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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话

书籍名:《精炎战记》    作者:天狗月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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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是什么地方?小心的捧着一碗肉汤,蕾蒂四下打量着这个豪华的房间。自己坐着的床上铺着名贵的白色熊皮,大壁炉里烧着的熊熊炉火让室内温暖如春,粗旷却不失精致的家具和摆设融为一体。这里是哪里呢?我记得的只是,对在秋天,小佳被杀死了,而我的悲痛引来了湮气,那太过于强大的湮气让我只能封闭自己的意识来阻挡,我,应该是晕过去了吧?可是,我怎么会有怎么好的待遇?不仅一醒来就有好东西吃,还让我洗了热水澡后给我穿这么好的衣服!蕾蒂摸了一下身上暖和柔软的轻裘,脑袋里一片空白,在克尔达,对了,说不准,这里不是克尔达,说不准我已经死了,这里是冥界,不对啊!我死了也应该回天界才对,可是这里绝对不是天界,虽然没有纽洛蓝那么强,这里的空气里也飘着湮气。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了,这里还是克尔达,在晕过去的时候,帝瑟救了我,然后把我带到他在纽洛蓝新勾搭上的贵妇人家,对!就是这么一回事!帝瑟那家伙有的时候还挺管用的吗!
  “帝瑟!”门刚被推开,蕾蒂便高兴的叫道。
  “帝瑟?”只是微微一愣,凯格尔便笑道:“啊,原来那家伙叫帝瑟。”早知道这么容易就能知道,我跟他较那么久的劲干什么?
  “你?!”蕾蒂手上的碗晃了一下,在汤泼出来之前,蕾蒂把碗放到床头柜上。压制住震惊的心情,脑袋开始急速转了起来,最糟糕的情况!竟然是做了这杀人狂的俘虏,帝瑟那家伙在搞什么?不是老说自己是最强的吗?啊,不对,听这个人刚才的话,说不定他也被逮住了!
  “你叫什么名字?小姐?”凯格尔坐在了蕾蒂对面的椅子上,有趣的看着蕾蒂盯着自己神情变换多端的脸。
  “我,”蕾蒂一愣,条件反射一样回答道:“蕾蒂·艾莆利丝。”
  “蕾蒂·艾莆利丝?”凯格尔一愣,这名字听都没听说过,而且艾莆利丝这个姓根本就是平民的姓吗!
  “那么,那个帝瑟的姓呢?”堆了满脸笑容,凯格尔问。这个女人还真老实,早知道想办法把她弄醒不就行了。
  “帝瑟?”使劲的想了一下,蕾蒂摇头道:“我不知道哎!我没有问过他。”
  凯格尔的头微微歪了一下,保持着笑容,凯格尔继续问:“那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比如说是那里的贵族?”
  “贵族?帝瑟?哈!”蕾蒂笑了起来,说:“你说他那里象贵族?”我没有撒谎哦!帝瑟当然不是贵族,他是皇帝,不过,别以为我笨得会告诉你。
  她天真的笑着,看不出一点欺骗的痕迹,难道说,那个帝瑟真的没有告诉过她他的身份?凯格尔想了一下,问:“你和圣亚戈梅尼的安狄傈琊又是什么关系?”
  “是,”小心的凑前一点,蕾蒂小声的问:“不会是安狄傈琊让你来抓我的吧?”
  “是啊。”凯格尔笑道,上勾了!
  “不会吧!那个安狄傈琊也太过分了!只是欠了他一点钱而已,有必要搞得所有人都知道吗?!他还算是个男人吗!”蕾蒂义愤填膺的叫道。又小声的对凯格尔说:“其实我也就拿了他一个玉雕几把扇子卖了而已了,我想换做您这样大方的人就一定不会和我计较,是不是?”
  “哈,哈,哈!”凯格尔僵住的脸抽了一下,安狄傈琊大老远的发了这个紧急公文给我,还加了王印在上面,你想要我相信只是为了捉一个女贼吗?臭女人!
  “那个帝瑟和你是什么关系?”忍住怒气,凯格尔仍然和颜悦色的问。
  “哎,”蕾蒂挤了一滴眼泪出来,说:“我真的很命苦啊!我是被我姐姐卖给了他做女佣的啊!在卖身钱没有还清以前,我想逃都逃不了啊!”
  “哦?”凯格尔的怒气指数开始暴涨,笑容更加甜蜜的说:“可是他说是你缠上她的,他甩都甩不脱,还有啊,送你一条叫修的狗,你也只想着吃狗肉而已。”
  “什么!修是狗!”蕾蒂气愤的站了起来。
  “那是什么?”凯格尔没有放过她的任何表情变动。
  “那也能叫狗吗?”蕾蒂叫道:“会有一靠近就咬人的狗?那根本就是狼吗!”好啊!帝瑟,有空再找你算帐!要比喻,应该说是豹才对吧!
  “带她去见那个什么帝瑟!”湿头发上开始冒水气的凯格尔也站了起来,对力吩咐道。臭女人!等会就叫你好看!我就不信你见了帝瑟的样子还能在这里信口胡诌!
  好重!这里的湮气好重!冲鼻而来的血腥味让蕾蒂捂住了口鼻,可是在看到被吊在铁梁上的帝瑟时,蕾蒂的手放了下来。
  “怎么?不来个久别重逢的……”
  凯格尔的话还没说完,蕾蒂已经紧走几步冲到帝瑟面前,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拉下绳索,朝帝瑟右边脸上就是一耳光。
  “啊!”凯格尔吊在嘴里的雪茄掉在了力在下面接着的手上。奇怪的发展!
  “你这个人!明明就是拿那几个钱来压死我!还说我死缠着你!”又在帝瑟右边脸上连击三下,骂道:“你这只冷血大白熊!”
  “好!够了!小姐!”凯格尔对被狱卒拉住还在对帝瑟踢着脚的蕾蒂说:“看样子你还真的很恨他,”走到蕾蒂身边,凯格尔搂住了蕾蒂的肩说:“你这样是出不了气,不过,我在帮你出很大的一口气哦!我在他身上下了糜氤,知道什么叫糜氤吗?那可是很可爱的东西哦!叫这个你讨厌的人生不如死的好东西哦!”
  “你这个!水性扬花的女人!”嘴里含着血,让帝瑟气愤的骂声都有点含糊,“见到有钱的男人就投送怀抱,你有点节操观念行吗!你这个花痴!”
  “啊!你说我!你这个花心大少!守财奴!”骂了几声,蕾蒂对拉着她的凯格尔说:“别挡我,我今天非要揍这混蛋一顿不可,不解这口气,我就不姓艾莆利丝,而且以后就没有这么好机会了!”
  “把她带回去!”凯格尔对力叫道。他妈的,要不是顾及到圣亚戈梅尼,我把你这臭女人也给吊起来!
  “走吧!”力拉住蕾蒂往外走,能让凯格尔王气成这样,也许这个女人才是真的厉害角色!
  只是一瞬间,在蕾蒂出门的时候,帝瑟和她的眼光交会了一下。
  果然是这样!帝瑟眼里闪过的温柔并没有逃过凯格尔的眼睛,想在我面前演戏!当我白痴啊!
  “王。”站在哼着歌心情好象很好的凯格尔背后,力犹豫着要不要说出自己的想法,看凯格尔的心情一下子变好,一定也是看出了那两个人其实是很在乎对方,这样就完全可以利用他们来威胁另一方。
  “力,我不会那么简单的放过他们,竟然敢愚弄我!”凯格尔转过身,脸上浮着恶毒的笑容:“我要让他们知道这样做是非常不好的行为。”
  每当凯格尔露出这样的笑容,那么他瞄中的对象就不止是肉体遭到折磨,而会击溃他们的精神,看到人类落到绝望的境界,这个才是凯格尔王最残忍的报复。彻底击溃他们,力突然看见了凯格尔手上一只空了的兰色瓶子,这样吗?的确,这样做的话,就算那个女人意志多么强,也是没有办法承受的。
  想她笨,她还真聪明起来了!看了一眼已经睡过去的狱卒,两只手抓紧了绳索,双手用力慢慢把身体做引体向上,身体加上脚腕吊着的铁球的重量让帝瑟用力的两只手臂肌肉全部绷紧而鼓了出来,头升到缚紧手腕的绳结处,深呼吸了一下,帝瑟开始用牙齿去解绳结。
  “铛!”审问室厚重的大门发出了沉重的声音。用手抓住解了一半的绳结,帝瑟迅速放下身体,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妈的,这个时候来什么人,上去一次很累的!
  “啊!真冷!”在外面转了一圈的一个狱卒走了进来,看都没有看帝瑟,往火堆走去,走到白天帝瑟被鞭打的地方附近,脚被拌了一下,狱卒低声咕嘟着,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了一个小挂件。
  “什么破烂!还贵族呢!就这种玩意,有什么好宝贝的。”仔细的看了看手上用红色细绳密密缠住的小挂件,再掂量掂量,确定这种重量绝对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狱卒把小挂件随手丢进了地上排水的水沟里,走到火堆旁,踢了踢被叫做山田的年轻狱卒说:“喂!该你换班了!”说完便坐到火堆旁的椅子上,没有多久,也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一边注视着狱卒的动静,帝瑟再次升上去继续解绳索。
  “唔!”摇了摇还在昏然欲睡的头,山田摸住了脚边的剑,迷迷糊糊的站了起来,揉着眼睛离开火堆。哎!半夜三更的巡什么夜?那个半死的囚犯还能跑了吗?那不就在那吗!山田睁开眼睛,例行公事的往水池里看去。
  咦!?看着空空如也的水池,山田张口欲大叫出声。
  呼的一声破空风响,山田的口还在张着,脖子已经被挂着铁球的铁链缠住,帝瑟横踢出去的腿稍一用力,就听见山田脖子清脆一响,身体滑倒下去。
  扶住山田的尸体轻轻放下,帝瑟在他身上搜索了一下,从他腰上解下一大串钥匙,钥匙拿下来的时候发出了叮当的声音,帝瑟把钥匙串一丢,一手抓住了山田手上的剑,另一手在地上一撑,右脚贴地扫出,脚腕上的铁链连着铁球直直飞出,正中被惊醒而马上拿剑扑过来的藤田的脚腕,不等藤田起身,帝瑟手上用劲,左脚一点,身体没有完全起来,直冲向火堆旁陆续被惊醒的狱卒,已经抽出的剑刃在倒地的藤田脖子上划过,便指向了还没搞清楚方向的狱卒。
  只是对付这些小兵竟然用了5秒!看样子伤要比我想象得重。靠着火堆边的桌子,捂着腹部,帝瑟猛咳了几口血出来,凯格尔那混蛋下手还真狠!拿起一条做木柴用的木板,砍成几段,帝瑟把木板用一个狱卒的长围巾紧紧固定在断了不知道几根肋骨的腹部。
  休息了一下,帝瑟走下水沟,在已经结了一点薄冰的水里一顿摸索,手指在水沟的一条缝里勾住了一条细绳,把小挂件拣了起来,帝瑟用手把它擦干净,绳子重新接好挂在自己胸前。
  “啊!好冷!”当挂件重新在胸前摆来摆去时,帝瑟猛的打了一个冷战,赶忙爬上来,剥了一个狱卒的衣服把身体擦干净,粗粗的包扎了一下伤口,再剥下了狱卒里面最高大的那个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当感觉到身体有一点暖意后,帝瑟悠闲的坐在火堆旁,拿起了狱卒们的食物先吃了再说。
  右边一下,然后右边再三下,就是说出门右拐,然后再右边上三楼,帝瑟看了看门口两边黑黑的通道,可是,蕾蒂这家伙的右边是指的从审问室出去还是进来的右边,按道理说当然应该是说出去的右边,可是,哎,看她这次这么聪明,就再相信她一回吧!把宽大的皮袍拉紧,帽子压下,让脸只露了两只眼睛出来,帝瑟往出门的右边走去。
  我真笨!她聪明一次就很了不起了,怎么还能系那么高的希望给她!三分钟后,打转回来的帝瑟一边低声嘀咕了几句,一边往进门的右边走去。
  突然见到强光,帝瑟的眼睛不禁眯了一下,从黑暗的通道走出来竟然是豁然开朗的一个可以称为巨大的过厅,高大的石柱,明亮的灯光。
  低下头,顾不得去欣赏这过厅的雄伟,帝瑟贴着墙边望左边的楼梯走去。
  “当当!”带着马刺的皮靴在大理石地面上踩出急促而清脆的声音,几个人从过厅的另一边走了过来,为首的是一个全身穿了鲜红的盔甲的骑士,拿在手上的头盔上飞翔着一只红色的雄鹰。
  退到了一只石狮子旁,帝瑟深深低下了头,雄鹰,这是克尔达最精锐的飞鹰军团的标志,而在头盔上能用这种鹰的,难道说?
