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那些花儿 (2)
”转身的那一刻，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突然她想起了一首歌。最熟悉你我的街已是人去夕阳斜，人和人互相在街边道再见。卡卡，蔚辰，林佳渝，你们都是我生命中最绚烂的歌。可是，我已经不再是曾经的我，我已经失去了太多。那么亲爱，就此再见吧！平安夜，伊子清坐在电脑前迎接自己的十八岁成年礼。那是一个小巧的蛋糕，上面插满了大大小小的蜡烛，轻盈的火光在夜里安静地摇曳。许个愿吧！就像当初在丽江那样，伴着烛光。她用尽了生命中最后的温暖给了那些美丽的花儿最美的微笑。而一开始她就清楚，用迷离的眼看见的一切，都将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离别。最后一次打开笔记本，最后一次登录QQ。良久，她看到众多头像在左右闪动，Q里有一栏的分组名字是楠，她的头像亮了起来，在她怔神住的片刻间开始不安分地跳动。一惊，还未放入口中的蛋糕“啪”地砸在了键盘上。在甜腻的黏稠中她激动地点下她的熊猫头像。墨绿色的字体，简洁的几个字，这么多年不变的风格。子清，十八岁生日快乐。伊子清嫣然一笑，原来，她都还记得。抓起剩下的奶油蛋糕，放到嘴里。18岁的生日，总要像个样子吧！自己的18岁，被两个9岁分割了。第一个9岁，是快乐。第二个，是沉默。
“啪”的一声笔记本的电源被关掉了，伊子清关好它，轻吻下去，连你都跟了我这么长时间，亲爱的，再见。那是她在搬到房间以来第一次打开天花板上的灯，按下电源的按钮，灯光照满整个房间的时候她翻出那个林曾经送给她的白色公主裙，用手轻轻地把上面的褶子弄平。换好后伊子清跑到镜子前用纯木的梳子幽雅地梳理着长发，柔软乌黑的发丝一摆头就全部跑到了身后，乖巧地垂荡在腰间，唇上轻点粉红色的唇彩，睫毛被夹子夹得飞翘。放在柜子里的红色高跟鞋被她找了出来整齐地放在眼前，骨骼分明的玉足一只一只地伸了进去，伊子清双手拉了拉裙子的群摆，看着细嫩的脚背裸露在外。一切，都完美了。她开始想念窗外广场上的烟花，她早就爱上了烟花的寂寞与绚烂正华。正是午夜12点，高跟鞋的声音在楼道里突兀地响起，每一步，都震的人心彷徨。房间里，手机上一条未读短信是卡卡的名字，里面的有着二十六个字。生日快乐。我等你，我们还是一辈子，不离不弃。所有人都在狂欢，烟花依旧泛滥的美丽，而烟花每次的坠落，伊子清看得都那么的冷。
早知，就该将光阴剪成烟花，一眼，便可望尽繁华吧！她拉着裙子一路上都在疯狂地奔跑，风透过薄裙直直地吹进身体里，仿佛每一个器官都在一个接着一个的被风化，暴露在外的皮肤变成了青蓝色。在她耳边“嗖”的传来一句话，是一个女孩子指着她惊讶地大呼，“你看她，疯了吗？”她生下来，就是注定被人议论的，不是吗？哈哈，真有意思。她跑累了。站在地铁站边，脚开始生疼，汗水顺着光洁的额头滑下。身体那本属于蔚辰的东西，在和自己的一切相互排斥。对不起，也谢谢你。蔚辰，我要把你的东西还给你。这里，只有她一个人了。她听着“砰”的声响在天空中再次炸开，抬头缓缓地望向天空。空气中飘着清香的味道，蔚辰那幅画里一朵朵红色的桃花争先恐后地飘到她眼前，飘到天边，眼前又倒映出顾心怡和伊石的脸，他们在地铁里拉着手幸福地走向远方。伊子清想要伸手去拉，果断地从地铁站边微笑地跳下，高跟鞋的鞋跟硌得她脚锥心的痛。
