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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2

书籍名:《那些回不去的年少时光》    作者:桐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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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波笑着问:'你这么辛苦,想要什么礼物?'



我侧着脑袋想,脑海里却浮现出刚才爸爸和妹妹跳舞的样子。



'我想学跳舞。'



小波立即答应:'好,我教你。'他上下打量我,'去给你买一条裙子。'



我立即摇头:'那不行,我妈看见了,肯定要问我从哪里来的,我解释不清楚。'话刚出口,又立即反悔,我为什么要理会父母如何想?我偏要放纵自己一次,于是改口:'好呀,我不穿回家里就行了。'



小波看看表,笑着说:'现在去商场还来得及。'



我朝他做鬼脸,跑到电话前,给李哥打电话,李哥很是诧异:'琦琦,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就是告诉你一声我期末考试考了第一。'



李哥很高兴,笑着说:'看来我们不只小波一个大学生了,以后谁再敢说老子没文化,我就让他们来看看我弟弟妹妹的文凭。你想要什么奖励?'



'我和小波去商场。'



李哥特开心地说:'我给你报销,你可千万别给你李哥省钱,别和小波学,小波什么都好,就是性格太好强。'



我笑嘻嘻地说:'我只挑好的,不挑贵的。'



李哥忙说:'对,对,对!'



我的目的达到,高高兴兴地放下电话,小波却不太高兴,虽然他没显现出来,依旧微笑着,可我们已经认识快五年了,早不需要看表情来判断对方的心情。



我站在他的旧自行车边,低声说:'你大学毕业后,第一个月的工资就要给我买礼物。我让李哥送我礼物,不单单只是礼物,我不想表现得太狷介,不想让李哥觉得我们在努力和他划清界限。'



小波已经半骑在自行车上,只等我上车,听到我的话,呆了一瞬,立即从自行车上下来,转身去屋里拿摩托车的钥匙和头盔。



他把头盔给我戴好,坐到摩托车上,摆了个很酷的姿势,笑着说:'上车。'



我立即坐到车上,不放心地说:'我可是第一次坐摩托车,你慢点啊,别摔着我。'



他用胳膊肘打了我一下,示意我别啰嗦,开着摩托车上了公路。 。



那个时候,我们市不少年轻人玩摩托车,穿着皮衣皮裤皮靴,飙车赌钱泡妞,有时候,看见他们一队摩托车轰隆隆地飞驰过,很是炫目。



小波的摩托车是日本原装进口的,李哥花了点工夫才弄到,在我们整个市都没有几辆,开在路上,很拉风。可小波开的次数很少,倒是乌贼借出去和人赌过两次钱,被小波说了一顿后,他也再没玩过。



我第一次坐摩托车,手抓在座位两侧,紧张得要死,唯恐自己掉下去。



没想到小波把摩托车开得像自行车,很久都没有加速,我纳闷地问:'你会开吗?'



小波的声音从头盔里闷闷地传来:'我第一次带人,突然想起,坐在摩托车后的人没有扶的地方,必须要抱着前面人的腰。'



我笑,难怪电视上的人都是要紧搂着前面人的腰,我还以为是为了突出他们是情侣,原来摩托车就是要这么坐,于是大大方方地抱住他的腰,他的速度立即就上去了。



随着速度飙升,我终于理解了为什么男人喜欢摩托车,不仅仅是装酷,而是开摩托车的时候真的有在风中飞翔的感觉。



速度太快,风就从我们皮肤上刮过,我穿着普通的衣裙,虽然小波替我挡住了绝大多数的风,仍然有刀割的感觉,似乎不抱紧,人都会被吹跑。



我紧抱着小波的腰,闭着眼睛,感受风割在肌肤上的感觉。



我想我和小波的本性里都有喜欢冒险和追寻解脱的欲望,刚上车时,我还提醒他不要开太快,他似乎也打算谨慎驾驶,可当我们感受到这种飞翔的快感时,却将理智丢弃,只想追逐本能,去享受刺激带来的放松。



他一辆车接一辆车地超过,大部分司机顶多骂一声,或者猛按喇叭,可当他超过另一辆摩托车时,车主也不知道是被我们激出了怒气,还是自己好胜心重,开始追小波。



小波大声叫我名字:'琦琦……'



速度太快,风太大,完全听不到他说话,只能模糊听到自己的名字,不过,我已经明白他的意思。



我看着和我们并排而驶的摩托车,车主穿着黑色的皮夹克,车后的女生一头海藻般的长卷发,连头盔都压不住,飘舞在风中,配着她的小红裙子,很是美丽。



我贪恋这飞扬不羁的美丽,胳膊上用了点力气抱住小波,小波明白了我的意思,知道我是应下这场挑战了。他开始放开速度,专心和对方比赛。



对方显然经常比赛,对市内的道路很熟悉,有意识地引着小波向车流量少的道路驶去,随着车流的减少,他俩的速度都越发的快。



我觉得我们的时速已经超过一百四十公里,给人一种真的在风中飞翔的错觉,一个瞬间,我竟然有放开小波的冲动,让人生永远停止在这一刻的轻盈美妙和无拘无束中。



我恍惚地想,是不是出车祸的人,就是因为这种幻觉?