  “凯伊殿下,我们不去拜见一下王吗?”红色骑士身后的一个骑士紧走几步恭敬的问红色骑士。
  “不用了,把这件事办完再回来吧。”红色骑士回答道。
  果然是红色飞鹰凯伊公爵!凯格尔王的弟弟,克尔达所有军权实际掌握者。
  感觉到空气一丝波动,凯伊猛的停住了脚步,正正的站在过厅中央,黑色的眼瞳一闪,在脑后扎了一条马尾的黑发无风而飞了起来,灯光好象暗了一下又巨放光芒,而空气似乎一下子让人窒息起来。
  “凯伊殿下,马已经备好了。”从过厅外小跑进来的一个骑士施了一礼,对凯伊说。
  “知道了。”慢慢起步,眼睛都没有斜视一下恭敬的站在石狮旁的下等兵,凯伊往宫殿外面走去。
  等凯伊一行人走出了过厅,帝瑟才松了一点紧紧握住皮袍里剑柄的已经汗湿了的手,往楼梯快步走去。
  “凯伊殿下,您刚回来,真的不用休息一下?”扶住马,骑士问凯伊。
  “不用。”简单的回答后,凯伊不动声色的擦去了额头上往下流的一丝冷汗。厉害的人!哥哥身边什么时候有这样的高手?!
  不要叫了!我知道你很饿!我也很饿啊!按着不住咕咕叫的肚子,蕾蒂不禁又看了一眼桌子上摆着的丰富食品,其实应该没有什么事吧?那个侍女都先吃了,而且顾及到圣亚戈梅尼,凯格尔也不敢就这么毒死我吧?我已经很厉害了,我都对着它们5个钟头了都没有吃哎!
  不管了,当肚子N次的叫起来时,蕾蒂拿起了一块肉,我的忍耐力到极限了!宁愿被毒死我也不要做饿死鬼!
  风扫残云般,蕾蒂把桌子上的食物一扫而光,只剩下一堆肉饼和水果实在是塞不进肚子了才没有被袭击到。
  啊!幸福的长吁一口气,把白色熊皮裹在身上,蕾蒂推开了窗户,强劲的风夹着雪一下子猛灌进来,让蕾蒂的头脑再次清醒过来。
  克尔达的王宫是直接建在山峰上的,从蕾蒂房间的窗户看出去,看不到纽洛蓝城,从窗户下斜度80度的峭壁在直落30米后直伸出去,往上翘如剑一样指住的是纽洛蓝山脉,绵联起伏的纽洛蓝山脉在清冷的月光下沉默的闪烁着银光,茂密的原始森林都掩盖在白雪下。
  帝瑟应该可以逃出去吧?如果是他一个人的话,那样子的身体,我是真的不希望他来救我,只是一个人也好,我希望他能回到需要他的人身旁,可是他绝对是不会抛下我一个人走的,如果我能用魔法就好了!蕾蒂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魔法图案,只要把这个去掉,就可以恢复魔力。
  “你想干什么?”门口突然传来的声音让蕾蒂惊然回头。
  “怎么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把门在背后轻轻关好,帝瑟笑道。
  “帝瑟!?”蕾蒂还没有从吃惊中醒来。
  “不是你说让我到三楼的有大白熊图案的房间找你吗?”瞟了一眼窗外,利索的把水果用桌布包起,揭下墙上看着就觉得暖和做装饰用的熊皮,帝瑟顺手取下了一块椭圆型的木制山水画。
  “可是,我希望你自己先逃出去啊!”口里面说着,蕾蒂也迅速的穿上皮靴和外套,白色熊皮卷成一大卷扎在腰间。
  “担心我吗?”没有拿东西的手一把拉起蕾蒂的手,帝瑟把蕾蒂转到自己身后。
  “真的很有意思啊!”门砰的被踹开,在力的身后,凯格尔笑吟吟的走进了房间,在大开的门口,一堆骑士的背后,可以看见倒在地上被一击致命的守卫尸体。
  “我本来只是想来看看你晚饭吃得怎么样,因为听侍女说你都不肯吃,我实在很担心啊!”凯格尔看了一下已经空了的桌面,晃了一下手指,说:“可是没有想到居然他也会在。咋!咋!深更半夜的,这样子可不好哦!”
  “虽然你的确很厉害,竟然可以潜到这里!看你的手法,我倒是不用去惩罚那些不称职的家伙了。不过你看,你们已经跑不了了,所以还是投降好了,”凯格尔笑意浓浓的说:“而且,我想蕾蒂她会很想留下来的。”
  “蕾蒂,”紧紧握了一下蕾蒂的手,帝瑟笑问:“愿意跟我一起死吗?”
  我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吧?!没有直接回答帝瑟,蕾蒂只是回握了一下帝瑟冰冷的手。
  侧身一手抱住蕾蒂,帝瑟低头在蕾蒂嫣红的唇上印上一吻。
  “力!”察觉不对,凯格尔叫道,而力在他叫之间便已欺身向前,却被迎面飞来的桌子给阻了一下,只是一下,力眼中所看到的就是已经飞出窗外的衣影。
  这个……这个……色狼!!蕾蒂愤怒的复仇之掌还没来得及抬起来,眼角视域里闪过帝瑟踢飞起的桌子的残影,腰被紧紧抱住,然后,就觉得自己的身体飞了起来。真的是飞了起来啊!面前急促接近的是一片雪白的美丽景致。
  说起来,应该是翱翔于天界的光之女神却摔死在悬崖下,哎!迪修司你就当不认识我好了!我唯一不甘心的就是见不到修最后一面,还有,就是最终还是连累了帝瑟!紧紧的,蕾蒂搂住了帝瑟的脖子。
  就在蕾蒂闭上了眼睛准备接受死亡的时候,被帝瑟紧紧抱住的身体,却没有于预期想的跌落在悬崖下,不禁睁开了眼睛,然后眼睛和嘴都成了O型。
  竟然还有这一招!冲到窗户前的凯格尔在震惊过后笑了起来,清冷的月光下,一个身体前倾矫健的身影踏着椭圆型的木块沿着80度的斜坡优雅的往下滑行着,靠着下冲的力量,身影跃上了悬崖往上翘的上坡,然后在女人的尖叫声中,飞离悬崖,往纽洛蓝山脉的山头落去。
  “好!”背景是明亮皎洁的月亮,底下是巍巍纽洛蓝山脉,空中飞跃起的身影无限美丽,让也赶到窗户口的骑士们大声叫起来。
  “叫什么叫!还不快去追!”
  在踢飞桌子的同时把那长椭圆型的木块丢出去,然后跳出窗口,一只脚勾住了木块上挂在墙上用的绳环,把木块放置在自己脚下,用另一只脚皮靴上的马刺卡住了另一条绳环,在落地的时候立刻身体前倾,站稳在木块上向下滑行,这一切,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而且平衡还是在落下纽洛蓝山脉的山头后没有多久消失了。
  “哇!好痛!”揉着,虽然是跌在很厚的雪上,而且有柔软而厚的白熊皮垫着,也仍然很痛的屁股,蕾蒂从被砸出的人型雪洞里爬了起来。
  “帝瑟!帝瑟!”发觉帝瑟没有在身边,蕾蒂大声的呼唤道。在失去平衡的那一刹那,帝瑟松开了抱住蕾蒂的手,让蕾蒂跌落在雪堆里,而自己就一直冲了下去。不要啊!帝瑟!拿下遮住了眼睛的帽子,蕾蒂在开始飘大的雪花中声嘶力竭的呼唤着帝瑟。
  “别叫了!”从一个奇怪的雪堆里伸出一只手抓住了正准备从旁边走过的蕾蒂的脚,帝瑟的声音在蕾蒂耳朵里听起来是从来没有过的亲切可爱。
  “帝瑟!”惊喜的蹲下身,蕾蒂手忙脚乱的拨开压在帝瑟身上的雪。
  “妈的!”在蕾蒂帮助下爬出了雪堆的帝瑟扶着蕾蒂踹了旁边的一棵大树一脚,不就是撞了你一下,用得着掉那么多雪报复我!
  “你搞什么!”在大树再次狂掉的雪块落下之前,蕾蒂扶着帝瑟跑出了受害区域。
  “现在怎么办?”看着眼前茫茫雪山和越来越大的风雪,蕾蒂问帝瑟。
  “你有找洞的经验吗?”
  “洞?”
  “你究竟过着什么样的日子长大的!”望着这个巨大的树洞,蕾蒂不禁感叹道,在这个茂密的雪林里,自己都没有把握能马上找到可以躲避风雪的洞,这个人竟然能靠着什么第六感找到这个被遗弃的熊洞,哎!难道说没有什么事情是这个人不能做到的吗?啊!对了,还好,还好!至少他不会魔法!所以我还是有用的啊!
  “你先休息一下,我把火生起来就帮你疗伤。”扶着已经筋疲力尽的帝瑟让他靠着洞壁坐好,蕾蒂开始利落的打扫树洞。
  雪,越下越大,风在大树间奏起了交响乐,夹着冰块的风雪从蕾蒂堵在洞口的树枝缝里往里灌。
  可能会演变成暴风雪吧?这样想着的帝瑟却感觉到一股暖意,看着蕾蒂在不大的树洞里到处乱窜的身影,支着下颚,帝瑟不禁会心的笑了起来。
  被灌进来的风雪把蕾蒂好不容易点燃的一点火苗给吹熄,抬起黑红交织的花脸,蕾蒂恼怒的脱下外套,用外套严严实实的把洞口遮紧,然后再回到一堆乌合之众的柴火边,继续努力的用火夹子打火。
  “我来吧。”挪到蕾蒂身边,帝瑟拿过了蕾蒂手上的火夹子,把火堆松了松,小心的把火夹子上燃起的火苗放进火堆里蕾蒂挖好的小洞里。
  “怎么了?”看到蕾蒂的神色,帝瑟准备还火夹子给她的手停住了。
  蕾蒂轻轻摇摇头,拿起帝瑟的手,一滴眼泪掉在了帝瑟被拔掉指甲的手指上,扯下自己衣领上的薄纱缀边,撕成一条条,蕾蒂小心的把帝瑟的手指包扎好。
  “蕾蒂!”帝瑟一把抓住蕾蒂准备洗去封印图案的手,说:“不行!离莉耶迩的封印解开也没有几天了,我能忍的。”
  “可是我不能忍!”一颗清泪沿着蕾蒂脸颊缓缓落下,“我没有办法看着你……”
  “蕾蒂,”蕾蒂的话还没有说完,帝瑟便把她紧紧拥入怀中,握住了蕾蒂手腕上的图案说:“那么我的心情呢?你就从来不考虑一下我的心情吗?我也是男人,你忍心让我看着自己的女人受苦吗?”
