约定的咖啡厅前面等着了。
他一身黑衣,鬼鬼祟祟,让咖啡厅门口的门童都看了他好几眼,晚上风比较大,刮过来刺得脸生疼,逸宁将围巾拉上一些,只露出两只眼睛来,一辆车开过来停下,终于看到穿着卡其色风衣人模狗样的江哲从车里下来,进了咖啡厅,江哲一个人进去,过了一会儿,逸宁也没看到另外的疑似江哲同伙的人进去。
这才将围巾拉下一点,把帽子揭下来,走进咖啡厅里。
门童愣愣地看着他,甚至连那一句“欢迎光临”都忘了说。
逸宁被他看得有些窘迫,红了脸,低头往里面冲。
绕过门厅,就有服务员小姐上前来询问,“请问是苏逸宁先生吗?”
逸宁点点头,于是被带着转了几个弯,到了一个比较安静的角落,江哲正坐在那里朝他招手,还朝他笑。
他那自然随和的样子,让逸宁看着直泛恶心,不过,带逸宁过来的服务员小姐看到他倒是笑得更欢,声音更甜美了。
逸宁黑着脸坐到江哲对面去,抿着唇瞪着他不说话。服务员小姐也觉得逸宁的表情有些骇人了,赶紧让他点单,逸宁随便点了,服务员小姐快速离开。
“你这副表情,好像我是坏人一样?”江哲居然还笑得出来。
“你难道不是吗?”逸宁憋不住了讽刺道。
江哲低头喝着东西笑,他人长得英俊,这样带笑低头,就更加迷人,只是,对着他的是看到他只觉得痛恨恶心的逸宁。
“你到底有什么事,要说快说,不然我就走了。”逸宁不想和他虚与委蛇,愤愤地说道。
“好好谈谈话有什么,你就这么忙?”江哲放下杯子,靠上椅背,盯着逸宁的眼神让逸宁觉得背脊发麻。
逸宁虽然有心理建设,并且知道自己不能太软弱,但是,有想法和实际上能够做到完全是两码事,被江哲那充满攻击性的眼神一盯,他就有些忐忑。
“你有事情快说吧!现在已经很晚了!”逸宁没有了最开始的咄咄逼人,态度软化了很多。
江哲好像很满意,轻笑着看着逸宁,好像在欣赏他的表情一样。
服务生端来了咖啡,逸宁根本不去端起来喝,看服务生走远了,便又说道,“你快说吧,别浪费时间了。”
江哲将手中的文件袋递给逸宁,眼神一直注视着他,说道,“里面有你在意的东西,先给你一份复制盘,你回去看看,要原盘的话,就按照里面的指示去达到我的要求,要是我知道你没有按照要求来,那我将你的这张原盘拿去卖了,你长这么漂亮,估计会很受欢迎哦!”
江哲说得隐晦,但逸宁听到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去接过那文件袋的手都在发抖。
“拿好了,你知道的,不要让别人看到了,特别是谁,……你知道吗?”江哲笑看着逸宁说出冷冰冰的话。
逸宁低垂着头咬着下唇,手捏着文件袋一直发抖。
他没有回答,而是拿着东西站起来就冲出去了。
江哲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咖啡厅的转角处,露出带着残忍的轻笑。
逸宁回到家里,将文件袋里的东西倒出来,里面只有一张光盘和几页纸。
逸宁那次被侵犯时,除了最开始有些印象,后来便处于半昏迷状态,根本记不得事情,但是,看着桌子上的那张光盘,他心里却明白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不敢去碰,只拿了那几张钉在一起的纸出来看。
看到里面的内容,逸宁只觉得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江哲这样禽兽不如没人性的人存在。
里面简单介绍了他和周延要争的项目,要逸宁去将周延的计划书偷出来,还说要是没有办到,或是在里面做了手脚,就将那张盘里的内容卖出去,让他在床上的样子让所有人瞻仰。
逸宁眼前发黑,天知道他和周延根本没有多少交情,怎么能够偷到他的计划书,即使他能偷到那份计划书,他也不能做出这么缺德的事情。
逸宁一下子陷入了迷茫和痛苦之中,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一直以来,他的生活就再简单不过,让他去做这种事情,他根本就做不来。
拿起手机给江哲拨了电话,那边很快就接了。
逸宁调整呼吸,声音尽量平稳地说道,“江哲,我,我和周延关系根本不好,你让我做的事情我根本做不到,你不要欺人太甚了,你把原盘还给我,你要我做别的我能做的事情,我都答应。”
江哲在那边显然是一愣,因为过了一会儿,他才说话,“你少和我说这些,去把东西搞到手我就把原盘还给你,不然,你就等着做明星吧!居然说和周延不熟,周延每隔两天就去找你,他回家还没这么勤呢,你居然找这种借口来敷衍我。”
逸宁咬着牙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愤愤地将手机挂了。
明明是和他没有关系的事情,为什么最后受伤害的都会是他。
逸宁实在想不明白这些人怎么能够这样没有人性,难道除了利益,别的都可以不考虑吗?
逸宁本不想看那张碟的,但为了确定江哲握着的他的把柄是真的,他还是用电脑开了碟片看看。
才看最开始一点,逸宁就白了脸,身子颤抖,前面是他被带进房间被脱衣服的情景,他当时酒醉地厉害,根本没有知觉,现在从电脑屏幕上看到自己晕红着双颊,闭着眼睛轻声哼哼的样子,他越看越厌恶,后面甚至都不用看了,直接拔了电脑的电源。
在床上蜷缩了一会儿,又冲进浴室里洗澡,在里面一洗就是一个小时。
浴室里的水声掩盖了外面手机不断震动的声音,等他从浴室里出来,整个人又晕晕乎乎的,爬上床就睡了,可是根本就睡不着,脑子里一会儿是江哲奸笑冷笑的样子,一会儿又是周延的样子,有周延对他好的时候,也有拿他打趣的时候,但多数还是对他好的时候,关心他的身体,给他戴上围巾,想了这么多,最后又变成周延一副凶狠的表情拿着他买来的那把刀要杀了他。
逸宁蒙在被子里,只觉得上天对自己多么不公平,为什么自己会遇到这些事情。
想来想去想不通,也只能怪自己太没用,所以才搞成这副悲惨模样。
要他去偷周延的文件,逸宁觉得自己根本办不到,不仅是处于自己没有这个能力,还有自己不能同江哲一样的没人性,周延对他好,他不能恩将仇报;但是,他也不能任由自己的那副不堪样子被世人看到。
逸宁半夜爬起来,看到手机上五个未接电话,都是周延打来的。
逸宁在床上愣愣地坐了好久,身体都发冷了,然后才下了决心来给家里打电话。
先给妈妈打了电话过去,过了很久才一个粗鲁的男声接起,逸宁轻声说想找妈妈说件事。
那边愣了一下,估计是清醒了一些,说了一句“小宁,你到底什么事情,以后不要这么晚打来。”抱怨之后,没有听到逸宁的回应,知道逸宁是个不爱说话的人,便又说道,“你等等,我叫你妈起来接。”
逸宁静静地听着那边的声响,听到妈妈的声音后,逸宁说自己睡不着想和妈妈说会儿话,于是就好好问了问她的身体状况,家庭生活,得知妈妈一切都好之后,他就放下了心,最后说了几句没头没脑道歉的话,就挂了电话。
他妈妈虽然觉得这孩子这么晚打电话回来奇怪,但是睡得迷迷糊糊,也就没有管太多。
又给爸爸打了电话过去,没想到爸爸是在打通宵麻将,打过去他就接了,第一句话就是“今晚不回去,明早上回去,你先睡吧。”
逸宁一听就知道自己被当成继母了,在爸爸挂了电话的嘟嘟声里,他愣了一会儿,才又用手机继续拨周延的电话。
周延估计是睡了,响了很多声才接起来,开口便是脏话,“他妈的谁啊,现在几点了,还给老子来电话,欠操啊!”
逸宁苦笑了一下,声音有些怯懦,“对不起!”
周延迷糊中也一听就知道是逸宁,语气变得好些了,问道,“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晚上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也不接,现在又回回来!”
“对不起。”逸宁又一句道歉。
听出逸宁声音里有些不对劲,周延从床上爬起来,披了睡衣准备到客厅里去接,身后的床伴被他的动作吵醒了,看他起床,就从后面搂上他,声音娇媚,“延,谁的电话?”
逸宁听到周延那边女人的声音,愣了一下,咬住唇,心里不知怎么有些心酸。
听到周延对那女人说道,“你睡吧!我有事情!”
周延的声音颇为柔软,逸宁心里更酸了。
周延走到客厅,问道,“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吗?声音怎么了?是鼻子堵上了,还是在哭?”
逸宁抓着被子,好半天才回道,“没什么,鼻子有些堵。”

第14章

周延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凌晨三点多。
逸宁的作息时间准得就像时钟一样,今天怎么这个时候不睡觉来打电话,周延觉得奇怪,听逸宁的声音,不似平时的清亮,闷闷嗡嗡的,像是哭过的感觉,他听着,眉头皱了起来。
“这么晚了,你不好好睡觉,爬起来打电话,小心感冒了。”想着逸宁那总是温柔娴静的样子,周延不自主就将声音也说得温柔了。
“没有什么。你给我打那么多电话来,是有什么事情吗?”逸宁的声音依然瓮声瓮气的,之后还打了个喷嚏。
周延坐在客厅落地窗前的沙发上,从高楼上望下去,此时的城市是安静的,只有路灯静静地亮着,形成一条条光路。逸宁温柔浅笑细声说话的样子浮现在他脑海里,让他也浅笑了,关心道,“你注意点,没有裹上被子吗?我给你打电话,是问你明天晚上有没有时间,要是可以,你来和我们一起吧!”
逸宁听了周延的话,才想到明天就是这一年的最后一天了,愣愣地很伤心,声音更低了些,“谢谢你,我明天没时间,你们好好玩就好!”
“喂,你一天到晚待在家里,哪里有什么要紧事情做,我愿意带着你出去,你怎么总是拒绝啊!”
周延像是在因此生气,逸宁觉得有些愧疚,进而又想到,周延虽然很多时候性格恶劣,倒是真的对他很好,于是更加坚定了自己要做的事情的决心。
“对不起,你别生气!”逸宁小心翼翼地道歉。
周延看着窗外,完全想得到逸宁说这话时该是什么表情,“没什么,只是觉得你每天缩在你那窝里,你不觉得无聊么,走出你的那个地方对你来说就这么难。”
逸宁苦笑了一下,依然是一句,“对不起!”
“别他妈和我说对不起。”周延的声音里有些嫌恶。
逸宁又要打喷嚏,赶紧将手机拿远些,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即使周延是嫌恶的语气,此时也让逸宁觉得温暖。他声音更加温柔了些,让周延听得心都软了,有些不平常的悸动,“周延,这些日子来谢谢你对我的照顾,你是个好人。我有事情要给你说,本来觉得这个时候吵醒你给你说不好,但是真的很重要,不告诉你我心不安。”
听到逸宁这样的话,周延当然是一听就想歪了,主要是逸宁的语气太温柔,声音太魅人,他的心噗通噗通地跳,想着逸宁难道是要对他表白,甚至让他将嘴角都翘地老高,声音轻柔异常,像是害怕将逸宁稍微鼓起的那点用来表白的勇气吓跑了般的小心,“没什么,我也才刚睡不久,你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吧,我听着的!”
“晚上的时候,江……江哲找我了。他让我帮……帮他做件事。”逸宁缓慢地说道。
听到江哲的名字,周延那颗方才噗通跳的粉红心就受了打击,脸一下子沉下来,声音也沉了冷了,“他让你帮做什么事?……莫非让你帮他盗东西。”
逸宁没想到周延说得这么准,愣了愣才继续说道,“他说你们在争同一个项目,让我帮他将你的计划书偷给他。”
“呵!”周延冷笑一声,语气变得非常冷了,“他也不看看你有什么能耐,让你来偷计划书,笑话!”
逸宁被周延带着讥讽的话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好半天才鼓起勇气,说道,“我就是想给你说说这件事情,你要小心他,他做事很卑鄙的。”
“他是什么东西,我自然清楚,不要你提醒。”周延语气非常不好,多少带着些愿望落空的怨怼和迁怒。
“嗯。那再见,打扰你了!”逸宁很伤心,说完就挂了电话。
周延气闷地一把将手机扔出去,手机在地上被摔成了几大块。
看到手机摔坏之后,他就更气闷了,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干嘛为了苏逸宁那无趣的人生这么大气,于是又站起身狠狠踢了沙发几脚。
周延一直想当然以为逸宁以前和江哲有一腿,逸宁刚才所说的江哲让他帮忙偷计划书就是真的帮忙,当然以为是江哲甜言蜜语引诱逸宁,完全没想过会是用卑鄙手段威胁他。
被逸宁打扰了好心情,周延再睡不着,抽了两支烟,穿上衣服就回家去了。
之后,想到逸宁给他打电话来告诉他这事,应该是下了大决心,而且,既然告诉了他这事,那就相当于是背叛了江哲,那么,在逸宁心里,就是他周延要比那混球江哲要重要得多。
周延于是心情就好了起来。
周延一向自傲自信,相信即使逸宁真将计划书给了江哲,他也不怕江哲,只是,江哲凭什么认为逸宁能够接触到他的计划书,而且能够偷到呢。
周延冷笑着在家里的健身房里练臂力,周浦清从外面晨跑回来,听仆人说周延在健身房里就过来看他。
周延从圣诞节后就没有在家里出现过,周浦清想找他八卦事情也没有机会,此时逮到了当然要好好打听逼问。
一向认为在健身房里练出来的身材不够漂亮,周浦清只相信运动场上的锻练,并且认为男人肌肉太多了不够美型,于是笑着站到周延面前打量他后,就打击他道,“天,周延,你现在离青春少年越来越远了,都快赶上三叔了。”
周延深呼一口气,起身拿过毛巾擦汗,“这没什么不好,我本来就不是青春少年。”
周浦清痛心疾首,“你离我喜欢的类型越来越远了。”
“姐,你无聊不无聊,难道你想乱伦啊!”周延很鄙视地瞥她。
“切,你这小子,知道怎么说话不?”周浦清说着就要去扯他的嘴。
周延赶紧逃了,他姐的手堪比梅超风,让人防不胜防。
“你也不想想,你们现在都不回家来,家里好冷清啊!”周浦清看周延上了跑步机,就跟着站到边上去抱怨。
“三叔不是在,家里本来就没什么好待的,你受不了也住外面去啊!”
“你这个臭小子,一点家庭观念都没有,还是我弟弟吗?”
“切,我是周老二的儿子。什么时候他有家庭观念了,我也就有了。”周延嗤笑道。
周浦清知道周延和他爸关系极不好,最近好像更糟,于是就不谈这方面的事情了。说起那天见到的逸宁来,“小弟,你那天带回来的那美人你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我很看好哦。”
周延瞥了他姐一眼,他姐一般时候就叫他“周延”,要是更亲切一些的时候就叫“小延”,更亲切且随和的时候就叫“延”,当异常亲切且八卦的时候就叫他“小弟”。
周延想到逸宁温柔的样子,对于周浦清将他定为“美人”,觉得很受用和骄傲,因为周浦清眼界很高,一般人是看不上眼的,于是,他就将逸宁归为自己的所有物,自己的人被赞扬的时候,当然就很开心了。
嘴角上勾起一个幅度,周延问道,“认识快半年了,你觉得他不错?”
“居然这么长时间了!”周浦清感叹一声,他弟弟难道是真要改邪归正。
“嗯,比你以前的那些好多了,至少人很纯良。什么时候大家吃顿饭。”周浦清继续。
想到逸宁总是待在他那所小公寓里不出门,皮肤几乎没有晒过太阳呈现不健康的白色,他心里有些不爽,又想到他拒绝了自己邀请他今晚上参加和朋友们的活动,就更加不爽了,“他不怎么出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空。”
“见家人的确是要郑重点,你可以和他好好商量商量,定个时间。”周浦清说道。
周延跑着步,听了他姐的话,叹了口气,看来不仅江哲认为他和逸宁是关系极好了,连他姐也是这般认为的。然而事实上是,他和逸宁的进展只是牵了一下手,而且还是强牵,虽然他有想和逸宁发展的打算,可逸宁总是那副淡淡的无趣样子,虽有心,也办不到啊,周延顿觉沮丧。

