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明明折腾到凌晨，醒的却很早。
太阳从窗口透入，照亮狗窝似的卧室。凌乱的衣物丢满地，周围一切还是往常那副令人头疼的模样，只是身侧躺著的人有些格格不入。
没有多看对方一眼，万东轻手轻脚的穿好衣服，洗漱过後在外面的小隔间里抽了根烟，最终想通了什麽似的挽著外套上班去。
路上摇晃的公车让他的思绪更加恍惚，满脑子想的都是昨晚的人和昨晚的事。
露水姻缘、逢场作戏，那是万东最擅长的事情，以往与陌生人的一夜春宵难以计数，大家玩的是成人间的游戏，各取所需，之後一拍两散、互不牵扯，然而与颜千帆之间的纠葛却是在意料之外。
如果不是知道他是GAY、如果不是之前就明白自己对他产生了不该有的想法，那麽也许昨晚的一切还不至於让他耿耿於怀，可是假设毕竟是假设，事情还是发生了。
说来可笑，严格算起来他们之间也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发生关系，可是他知道自己危险了。
他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也不可能会有什麽更深入的交集，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都只会招致颓败的下场，如果不赶紧自知之明的抽足离开，他不确定自己会有怎样悲惨的下场。
那种经历他没试过，也没有兴趣尝试，唯一确定的是他必须赶紧离开那个有著致命诱惑的男人，远远的。
“你看起来，似乎心事重重……”
小宝鼻梁上架著一副平光眼镜，若有所思的目光从镜片後打量著自从进办公室後就一脸呆滞的人。
“你可以考虑改行去看面相。”
万东打开办公电脑，双手放在键盘上却满是迟疑。
小宝大约是看出了异样，拖著椅子滑行到他身侧。
“听说──经理今天又迟到了，我希望这次和你无关……”
万东耸肩，“我也这麽希望，不过你要知道，往往事与愿违。”
小宝一怔，诧异道，“难道你又──”
一侧目，才发现万东打开的是一个空白的电子文档，首行敲出硕大的「辞呈」二字。
看著万东平静的神色与以往的嬉皮笑脸大相径庭，没有半点玩笑的样子，小宝也跟著拧起眉头。
“发生什麽事了，和我说说。”
万东扯了扯唇角，嘲讽道，“也没什麽，就算我不说估计你也猜得到吧。”
“怎麽，你真又招惹他了？”小宝叹气，无力的支住额头，凑在他身後看著万东逐行逐字的敲下黑字，“其实我真搞不懂，你们俩怎麽老是扯到一块去，既然知道跟他不对盘你就该适当回避一些，那不是就没这麽多麻烦了吗。”
万东笑笑，不语。
“这次真的严重到需要辞职的地步？到底是什麽事，也许并没有你想像的那麽糟糕呢？你先别这样，不如我找他谈一谈，也许还有缓和的余地，但你得先告诉我这次是什麽事，我才好──”
“不用了，是我自己想要请辞的，和他无关。”
平时打闹是一回事，万东看得出小宝真的很关心自己，只是有些事情，并不是对谁都说得出口。
而且说了也毫无助益。
“也许离开对我来说才是比较明智的选择，这样大家都乐得轻松。”
本意并不是指工作的事，模棱两可的说法也算是换个角度回应她对自己的关心吧。
小宝难得的沈下脸色，“你还是别太冲动了，又不是小孩子，动不动就拿辞职开玩笑，你要是走了我们可怎麽办啊？”
“不是还有张健吗？”万东笑，“我走了你也不用担心再有人给你捅娄子了。”
“喂，你明知那只是玩笑话。”
整个部门都看得出万东在入职的短短两个多月内表现有多麽出色，看似不正经的态度下，其实有一套比谁都要独到的工作方式，就连很多老资格的员工都对他刮目相看。
再加上和部门经理颜千帆以及公司副总姚莞之间扑朔迷离的关系，更是让他成为市场部的名人，要说他拖累了媒介组的话，倒不如说媒介组还得仰仗他。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
“你要是走了，谁负责满足我每天的工作乐趣啊？要说张健的那跟屁虫的话，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
“呵呵。”
除了干笑，万东也不知该说什麽好。
相处了几个月，感情肯定是有的，只不过他有他更深层的顾虑。
秘书室的职员站在门外低声催促，难怪小宝来的这麽早，还煞有其事的戴上眼镜，原来有个案子要谈，。
“听我说，在我出来之前你可别干傻事啊，晚点咱们好好聊聊再从长计议，听到没，要等我啊！”
不放心的叮嘱，小宝拿著档案夹进了会议室。万东笑著看她离开，目光回到屏幕上看著打好的的文档，迟疑了片刻之後，还是轻轻点下了发送键。
因为仍在三个月试用期内，他还不算正式员工，没有签合约，也无需进行书面交接，要走人的话，随时都可以，只不过出於礼仪而言，这个步骤还是必要的。
望了望工作了两个多月的场所，还有走道上忙碌穿梭的同事们，心里有些复杂，说不上是什麽滋味，随手装了自己的私人物品，万东迈步离开了公司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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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晚 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