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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决战之巅

书籍名:《何处觅广寒》    作者:深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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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送上一碟碟精致的糕点,摆在小桌上。

“四殿下,公子,可以用膳了。”

云震霆早就饿得不行,几个月都没吃过人吃的东西,现在光是闻到食物的味道就已经无法控制的垂涎三尺了。

“管他有没有毒呢……我饿死了……”云震霆说着抓起一个桂花糕就往嘴里塞。

绫镜非却猛地用筷子敲在他手腕上。于是可怜的桂花糕就落在了桌子上,摔得粉碎。

“四殿下放心,饭盒我都检查过了,是无毒的。”段秋凉已经来了,但只是静静站在门口,不动声色看着屋内的两人。

绫镜非没有理段秋凉,却拿起小碗盛了一碗热银耳粥,无声推到云震霆面前。

云震霆怔怔看着绫镜非,后者抛给他一个看白痴的眼神。

“给我?”

“废话。先喝粥。慢点。”完全命令的口气。

余震霆却感动得七荤八素,都快眼含热泪了……

——这家伙真的是自己认识的那个绫镜非吗……怎么这么温柔捏……

云震霆喝完了粥,开始对一桌子食物风卷残云。每次吃得急了,手上就要被绫镜非的筷子敲一下,他吃完这顿早饭,手上也纵横交错都是红色的印痕。

绫镜非虽然一直拿着筷子,却一口都没吃,一直用盯傻瓜的目光盯着云震霆。

“你能不能别总是打一只手?换一只啊!”云震霆捂着手不满叫道。

“不顺手。”绫镜非答得理所当然。

用餐结束,段秋凉才问道,“四殿下,我们是否可以启程去见大殿下了?大殿下应该已经等您了。”

“好。”绫镜非拿起桌上的佩剑,平静站起来,“虚长老,我能不能再请求您一件事。”

“四殿下不用如此客气,请说。”段秋凉盈盈倾身,答道。

绫镜非侧眼看了看身边的云震霆,“能不能……把云震霆送到安全的地方……”

“喂!”云震霆猛地扳着绫镜非的肩膀,让他直面着自己,“你说什么?!你要撇开我?!”

“多了你只有碍事。”绫镜非冷冷别开眼睛。

“你……”

“四殿下。”段秋凉身形一晃,忽然站到了绫镜非和云震霆身边,面带笑意开口,“您的要求请恕属下无法达成。大殿下特别吩咐过了,邀云公子一同前去。”

绫镜非眼睛转向段秋凉,那双碧色的眼空中明显滑过一道森寒的怒意。

一边,云震霆冷哼了一声,“这下你不用想方设法摆脱我了。”

“你这么想跟我一起去死吗?”忽然,绫镜非转过头,盯着云震霆,冷冷问。

云震霆愣了一下,无法回答。

“早知道你这么想死,我就不该回来陪你!”绫镜非冷笑了一声,说完,转身出门走向侯在门口四人抬的轿子。

段秋凉快步跟过去,替绫镜非挽起了帘子,恭请他上轿。

段秋凉放下轿帘时,用只有绫镜非才听得到的声音说:“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云公子的性命我也会尽力保全。”

绫镜非却抛给她一个冷漠的眼神。

他根本就不相信她。若不是管秋一再向他保证,此行已经有了周密的安排,若不是泰封雪也与段秋凉合作,他根本不愿意相信一个身在幻海万象之内人所说的话。

三顶软轿在重重人的簇拥之下,穿越过冗长无比的连廊和阶梯,最后停在祭坛之前。

祭坛是建在地下的天然地穴之中,而祭坛之上是巍峨的神坛,神坛之上有七十二道玉石柱子,在天光之下闪烁着柔润的光芒,远看之下无比的雄壮。

“恭请四殿下!”

忽然,一声浑厚的嗓音穿过了地面,由祭坛之中透出。

绫镜非从轿中走出,神态漠然得跟着段秋凉,一步一步朝着那庄严森然的大殿走去。

这一天还是终于来了。虽然自己为了逃避这一天,已经逃亡了这么多么多年。那个人,还是终究不放过自己。

云震霆跟在绫镜非的身侧,担忧得看着他。

虽然颜广寒告诉他,一切都会没事。但他其实从未认为自己可以全身而退。其实他不怕死,他本身也是一个手上沾满了鲜血的人。人总是要为自己所犯得错误付出代价,这一点他一直都深信不疑。不管今天是不是他结算的日子,他现在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竭尽所能保护“他”……

“四弟,”幽深的隧道深处,传来了大殿下的低沉声音,“我等你很久了。”

绫镜非踩着玉石地面,一步步迈上祭台的宽阔阶梯。最后,他在御座之前停下。

他抬起头,看到鲜红的纱幔飘飞掩映之中,那个站在御座前的男人——他一身墨色的龙云锦缎长袍,同样墨黑的长发被羽冠束起。妖魅的吊脚眉下,那双于自己瞳色相同的碧色眼睛,正带着戏谑的光芒审视着自己。

“虽然久了一点,你还是回来了。”大殿下接着说,脸上带着虚伪的笑意。

绫镜非冷哼了一声,直言不讳,“反正这里除了你的心腹也没有别人了,你干嘛还在这里虚情假意,你很喜欢演戏么?我最后还是落入了你的手里,你很得意吧?”