第15章

逸宁觉得事情都安排好了,和爸爸妈妈也打电话说了,要给周延说的话也说了。
带了银行卡就出门,时间还早,从提款机里将储蓄都取了出来,带着钱去了一家他以前路过的全天服务的化妆店里。
这家店有奇怪的服务,以前逸宁从这里过,有被强拉着进去要求他做模特的经历,他当时费了好大功夫才拒绝,然后逃也似的跑了,以后走路都要绕道。
时间太早,店里人不太多。
没想到这里上次拉他进来的那位设计师在,居然还认识他。
逸宁对世事都放下了,没有以前那般的羞涩躲闪,对于这位被称为李老师的设计师也能应答自如。
“没想到你会进来,都以为上次把你吓到了。”李轩笑着引逸宁进到一个小间里去,他今天的早班,没想到第一位客人就这么让他满意。
比起李轩的娘,逸宁完全和正常男性没有区别,至少,李轩走路的动作,说话的方式,让以宽容为准则的逸宁也觉得别扭。
逸宁说了他的要求,李轩非常高兴,还说不收他的费用,只需要他做完之后能够去留几张照片,并且强调那照片一定不留作宣传,看逸宁还是不愿意,甚至搬出合约来,说和逸宁签合约,保证照片绝对不用于宣传。
逸宁看李轩这么卖力地劝说,想到自己以后也不在乎这个了,最后就答应了下来。
没用多少时间,逸宁就觉得自己也不太认识镜子里的自己了,他被完全打扮成了一个女性。
因为从初中开始就被人骂“娘娘腔”,于是他很排斥自己穿女装,他还记得,高中的时候有被人逮到逼他穿女装的事,那次他抵死不从,对方看到他的狠劲,最后都不敢逼他了。
然而,此时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逸宁心倒是平静的。
只画了淡妆,带了长而卷的假发,用了假胸,并没有穿他无法忍受的衣服,只是一套简单的中性的黑色套装,脚上穿高跟鞋而已。
逸宁身为男性不算很高,但是打扮成女性就比较高了,再加上穿着高跟鞋,超过了一米八,身姿修长,动作里有些女人的秀气和细致,但也有男人的豪爽和潇洒,非常帅气。
李轩看着都转开不眼,直说要是他是个女人,就会爱上他之类。让逸宁觉得异常窘迫。
虽然化妆不给钱,逸宁依然付了服装皮包的押金,从店里走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冲破晨雾出来了,阳光刺得他有些睁不开眼。
其实世界是这么美好,他觉得自己并没有活够,有留恋的人,有留恋的事,有留恋的物。
他还想活下去,可江哲实在是逼人太甚了。
穿高跟鞋不好走路,开始时姿势颇为怪异,不过,过会儿就习惯了,路上行人很多都盯着他看,让他很窘迫,觉得手脚都不自在。
是上班时间,不好叫车,逸宁等了很久才等到一辆出租。
他知道公司的总部,知道江哲在什么地方上班,给司机说了地址,逸宁静静地坐在后座上,心中苦涩又坚定。
到了大厦前,逸宁鼓起了最大的勇气,到刚上班的服务台询问江哲,服务台的小姐看着他颇艳羡他的美貌,听他打听江哲又没有预约,就又露出些鄙夷和同情来,毕竟,来这里找江哲的美女多了,谁都知道江二公子是个花花公子。
对方不冷不热地让他到一边的休息区等待,逸宁只好坐过去等。
等了不少时间,看着人来人往,依然没有看到江哲出现。
逸宁原来是气势昂扬,心中激愤,一心要和江哲同归于尽,头脑发热,根本没想过别的事情,到现在,被许多小事磨了很多时间,看敌人一直不出现,他的那点聚集起来的勇气在渐渐消失。
逸宁望着窗外大街上穿行的车辆人流,开始觉得自己的行为不妥,江哲虽然坏,但是也罪不致死,自己这样的行为,是不是比他的行为还要恶劣,还要没有人性?
逸宁动摇了,他想,自己不能这样办,不这样做,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的。
只是,上天总是让人措手不及。
逸宁本已经放弃了,江哲却到了他的面前。
“这位小姐,听说你找我?”江哲进来后被告知有位小姐找他,并且一直在休息区坐着等。
这种事情本不会告知江哲知道的,主要是找来的人太漂亮了,又一脸忧伤绝望,只要是有些眼色脑子的一想,就会觉得这位是江哲的情人,被他抛弃了,人家来找他最后一次。要是那女人没有见到江哲就想不开死了,她们服务台多少会承担些责任,所以,才追上要进电梯的江哲,给他说了情况,还特地带他到休息区,给他指了到底是哪位小姐。
江哲原来不想管,但是,被说得情况严重,被告知那女人一副求死样,他只好过来了。
看到一位端庄漂亮的女人静静坐着,神色间哀伤忧郁。
这样的美人的确非常少见,江哲一时想不起自己是否真的勾搭过她,便过来询问。
周延从健身房出来,洗澡,吃早饭,不知道是不是没有睡好的原因,总觉得眼皮跳,心中不安,但也实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用完早饭去车库开车的时候,他才恍然想起有什么不对劲。
凌晨给他打电话的逸宁太反常了,首先是声音有问题,其次,逸宁将江哲的事情说给了他听,那么,江哲那边肯定是没有办法交代的……
逸宁这般做会出什么事情,周延一时也想不出来,用新换的手机马上给逸宁打电话,语音提示却是关机。
周延骂了几句粗口,开车迅速往逸宁住的小公寓去。
飞快爬上楼,敲门半天却没人来开,倒是另一边门的老板娘被吵出来,周延也顾不得这凶巴巴的老女人朝他说难听的话,开口就急切求人,“大妈,你是不是有逸宁这边的钥匙,快开门,快开门。”
“大清早的,你这是做什?”大妈动作慢吞吞。
“逸宁给我打电话不对劲,不知道是不是出事了,快帮忙开一下。”周延急得满脸通红,大冬天的额上起汗,那着急的样子让老板娘也急起来,马上拿了钥匙来开,锁孔才开,周延就撞进去了,径直往卧室里冲,只是,里面却没人,在屋里到处都看了一遍,的确没有人,周延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将心提起来。
床上被子没有叠,打开的柜子门没有关,乱糟糟的实在不是有洁癖的逸宁会做的事,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周延在屋子里窜了一圈,又冲出了门,边下楼边拨逸宁手机号,语音提示依然是关机。
周延上车开始开车找人,只是上班高峰期车堵得厉害,车开不通,又联系不上逸宁,他坐在车上直砸方向盘,喇叭一声高过一声地响,周围车里的人都开始骂娘。
周延急得没时间细想,这时候才来想逸宁到底会去哪里,或是可能会出什么事情。
逸宁临晨三点打电话,之后又失踪,这事都与江哲有关,打电话让人去别的可能的地方找人,又让人马上去联系江哲,还让距离他堵车地较近的哥们给开一辆摩托车过来。
逸宁那个死脑筋,闷骚男,周延还真不敢想他这么反常到底是要做什么事情,或是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第16章

突然听到江哲的声音,心中动摇的逸宁慌乱了一刻,袖筒里坚硬的匕首已经被他的体温烘地温暖了,感受到它的存在,逸宁坚定了一刻,之后又开始动摇起来。
面前的美女看到他眼神动摇,江哲虽觉得这人的眼睛似曾相识,但是实在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看她没有回答,江哲重又问道,“这位小姐,请问是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那,那个……”逸宁调整着自己的声音让它更细一些,但是,他实在是决定不了怎么办,他难道真要做草菅人命的事情。
江哲已经微笑着坐到了逸宁对面,声音轻快温柔,“有什么事情尽管说,不用紧张。”
“这里不方便说话,能到一个安静一些的地方去吗?”
面前的美人神色上带着些哀愁,抿唇蹙眉,说出的话也很是为难,任是谁也无法拒绝这种美人的要求,更何况是本就想勾搭她的江哲。
江哲很绅士风度地站起身,浅笑说道,“好,那你随我来吧!”
逸宁也站起身来,心中紧张地连能够触摸到匕首的指尖都在颤抖,穿着高跟鞋站起身后,身体必须挺得笔直,这才让他心性坚定了一些。
“这边请!”江哲人前的风度是一点不差的,只是,逸宁却知道他的品性是多么的卑鄙。
江哲引着逸宁上了电梯,在电梯里,逸宁才朝江哲一笑。
美人笑起来更加漂亮,江哲心想这样的尤物送上门来,不要白不要,问道,“还不知道小姐贵姓芳名?”
逸宁眼睛闪了一下,才回道,“姓苏,名伊。”
江哲一副非常荣幸且高兴的样子,“是苏小姐,我想我们以前没有见过吧,不然,像你这样的美人,我是不会忘记的。”
江哲恭维又勾引的语气让逸宁直想皱眉,却依然保持了微笑,“没有见过,这是第一次。”
电梯已经到了,江哲引着逸宁往他的办公室去。
他的总经理办公室处在单独的一层,除了他办公室外就是几个会议室,此时这里没人开会,非常安静。
秘书小姐早已来了,在办公室里整理文件。
江哲让她出去,说有事情和这位苏小姐谈。
秘书小姐出去的时候看了逸宁一眼,脸上带着笑容,却仅仅是客套。
“苏小姐,请坐!请问要喝点什么?”江哲很礼貌地问道。
逸宁愣了一下,才回答,“茶就好。”
江哲很歉意地道,“真是对不住,这里没有茶,只有咖啡,还有酒,要来点吗?”
逸宁现在和江哲单独待在一起,没有别人在,逸宁心中又紧张又害怕,坐在沙发上,叠放在膝上的双手紧紧握起来,才能压抑想逃的冲动或是袭上大脑的痛恨。
“咖啡就好,早上喝酒对身体不好。”
江哲边给逸宁倒咖啡边说道,“苏小姐倒是很在乎保养,难怪这么漂亮。”
“谢谢!”逸宁看着江哲微笑回道,一直盯着江哲的手,就怕他在咖啡里捣鬼。
江哲端着两杯咖啡,将一杯放到逸宁前面的桌子上,逸宁一直望着他的眼神,他理所当然理解成那是一种暗示。
江哲端起自己的那一杯啜了一口,坐到逸宁身边去,而逸宁只是朝他笑了一下,没有任何拒绝性的动作或言辞。
虽然还不知道这位苏小姐来找他是为什么事,不过,那些都可以在之后再来了解清楚。
江哲将咖啡放下,眼里像是蕴着无限深情的将逸宁望着,声音柔软,“苏小姐一大早就等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
说着气息已经近到逸宁的脸颊了,逸宁紧张地脸颊晕红起来,眼里有丝惊慌,其后就将眼帘放下了,媚态天成,惑人非常,江哲也没有等逸宁的回答,已经伸手去扶着逸宁的腰,“不过,那些可以之后再说。你实在太美了,刚才在大厅一见到你,我就被你迷住了……”
逸宁抬起眼来看他,这样的气质美女居然羞红了脸,神色躲闪,半张着红唇等待他的亲吻,江哲只被他迷的晕晕乎乎。
江哲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充斥了逸宁的鼻腔,和周延身上的有很大的不同,江哲身上的味道带着些柔媚的甜,周延身上的却更多的是男人味。
江哲去亲吻逸宁的唇的时候,逸宁侧开了头,只亲到了他的脸颊,逸宁紧张地手都在颤抖,按照计划地双手去环住江哲的背,江哲再亲吻他的唇的时候,他没有拒绝,而是半张红唇等待他临幸一般的勾引。
逸宁身体微微发抖,当然不是江哲所想的情动兴奋,他太紧张和动摇了,短匕首从袖筒里滑出来,打开盖子,匕首带着他的体温,温暖的温度却让他觉得像烙铁一样地烫手。
他必须毫不犹豫快速地捅进江哲身体里,不然,当江哲发现他有喉结,发现他是假发,或是摸到他的假胸,一切就完了。
可逸宁却下不了手,他动摇地厉害。江哲和他唇舌交缠,让他觉得恶心,江哲的手已经从他的衣服下摆伸进去了。
眼看那明晃晃锋利的匕首就要插进江哲的后背近肾位置,“嘭!”一声,没有上锁的办公室大门被一脚踢开了。
“江哲!老子有事找……”周延一句话卡在喉咙里没有说完,而身后慌忙跟上来秘书小姐还在叫喊,“周少爷,你不能这样!”
逸宁手中的刀没有插下去,一下子掉在地上地毯上,落地的声音被地毯吸收了,并没有多大。
江哲居然没有发现问题,被周延打扰了兴致,这才放开逸宁,回头来看周延。
周延看到那匕首的一瞬间瞪大了眼睛,之后就恢复了平常。他打扰了别人的好事,反正他也不想让江哲好过,便对着刺杀的人做出补偿,几步走上前,很自然地一脚将地上的匕首踢进了沙发底下。
江哲尽量维持气度,不过,声音里的不快谁都听得出来,“小延,你这是来做什么?”
逸宁已经被方才的变故吓得白了脸,看到周延,脸更白了几分。
周延居高临下,像是不经意一眼扫过江哲身边的美人,却看到这美女的假发在和江哲的激情中都出了问题,他正在心里嗤笑这刺杀的人太不专业,就看到了这美人的眼睛含着惊慌,好像还有一种释然,这眼睛不是逸宁是谁。
周延和逸宁的眼光遇上了一刻,逸宁眼里的慌乱让周延更确定了自己的认知,原来为了寻找逸宁提起来的心放下了,松了口气,也不理会江哲,径直走上前将江哲还搭在逸宁腰上的手拿开,一把将逸宁拉起来护在胸前,还适量地挡住了江哲的视线,语气非常嚣张,“我是来带我的人走的。”
说着,算是胁迫式的把逸宁往外拥着走。
逸宁低着头一副小媳妇样子,看着好像是对周延极度地顺服。
那秘书小姐一脸苦相站在门口,周延还朝她笑了一下,点了点头,才搂着逸宁快速走了。
江哲还不知道自己方才在鬼门关里转了一圈,望着周延搂着逸宁离开的背影,露出阴狠的表情,一大早这是什么事,难道周延和他的情人闹矛盾,闹到来利用自己。
“妈的!”江哲大骂一声,将桌上的咖啡一把扫到地毯上。
秘书小姐之后让人来收拾地上的地毯,很快就发现了沙发下面的匕首,拿起来给江哲看,江哲又不是笨蛋,很快想通了早上出的问题。
只是,那来刺杀的美女是谁;或是谁派来的,难道是周延,不过,周延算是自己打乱了计划,看来也不像是他。
江哲背上起了一层冷汗,让人去追查早上的那个美女还有周延的时候,逸宁已经被周延带得远了。