  “第一,谁是你的女人啊?”头被压在帝瑟胸膛里的蕾蒂艰难的说道:“而且,你这只手又在干什么?!”
  “同情你我真的是大笨蛋!”挣脱开帝瑟的拥抱,蕾蒂气恼的说,虽然是很无奈的在生气,蕾蒂依然快速的解开帝瑟的衣服,准备重新包扎他的伤口。
  “好痛!好痛!轻点,轻点,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吗?”
  “你不要这样乱动就不会那么痛了的吗!”
  “我都说我已经包扎好了,你非要看什么啊!啊!好痛!”
  “别动了,这样我怎么帮你……”
  “蕾蒂!”帝瑟扶住身体往下软倒的蕾蒂,叫道。
  “我……没事,好热。”蕾蒂想起身,身体却发不出一点力来,只觉得全身突然象火烧一样热了起来,而且,就象是有蚂蚁在血管里面爬来爬去一样,全身都在骚痒,神智慢慢消失。
  “蕾蒂!”是毒吗!帝瑟抱住了全身发烫的蕾蒂,扳过蕾蒂的脸,当看到蕾蒂脸上那妖艳的娇红,帝瑟心里开始发紧。
  “修。”对着面前慢慢显现的修的笑脸,带着嫣红的笑意,蕾蒂欣喜的伸出了双手。
  “蕾蒂!”帝瑟叫道,这样的状况!那个下流的混蛋!
  “修,修。”呢喃般呼唤着修的名字,蕾蒂娇笑如花,贴上了眼中修的胸膛,双手搂住了心爱人的脖子,微闭星眸,将自己娇嫩的樱唇迎向那无数光环中修的笑容。
  “蕾……”呼唤被柔软的唇堵住,帝瑟的身体一紧,不自觉的搂紧了怀中这娇若无骨的火热身躯。
  “好热!修,好热啊!”痛苦的扭动着身体,蕾蒂紧贴着帝瑟的身体热得烫手。
  凯格尔!竟然用青媚!帝瑟突然想起了凯格尔背后跟着的一堆骑士,看到时就觉得奇怪,原来是做这个用的!
  蕾蒂,你不会怪我吧?不,你一定会怪我的,我不会求你原谅,要恨你就尽管恨好了!反正我也……不会知道了。
  把自己偷出来的熊皮铺在地上,帝瑟解下了固定肋骨的木板。
  “我爱你,蕾蒂。”轻吟一句,帝瑟吻住了蕾蒂那吐着灼人气息的唇,慢慢解开蕾蒂的衣服。
  大雪,转成了暴风雪,在森林里呼啸着。
  “你说,现在那两个人在干什么?”茗了一口红酒,望着窗外的暴风雪,凯格尔笑问力。
  “青媚应该发生作用了。”力往壁炉里加了一些柴。
  “真是可惜!我竟然看不到那么有趣的事!”叹了口气,凯格尔带着无限失望的表情说:“你说,要是那男人看着自己的女人在自己面前和无数个男人做爱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啊!太可惜了!”
  “不过青媚的药效仍然在。”力拨了拨柴让火烧得更旺。
  “我最气愤的就是这里了,好想看那个男人做抉择的表情啊!”凯格尔一脸懊恼,“你说他是选择让那女人死还是救了那女人陪上自己的性命?”
  力摇摇头,凯格尔王用了一整瓶药力最强的春药青媚,本来是要在精神上彻底的把那两个人击溃,只是现在这样,那两人只有死路一条了,那样强药力的青媚,如果不去理它的话,那女人会浑身血管暴烈而死,如果那男人去救她的话,要几个壮汗才能满足的青媚药力只靠他一个人,又是那样的身体,就算没有累死,这样激烈的动作产生的热量是会把糜氤完全激活的,这,倒是帮凯格尔王完成了他的愿望。
  “如果是我就没有那么傻,只要调养一段时间,以那男人的本事,完全可以独自逃离纽洛蓝,女人吗,什么时候找不到?”把红酒一饮而尽,凯格尔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落寞。
  “王!陛下!”
  “什么事!?”凯格尔不耐烦的叫道。
  “是,”侍从站在门外说:“陛下,是圣亚戈梅尼来人说,伊甸再过两天就到纽洛蓝了。”
  蕾蒂,蕾蒂,蕾蒂,蕾蒂,蕾蒂,蕾蒂,……
  一遍遍在心中轻吟着蕾蒂的名字,帝瑟用舌头挑逗着蕾蒂娇艳的唇,然后象是想把自己的生命都溶进蕾蒂的生命里一样,猛力在蕾蒂那柔软而香麝的内腔吸允翻滚着灼热的爱情。
  “修。”蕾蒂幸福的呻吟出声,梦幻般放肆着自己的思念和欲望。
  这样就可以了,只要你觉得幸福就可以了,不管你爱的是谁,我……只要你幸福就可以了,恨我也没有关系,鄙视我也没有关系,只要在你心中,有的时候能想起我一会,我就觉得很幸福了。
  大地女神格兰狄亚,如果我真是受你保护的真王,那么我请求你,就算用我生命来换,也请你保护住蕾蒂。
  我爱你……蕾蒂……
  奉上生命的祈祷,人类真王的心感动了沉寂的大地,而在人类真王用生命散发出的光的引导下,被封印着的光从光之女神身体里溢动出来。
  光的喜悦传遍了山野,风的歌声轻快的唱起,动物们在和声,森林在轻吟,被遗忘的大地之诗重新响起。
  在流有神族血统的人类真王的怀里,光之女神幸福的和自己心爱的人一夜缠绵。
  第一颗晨星唱着黎明之歌,清爽的风捎来森林的祝福,由远而近,飘落,沉积,光,笼罩了雪林,洁净了肮脏的污垢,大地在重生,生命的喜悦又重新回到了这片土地。
  很幸福,这种久违的充实感,被大地祝福,被光包围,温暖而安宁,象是重新回到了天界,所有失去的一切又回来了,充满了爱和光辉的天界。
  幸福的呻吟一下,蕾蒂睁开了眼睛,从树洞口溢进的一丝阳光在述说着今天的好天气,连空气都觉得清新而温暖。
  “修,”蕾蒂碰了碰从背后搂住自己的手臂,说:“你看,今天天气很好啊,到纽洛蓝这么久,好象都没有这么好的天气呢。”
  纽洛蓝!纽洛蓝?对了!纽洛蓝!
  蕾蒂猛的翻身坐了起来,我不是和修一起到纽洛蓝的啊!!!那么这个人!!!!
  是啊!我当然是和帝瑟一起来的吗!看着散落在白熊皮外的白金色长发,蕾蒂笑了一下,然后又发现一件事情,我……我……我的衣服呢!
  左望望右望望,低头想一下,抬头想一下,扭扭头再想一下,怎么想都只有一种可能!蕾蒂的头开始如快烧开的水壶一样。
  “你这个混蛋!竟然敢对我……干这种事!我要杀了你!”掀开白熊皮,蕾蒂愤怒的摇晃着帝瑟。
  “嘎吱。”在蕾蒂的摇晃下,响起了嘎吱嘎吱的骨头碎裂交错撞击的声音,蕾蒂一愣,停住手,这才看清帝瑟的脸竟然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从和自己的手接触的皮肤所传过来的是冰冷的寒意。
  帝瑟的手动了一下,眼皮抬起了一线,在那一线目光里是蕾蒂那气愤没消就怔住的脸。
  “希望你……让……我……痛快……一……点……,”带着一丝微笑,帝瑟的眼睛又慢慢闭了起来,声音微弱得都快听不见了:“只……要……切……开……喉……咙……”
  “帝瑟?帝瑟!”蕾蒂轻轻拍打着帝瑟冰冷的脸,可是探到他鼻子下面的手已经快感觉不到呼吸了。
  “帝瑟……?”蕾蒂突然觉得一丝寒意从心底渗了上来,帝瑟……会死!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蕾蒂颤抖着的手摸过帝瑟的上身,肋骨断了5根,其中有2根已经粉碎性断裂,揭开帝瑟胡乱包在身上的布,下面的状况更是惨不忍睹,而身体冷得象冰一样,是冻着了!这么严重的伤,为什么我没有发觉?在审问室时,为什么我一心只想着告诉他我所在的地方,而没有去注意他的伤势?为什么我要告诉他我在哪里!让他一个人逃就好了,虽然是这么重的伤势,凭着帝瑟蟑螂般的生命力应该能逃出去!而且,而且,为什么在这样的伤势下还要做这种事情!为什么?……
  等等!为什么!帝瑟他虽然好色,但还没有蠢到拿自己的命开玩笑!而且,帝瑟他也不是乘机做坏事的人,这个人,要做坏事也会当着你的面堂堂正正的做,那么,昨晚不对劲的是……我?我只记得突然就开始头晕,然后就见到了修,修……
  蕾蒂拿起了白熊皮,仔细的搜索了一下,当看到熊皮上斑斑点点的青色汗痕时,一下子软到在地。青媚!那食物里是没有下毒,只是下了可以让人疯狂的青媚!凯格尔在那时候出现和他身后的一大堆骑士,所有的都联系到一起了!蕾蒂突然打了个冷战,如果,不是凑巧那时候帝瑟救了我出来!
  望着帝瑟苍白的脸,蕾蒂心中百感交集,是为了我吗?为了帮我把青媚药力给散发出来?可是……可是……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虽然是大雪封山的季节,森林里总能找到什么药草吧!把熊皮盖在帝瑟身上,蕾蒂穿好衣服,钻出了树洞。
  这里?一刹那,蕾蒂愣在了洞口前,这里是我们昨晚进来的那个雪林吗?
  白雪融化成一湾湾清水汇成一条小溪流过,青翠的树下开着一丛丛娇艳的鲜花,苍劲的稗树树皮上冒着灵芝的嫩芽,盘古交错的树根间众生着各种珍奇药草,鸟在树枝上鸣唱,动物们悠闲的闲逛。
  被净化了!这片土地被净化了,因为大地女神格兰狄亚的祝福和光的降临,这片土地重现了生机,是因为帝瑟吗?是因为受到格兰狄亚保护的人类真王的祈祷还是觉醒?只有人类真王全心全意的祈祷和把他体内苏醒的光全部注到我这个光之神族的身体里,才能引发出我体内被封印着的光。
  笨蛋!帝瑟大笨蛋!你给我死看看!我会要你做鬼都不安宁!
  擦去手腕上的封印图案,蕾蒂开始采摘疗伤效果最好的药草。
  我,已经死了吗?这里是那里?很舒服,身体没有一丝重量的在漂浮,感觉不到疼痛,我果然是死了吧?
  帝瑟……帝瑟……帝瑟……
  黑暗的空间里断断续续的传递着伤心的呼唤,一声,一声,回响着。
  在哭吗?蕾蒂?傻丫头!为什么要哭呢?你没有必要为我伤心啊!我已经很幸福了,至少我不是没有抱过女人就翘的倒霉鬼,而且,能为自己心爱的女人去死是男人的荣耀啊!
  帝瑟……帝瑟……别死……快回来……帝瑟……
  逐渐温暖的空间里泛起了淡淡的光亮。
  别哭了!这样我死都没有办法安心啊!我……只想看到你开心,看到你快乐,不想让你伤心!你一个人不行吗?没有关系,修就会来了,所以,笑一个给我看吧!
  帝瑟……帝瑟……帝瑟……
  傻丫头!我不会丢下你的了,别哭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不会走的,我会陪你的,不会让你一个人在那里伤心,只是,很暗啊!我找不到去你那的方向啊,蕾……蒂……
  帝瑟……帝瑟……你不会这么无能吧!