小波的车比对方的好,可对方的驾驶技术比他好。小波性子中隐藏的狠劲被逼出,渐有玩命的感觉,速度仍在攀升,对方丝毫未怕,也跟着小波加速,而且利用一个弯道,巧技再次超过了小波。



小波的技术不行,在极速下,车开得有些飘,如果稍有意外,我们肯定会车毁人亡,我却没有害怕的感觉,我开始有些明白我和小波骨子里的狠辣来自哪里,并不完全是外界的逼迫,还有我们本来的性格。



两辆摩托车一前一后,奔驰了一段时间,忽然听到远处有警笛在响,前面的人放慢了速度,小波也跟着放慢速度,经过一处修车铺时,对方拐进去,停下了车,小波也随着他把车停过去,看来飙车飙得惺惺相惜,想认识一下,交个朋友。



他和小波拿下头盔,看清双方,愣了一下,都笑起来。



张骏笑说:'小波哥的车真好。'



小波笑说:'车好不如技术好。'



张骏的女朋友脸色发白,神情却很激动:'太刺激了!'对着小波伸手,兴高采烈地自我介绍,'我是张骏的马子,上次看你打球,觉得你文弱书生样,没想到玩车玩得这么狠。'



小波笑着和她握了下手,谦虚道:'没有张骏玩得好。'



张骏的女朋友拿眼瞅我,问小波:'小波哥的马子叫什么名字?'



她似乎很好奇小波的女朋友长什么样,我很不想脱下头盔,可我更不想让人觉得我异样,所以,我只能脱下头盔,冲她皮笑肉不笑地点点头,女子毫不掩饰自己的失望,大概没想到竟然是个戴着眼镜、梳着马尾巴、其貌不扬的小姑娘。



小波微笑着说:'她叫罗琦琦,不是女朋友,是朋友。'



女子的表情似乎在说,幸亏不是!她热情地说:'我们单位有很多漂亮姑娘,我给小波哥介绍一个,包你满意。小波哥喜欢什么样的?'



小波呆了一呆,大概实在没想到张骏的新女朋友和上一任竟然性格差别这么大。张骏卡着她的腰,猛地把女朋友搂进怀里,笑弹了她的鼻头一下:'你别多事,小波哥要美女有的是。'



我闭上眼睛睡觉,心想你们开完了座谈会再叫我。



小波说:'我们还有些事情,改日再聊。'



我立即高高兴兴地睁开眼睛,还是小波知我心意。



他给我戴头盔,细心地调好带子,低声问我:'紧不紧?'



我摇摇头,他帮我弄好后,才自己戴头盔。



等摩托车开出去后,我从摩托车的后视镜中,仍然能看到那袭美丽的小红裙,她双手攀着他的脖子,身体紧贴着他的身体。



我的头轻轻靠在了小波背上,小波要加速,我拽了一下他的衣服,他又慢下了速度。我怕,当那种飞翔的感觉再蛊惑我的感官时,我会真的放手去追寻飞翔的自由自在。



还有半个小时,商场就要关门,小波担心时间不够,我却很快就有了决定,挑选了一件红底白点的裙子,腰部有一个大蝴蝶结。我没有去思考自己的选择,但是,内心深处,我想我明白为何如此选择,有些事情,不需要弗洛伊德这样的心理学家就能解释。红色,是因为张骏的女朋友;蝴蝶结,是因为妹妹。



我在小波面前转了一圈,裙摆像花一样张开。



'可以吗?'