然后她不动了，因为她累了，躺在地铁的轨道里，摆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她在风中颤抖着，直到身体僵硬到无知觉，她愉快地将眼睛慢慢地，慢慢地闭上，再也不要睁开。最后的，夜色温柔。关于蔚辰他看着这个由陌生转为熟悉的地方，忽然想起子清和卡卡他们，真的很想念。继而想起感情。一直很觉得对不起卡卡，那么决定地离开她，对她会不会是件好事呢？而对于子清，应该是由衷地喜欢吧！看到安小狐时就已经感觉到了两个人相像的影子，于是极力地去合并两人在自己脑海中的身影。我一直是一个极少说话的人，子清也很安静，是我从小就喜欢的女生类型，对于卡卡，那只能算是妹妹的喜欢吧！可是最后我离开了这两个女孩子，我见证了她们的友谊，我知道如若继续留在她们身边纠缠不清，只会给她们带来麻烦吧！而且，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毅然决定做那件事后，我的身体开始越来越差，医生说，活不久了，其实我没有害怕。只是我不想让身边的人为我担心，只是，真的有些对不起爸爸，妈妈。
最后给子清留的那一段话，其实是我故意的。我没有完全相信卡卡的话，我想，子清是绝对不会那么去做的，她不会伤害她最好的朋友。我读出了她的软弱，她怎么舍得呢？所以我愿意去相信她。那现在，她怎么样了呢？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按时睡觉？记得那年，我、卡卡、子清，还有佳渝四个人坐在一起，阳光洒在我们布满笑意的脸上，我们哼唱着老狼的歌——《青春无悔》。到现在歌词我还清晰的记得。开始的开始是我们唱歌最后的最后是我们在走最亲爱的你像是梦中的风景说梦醒后你会去我相信不忧愁的脸是我的少年不仓皇的眼等岁月改变最熟悉你我的街已是人去夕阳斜人和人互相在街边道再见你说你青春无悔包括对我的爱恋你说岁月会改变相许终生的誓言你说亲爱的道声再见转过年轻的脸含笑的带泪的不变的眼是谁的声音唱我们的歌是谁的琴弦撩我的心弦……悔不悔？青春无悔吧！不管怎样，她们不是我生命中的过客，我愿意用一生去铭记在我少年时的这段美好时光。爱我以及我爱的人，请你们都要幸福。
蔚辰安静地躺在床上，身边的安眠药散落了几颗。卡卡，子清你们要好好的。妈妈，您再也不用打工替我去付昂贵的医药费了。他安详地闭上眼睛，再也没有睁开过。关于凌卡卡子清，你知道吗？你走后，同学也想过你，你离开了，班级的平均分就再也不是第一了，有时候我常常可以听到老师在叹气。我考上了本市的大学，而且还超了三十分哦，很厉害吧！但是我想，要是你还在的话，一定还要比我厉害很多，但我绝对也努力了很多呢。子清，你知道吗？我终于可以像曾经的你一样，总是安静的坐在角落，偶尔微微笑着，大部分的时间却都在发呆着想一些事情。现在我选了文科，班级里的同学也叫着当初起给你的外号，“冰山一个”。我却不生气，听着就有想笑的冲动。当时的你，会不会也觉得好笑呢？我终于明白的是，一个人性格的造就，是因为曾经温暖的东西丢失掉了，才会变得落寞。我终于懂得了你，并沿着你的路，像当初的你一样。你走了，我就真的想不到，谁还可以延续我们当时翻天覆地却又细碎的友谊。
佳渝也很厉害，他去了远方的一个城市，走的时候闷闷不乐的，我知道是因为什么。哈，不过2008年，他回来的时候带了一个女生，说是新找的女朋友。我看了看，突然吓得捂住嘴，那个女生真的太像你了。后来，我看得出神弄得人家女生都不好意思了。嘿嘿，我还是这么傻乎乎的是不是？要是你在，你一定会这么想。可是子清，你现在不在了，我也是一个人。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遗憾没有留住你，没有亲口地告诉你，我有多想你。可是现在你分明不在了，即使是感觉有你的空气，我都抓不住。我想说，你很好，你都不知道，我是真的后悔，如果当初放得开，放走蔚辰，那一切是不是会好过起来？你真是个傻瓜！天下无敌的大傻瓜！亲爱的，你现在一定是在天堂吧？你那么善良，天使怎么能留你在外面呢？那你现在正在做些什么？有没有看到你爱的爸爸、妈妈，还有走在你之前的蔚辰呢？我说的话，你会不会听到？放心，我会过得很好，我会一直努力，我们不是说好了长大一起去日本的吗？对不对？总会好的，都会有的，那些阴霾，还有未来。