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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曲线建镇(一)字数:5346

书籍名:《侯卫东官场笔记》    作者:小桥老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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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天,喝了酒,侯卫东就舒服地睡了一个懒觉,醒来阳已经明晃晃地照在窗外的绿树上,绿油油的,生机盎然,他将两手枕在床前,看几只小鸟在树枝间蹦来跳去,舒服、悠闲。 新月楼的电话铃声不断地响着,却无人接听,侯卫东连打了两遍,这才换成打手机。 "我在工地上,一早就被喊了出去。"小佳在电话里打了一个哈欠,声音有些发哆,一定要到沙州来,晚上将组织部的粟部长约出来吃一顿饭,将你的事给他说一说,只要他出面,效果就大不一样了。"
经开区的邓晓明,那次倒说得好好的,可是小佳再去找他的时候,这家伙哼哼哈哈的,只说等待时机,打起了太极拳。 侯卫东今天也没有什么大事,便道:"好吧,等一会我给王兵打电话,让他来接我。"小佳经常听到侯卫东提起王兵,就笑道:"王兵是驾校的教练,现在差不多变成了你的专职司机。"
"有三个原因,驾校是隶属于交通局的,交通局长特意交办的事情,驾校岂有违背之理;其二,王兵给我开车,我可没有亏待他,每天一百元,当然是随喊随到;其三,我与王兵对脾气,两坐在车上,每天时间也有二、三个小时,如果不对脾气。也是一件难受的事情。"
"那你现在能上路吗?"
"有王兵在车上,我就敢上路,只是还没有放过单飞。"
小佳叮嘱道:"开车危险,你一定要把技术学精,才准开新车。听到没有。"
侯卫东拉长声音道:"好老婆,我听见了。"
"好了,不说了,柳主任在叫我,记着,今天晚上一定要过来,我等一会就去约邓晓明,你要记得约粟明俊。"
小佳远在沙州地工地之上,可是通过电话线。侯卫东甚至能闻到她身上熟悉的味道,能看清她脸上隐隐的小酒窝,以及头上跳动的小卷发。 "砰、砰。"门外响起了剧烈的响声,侯卫东听得真切,就是有人在用脚踢门,他下意味就翻起身。手就摸着了枕头上地刀子。 "疯子哥,出大事了。你赶快出来。"
这是田大刀叔叔的声音,侯卫东放下刀子,翻身起床,也没有穿衣服,就奔出来开了门。田大刀叔叔惶惶如丧家之犬,抓住侯卫东胳膊,道:"侯镇,不得了,石场跨了。"
想到田大刀石场壁立千仞的样子。侯卫东就是一阵心紧,手臂被田大叔抓得发痛,看他的表情和举止,侯卫东就知道肯定死了人,一阵怒火就涌了出来,他猛地把这只手甩开,道:"蠢猪,教猪都教会了,就是人学不会。"
骂一句,侯卫东又问。"伤到人没有?"
"上了一个班组,十个人。被埋了四个在最下面。"
侯卫东这次是真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十多米的开采面,被石头埋了,岂有生机,想到有四人,他的头脑也轰地响了一声。 田大刀叔叔蹲在地上,抱着头,六神无主。 侯卫东很快就稳住了心神,心道:"冤有头债有主,田大刀才是正主,自己慌个鸡巴。"
"田大刀在哪里。"
"不知道,给家里打了电话,没人。"
侯卫东记得田大刀也买了一个电话,就回屋拿出手机,给田大刀打了过去,一打,不通,二打,不通,三打,仍然不通,他狠狠地骂道:"狗日的田大刀,他的事情我不管。"
田大刀叔叔如死猪一样,就坐在地上。 侯卫东又问了一句:"除了被埋地四人外,还有没有受伤的。"田大刀叔叔这才如梦方醒地道:"还有两个被石头砸伤了,已经送到了卫生院。"
"伤势如何?"