“四弟,其实我不想杀你。”大殿下听完绫镜非所言,脸色骤然冷下来。

绫镜非语气更加嘲讽,“你杀掉二哥三哥之前是不是也说过这句话?”

“不。我没有。”大殿下向下走了一个台阶,他那双阴鸷的眼睛直直盯着绫镜非,“四弟,你我何必斗个你死我活,不如你留在我身边辅佐我……”

“哦?真的?你愿意?”绫镜非一连三个问句,一声比一声不屑,然后他挑了挑眉,戏谑道:“好啊,我愿意。”

“但是……”大殿下打住他的话,“我有一个条件。”

“哦?”绫镜非露出一副“我早就知道没这么简单”的表情。

“只要四弟你接受我的血印……”

“哈哈哈……”绫镜非忽然大笑起来,尖利的笑声在大殿中回荡,让人听起来毛骨悚然。

连云震霆都被绫镜非吓了一跳。这家伙从未在人前(除了自己)表现过任何激烈的情绪,别说打笑了,就连笑容都没有,现在突然这般失控,看来刚才大殿下肯定是说了什么越过他底线的话了。那个血印是什么?和自己身上那个一样吗?

“你让我接受你的血印?然后来当你的玩物,供你消遣吗?子夜,你未免也太无耻下流了?说出这样龌龊的话!”

(深蓝飘过:毒舌王绫镜非少爷……)

“绫镜非,我这是在给你机会。”大殿下手慢慢握紧,骨头发出清脆的“喀拉”声,“你以为你有机会胜我吗?若不是看在你昨天替这个姓云的解开血咒,功力只剩下一半的份上,我是不会给你一点点机会的。”

“你住嘴!”绫镜非吼道,猛地拔剑,剑尖直指子夜。

“什么?什么只剩一半的功力?”云震霆听出子夜的话音不对,抢上一步,追问道。

“你也给我闭嘴!老老实实在一边呆着!”绫镜非一把推开云震霆。

“既然你这么想死……”大殿下向后退了一步,走到御座前,扬手一撩长袍,坐定,笑道,“那我就成全了你,如此一来,我也就没有必要再等那个老不死了(深蓝解说:闭关的尊主也是活个几百年没问题的老不死,闭关之前告诉四个继承人,闭关结束之后才会传位。”

绫镜非手中三尺清光光华流转,他手腕轻转,剑招已在起式之上。

大殿下却仍旧坐在御座之上,然后他慢慢开口,“镜。虚。动手。”

“是!”两声齐齐的是,在黑暗中发出。

躲在黑暗角落里的镜内力忽然爆发,宽大的黑袍无风自鼓,然而就在他向着绫镜非出招的一刹那,一道白绸却毫无预兆绕上了他的脖颈。

“虚!”他嘶哑得吼出来,袖中飞出十三支毒针,向白绸的来处袭去。

然而那毒针没入了黑暗就再无声息,而白绸却变得更紧。

“虚!镜!怎么回事!”大殿下立刻察觉到事情有变,从御座上站起来,声音中带着一抹难以掩饰的惊惧。

镜拼命地想摆脱那束白绸,他无法发出声音,无法警告大殿下!最后,他猛然使力,不顾脖子上的白绸,脚下猛然使力,竟然在地上踩出一个一丈宽的大坑!

颈骨发出恐怖的断裂声,但是他还是腾空而起,从黑暗中飞身而出。就在他出现在空中的一刹那,四五道白绸又同时飞出,缠绕在了他的手腕脚腕上。

“镜!”大殿下惊叫出声。

与此同时,那四五道白绸猛然向五个方向一拉,生生把镜的头和四肢身体上扯了下来!

鲜血在空中溅开成一朵绚烂的花。

与此同时,段秋凉从黑暗中走出来,一声下令,“动手!”

霎时,屋内响起数声惨叫,而后,兵器相击的金石之音骤然乍响。

绫镜非忽然笑了,虚空之中,仿佛有万千洁白的花朵瞬间绽放,“哥,你不信人心,所以你必定会为人心所出卖。”

“怎么回事!”子夜慌乱得抓住身边的一个属下问。

“禀……禀告大殿下!不知为何众人开始自相残杀!”

“什么?!”

镜赤红温热的血喷溅在绫镜非白色的衣服上,让他整个人仿佛一朵浴血雪莲。

他对着大殿下缓缓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大哥。胜负,现在还不好说。”

子夜狠狠咬牙,抓住御座的手,猛一用力,竟然将扶手捏碎!