  “帝瑟……”看着帝瑟仍然苍白的脸,一滴泪水滴落在被蕾蒂放在心口暖着的帝瑟的手上,已经三天了,如果再不醒的话……你想就这样撇清一切走人吗?让我亏欠着你,而且,我还没有报复呢!
  “你给我快点醒来了!你不是有比蟑螂更强的生命力的吗?你不是老说你这家伙怎样怎样厉害吗?原来全是吹牛!亏我还每天每天的帮你使劲的施魔法!你非要死的话就去死好了!正好,我也不用辛苦的赚钱还你那两万金币了!哈!”越说越气,蕾蒂不禁开了大声。
  “那……可……不行。”帝瑟的眼睛皮抬了一下,嘴唇微微张着,吐出微弱的声音。
  “我挣那……两万……也不……容易,”慢慢睁开眼,帝瑟微微笑道:“你可不能这样……就把帐给……赖了。”
  “帝瑟!”欣喜的眼泪滚滚而落,蕾蒂不禁把握着的手贴在了自己脸颊上。
  “我,一直听见蕾蒂的声音,”帝瑟轻轻用手指抚摸着蕾蒂的脸颊,带着淡淡的笑容,慢慢的说:“蕾蒂哭的声音,呼唤我的声音,我漂浮在那生死境地的时候一直一直听见,蕾蒂的声音,所以,我想我可不能这样死,我还没有去找修算帐,还有凯格尔那混蛋,我还没有报仇,蕾蒂还没还我钱,我还没有跟蕾蒂生孩子,我才刚刚成为蕾蒂的男人,我……”
  “停!打住!”脸色越变越僵硬的蕾蒂叫道,什么啊!这个人!我不过敬他一尺,他竟然要还我三丈!
  “蕾蒂,为什么,”看到蕾蒂雪白的手腕,帝瑟脸色沉了一下,问:“你把封印去掉了?”
  “啊,”看了一下手腕,蕾蒂把帝瑟的手放进熊皮里,说:“没有关系,这片森林的湮气已经净化了,这里有格兰狄亚的祝福,是已经复生的大地。”
  “是因为光之女神的降临吧?”松了一口,帝瑟笑道。
  “不,是因为帝瑟你的关系,是你的诚心感动了这片大地,它们已经承认你是人类的真王,受格兰狄亚祝福的人。”蕾蒂把熊皮给帝瑟盖好,而且,你的光强到连我身上的湮气都消去了,黑色斑块已经从手臂上消失。
  “我去帮你拿药。”把树洞口的帘子拉起一半,让外面明媚的阳光温暖的照进来,蕾蒂走去外面拿熬好的药汁。
  被格兰狄亚祝福吗?帝瑟苦笑了一下,手轻轻按了一下小腹。好痛!倒吸了一口气,帝瑟连忙拭去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凯格尔那家伙没有说谎,现在靡氤已经全部进入体内了,只是,不知道就算能忍住这种疼痛,我还能支持多久?
  “帝瑟?怎么了?伤口痛吗?”扶起帝瑟,把用树叶做的药碗小心的放到帝瑟嘴边,象哄着小孩一样说:“乖,喝了这个就不会痛了,来,再喝一口,真乖。”
  哼,一边喝着很苦的药,帝瑟忍不住轻笑出声,不管怎样,能撑到哪一天算哪一天吧,只是痛苦而已,只要你需要我,不到最后靡氤把我的内脏全部腐烂掉而死亡的那一天,我能撑一天是一天。
  “喂!这可是我辛辛苦苦采来,然后辛辛苦苦熬成的哎!笑什么?你别看这树叶碗这种破烂的样子,这可是我一大发明哦!对了,”把喝完药的帝瑟小心放回铺在干草上的熊皮上,蕾蒂的眼睛转了两圈,带着明显的贼意,蕾蒂呵呵笑道:“怎样,这可是最名贵的药哦!而且还花了我很多精力,算你一千金币一碗好不好?很便宜了哦!”
  帝瑟口里面还没有咽下去的药汁差点给喷出来,这个!这个女人!
  “当然,我也不要你给现钱了,抵消债款可以吗?”陪着笑,蕾蒂小声的问。
  “不……干……!”拖长了音,帝瑟笑着干脆的说。
  “喂!这是最好的疗伤药哦!你的肋骨都断了,光靠我的魔法是没有办法那么快好的,啊,对了,魔法就算是附送的好了,不另外收钱。”蕾蒂的笑容‘天真无邪’。
  “不要。”这下帝瑟的回答更加干脆了。
  “你现在可是要靠着这药救命哦!”
  “不要!”
  “你!你嫌贵是吗?那好,打个八折,800金币!”
  “不要!”“500!”“不要!”“400!”“不要!”“300!”“不要!”“200!”“不要!”
  “啊!100金币!最便宜的了!”
  “不要!”帝瑟干脆闭上了眼睛。
  “哈!我看你要不要!”蕾蒂气呼呼的走出去重新开始熬药,顺便采摘一些可以吃的食物。
  “帝瑟!”停住换药的手,蕾蒂担心的看着额头开始冒冷汗的帝瑟,问:“很痛吗?再忍一下,我就包好了!”
  “没事,你不用急。”帝瑟笑了笑,说。
  “等会,我就拿药给你。”快速而仔细的包扎好帝瑟的伤口,蕾蒂出去端药汁。
  “100金币?”把树碗小心的端在手上,蕾蒂一边走进来一边笑问。
  “不要!”虽然痛得半死,帝瑟还是忍不住笑起来,只要放上钱,这个女人说不定会从坟墓里爬出来。
  “你都痛成这样了,还逞什么能!不就100金币吗?”蕾蒂小心的在帝瑟身边坐下,说:“好!狠心大降价,50金币!”
  “不要!”帝瑟的回答真是简单干脆。
  “你也太吝啬了吧!40金币就能减轻痛苦很划得来啊!”蕾蒂吹了一下还很烫的药汁。
  “不要!”一边痛得一个劲流冷汗一边笑,帝瑟的脸在蕾蒂看来真是说不出的诡异。
  “好!最低了!10个金币!”蕾蒂狠狠心说。
  “不要!”
  “喂!你什么意思啊!我这么辛苦,难不成你要我倒给你10个金币吗?”蕾蒂气恼的叫倒。
  “成交!”微抬起身体,帝瑟就着蕾蒂的手喝下了药汁。
  “成交?”望了望空空的药碗和满意的躺了回去的帝瑟,蕾蒂不确定的问:“你说的成交不会是说,你每喝一碗药,我还要倒找你10个金币吧?”
  “聪明!”实在是忍不住,帝瑟大笑起来。
  你这个阴险狡猾的家伙!用恨得牙痒痒的表情瞪着熟睡中的帝瑟,蕾蒂用沾了热水的布巾轻轻擦拭着帝瑟的脸和脖子,一天到晚就知道捉弄我!只知道欺负老实人,你有种去欺负修或者是安霏莉丝啊!修?!蕾蒂轻轻叹了口气,要是见到修的话,我该以什么面目面对他,要是修知道的话,一定不会理我的了!
  都怪你!蕾蒂解开帝瑟的衣领,小心的擦拭着他胸前包布外面的一点点皮肤,还把自己搞成这种样子,你要不管我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我死掉不就一了百了了!可是,要是帝瑟他不救我,我可真的死掉了!因为贪吃而中了青媚最后血管爆裂而死,怎么好象我的死法越来越没面子?说起来,凯格尔那混蛋!可别叫你落到我手里!我一定会鼓动帝瑟整你整得比他现在还惨!哈哈!
  “嗡。”帝瑟轻声哼了一声,眉头轻微皱了一下,仍然熟睡中。
  糟了,不小心弄痛他了!蕾蒂用更加轻巧的动作拭去帝瑟胸口渗出来的血丝,凯格尔那家伙绝对不是人!把人折磨成这样!……我?果然是只会带给别人霉运的人吧,还什么光之女神,别说保护自己重要的人,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只会连累别人!这样子的女神不转世应该更好!
  一个不小心,蕾蒂的手指被帝瑟胸前的小挂件勾住了。什么啊?蕾蒂拿起小挂件看了一下,帝瑟连那么重要的戒指都卖掉了,还留着这个,难道说这个更加值钱吗?被红色的细绳扎得严严实实,也许是什么护身符的,呵呵,也许是帝瑟他很重要的人送给他的呢!很重要的人?啊!帝瑟你果真是个花心大罗卜!
  我现在想这些干什么?现在要想的应该是怎么带着帝瑟逃出去,莉耶迩的封印就不要去管她了,现在要尽快离开纽洛蓝,帝瑟的伤靠我现在的魔力是没有办法治好的。
  嗡嗡嗡~~~,大地突然轻微的震动了一下,一丝针刺的感觉掠过了蕾蒂的身体。
  “怎么了?”睁开眼睛,被蕾蒂的轻声唠叨而弄得根本没有办法睡着的帝瑟问。
  “我……”蕾蒂神情紧张的望着远方说:“我知道莉耶迩的封印在哪里了。”
  阳光暖暖的照着,风轻柔的吹着,鲜花飘着淡雅的清香,铺在草地上的熊皮柔软而暖和,上面架着木盆的火堆发出烧得正旺的噼啪声,冬日温暖的午后。
  蕾蒂却觉得身体开始发冷。
  “愚蠢的人类!”冷冷的吐出一句,艾菲奥离开窗口,把身体丢进舒适柔软的沙发里。
  “我觉得很可爱啊!”晃动了一下手里的高脚酒杯,轻轻茗了一口红酒,霏凌娅说:“因为他们,我们才不会无趣啊!而且,就算找到了莉耶迩,让神皇完全复活也必须要人界有大量的湮气,让他们自己打效果不是更好吗?就象是三千年前那样。”
  “我才不管什么莉耶迩!我要的是兰修斯!那个背叛者,我一定要他死在我手上!”一边仔细的擦拭着惧烙,法迪玛恨恨的说。
  “不过你信得过安狄傈琊吗?那家伙连上次口口声声说要保护的人类都可以背叛,我可不认为他会真心为我们办事!”双手枕着头,艾菲奥闭着眼睛养神。
  “哈,你放心了,这就是人类最愚蠢的地方!安狄傈琊他为了莉耶迩什么事情都会去做!爱情,哼!一群傻瓜!”霏凌娅笑道。
  你自己不也是追着兰修斯跑!法迪玛看了一眼霏凌娅,再看了一眼没有表情的艾菲奥,搞不清楚的三角关系!摇摇头继续擦他的惧烙。
  “圣王!凯格尔王已经到了。”侍从在门外恭敬的说。
  “我知道了。”从窗户往下看了看站在克尔达王宫平台上一脸不爽的凯格尔王,安狄傈琊让侍女慢慢的把外套穿好。
  “搞什么!要我等这么久!他以为他谁啊!”跺着快冻僵的脚,凯格尔叫道。
  “他是可以提供我们军粮的圣亚戈梅尼的圣王安狄傈琊殿下,陛下。”在凯格尔身后站得笔直的力回答道。
  “我知道!要不我站在这干嘛!早一炮把他个什么伊甸给轰了!”凯格尔瞪了力一眼。哪壶不开你提哪壶干什么!都怪凯伊了!回来也不见我一面,立马就去处理什么什么问题!有什么问题比我重要吗!
  望了一下凯格尔不爽到极点的脸,力把目光转向了正从旋梯门走下来的安狄傈琊。
  “啊!我亲爱的表弟!”一转头就换了满脸笑容的凯格尔对安狄傈琊张开了怀抱。
  “我亲爱的表哥!”没有表情的脸一下子变得笑意盈然,安狄傈琊和凯格尔来了个紧密的拥抱。
  “这么久都没来,表弟这次是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吧?”做亲热状和安狄傈琊搭着肩,凯格尔在心里暗道,小狐狸,装什么亲热,当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吗!