第17章

被周延从电梯里拥着出来,逸宁心跳如擂鼓,紧张得手心里全是冷汗,开始还能够迈出步子,后来甚至觉得腿都在发软,几乎全是被周延在推着走。
他刚才的行为被周延发现了,虽然周延没有揭穿他的意思,而且将匕首踢到沙发下的行为还帮了他,但逸宁心里依然紧张发颤,脑子有些发懵。
出了大厅门,外面的冷空气一下子袭上面孔,逸宁打了个寒颤,感觉心跳都像停跳了一刻。
突然的寒冷刺激让逸宁从刚才的恐惧紧张里回过些神来,抬眼去看身侧高大的周延。
周延眼光望向前方,并没有注意他,脸上无甚表情,眼神深邃悠远,逸宁并不能从他的面孔上看出他心中的想法。
没有看到自己心中所想的厌恶这让逸宁放松了一刻,不过,又为周延这高深莫测的姿态觉得不安忐忑。
走到一边的露天小停车场,逸宁实在紧张地走不动了,定住脚步,声音有些发颤,“周,周延,我……我……”
周延看向眼神躲闪慌乱的逸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坚定,“什么事情等回去了再说,先走吧!”
逸宁拿不定主意,只能跟着他的意志行事。
周延拉住了他的手,将他带到一辆改装过的摩托车旁,逸宁愣愣地看着周延不明所以。
逸宁一身女装,穿得少,早上的寒气让他冻得直缩脖子,鼻子吸了冷空气变得通红,嘴唇上的唇彩被江哲那混蛋啃了去,此时冻得有点发紫。
周延看了看机车,皱了下眉头,将自己身上的厚外套脱下来,披在逸宁身上,说道,“先把衣服穿上。”
逸宁惊慌地望向周延,周延看他呆呆愣愣的样子,居然还敢去杀人,每次做菜的时候明明连活鸡活鱼都不敢买。
周延在心里暗叹口气,将自己的衣服给逸宁穿上了一个袖子,剩下的逸宁就知道自己穿了,像对待一个惊魂未定的孩子,周延还抱了他一把,在他起了冷汗的额上亲了一口,安抚道,“先别想别的事情,先回去好吗?”
周延看了看,只有一顶帽子,最后还是自己戴了,让逸宁坐在他身后后,好好瞧了逸宁,总觉得不对劲,之后才恍然悟过来,将逸宁头上的假发抓下来让逸宁拿好。
将逸宁的手拿过来紧紧环在自己腰上,吩咐道,“搂紧了,靠在我背上,能够挡些风。”
逸宁开始按照周延的吩咐象征性地搂着他靠在他身上,当机车发动开出去,强风吹过来,他不得不将整个上身都贴上去,紧紧将他的腰搂住。
这时路况要好很多,周延一路飚车,很快就进了一个小区里,停下车,让逸宁下车时,逸宁已经冷得手脚发麻,耳朵被风割得没了知觉,觉得周延的声音嗡嗡地听不太清楚。
总算下了车,逸宁穿着高跟鞋几乎站不稳,还是周延停好车来把他扶了。
逸宁看看四周,发现这里并不是自己的住所下面,看向周延时,周延才解释,“距我住的地方近一些,就带你过来了。上去吧!”
换作以往,逸宁决计不会跟周延一起上楼去他家,此时却想也没想就被他带着走,是指纹识别系统,周延按上去后,大楼的玻璃门自动打开了。
进了门,里面暖和多了,逸宁长出口气。
进到电梯里,里面没有别人,只有他和周延,逸宁才有些忐忑起来。
毕竟,方才和周延之间的事情,怎么看,周延待他都像情人。
逸宁低着头,不敢看周延,电梯里安静得让气氛显得尴尬。
周延倒无所谓逸宁的鸵鸟心态,上前伸手拢了逸宁的耳朵,将冷得通红的耳朵捂暖。
逸宁的头低得更厉害了,并没有拒绝周延的亲密,好半天才支支吾吾说道,“周,周延,谢谢你了!”
“嗯!”周延只发了个单音,从他的声音里听不出他的情绪,逸宁抬头去看他,和同样正看他的周延四目相对,周延眼里少了平时的冷淡,带着些关切和温暖,逸宁慌忙又要低下头去。
周延已一手托了他的后脑,一手抬了他的下巴,一双眼睛带着魅惑和掠夺紧盯着他的眼,唇瓣覆上他的唇。
逸宁有一瞬间想逃,最后却只是闭上了眼睛。
周延的深吻里带着点漱口水清新的味道,还有点淡淡的烟味,却并不让逸宁觉得厌恶,以前从没有接吻的经验,那时和江哲的吻倒是让他好不容易才忍住没有恶心地吐出来,此时却顺其自然地揽上了周延的背,在紧闭眼睛的黑暗里,心跳声声袭上脑子,还有就是周延身上温暖的温度。
逸宁穿着高跟鞋,只用微微仰着头就正好让两个人好好接吻。
逸宁没有经验,却并不显得僵硬生涩。
周延放开逸宁,逸宁依然闭着眼睛不敢睁开,靠在他肩膀上轻轻喘着气。
电梯早到了,周延原来抬着逸宁下巴的手一直按在开门键上。
看到逸宁脸颊上红晕如霞,紧闭着的眼睛,眼睫颤动不已,轻启了唇瓣喘气……他就像看到了在他的人生里,上天为他打开了另一扇门,心跳改变了原来的规律,脑子里一片通透清明,又在逸宁脸颊上亲了一口,才拍拍逸宁的背,“出去了!”
逸宁睁开眼睛来看他,黑黑亮亮的眼里一片水光潋滟,带着些羞涩还有柔软若水的温软柔意。
被这样的一双眼睛摄住,周延瞬间顿住了脚步,将逸宁按在电梯墙上,俯下身去又开始亲吻他,逸宁“唔……”了一声想反抗,最后声音全被周延吞进了肚子里,逸宁睁着一双大眼睛和周延近在咫尺的眼睛相对着,周延什么话都没有说,逸宁却觉得他的眼睛给了他一切答案,他在周延的眼里看到了爱情,他停止了挣扎,眼泪从眼底深处涌出来,从昨天,他那样害怕,那样绝望,他不想离开这个世界,可他又觉得无法活下去,此时都让他有了一种希望。
逸宁突然哭起来,让周延乱了手脚,放开他后,有些懊恼地道,“你不喜欢就说,哭做什么。”
逸宁只是摇头,抿着唇不说话。
电梯早上到了二十几楼,要进电梯的人看到里面两个人一个在哭,一个在安慰,明显的情人之间在处理内部事情。
本来已经迈进去一只脚了,又退出来,对看过来的周延歉意地笑道,“你们继续,我坐另外一边。”
周延扫了他一眼,将电梯关了,按了自己的楼层。
逸宁被周延带着进了屋的时候,眼泪才停下来。
周延的房子是三室两厅的公寓,还算宽敞,他平时并不怎么来住,一般时候是在外面鬼混,有时还要回周家主宅,这边便来得少。
屋里空调没开,比电梯里还冷一些。
将逸宁安置在沙发上坐下,这才来开窗帘,开空调,开饮水机。
房子有保洁员在定期做打扫并不显得乱,只是,依然有些不常住的萧索,而且里面摆设少,看起来并不像个家,很寂寥的感觉。
“要不要洗个脸?”周延做好一切后,才来停止哭泣的逸宁身边问道。

第18章

周延将毛巾递给逸宁,逸宁眼神有些躲闪的接过来,毕竟刚才就突然哭起来,太丢人了些。
镜子里的人红着鼻子红着眼,脸上那一层很薄的胭脂被泪水洗得七零八落,在脸上留下一道道的痕迹,真有些惨不忍睹,不知道周延是不是觉得自己又丑又烦了,于是有些不安地去瞥周延,周延脸上倒没什么嫌恶的神色,看到他看过来,便安抚道,“快洗吧!用热水暖一下脸有好处。”说着就出去了。
逸宁低下头,将毛巾在热水里浸湿拎干了开始擦脸,脸被风吹得刺痛,此时洗起来也有些痛。
对着镜子敷了好几遍眼睛,眼睛依然是红红肿肿的,一点不见好。
虽然逸宁反感别人说他娘,但他也不得不承认,他比一般男人来得更爱美一些。
眼睛那副样子的确又丑又丢人,逸宁看不消肿也拿它没有办法,在心里发誓以后再不能这样哭了,这才从盥洗间里出来。
周延拿了个锅放在屋中间,正将他刚才戴的那个假发在里面烧了,看到逸宁从盥洗间出来,马上说道,“把你的衣服都脱下来,也都要烧了。”
逸宁愣在当场,“为,为什么?”
“难道等着江哲看到你那把刀后找来吗?”周延看逸宁不动作,声音冷冷解释道,他的脸色不大好,倒不是厌恶逸宁的意思,只是想到江哲之后要追查这件事追查到逸宁头上,让他有些恼火。
逸宁眼睛闪了闪,抿了唇开始解衣服,把外套脱了,周延便接过去,扔进用纸做火引烧得正旺的大锅里。
逸宁原来还有些别扭,看周延并不看他,才放下心来,将裤子也脱了,虽然他里面穿了保暖裤,不是光着腿,他也有些不自在,逃避周延的视线,自己将裤子扔进了锅里烧了。
“里面的不用吧?”逸宁不自在地问道。
周延看着他,笑得有些促狭,“你要脱来烧了,我也不介意。”
逸宁不自觉嘟了一下嘴表示对周延调笑的不满,这种小动作看起来有些像撒娇,周延看得愣了一下,这才将目光转开,“鞋子要烧掉!”
鞋子并不好烧,周延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油来淋在上面,这才将它烧了,但也不是全成灰烬,还有残留在。
周延拿了一床被子来让站着发冷的逸宁披着,端着锅到洗手间将烧出来的灰冲进厕所,还有些没有被烧掉的大块残留只能和着锅一起去扔掉。
空调运转了一阵,房间里暖和了起来。
逸宁很别扭的坐在周延对面,上面是衬衣,下面是保暖裤,不伦不类非常别扭,而周延却好像不知道他的窘迫一样,一直盯着他看。
“你难道不应该给我说说,你为什么要去杀江哲吗?”周延看得逸宁头都要低到膝盖上去的时候,终于开口问话了。
周延语气还算平和,带着点循循善诱的意思。
逸宁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紧咬着下唇,眼里是有些绝望的伤心,但就是不开口说话。
“是不是与你临晨打电话给我说的事情有关?”周延继续问道,语气里已经带上了关切,看逸宁还是不答,他也不生气,继续说道,“是他拿什么东西威胁你对不对?他拿了什么威胁你,让你不要命了去杀他?”
逸宁低着头,肩膀有些颤抖,像是极力压制着某种情绪,当然,在此时,不是气愤,就是伤心痛苦。
周延看了他一会儿,坐到他身边去,伸手要将这般楚楚可怜的逸宁揽到怀里,逸宁躲闪了一下,周延手长力气大,逸宁挣不过他,伏在周延怀里,周延并没有什么不得体的动作,安抚地拍拍他的背,柔声说道,“我看不到你的脸,你想哭想叫,就放心地做吧!”
逸宁心里难过,虽然对周延感激,并且,他自己也明白,半年的相处以来,他心里其实已经给了周延一个重要的位置,甚至对他依靠起来,但是,即使这样,他能够将自己那难堪的伤疤展露在他面前吗?
那是自己这两年来痛苦的来源,让他每次想到都痛苦惊惶,生怕有人知道了去,生怕有人知道他的身体是多么的肮脏。
“既然你都打电话给我说了江哲让你做的事情,那么,我又怎么能够不管你的死活呢!今天早上,去你公寓里没有看到你,为了找你,我可是费了很大的劲。你不把江哲威胁你的把柄说出来,我根本没有办法去彻底解决这件事情,”周延声音轻柔磁性,让人觉得安心且可以信赖,“你说是不是?”
逸宁抓着周延衣裳的手动了一下,像是从鼻子里发出了一点声音,周延听不明白他到底是愿意说了,还是继续拒绝。
对于别人,他可没有这么好的耐心,可是想到逸宁被他一路带回来的可怜和紧张的样子,心就软了,甚至说不出较重的话来。
房间里只有空调运转细微的声音,太阳穿过窗玻璃照进来,温暖的,明亮的。
周延心更软了一些,轻抚过逸宁的背,撑着他的肩膀,将他拉起来一些,看到逸宁闭着眼睛,颤动着眼睫,鼻子红红的,像是在强忍着哭泣一样。
周延伸手抚了抚逸宁带上了些温度的脸颊,脸上是玉白色,温润的柔软的触感。
“你这样子闷在心里一点好处都没有,你不愿意告诉我,是不信任我吗?”
逸宁摇了摇头,紧咬下唇的牙关好半天才放开,声音低低柔柔带着些绝望哽咽,“他,他那里有我的光盘!”
周延愣了一下,希望不是自己所想,“什么光盘?”
逸宁说不出来了,手突然抓得更紧。
“你怎么会愿意留些什么光盘给他!”周延的话语里带着气愤,逸宁被他突然的愤怒之语惊得颤抖了一下。
他不希望被周延认为自己淫荡不堪,愿意留下那些东西,抬起头来看向周延,慌慌张张结结巴巴解释道,“不,不是我愿意的,是江,江哲强迫我,我根本不知道。”
逸宁眼里含着要掉不掉的泪水,惊慌失措又痛苦不堪,周延被逸宁眼里的痛苦震得心跳像是停了一刻。
他应该知道的,逸宁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去和江哲那个混蛋在一起,只是,以前一直想着卫溪是他心里最纯洁的存在,而那个人却和他父亲在一起,并且还誓死不悔,之后还让他相信世界上还有什么人是纯洁的存在呢,他宁愿相信逸宁也是一个面上温柔纯洁,却是能够和江哲那种人混在一起的人,但是,他的这种想法实际上对逸宁来说是多么不公平和会是多大的伤害,在此时看到逸宁那甚至是绝望的愿意死去的伤痛的时候,他才反省,觉得自己独断的设想是多么的伤人。
周延将逸宁一把搂紧,咬牙切齿骂道,“shit!江哲那混蛋!”
好半天,周延抚着逸宁,才让他又安心了一些,先申明道,“逸宁,我不是故意要了解这些来伤害你,只是,你必须给我说说,我才能去解决这件事,你知道吗?”
逸宁知道周延想了解什么,他无法点头来答应周延。
“那光盘里是什么尺度的?江哲怎么威胁你的?”周延搂着逸宁,声音虽然柔和,问的却是让逸宁最想回避的话题。
一直压抑在心里无法向人诉说的痛苦,突然在他面前开了一个窗口,他可以将这种痛苦让人帮着分担,有一个人可以供他依靠,他内心虽然害怕着,忐忑着,畏缩着,像要将自己蜷缩成一团,不让任何人看到他,但是,他却敌不住周延宽阔温暖的胸膛,敌不住他温柔的话语追问。
“是,是两年前,我在他的公司工作,我被灌醉后,他拍的东西,我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但是,肯定,肯定很,很难看……”
“他说,要是不将你的计划书拿给他,他就将那片子卖给,卖给别人。”