"一人被砸断了腿,一人看不出伤口,只是在吐血。"
看到田大刀叔叔惊慌失措的模样,侯卫东也知道指望不上,当机立断地道:"卫生院顶着屁用,赶快送县医院。"
这时,他看到曾宪刚也飞奔而来,就回到里屋,穿上外套,走出门时,曾宪刚已经上了楼。 "事情我知道了,你赶快打电话。"侯卫东干脆利落地阻止了曾宪刚,直接安排道:"你给副镇长唐树刚打电话,他现在分管企业,必须让他知道,给他打了电话以后,就给赵永胜和粟明打。"
曾宪刚立刻抽出手机,就到走廊一侧打电话,这时,尖山村的书记唐桂元也赶了过来。 上了楼,侯卫东也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道:"你赶快组织人,尽快抢救埋在石头上面的人。"
唐桂元脸黑黑地,道:"抢救个屁,肯定活不了。"
"死的也要挖出来。"侯卫东对着他一声断喝,又道:"快去,不要让村民闹事。"
唐桂元走到田大刀叔叔身旁,双手扯着其衣领,道:"田大刀在哪里,让他狗日地出来。"
这时,高乡长也被惊动了,他走出来,看着走廊上的几个人,道:"你们吵什么,出了事吗?"听到四死二伤,高乡长也惊得目瞪口呆。 此时,侯卫东也慢慢地冷静了下来,他给党政办打了一个电话,让他通知县医院,又给何红富打了电话,吩咐他盯在狗背弯,寸步不离,严守工作岗位,把好安全生产关。随后又给英刚石场的杨柄刚打了电话,杨柄则是村干部,能力也还不错,现在和何红富的身份差不多,帮着侯卫东与曾宪刚打理着英刚石场。 当唐树刚坐着吉普车赶到了乡政府大院子,院子里已经站满了人,,原先他们都围着侯卫东,当唐树刚下车之时,人群如被孙悟空的金箍棒划了一道,立刻分出了一群,围住了唐树刚。 唐树刚就如被一群密密麻麻的蜜蜂所包围,他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他看了一下新上任的企业办公室主任杨飞,杨飞是从另一个镇调过来的,他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头脑有些发晕,也没有理会唐树刚地目光示意。 唐树刚心道:"如果李国富在这里就好了。"
原来的乡企办主任是李国富,他对企业管理熟悉得很,处理这种危机也得心应手,深得秦飞跃看重,前一段时间,李国富被开发区秦飞跃挖了过去,粟明虽 得,可是秦飞跃已经动用了关系,当人事局的调令发,粟明只得忍痛放人。 一级政府,麻烦事情不少,没有几个能干人,当领导会很累。 此时,没有了李国富,唐树刚就站了出来,大声喊道:"大家不要闹,先几个代表到小会议。"可惜,他没有李国富的嗓声,镇不住场子,大家都不听他的。 侯卫东其实镇得住场子,但是他一直忍着,毕竟,在镇政府分工中,他没有分管企业,而且,从本质上来讲,他是碎石协会的领导,不宜过多插手此事,因此他就一直在等着唐树刚。 另外,还有一个隐秘的念头,田大刀石场的资源十分丰富,潜力极大,让田大刀来开这个石场,实在有些浪费,或许,这次事件也是一个好机会。 此时,见唐树刚无法镇住场面,他便拿了一张椅子出来,站上去,道:"大家别闹了,听我说句话,这是镇政府分管企业的唐镇长,他是来解决这件事情的,你们就听他的安排。"
院子里的男人,多数都认识侯卫东,听到他发了话,就各自招呼家里人,过了一会,场面就安静了下来, 唐树刚这才脱离了包围,走到侯卫东身旁。 死亡四人,已是重大事故,很快,益杨县政府陈副县长带着人员到了山上,下午。沙州安监局局长印心棠也亲自带着人员上了山。 唐树刚来了,侯卫东自然也就退到了幕后,但是此事与碎石协会相关,他也没有走,密切关注事态的发展。 下午六点。沙州安监局局长印心棠对陈副县长交待了三点,一是上青林石场要全面整顿,必须要安全达标才能开业;二是要安抚好死亡人员地安属,不能出现大的群体性事情;三是田大刀石场立刻关闭,在进行民事赔偿的同时,还要依法追究相关人员的责任。 晚上七点,镇政府召开了紧急会议,商议事故善后处理事宜。 矿山企业多,必须就有安全事故。赵永胜这几年,经历过许多次事故了,他很淡定,端着茶水,稳稳地做在他的老位子。 唐树刚一脸疲惫地道:"陈县长交待,必须要落实印县长按照印局长提出地方案办理。问题的关键是田大刀不知去向。"
