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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里的“戏剧性”女人(3)

书籍名:《心颤:性文化心理透视》    作者:权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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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当代“繁漪”——不再死去活来
  在曹禺的《雷雨》中,最后直接造成三人惨死的,就是那个欲爱不能、妒火中烧的女人繁漪,而她自己也从此变成了疯子。繁漪的悲剧,关键在于她丝毫也不爱自己的丈夫,而丈夫周朴园也根本不爱她。她只是身为董事长的周朴园置放家中的一件摆设,一个徒有“夫人”虚名的“赝品”,而曾与她相爱、并有着“乱伦”关系的恰恰是丈夫前妻所生的儿子。
  说赵娟霞是当代的“繁漪”,颇有几分道理。她与丈夫的貌合神离、同床异梦,连周围的同事和朋友都知道。她需要丈夫的地位和金钱,更脱离不了开车郊游、逛商场、养宠物、打麻将的那份儿悠闲。丈夫也需要她,她虽然年逾四十,却华容未退,再加上拼命的健美减肥、营养美容,给丈夫的面子和虚荣增添了不少色彩。然而,双方各自心有另属,只不过“互不干涉内政”“和平共处”而已。她的“地下同谋”是丈夫的上司,她的那位年近50的丈夫,碰上一位比自己年轻十几岁的上司。上司没有提拔过他,却及时给他送了一顶“绿帽子”。
  “我烦他,像个大肚蝈蝈,浑身的肥肉松得都成了囊囊揣!”她一边抚摸“地下同谋”强健的胸大肌,一边喃喃地拿丈夫“垫底儿”。其实她知道“地下同谋”需要自己什么,她那堪与20多岁姑娘媲美的白皙、弹性十足的肌肤给了她足够的自信。两人之间不需要什么春光明媚、细雨绵绵,需要的是电闪雷鸣、汹涌澎湃。
  她当然很清楚丈夫有外遇,也很清楚丈夫将三分之一的收入拿去讨外遇的欢心。她还明白“地下同谋”与自己的妻子恩爱有加,分给她的那份“感情”不过是一杯“残羹”。她曾开诚布公地对“地下同谋”说:“你别紧张,也别心虚,我呀,才不会死去活来呢!咱们谁跟谁都心里明白,相安无事。我跟丈夫是衣食住行,跟你是刺激释放。我也在寻找,再找一个小白脸来点儿情意绵绵。有仨就够了,少了不行,多了麻烦。要想把我需要的男人都集中到一个人身上,累死我也找不着,这辈子没指望,下辈子也不能太犯傻。”
  5.对“戏剧性女人”心态的一点综述
  这些上面的故事情节,除略作“微调”、并为其中的“角色”隐姓埋名以外,基本上并非虚构,也并非道听途说,是直接或间接发生于笔者身边的人和事。它们绝不普遍,但却在一定程度上具有典型性或代表性。于是,我们作一些理性的综述与评析,或许并非无的放矢。
  第一,“戏剧性”,无非是说情节的错落发展与经典戏剧有某种类似或重合,而社会本身就是舞台,生活本身就是演戏,人们本来就扮演着特定的角色。社会嬗变的深度、广度、速度,使一些都市女性捷足先登地“分享”或“遭遇”了时代为人们带来的生活弹性和转轨空间,但她们并未完成必要的心理准备和价值选择。因此,她们行为上的“开放”与精神上的“成熟”并不同步。“领略”中增添了意想不到的“承受”。主体意识、主观追求的色彩十分淡化,而对自我的失落和对未来的盲目,便构成了她们命运中悲剧的颤符。
  第二,男性仍然以社会性更强的姿态处身于社会机制和生活方式的变化中,他们的物质追求和事业追求之间的联系更为密切或统一。女性却无法做到这一点。男性总体精神境界的提升是一个“之”字型的否定之否定道路,其中,在对待女性的问题上,“骑士精神”“贵族意识”“文明程度”“绅士风度”等等,尚未真正培养起来,更遑论在人格、价值层面上对女权主义的深入理解。因而,男女之间真正平等的格局其实远未到来,只有一些形式上的变化,而尚未完成实质意义上的突破。
  第三,一些女人充分发挥了“直觉”“直观”的“优势”,不仅将形式上的变化当做获得“解放”的体现,而且当做了进一步“解放”的导向。她们把从男人那里得到的种种“待遇”作为自己的追求。于是,这些女人从种种现象中,“自觉地”或无奈地、主动地或被动地认为爱情的失落、婚姻的动荡、带有审美和浪漫色彩的情感价值的贬低等等,是必然的、正常的。因而她们认可并拥抱“现实”了。这是一种“自慰”式的心理偏差——她们获得了一些“选择”男人、“诱惑”男人、甚至“把握”男人,“拥有”多个男人的主动权,而且伴随着从男人那里“争得”的物质和享受。但她们在“得到”中失去的是至深的幸福,在“自由”中沦落为新的物质的或精神的附庸。
  第四,人类基本价值追求的历史贯穿性极强,因而是永恒的。但是,贯穿力的实现和发挥又是曲折的。一些女性在“跟着感觉走”当中,在缺乏或放弃理性的自我价值追求当中,以为“时尚”或“潮流”已经将审美的、幸福的、真诚的、悠久的爱情让渡给海市蜃楼。这些女性完全放弃了对于“活着究竟求得什么”这一几乎是永恒哲学命题的探索和回答,表现出变化无常、随波逐流,用主体意识与个性意识的隐退,用人格完善和素质修养的淡化,为“女人天生水性杨花”这种带有偏见的古训增添着新的注脚。
  第五,近年,一些女人心态中出现了两个极端:其一是“干得好不如嫁得好”,把幸福与否归结为是否遇到“好男人”。不少女人不管口头上是否承认,内心的确为自己的归宿而虔诚祈祷。这种似乎颇有道理的向命运之神的朝觐,实际上是在为男人烧香——将真正的主动权交给了男人。其二是“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像前面提到的“茶花女”,以及一些没有“戏剧性”或根本就拒绝“入戏”的女人。这种观念的确已深入一些女人的潜意识,她们躲避男人,痛恨男人,或极端谨慎,或久拖不嫁,甚或抱定独身。这其中不乏萌发独立意识、决心靠自己而不靠男人的“先驱者”。但是实际上,这些女人走上了女性解放中的“乌托邦”误区。阴阳世界中,既不可能出现“女儿国”,也不可能退回到母权制那“远古的秀峰”(关于女性解放中的“乌托邦”误区问题,容笔者另文专述)。这两个极端的共同之处在于:都没有以独立的、主体的女性意识去勇敢、平等、理性、自信地面对男性世界。男人可以依靠,也需要管理;男人需要照顾,也需要教育;男人需要“后盾”,也需要改造。女人——要不就“依赖”;要不就“躲避”的女人——在两个极端的闺阁中,不是终未摆脱“弱者”的潜意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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