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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名:《追寻生命的意义》    作者:维克多·E·弗兰克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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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义治疗学并没有将爱情解释作性冲动及性本能的升华的"次级现象"(由原始现象所产生之结果)。爱与性一样是属于原始现象。正常言之,性是表达爱的一种方式。性是无罪的,甚至是神圣的--当它作为传达爱的媒介时。如果只将爱情作为性的副作用,那么我们不会了解它便是两心永相契的体验,也是表达此体验的一种方式。
  第三种发现生命意义的途径,是借助于受苦受难。
209 苦难的意义
  9 苦难的意义
  当一个人遭遇到一种无可避免的、不能逃脱的情境,当他必须面对一个无法改变的命运--比如罹患了绝症或开刀也无效的癌症等等--他就等于得到一个最后机会,去实现最高的价值与最深的意义,即苦难的意义。这时,最重要的便是:他对苦难采取了什么态度?他用怎样的态度来承担他的痛苦?
  我下面要引证一个清晰的例子:
  有次一位年老的全科医师来看我,他患了严重的忧郁症。两年前,他最挚爱的妻子死了,此后,他就一直无法克服丧妻的沮丧,现在我能怎样帮助他呢?我又应该跟他说些什么呢?我避免直接告诉他任何话语,反而问他:"请问医师,如果您先离世,而尊夫人继续活着,那会是怎样的情境呢?"他说:"喔!对她来说这是可怕的!她会遭受多大的痛苦啊!"于是我回答他说:"您看,现在她免除了这痛苦,而那是因为您才使她免除的。现在您必须付代价,以继续活下去及哀悼来偿付您心爱的人免除痛苦的代价。"他不发一语但却紧紧握住我的手,然后平静地离开我的诊所。痛苦在发现意义的时候,就不成为痛苦了,例如具有意义的牺牲便是。
  当然,认真说来,这根本就不算是一种治疗。因为第一,他的失望并非疾病;第二,我不能改变他的命运,我不能使他的妻子复活。但是在那瞬间,我成功地转变了他面对自己不可改变之命运的态度;或在那一刻,至少他了解了他的痛苦的意义。意义治疗学的基本信条之一即是:人主要的关心并不在于获得快乐或避免痛苦,而是要了解生命中的意义。这就是为什么人在某些情况下,宁愿受苦,只要他确定自己的苦难具有意义即可。
  不用说,除非痛苦是绝对必须,否则它就没有意义。例如可用手术治疗的癌症,就不应该要病人像背十字架一样平白忍受。果真忍受下来了,那也只能算是一种"被虐狂",不能算是英雄气概。不过,如果医师既不能治愈这种疾病,也无法减轻病人的痛苦,就应该激发他的潜能去实现痛苦的意义。传统的心理治疗目的在于恢复病人的能力,使他能工作及享受生命。意义治疗法也包括这些,但更进一步还要使病人再获得受苦的能力,因此需要去发掘痛苦中的意义。
  关于这一点,美国普渡大学心理学教授Edith Weiss Kopf-Joelson,在其有关意义冶疗的文章上说:"心理卫生哲学日趋强调人应该快乐;而不快乐是适应困难的一种症状。这样的价值现应该对我们四周许多由不快乐所引起的不幸负责。"在她另一篇论文中,表达了希望意义治疗学可以"抵制当前美国文化不健康的趋势。当前的趋势是以痛苦为耻而非为荣,因此使得一个人不但不快乐,还要因不快乐而羞耻。"
  在有些情况下人可能丧失工作的机会或生话的乐趣,但人永不能排除痛苦的不可避免性。如果勇敢地接受苦难的挑战,生命至最后一刻都仍具意义。换言之,生命的意义是绝对的,它甚至包括潜伏的痛苦的意义。
  容我回忆一下在集中营里一次可能是最深刻的经验。众难友之中,历劫而犹能生还的人,不超过二十分之一,这是很容易以正确的统计来证实的。抵达奥斯维辛集中营之后,我暗藏在衣袋中的第一本书原稿,是不可能不被搜走的,因此我必须经历及克服丧失我灵魂之子的悲痛。当时,似乎已没有什么东西能使我继续活下去了,我既失去了身体的儿子,又失去了灵魂的产儿。我发现自己正面对着一个疑问:我是否在这样的情势之中,生命是终极的虚无而无任何意义?
  但我发现我如此激动奋力要找寻的答案,已经贮藏在我内,并且不久后就显露了出来。事情是这样的,我必须交出自己的衣服,而继承另一位犯人的破衣服(那犯人在到达奥斯维辛火车站后就立刻被送进煤气间了)。我失去了我的著作原稿,却在别个犯人的破衣服口袋中发现犹太祈祷书中撕下来的一页纸,其中还包括犹太人最主要的祷文Shema Yisrael这样的巧合。我除了把它当成一种挑战,一种要我活出自己的思想,而不光是纸上谈兵的启示之外,又能作何解释呢?
  后来几天,我记得自己感到快要死了。但在这种危机时候,我内心的问题与大多数难友不同。他们的疑问是:"我们能在集中营内活下去吗?如果不能,所有的痛苦便没有意义。"但困扰我的疑惑却是:"所有生命中的痛苦,我们四周的死亡,有意义吗?如果没有,那么人的生命终究毫无意义。如果生命的意义只依赖一些偶发事件--可以脱逃或不能脱逃的偶发事件--那么人生终究不值得一活。"
210 形而上的临床问题
  10 形而上的临床问题
 (Meta-Clinical Problems)
 一位医师愈来愈会面临这个问题:生命是什么?痛苦到底是什么?今天,精神医学家不断遭遇到的人类问题比精神官能症的症状要多得多。昔日人们去见神父,牧师或大师(佛教或犹太宗教中的大师),当时所问的问题,有些人现在转而去问精神科医师了。因此医师现今要面对哲学上的问题而非仅仅情绪的冲突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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