进入96年,死亡赔偿的标准也相应提高。按照沙州市的有关规定,死亡赔偿已达到四万左右,四个人,就是十二万。 "死亡赔偿都是小事,另外县医院还住了两人,我打电话问了情况,一人粉碎性骨折,下半辈子肯定要坐轮椅了,另一人还没有醒过来。"唐树刚愁眉苦脸地道:"这两人才是大麻烦。也不知要花多少钱,县医院已经给党政办打来了电话,让镇政府赶快送钱过去,要不然就要停药。"
粟明眼睛瞟了一眼侯卫东,用手重重地敲了一下桌子,道:"当务之急,必须把田大刀找出来,让他出钱,侯镇,你与田大刀熟悉。和他联系上没有。"
侯卫东道:"上午还打通了手机,现在手机也关掉了。"
赵永胜就对唐树刚道:"你与秦所长联系一下。让他出面去找田大刀,无论如何也要将田大刀找到。"
这时,杨凤走到会议室,对粟明道:"办公室已经将池铭接了过来。"
"让她进来。"
池铭看上去颇为憔悴,脸上皮肤灰暗,似乎一夜之间就老了十岁,进了办公室,她就低着头抹眼泪。 唐树刚道:"池铭,田大刀石场又出事了,死了四人,伤了两人,你马上拿钱出来,给县医院送去。"
池铭仍然不停地抹眼泪。 唐树刚心里着急,声音就大了些,"哭有什么用,家里有多少钱,赶快去拿出来,人命关天,拖不得了。"
池铭这才道:"田大刀在三月份就和我离了婚,他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这是离婚证。"
这是货真价实的离婚证,众人就面面相觑,粟明问道:"你们为什么离婚?"
池铭气愤地道:"田大刀找了几个臭钱,就开始日瞟夜赌,春节都没有回家,钱也不往家里拿,全花在哪些烂女人身上,这种男人还算是男人。"
"田大刀在哪里?"
"前天说是到广东去了。"
等到池铭离开会场,唐树刚已经感觉到问题的棘手,就问赵永胜道:"赵书记,你看怎么办?"
赵永胜把杯子往桌上一顿,道:"此事又能怎么办,必须找到田大刀才能解决问题,唐树刚马上给秦所长联系,侯卫东,你组织几个人,二十四小时盯住池铭。"
又商议了一些细节,大家这才散会,侯卫东在山下没有住房,而粟明和赵永胜家都在场镇,也搭不了顺风车,他就在办公室坐了一会,想着对策。 粟明走进办公室,由于没有商量出结果,他脸色也不太好,道:"老弟,上青林你最熟悉,实话给我说,到底有没有其他好办法?"侯卫东嘿嘿笑了两声,"这件事,说到底也是钱的问题,我想起一件事情,也不知管不管用。"
"说来听听。"
"益吴路修好以后,交通局还欠着各个石场的尾款,由于各个石场地货量不一要,这笔钱的数目大小也就不一样,大约都有好几万吧,如果镇政府去函,将这笔款子先拿出来,好歹能抵挡一阵子,刚才会议室人太多,人多嘴杂,我也没有说这事。"
听说交通局还有几万块钱,粟明就松了一口气,道:"侯镇,明天你开上公函,跑一趟交通局。"
侯卫东笑道:"我在青林镇没有住房,今天晚上只能睡办公室,与其明天去,还不如派个车送我一趟,我今晚就回益杨,明天直接到交通局。"
"车子没有问题,我马上打电话。"粟明又有些欠意地道:"老弟现在都没有住房,也是当哥哥的失职,不过下青林场镇确实没有住房。"
说到住房,粟明想起建新镇的事情,小声道:"说起住房,我想起建新场镇的事,赵书记不太同意此事,我们明天找个时间议一议,看有什么变通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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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胜也在办公室,听粟明一说,便道:"把侯卫东叫到侯卫东走进了办公室,他劈头就道:"侯卫东,田大刀在交通局帐上到底有多少钱?"
