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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寻找小村
第二次和小村通电话的那个晚上他依然赶在回去的大街上，小灵通的信号很不好，我们的谈话中断了好几次。除了小村令人亲近的声音，街上汽车的喇叭声时不时穿插在北京空旷的大街和我们的交谈中。小村告诉我一直在找工作，而工作并不好找。状况已经很差，从开始包括现在他过的日子是以前在学校时难以想象的，每天在北京那种地方伙食费是4到5块，只能天天用大饼打发。他笑着和我说他人都饿小了，而他最担心的是女朋友来看他，他真没什么钱，而她的状况和他相似，在一个乐队做鼓手，挣很少的钱。小村先前告诉我他不想有女朋友是他这种状况肯定拖累人家，而现在看他们也许已经不存在谁拖累了谁。
第一次知道小村是蒋峰在小村离开陕西那所大学后在《萌芽》上写的《去吧，曾骞》，他写了小村（即曾骞）的帅气，还就自己和小村以及青少年的退学风气说了自己的看法，我记得那篇文章打动了我。后来在视频中看到小村，他的确是一代写手中最英俊的男孩。几乎同时我在书店看到第5届新概念作品集上小村在广西读高三时写的小说，而等到我和小村联系上时他已经从广西或者上海流落到了北京。
后来，我接到《长城》编辑王志新的电邮，他告诉我很想帮我们，想为80后写作的青年做一点自己力所能及的事，他说：“每次看到你们的文字变成铅字，我心里都和你们一样喜悦！”我答应帮他去约稿，当时我第一个想到的是小村，还有小导。
小村和我结束谈话的时候我感觉不到他在困境中的失望心态，他说他的这种贫困交加的状况对于一个写手的精神磨练是非常有益的，对小说写作同样有益。但也不值得把这种生活作为一种吹嘘，蒋峰总是向人提起他早年的游荡经历。“那没什么，很多人这样，你到北京就会发现。”小村说。他极力推荐我去看里尔克的一本书，当天晚上在网上我看了，也许我受的震动无法和他相比，但他留在博客主页上的一段话却让我在夜里深深沉浸下去，他说自己看了热泪盈眶，而我看到了很多似是而非的东西在闪光，那些东西是光芒，肯定告诉了我所想知道和表达的东西。
小村在博客上引用了李红旗的话：我想，人对世界的态度不应该只是操作和交易，不应该只是受控于虚荣、嫉妒和贪婪。现在去谈这样一个话题，肯定是一件十分滑稽的事情。但我无法阻止自己。人太可怜了，我希望至少在人们身不由己地被虚荣、嫉妒和贪婪蹂躏的同时，有那么一点能让自己感到亲切的、可以信赖的东西。我愿意倾尽一生去寻找这样的东西。
当我再次在电脑前打下这段话时，我想到了很多。也感到了害怕，因为我怕自己会失去一些东西，那些东西我是费了那么多的工夫才找到的，或者说这本就是我的造化，是上天安排好的。既然有些人遇上了，让我感到亲切和可以值得信赖了，我想，哪怕我会失去一切，我也会尽我所能去将我心底的那种深刻保护下来。并且祈祷！
作者简介
崔骞，网名：pass北岛
上海九久书城网文大赛短篇小说优胜奖。
第七届新概念作文大赛二等奖。
江苏溧阳人。1984年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