“好,好你个绫镜非!好你个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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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泰封雪在幻海万象整日就宅在家里。我是一直无聊得在床上打滚,泰封雪一直在忙着布置和调集他的暗卫。

跟他这样的人在一起其实野蛮无聊的——他把能做的都做了,搞得我只能闲在原地等着退化。

昨天云震霆被放出来,本来想去绫镜非那里找他好好一叙师徒之情的,结果被泰封雪给拉住,硬要我给他做什么全身按摩……

“今天我们该干嘛?”我翘着二郎腿坐在桌上,手上百无聊赖转着判官笔来玩。

泰封雪正在镜前更衣,闻言回眸一笑,吐出两个字,“杀人。”

“杀多少啊……”

“来多少杀多少。”泰封雪最后整了整衣摆,挂上他那把装饰品般的“太阿”剑。

“啊?”我吃惊得张嘴惊叫,“要是幻海万象倾巢出动我们怎么办!”

“不会的。”泰封雪微微扬了扬嘴角,食指弯起来,刮了一下我的鼻梁。

“我知道……开个玩笑嘛……你真没幽默感……”我翻了个白眼,皱皱鼻子。

泰封雪笑了笑,继续解释,“幻海万象在大殿下统治之下也是人心疏离,各自为政。”

我点头,“段秋凉说过,大殿下的心腹只有镜而已,只要摆平镜的手下就可以。”

“没错。今日,大殿下约了绫镜非在祭坛相见,祭坛内已经布置了生死判的二十名杀手,由段秋凉带领他们解决镜以及其手下。而我和你要做的,就是阻止任何人进入祭坛给大殿下增援,以及,如果大殿下逃脱,要将他抓住除掉。”

我扬了扬眉,撇撇嘴,“真是个好差事。我这些天闷得不行,正好活动活动手脚。”

我和泰封雪到达祭台的时候,正看见绫镜非、云震霆和段秋凉下到祭坛中。

我环视一周,迅速目测了一下,“十三个人。有我们的人吗?”

“没有。”泰封雪回答。

他话音一落,我手中的一支判官笔已然出手,在另一支的牵引之下,在空中划为一道虚影。“唰唰唰”自那十三人面前滑过。

准确击中那些人的睡穴之后,判官笔悠悠落回我掌中。

“啊哈哈……怎么样,本少爷隔空打穴的本事不错吧。”我叉着腰,自鸣得意笑道。

泰封雪点了点头,但是随即他又说了让我很崩溃的话,“没有我们的人,但是又段秋凉的人。”

“什么!你不早说!哪一个啊,快去把他叫醒!”

我话音刚落,忽然,“轰”得一声,一道红色的烟雾直冲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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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下怒极反笑,“你以为,就凭你们可以杀得了我?!”然后他猛然按下御座边隐藏的一个机关,顿时,空旷的穴洞内一声震响。

“他在叫援兵。”段秋凉微微眯起眼睛,露出蛇一般凌厉的目光,“快点杀掉他。”

“虚,你不要急!马上就轮到你!”大殿下忽然拍手,“魑魅魍魉,杀掉这个叛徒!”

大殿下声音刚落,忽然从四个方向骤然闪现出四道鬼魅般的人影,“是!”

段秋凉低声自语,“生死判的始祖杀手(深蓝解说:这里的人呢都是老不死……)?哼,竟然拿连他们也已经听命于子夜了么……”

然后,她忽然向后急退,声音却远远传进绫镜非的耳朵,“镜非,我一时半刻无法帮你了,自己小心。”

那四道白影也立刻追随着段秋凉的身影隐入很暗之中。

绫镜非神色未变,仍旧漠然而冰寒,“一半的功力来杀你也够了。”他说完,以人无法看清的速度突然出现在大殿下身侧,手中利刃如闪电般刺出。

大殿下手无寸铁,但是却化指为剑,指尖点在绫镜非的剑身上,荡开了他的攻击。

两人瞬间已经过了百余招,子夜的内力极其猛烈,每一下的攻击都故意逼迫绫镜非运出内力来抵挡,绫镜非昨日内力消耗过半,现在根本没有多少余力,于是渐渐落于下风。

“唰。”一声震响。绫镜非手中长剑飞出,斜斜刺进不远处的地上。

绫镜非退了一步,胸口剧烈得起伏,脸色苍白如纸。他刚才被子夜的内力震伤,现在他竟然连闪躲的力气也那以使出!

“就这么点本事也想杀我?”子夜狂笑起来,一步步向绫镜非逼近,“四弟,你还真是天真……”

掌中隐隐泛起青红的光芒,忽然,他运掌出招,强劲的掌风泰山压顶一般袭向绫镜非,吹得他的衣摆都猎猎飞舞。

“受死吧!”

绫镜非想要避开,但是却被子夜霸道的掌力逼在原地。

难道真的会被他毙于掌下!

在这电光火石一刻,绫镜非感到忽然自己猛然被突如其来的力道拉住,脱离了子夜的攻击范围。

云震霆竟然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赶到绫镜非身前,反手硬是接下了子夜这一掌!

云震霆顿时觉得一股冰寒入骨的内力逆袭进入自己的筋脉,一瞬间就冲入了气海丹田。

轰然巨响之中,他忍痛向后急退,带着绫镜非退出几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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