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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不是无用的吴用

书籍名:《活色生香话水浒》    作者:齐光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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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多的人对他有好感,认为他机智,敏锐,忠诚。生为梁山谋福利,出谋划策,死同掌舵大哥作近邻,忠义两全,真乃千古文人之典范;反对他的人说他虚伪,狡诈,并频出昏招,祸害好人卢俊义,设计书信还忘盖印章等等。

  有争议的人物才有意思,才有嚼头,才让人感兴趣。

  看看他的简历:天机星智多星吴用,表字学究,道号加亮先生。

  读万卷经书,使两条铜链。为晁盖献计,智取生辰纲。宋江在浔阳楼题反诗被捉,快行斩时,他用计劫了法场。宋江三打祝家庄时,又是他利用双掌连环计攻克祝家庄。破呼延灼连环马时,派时迁偷甲骗徐宁上了梁山。闹华州,又出计借用宿太尉金铃吊挂,救出了九纹龙史进、花和尚鲁智深……一生屡出奇谋,多建战功。梁山大军招安后被封为武胜军承宣使。宋江、李逵被害后,吴用与花荣一同在宋江坟前上吊自杀。

  吴用是整部《水浒传》中极为显要的人物之一,自打上梁山始就一直是领导者。应当说,从智取生辰纲开始,梁山的每一次大规模举动,都离不开吴用的出谋划策。虽然有时也出昏招,但他的智慧还是征服了众位英雄好汉,一直稳居第3位宝座。

  吴用可能是《水浒传》中姓名和绰号最为复杂的人。

  据考证:北宋神宗朝时就以进士考试取其中的末等“赐同学究出身”。民间便因此戏称没有功名的读书人为“学究”。在龚圣与的《宋江三十六人赞》中,他的名字叫做“智多星吴学究”,位置仅在宋江之下,是梁山泊上举足轻重的人物。到了元代,《大宋宣和遗事》中吴用的名字又变成了“吴加亮”。“加亮”的典故和意思不详,后来又变成了吴用的号。可见在《水浒传》问世之前,吴用的名字或者叫“学究”,或者叫“加亮”。吴用还有一个绰号叫“教授”。这是人们对他这位教书的小知识分子的尊称。可见,“教授”一词,在宋朝时就是被人尊敬的。

  “吴用”这个名字始见于《水浒传》和大约同时的明代杂剧《梁山七虎闹铜台》中。在《水浒传》里,将吴用的几个名字汇拢在一起,说他姓吴,名用,表字学究,道号加亮先生。自此被施耐庵先生统一以后,“吴用”的大名才开始彻头彻尾地响了起来。

  这小子的绰号倒是名至实归。只不过他的招儿术忒损了点儿。无论是让谁上山,只要他一出面,献出自以为是天衣无缝的计策,那就肯定是要死人的,最低限度,是要让人坐牢。也难怪,农村小学教师的水平,能见过多大世面?那年头又不能上网,读的书还少,他又没有人家诸葛亮那些道骨眼儿,因此说,他能有些祸害人的损招儿就很不错了,应该划到智商高的范畴里。可怜当时的那么些大学教授,恐怕还没老吴先生这些招数哩。

  先看吴用的出场:

  众士兵见雷横赢刘唐不得,却待都要一齐上并他。只见侧首篱门开处,一个人掣两条铜链,叫道:“你们两个好汉且不要斗,我看了多时,权且歇一歇,我有话说。”便把铜链就中一隔,两个都收住了朴刀,跳出圈子外来,立住了脚。看那人时,似秀才打扮,戴一顶桶子样抹眉梁头巾,穿一领皂沿边麻布宽衫,腰系一条茶褐銮带,下面丝鞋净袜,生得眉清目秀,面白须长。这人乃是智多星吴用,表字学究,道号加亮先生,祖贯本乡人氏。

  对他的夸赞也别具匠心:

  曾有一首《临江仙》赞吴用的好处:万卷经书曾读过,平生机巧心灵,六韬三略究来精。胸中藏战将,腹内隐雄兵。

  谋略敢欺诸葛亮,陈平岂敌才能。略施小计鬼神惊。字称吴学究,人号智多星。

  看看,两条铜链小鞭,一顶桶子样抹眉梁头巾就充分说明了这个小学教师是有野心的。正常的小学教师谁能有这个打扮啊!他曾在东溪村用两条铜链,轻易分开手执朴刀、红眼相拼的两条恶汉刘唐和雷横。这说明他是有一定武术功底的,在武侠小说中,但凡能一招制止双方打斗的人大都是武林高手,它需要拿捏分寸,判断招式极准才可以,否则不但不能劝解,反会伤及自身。而吴用这铜链轻轻一隔,就将刘唐和雷横给分开了,这不正是上乘高手的所为吗?所以,我说吴用是有一定武功的,只是他的计谋太多,将武功的锋芒给罩住了。

  他设计智取了生辰纲,使水泊梁山有了独立的本钱和基础,又用言语刺激林冲血刃王伦,使自己一伙不费吹灰之力就鸠占鹊巢霸占了梁山,让晁盖做了梁山老大,自己还当上了参谋长。自此,他就牢牢地霸占了梁山的领导核心。无论谁掌舵,他都是核心人物。也正是由于他的殚精竭虑,巧妙布置,才使梁山逐渐发展壮大,走向辉煌,让政府和国家都感到害怕。当大宋的国防部长、政府总理先后率兵来讨,又是在他的运筹帷幄下,征讨大军也都以失败而告终。由此可见吴用老师真的不是无用,而是神机妙算。

  但他这样一位有些神叨叨的人物,居然也有败笔昏招出现:仅以“智取生辰纲”这条计策为例来分析,可击之处实在是漏洞百出,细节的考虑也太不周全。比如说地点的选择就是个问题——黄泥岗这一处,虽然偏僻,但却在县城以东才十来里路,这么大笔财富,在离县城如此近的地方,又是本县人在本县范围内作案,这不是找麻烦吗?再看他在安乐村王家客店住店登记时的细节,更可商榷。当负责填写住客登记簿的何清问:“客人高姓?”自以为机灵的吴用抢着回答:“我等姓李,从濠州来,贩枣子去东京卖。”人家只问你姓什么?并没有问你是做什么买卖的,你吴用说这么多废话,这不是不打自招了吗?生辰纲事发后,当地老百姓就沸沸扬扬地传说是“一伙贩枣子的客人,把蒙汗药麻翻了人,劫了生辰纲去”。一下子就让治安警察厅将破案的范围缩小了。还有错用了白日鼠白胜更是低级的可笑。白胜是当地人,就住在安乐村,而晁盖等又偏偏选中住在安乐村。智取生辰纲时,又是请他挑了担酒,在黄泥岗上下蒙汗药的,挑的明明是酒,见有人问,却张口就说是醋,当老百姓都是傻子吗?酒是香的,醋是酸的,两种味道都是强烈地刺鼻,打老远就一闻便知,如此遮掩,想干吗?

  一定有猫腻。您说策划活动的吴用老师此计这么拙劣,这案子焉有不破之理?

  可我们不能不服,虽然吴用老师常出昏招儿,可他也实在是个阴谋家。许是他看出了宋江在阴险狡诈这方面在他之上,自己斗不过老宋,才抛开那光腚娃娃朋友,厚道的老大哥晁盖,转投到老宋门下做幕僚。也不可否认,宋江先生也佩服吴老师的手段,两人半斤对八两,均是心机高深之人,于是乎,王八瞅绿豆对眼儿了,共同的目标,让他们迅速组合。

  从此,凡是老宋江出马,吴用老师必随左右,献计献策,虽说招儿损,但却无往不胜。而对老朋友晁盖就不再理会,你爱咋咋的,我将宝押在宋江身上了。在宋江和卢俊义因一把手的位置而攻城搞赌博时,他人在卢营心在宋,史进假借卧底之名去会老情人泡小姐,他早就断定“此去凶多吉少”。可既然已经胸有成竹地说“此去凶多吉少”,那为啥不早说?摆明了是将史进往火坑里送。卢俊义攻不下城池,上火上得嘴都起泡,他都不使计策,任由你老卢像热锅上的蚂蚁。可宋江一来,他就有计,让张清归顺了……由此可见他的心机和阴险。