第19章

被逸宁的话惊得半张了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声音又冷又沉,“他强奸你!”
周延明白,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以前还对卫溪用强来着,要不是被谭允文打断了,估计卫溪也就被他得逞了,在这一点上,他倒没什么可以指责江哲的地方,只是,江哲这混蛋也太卑鄙了吧,居然强上了别人还拍下来威胁人,周延自认为自己再无耻也干不出这种事情来。
其实,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让周延最生气最无法忍受的,估计是江哲不是对别人做这种事,而是对逸宁做这种事情。
在听到逸宁带着痛苦地低声讲出让他难以启齿的话的时候,周延是一瞬间的气血上涌,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看不阉了那家伙。
“强奸”,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江哲对他做的事情,但是,逸宁却一直不愿意去承认这个词,因为这个词不仅让他觉得自己是身体的受害者,还让他觉得自己尊严扫地,过于耻辱了。
周延的话总是能一语中的刺痛逸宁的心,比起痛苦难过,逸宁此时觉得自己更加难堪,几乎没有勇气和脸面抬起头来看周延的脸色。
逸宁轻颤的身体让周延的眼神更沉了些,低头看着逸宁缩在他胸前的脑袋,柔软的头发,玉白色的耳朵,纤细的颈子……所有的一切都宣示着他的弱小。
周延无法抑制对强迫了逸宁而且还拍下片子的江哲的怒火,他此时才明白,当时,在他那样对待卫溪之后,为何谭允文会那样生气,会那样对他,而他现在想的是,那时候,谭允文真的是手下留情了。
周延虽然一直痛恨他的父亲,但是,不得不承认,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他都肖似他的父亲,随着他长大,变得更加成熟,他和他父亲就更像。
比如,他父亲真正生气的时候,其实是会不动声色的,然而,敌人却更加逃不掉,并且,他们周家人都护短,都不是好人,都心狠手辣。
因为周延冷言说了一句之后,就没有任何表示了,周延的沉默倒让难堪和痛苦的逸宁放了心,至少周延没有骂他没用,也没有嘲笑他或是看不起他,起码的尊重,这些对于逸宁来说,都是支撑起他以后继续能够同周延见面与交往的基础。
逸宁并不觉得自己需要周延的安慰,因为,这么长的时间了,他并不需要安慰,而在当时,逸宁知道,他也不需要安慰,他只是痛恨,痛恨江哲没人性的同时,痛恨自己的软弱和卑懦。
被激得脑子发热要去同江哲同归于尽的逸宁,在经过一段时间,平静下来之后,在周延让他觉得安心的怀抱里,他又陷入迷茫,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了。
他有希望能够得到周延的帮助,但习惯于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并且认为寻求周延的帮助就是利用他,逸宁不能将自己的困难和期望向周延说出口。
而周延也有自己的打算和计划,并不需要逸宁开口来求他。
终于将心底最隐秘的事情说出来了,虽然只是非常模糊的两句话,但逸宁也觉得好受了许多,撑着周延要离开他好好坐起来,周延放了手,让逸宁坐在身边,低头想了一会儿才平淡说道,“这件事情你不要管了,既然江哲是想对付我,才来威胁你,那倒是你因为我受害了,那么这件事我就不能不管,……我会给你一个好的交代的。”
逸宁有些惊讶,看向周延眼睛一眨不眨。
虽然周延别扭地不想让逸宁觉得自己是在帮他,但看逸宁满脸讶然盯着自己,又觉得颇别扭和不服气,小孩子心性地想,难道逸宁不应该一脸感激地看向他吗,要是能够投怀送抱那就更好了。
不过,又想到以逸宁那无趣又别扭的性子,估计是不能够让他投怀送抱的,于是,只好有些自嘲又调笑地说道,“你这样看着我,是不相信我,还是……”
顿了音,伸手抬起逸宁的下巴,调戏出口,“你这样是想勾引我再亲你!”
逸宁脸一红,向后退了退,躲开周延的手才说道,“不是!”
后来反应过来周延肯定是开玩笑的,才又接着周延说要对付江哲的话说道,“是我的问题,你不用……”
还没说完就被周延强硬打断,“什么你的问题,你以为江哲会专门为了你来对付你,你也不想想你算哪根葱……”
周延一时嘴快,说出口了才发现用了重话,看逸宁低头皱眉的样子,又不忍起来,转开视线,别扭解释道,“我和江哲有利益冲突,不是你和他有,所以江哲想对付的只能是我,和你没关系。估计他找你也不过是觉得多一分胜算,根本没把你放在心上。”
逸宁抬头看他,张了张嘴又闭上了,他当然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小人物,别人肯定没将自己放在心上的,但是,他怕周延真是为了他去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那样他不仅欠了大人情,要是出了事情,那他罪过就大了。
周延看逸宁那欲言又止的样子:温柔若水的眼瞳,欲语还羞的嘴,白皙清瘦的脸颊,楚楚可怜的样子,这让周延的心瞬间柔软了,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周延没有将它定名为爱情,却知道逸宁在他心里是不一样的。
想到江哲的问题上,周延的表情又变得冷酷了,“我和江哲的事情,迟早会和他有冲突,找他算账也是应当的。”
逸宁再没有说别的,只是和周延今天发生的事情让他有些心慌,毕竟,周延这对待他的态度应该算什么呢,两人并没有交往,周延也没有表示,而他自己,既想确认又没有勇气。

第20章

虽然周延想继续了解多一些逸宁和江哲之间的事情,但是想到继续询问对逸宁无疑是一种伤害,也就再没在这方面的问题上追问。
逸宁情绪稳定下来后,周延给他找了套自己的衣服让他穿上,想到在江哲那里第一眼见到逸宁时,他一身女装,化着淡妆,长长的卷发,虽然眼里是惊恐和紧张,但依然美丽非常。
周延当时一颗心全在寻找逸宁上面,第一眼见到的时候亦十分惊艳,后来看到他的眼睛,确定是逸宁后,倒没有特别的感觉了,只是放下了一颗提起的心。
此时看到逸宁穿着自己的宽大的衣服裤子,有些窘迫地坐着,周延又想到了他那身女装,心里不免感概加上悔恨,自己方才怎么没有多看两眼便让他将衣服烧了。
被周延带回来后,逸宁头脑已经冷静下来,再不想死的问题了,随即又要考虑很多问题,想到江哲发现那把刀,有些担心,低眉喃喃道,“不知道江哲会不会发现是我?”
周延打完电话吩咐完事情走过来,听到逸宁担心的话语,坐到逸宁对面,安抚道,“他那么多仇人,想要他命的不少,估计不会怀疑到你头上。再说,当时是我带人走的,他要怀疑,也会先怀疑到我头上,我吩咐一下,随便给你找个替身就行了,不用担心。”
周延的话让逸宁放松了些,但依然担心,说道,“我穿的衣服是在店里面租的,而且,也是在店里面请化妆师化的妆,他们那里还留了我化完妆之后的照片,不知道江哲会不会查到那里去。”
听到逸宁说到有穿女装的照片留下来,而且衣服也是租的,证据给别人留了一大把,周延就有骂娘的冲动,但是,看到逸宁愁着一张脸,眼里全是不安,就发不了脾气了,只能继续安慰道,“你别担心这些事情,我会去解决的。到这个地步了,你担心也没有用,还不如放下心来。”之后又问道,“你是在哪一家化的妆留的照片?”
逸宁将地址和店名说了,随后就一脸感激真心诚挚道谢,“周延,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会怎么样!麻烦你了!”
“说这些做什么,你以后别再发傻就行。”周延被逸宁的道谢弄得挺别扭。
逸宁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虽然逸宁柔弱的样子让周延喜欢和想要保护,但是,周延觉得逸宁要是能抬起头来充满自信,那样对逸宁来说才是更好的。
周延探过身子,拍上逸宁的肩膀,“你不要动不动就低头,将头抬起来面对我不行吗?”
逸宁惊讶地抬头来看他,周延看着他,让他直视自己的眼睛,继续说道,“你怎么总是喜欢低头回避,有什么好躲闪的?你眼睛这么漂亮,脸蛋也不错,合该大家都看你,而你接受别人的注视,有什么好躲闪的,这么大个人了,又还是个男人,做得象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似的!”
逸宁被周延说得羞愧地红了脸,又想避开他,但周延就是不让,还继续下猛药,“你这样子躲躲闪闪的完全就像欲拒还迎的勾引,有谁不被你勾了去,你以后还继续这样,吃亏的只是你自己。”
逸宁被周延说得脸更红了,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缺点,但是,一个人形成了习惯,怎么能够是说改变就可以改变的呢!
逸宁不知道应该怎样回应周延的话,只能不自在地坐着,眼神依然躲闪,游移着不想和周延对上。
周延被逸宁这羞涩勾人的样子弄得心神荡漾欲望蠢蠢欲动,但想到逸宁被江哲强过,自己不能同江哲一样做伤害他的事情,所以,最后倒是他先举手投降,放开抓住逸宁的手,将目光转开,咳嗽一声,转移话题说道,“都要到中午了!我刚才让人按你的尺码给你送了衣服来,等他送来你换好了,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吧!”
逸宁一副感激万分的样子,很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穿这衣服就行了,虽然有些大,但将就一会还是可以的,反正我马上就要回去。”
听到逸宁客气的拒绝,周延脸垮了下来,有些风雨欲来的感觉,声音沉沉的,“你不是被江哲威胁吗,还回去做什么,没有解决江哲的事情之前,你都得住这里,这里比较安全。衣服都让人给送来了,难道又让送回去?你当我说着好玩呢?”
周延的话让逸宁很为难,他不想再麻烦周延了,但是,拒绝周延又会让这人生气,他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好。
周延不管逸宁的拒绝,又说了给逸宁拿来的衣服的尺码,询问逸宁是否合适,逸宁惊讶于周延对自己所穿衣物尺码的了解,却不知道周延这个花花公子,只要是从他面前经过的美人,他都能用肉眼量出此人身体的胸腰臀围。
而他和逸宁相处这么长时间,别说胸腰臀围了,就连逸宁大小腿有多粗也在逸宁穿较紧身的裤子时量出来了。
给逸宁送衣服过来的是周家的佣人,周延要东西要的急,便没有怎么特别注意采买,就按照一般要求,买了合乎身份的品牌。
逸宁穿上身后还算合身,周延看着高兴,带着逸宁出去吃饭。
逸宁是个沉默的主,吃饭的时候更是食不语,周延也不是特别多话,两个人沉默的吃完饭,逸宁虽底气不足,但仍然要求回去拿些东西。
周延不放心他,只好送他回去。
开车到逸宁所住的楼下,发现另有几辆较高级的车在,周延转念一想就发现了不对劲,逸宁也想到了问题。周延脸黑了下来,而逸宁则脸色发白。