小波点着头表示惊叹:'琦琦真长大了。'



我反驳:'我从没觉得自己小过。'



他看着我的脚说:'应该再买一双鞋子。'



我很激动:'要高跟鞋。'



他笑:'你以前从没穿过高跟鞋吧?会走路吗?要摔着了,我可不负责。'



我瞪他,他笑着不理我。



我挑了一双白色的高跟凉鞋,笨拙地穿好,就在起身的一瞬间,我忽然就觉得我是个女人了。



不知道是不是每一个女孩到女人的转变,都是从高跟鞋开始,因为穿上它,我们不能再大摇大摆地走路,不能再翻墙爬树,我们必须姗姗而行,不知不觉中,我们就女性化、柔弱化了。



第二天,我和爸爸妈妈请假,说晚上有同学过生日,想玩的晚一些,爸爸和妈妈立即答应。我期末考试考了班级第一,在父母心中,班级第一的孩子绝不会做任何坏事。



爸爸还特意说:'该玩的时候玩,该学的时候学。暑假,你可以放开了玩;等开学后,就用功迎接中考。'



我按小波的吩咐去'在水一方'找他。



到了舞厅后,发现舞厅没有营业,纳闷了一瞬,又立即明白。因为舞厅常有家长老师出入,我怕碰到熟人,肯定不会愿意在大厅里学舞,也许就随便捡个僻静的马路牙子,没想到李哥如此隆重,竟然休业一晚。



等看到小波特意换了套黑西服,才知道隆重的不只是李哥。我突然紧张起来,小波笑着说:'你的衣服和鞋子都收在李哥办公室,我在外面等你。'



李哥也笑:'琦琦要长大了。'



乌贼虽然克制了他的臭嘴,却不停地对我挤眉弄眼地笑。



我被他们笑得不好意思起来,嚷:'你们再笑,我就不跳了。'



李哥左手揽着小波、右手揽着乌贼,边往外走边说:'脸皮竟然嫩起来了,有点女孩样了,总算没跟我们混成个假小子。'



我板着脸走进他的办公室,裙子和鞋子都放在沙发上。我换好衣服,穿上鞋子,站在镜子前扭来扭去地看,想着张骏身边的美丽女子,沮丧地叹气,毕竟是只猴子,穿上袍子也不能变太子。



忽听到有人敲门。



'谁?'



'老板让我来帮你梳头。'



我打开门,门口的女子提着一个大大的塑料盒。



我让她进来,她问我:'你想梳什么头?'



'不知道,随便。'



她仔细看了一会我,笑着让我坐下,开始给我梳头,我被她捣鼓了半个多小时,正不耐烦时,她笑着说:'好了,你先看看,如果不满意,我再换。'



我走到镜子前,戴起眼镜,镜子里的女孩子,黑发顺贴地绾成发髻,有一个光洁的额头,细长的脖子,乌发中嵌着一朵洁白的假玉兰花,与脚上小波为我选的鞋子头脚呼应。



女子站在我身后笑,轻声说:'我这里有假珍珠首饰,你如果不介意,戴上会更好看。'



我已经被她的妙手征服,立即欢喜地说:'不介意。'



她拿出一副珍珠耳坠,替我戴上,仔细端详了我一下,又替我摘下,说:'你看上去真干净,干净得戴什么首饰都多余,这样就可以了。'



我也不懂她的干净是什么意思,只说:'那就不戴了。'



她开始收拾东西:'本来还以为要化妆,所以带了一堆东西,现在发现都用不上。'



我说:'谢谢你。'



她笑着说:'不用谢我,谢谢你自己。年轻真好,眼睛明亮、皮肤水滑,一朵花就已经足够,不需要任何修饰。'



我往外走,她从身后追上来,问:'你近视得厉害吗?'



我说:'三百度。'



'取下眼镜能看清吗?'



'嗯,走路没事,不过认人会有些困难。'



她从我鼻梁上摘下眼镜:'那就足够了。'



舞厅里本来就灯光昏暗,我又失去了眼镜,眼前的世界变得朦胧,一切都如隔着雾气,我突然觉得很紧张,人类对未知有本能的恐惧。



我踩着高跟鞋,一小步一小步地走着,好像看到人影,却又谁都看不分明,突然,一个人站在了我面前,可他又不说话。



我十分不安,开始后悔让那个姐姐拿走我的眼镜,忽听到李哥的笑声:'天哪!我看错人了吗?这是琦琦吗?真是人要衣,马要鞍。'



我这才确定眼前的人是小波,立即急走了几步,向他伸出手,他握住了我的手,我心安了,不管这个世界有多昏暗,只要他在我身边,他会替我看清楚。



我不好意思地说:'帮我梳头的姐姐把我的眼镜拿走了,我看不太清楚。'



他说:'没事,我会带着你的。'



他带着我走向舞池,我紧张得手心都是汗,他说:'我们先跳最简单的慢四。'



'难不难?你知道我小脑很白痴的。'



'只要你会走路,就会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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