  “那倒也没有了,只是很久没有见到表哥和凯伊了。”这个粗俗的乡巴佬!把你的手拿开!虽然心里是这样想,安狄傈琊还是带着笑容说:“而且,我想看看这次表哥进攻瑟巴里,想不想和圣亚戈梅尼合作呢?当然,以克尔达的实力,表哥一定闲我多事了。”
  “哈哈!表弟说笑了,当然是要表弟帮忙啊!”大笑着,凯格尔眼中却闪过一道锐利的目光,圣亚戈梅尼终于要向佛萝黎亚大陆伸手了吗?
  “当然,我们圣亚戈梅尼不是想要佛萝黎亚大陆,只是听说瑟巴里对克尔达见死不救觉得很气愤而已,如果克尔达决定攻打瑟巴里,圣亚戈梅尼一定倾全力支持,军队也好,后备物质也好,一切听从表哥的调派。”不露声色的把凯格尔的手放下,安狄傈琊仍然带笑道。
  “好说好说,我们进去慢慢聊吧。”凯格尔领头走进了温暖的王宫里。全面支持吗?有趣啊!
  “对了,表哥,表弟有个不情之请,”一边往里走,安狄傈琊笑道:“我很久没有回到母亲的故乡了,我想到处看看可以吗?”
  “这里也算是你的故乡了,你当然可以随便去看了!”凯格尔打着哈哈道。你的伊甸到处飞,这种形势下,我还真的能把你打下来?假惺惺的家伙!那个女人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你的!
  瑟巴里帝国首府迦蓝,皇宫。
  “好累!古兰达斯,陛下到底要什么时候才回来?!”摘下厚重的头盔,威司特疲惫的坐在了椅子上。
  “应该快了吧!”古兰达斯看着威司特笑道:“你不错吗,越来越有陛下的气势了。”
  “少来了啊!”威司特替自己倒了杯水,说:“陛下的气势我怎么学都学不到他万分之一。我可告诉你,我就干到今天,绝对不干了!对,接下去找罗西尼好了!他不错!”威司特指了指走进来的罗西尼。
  “出事了?”看到罗西尼凝重的神色,古兰达斯收起调笑的表情,问。
  “古兰魅珥来信说,修已经动身去接陛下和……女神了。”罗西尼停顿了一下,虽然他知道这绝对没有假,可是那女人是高贵典雅的爱莉西亚女神?!真是叫人泄气的震惊。
  “修去克尔达?修他感觉到不对了吗?”古兰达斯的眉头皱了一下。
  “威司特,明天你要见南部的领主,你先准备一下。”罗西尼对威司特说。
  “我?我今天刚干完,换别人不行吗?”威司特好不容易才将呛住的水吞了下去。
  “别的人都在训练部队,你的部队不是还没有组建好吗?”罗西尼把地图在会议桌上摊好。
  “那是因为你们根本没有给时间我去组建吧!我做了三个月哎!三个月!要不罗西尼你来试一天看看!”威司特叫道。
  “那你今天下午就去征兵处吧,记得晚上赶回来就行了,今晚要宴请梵洛国的特使。”仔细看着地图,罗西尼头也没抬的说。
  “我睡觉去。”把头盔带上,威司特气馁的往自己的休息间走去。
  “罗西尼?”古兰达斯看着罗西尼,今天的罗西尼很焦躁啊!
  “古兰达斯,你看帝瑟从爱莉西亚送过来的这份地图和作战计划,帝瑟他是打算着自己也许会回不来了。”罗西尼坐在了椅子上,叹了口气,说。
  “莳萝文霓,蒙罗拉夏,盖迩莱族的沙漠联盟,塔里拉姆,连精灵之岛都送来了结盟意向书,帝瑟那家伙比我们想象的还厉害,放心,他一定没事的,何况还有他的命运女神跟着他呢!”古兰达斯拍了拍罗西尼的肩。
  “就是因为有那个女人我才不放心!什么女神!只会惹祸的胚子!”罗西尼皱紧了眉头说。
  “可是她的好运气可是没人可比得上的!”古兰达斯笑道,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古兰魅珥托神兽骑士团带回来的信后,罗西尼对蕾蒂好象就没有好感了。
  “我去看一下征兵的情况。”沉默了一下,罗西尼站起来说。
  “罗西尼!现在迦蓝就靠你撑着!别乱来!”冲着罗西尼的背影,古兰达斯叫道。
  “知道!”罗西尼挥挥手。什么撑着!对付那帮混蛋贵族要比上战场打仗累多了!而且现在才开始练兵,怎么能把战力提到和克尔达对等的地步!这场本来就没有胜算的仗如果还没有了帝瑟的话!算了!头都痛了!不想了!
  “哼,没有想到莉耶迩的封印竟然会是在这种地方!真是光辉荣耀的天界神族呢!”霏凌娅冷笑道。
  “霏凌娅!”艾菲奥轻轻拉了一下霏凌娅的衣服。
  “我知道,解开神皇的封印必需要莉耶迩来才行,我不会乱来的。”霏凌娅皱了皱眉头说。
  “伟大爱之女神莉耶迩啊!请听从我的呼唤,展现您光辉荣耀的姿态吧!”高高举起光芒大放的宝石,安狄傈琊对着神坛祈祷。
  “蕾蒂!”丢掉木棍,帝瑟扶住了抱紧身体蹲了下去的蕾蒂。
  “怎么了?”扶着蕾蒂不住颤抖的肩头,帝瑟焦急的问。自从到了那片森林后,蕾蒂一直没有出现这种状况,很重!现在侵袭着蕾蒂的湮气很重!难道被净化的只有那一小片森林而已,一出来蕾蒂还是会受湮气的侵袭,而且,蕾蒂把封住自己魔力的封印解开了,现在的蕾蒂对于湮气是没有一点抵抗力,反而因为魔力不足吸引来了更多的湮气!在哪里?莉耶迩的封印究竟在哪里?
  “这是……?”抱起蕾蒂,帝瑟刚走了几步,就被面前豁然开朗的景色给震惊住了。
  “莉耶迩的封印就在那正中央。”微抬起手指向前方,蕾蒂无力的说。好痛啊!全身象是被一条条撕开一样的痛!
  “莉耶迩已经不是天界神族了!”用自己身上的熊皮把蕾蒂紧紧裹入自己怀里,帝瑟轻声说。
  纽洛蓝山脉的半山腰,在森林的边缘,原本应该是一个大洞的地方,堆着小山一样的尸体,从结了一层黑红色的冰下面,流出散发出恶心的腐烂尸臭的黑水,黑水流过的地方,寸草不生,而尸山上飘着的黑色空气里,象是鬼魅一样的湮气向外伸展着黑色的触须,森林在退避着湮气和黑水,纽洛蓝的半山腰象是癞子头一样长了一快光秃秃的黑色大斑块。
  当看到天空上降下一个巨大的影子的时候,帝瑟闪进了森林里,把身形隐到了一棵大树的背后。伊甸!终于来了吗?!
  影子停住了,在一阵沉寂后,从伊甸的底部射出了一道强光。
  这里,应该是我们克尔达的圣地!为什么成了这样!?凯伊抓住马鞍的手轻微的颤抖了一下,抑制住想吐的感觉,凯伊问一个女性随从:“狄亚,是什么时候成了这种样子?”
  “应该是三个月前,有一个女人在纽洛蓝散布谣言说,只要把亲人的尸体放到这个受神保护的圣地,他们的灵魂就能受到宽恕而上天堂。这里大多数是饿死和得瘟疫死的人,为了怕他们会不得超升,很多人偷偷的把亲人的尸体背到了这里,我们是从一个把自己妹妹送到这里的士兵的口里偶然听到才知道的。我已经以破坏圣地的罪名逮捕他了。”狄亚回答说。不过再怎么做,圣地都已经被污染了,这个在三千年前带给这个北方大地光芒的光球降落的地方,难道就这样失去了光吗?
  “凯伊殿下!”一个骑士突然指着天空叫道。
  一道强光从天上直射下来,将黑色的尸山击开,从尸山的最底部,一个一会黑一会银不断变化着色彩的光球慢慢升了起来。
  “好痛!”蕾蒂的全身都痉挛起来,因为剧烈的疼痛,变得铁青的脸上冷汗滚滚而下,受光球的影响,身体里面的光和强袭进来越来越重的湮气绞缠在一起,好象要从身体里面把她撕裂一样。
  “蕾蒂!”无法可想,帝瑟只有心痛欲裂的抱紧住蕾蒂,格兰狄亚女神,请您再帮我一次,告诉我,要怎么做才能减轻蕾蒂的痛苦,所有的一切,我来背负就行了,所有的痛苦,请您让我替她来承受,求您了!
  风在悲鸣,森林发出哭泣的声音,而被光球吸引,所有的湮气都聚集到了光球旁边。
  “蕾蒂!”象是受到在耳边轻拂过去的风的启示,帝瑟摘下了手套,拔出剑,在自己手腕上划开一道深口子,把流着血的手腕放到了蕾蒂的嘴边,说:“吞下去!蕾蒂!快点!”
  “唔。”被迅速流进嘴里面的鲜血呛了一口,蕾蒂不自觉的把血吞了下去,顺着鲜血吞下去的轨迹,一丝温暖蔓延开来。
  “嘭!”已经扭曲到极限的光球在发出一声巨响后,猛的暴烈开,在四散的强光里,一个人影慢慢浮上了伊甸,而湮气象是被蒸发在强光里,被一扫而光。
  “啊!”在光球爆开的时候,一声惨叫也在森林里响起。
  “这……”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尸山就在一瞬间化为灰烬,凯伊的心猛的跳了一下,是谁?是谁的封印被解开了?
  看了看逐渐远去的伊甸,凯伊的耳朵动了一下,从对面的森林里,传过来了已经变得无声的呼唤声。
  “过去看看!”话音未落,凯伊已经纵马跃了过去。
  空气停止了流动,萧疏的杀意在风中弥漫。
  是凯伊!克尔达果然是和圣亚戈梅尼联手了,所以毁坏掉蕾蒂的光的圣洁,让蕾蒂就算能收回自己的力量,也会因为被污染的光回到体内而遭受比死还惨烈的痛苦。帝瑟的手因为愤怒而不觉紧紧抓住了剑柄。
  这个人!凯伊一边安抚着被杀气惊得不住抬蹄想走的爱马,一边眼睛眨也不眨的和帝瑟那杀气凌厉的眼睛对视着。这个人!半蹲在地上,一只手的手腕还流着血的放在怀里一个昏死过去的女人嘴唇上,另一只手上拿着的剑是一把再普通不过的克尔达下级士兵所用的剑,还破了两个口子,看样子被夺去剑的那个家伙也不是个好士兵,可是,只是这样子,对着一队克尔达最精锐的骑士,这个人竟然可以用他的杀气封住这里所有人的动作!非常厉害的男人!就算我们能杀掉他,也要付出很高的代价!被帝瑟那因愤怒而变得血红的眼睛直视,背上开始冒冷汗的凯伊还是冷静的分析着。
  逃不了!在繁杂却极为迅速的马蹄声传过来的时候,帝瑟就已经知道了这个结果,既然就算是拼了自己的性命也不能带着蕾蒂逃出去,那么能拿几个垫背就拼几个吧!只是蕾蒂,对不起,蕾蒂。
  “你如果不让那位女士及早治疗的话,她可就必死无疑了。”凯伊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突然在寂静的森林里响起,被惊飞的落叶飘舞在凛然的杀气里。
  帝瑟微微扬了扬嘴角,用流着血的手抱紧了蕾蒂,慢慢站了起来,随着他手上的剑慢慢的抬起,克尔达的骑士不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罗萨帝瑟,”凯伊勒住了喷着鼻息的马,脸上浮现了一丝笑意,仍然是淡淡的口吻,说:“依古纳迪斯九世,瑟巴里帝国的皇帝,也是佛萝黎亚大陆,不,你可以称得上是世界最强的骑士了。”
  克尔达的骑士起了一点涟漪,怎么可能?瑟巴里帝国的皇帝为什么会只身潜入克尔达的腹地,就算他再强也只能是送死。
  “在王宫碰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哥哥身边如果有这么强的人一定会跟我炫耀,我只是没有想到,你竟然会亲自来刺探军情。”凯伊的眼睛不自觉的瞟了一眼微微飘动的帝瑟那白金色的头发,在一开始就该想到的!现在瑟巴里帝国的高级贵族里能有这样高贵傲杰的风姿和这种凌驾于一切之上的杀气,除了罗萨帝瑟还会是谁!