侯卫东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每个石场不一样,田大刀的货运量少,可能有五、六万吧,大体上就这个数。"
赵永胜的表情比会议室时更凝重,他一只拍了拍额头,道:"我算了一下,要安扶家属,就必须尽快赔钱,赔付四个死者家属就是接近十六万,两个伤者住在医院里,更是无底洞,只怕找到了田大刀,他也拿不出这么多的钱,这一次,镇政府恐怕要当冤大头。"
俗话说,当家才知柴米贵,粟明当副镇长的时候,只是分管政府的一方面工作,并不抓财税,还感受不到压力,此时当了镇长,签"同意报销"的时候,手经常要发抖,此时,脸就成了苦瓜,道:"一定要想办法搞钱,否则年底怎么发得出资金。"
现在,除了找到田大刀以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商量完正事,侯卫东就要回益杨县城,赵永胜咳嗽一声,道:"侯镇,你这样跑来跑去,也实在不是办法,昨天,粮站小付调走了,老粟,你明天去打招呼,就让侯镇去住小付的房子。"他又对侯卫东,"粮站的房子全是平房,很潮湿,条件不好,你就暂时克服。"
坐上了粟明的桑塔纳。侯卫东暗道:"今天赵永胜主动给我安排住房,看来他逐渐在认同我。"
对于赵永胜这人,侯卫东感情很复杂,如果不是他将自己发配到上青林,也就不会有开石场。也就不会跳票成副镇长,自已地人生或许就是另一番模样,人生中的许多事情,都是命中注定,是好是坏,谁又能真的说得清楚。 桑塔纳速度很快,到了益杨县城以后,侯卫东就准备请司机小张吃夜宵,小张急着回家打麻将。就匆匆告辞,掉头返回青林镇。 沙州学院的住房里,设施一应俱全,只是少了一个在家等待的人,也就没有了家温馨。侯卫东换了一身休闲装,在屋子里转了几圈。把电视地频道搜索了一遍,也没有好看的。他就端了一杯清水,站在阳台上,享受着湖光山色,听着音乐系湖边时隐时无的琴声。 过了一会,就听见郭兰回家的对话声,很快传来了钢琴声。 琴声很灵动,也很干净利落,与郭兰本人的气质相符合,琴声在夜空中飘啊飘。如烟一般笼罩着侯卫东,侯卫东对琴曲一窍不通,却能体会到弹琴人的情感,慢慢沉浸在音乐的意境中,这灵动之音,仿佛将上青林山的鲜血洗刷得干干净净。 电话铃声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琴声似乎也被电话声音打忧,稍稍停顿了片刻。 这是小佳的电话,侯卫东刚才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她都没有回。 "老公。不好意思,刚才房间里太闹。没有听到电话声。"
"今天与谁喝酒,经开区地邓晓阳吗?"
电话里一阵喧闹声,随后再传来小佳的声音,道:"邓主任临时有接待任务,只有改天请他吃饭,今天跟着柳副主任跑了一天工地,才把饭吃完。"
侯卫东听见音乐声,道:"在唱歌吗?"他开玩笑道:"我的情敌步高在不在?"