第21章

江哲能有现在的位置,并不全因为他是二世祖继承了家业,自己也颇有些能耐。
像他这种多金又年轻好享乐的人最是惜命,在办公室沙发底下发现了匕首,看着匕首上泛着的冷冷寒光,对于威胁自己生命安全的东西,他不可能放任姑息。
只好好想想,这把匕首最有可能是方才来的美女带来的,而周延进来后的动作也着实透着奇怪。
好好推断一番,最有可能的情况,估计是周延撞破了那美女的行刺,但之后又是周延将匕首踢进了沙发底下。
无论是多么漂亮的美人,想要自己命的都不能对她手下留情。
对于那美人的来历,虽然是周延来将她领走了,但是根据那个时候的情况,和当时那美女和周延的神情判断,那刺杀的美女并不是周延派来的,但是,周延一定认识,所以,才那样帮她并将她带走了。
江哲想了很久想不出来那美女是谁,当然,他自己也明白,自己树敌不少,想要自己命的也不在少数,但是,那美女显然不是杀手,那样柔弱的样子,带着忧伤的神情,看不出来有任何功夫,这些都排除了她是别人派来的杀手的可能,但是,一个这样的人为何要来杀他,而且居然在匕首上也留下了指纹,不知道一点机变措施……
江哲之后很自然地想到了化妆,之后也就想到了男扮女装的事情,逸宁柔柔弱弱的样子浮现在了他的脑子里,一下子,什么猜测和推断都说得通了。
江哲想到是逸宁,唰地从沙发椅上站起来。
将那匕首用专门的袋子装好,脸上露出得胜又阴险的笑意,打电话让备车,几个保镖随着他一起出去。
虽然是最开始就准备去周延的地方,但江哲还是让先来逸宁的住处看看,询问了逸宁房子的老板娘,得知今早周延来找过逸宁但是没有找到人就又走了,对比时间,江哲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
他手中有带着逸宁指纹的匕首,只要告逸宁谋杀罪,虽然只是未遂,但也够他受的了,看周延对逸宁那守护的样子,不相信他会让逸宁背上谋杀未遂的罪名。
江哲胜券在握笑得自信神气,真是上天给他的机会。
周延带着逸宁看到几辆高级轿车停在逸宁住的楼下,周延一看其中一辆是江哲的,他马上便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没想到江哲这么快就发现了那匕首,还想到了逸宁头上,真是让他恨得牙痒痒。
逸宁不笨,当然也明白出了什么事情。
他有些拿不定主意的慌张,看向周延的眼里带着惊慌失措。
逸宁一向生活简单,这两天发生了太多超出他想象的事情,他是真的承受不住了。
周延没有停车,直接将车从另一边开走了。
看到逸宁紧握的双手,手指被他握得都青白了。
“不用担心,江哲不能拿你怎么样?”周延对逸宁安抚道。
逸宁不安地声音有些颤抖,“我倒没什么,他也许会拿这个从你这里换取东西,他那么卑鄙,一定不会放过这件可以利用的事情的。”
“我自然是有办法的,不会让你出事情。我们现在回我的公寓去,你最近都不要回去了。”周延镇定而坚决,逸宁低头想了一会儿,抬起头来望着周延,“要是他用这件事情威胁你,你就用我被他强……强……”逸宁实在说不出那个词,一脸羞愧痛苦,还是继续说道,“就用这件事去和他交换吧!他难道一点都不怕我去告他吗?”
周延看逸宁满脸忧伤的样子,不自觉伸出右手去握紧了他的左手,承诺道,“你不用管这事了,有我在,你就不用管,除非你不相信我。”
虽然逸宁说愿意用他被江哲强暴的这事去反威胁江哲,但是,周延实在不想去打击逸宁,鸡奸根本够不上强奸罪,最多算一个故意伤害,但是,这件事情这么久了,要追查起来,逸宁身上的伤早好了,也就失了证据。
虽然江哲那里有逸宁被强的录像作为证据,周延这种人怎么会不知道,只要好好掌握拍摄角度,根本不会拍到另一个人,这录像也就没有什么用了,江哲倒还可以反过来告逸宁故意伤害他的名誉,到时候不仅逸宁名声没了,反而惹上官司。
周延从来就是作为强权的一方,没有处在弱势地位想过事情,现在想到逸宁受到的伤害,像他这么弱小又没有钱财势力的人,受了伤害也只能忍了,周延就深深感概怜悯,对着逸宁,心不免又软了几分。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方法叫做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没有最卑鄙只有更卑鄙。
周延当然没有和逸宁说,他要怎么去解决这件事情,只是让逸宁在他的公寓里好好住着,让人送了一切需要的东西过去,让他不要担心。
逸宁满脸感激,带着歉意,让周延总被他那含着水光的眼睛看得口干舌燥,最后都落荒而逃。
周延和江哲在某些方面都是一路货色,当然知道对方的弱点是什么。
江哲没有找到逸宁,便直接来找周延了,周延已经让人去那家化妆店处理好了,于是就坚决否认逸宁去过江哲的公司,并拿出证据逸宁当时和另外的人在一起,有不在场证据,不可能跑到江哲公司里去,而且,他还找了另外的和逸宁颇像的女人来说那天是他去了江哲那里,原因是,那女人吃醋耍小性子要让周延去找回她,所以就去勾引江哲了,她去找江哲的时候自然是没带匕首的,对指纹对不上就说明了那匕首不是她带去的,于是,江哲在这件事情上走入了困境。
江哲只一眼就明白那女人只是周延找来的替身,虽然长相相似,但是,气质,两人明显不一样,一个是温雅的淑女,另一个怎么看都是欢场里卖的。但江哲又没有办法指正两人不是一个人,这件事最后显然他便失了先机。
江哲受不住诱惑,在一家牛郎店里和一个牛郎好上了,在酒店里行好事的时候被人拍了,而且,江哲有时是愿意尝试做下面那一个的,这一次就正好遇到这种情况。
周延要江哲把逸宁的那一盘录像拿来交换自己的,江哲考虑一番,不得不答应周延的要求。
逸宁的盘放出去只会影响到逸宁的个人声誉,要是他自己的放出去,那么,不仅会影响他自己,还会对公司有影响,影响太坏了的话,估计自己在家中老爷子面前也说不过,会影响他之后的发展。
没有办法,只得拿去交换。
两人都留有后手,准备了备份,只是,这个备份看来也是对江哲影响大一些。
周延拿到了逸宁那一份原始数据盘,要确认里面的东西是否属实,他自是不能让别人来观看确认。
对于逸宁受到侵犯这样的事情,周延心里是气愤和痛恨的,想着以后要让江哲更好看,但是拿着逸宁的盘,还是抑制不住心中的隐秘的激动之情来看逸宁是怎样的一种风情。

第22章

对逸宁来说,天要塌下来一般的大事,逼得他愿意以死反抗,没想到,周延在一个星期不到的时间里就轻轻松松解决了。
逸宁住在周延的公寓里,又过起了自己的规律的小日子。
虽然周延说将事情全都交给他,让自己不用担心,但是,逸宁还是因为心中不安,而做不了什么事情,至少,他做翻译写东西的时候是完全不在状态。
这所公寓是三室两厅,逸宁住了客房,周延并没有像逸宁所想的也住在这里,他只在一个晚上来这里睡了,其他时间不知道他在哪里住的。
逸宁因此也担心是因为自己霸占了他的房子,所以,周延不愿意回来。
周延虽然晚上没有在这里住,但白天倒是会花一些时间和他待一会儿的,逸宁没见周延对江哲的事情多么担心或是着急,总是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于是,他以为这件事还要再过很久才能解决。
没想到,才过六天,周延就拿了东西回来。
周延进屋的时候,逸宁正在擦拭家具,上面是深蓝色的薄毛衣,下面是一条宽松的家居棉裤。
从后面看着,再正常不过,再简单不过的穿着,在周延眼里,却觉得他的腰特别细,臀特别翘,甚至他像是有透视眼,映入眼前的,已经是逸宁白花花的屁股,而不是棉裤的深灰色的颜色。
在更劲爆而肆无忌惮的想象袭上脑子之前,周延咳了一声,将那些想象掐灭在脑海里,说道,“逸宁,我怎么每次来你都在打扫清洁,不够干净吗?”
周延是知道逸宁特别爱干净的,但没想到他这个已经是一种极重的洁癖了,每天家里至少要打扫两次,有些时候还会更多。
逸宁转过身来看他,蹙了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不做清洁,我也没什么事情可做。”
因为担心,他完全写不了东西,做翻译也总不能得心应手,所以,还不如来打扫清洁呢!
“消停会儿,看会儿电视不成吗?你这样不断打扫不累?”周延说着,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桌子上,然后去将逸宁手上的抹布拿过来扔到洗手台上去。
逸宁已经又给他倒了茶放在沙发前的桌子上,还问道,“要吃水果还是吃点心。”
周延真没见过这么贤惠的人,但是,逸宁的贤惠让他觉得有些憋闷,恨铁不成钢的那种。
杂事自然是有佣人干的,周延并不希望逸宁每天就围绕着家务事团团转,他觉得他应该有更加精彩而丰富的生活,但是,逸宁在自己造起来的壳里待久了,根本融入不了别人的世界。
周延觉得他要改变逸宁的道路是漫长而艰难的,只能慢慢来。
“我不吃东西,今天是要把这原盘给你。你自己亲自将他销毁了吧!以后,就不用担心了,你也不用想这件事情了。”周延坐在沙发上,将袋子里的一张光碟递给逸宁。
逸宁初听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之后才露出一脸非常奇怪的表情,像是惊愕又像是不可置信,还有些痛苦和难堪,但唯独,周延没在他脸上看到欣喜。
周延花了多大功夫才将这碟盘换过来,并且保证江哲以后都不会将它说出去和传出去,他当然不会给逸宁说这些,但是,他费了这么多功夫,其实,是希望能看到逸宁开心的表情。但是,他又不能强求逸宁在他面前笑。
逸宁低着头没有看周延,声音低低地嗫嚅道,“谢……谢谢你!”
周延还来不及说些什么,逸宁已经拿着那盘碟进屋里去了,然后传来房门反锁的声音。
逸宁进屋就将自己狠狠地摔在床上,把碟子用手劲将它掰断,用了大力气,手上都被划伤了,他才把那碟毁成一块一块的。
当他做完这些,额上都是汗水,眼睛里辣辣的。
逸宁一直没有出来,周延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事情,来门前敲门,问道,“逸宁,你没事吧!”
里面根本没有回答,逸宁虽然听到了声音,但依然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逸宁并没有轻松的感觉,反而觉得心里非常难过,因为手中的东西直接证明了他曾经受到的对待,让他脑子有些发晕。
周延叫了好几声都没有听到回应,踢了房门几脚,发现门做得太实,根本踢不开,这才想起来他有房门钥匙,才去拿了钥匙来开门。
逸宁坐在床边上没什么动静,略长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眼睛。
周延看逸宁完好无事放松了原来紧绷的神经,但是,一看到逸宁满手的伤痕,不少口子在流血,而逸宁毫不为之所动,他才着急又愤怒起来。
几步抢上去,拉起逸宁的手来,从手上流下来的血已经把他的裤子都浸湿了好大一块,血红的,让周延皱紧了眉,吼道,“你这是做什么,伤自己很有意思?”
逸宁被周延吼地愣愣地回过神来,张嘴辩解道,“我没有!”
“那你把手搞成这样!”周延气不打一处来,逸宁总是让他觉得恼火,但是,又很矛盾地放不下他。
其实逸宁并不觉得手怎么痛,只是头有些昏,脑子有些闷,心里空荡荡地,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看到周延发脾气,才配合地说道,“我这就去把伤包上。”
“算了,我去拿。”周延有些愤怒地瞪了逸宁一眼,才起身去自己房间找了药箱来,里面有些感冒药,还有就是伤药。
将药箱给了逸宁,他又去拿了毛巾来,把逸宁的手托着,好好将上面的血擦了,这才用云南白药给洒了伤口,用消毒纱布包起来。
周延以前和别人打架,受伤是经常的事,关于处理伤口和包扎挺在行。
逸宁没有拒绝,由着周延帮忙处理了伤口。
“手上不能沾水,这几天你不要再打扫和做饭了,叫外卖吧!”周延吩咐道。
逸宁点点头,说了一句,“谢谢你了!”
“谢我有个屁用!你以后别自残了行吧!老子看着心慌!”周延一向在逸宁面前挺温柔的,此时实在是被气得狠了,听到逸宁道谢就一阵恶骂。
逸宁被他说得红了脸,又将头低了下去,说了一句,“谢谢你!”
周延看逸宁这副小媳妇样子,心里蠢蠢欲动,原来还怒气很盛,此时便柔软了心肠,像个十六七岁的小小少年面对自己心仪的对象一样,突然间觉得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周延看着逸宁微微红了的脸颊,像是白玉上面晕染的一层红霞,他突然想说,“逸宁,我们交往吧!”
却只来得及低声叫了逸宁的名字,逸宁的话就让他愣了。
“周延,我在你这里住着打扰你挺久了,你又帮我拿回了碟子,你的大恩,我不知道应该怎么感谢,还有,这些天我在你这里住,用的东西,房租,我现在没有钱给你,希望你可以让我打个欠条,以后有钱了还你。我准备就搬回去住了,反正江哲的事情也不用再担心。”逸宁抬起头来,一双莹润的带着温柔的盈满水光的眼睛将周延望着,像是带着神秘的令人心悸的魅惑,让人无法拒绝他,反抗他。
然而,周延却是异常生气的,想将逸宁骂一通,想了想,最后还是用了比较委婉的话语,“江哲这边的事情正棘手呢,虽然将你的碟子拿回来了,你也知道,对付他就没有别的好的方法,我也是让人去将他上了,拍了片子,然后威胁他,和他换的你的,他正对你我恨之入骨,要是你让他抓到,肯定会变本加厉对付你。所以,你现在根本不能离开。”
逸宁有些惊愕,好半天才问出口,“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周延顿了一下才回答,“估计,要让江哲再也没有还手之力之后吧!不过,江哲再没有还手之力,对付你也是绰绰有余的。你还是住在我这里的好,安全一些。”
逸宁皱着眉头,他当然明白周延的话是正确的,但是,要他一直依附于周延生活,却让他很为难,“我根本没有那么多钱来付在你这里的生活费!”逸宁拧着眉很艰难地开口。
周延其实想说,我养你就是了。但是,知道逸宁虽然柔弱,心却将什么都分得特别清楚,好像是一点不想欠人人情的那种,于是,只好改口说道,“你又用不了什么东西,生活费很高吗?你每天给我打扫房子,我觉得是不是应该要付你保洁的费用!”
逸宁明白周延的意思,愈发觉得心内难安。嗫嚅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周延情不自禁坐到逸宁身边去,揽上逸宁的肩,声音低沉甚至带着些沙哑,“你不是说无法还清我的大恩吗?那你以身相许吧!”
逸宁被他的话震得向旁边一缩,差点从床上掉下去。
逸宁的这种动作让周延伤心了,自尊心受到极大的打击,心里不好受,但还是要做出一副不以为意的调笑表情,“说着好玩的,你不愿意就算了。”
对于别人,他从来没有为人着想的觉悟,但是,他却不愿意为难逸宁。
那张是逸宁耻辱的光碟,周延并没有看,他只快速地拉了几个镜头,因为,他发现自己根本看不下去。
逸宁被别人伤害,压在身下受到侵犯的镜头他根本看不下去。只看一眼逸宁光着身子,全身泛着粉红,压抑的带着痛苦的反抗的声音,这些一样都让他硬了起来,他却没有办法看下去。
他不能用逸宁受到的伤害来满足自己,这时,也是一样的,要是逸宁不愿意,他并不想强迫他。
逸宁听到周延的话,本能地缩了一下身体。
之后发现周延僵硬的身体,带着涩意的掩盖尴尬的话语,他觉得很歉意和心疼。
其实,和周延交往,他并不觉得难受,甚至是有些期待的。一个活了二十五年的人,每个人都是一样的,从小就做过太多的梦,幻想自己美好的另一半,别的男人梦见遇到美丽的女人的时候,他梦见遇到一个真心爱自己的男人,没想过对方会是多么出色的人物,但是,两个人可以心心相印,对方愿意包容自己的一切,自己也愿意为他付出。不过,现实总是残酷的,逸宁没有等到那一个人,就被江哲给伤害了,他从此觉得自己没有得到幸福的资格,愿意一个人过日子,但是,一个人的生活真的很孤单。
周延进入他的生活,让他从此有了期盼,是的,他自己明白,他心里期盼着,有一天,也许,应该给周延表白,告诉他,愿意和他试试。只是,周延的生活离他太远了,两人相差地太多,他又胆怯了,不敢前行。
逸宁其实是不想见到周延的寥落酸涩的表情,他才如此说出口的,“我们交往吧!我有些地方很笨,你要是不能容忍了,分手就行。”
说完之后,他并没有觉得后悔。
周延听到逸宁低低的话语,开始有些不能相信,但是,他确定自己听清楚了。“你是说真的?可别一会儿又反悔了!”
逸宁想说反悔的时候再说反悔的话,却被周延抱紧了,唇覆上来让他说不出接下来的话。