  “哼。”帝瑟轻笑出声,把蕾蒂的头靠在自己肩头,轻轻用脸蹭了噌蕾蒂冰冷的脸颊,凯伊果然是很难对付的角色!不过,这样子的话,我也许可以救蕾蒂了。
  “你是一国之主,我可以给你应有的尊严。”让马后退一步,凯伊好象随意般说道。
  “你帮我安全的送这位小姐回瑟巴里。”带着一丝笑意,帝瑟说道。
  “什么?”凯伊一愣,然后不禁笑了出来,道:“你当我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如果你说要我给她个全尸倒还合情合理一些吧。”
  “交换的条件就是,”带着决然的笑容,帝瑟平静的望着凯伊说:“我是瑟巴里帝国的皇帝,罗萨帝瑟,依古纳迪斯九世。”
  凯伊的笑容僵住了,他竟然自己报出名字,也就是当场承认了自己的身份,而一国之主应该就算是被弃尸在荒野,也不能让敌国确定自己的身份而保留住自己的尊严,但是,帝瑟接下来的话,让凯伊心脏象是被猛敲了一下而整个身体僵住了。
  “我不会自杀,你可以公开处死我。”
  这是一个王者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是奇耻大辱!在敌国以皇帝的身份象下贱的罪犯一样被公开处死!
  面前的这个人竟然可以用这么平静的口气带着笑容说出这样的事情!
  “对于现在急需鼓舞士气的克尔达来说,公开处死瑟巴里帝国的皇帝要比在这里死掉一半的飞鹰骑士而得到两具尸体重要得多吧。”帝瑟淡淡的笑道。
  “我,”凯伊深吸了一口气,震惊归震惊,凯伊非常明白这对于现在的克尔达来说是非常有利的一件事,表情凝重,凯伊一字一句的回答:“我答应你,我会安全的把这位小姐送到瑟巴里的边界。”
  “成交。”帝瑟笑道,手一松,手上的剑丢落在地,帝瑟低头轻轻吻了吻蕾蒂那带有自己鲜血的嘴唇。
  “不用!”凯伊喊住想上前绑住帝瑟的骑士,说:“既然已经约定,皇帝陛下他一定会守约的,在陛下死之前,我们要用相应的礼仪对待陛下。”话语里用着尊称,凯伊用敬佩的眼光看着帝瑟抱着那个女人骑上马背。
  “啊,好舒服!”用水浇在晶莹白皙的皮肤上,莉耶迩抬起了极为美丽的脸对站在浴池旁的一个女人笑道:“嘉尔芙,这些年都借用了你的身体,真是多谢你,现在你可以恢复原来的身份,回到自己的家去看看吧。”
  “是。”女人抬起头,一张出现在比士卡的脸毫无表情的倒映在浑浊的水面上。
  “现在,爱西莉亚那小丫头一定痛得受不了了吧?”欣赏着自己完美的身体,莉耶迩非常满意开心的自语着,被那样的光侵袭,在恢复力量前,那小丫头就会痛死的,这次怎么还能让你来破坏我的好事。
  “莉耶迩。”
  “进来吧,我可爱的安狄傈琊。”轻拂一下比阳光更亮的金发,莉耶迩柔声道。
  “真的没有问题吗?”一边解下凯伊厚重的盔甲,狄亚低声问。
  “你指的是什么?”凯伊自己解开了手臂的护甲,反问道。
  “他真的是……”狄亚停住了,这样问的话等于是怀疑凯伊殿下的判断,可是,那有一个皇帝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比自己性命更重要的尊严!
  “你想问的是他真的是瑟巴里的皇帝吗?”舒适的扭动了一下卸下盔甲而变得轻松的身体,凯伊坐到了壁炉旁的椅子上,说:“也难怪你不相信,可是,他绝对是罗萨帝瑟没错!那样的气度,不可能是别人!怪不得刹髁竦总查不到皇帝真正的样子,原来他根本就没有在皇宫!狄亚,我们这场仗可能不光光只要对付瑟巴里了,去把别的国家的军力,特殊能力的资料全部拿过来。”旅行吗?是在联合别的国家的力量吧?罗萨帝瑟,果然是个不容小视的人物,只是就算联合了整个佛萝黎亚大陆的力量,没有了领导人,照样是乌合之众!
  “是。”把凯伊的盔甲放好,狄亚退出了房间。
  “凯伊殿下!”在狄亚刚退出的时候,一个飞鹰骑士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凯格尔王已经决定了处死皇帝陛下的时间和……方法。”骑士把一卷文书恭敬的递给凯伊。
  听到骑士的口气就觉得有点不对的凯伊,在打开文书看了后,抚着额头的手微微抖了一下。
  房间陷入了沉寂之中。
  “狄亚,”深深叹了一口气,凯伊没有抬头,仍然看着文书对站在门口的狄亚说:“去告诉陛下,明天早上8点行刑,刑法是……百刀凌迟之刑。”
  “是。”默默的,狄亚转身而去。
  “陛下。”轻轻敲了敲门,狄亚喊了一声坐在蕾蒂床头看着蕾蒂的帝瑟。
  “什么事?”随手关上门,帝瑟笑着问面前这个一脸紧张的年轻骑士。
  “是……”狄亚一下子噎住了,不管他是不是真的瑟巴里皇帝,狄亚都非常佩服他,一下子竟然无法说出那个对他来说太残酷的决定。
  “是明天吧,”淡然一笑,帝瑟说:“行刑时间是明天对吗?如果我没猜错,凯格尔决定的是凌迟之刑。”
  “是,”惊讶于帝瑟的了解,狄亚吞了一口口水说:“明天早上8点,百刀凌迟……之刑。”
  “还有,”看着帝瑟看向房间里的目光,狄亚急促的说:“我会在明天一大清早就送那位小姐出去的,请您相信我。”
  “我知道,凯伊殿下他不是个失言的人。”拍了一下年轻骑士的肩,帝瑟笑道:“那么就拜托你了,可以让我和她呆最后一个晚上吗?”
  “是!当然可以。”
  “哦,对了,”已经打开了门准备进去的帝瑟突然回头对狄亚说:“我能求你一件事吗?你叫……”
  “狄亚,狄亚费里拉穆。”狄亚并了一下脚,肃然回答道。
  “在蕾蒂没有碰到一个叫修的骑士前,请你不要告诉她我的死讯可以吗?如果她醒来后一定要问,请你回答她我在纽洛蓝碰到了美女,所以要延后归期。”没有一丝悲伤,帝瑟好象随意的在说着一件别人的事情。
  “陛下!”狄亚却不禁惊讶出声。
  “拜托你,狄亚费里拉穆骑士。”帝瑟对狄亚浅笑道。
  “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做到的。”在门在帝瑟背后关上后,狄亚的眼眶突然湿了起来。
  “蕾蒂。”半跪在蕾蒂床前,帝瑟把脸贴在了蕾蒂露在被子外面温暖的手上。已经没有事了,蕾蒂的体温已经恢复,脸色也好起来,好象也没有那么痛苦了,凯伊送过来的药汁还是很有用的。
  只是,我不能陪你回去了,知道我死了,就算是在修的怀抱,你也依然会哭吧,傻丫头,你就是这样,对谁都好,善心太泛滥了!结果到最后,总是把自己拖进麻烦里。傻丫头,不要为我哭泣,我宁愿你象以前那样讨厌我,这样子,你的伤心就不会持续太久,在修的怀抱里,虽然我真的很不甘心,可是,只要在修的怀里,应该可以平息你的伤痛。
  抬起头,帝瑟轻轻抚摸着蕾蒂光滑的脸颊,就这样睡吧,一直到修来接你为止,而我……
  帝瑟用力拔下几根头发,把唯一被留下指甲的右手食指根部紧紧绑住,用力,把自己食指上的指甲咬了下来。
  深呼吸一口,帝瑟包好鲜血淋淋的指头,把修剪得整整齐齐圆润修长的指甲擦干净,然后,解开蕾蒂的衣领,勾出绳子,拿出了蕾蒂宝贝得不得了的布袋。
  不费任何力气,帝瑟打开了被蕾蒂用光之封印封住的布袋之口,把头发丝在指甲上缠好,帝瑟把指甲放进了布袋里,小心的系好,把布袋放回了蕾蒂衣服里。
  蕾蒂,这是莳萝文霓自古流传下来的传说,如果骑士在赴死之前,能留给自己心爱的人自己身上的东西,那么不管相距多远,骑士的灵魂都会回到爱人的身边。蕾蒂,不管我死的时候离你有多远,我的灵魂都会回到你身边,所以,你不用为我伤心,只要你开心,我的灵魂也会欢笑。
  我的女神,俯身下去,帝瑟吻了吻蕾蒂已经恢复红润的嘴唇,把头埋进了蕾蒂散落着柔软黑发的颈间,比起皇帝的身份,我更愿意只做你的骑士!不是爱莉西亚女神的骑士,只是蕾蒂你的骑士,永生永世,都只是蕾蒂的骑士。
  “陛下!”轻轻推开门,狄亚喊了一声抱着蕾蒂坐在床头的帝瑟。
  “时间到了吗?”温柔的轻拂蕾蒂的秀发,帝瑟一直注视着蕾蒂的眼神深情得让狄亚的心不禁微微颤抖了一下。
  “是,我要乘天还没亮送小姐出城。”一身戎装,手上拿着有飞鹰标志的头盔,狄亚走进了房间。
  “很漂亮,”看了看狄亚疑问的眼神,帝瑟笑着指了指她的盔甲,说:“很适合你,是非常有型的飞鹰骑士。”
  狄亚的脸上掠过一道红晕。
  “要是凯伊殿下能卸下那副男人的盔甲,而换上和你一样的女装盔甲,一定是个大美人。”用熊皮裹好蕾蒂,帝瑟小心的把她放到狄亚手臂里。
  “陛下!”接过蕾蒂,狄亚惊讶的望着帝瑟。
  “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样的。”不舍的吻了一下蕾蒂的手,帝瑟把蕾蒂的手放进熊皮里,把熊皮拿起一点盖住了那张让自己刻骨铭心的脸。
  “拜托你了!”笑着,帝瑟对狄亚深施一礼。
  “告辞了,陛下。”也深深回了一礼,狄亚抱着蕾蒂走了出去。不能这样啊!狄亚!眼眶里含着快出来的晶莹的泪珠,狄亚向院子里的马车跑去,不能这样!他是马上就要死的人!而且还是敌国的皇帝!但是……但是,就算是凯伊殿下,不,凯伊公主,听到他这样说也会非常高兴吧!
  蕾蒂……,拿起胸前的小挂件吻了一下后取了下来,帝瑟拿起床头蕾蒂扎头发的长缎带,把自己的长发在脑后束了起来,然后把小挂件紧紧缠在发带里。在急促的脚步声逼近门口时,微笑着转过了身体,帝瑟对冲进来的一队士兵说:“凯格尔就那么性急吗?”
