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云特别篇 【绫·云】QJ才是王道
旧时月色,斜斜落入竹窗无声。
有佳人梅边吹笛。
唤起玉人,不管清寒与攀摘。
云震霆放下手中的《药典》,披上外衣,推门而出。
竹外疏花,香冷如瑶席。庭院,正寂寂,夜雪初积。
云震霆看着不远处坐在温泉边吹笛的黑衣女子,没有出声惊扰。他静静听了一会,捡起地上的竹枝,在微微积成一层的薄雪上一笔一笔写着什么。
夜深。
笛声隐逸,庭院中,也早就人去无痕。
雪地上,却留下淡淡的笔记。
“翠尊易泣,红萼无言耿相忆。
长记曾携手处,千树压西湖寒碧。
又片片、吹尽也,几时见得。”
“在下幻海万象圣使碧狐,特来拜见药王前辈。”
谷口,几十个黑色连帽披风的带剑男子肃穆伫立。为首一人声音和着内力喊道。
不一会,一个黄衣的女子出现在风雪茫茫的谷口。
蒂朵迎上去,暗暗打量了他们一眼,带着女子特有的细细声线开口,“不知各位诊金是否备齐了?”
碧狐拍了两下手,身后的手下抬上来三个巨大的铁箱。
随着沉闷的开箱声,刺眼的金属光泽从箱中满溢出来。
“这是三千两白银。小姐可以亲自查收。”
“好的,我会的。客人这边请。”蒂朵抬手,做出邀请的姿态。
那一行人正准备进入,蒂朵忽然又抬手拦住了他们。
“怎么?”碧狐有些恼怒有些惊疑。
蒂朵弯起眼睛笑笑,“只有您和您身后的那位病人能进来,其余的诸位,请在谷口等候。”
“什么?!”身后的一名属下被激怒,一手按剑,作势就要拔剑。
然而却听“叮”得一声震响,那刚拔出一半的剑,竟然在剑鞘内堪堪折断。
众人定神,才发现击碎兵刃的,竟然是一块冰。黑衣人都惊呆在了原地。
“你们爱治不治,不高兴的话,带着你们的钱,转身,从哪来回哪去。”
一个晴朗的声音忽然响起,在雪地中回响,如若金玉坠地般悦耳。
那是一个青衣的俊逸男子,黑发松松用丝绦束着,散落的发丝在风中微微扬起。他闲闲靠着谷口的石碑,眼神淡漠却夹杂一丝轻松的笑意。
“你可知我们是什么人!”
“我管你呢……”云震霆翻了个白眼,“拜托你搞清楚,是你求我替你治病,不是我求着你给我治。如果那位的手还经得起折腾,你们就另请高明吧。”
那些人明显一怔。
竟然还未诊治,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就能看得出是手出了问题?
看来,药王谷当真是名不虚传。
“蒂朵,我们走。”云震霆说完,潇洒转身,举步欲去。
“先生留步!”为首的人狠狠咬牙,叫住了即将消失在门内的两人。
“刚才是在下太失礼了,请两位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和在下计较……”
云震霆拽拽得耸耸肩,顿了一步,走近了谷内。
蒂朵微笑着转身,“两位,里面请。”
“云震霆!”
正走过回廊准备去藏书阁的云震霆突然被黑衣的曼扎叫住。
“什么事?”云震霆止步,对美女露出个春意融融的和煦微笑。
曼扎指了指站在庭院中的两个病人,毫不避讳直言,“谷主说了,这次的病人不美形,就交给你了。”
云震霆嘴角抽搐了一下,郁闷得吐了口气,“她什么时候能改改这癖性……”
“怎么?不是谷主亲自为我么诊治么!要这个毛头小子?!”院内的碧狐再一次发怒。
“哎!谁是毛头小子啊,”云震霆毫不示弱得吼回去,中气十足,比碧狐声音还要大上几分,“她不就是手筋被挑断了吗?这种小伤我一炷香不到就能搞定!我要是治不好她,把自己的手剁下来给你总行了吧!”
“你……”碧狐正要反驳,却被身后全身裹在狐裘中的女子拉住。
她摇了摇头,轻声开口,声音虽有些虚浮,但是却柔软而磁性,“我相信他。”
云震霆当即大喜。
柔弱,美人,有夫之妇。完全是他萌的那一型啊!
“小姐请这边走,”云震霆立即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殷勤异常得走过去,完全不顾女子身边的碧狐,手就搭在了人家的肩膀上,揽着女子一边走一边嘟囔。
“小姐你姓何名何?小姐你芳龄几许?小姐你热不热啊,裹得这么严实?小姐你注意脚下台阶……”
曼扎冷冰冰看着那上蹿下跳消失在走廊尽头的云震霆,轻轻吐了口气。
“你什么时候能改改这癖性……”
“药王谷那帮人实在是太欺人太甚了!”
空旷的大殿之上,烛火通明,将玉石地面映得一片璀璨,如同夜空中繁星闪烁。
碧狐单膝跪在阶前,愤恨说道。
“他们不仅羞辱于我,还轻薄仟姬!尊主,无论如何我咽不下这口气!”