"柳主任带队检查工地,把我累死了。"小佳没有回答侯卫东,今天柳副主任带队检查工地,最后检查新月楼三期,检查以后,就由步高请柳副主任吃饭,吃了饭,步高就陪着柳副主任唱歌,小佳不愿意让侯卫东担心,故意不说这事。 小佳话锋一转,道:"中午你说石场出了事,到底怎么回事,搞得这么紧张。"
"田大刀的石场坍塌,四死二伤,沙州安监局印局长都到了山下,狗背弯石场恐怕要停产整顿。"
小佳也吓了一跳,道:"明天沙州日报肯定要报道这事,老公,狗背弯石场一定要注意,千万不要出安全事故。"又问道:"你和沙道司签了合同,如果停产整顿,无法履约,到时候也很麻烦。"
"这事不用着急,停了产,沙道司比我们还要急,就由他们出面就行了。"在修吴沙路的时候,上青林石场曾经停产整顿过一次,当时最着急的是交通局,有了上一次地经验,侯卫东就不怕停产整顿了,岭西高速公路是全省的重点工程,断了碎石,相应的人出面干预。 侯卫东放下电话,再次来到阳台的时候,琴声已停了下来,隔壁阳台传来郭兰低声哼唱声,她端着小杯了,站在阳台上欣赏夜晚小湖的灯光与波影。 "你好,郭兰。"
郭兰早就看见了隔壁阳台的灯光,所以侯卫东这一次打招呼,也就没有再次吓着她,她走到了*近隔墙的一端,道:"侯卫东,听说上青林石场出了事,四死二伤。"
组织部就是县委办楼下,大家吃饭都在食堂,所以,重大消息总是传得极快,郭兰上午就得知了上青林石场坍塌之事。 组织部曾经收过到举报信,举报侯卫东经商,虽然经查实,狗背弯石场是刘光芬的法人,但是,大家都明白,这就是侯卫东开的石场,只是机关干部暗地经商的不少,他从法律和政策上说得过去,大家也就睁一只眼毕一只眼了。 而侯卫东能出和买沙州学院地贵房子,屋里各种家电一应俱全,这就是办石场最好的证明,郭兰是侯卫东的邻居,她自然明白侯卫东确实开着石场。当听到上青林石场出事,她就隐隐有些担心,此时见侯卫东出现,便放下心来。 侯卫东用双手撑着阳台的栏杆,道:"上午出的事故。"
想着壁立千仞的田大刀石场采石面,从十几米高的采石面塌下的巨石,砸在底下的工人,必定是血肉模糊,他感叹道:"生死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此时,客厅里地灯光,透过窗户照在阳台上,落在郭兰的身上,矇眬中,素面朝天地郭兰,就如一株薄雾中的水仙。 她一直生活在大学校园,毕业后直接进了组 对农村的经验少得可怜,听到侯卫东感叹,道:"既么容易出事故,如果是我,宁愿钱少一些,也不去石场打工。"
"其实石场的危险程度不如煤矿,上青林有五个大石场,有三个石场连小事故都没有发生过,发生事故,主要原在于管理水平。"他见到郭兰一脸关注,又道:"现在农村不缺粮食,由于农副产品不值钱,他们都缺现钱,打工是他们挣钱的主要方式,只要有钱,再苦再累的工作都有人愿意去做,这就是农村的现实。"
她若有所思地道:"今年组织部门要搞一批挂职锻炼,主要是针对县级机关的后备干部,确实很有必要,长期呆在机关里,真的要变成温室里的花朵。"
侯卫东道:"机关里的干部比乡镇干部有优势,天天跟着领导,近水楼台先得月,同是大学毕业,分到机关的,几年时间,就成为科级干部,而分在乡镇的,要成为副科级,不知要奋斗多少年,我这个副镇长纯粹是意外,或许当了这一届也就要下课。"
侯卫东这是由衷之言,也是有所指,刘坤分在县府办,家里又有两个常委,所以二年多时间就成为副书记,侯卫东如果不是*特殊手段,要当上副镇长,难度不亚于西天取经。 郭兰在组织部门工作三年多,如今已是综合干部科副科长。对于现存干部体制的问题有一定地了解,道:"这种干部体制也是几十年来形成的,至少最近十年不可能有大的改变,我们必须要以这个规则为基础来玩游戏。"
她安慰道:"你当副镇长,虽然不是组织安排的。却得到了群众的公认,只要这一届干得出色,机会还是很多。"
侯卫东对郭兰道:"你等一下,我拿点饮料,慢慢聊一会。"郭兰正要说不用了,他已经转身进屋,很快就拿了两个罐装地可口可乐,递了一个给郭兰。郭兰也没有推辞,接过可乐。笑了笑,道:"你还真有钱,家里常备罐装饮料。"