  “你的刑期提早了!”力示意了一下士兵上去绑住帝瑟,冷冷的说:“改在六点。”
  “这时候,纽洛蓝的居民还没有出来,效果可不一定好。”不做丝毫抵抗,帝瑟任那些士兵粗鲁的把自己五花大绑,对看上去脸色和以往有些不一样的力笑道。
  力的眼中闪过一丝冷酷,抓住了帝瑟的肩,抬起脚,膝盖上精铁制的护膝甲狠狠的击在帝瑟的肚子上。
  “唔。”帝瑟闷哼一声,痛得微微弯下了腰,鲜血从嘴角渗了出来。
  “力!”就在力抓住帝瑟的头发抬起他的头,准备再来一击的时候,一声不大却充满了威严还夹带了气愤的呼喝止住了力的动作。
  “松开他!”一把把力拉开,凯伊吩咐身后的飞鹰骑士,把力甩到地上,凯伊阴沉着脸说:“力,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容许你到我的府邸撒野了!”
  “对不起!殿下!”力跪在了地上,双手伏地,深深的低下头道歉道。而他带来的士兵一早就跪了一地。
  “两军对阵,战死是因为技不如人,大家都是为了自己的国家而战,就算是朋友,战场上相见就是敌人,就算战死沙场也不能去怪谁,在战场上死了亲人,要报仇你就在战场去报,这样子发泄你的愤怒!我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小人!力!”虽然眼中射出愤怒的目光,凯伊的声音却让力从心底里发冷。
  如果不是敌国将领的身份,我和你应该可以成为好朋友,帝瑟欣赏的看了凯伊一眼,不错,我们各为其国,我是不会为这个而去怨恨你。
  “你来干什么?行刑时间不是8点吗?”稍微缓和了一点口气,凯伊问。
  “是王的命令,行刑时间提到6点。”力又恢复了没有表情的脸和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太冲动了!我一下子忘了凯伊她是个多么正直的骑士!而只是因为知道这个人就是打赢了亚麻大桥之战而让迪格尔丧命的瑟巴里帝国的皇帝就这样冲动,被凯伊讨厌也是活该!
  “王兄!”凯伊的脸上一丝不快一闪而过。
  “走吧。”把手背在背后,帝瑟让飞鹰骑士绑住自己的手,对凯伊笑道:“什么时候不都是一样吗。”
  虽然你是敌国的皇帝,我最大的敌人,但是我还是由衷的佩服你!
  轻轻拥抱了一下双手被紧缚在背后的帝瑟,凯伊转身快步的离开。
  天边微微一线红晕慢慢扩大,逐渐亮起来的天边变幻着各色光芒,城市笼罩在光幻流影中,雪花,一片一片的飘落,温柔的抚摸着大地,风,异常的轻柔,如情人的手般拂过光洁雪白的行刑台。
  嘶的一声,力把帝瑟衣服撕开,扯掉了他身上的绷带,一边低声说:“百刀凌迟是处死最低贱的犯人所用的极刑,这个决定是凯格尔王做出的,凯伊殿下也没有办法改变,请您不要怪凯伊殿下。”
  “也只有凯格尔那变态才会做这种事,”帝瑟笑道,看着两刽子手已经走了出去,在另一个向自己走过来时,小声的对力说:“如果你老是不能呆在你心爱的女人身边,她会很寂寞的。”
  从愣住的力身边,帝瑟从容的走向外面已经开始大亮的刑场。
  “哥哥!”凯伊忍不住再次叫了一声兴致勃勃的喝着红茶坐在舒适的皮椅里的凯格尔,在正对着看台的行刑台上,刑具已经摆上,刽子手已经站好位置。
  “不行!一刀斩了他太便宜他了!”凯格尔把茶碗放到桌上,说:“而且让民众看到瑟巴里帝国的皇帝求饶的样子效果不是更好吗?”
  “这样说的话,你为什么又要提早时间,这时间都没有什么人出来啊!”凯伊仍然满脸不快的说。
  “你没有见识过这家伙的耐力,如果让民众看到他那死逞英雄的样子,会有反效果,但是,他再怎么强也忍不过50刀,到那时候,嘿嘿。”凯格尔笑了起来。
  “哥哥!我有时候觉得你真的是个变态!”凯伊无力的坐到凯格尔旁边的椅子上。
  “什么都好,”凯格尔拿起凯伊的一缕头发玩弄着说:“可是,凯伊,我不准你的眼中有别的男人!”
  “凯伊!”见凯伊第一次没有反驳他,凯格尔惊讶的望向凯伊,然后又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了刑场。
  “去死吧!”虽然是很早,刑场外还是聚集了听到消息而来的纽洛蓝民众和一些士兵,在看到刑场的门打开,一个高大的男人被押着出来时,叱骂声和石头雪团丢向了刑场里。
  很好的天气啊!抬起头看了看在金黄色的朝阳里飞舞的雪花,帝瑟微微笑了起来,这样的天气,蕾蒂一定会拖着我去堆她那怎么堆都不成型的雪人。
  漫舞的轻雪,绚丽的朝阳,被映成紫金色的长发在脑后飘动,虽然是被撕成褴褛的白袍,虽然是满身的还没有合口的伤痕,就这样,带着温暖的微笑,平淡的表情,昂首挺胸的踏着白雪走向刑台,那个男人身上似乎笼罩着金色的光芒,高贵威严得让人不能直视,石雨,开始稀稀落落,最后沉寂。
  “得罪了!”刽子手不自觉的低声道了一声谦,才解开帝瑟手上的绳子,和另外两人把帝瑟双手双脚成大字型绑在行刑台的铁架上。
  百刀……凌迟吗,帝瑟看了一眼在旁边立着的刀架,见刽子手拿起一把很薄且短的刀,帝瑟笑了一下,是吗?从简单的开始,最后是那个吗?……在最后一个刀架上插着带有倒刺锋利的长刀。
  刽子手沉吟了一下,看看看台,对帝瑟微微低了一下头,把刀在一桶水里浸了一下,走向帝瑟。
  第一见到蕾蒂的时候,是我去迪瑞穆府邸探听消息溜出来的时候,那女人就坐在湖边,拿着粗糙到极点的自制鱼竿,一边傻笑一边聚精会神的钓着迪瑞穆最喜爱的金锦鱼,帝瑟慢慢闭上眼睛,蕾蒂被逮个正着时傻笑的脸,发觉被骗时气愤的脸,在酒馆打工时变化多端的脸,开心的脸,哭泣的脸,……一张张,在帝瑟脑中鲜明的浮现。
  血,一滴滴的慢慢滴落在白雪上,鲜红,如朝阳的泪滴。
  ……蕾……蒂……
  “叮当,叮当,……”
  是行刑的钟声!狄亚勒住了马,回头往血一样鲜红的朝霞映照下的刑场看去。怎么会?为什么这么早就行刑了!是凯格尔王改变了主意!
  “嗡。”车厢里传出了轻微的响动。
  是谁?在呼唤我?是谁?你是谁?温柔而带着喜悦的轻柔呼唤却让我如此心痛如绞!
  “你是谁?”微微张开的眼帘里映入的是一个没见过的女人的脸,再次,蕾蒂轻声问道:“你是谁?”
  “我叫狄亚,你醒了吗?”狄亚扶起还有点神智不清的蕾蒂,让她靠在车厢里铺着的软靠上。
  “狄亚?”镇静了一下心神,蕾蒂看了看四周,很豪华的车厢,我怎么在这里?对了!
  “帝瑟呢?”蕾蒂的问题让狄亚手一颤,手上拿着的熊皮差点掉了下来。
  “这是帝瑟的熊皮,帝瑟他在哪里?”没有发觉狄亚的异样,蕾蒂继续问。
  “他,陛下他,”转过身,狄亚说:“他说在纽洛蓝有新女朋友,要迟点才能回去。”
  “那个花花大少!”蕾蒂叫声出口,便沉默了一下,放低声音,脸上浮现一丝疑惑,问:“他在哪里?”
  “我刚刚说了。”狄亚准备从车厢里出去,再呆下去,就会忍不住眼泪了!钟声已经敲了60多下了,凯格尔王!太残酷了!
  “不会!帝瑟他不会做这种事情!”蕾蒂一把抓住了狄亚,说:“他不是那种丢下我自己去享受的……人……”
  “你……为什么哭?”看到被她扭回头的狄亚脸上的眼泪,蕾蒂愣了一下继续问。
  “你就别问了,如果你不想辜负陛下的好意!”抹了一把眼泪,狄亚叫道。
  “陛下?你是克尔达的骑士吧?”蕾蒂的眼中光芒巨盛,抓紧了狄亚的手腕,厉声问道:“为什么会叫帝瑟陛下!你们知道了吗?知道帝瑟的身份!”
  “是!陛下是用他自己的性命和尊严来换取你的性命的!”狄亚想挣开蕾蒂,手腕却仍被蕾蒂紧紧抓住,不由急道:“你快放手!如果你也逃不出去,陛下他一片苦心就全白费了!”
  “蕾蒂!”一声呼唤叫醒了争执中的两人。
  “谁!”把蕾蒂推回去,狄亚拔剑对住了出声的人。
  “哥哥!给他个痛快吧!”手指深深抓进看台上的木栏,凯伊回头对凯格尔厉声道。
  “不行!如果这时候给他痛快,民众会把他当英雄!一定要他求饶才行!”凯格尔咬着牙说。
  刑场上一片静默,只有血,滴在已经被融化了的红色雪水里的滴答声。
  里三层外三层把刑场围个水泄不通的人群,没有一点声音,沉默的看着刑台上的那个全身是血却至今没有发出一声哀求和呻吟的男人。
  望了一下五个里已经空了三个多的刀架,刽子手的手不禁有点发抖,这样坚强的人!怎么可能有这样坚强的人!瑟巴里人不都是贪生怕死的家伙吗!
  “戮!”一个刽子手喊了一下直接从第五个刀架上取下带有倒刺的长刀的刽子手,这样子做,会被凯格尔王责怪的。
  “我来负责好了。”戮决然的走向帝瑟。
  “多谢。”嘴唇微动,帝瑟轻声道谢。
  “我很敬佩你!”戮扶住帝瑟的身体,轻声的说了一句,长刀用力的刺进了帝瑟的小腹。
  “唔。”虽然是咬紧了牙关,帝瑟仍忍不住闷哼出声。到此为止了吗,蕾蒂,你现在到哪里了?已经出了城门吗?如果走太远的话,我一下子可能追不上,因为,实在是没有力气了,不过,不要紧,你不要等我,我一定会回到你身边的,一定会再见到你,我还要做鬼吓你呢!在夜黑风高雷雨大做的晚上,去吓你。
  “陛下!”看着帝瑟脸上安详的微笑,戮的那看过无数个受刑罚而死的人冷酷的眼睛里,闪过一点亮光,用力把刀快速抽出,想让面前这个人以最快的速度死去。
  “不要啊!”
  倒刺上挂着肠子,长刀只是抽出了一半就停住了,而长刀刀柄上戮的手成了冰块。
  刑台上多了一个人,飘舞的黑发,闪着怒火的双眸,而白皙的双手合拢,从掌心正发出越来越大的火焰。
  没有任何吟唱,也没有说出魔法的名字,火焰瞬间席卷了整个刑场。
  在火焰中,凯伊看着那女人砍断绑住帝瑟的绳索,和突然出现的另外一个女人扶着帝瑟,消失在火焰中。
  是魔法师!而且是爱莉西亚神殿最高位的魔法师!那个女人!帝瑟拼了性命也要保护的女人到底是谁?