“轻薄?”高高的御座上,拥着一身紫色华丽雍容狐裘,身着沉香妆花仙鹤段衣的男子微微眯了眼睛,笑得如同一只慵懒的大猫。
“有谁竟敢对仟姬动手?”
“一个好像,叫什么云震霆的家伙……”碧狐禀实答道。
然而,一刹那,御座上的人却变了脸色。隐没在轻纱帘帐之后的脸,血色褪尽。
“你说什么?!”
碧狐吃了一惊。一向对什么事都了无兴趣,冷漠如冰的尊主,竟然会有这样强烈的反应。
“云震霆……”碧狐重复了一句。
绫镜非怔在了御座之上,手指慢慢握紧了兽头扶手,用力到,几欲把那玉石捏碎。
自从那一日颜广寒和泰封雪偷偷带走了重伤濒死的云震霆,他就从此失去了那个人的消息。五年了。
这五年间,他从未放弃,一直派人在中原各地打探关于云震霆的 消息。得到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然而,就在他几乎被放弃,几乎绝望;他那颗心中为那个人点燃的一簇火,渐渐熄灭,即将化为一片飞灰的时候,却发现,那个人,竟然就在离自己近在咫尺的地方!仅仅,一山之隔。
“去药王谷。”
终于,御座上的人再次开口。
“呃?现在?”碧狐愣了一下。不用这么着急吧。
“立刻,马上!”年轻的尊主猛地从御座上站起来,愤怒的咆哮声在空旷的大殿,一声声回荡。
“云震霆!云震霆!云震霆!云……”蒂朵提着裙角,跑的脚不沾地,一边跑一边大喊着冲进云震霆的院落。
“你赶着投胎啊还是叫魂啊?”云震霆边说边打开门,一瞬间,黄色的人影就飞扑进了他怀里。
蒂朵拽着云震霆的肩膀一边发疯摇着,一边喊,“快点去就曼扎她们!”
云震霆一听,知道事情不对,赶紧赶着蒂朵往院外赶。
“怎么回事?”
“上次来看病的那家伙带着他老发来寻仇了!真是忘恩负义!谷主又不在谷内,曼扎还在他们手里,真是急死我了!”蒂朵愤愤说着,脚步越发加快。
一拐出长廊,云震霆也被眼前的阵仗吓了一跳。
黑压压一片,全是连帽黑斗篷的执剑者。
云震霆顿时想起,为什么他看到这些人的装束异常眼熟了!
是幻海万象!
难道……是他……
忽然,云震霆拽住蒂朵的手,让她站住。
“你听着,你现在在外面等我。你放心,曼扎他们都不会有事的,我一定保住他们安全。”
云震霆盯着蒂朵的眼睛,一字一句极其认真说。
看到向来玩世不恭的云震霆露出这样的表情,蒂朵也紧张起来,乖乖点了点头,留在了原地。
云震霆从肃穆站立的黑衣人之中穿过,径直走到了蕈香楼前。蕈香楼建在临近谷口的院落里,通常被作为诊室。
云震霆站在门边,抬起了手,却犹豫着不知该不该推开。
“快点把姓云的叫出来!”屋内,一个紫色狐裘的男子靠窗坐着,容颜隐没在帽檐之下,让人看不清面容。
然而,听到那人声音,云震霆却不由自主惊了一下。
那人的声音低沉而淡漠,冷冰冰得不夹杂感情,一如往昔,熟悉得让他心都微微收紧。
“哼,我和云大哥的关系,用得着你来过问么?”曼扎冷哼一声,好不退避直直瞪向紫衣人。
突然,云震霆看见那紫衣人身子微微动了动,仿佛抬手拍了一下前面的案几。
身体不由自主反应,猛地推开面前的门。
随着紫衣人的动作,桌上的剑鞘突然凌空跃起,毫不留情向着曼扎的脸横扫而去。
“啪。”
曼扎下意识张开下意识紧闭的眼睛,看见云震霆站在她面前,抓住了那把剑,狠狠按回了桌子上。
片刻寂静。
“你终于肯出来了?”紫衣的人依旧慵懒坐着,从帽檐下露出的薄唇扬起一个优美的弧度。
“放了她们。”云震霆盯着他,斜飞的吊脚剑眉微微蹙起。
见绫镜非不置可否,云震霆慢慢握紧桌上的剑,“跟她们都没关系,你是来找我的吧?”
“当然是来找你……”神经大条的某只碧狐插嘴的瞬间,头朝下从窗口飞了出去,惨叫都没得及叫出口。
所有人都愣在了当场。
“好,放开她们。”
随着绫镜非懒洋洋的声线,被扣押的几个侍女被放开了牵制。
“这样你满意了?”