第二卷 磨合

第23章

表白出口的结果,并不像周延所想,两人关系会有大的突破,至今,两人的亲密程度亦只到了拥抱接吻。
会只到这个程度,也并不是说明两人关系没有进展,周延知道逸宁对自己是不同一般的,到现在,这就足够了。
一来,逸宁曾经受过伤害,周延不想自己莽撞或是太过激烈的行为刺激到逸宁,让他无法接受,以至于令他受伤,而自己亦受伤,两人关系必定难堪,还不如顺其自然让两人关系更好一些,感情到一定程度,定会有所突破。
二来,逸宁那种温吞的性子,柔和的态度,在周延想有进一步动作的时候,总是躲躲闪闪,眼露压抑伤心与哀愁,让周延怎么能够硬起心肠来强迫他。
所以,虽然两人表白已有一周时间,但进展程度只到了情人之吻。
周延原来是浪子行径,在外鬼混,或是找一夜情住宾馆,或是和兄弟哥们一起high,就和他们一起住了,十天半个月不回家也正常,现在却回到自己公寓和逸宁一起住,纸醉金迷,香风美酒,刺激与淫乱夸张的生活只是少年空洞空虚无追求无理想时追求的生活调剂,现在他想和逸宁在一片宁静里过一段日子也不错,他想到要好好安下心和逸宁谈恋爱。
逸宁手受了伤,周延要去公司处理事务,便勒令逸宁不能自己在家里干活,不能自己做饭,全叫外卖,要好好养手,于是,时常打电话询问逸宁在家里的情况。
逸宁指尖还能用,打字虽有些笨手笨脚,但还是可以工作的。
他总有些无奈地接起周延的电话,向他汇报,其实自己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在浏览网页而已。
到时间了,自有周延叫的外卖会送来。
对于两人关系,逸宁其实很担忧。
他和周延虽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其实两人是分房睡,睡前会有一个晚安吻,这就是两人的相处模式。周延炙热的眼神时常让逸宁觉得心惊,最开始是颇害怕,后来又深觉愧疚。
手上的伤口并不深,几天之后结的痂就有掉落的趋势,手上因为有黑红的痂显得很难看,掉落之后就是浅淡的白色。
这日傍晚,周延回来,逸宁正在看书做笔记。
周延从他身后搂上他的肩,在他耳垂上轻轻吻了一下,看了眼逸宁所看的书,问道,“你又在家里蹲了一天?”
“又没有地方去!呆家里还暖和一些。”逸宁随口回答。
“你这样在家里,我都要担心你发霉和社会脱节。我现在要去一个地方,你要去吗?”周延坐到逸宁床上去,带着微笑期待地看着他。
逸宁的计划是要将这本书看完,但看到周延期待的笑脸,不忍拂了他的意,便问道,“什么地方?”
“明天是我一朋友的生日,他明晚是家里的生日party,限制多多,所以,今天要我们先给他庆祝了。”
周延温柔的带着蛊惑的话和期待的神情让逸宁点了头。
周延从小就是个强势霸道的人,对待逸宁时,却并不愿意强迫他,时常虽没给逸宁选择余地的事情,也会象征性征求他的意见。
逸宁虽觉得周延有时候强硬地让他心里不好受,但大多数时候是好的。两个人要互相容忍理解并适应,这样才能长久一些。
换好衣服,周延还拿了风衣围巾和手套,准备齐全,这才带着逸宁出门。
下楼的时候,逸宁想到自己这还是第一次去见周延的朋友,有些忐忑,问道,“我去不会太冒昧吗?毕竟,我和他们又不熟。要是让人觉得不快就不好了!”
周延揽上他的腰,强硬地让他抬起头来,“你到时候就是客人,是我的人,他们只有欢迎的份,不会觉得不快。要是不欢迎你,岂不是不给我面子。再说,是他想见见你的,打电话让我千万要带你去。”
逸宁有些惊诧地望着周延,“他们怎么知道我的,还要见我?”
“我这些天像个有家室的男人,不是吗?他们自然相问了,我说我交男朋友了!”周延笑得颇开怀,才二十三的他,虽然因为家世和历练的原因,让他显得比常人沉稳老练些,但笑起来依然是个大男孩儿的样子,带着阳光的明媚。
周延其实比自己小两岁的事情,逸宁前几天才知道,知道后颇惊讶,他一直以为周延是比他大些的,毕竟,周延那个样子,哪里像才大学毕业没多久?自从知道周延比他小,身为哥哥的那种使命和责任感,时常让逸宁对周延露出只他自己明白的宠溺与包容,周延当然就将这种宠溺和包容当成是理所当然的情人之间的和谐相处,要是让他知道了逸宁其实是将他当成弟弟的,怕是会想去喝酒解闷。
周延的话让逸宁脸颊发烫,羞赧地嗫嚅斥道,“什么叫有家室的男人?”
“每天早上去上班,回来后就不出门了,不再去别的地方,在家里陪爱人,你说这不是有家室的人做的事情?”周延笑着在逸宁耳边说道,只把逸宁耳朵尖都逗得红了。
逸宁赧颜快速向前走去,周延知道他定是害羞,也就不再说了,笑着跟上他。
曹逸然和周延是幼儿园时的同学,在幼儿园时因为争抢手下和地盘曾经打过架,后来因为臭味相投成了好友。
曹逸然家中祖父父亲都是高官,母亲是商人,投资酒店和房地产,曹逸然只比周延小三个月,却带着一大帮子人称呼周延做大哥。
高中时候被送出国去,在国外差点出了大事,又被押回国来管教,再不敢将他放任到别的地方,因出国费了一年时间,便比周延低一个年级。
就是为了给他庆祝生日,周延才将逸宁带出来了,要是是别人,周延估计也不会。
曹逸然包了一个酒吧,在里面庆生,来的都是平时关系很铁的哥们,有些是从小一起玩大的,还有大学相熟的,全一群狐朋狗友。
周延带着逸宁去后,就有些后悔把逸宁带来,毕竟,逸宁可和他们不一样,是正正经经的文雅人。

第24章

酒吧里灯光迷离变换,音乐声大起,气氛热闹,一群人在舞池里疯。
周延带着逸宁到的时候,他们已经玩了一阵了。
曹逸然被哥们提醒周延来了,马上从舞池里出来,一身黑色紧身背心皮裤,脸上不知道被谁画了什么东西,一道一道地黑黄红,头发被挑染地五颜六色像只孔雀,瘦瘦高高地精神倒是十足。
“大哥!你可来得真早!”曹逸然一见周延第一句就是抱怨。
“我是在工作的人了,等你明年做事的时候,再来说我。”周延“啪”一声拍在曹逸然背上,“你这一脸一头怎么搞得,花成这样!”
曹逸然不以为意,“高兴就成,明天就得染回去了,先就这样!”说着,这才看到在周延身后,几乎被人高马大的周延全挡住的逸宁。
逸宁一直胆小且喜静,虽对酒吧有好奇,但从没有来过,进来后就被里面的气氛给镇住了。
“啊?”曹逸然大呼小叫一声惊呼,“这就是嫂子?”
周延搂着逸宁的肩,将他带到身前来,笑着介绍,“苏逸宁!”
逸宁朝新新潮人花孔雀男曹逸然微笑,刚才他的那声“嫂子”让他感觉窘迫,带着点怯意说道,“你好!你是曹逸然吧!生日快乐!”
酒吧里声音太大,逸宁的声音又小,几乎都要淹没在酒吧的嘈杂里。
曹逸然看逸宁带着丝怯意的面孔,在迷离灯光下,泛着上品白瓷一般细腻的光泽的脸庞,带着些羞怯的大眼睛,一张小脸,小鼻子小嘴,古典美人的长相,要不是原来就知道他是个男的,曹逸然八成会将他当成个女人。
对于从小一起混的哥们突然改邪归正好好谈恋爱陪美人而不顾兄弟了,谁心里都不好受,曹逸然亦如此。
原来周延是大把的时间和他们鬼混在一起,无论上哪儿都是一道,感情好得是穿着一条裤子,可自从周延工作之后,和他们一起的时间就少了,多数时候打电话叫他出来,他都说有事情要做没时间,那个时候,就已经要曹逸然觉得不爽了,近来两个星期,周延更过分,原来即使上班还能两三天来和他们聚一聚,现在却是一次都没有和他们聚了,打电话询问,说是交男朋友了,想好好陪陪他。
曹逸然当时就半埋怨半玩笑地道,“喂,你这是见色忘义,要衣服不要手足哦!”
周延当时笑着回回来,“好不容易遇上一个人,你总不能让我一开始就被out吧!”
曹逸然无话可说,却气得牙痒痒。
以前大家哪个不是一起出去泡妞,自己看上的让给哥们的也有,现在却有一个要收心退出他们这个圈子了。
曹逸然在心里是对周延这个让他收心的男朋友极其没有好感,打电话让周延千万要将这个男友带到他的生日会上来,就是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不过,看到后,曹逸然有些失望。
这个人是有几分姿色,但是,对于到处混,见惯美色,甚至在某些场合见过真正绝色的他来说,逸宁的长相并不能让他以为周延是被他这张脸迷住了,一向豪爽性格直率的他,看到逸宁稍露怯意的样子,就觉得这个人装,所以,更加没有好感了。
曹逸然让人去让把音乐停下来,在所有人都停下来看这边的时候,他才来向大家介绍,“这是嫂子——苏逸宁,我虽然是寿星,可大家过会儿也要好好敬敬他!毕竟是他把我们的大哥给勾走了!”
曹逸然说完,大家便一阵应和。
很多人过来和周延打招呼,关系特别铁的称他“大哥”,一般的称他“延哥”,没什么关系的称“延少”。
这里面还有好些女孩子,都是打扮得花枝招展艳丽非常。
和周延打过招呼,大家当然不会放过被曹逸然隆重介绍的所谓“嫂子”,逸宁根本无法应付他们,周延和别人寒暄了两句,看出来逸宁的不适和慌张,便搂着他坐到一边较角落的地方去,还对大家说,“你们继续,不用管我们。”
大家一阵哄笑,周延当然明白他们的意思,逸宁却是不懂的,更加觉得不适和羞赧。
曹逸然端了酒来敬逸宁,被周延截了,“先我敬你。”
周延仰头一口将酒喝光,拉着曹逸然坐下。
逸宁只觉得自己和这个环境格格不入,坐在一边望着别人玩不说话,周延看过来就回他以微笑。
曹逸然也一口将酒喝了,这才拉着周延抱怨,“要不是我生日,都见不到你,已经半个月没见了吧!”
看逸宁看过来,便故意说道,“嫂子可真厉害,让你都忘了我们这一群人了。”
逸宁被曹逸然紧盯的目光和带着些挑衅的话语说得有些惊慌紧张,周延握了他的手,对他微微一笑,让他安心,又才将自己和曹逸然的酒杯加满,拍着曹逸然的肩郑重说道,“人都是要长大的,逸然,你以后也不要这么疯了,正经些有好处!”
“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啊!难道还真要在家里一直守着个人了?”曹逸然笑得讥讽,斜着眼睛颇邪气,“别笑死人了,老子至少还要玩二十年,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谁他妈管得着我!”
周延露出些无奈,又敬了曹逸然一杯。
曹逸然不喝他的酒,硬要敬逸宁,还说狠话,“今天我生日会,嫂子也是第一次见到,怎么能不和他喝一杯。”说着就硬要逸宁喝。
逸宁不喜欢喝酒,周延是知道的,再一次截了曹逸然的酒,“逸宁他不喝酒,果汁吧!别为难他!”
“哥,你这就不对了,我生日,就该嫂子敬我一杯;第一次见嫂子,就该我敬他,你这样一直拦着算什么事?连酒都不让喝,真是嫂子重要,兄弟都要靠边站了,你这话说得,不是诚心让我添堵吗?”曹逸然不依不饶。
“你这是喝醉了怎么……”周延皱了眉头有些不高兴。
逸宁拉了周延,马上将酒杯接过来,喝了一口,就被呛了一下,“本就该我敬,喝一杯没有关系。”
曹逸然怎么看怎么觉得逸宁装柔弱,心里超级不爽。
周延却又满心在他心上,更让曹逸然憋气。
周延让人来将曹逸然拉走去舞池里玩。
曹逸然走了,周延对逸宁有些担心地问道,“是不是不习惯,要不,我让人来先将你送回去,我估计得再过段时间才能回。看他们这样子,怕是要玩到明天去了!”
“没什么,还好!你不用太想着我的,我没事儿!”逸宁虽然不适应,但还是尽量想融入里面,而不是让别人觉得自己特别。
周延听曹逸然那说话语气,就知道他估计对自己找了固定男友不高兴,所以满身的刺,但他又不是为了兄弟活着的人,人总是会成熟的,并且有事情做,不能和他们那样时间多多到处鬼混了。
做了没一刻,就响起更劲爆的音响,下面一群人因为什么事情疯叫,周延看他们的情况,直后悔将逸宁带来了。

