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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洪武皇帝的备忘录第29节 准备挥兵直捣大都

书籍名:《朱元璋(下)》    作者:张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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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武元年开局大吉:二月初五征虏副将军常遇春率师自济南攻东昌,一举攻下。徐达也根据朱元璋的谕令击溃了元丞相也速主力袭取乐安,生擒了元朝枢密院判脱驩。徐达继续挥师北上,直下济宁、郓城,俘敌三万余人、马匹两万。又乘胜杀向河南,经陈桥,攻入汴梁,自虎牢关进至河南塔儿湾,与拥兵五万的强敌元将詹同、脱因帖木儿对垒,徐达与常遇春联手发动攻击,斩敌无数,连梁王本人也投降了,河南全境平定。
朱元璋就是此时动身前往汴梁的,时在三月二十四日。此前不止一人建议大明王应以汴梁为都城,此时他已下令将汴梁改回旧名叫开封府了。
五月廿五日,朱元璋在开封行在接见徐达。
徐达一身戎装,风尘仆仆地进来,对朱元璋行大礼。
朱元璋说:“行了,你就不必太拘于礼仪了。徐达,你瘦了,为打天下,你南征北讨,真是第一功臣啊。”
徐达说他时时牢记那年陛下因他部下抢劫,打他军棍的事,这么多年不敢再有半点差错。
朱元璋叫胡惟庸:“给徐丞相看座。”
胡惟庸亲自搬了个座位,扶徐达坐下,徐达说:“谢谢太常少卿。”
朱元璋说:“你那么叫,是旧黄历了。他如今是中书省参知政事了。”
胡惟庸的这次升职,是在一点迹象没有的情况下发生的,朝中波澜不惊,那是因为大家意识到,重用胡惟庸是迟早的事,并不意外。
“恭喜。”徐达向胡惟庸拱拱手。
朱元璋召徐达来,最主要的是商讨破袭大都的战术,只有攻下元朝的首府,元朝政权才算最后消亡。
朱元璋据目前所向披靡的形势预料,攻取大都,可以不费大力气而轻取。他问徐达想怎么个打法?
徐达分析,现元将王保保在太原犹豫不敢上前,潼关又为我所占,张思道、李思齐失势西逃,元朝大都已绝了援兵,他准备挥兵直捣大都。
朱元璋指点着一张军用地图提醒他不要忘了,河北一带,土地平旷,利于骑兵作战,骑兵恰是蒙古人的长处。最好是用偏师为先锋急进,徐达本人督水陆之师随其后,大都可下。
徐达怕收不到全功。大都北面是大漠,本是蒙古人老家,明军攻大都,他们王室一定北窜,发兵追击,荒漠地广,兵饷难继,也非易事。
朱元璋倒很实际,他以为成败系于天。若真的让元朝皇帝逃去了,那是天意,命不该绝,也不必穷追;他们出塞后,我们把好边关,不让他再来骚扰就是了。
徐达应道:“臣记住了。”也就放下心来。
朱元璋拿出另一张图,说:“这是朕亲手绘制的一张进阵图,你可带在身上,你明天就返回河阴去,马上向大都攻击。”
徐达说:“臣遵旨。”
据胡惟庸说,他的临时行宫曾经是宋徽宗的别宫,但无法考证真伪。
晚上,朱元璋被侍卫送入行宫中,一派红光、金光,不比金陵皇宫逊色。
朱元璋看见一个娇羞的、风情万种的美人坐在床边。
朱元璋问:“你是谁?你怎么来的?”
那女子站起来,说:“妾是来侍奉皇上的,我是选到宫中的秀女。”
朱元璋明白,准又是胡惟庸干的好事。他并不反感,走过来脱衣服,那女子早过来帮他宽衣了。
又是早晨,刘基在树下练太极拳。朱元璋北巡后,他和李善长奉命留守。
有侍者来报:“中丞大人——”
刘基说:“我是御史中丞,不是中丞,别弄错了。”在旁的宋濂悄悄地乐。
侍者说:“左丞相来见您,已到了大门外。”
刘基忙收拳,叫了声:“快请。”
宋濂猜测,大清早,丞相来见,必有军国大事,或者皇上从开封来了谕旨。
刘基冷笑,早已猜到,李善长必是为李彬的案子而来。
“李彬?”宋濂道,“是中书省的都事李彬吗?”
“正是啊!”刘基平平淡淡地说,“我昨天把他抓起来了。”
宋濂说:“你是装傻呀,还是真的不知道?这李彬是李善长的亲戚呀。”
“我怎么不知道?”刘基说,这李彬胆大妄为,敢接受广东一个想巴结当官的商人五百两银子的贿赂。
宋濂问:“你要严办?”
“不用严办,也是死罪。”刘基一副若无其事的神态。
宋濂说:“我知道我劝不了你……”
“那就别劝。”刘基笑着说。
宋濂不禁摇头,皇帝巡幸开封?熏走时当百官明令,他不在时由李善长、刘基二人监国,这可好,二号监国拿一号监国的亲戚开刀。
“别嗦了。”刘基说,“我得快去换衣服了。”
但已迟了,没等他回房更衣,李善长的轿子抬到了他眼前,只得在大柏树下施礼。
李善长笑吟吟地下了轿,说了声:“先生早!”
刘基和宋濂都问候了:“丞相早。”
刘基说:“我正练拳,太不恭了,先请丞相到客厅喝茶,我换了衣服就来。”
李善长说:“不必了,几句话的事。”他像老朋友一样,拉着刘基的袖子向八角亭走:“我们到亭子里去,何必在屋子里!”
宋濂说了句:“我去出恭,失陪。”赶紧溜了,他觉得自己不便参与此事,他既不能徇私,又劝不了执拗的刘伯温。
落座后,李善长关切地说:“皇上走前,我向皇上说了,开国的赏赐名单中漏了先生,即使你不要显官,给一点田亩总是应该的,你指一指,在老家浙江要田,还是在南京附近要。”
“谢谢丞相。”刘基说他在家乡武胜村,祖上留下的几亩田,足够一家人口谋生了,要那么多地干什么,又不想当财主。
李善长说:“先生总是这样清高,叫我们不好做人了。”
“人各有志。”刘基说,“我这人,这些事上历来不上心,我也并不妨碍别人。”
李善长沉了一下,说:“皇帝这是登极后的第一次出巡,委托我二人监国,我们应当和衷共济才好。”李善长的话已有一点绵里藏针的味道了。
“诸事还请丞相多拿主意。”刘基客气地装傻。
“这不是说远了吗?”李善长说完又沉默下来,话不好出口,就说,“这几天天气太热了,田地旱得都龟裂了。”
“是啊,”刘基说,“丞相无大事,我得换换衣服该办公事去了。”他真的站了起来。
李善长忍不住了,说:“伯温,我是来求足下的。”
“你这相国有事求我?”刘基说。
李善长说:“你把都事李彬下到牢里去了?”
刘基并不否认是自己干的,圣上正想杀一儆百呢,他竟敢卖官受贿,如果不是广东方面行贿人犯了事,也牵不出李彬来。
李善长问:“先生想怎么处置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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