云震霆深深看了绫镜非一眼,回头,“你们先出去吧,休息一下。我和这位公子是旧识,没关系的。”
曼扎眼中明显闪过一抹惊疑,但是迫于眼前的形势,带着另外两人从房间离开。
“你们也都出去。”绫镜非微微扬了扬下巴,把自己的人手也赶出房间。
“绫镜非,你搞什么鬼。”
随着门被合拢,云震霆在椅子里坐下,看似不满的语气却有点底气不足。
绫镜非伸出骨节鲜明的手指,慢条斯理解开狐裘,露出一袭白衣,露出修长的脖颈以及俊美得如若仙将人间般的面容。
五年之中,他已经洗去少年的柔嫩的线条,取而代之的,更为锋利而干练。他碧色的眼睛看人时,总是带着一抹优雅得漫不经心,让人心痒。
“小云,五年来你都没变。”绫镜非走到他身边的椅子坐下,那么自然而然,让云震霆都无法新生排斥。
“呵呵,”云震霆干笑一声,“是,不如你一下变得那么男人。”
云震霆语洛,绫镜非弯起眼睛笑了起来。那么温柔而沉静的笑容,让人 无由的心动。
“小云。我是来找你的。”
“我知道。”
“你不知道……”绫镜非忽然垂下了眼帘,手轻轻覆上了云震霆的手,“我要带你走。”
云震霆的心猛地提到了心口,他飞快抽出手,从椅子上跳起来,退了一步。
“你开什么玩笑!”
五年来。他以为自己可以慢慢忘掉,忘掉那个人,忘掉关于那个人的一切。
然而,天知道,他有多少次想起那个夜晚,那个绫镜非不停不停在自己耳边说着爱这个字的夜晚。然而,他没想起来一次,心就更痛一点。
他多么希望那一切从未发生过,那样,他也不会如此痛苦。
“小云……”绫镜非抬头看着他,浅碧色如同琥珀的眼睛中流露出一抹难以言述的寂寞。
“你不要再说了!不要让我再想起来了!”云震霆大吼着打断他。
“是我不好,那时我不该抛下你……”
“你那根本就是弓虽暴!”云震霆崩溃般的吼出来。
声音仿佛有了回声,一声一声重重的回响。
房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绫镜非不可置信盯着云震霆。
云震霆有些不知所措,他在绫镜非眼中第一次那么鲜明发现了痛这个字。
“你是这样想的……”
“你竟然是这样想……”
“不,我……”
突然,云震霆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一下把自己狠狠按在了墙壁上。
他吃痛地哼了一声,睁开眼睛,却对上了绫镜非暴怒的眼睛。那双浅碧色的眸子,这一刻,颜色浅的更甚,瞳孔微微收缩,仿佛一只暴怒的猛兽。
下意识察觉到危险,云震霆开始拼命反抗。
“放开我!”
然而,他越是挣扎,箍着他手腕的手用力越大,最后骨头都发出咔咔的错动声。
“绫镜非!你这个疯子!”云震霆被激怒之下,抬腿攻击压在自己身上的人,然而进攻瞬间就被化去,同时腹部挨了重重的一下。
这五年来,绫镜非武功已经精到了他难以想象的地步。
云震霆的身体软软滑到地上,痛苦得弓腰伏在地上。
居然一下就打断了他两根肋骨。
接着,在云震霆无力反抗的时候,绫镜非把他从地上拎起来,如同拎一只小狗一般轻松。
“你……要干什么……”云震霆强忍着疼痛,想要挣脱绫镜非的怀抱。
“弓虽·暴你。”
绫镜非冷冷说着,把云震霆扔进宽大的太师椅里。
“什么!”他这两个字一吐出来,云震霆就像被电到了一样,拼命挣扎着要从椅子里站起来。
绫镜非出招的动作快到云震霆根本无法阻拦,闷哼一声之后,他又重重跌回椅子里。
如此反复,最后,云震霆终于再没力气站起来。
“终于没劲了么?”绫镜非冷冷扬了扬嘴角,忽然欺身压过去,仅仅用一只手就制住了云震霆的两只手,另一只手几下就把云震霆身上的衣物撕成了碎片。
身体猛的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云震霆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他在害怕,他的确害怕了。
“绫镜非,别这样对我……”
“别这样对你?”绫镜非居高临下得俯视着他,眼中流过浓重的戏虐。
“那我该怎样?这样么……”
话音,最后消失在唇间。他慢慢低头吻上了云震霆因急促喘息而微张的嘴。
灵巧的舌粗暴的侵入云震霆的嘴,强迫得卷起他的舌,吮吸撩动,用力的让云震霆都有疼痛的感觉。那吻激烈得如同狂风暴雨,一时间让云震霆脑中一片空白,无法思考。
最后,绫镜非终于放开云震霆。云震霆被吻得脸上一片绯红,唇角还沾染着淡淡的银丝。
“你说……”低沉而性感的声线响在耳边,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你这么有感觉……我这样,算是弓虽·暴么?”
云震霆身体猛的一僵。
愤怒和屈辱同时袭上,他出其不意,猛的扇了绫镜非一巴掌。
“混蛋!”
清脆的声响之后,鲜明的红印慢慢在临近非漠然无情的脸上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