第25章

舞池里明灭闪耀的灯光下,有一位跳脱衣钢管舞身材火辣的女郎,在挑逗撩人的动作下,从最开始的黑皮衣黑皮裙到只剩下最后一条黑色丝质三角内裤,露出来的裸体是健康的蜜色,美丽而柔韧。
她从舞台上跳下来,周围的人开始起哄,不过,却并没有什么人敢上前趁机占便宜。
周延正在和逸宁说话,这样来转移逸宁的注意力,说实话,他实在不想要逸宁混入他们这样的乱圈子,逸宁并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而周延觉得,现在的逸宁,他非常满意,并不需要他变一副样子。
脱衣女郎一双上挑的凤眼,朝人群一笑,就勾去了不少朝思暮想肖想着她的魂魄,不过,她对此毫不在意,而是毫无顾忌毫无尴尬大大方方坦坦荡荡地只穿着条内裤绕过人群踩着音乐节奏走到周延面前来。
她一手撑上周延面前的桌子,一双眼睛邪魅非常,嘴角勾着笑,拍了拍桌子。
逸宁原来微低着头在听周延说话,会低着头,主要是因为他不适应这里面的氛围,并且舞台上的表演他虽然觉得无权干涉但是打心眼里并不喜欢,所以,只能低头不看。
周延提出让他先回去,逸宁自然是希望能够离开这里的,只是,这样做,无疑会让周延的朋友以为自己不给他们面子,太过高傲,让周延和他们的关系受到损伤。
为此,逸宁只能在这里熬着,希望自己不要让别人觉得格格不入,当然,假如时间能够过得快点就更好了。
被一双手撑上桌子时逸宁没有注意,但是,对方拍了两下,他就抬起头来看了,没想到入眼便是一个女人的漂亮坚挺的胸部,并不是非常丰满的类型,而是那种因为人瘦而成的小巧型。
逸宁没有一丝邪念,心中感叹这是一种美好的事物。
只是,看到女人的裸胸毕竟尴尬,他本就胆小而矜持,所以,再不敢看,也不敢抬头去看这胸的主人的长相,就转开头,微红了脸看向墙上的装饰画作。
周延不可觉察地皱了一下眉,他知道这估计是曹逸然在整他,不然,怎么这个女人在这里,而且现在还是以这幅样子出现。
怕逸宁会误会,他在桌子下面将逸宁的手握住了,逸宁并没有反抗,于是,顺理成章地他将逸宁的手紧紧地十指相扣,他想,即使逸宁误会了想逃开也是不可能。
因为这女人站着,还因为她的身高,周延此时必须仰望她,不过,周延倒对此并不介意,而是略带了笑意,用性感的男中音问道,“丽莎,什么事?”
仅仅只有半年的磨炼,周延就像已经脱胎换骨了一样,以前的笑怎么都会带着点孩子气的明亮和稚气,而此时,却已经沉稳了很多,是完完全全的,男人味的笑意,性感中带着的男性荷尔蒙十足,让女人看着就想和他搞上床去,以前的孩子气在这个笑里完全没有了。
这也许并不仅仅是事业对他磨炼的结果,男人经历了爱情,拥有了责任感之后,往往成熟得更快。
丽莎看着周延,脸上露出豪爽的笑意,她比周延还大了半岁,两人交往了大半年,其实也不能说是交往,毕竟,谁也没有提过,但是,半年多的固定床伴加玩伴关系,怎么也会让人觉得两人在谈恋爱吧!
丽莎至少那时候就是这样认为的,她虽然一向豪爽开放,但是,也还有女人的好面子与矜持,毕竟不想去和周延询问,两人到底是不是在交往,不过,从现在周延牵着搂着一个漂亮的娘娘腔,并且一副王子护公主的架势,她就知道,她之前怕是和周延只是床伴关系,周延并没有对她有感情在,估计只是和她玩玩而已。
丽莎是个骄傲到孔雀一般自恋的女人,但是,小女人的小心眼也不是没有,于是,在知道周延交了固定男友之后,她就有心来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周延这样的花心大罗卜收了心。
于是,曹逸然说他生日会上周延会带着嫂子来时,丽莎就说自己也要来。
曹逸然对周延收心一直就不爽,非常高兴丽莎那凶悍女人来给那所谓的“嫂子”一点颜色看看,所以,丽莎要干什么,他说的是,都会配合!
丽莎在看到逸宁的时候,她还坐在酒吧的角落里,瞥到周延身边带着的是一位漂亮温柔的小妞,后来,才发现居然是个死娘娘腔,真是的,一个不男不女的家伙怎么就能让周延这种烂人变好人呢,这个世界难道已经不正常了吗?
丽莎半撑在周延身边,酒吧里的人的目光于是几乎都聚集在这里来了,免费看热闹的事情,人人都喜欢干。
曹逸然那个煽风点火的人还将音乐关了,把聚光打到这里来,周延对他们的行为非常恼火,并且还有种幸好我已经不再像他们这么无聊的解脱感。
“以前都是你和我搭档跳舞,今天你来了,当然要来邀请你了!”丽莎一脸媚惑笑意,伸手去勾周延下巴!
周延身体往后面靠了靠,避开了丽莎涂着丹蔻看着就让人觉得恐怖的指甲。逸宁觉得尴尬非常,心里有些乱,一看就知道这个女人以前和周延有一腿,而他此时被周延握紧了手,丝毫不能挣脱,只能在这里眼睛看着,耳朵听着,同样也要被别人盯着,成为别人的谈资。不由得,逸宁微微蹙起了眉头,对周延些许埋怨,他将头转到一边,根本不想看这两人。
“算了吧!你要舞伴,这里的人都眼巴巴盼着那个位置呢!你何必找我!我已经有他了,以后都不和别人搭档了!”
因为逸宁蹙眉沉脸,周延知道他不高兴了,所以,对于丽莎也没有了好话,虽然话说得还好,但是语气已经又沉又冷充满了警告,一般人听到后,都是会乖乖离开的。
周家的人平时笑着就给人威严感,更何况是故意沉脸露出冷意。气势一出来,许多人都认为丽莎会灰溜溜地走开。不过,这女人可不是一般人。她对于周延说冷话非常不爽,一屁股坐到桌子上,也冷声出口,“延少,你这样可不行!好歹我也跟了你大半年,你连一句分手也不说就把人甩了,现在又不知道在哪里得来这么个林妹妹一般的小妹妹,怕我坏你好事就这样呢!做人不带有你这样不讲情分的!至少要知道厚道怎么写吧!”
女人就是麻烦!周延想着,盯了丽莎几眼,就在人群里找曹逸然的影子,不过,曹逸然这人这时候哪里会让周延找到,他早就躲到楼上在高处看热闹了。
丽莎的话很明显不仅在说周延,而且也在侮辱逸宁,逸宁听了,眉头蹙得更厉害,对于别人说他像女人,听多了也就习惯了,不过,每次听到心里还是不舒服的,他虽然心里难受,但是依然没有出声,只是被周延握着的手在微微颤抖。
逸宁的颤抖周延能够最直接地感受到,他真是觉得对这女人忍无可忍了,没有找到曹逸然将这女人撵出去,他只好自己解决,周延的嘴从来就不是说好话的,并且也不会因为对方是女人就口下留情,“丽莎,我和你的事,我们私下说,你在这里大声嚷嚷做什么!难道还没有人知道你是什么货色吗?说什么你跟了我大半年,这大半年内,你还跟的人多了,是不是肚子里已经有孩子了?要是有,鉴定出来是老子的,你再来找我!现在,你他妈的给我滚,老子不想看到你!”
丽莎没想到周延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般损人,即使不顾及她和他的情分,难道就一点也不顾及他身边这位一看就娇弱地不得了的娘娘腔小美人吗?
丽莎伸手就要去扇周延耳光,周延这时候却没有动,直接让丽莎来了一巴掌,丽莎力气再怎么大也是个女人,不可能打得太痛,只是她手指甲有些长了,在周延脸上化了好几道指甲印,有两道居然流血了。
丽莎有些不敢相信,她以为周延再怎么也要躲开的。
于是,这样众目睽睽之下打了延少一巴掌,她也有些懵了,她记得,以前有女人在周延脸上留下过巴掌印,后来那女人被扇肿了脸月余才消肿化瘀的,周延从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无论是男人女人,是美是丑,只要惹到他都不会有好下场。
丽莎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内心忐忑。
周延却没有还手,而是冷冷看了她一眼,“老子说了再不想看到你,怎么还不滚!”
丽莎来的时候只穿着内裤也像个女王,离开的时候有献殷勤追求她的男人给她披上了衣服,她依然走得狼狈。
周延带着逸宁站了起来,朝楼上的一个窗口看了一眼,说道,“曹逸然,我给你时间来给逸宁道歉,不然,以后我们就不联系了!”
在门口穿好外套,周延拉着逸宁出了门,外面的寒风冷冽,逸宁心里很乱,不想理睬周延,毕竟,逸宁受过江哲的伤害,对他们这种生活放荡根本不顾及别人心里感受的公子哥打心眼里怨恨痛恨着。但是,此时看到周延脸颊上的血痕,他又担心起来。
从口袋里掏了纸巾出来,蹙着眉头给周延轻轻擦拭。

第26章

周延含笑看着给他擦脸上血迹的逸宁,他就知道逸宁无论多么生气,但是,一定是心软的,要是他让那个女人打一巴掌足够让逸宁心疼他,那么,这有什么不值得的呢!多打两巴掌也行呀!
逸宁看着纸巾上的血迹,蹙起的眉头就没有展开过,脸上的心疼担忧的神色尽显,看到周延笑,他便有些生气,低声轻叱道,“脸上都流血了,你还笑!”
“流血有什么,你不生气就好!”周延依然笑着,俯身还在逸宁唇上亲了一口。
这是刚从酒吧里出来,这边一条路都很繁华,路上行人不少,周延毫不顾忌人们的感受与视线,就公然在大街上亲吻他,这让逸宁非常不自在,抿紧了唇,些微埋怨中又带着丝甜蜜。
虽然有人看过来,但是,大家也只是瞟两眼就快步走了,毕竟,大冬天的,谁没事停下来看你们情人之间亲亲我我呀!
没有人大惊小怪主要是逸宁这个样子实在看不出来是个男生,大家都把他当成女生了,看着一个大男生亲他,哪里会想这是一对同性情侣,而异性情侣大街拥吻的都一大堆,更何况只是小甜蜜的蜻蜓点水。
“你别这样!”逸宁看了看周围路人,红着脸嗔怪出口。
周延笑着不回答,将逸宁脖子上围着的围巾给拢高一点,将他的脸遮了一大半,又给他将拢了袖子,不让风从袖口进了衣服里。
逸宁抬头看周延,周延面色温柔,对他实在很好。
周延也许以前生活混乱,但是,和他在一起之后,这些天每天晚上都是陪着他的,即使只能无聊地看看电影,打打游戏,他也没有什么怨言。
逸宁想,也许,自己应该原谅他以前的混乱的生活,然后,和他过新的生活,不然,两个人之间不会有进展的,过去的都过去了,大家都应该向前看,将来的生活才是重点。
两人向前走,逸宁心中所动,便向周延身边靠了靠,周延揽紧了他的腰,低头关怀询问道,“怎么了,还冷吗?”
说着,周延已经准备将自己穿着的大衣外套解开将逸宁搂进来,逸宁当然不是因为冷,被周延用帽子围巾手套大风衣裹着,他怎么还会觉得冷,他只是想离这个男人更近一些而已。
逸宁制止了周延的要解大衣的行为,声音轻柔中带着些羞涩的意味,宛若春日里催出柳条催开桃花的煦风,让人心里温暖如被熨帖,“我不冷,你不要把外套敞开了,小心你冷到了!我……我只是想离你近些而已。”
周延笑了,一股如温泉的暖意从心里流到全身,让整个人都暖了起来,他望着不远处的霓虹灯光,那些绚烂迷离的光彩,虚幻如梦,而他身边的这个人却是真实的,他感到一种实实在在的幸福感觉,也许,他希望和逸宁在一起,并不是渴望爱恋,他只是渴望着一个人在他身边,依靠他,并且关心他,两人就这样在一起,相依相守,这个小小的两个人的世界,可以用家庭来称呼,他希望的,因为缺少父母之爱,内心里从小渴望的,只是一个温暖的家而已。
周延觉得幸福,心中所动,他低下头在逸宁耳边轻轻说道,“谢谢你!”
逸宁并不知道周延这是谢他什么,他想,周延所说,也许是谢他刚才在酒吧里,自己没有因为那个脱衣舞娘的话而生气从而让他难堪,或者,也是自己原谅了他以前的乱糟糟的生活,现在,还和他走在一起。
无论是为了哪般,周延说了“谢谢”,逸宁都是高兴的,毕竟,周延不是一个将这种话挂在嘴边的人。
逸宁伸手握住了周延的手,周延拉着他的手放进自己的大衣口袋里。
逸宁的手上戴着手套,而周延却没有,逸宁想了想,手在他的衣袋里动了动,挣脱了周延的束缚,周延有些错愕,停下了步子看向逸宁,而逸宁并没有让他误会多久,他将自己的手上戴着的手套脱了,用另一只手拿着,然后,赤手牵住了周延的手,放进周延的衣服口袋里。
这样的小动作让周延笑了,低声对逸宁说道,“你可真是个细心的人,和你在一起,总有时候是会让人特别感动的。”
逸宁瞥了他一眼,低下头走路并没有回答。
他知道,自己其实是个很无趣的人,无趣到以为以自己的性格一辈子都不会被任何人爱上,以至于,他只能将自己也封闭起来,不去接触任何人,不会爱上任何人,然后,就这样孤孤单单一个人过完一生。
但是,有那么一个人并不嫌弃他的无趣,愿意和他在一起,那个时候,周延并没有用轻佻的声音,而是那般郑重地对他说,“那你以身相许吧!”
既然这样,逸宁又如何能够拒绝!
并不是拒绝周延,而是在一个人孤独地活了二十多年,突然有一个人愿意对你伸出一双有力的大手,有一个人愿意为你敞开宽阔的胸怀,愿意将一个坚实的肩膀给你依靠,对你说——你以身相许。逸宁没有办法拒绝,他无法拒绝这样的一双手,这样的一个怀抱,这样的一个肩膀,这样的一句话,所以,他没有办法拒绝给出他这些的这样一个人。
他以为,他爱上一个人会很艰难,但是,没想到,其实,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只需要你敞开你的心,将你的心交给对方而已。只要相信对方就行了,就这样简单。
坐上车后,逸宁的帽子和围巾已经解了下来,周延俯身到他身边亲吻他的脸颊和耳朵,逸宁些微瑟缩却并没有躲闪,周延受到鼓励,解了逸宁的安全带,将他拉到自己怀里来,开始亲吻他的唇,开始只是浅浅细啄,之后才渐渐深入,两个人口舌相交,辗转反复,一次又一次的分开,一次又一次的结合,到后来,两人都呼吸急促,逸宁更是面红耳赤。
周延时不时地就喜欢和他接吻,最开始的时候,他只能顺着周延的意思,被他主动引导着感受两人的相濡相融,到现在,有时候,他也能够好好的配合了,时间总是会让事情有很大的发展和进步,要的只是时间和感情而已。
亲吻总是带着勾起欲望的魔力,周延有些刹不住车,看到逸宁在车窗外灯光下泛着白玉一般光泽的脸颊,看到那脸颊上的绯红色泽,就觉得心里满满地,那种幸福要满溢出来。
感情真是一种让所有人都琢磨不透的东西,他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喜欢上这个人了,但是,喜欢上了,那种感觉,是无法自己对自己说谎的,自己感觉得最清楚不过,而他又不是一个自欺欺人的人。
所以,这次,他亲吻逸宁,是要给他道歉,他不想逸宁有心结,他将逸宁搂在怀里,抚着他不断起伏的胸口,说道,“今天那个女人,以前我们在一起过,不过,遇到你后,我就没有和她有太多交往了,我和你确定了关系,就真没有在外面去乱混过,请你相信我!”
逸宁喘过气来,抬头看周延,周延的脸在车窗外明灭的灯光下,显得异常严肃而板正,眼睛更是深邃带着郑重地如同发誓一般的神色,逸宁即使不相信,也会选择相信他,更何况,他是愿意相信的,他点头道,“嗯,我信你!”
周延开心地在逸宁额上又亲了一口,承诺道,“我以后再也不会和她们见面来往了!”
逸宁看着他,没有回答,不过,周延知道逸宁听到他这句话后身体有放松。
车开出停车场后,逸宁看着周延的脸说道,“要去看看你的脸么?要上药才行,不然,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好!”
周延摸了摸自己受伤的那半边脸,痛得‘嘶’了一声,抱怨道,“女人真是麻烦,手指甲长成那样,我脸算是被毁了,还得去打狂犬疫苗,谁知道那女人有没有狂犬病!”
逸宁看周延这个样子,就笑了,语气里居然带着些微酸意,“谁让你就让她打了,你不知道躲吗?”
周延看到逸宁抿了嘴,再听他带着酸味的话,心里很高兴,“我是看你要生气,故意让她打的,既能把她轰走,又能引起你的关心,何乐而不为,只是,谁知道这女人留那么长指甲。”周延说着,看逸宁黑了脸,就打哈哈说道,“我得去医院看看,不然,这血痕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脸上带着这个,被人看到可不行,估计这几天都没法见人了,会被人见一次笑话一次。”
逸宁叹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之后只好陪周延去了一个小诊所了,索性里面人少,且不可能遇到熟人,周延才保全了面子。医生给开了药,摇摇头说,“年轻人要注意影响!打打闹闹弄成这样像什么样子!”
周延板着脸没有反应,反而是逸宁帮着应答,那老医生对周延于是非常不满,给他们拿了药就让人快些走了。
回到家后,周延就叫嚷脸上的伤不好就不去工作了,要在家休养几天。
逸宁对此很无奈,这人怎么随便就翘班呢。