  不过,要是你没死的话!我们就在战场上堂堂正正的交战吧!能和你对战也是我的荣誉!慢慢站起,凯伊嘴角浮现了一丝笑意。
  “快!去追!”被凯伊扑倒在下面的凯格尔也站了起来,吩咐了下属后,看着凯伊问:“为什么说那个女人没有和他在一起?为什么要骗我?”
  “我答应过罗萨帝瑟,我不想失约。”凯伊冷冷的说。
  “你是说我小人对吗?我只是不想他在战场上和你交锋,你也知道,他是个多么恐怖的人!还有那女人是魔法师!也许连爱莉西亚都被他拉拢了!”凯格尔有点失态的叫道。
  “哥哥!相信我,我会守住克尔达和哥哥的!”紧紧拥抱了一下凯格尔,凯伊和赶过来的飞鹰骑士们离开了越烧越大的火场。
  “快点!”把马车车厢的门帘拉起,狄亚催促着扶着帝瑟的两个人,等她们进去后,把门帘一放,跃上驾驶座,把马车驶出了暗巷,向城门狂奔而去。
  “别乱动他!蕾蒂!”看着蕾蒂不知所措的样子,女子揭下面巾,压在还插着被砍去刀柄的长刀的伤口上。
  “怎么办?莉迪雅姐姐!”对着浑身是血的帝瑟,蕾蒂突然觉得心在紧缩,连呼吸都不能了一样。
  “用最高位的恢复魔法,格兰狄亚之怜爱!快点!你的力量已经恢复了!直接使用吧!”莉迪雅叫道,小心的取下挂在倒刺上的肠子,把刀慢慢拔了出来。
  “知道!”定了一下神,蕾蒂的身体开始发光,覆在帝瑟身上的手浮现出银色温暖的光芒。
  真的可以直接用!格兰狄亚之怜爱这种最高位的魔法就算是我也没有办法使用,给我一个小时的时间吟唱都不可能成功的魔法,蕾蒂竟然这么轻易的……,蕾蒂的魔力已经恢复多少了呢?要是她全部力量都恢复的话又会是怎样的强大啊!莉迪雅没有时间再想,从药袋里倒出妖精之粉,不管地方,对帝瑟身上洒去。
  “别出声!”门帘掀起一点,狄亚说完后迅速把门帘放下。
  “我是飞鹰骑士团骑士狄亚费里拉穆,奉凯伊殿下之命送一位尊贵的女士到南部军营。”听着外面狄亚和守关口的士兵对话,蕾蒂和莉迪雅大气都不敢出。
  “你干什么?难道你敢藐视我们飞鹰骑士吗?”外面响起了狄亚的怒斥声。
  “对不起,狄亚骑士,可是我看城那边有火光,这种时候出去,我一定要检查一下,这是我的职责,请您原谅!”一边说着,不顾狄亚的阻拦,胡笳跳上了马车。
  “你?”在掀开门帘,看到正坐在门口的女子后,胡笳愣了一下,这个女子,一身绫罗绸缎,长发上叉着贵重的发饰,脸色凝重的望着自己。
  一下子,胡笳心里像倒了五味瓶一样。
  “弟兄们,”胡笳的喉咙象被夹住了一样,声音沙哑的说:“上来,是间……”
  “什么?胡笳?”大胡子不解的问。
  胡笳看着抵在自己咽喉上明晃晃的刀刃,再看了一下蕾蒂眼中那冷酷的目光,一颗心片片碎裂开来。
  “不,没有事,你可以走了。”捂住流血的咽喉,胡笳跳下马车,对狄亚挥挥手,冲进了自己的营帐。
  对不起,胡笳!对不起!看着从刀刃上滴落的血滴,眼泪不禁又开始滴落,可是我已经决定了,虽然你们也有亲人,也有心爱的人,你们也有生存的权利和自由!但是,如果你们要伤害的对象是对我很重要的人的话,那,我就是你们的敌人!
  “再过去,就离开纽洛蓝山脉了,从这里开始,我不能送你们了,要不会连累凯伊殿下。”狄亚把缰绳交给莉迪雅说。
  “嗡,放心,我们会安全的把陛下带回去。”莉迪雅接过缰绳,看了看前面蜿蜒的小路,才走了两天就可以走出纽洛蓝山脉,这是我们不知道的捷径吗?!
  “那请你转告陛下,下次再见面,我们就是敌人了!”掉转马头,狄亚向纽洛蓝狂奔而去。
  “91,92,93,95,咦!好象数错了!啊!算了!全部包起来就行了。”
  我的灵魂已经回到蕾蒂身边了吗?这个绝对是蕾蒂的声音,这么白痴的自言自语不会再有别人!可是既然已经死了为什么会这么痛!
  “你真是个大白痴!你以为你是修?有兰修斯的力量吗?把自己搞成这样!要是这些伤口都留下疤的话,我看你怎么去勾引女孩子!”
  “傻瓜!笨蛋!白痴!逞什么英雄!你是皇帝哎!为了我……,傻瓜!”
  滚热的泪水一颗颗滴落。
  “好痛!好痛!”从眼缝里看着蕾蒂那伤心的面容一下子僵住,帝瑟继续叫道:“好痛好痛。”
  “你……醒了?”被吓了一大跳的蕾蒂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慌忙的上下看了一下,问:“哪里痛?哪里痛?”
  “这里,那里,还有那里,好痛啊!”一顿乱指后,帝瑟叫道:“轻点!轻点!我是为了你去拼命的哎!”
  “什么?”蕾蒂一头雾水。
  “哇!好痛啊!你就不能温柔点吗?!”帝瑟突然发出的杀猪般惨叫让莉迪雅吓了一跳,赶忙把头探回车厢,说:“蕾蒂,你轻点!”
  愣了三秒,莉迪雅摇摇头,笑着回到驾驶位,那两个人!
  看着自顾自大声叫痛的帝瑟,手一直放在自己脚上的蕾蒂脸色开始变化。
  “痛你个头啊!”实在忍不住,蕾蒂猛敲了一下帝瑟的头,一脸气恼的想站起来往外走。搞什么!在去刑场救你的时候,听到旁边的人说你如何如何英勇,还着实为你乱感动一回!就这样?还英雄呢!狗熊还差不多!
  “蕾蒂,”帝瑟轻轻拉住蕾蒂的手,收住开玩笑的脸,柔声问:“为什么要回来?这样很危险的你不知道吗?”
  “我,”重新坐回帝瑟身边,蕾蒂抚摸了一下帝瑟包扎得象圆球一样的手指,问:“那帝瑟你又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是皇帝啊!为什么要用自己的性命和尊严来换我的自由?”
  狄亚!哎,女人的嘴总是不牢的吗?!
  “因为,”微笑着,帝瑟握住蕾蒂的手放在唇上轻吻一下,笑道:“你还欠了我一大批钱啊,我死了,变成鬼还可以找你要钱,你死了我到哪里去跟你讨债啊!”
  扑通,蕾蒂一个没坐稳,跌倒在软靠上。
  “而且,”在蕾蒂气恼的拳头还没飞舞过来时,帝瑟接着笑道:“你是我的女神啊,保护女神不是女神的骑士应有的职责吗?”
  是吗?只是因为我是爱莉西亚女神吗?蕾蒂突然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蕾蒂!”莉迪雅叫了一声,勒住了缰绳。
  “什么?”
  “是追兵!”拉住往外走的蕾蒂,帝瑟勉强想起身,听这马蹄声,人数应该有上百,来得可真快!
  “不要!”蕾蒂把帝瑟按了回去,说:“你这种身体还想上阵吗?放心!我会保护帝瑟!我已经恢复一半的力量了!我是,绝对不会输的!”
  有点变了!那个天真烂漫的女孩开始变了,望着蕾蒂眼中自信而坚定的目光,帝瑟躺了回去。
  “那么,这次就是公主救骑士了。”微微笑道,帝瑟松开了蕾蒂的手。
  “嗡!”
  刚掀开门帘,蕾蒂就看见了从山那边一直往这边滚过来的白烟。
  “这时候要用什么魔法比较好?”蕾蒂有点紧张的问题让莉迪雅差点没掉下去。
  “你在上次大战究竟是怎么打的?”莉迪雅不觉问道。一点实战经验都没有吗?上次你也应该有跟魔兽打过啊!
  “上次,其实我都是按照兰修斯说的做了。”不好意思的挠挠耳朵,蕾蒂陪笑道。
  “哎!”叹了一口气,莉迪雅仔细的看了看情况,然后说:“我是恢复系的贤者啊!我怎么知道做战用的魔法!还是喊陛下出来吧。”
  “不要!”蕾蒂挡住莉迪雅,说:“他现在动一下说不定就会要他的命。我来好了!不就一百人吗?我,我吹走他们!”
  “风……”蕾蒂还没有张口,一支箭明晃晃的钉在了马车上。
  然后,在蕾蒂和莉迪雅都望着自己慌忙中提起的腿中间的箭发呆的时候,箭如雨般从越来越近的骑兵手里射出来。
  怎么办?这么近没有办法用大魔法,莉迪雅也不可能把马车都用转移魔法移走啊!
  正在蕾蒂和莉迪雅面面相嘘后准备不管三七二十一魔法乱用的时候,飞过来的箭却被一阵风扫落在地。
  像是卷起一阵黑风,蕾蒂和莉迪雅都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事,一个黑衣骑士已直接冲入了奔驰而来的骑兵群里。
  血在飞,肢体在分碎,马的悲鸣和人的惨叫交杂在一起。
  “修!是修!”只是看到影子,蕾蒂就认出了那化成灰她都认得的人。
  “修!”大叫一声,蕾蒂跳下马车,扑入了从一片死寂里往这边走过来的修,的怀里。
  丢掉罗刹,修抱起了扑过来的蕾蒂,深深的吻住了蕾蒂的嘴唇。
  确定着彼此的存在,感动着对方的生命,释放着积压已久的相思。
  时间静止了。
  风中只有热吻着的两人急促的呼吸声。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修了!”刚松开差点令人窒息的热吻,蕾蒂就大哭起来,一直压抑在心底的担心恐惧忧伤,似乎都在这一刻宣泄出来。
  “蕾蒂,蕾蒂,”紧紧的抱住蕾蒂,修轻拍着蕾蒂的肩,柔声安慰着她:“不怕了,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离开你身边的,告诉我,谁欺负了你,我帮你报仇。”
  “他是在哄小孩还是哄自己的情人?”从车厢门帘里探出个头,帝瑟没好气的说:“什么意思?寒碜我吗?”
  莉迪雅不禁莞尔。
  “喂!你们两个搞什么?再不快走,后面的又上来了!”瞪了捂着嘴偷笑的莉迪雅一眼,帝瑟对那沉浸在两人世界里的两人叫道。
  “呦!原来你还活着啊!”拿起罗刹,象抱小孩一样抱着还在哽咽着的蕾蒂走到马车边,看到蕾蒂没事而满心欢喜的修对帝瑟笑道。
  “什么意思!”帝瑟叫了一声,不小心扯动了伤口,痛得开始疵牙裂嘴。
  “你的命还真硬!”扫了一眼帝瑟的身体,估计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修把蕾蒂放上马车,仍然取笑帝瑟道:“我看到只有蕾蒂和莉迪雅在应战,还以为你已经玩完了,不过,虽然已经像是破麻袋,你倒还真挺下来了,这样我就不怕回去听安霏莉丝的怒吼了!”
  这家伙果然是阴险的人!帝瑟还想还嘴,却被蕾蒂和莉迪雅给架回了车厢里。
  “放心吧!我会把你安全送回去的!”坐上驾驶座,修笑道。
  “好啊!你,等我伤好了再找你算帐!你这落井下石的阴险小人!”帝瑟的叫声和修的笑声外加蕾蒂莉迪雅的劝阻声回荡在奔驰着马车的山间小道上。
  而跟在马车后面的黑马用粗壮的鼻息做着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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