两人就站在阳台上,聊了一会天,然后互道晚安,各自回屋。 回到屋里。屁股还没有坐热,手机就是一阵猛响。 电话里传来梁必发豪爽的笑声。"疯子,出来喝酒。"话筒里声音嘈杂,侯卫东就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又在哪里花天酒地。"
"下午才回来,现在正和交通局的哥们喝酒,你在哪里,过来给老哥洗尘。"
梁必发和黑娃关系不错,侯卫东有心打听一下黑娃的事情,便道:"我在益杨。马上就出来,在哪里。"
益杨宾馆,黄山松包间,热闹非凡,除了交通局的刘维等人,居然还有党校的同学秦小红,秦小红性格就如男子一般,看见侯卫东来了,大大咧咧地使劲摇手,笑道:"侯镇长。快过来坐。"
"秦小红,好久不见了。"看到秦小红。侯卫东很有些吃惊,他对梁必发道:"发哥,你怎么把秦小红也拐来了。"
梁必发在外地旅行了一圈,脸愈发地黑了,而且黑得发亮,他笑道:"秦小红是我的好朋友,听说我们认识,非要叫你出来。"
梁必发的接触面很广,三教九流,上到高官,下至流氓,都有好朋友,这一点,侯卫东是无比佩服,自叹不如。 "我调到乡企局去了。"秦小红一边说,一边给侯卫东夹了一块烤排骨,道:"先吃点东西,他们这一伙人,吃酒疯得很。"
秦小红是工科学校毕业地,以前在乡镇就在企业办工作,调到乡企局,也并不是特别意外,见她给自己夹菜,侯卫东暗道:"这秦小红看起来就如男孩子一样,其实心挺细,懂得照顾人。"
猛喝了一顿酒,大家吵着去新开张的海浪歌城唱歌,到了歌城,侯卫东就将梁必发拉到了一个僻静处,简单地讲了讲黑娃的事情。 "发哥,你和黑娃熟悉,你给他说,上青林的人都是土匪出身,从来不会服软,以前闹土匪的时期,解放军一个连去打上青林,死伤不小,黑娃这是硬生生来抢钱,他们肯定要拼命。"
梁必发就没有唱酒时张扬,他点了一枝烟,慢慢地抽着,道:"你的话我一定转告。"
"我知道怎样说,这点你放心。"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黑暗中烟头就显得格外地明亮,"说白了,我和黑娃就是酒肉朋友,他们内部地事情,我并不太清楚,我明天把话给他说透,至于效果如何,实在不敢保证。"
他又笑道:"地皮流氓是典型的欺软怕硬,上青林只要雄起,他咬你们地脑壳太硬,咬屁股太臭,根本不必怕他们。"
应该说的话也全部说了,侯卫东就拍着梁必发的肩膀,进了歌城的包厢,他们也没有找小姐,七、八个人都在一起吼歌,吼歌自然是放大声音使劲吼,调子不成调子,倒也酣畅淋漓。 秦小红与梁必发一起,又唱起了苏联歌曲,从《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到《小路》,梁必发一幅粗豪的模样,唱起这苏联歌曲来,却是深情得很,旋律也准确,没有跑调。 秦小红拿着话筒站在大屏幕前面,很是陶醉。 接近十二点的时候,终于散了场,侯卫东疲惫得紧,正要挥手告别,梁必发意犹未尽,道:"疯子,时间还早,我们去吃烧烤。"秦小红很捧场,道:"桥头烧烤的味道最好,我去叫菜。"
侯卫东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秦小红,心道:"秦小红这是怎么回事,转眼间就成了梁必发的铁哥们。"
到了桥头火锅,大家又开始猛喝啤酒,侯卫东开始佩服梁必发,天天纸醉金迷,他还是一条猛男,没有一点衰败地迹象。 借口方便,侯卫东就站在在外面躲酒,在黑暗处,刚刚打燃火机,就听到一声招呼:"侯卫东。"
段英也从黑暗处走了出来,她明显喝了不少酒,来到侯卫东身边,开口就道:"我和刘坤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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