第27章

周延脸上的伤在第二天结了很浅的痂,洗脸都要万分小心,不然,就会流血。
周延在心里大骂丽莎那个女人,他向三叔请了假,说自己脸上受伤破了相,暂时不去公司了。又给他的下属打了电话,让他们有事情时再找他。
逸宁早上起来熬了米粥,就着他做的两个小菜吃了早饭。
周延吃饱了就靠在椅子上摊着,说不去上班真是太好了。
逸宁哭笑不得,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这个人,收拾了碗筷去洗,周延就自动地用了擦桌子的毛巾擦了桌子,不过,在将毛巾放回去的时候,就随手丢在厨房台上了。
逸宁对这大老爷们无话可说,洗了碗筷,又将厨房好好收拾干净,还将分类擦各处的毛巾都用消毒剂泡着洗了挂好,这才从厨房出来,出来看到桌子只是周延随手擦的,并没有擦干净,他皱了一下眉,又回去拿了毛巾出来好好擦了一遍才作罢。
周延一直站在一边看着,颇不以为意地说,“弄这么干净做什么,下一顿要吃还不弄脏了。”
逸宁嗤笑,低声嘟囔道,“你这顿吃了下一顿还要吃,那你这一顿也不要吃了呀!”
没想到周延耳朵太好,居然听到了,他笑着去挠逸宁的痒,还边说道,“说我坏话还以为我听不到呢!”
逸宁有些窘迫,不断躲着周延的手,却没有周延的人高马大,躲也躲不掉,被他挠地咯咯笑,红着脸要喘不过气来,实在气恼了,才反驳道,“本来就是这样!”
周延放开逸宁,看逸宁红着脸眼睛湿润,嘴唇红润,就心痒痒,本来放开逸宁,逸宁退开就要回房了,他又一把把逸宁捞到怀里来,紧搂着他的腰,托着他的后脑勺就吻上他的唇。
逸宁一时反应不及,被周延偷袭成功,开始还想反抗,之后就没有反抗的力气了,被周延缠住了唇舌,上颚被舔弄地痒痒的,一下子双腿就要站不稳,要不是周延搂紧了他的腰,他都要掉下去。
逸宁伸手反抱住周延的背,闭上眼睛,呼吸间全是周延的味道,唇舌翻搅中,舌头都酸麻了,可周延依旧不放过他,最后他都觉得要窒息,脑子里一边白茫,被周延放开,他伏在周延肩头喘了好长时间才回过气。
逸宁红着脸红着眼,埋怨地瞪了周延一会儿,才默默从周延怀里出来,赶紧往自己房间走去,他怕自己走得慢了,周延说不定都又要拉他回去。
刚才周延明显下身起了反应,顶着他的身体,让他感觉恐慌。
周延看逸宁关了门,才舔了舔下唇,意犹未尽,怅然若失,看了看自己的下身,长叹口气,进浴室去洗澡。
唉,什么时候才能把逸宁拐上床呢,这是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他觉得他遇到了人生中的重大问题,他准备花时间好好想想。
逸宁回到房间,回想刚才周延望着他的渴望的且带着爱意的眼神,心中既有暖意,但也不安。坐在电脑前打字都没有效率,出房门准备倒杯水喝,路过客厅,发现周延洗了澡头发湿漉漉的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喝啤酒。
逸宁皱了眉头,这是多么不健康的生活方式呀!
逸宁倒了水喝,又拿了毛巾来给周延擦头发,周延笑看着他,一脸享受。逸宁手指修长灵活,给周延揉着头发,周延舒服地就差眯着眼睛叹息了。
电视里是足球赛的重播,逸宁对这些并没有多大兴趣,给周延擦了头发就要回房去,却被周延一把拉住了,逸宁问道,“怎么了?”
“坐着说会儿话吧,不要两个人在家,也是各做各的。”周延一双期待的眼睛看着逸宁,说出的话的语气,逸宁觉得,这难道是周延在撒娇吗?
逸宁本就比周延大了两岁,虽然看起来比周延小,但逸宁心里面很多时候都是将周延当成小弟弟的,所以,此时,他愣了一下,居然上去摸了摸周延刚才被他擦得有点乱的头发,答道,“好的,我去关了电脑就出来!”
周延把逸宁放在自己头上的手拿下来在唇上亲了一口,这才笑看着逸宁趿拉着拖鞋进屋去了。
不得不承认,自从经历了昨天的事情,周延和他的关系进了一步,而最直接的证明就是两人的肢体接触与亲密举动多了很多。
逸宁关了电脑,站在自己的房门口发了一会儿呆,想着自己现在到周延身边去说不定是羊入虎口,那么到底要不要去呢,只要此时自己说要进厨房做点心,周延就不会再强制要求他了。
周延看逸宁关电脑关了半天,便大声问了一句,“逸宁,你在做什么,怎么还不过来!”
逸宁从思索里回过神来,想着两人既然已经在交往,当然应当要投入全部身心,不然,两人怎么会有很好的结果呢。于是,就出了房门,答道,“就来了。”
到了客厅,逸宁又问道,“周延,要吃苹果吗?我削苹果!”
周延回过头看了他一眼,无奈道,“你不知道歇一歇吗,哪里来的那么多事情做!我要吃苹果自己去拿,你别忙过来忙过去的!”
逸宁只好过去坐到周延身边了,看足球他觉得有些昏昏欲睡,不过,还是陪在周延身边没有离开。
开始两人是各自抱了个抱枕坐着,过了一会儿,周延就将自己抱着的抱枕放一边,向逸宁身边移了一点,头靠着逸宁的头,再过了一会儿,逸宁昏昏欲睡神智不清的时候,周延就将他抱到了怀里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手搂着他的腰。
逸宁被周延抱到怀里的时候就醒了,想挣扎着起来,周延却没有放手,反而说道,“就这样吧,抱着你比抱着抱枕舒服!”
逸宁想想就没有动了。
逸宁勉强睁眼看着电视里对着一个球挣来抢去的把戏,呵欠连天,周延笑着问道,“你对这个真没有一点兴趣!”
逸宁摇摇头,“我初中的时候被足球踢到过好些次,有一次被踢倒摔在地上手肘都出血了,哪里还能喜欢起足球来!”
逸宁那时候就已经在受男生们的排挤,他们踢足球打篮球从不叫他一起的,要是逸宁过去看,他们热了会脱了上衣,只穿短裤,便会觉得逸宁看着他们,让他们有种被觊觎侮辱的感觉,所以,总是会搞出些把戏来把逸宁赶走,比如踢足球故意踢到他身上去,打篮球砸到他什么的。后来逸宁明白了这里面的道理,便再也不去看了,当然,参加是更加不行的。
逸宁想着,脸上就显出了怅然哀伤的神色,他仅仅是比别人娘了一点,怎么就应该受这些对待了,再说,即使他是个同性恋,他也不是是个男人就会喜欢的,那些人怎么就这样乱想他呢!
周延看到逸宁黯然的眼神,怅然的神色,心中若有所动,抬起逸宁的下巴,望着他的眼睛,问道,“怎么了,想起什么不高兴的来了?”
逸宁摇摇头不说。
“不能告诉我吗?”周延笑得有些无奈,之后,又打起了精神,“我们来互相说好了,我说我的一件糗事,来和你交换你刚才想的怎么样?”
逸宁哪里想听周延的糗事了,不过,不等他反对拒绝,周延已经自顾自说起来了,“我小时候啊,有段时间长得有些胖,不过,虽然胖,我打架还是很行的,那时候,我还是我们学校的老大呢。一个高年级的不长眼睛,看我踢足球就说我比足球还圆,当时,我气着跑回家去,看到我老爸,就问,‘爸爸,有人说我比足球还圆,怎么办?’我爸当时瞥了我一眼,回答,‘足球就是个球体了,再圆的东西也不可能比它还圆,能怎么办。’”
周延说完,眼巴巴看着逸宁。逸宁看着他不说话,后来才眨眨眼睛,问道,“就这样?”
周延点头,“就是这样啊!”
“你讲的是冷笑话么?”逸宁问。
“是周二那家伙讲的冷笑话好不好?我当时没有反应过来,现在想想,我老爸平时一副棺材脸,没想到居然还会说冷笑话。”周延说着就笑了,他主要是想到周骥居然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
逸宁又没有人物背景,会笑才怪呢!
周延讲的笑话失败!

第28章

那冷笑话实在没什么好笑的地方,只是周延一副神采飞扬对自己讲的东西十分自信的样子,逸宁后来也忍俊不禁了,抿着嘴笑起来,嘴角上翘起一个漂亮的幅度,眼睛弯弯的,微笑中又带着些羞涩,只把一心想逗逸宁的周延看得目瞪口呆,欲望蠢蠢欲动,他本来呆在家里就是在打逸宁的主意,现在看他笑得这样羞答答的,被刺激地心痒难耐,此时根本不想顾其他的,只想把这个人拆吃入腹才好。
虽然欲念如那熊熊烈火烧了起来,周延却也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只知道一味索取进攻的莽撞之人了,将逸宁搂在怀里笑道,“刚才我说的糗事你可是笑了的,现在该你讲你的事情了。”
逸宁听他这么说,一脸愕然,哪里来得周延这样强买强卖的人啊,又不是他想要听,现在怎么愿意把自己心底的那些自己被排斥的悲惨遭遇讲给他听,别说现在,就是两人关系再好些,逸宁估计也是不愿意的。
“我没想什么,没什么好讲的。”逸宁轻轻推着周延,小声说道。
“我又不是傻子,哪里来得那么好敷衍,刚才明明有想什么,为什么不讲给我听!我可是第一次给人讲自己的糗事,你作为第一个听众,怎么,就愿意也同样表示一下?”周延笑嘻嘻道。
逸宁低着头抿着唇不想纠缠在这件事情上,从周延身上起身,离开了些便说道,“你看球赛吧!我还有事情,先去做事情了。”
“哪里有像你这样得了便宜马上就跑的。”周延将逸宁拉住,逸宁哪里挣得动,一下子跌在周延怀里。
逸宁一声小声惊呼,他又从来不知道应该如何反抗别人,被周延突然搂住就有些惊慌,伸手推他,小声反驳道,“我又没有想要听你说,都是你自己要说的。”
像逸宁这样柔软而且乖巧可爱的,周延还是第一次遇到,首先他家里的姐姐妹妹都是不好惹他认为性格超级有缺陷的女人,以往交往过的女人也都是火辣型的,虽然也有和几个清秀乖巧型的男孩子有过关系,但他们哪里能和逸宁比较。周延贵人多忘事,完全忘记逸宁这种类型的是他以往最不耐的一种,平时根本不会去在意,而且遇到多半还是一副厌烦表情,因为喜欢上了一个人,反而就把他的这种性格脾性的作为了最好的标准,以往那些无论多么喜欢的现在也都弃如敝履了。
逸宁蹙眉小声反驳的样子,让周延觉得可爱得不得了,逗上了瘾,搂着他不放,还不讲理道,“反正你听了,听了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吧!”
“你真是……”逸宁对周延的强权无赖的行为毫无办法,后来被他惹急了便蹙眉同样无赖道,“我不讲,你能怎么办?难道能剖开我的脑袋看到我想的什么?”
“当然不行,不过,我总是要在你身上把我吃的亏讨回来。”周延说着,已经笑着伸手去挠逸宁。
逸宁一边躲他一边反抗道,“你真无赖,你哪里有吃亏,你无赖……”
“我就是无赖,不过你现在才知道已经晚了。”周延笑着伸手在逸宁腰上肋上挠着,逸宁穿着浅灰色紧身毛衣,衬得身体纤瘦腰特别细,逸宁被他闹得要喘不过气来,一边伸手挡他一边往后退,沙发太软,一下子蹭着仰面摔在沙发上,嘴里求饶道,“嗯……我说,我说,别挠我了……”
周延看逸宁红着脸颊眸子里荡漾一层水汽半张着嘴喘息的样子根本停不下来。
“现在晚了,我不想听了……”周延手伸在逸宁衣服里摸他的腰,俯下身压住他又要去亲他,逸宁心里猛跳,赶紧把头转开,伸手推身上的人,“你不能这样无赖,起来起来……”
周延被逸宁这样子扭腰挣扎,伸手轻推的样子惹得满身都烧起了火,眼都烧红了,在逸宁唇上亲了一下,声音嘶哑,却依然还是征求了意见,道,“逸宁,我们做吧?”
逸宁睁大了眼,喘着气想也没想就拒绝,“不,别……求你,我不要……”
周延停下手上抚摸逸宁的动作,望着他道,“为什么?”
逸宁把目光转开,脸上表情带着慌乱又有些悲伤受伤,“我……我不想。”
周延愣愣看了他的脸一会儿,毕竟不想强迫他,最后还是从他身上爬起来了,看到逸宁躺在沙发上很忧伤寥落的样子,便伸手揽着他的腰背把他扶了起来,在他已经有些发白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又用手指给他把耳畔的头发抚顺,声音虽然依然嘶哑,不过却足够温柔,“你不愿意我就不会强迫你的,别害怕!”
逸宁低头没有说话。
房间里陷入了沉默,周延伸手将他揽在怀里,逸宁些微挣动了一下,看周延态度坚决,他便顺服了,由着周延揽着他。
正在逸宁不知道应该怎么打破两个人之间的尴尬沉默,门铃就响了。
逸宁抬头看向周延,周延在他脸上安抚一吻,从沙发上起身过去开门。
看到门外站着的人,周延颇有些心虚,边让他进屋来边道,“三叔,你怎么想起到我这里来了。”
周杉朝身后的两个下属保镖说了句让他们在门外等等,自己就进屋里来了。
进屋就对周延骂道,“你说我怎么会来。你这死小子怎么做事的,找教训是不是?现在是最忙的时候,你说不去上班就不去上班,还说什么有事情打你电话通知你,你手机都关机,屋里电话也不放好,到处问了一遍,才知道你在这里……”
“我不是给你请了假了,三叔,你看我脸是真的不好出门,那些事情你就帮着处理了吧!”周延向周杉讪笑,道。
“你还有脸说,你给蓝风说请假要他代转,他怎么管得到你。你那出息都哪里去了,脸上居然让女人弄成那样,你就该这个样子出去见人,你看你……”周杉是被周延惹得满腔是气,还没有数落完,进客厅就看到一个漂亮得男女莫辨的人一脸窘迫尴尬地站在沙发边上。
周杉愣了一下,又转头看了看一脸讨好的周延,心里那股怒火更甚,还想着周延这小子怎么就突然翘班,原来是在家里养了这么个人。
周杉也不骂人了,沉着脸坐到一边单人沙发上去。
逸宁窘迫地不知道应该做什么。这个气势逼人一脸生人勿近的人周延叫着“三叔”,就应该是他家里的人吧!现在自己毫无理由地和周延住在一起,被他家里人看到了,逸宁忐忑地望向周延,想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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