  在谈论宋江时,我们知道当年为了让秦明上山,他采用了冒名顶替的方法,手段之下作,让人触目惊心,骂宋江是大阴谋家,可吴用呢,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为让朱仝上山,他竟指使大傻瓜李逵剁了人家四岁小儿郎,这真是连禽兽都不如啊!为防止呼延灼反悔,逼迫他反间破了青州城。最令人发指的是,就因为宋江欣赏卢俊义,他写了这样一首诗:“芦花丛里一扁舟,俊杰俄从此地游。义士若能知此理,反躬逃难可无忧。”这没有丝毫文采蹩脚的反诗,差点让卢俊义家破人亡,还拐带着让愣头青石秀也跟着坐了一回牢,想想都让人唾弃。

  人都说,好人有好报,恶人有恶报。也真是的。宋江一死,他也跟着去了。表面上忠义,实际上又是他玩弄的权术之一。让后人只记得他的忠心耿耿,忘了他的恶行。这样的文人也真是虚伪到一定程度了。

  从吴用身上,我们看到了一些中国文人的典型特征:无知、无畏和无耻。正如有人说,中国最无聊的人就是所谓的自诩清高,像个老处女一样的“文人”。而最善于投机钻营的,又最无耻的也是那道貌岸然的“文人”。

  自古文人无行,《颜氏家训》曾告诫后人文坛险恶指出:好的名声是靠自己“德艺周厚”、“修身慎行”而取得的。沽名钓誉,贪图虚名,而实际上做不到,这种假名声终究长久不了。并要其写文章不能像有些人那样傲慢凌物,招致败损。好的文章“当以理致力心肾,气调为筋骨,事义为皮肤,华丽为冠冕”。要求他的子女继承家风,文章典正,不从流俗。

  鲁迅先生也立遗嘱要自己唯一的孩子宁可织席贩履,也不做空头文学家。

  正所谓:良善每多屠狗辈,百无一用是书生。自从文艺跟政治有了微妙的关系以来,文人们对命运的选择便陷入了两难的处境。从历史上看,不但做个有骨气的文人难,就连做个歌功颂德的帮闲文人也很难。做个讲良心话的文人就更是艰难,因为这种类型的文艺家,大抵都是直陈丑恶,不满于现实的。这正触到了处于统治地位的政治家痛处。政治家是要维持现状,满足于现实的,所以,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大概是要掩饰起来不让别人知道,而长舌妇般的文艺家却总是喜欢揭人老底,说人家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处处显得都比人家高一截。这哪能不让他们成为政治家的眼中钉呢?

  可悲的是,有些文人虽是草包,心却极其膨胀,不好好地习诗弄文,非要脑袋削个尖儿,硬往领导干部队伍里挤,就如大宋的秦桧和蔡京,两人同为权倾一时的奸相,绝对是文人中的文人。秦桧乃一代状元,开创了一代书风,蔡京的书法在当时也是首屈一指。但因为他们的奸诈,有好些作品就没有流传下来。

  估计吴用是受了他们的影响,不好好教书,闲暇时写几首风花雪月的诗文,玩玩情趣或泡泡妞儿,非要弄两条铜链习武,还和黑社会搞在一起,这哪是一个文人所为?

  如此作为,也就不难理解他这一生只能和所有有野心但不得志的草根文人一样的稀松平常了。

  文人们因为饱读诗书,满腹经纶,自认为就比平头老百姓更加高人一等,其实充其量只是个绣花枕头,不然怎会有“纸上谈兵”的成语流传?从历史上看,似赵括般只会玩文字游戏,其他的什么也不会的文人海了去了。

  很多文人都是因为官场上不得志才写出许多流芳百世的美文而扬名四海、妇孺皆知的,但你细一品品他们的作品就会发现,他们所写的作品,除了歌功颂德的外,其余有点艺术品位的无非是在发牢骚或勉励自己的诗文,如苏轼、柳宗元等。那些看似豪放不羁的,其实也大多为过官,比如李白、竹林七贤等等。历史上比较有名的文人,还就是人家唐伯虎对官场不感兴趣,但那也是受奸佞排挤和打压而心灰意冷的。

  这样一分析,也就难怪吴用不好好教书而扯旗造反当强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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